他虽然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世子夫人。
可坊间传言,她拥有芙蓉颜,娇花貌,神似洛神,体态轻盈,端的是花间绝色,人间一流。
这女人虽然打扮的朴素,可她长得一点都不朴素。
看到自家掌柜仍旧像是蛮牛似的,拉也拉不住,小二心里面暗暗叫苦。
倒是一旁的春华,踮着脚尖绕到越焘的身后,抄起一旁的木凳,狠狠砸在他的头上。
越焘圆滚滚的身体,直挺挺地杵在地上。
小二哥瞬间愣在了当地,满是愕然地望着春华,巧舌如簧地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傅倾禾瞧着她这勇猛如虎的操作,眼皮忍不住掀了掀。
——额,是一个干大事!
傅倾禾给了马夫一两银子,让他去顺天府尹报案,而她也不去管躺尸的越焘,一门心思扑在账本上。
小二被春华盯得死死的,哪里都去不得。
只是,他素来是一个灵醒的。
借着尿遁的机会,倒是寻到了可以信任的伙计,让他去镇南侯府传口信。
傅倾禾看着鬼祟的人影离去,倒也没有任何的阻拦。
——这场戏若是没了越瑶,那得多无聊?
当然,宴辞或许也不会缺席。
她一边看着粮铺的账本,一边和小二哥唠嗑,问得都是一些颇为刁钻的问题。
“这些年借着镇南侯府几个字,没少赚吧!”
“……那都是大家给面子,这才稍有盈利。”
“听说,粮铺经营的极好,每次账务也没有亏损,我还以为是经营有方呢!”
傅倾禾这话倒也不假。
她当初看到送到府上的账簿时,确实颇为诧异。
在一水收支平衡,略有亏损的账簿中,越焘送来的账簿就格外的显眼。
不仅没有亏损,而且是几个铺子中收支最稳定的一个。
本以为——
这里面,应该有越瑶拆东墙补西墙的蛛丝马迹,可事实却被越瑶插手还让人心惊。
一个小小的粮铺掌柜,居然也能代表镇南侯府了?
到底是镇南侯府积威已久,还是这些人都傻的要命?
听出她话里话外的嘲讽,小二哥也是满脸尬笑。
若是没有先前卖米的事情,他指不定还能寻到借口找补,可现在说什么都站不住脚跟。
“世子夫人,咱们店铺的米都是从汴梁而来,不管是运输还是质地都需要成本,这价格自是比旁的贵一些。”
若是不知道傅倾禾身份,他还能用镇南侯府的名义威逼恐吓,让她莫要多嘴多舌。
可现如今,除了装傻充愣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既然是成本,怎么没有登记在册?”
傅倾禾的手指慢悠悠地敲打着账簿,他之前登记的时候自己看的分明。
“咱们这店铺平时也需要交接权贵豪门,所以越五爷便抽取了一部分做备用,也算好钢用在了刀刃上。”
“……你倒是一个人才。”
相比较那酩酊大醉的越五爷,这位看上去瘦小精明的伙计,或许才是这个店铺的运转核心。
——真正的,长了一副商人的嘴脸!
听着傅倾禾连嘲带讽的话,小二哥此时尴尬不已,那脚趾头都快将自己的坟墓抠出来了。
“平时,越瑶可来得勤快?”
“越姑娘,不常来。”
“越焘,经常白天醉酒?”
“偶尔。”
“你挺谨慎的。”
“是!”
小二哥声音落地后倏地醒悟,第一时间看向傅倾禾,却见她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他警铃大作,打起十二分精神。
傅倾禾瞅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失去了细聊的心思,开始专注面前的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