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晚儿顾寒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但为君故(秦晚儿顾寒之)》,由网络作家“萌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离站在秦晚儿身前,面色是少见的阴冷。真是大意了,若不是他方才碰巧看到秦晚儿发愣,好奇的凑了过来,恐怕卷轴里面记载的东西就要被秦晚儿尽数看光了。差点不知不觉的就坏了先生的大事。秦晚儿愣了良久,突然回过神来问了一句,“刚刚那是......什么?”“是先生以前封印的妖魔记忆,你还是不要被它影响了比较好。”温离回答的轻描淡写,将卷轴塞进了自己怀里后直接离开了。秦晚儿却沉默了。温离说那是被封印的妖魔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她在那记忆里,会看到了自己。罢了罢了,妖魔的记忆定是会蛊惑人的,她方才定是被蛊惑了才是。秦晚儿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推开了白先生房间里面的窗透气。远处的天空是一片不详的深灰,看来暴雨就要到来了。因为那日出现的天狗食日,朝野上下还有...
《小说但为君故(秦晚儿顾寒之)》精彩片段
温离站在秦晚儿身前,面色是少见的阴冷。
真是大意了,若不是他方才碰巧看到秦晚儿发愣,好奇的凑了过来,恐怕卷轴里面记载的东西就要被秦晚儿尽数看光了。
差点不知不觉的就坏了先生的大事。
秦晚儿愣了良久,突然回过神来问了一句,“刚刚那是......什么?”
“是先生以前封印的妖魔记忆,你还是不要被它影响了比较好。”
温离回答的轻描淡写,将卷轴塞进了自己怀里后直接离开了。
秦晚儿却沉默了。
温离说那是被封印的妖魔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她在那记忆里,会看到了自己。
罢了罢了,妖魔的记忆定是会蛊惑人的,她方才定是被蛊惑了才是。
秦晚儿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推开了白先生房间里面的窗透气。
远处的天空是一片不详的深灰,看来暴雨就要到来了。
因为那日出现的天狗食日,朝野上下还有盛京中的民众都在议论纷纷,说天有异像,说明帝王德行不端,天将怒,圣上应该颁发罪己诏以示天下,去先帝陵吃斋念佛忏悔百日。
于是一向跋扈的年轻帝王怒火万丈,斩杀了好几名劝谏的官员,开口就骂苍天眼盲无德,天的过错,凭什么要算到他的身上。
朝野上下顿时人心惶惶,再没有人敢提出让圣上颁罪己诏这个事情,只是纷纷在私底下摇头叹息议论纷纷。
一国之主却心思狭隘不肯承担罪责,甚至还敢公然辱骂苍天,近几年大凉境内频繁出现各种天灾人祸,也是因为圣上在政事上处理的慵懒散漫所致。
国有所主,何其哀也!
在盛京街道上美滋滋舔着糖葫芦的秦晚儿听着茶馆里面人们小声议论的声音,她事不关己的耸耸肩往前走,却猛然间看到前方街道上出现了一只高约十几尺浑身青黑满口獠牙的狼型异兽。
那异兽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虽身形庞大但却及其灵活,奇怪的是周围的人似乎都看不见他,该闲逛的继续闲逛,该叫卖的还在继续叫卖。异兽一直在用贪婪的目光四处打量着,银灰色的眼睛突然一扫看到了前方不远的秦晚儿,它突然兴奋的仰头一声嚎叫,三两下就蹦到秦晚儿身前,伴随着阵阵腥风,那异兽对着还在发呆的女子张开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咬下。
一名黑衣少年突然出现在完全吓呆了的秦晚儿面前,抬手一挥,一阵耀眼的火光顿时充斥了他的全身,那异兽被这番景象惊住了,突然瞳仁一缩,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夹着尾巴哀嚎着惶惶逃走了,还不小心撞到了街上许多行人,引来了阵阵混乱和惊叫声。
直到异兽消失不见了,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秦晚儿这才回了魂,一声高亢的尖叫就这么从她口中冒了出来,惹得温离浑身汗毛直立,连忙抬手捂住了秦晚儿的嘴,这才堵住了那穿耳魔音。
“我说姑奶奶,你是傻的吗?刚才那东西要吃你你没反应,这时候它都被我赶跑了你倒是想起来应该害怕了。”
秦晚儿被堵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呜呜呜了半天,温离才撇撇嘴放开了她。
“那那那那是什么啊!”秦晚儿被吓到结巴了。
“那是朝天兽,一直以来都为天子的龙气所震慑,在皇城宫殿的屋脊上守护皇城不被妖鬼入侵。”
温离说着眯了眯眼睛,面容渐渐严肃。
“看来大凉皇帝身上的龙气已经开始衰竭了,连朝天兽都不受控制了。”
看来这世道,又要变天了。
秦晚儿听着温离的解释,只是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什么镇守皇宫的朝天兽,什么龙气已经衰竭,她只知道刚才有一个恐怖的大家伙对着她张大了嘴巴,她甚至看清了那东西的嘴巴里面是满满的刀子一般锋利的尖牙上面挂着的鲜红的肉丝。
于是吓惨了的秦晚儿说什么也不要在大街上呆着了,拉着还在思考事情的温离就要往回走。
“回家,我们快回家,这里太吓人了,谁知道它一会儿还会不会回来啊!”
当然会回来。
温离翻了一个白眼,任由小丫头拉着自己,只是神情却依旧没有半点放松。
朝天兽离宫预示着王朝气运已到了尽头,这盛京一旦没有了强盛的龙气庇佑,必定会有大量的邪物涌入,现在白先生不在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何安。
想到这里,温离的视线转移到拉着自己不断往前走的秦晚儿身上,目光渐渐变的深沉。
毕竟,现在的何安里面,还有这么一个活生生香喷喷的“药引”住着,再加上白先生连续一个月不停的用自己的精血为引替她聚魂,对于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邪物来说,这可是一道难以拒绝的美味佳肴。
看来得想办法把她藏起来了,温离想。
......
秦晚儿看着温离一本正经的从一个白色瓷瓶中倒出一滴深红色液体,抬手就要往她的眉心涂抹的时候,她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你要干嘛?这是什么啊!”
“废话!这是先生留给你的药啊!”
温离瞪了她一眼,按住不断躲闪的秦晚儿,很是粗鲁的以食指在秦晚儿的眉心重重一点,疼的秦晚儿龇牙咧嘴的差点炸毛。
“你就不能温柔点嘛!”跟着白先生这么久了,怎么一点都没有白先生的体贴啊!
“先生临走的时候对我交代了,让我每隔七日以他的精血为你聚一次魂,若不是先生特意嘱咐,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
居然还嫌他不够温柔,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太难伺候了!
温离将白瓷瓶小心翼翼的收进怀中放好,随即将一脸不满神色不断碎碎念的秦晚儿一把拎了起来,直接扔到了寒潭中间的一块石台上,在秦晚儿满脸不解的质问声里,温离冷冷的说了一句:“在白先生回来之前,你必须一直呆在这里,要是敢跑,我就把你扔到朝天兽嘴巴前面去!”
不过谅她也跑不了就是了,这寒潭水冷的刺骨,常人碰到一滴都会哆嗦个半天,石台距离寒潭岸边少说也有个五六丈远,秦晚儿那么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也不可能跳进潭水里游过来吧。
看着少年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秦晚儿气的跺脚大骂,但直到喊得哑了嗓子,也没见到温离有半点回头的迹象。
“温离!你这分明就是,就是公报私仇!”
一周以来,闭门谢客,就怕有人进来出不去,直到白先生到来。
听到张大人的叙述,秦晚儿缩了缩脖子,心想是不是遇到了人们常说的鬼打墙?温离渐渐地皱起眉头,沉声道:“可是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感受到结界的波动?”
白先生点了点头,眉目中难得的多了些忧愁。
秦晚儿知道结界是什么,就是平时设在何安后院儿的屏障,走进去就是那口深潭,走出来就是何安的店铺。
白先生的本事她也是深信不疑的,可是听温离这么说,似乎白先生比不过设下结界的那人?
“是烛龙半仙吗?”秦晚儿开口。
温离拧着眉头瞪了她一眼,怒道:“什么半仙,他现在是个坏人!再说了,半仙是人界招摇撞骗的骗子才对,真想不通他怎么会这么自称。”
“他比白先生还要厉害吗?”秦晚儿皱着自己的眉眼问道。
温离抬手在她后脑勺拍了一下,呸了两声,说道:“当然是我们白先生厉害了,”想到了什么,他声音忽然小了许多:“要是白先生本体来了,他,他算什么。”
秦晚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再看向白先生,他眉头微皱,看着窗外枯败的景象,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静悄悄的看着白先生的衣袍轻轻摆动,生怕出了声儿打扰到他。可白先生却缓缓回过身来,“张大人可否带我们去看看。”
张大人连声答应着,带着几人原路来到尚书府前门前。
秦晚儿看着那门,和她进来的时候毫无差别,她一步步走过去,摸到门框,随后向门框中央的空处摸去。
她能感受到某种东西,从她触碰的地方迅速向四周扩散,明明向前伸手,但是再看,那门还是在她前方。
看着秦晚儿,白先生轻声说道:“这结界布的真是巧妙,只有外物触碰到的时候才有一丝波动。”
温离不悦的皱了皱眉,嘟嚷没想到烛龙再设立结界这方面竟然这样在行,后又想到什么一般,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秦晚儿回头问他怎么了,他不耐烦的说道:“蛟龙生的得天独厚,对空间的掌握与旁人相比,有明显的优势,”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要不是他仗着先天优势,再加上白先生状态不好,怎么可能着了他的道。”
秦晚儿疑惑的看着白先生,他状态不好吗?这么说白先生对这个结界也无可奈何了吗?
听到几人谈话,张大人心中却放下了一块儿石头。本以为闹鬼,整个府里人心惶惶的,知道真相以后,他反而放心了不少。
看着张大人一脸的庆幸,温离不满的哼哼道:“别高兴的太早,这结界破不开,你这府里的人,都会被烛龙吸食精气而死。”
“白先生可否打破这结界,在下定当重谢。”
白先生摇了摇头,感叹:“这结界的来源,还在你府上。”
张大人不解的看向白先生。
“香火。”
几人谈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府里的管家不知从哪里走来,看到众人,惊讶的上前打招呼。
“你一个人,鬼鬼祟祟来这里做什么。”温离开口问道,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管家,直看的那管家心里发怵。
不等管家答话,门外便传来一声叫喊:“张管家,张管家,你来了吗?”
几人一同往门外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菜农,将一辆板车推到门外,正往里探望。
张大人冲着张管家点了点头,示意他去。
只见张管家走上前,同那菜农说了些什么,菜农一边儿笑着回应,一边儿一鼓作气,将板车推了进来,管家站在这头,堪堪顶住那车,将车上的东西盘点了一番,向那菜农笑道。
“明天多带些牛肉来。”
菜农笑的委婉:“张管家,您不知道外头现在多乱,别说牛肉了,我能给您弄来肉已经是天大的本事了。”
看着张管家笑着打发了那菜农,张大人这才向众人解释道:“又让诸位见笑了,我这偌大的尚书府,所有的人都被困在里边儿出不去,平时日穿用度,便都用这样的方法让外头的人送来。”
温离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里嘀咕人类真是麻烦。张管家同几人打过招呼之后便推着车往院里走去了。
夜逐渐变凉,秦晚儿瑟缩一下脖子,抬头看到白先生看着这门这墙,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左右跳了起来。
温离嫌她闹腾,她却一边儿跳一边儿说:“你懂什么呀,这样取暖,这秋夜的寒气有点儿冷了,白先生你也快动起来。”
白先生听到两人的动静,回过头看她,露出个温和的笑容,“冷,就回去吧。”
转而对张大人说道:“可能要叨扰张大人了。”
张大人连连摆手,满脸歉意:“是在下害诸位进了这火坑。”
几人回到偏厅的时候,张夫人已经悠悠转醒,不明所以的看着一屋子人。张大人向她介绍了一番,她便起身同在座的几人一一施礼。
秦晚儿看着张夫人施礼的模样也十分端庄优雅,便上前讨问,张夫人掩嘴轻笑,便一点儿一点儿教给她,好在她学的也有模有样。
温离感到身边儿的人忽然离去,扭头一看,白先生又走向了祠堂,皱了皱眉,温离回过头来,仔细的看着秦晚儿。
白先生扣了门,屋里传来烛龙懒洋洋的声音,“什么事儿。”
“想与你探讨一下让张夫人恢复前世记忆的事情。”白先生说。
屋里安静了片刻,门从里边儿被打开来,烛龙一双眼灼灼的盯着白先生,问道:“当真?”
“当真。”
烛龙便打开门,请白先生进去。白先生隔着窗还能听到秦晚儿的欢闹声,面上也露出个笑容来。
“你把这结界解了,我帮张夫人恢复记忆。”
烛龙眉头顿时皱起,冷笑一声,“白先生,你当我是三岁小儿?”
白先生并不恼,回头看着他,并不言语。
烛龙此刻心中备受煎熬,他只想过如何报复他们,从没想过让张夫人恢复记忆的事情。这时候忽然听到了这一选择,顿时胸中的血气翻涌起来。
白衣男人看着她,眸光淡淡,仿佛他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一个脱的干干净净的妙龄女子,而是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抑或是一块随处可见的木头。
“你是谁?”他说。
“我是碧落。”秦晚儿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虽然是同样的声线,但这个声音慵懒而又魅惑。
“听说,你是神?那刚好,我是魔,是你将要历的劫,是你毕生要解的惑。”
白衣男人右手一动,一把银色的长剑直直指向秦晚儿的胸口,秦晚儿想要后退,但是这个身体却完全不听她的指挥,不但没有后退,反倒又上前了一步。
锋利的剑刃在白皙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血的甜香气味缓缓弥漫在空气中,秦晚儿很开心的笑了。
“白祈,我的血很纯净,我从没有害过任何人的性命,我冒着被你杀死的危险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随着这一句话话音落下,整个银白色的世界顿时坍塌,秦晚儿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卧房摆设,她用力的晃了晃脑袋。
胸口处还有着从梦里带出来的熟悉的悸动,秦晚儿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想到自己在梦里居然在同白先生一般长相的人面前没了衣服,不由得感觉面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烫。
真是没羞没臊,居然做这种梦,秦晚儿,你真是没出息!
在心里对自己呸了一声,秦晚儿揉了揉眼睛,她走出卧房的门,发现天色还未亮,白先生和温离却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了店里。
“先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吗?”
秦晚儿问了一句,随即白先生走到她身旁,同往常一般在她的额头点上了自己的一滴血,声音温和。
“盛京中的妖物多的不寻常,我和温离出去看看,晚儿,你留下来看家。”
何安中有他设下的结界,寻常妖物是进不来的,这样他也能放心些。
秦晚儿却一脸不情愿的拉住了白先生的衣袖,把嘴巴撅的老高。
“先生,晚儿一个人很无聊的,带晚儿一起去嘛......”
白先生还没说话,旁边的温离却不乐意了。
“带你去干嘛?你能除妖还是能驱鬼?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毛头丫头罢了,难不成你是准备去给朝天兽做点心?”
“我怎么就什么忙都帮不上啦?我不会法术,但是我还可以帮你们拿东西嘛......”
这话说的很没底气,秦晚儿低着头搓着白先生的衣袖,扭扭捏捏的撒娇。
“先生,带我去嘛......”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觉得越来越依赖白先生,离开白先生身边便觉得心里发慌,恨不能每时每刻都粘在白先生身旁才好。
秦晚儿委屈巴巴可怜兮兮低着头卖萌的样子着实让人受不了,温离撇撇嘴翻了一个白眼不说话了,白先生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脑袋。
“好吧,晚儿跟我们一起去,不过一定要听话,不要离我们太远。”
晚儿的身体上有他的精血的味道,但是晚儿没有灵力,不能压制自己的血气,这样的她在妖鬼面前无异于一道极具有吸引力的美味佳肴。
不过有他在,在龙魂的震慑力面前,那些低等的妖鬼还是不敢上前的。
三个人走出何安,白日里的盛京很热闹,秦晚儿刚走出没多远就被街边小贩卖的精美木雕吸引住了目光,她的脚像是被粘在了地面上一样,怎么都拔不动步了。
白先生注意到了身旁女孩子的异常,他无奈的轻笑了一声,带着不停搓手指的秦晚儿来到木雕小摊旁。
“晚儿,你喜欢哪个?”
“猴子,我喜欢小猴子!”秦晚儿轻叫了一声,她眸光晶亮的看向身旁的白先生,眼睛里面是满满的渴求。
白先生微笑付了钱,拿起了小猴吃桃的木雕递到了秦晚儿手里,看着女孩子爱不释手的将小猴木雕抱在怀里开心不已的模样,他神情渐暖。
果然只是一个小女子,这般容易的就满足了。
旁边的温离轻嗤了一声,很用力的抹了抹自己的鼻子。
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罢了,先生才会这般宠着她。
他才不会承认他在嫉妒!
一个硬硬的东西突然塞进了他的怀里,温离一愣,他低下头,正与一个蟒蛇模样的木雕对上了眼睛。
“哦哦哦!谢谢先生!”
他不会承认他刚才偷偷看了这个蟒蛇木雕好几眼,更不会承认他其实很喜欢这类小东西的。
先生总是这样,看起来凉薄淡漠仿佛什么都没放在心上,实际上他心细如发,对身旁的人都及其的上心。
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身旁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先生的这一点从未改变过,始终如一。
三个人走了一段时间,秦晚儿刚开始还对手里的小猴子抱有很大的兴趣,但兴趣渐消,她不由得好奇自己还要跟着先生走多远,直到白先生停在了一个气派的朱红大门前,大门上方是三个很显眼的金字:尚书府。
原来是尚书大人的宅院,果然非同一般,秦晚儿暗暗点头,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让人浑身难受的压抑感。
这种感觉让人不知如何形容,就像是身上密密麻麻的缠了一层厚厚的茧,让人看不清,扯不断,粘腻的缠了一身,让人几乎窒息。
秦晚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先生,我觉得......不舒服。”
“邪气这么重,臭死了,当然会不舒服。”
温离抽了抽鼻子,皱紧了眉头,一脸的嫌弃。
“只是这味道不光是邪物的臭气,我居然闻到了佛前供奉的香烛的味道,这次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妖邪。”
白先生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尚书府朱红大门,黑曜石一般的双眸中映射出宅院上空笼罩着的汹涌的死气。
“温离,去敲门。”
温离应了一声是便上前拍门,开门的是一个神情怯懦的小厮,他哆哆嗦嗦的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待看清门外面的三个人,才松了一口气,把门缝开的更大了一些。
“你们是谁?”
白先生抬头看着烛龙,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些许忧伤。他明白,真正忧伤的事情还在后边儿。
烛龙挑眉:“我守着她的尸身,三个月,我用法力供着她肉身不至于腐烂,可那老道士告诉我,这样会影响她转世投胎,我就把她埋在后山上。”
......
那是冬天,地上的土被冻得像石头一样坚硬,烛龙用一双手,扒开土壤,扒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坟出来,葬了他的妻。
习惯了有她的日子,忽然没了她,烛龙好似没了魂儿似的,后来听山间的精怪说,他靠着这点儿修为,等不到她转世,他就会死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死,但是那一刻他好害怕,他怕自己再见不到她。他担心他不能履行下辈子的承诺,那她就要孤独终老了。
烛龙想,一个人的日子这么难过,当然不能让她受这份苦,便又一次埋头修炼起来。
他每次闭关一百年,出关后在人世寻找她,可是连续过了五百年,她都没有出现。这一次出关,烛龙来到他们初始的地方,当时的皇宫已经变成一座寺庙。
他亲眼看着她挽着别人的胳膊,亲热的叫那人“相公”。
“相公,我替你求了福,往后你定能平步青云。”
时隔五百年,他再次感到心痛的滋味。他万万没有想到,人类竟然是这样薄情的动物,他苦等五百年,换来的,却是她已为人妇。
......
“所以你就想要加害张大人。”白先生淡淡的说着。
烛龙点了点头,眼底一片冰冷,“上一世,她只信我,这一世,她却信佛。”
白先生看着烛龙,他觉得烛龙的脸上多了些什么,那是恨意。
“可是我等了他五百年,”烛龙轻声说着:“她怎么能爱上别人?她怎么能不信我?我应该一直是她的神明才对。”
“所以,我蛊惑了她的心神,她再去寺庙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我,我随意满足她几个小心愿,她便对我深信不疑。”
烛龙笑了起来,笑的有些渗人,尤其是那双眼睛,亮的吓人:“这样一来,我就还是她的神明。”
“那张先生呢?”白先生问道。“他是无辜的”
“他?无辜?”烛龙嗤笑一声,来到张夫人先前躺过的美人榻上,缓缓合上了眼,口中却继续说道:“他当然该死。”
“我不否认,是这女人负了我,可是,我的女人,他一介凡人也敢动?”烛龙冷哼一声,“我要他整个张家来平息我的怒火。”
“为此,你不甘堕入魔道,用着害人的邪术来达成你的目的吗?”白先生抬头看向屋子外边儿,落日余晖,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多少人,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丝美好,自甘堕落。说到底,都是一个“情”字。这烛龙离成龙,也只差一点儿了吧。
“我早说过,业障,与我何干。”烛龙干笑两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一声冷哼,嘲讽道:“白祈,别说我了,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先生神色微冷,转身看着他。烛龙睁开眼,对于白先生的视线,毫不避讳。
晚风从窗口吹进来,白先生的衣袍摆了开来,衬的他眉间的颜色更加淡漠,他缓缓开口,“爱就是爱,牵扯旁人做什么。”
烛龙嗤笑一声,从美人榻上站起身来,神色微凉:“说得轻巧,只是因为你没遇到罢了,白祈,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倒是白先生叹了口气,“烛龙,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办,”烛龙说,“白祈,你不要妨碍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想到了什么,他补充道:“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一缕魂丝。”
白先生看着烛龙,终于淡淡一笑,拂袖离去。
照看着张夫人的张大人,神色中满是爱慕与宠溺,时不时将她滑落的金丝被拉起。看着她酣睡的容颜,难得的露出个笑来。
秦晚儿下了决心要等白先生回来,可是她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儿便打起了盹儿,就连温离将她的辫子绑在一起也毫不知情。
梦里,她又看到了那个妖娆妩媚的自己,她抬手,想要拨开眼前的云雾,却看到白先生拿着匕首,穿过自己的胸膛。
白先生的神色可真冷,秦晚儿一个激灵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一揉眼,白先生正举步跨过跨过门槛儿,带着夜风走了进来。
秦晚儿瞧了瞧他的手,确认他的手中没有匕首,这才一拍脑袋,做个梦而已,干嘛这么较真儿,白先生怎么会伤害自己。
看到白先生走了进来,张大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轻声问道:“白先生,我府上到底是怎么了?”
白先生径直走到张大人面前,低头看了张夫人一眼,轻叹了口气,说道:“张大人,劝您早些遣散府里的人吧。”
“白先生,这是为何?”张先生不解的问着,但是白先生刚才那一眼,让他肯定,这件事情,同他的夫人脱不了干系。
他便将烛龙与张夫人的关系,以及烛龙借以尚书府人丁的精气来修炼的事情,大概同张大人讲了一遍。
张大人倒吸一口凉气,对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表示诧异。于是再次打量白先生,可白先生神色淡淡的,倒是一旁的温离不耐烦的说道:“按着先生说的做便是了,信不信由你,只不过,别等到你府上的人都死光了,又来何安求白先生。”
闻言,张大人忙摆手站起身来,向着白先生施礼道歉:“不敢冒犯白先生,只不过,想要遣散家丁,恐怕有些困难。”
自打停朝以来,张大人便没出过府门,直到一周前,一位出门买菜的小童前来禀报,说他无论如何也跨不出府门。
张大人以为这小童为了偷懒儿找来借口,便将那小童打了一顿,叫人将他丢出去,以后不用回来了。却没想到,奉命丢他出去的人再次来报,说这人无论如何也丢不出去。
但是张大人偏偏不信这个邪,非要亲自看过才信,谁知张大人一遍遍的跨过那门槛儿,但那门槛儿又一次次的出现在他身前,为了防止府内惶恐,他将这事情压了下来。
趁着白先生不在的时候这般欺负她,分明就是嫉妒先生在的时候总是宠着她,所以白先生一走温离那个臭小子就迫不及待的来报复了,真是太卑鄙了!简直就是小人行径!
秦晚儿气的一屁股坐在冰凉的石台上,皱着一张脸捡起了地上的小石头,撒气一般的朝着寒潭扔了过去。
伴随着“噗通”一声轻响,原本安静的寒潭水面漾起了一圈圈的波纹,那波纹缓缓的蔓延到石台下,秦晚儿在水中的倒影也因为这水波而渐渐的扭曲了起来。
清澈的潭水中,清丽俊俏的女孩子的倒影显得越发清晰,秦晚儿看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来了兴趣,她趴在石头上伸出手去碰触倒影的脸颊,只是用食指轻轻一点,那张好看的脸瞬间间碎成一片片,秦晚儿轻笑出声,只觉得有趣。
反正被关在这里闲坐发呆也是无趣,不如找些东西自娱自乐来打发时间。
只是秦晚儿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再次尝试着用衣袖去撩拨水花的时候,潭水中的倒影突然间产生了几许变化。
依旧是秦晚儿那张清秀的脸,只是神情上却多出了几丝邪魅,秦晚儿看到自己的倒影居然出现了这样的表情,她不由得愣住了。
潭水中出现的人,真的是她吗?
为什么她会感觉那么陌生呢?
倒影中的秦晚儿突然微微的勾了勾唇,露出来的笑容宛若新绽的牡丹,带着让人惊艳的美,“她”一边微笑一边对着秦晚儿伸出了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臂从潭水中缓缓伸了出来,拉住了秦晚儿的手。
那只手异常的冰冷,冷的刺骨,涂着大红色蔻丹的指甲异常的刺目。
秦晚儿大惊失色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那只手的力量极大,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依旧不能让那只手动弹一丝一毫。
秦晚儿不知道现在抓着自己的东西是什么,她怕的快要哭了出来,刚准备开口喊温离救命,但那只手突然一用力,秦晚儿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一把拉进了水里。
寒潭的水很冷,不会游泳的秦晚儿刚一落水就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冻住了,她惊慌的在水中挥舞着手臂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四周空荡荡的,她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
冰冷的潭水瞬间涌入了秦晚儿的口鼻,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开,眼看自己的身体不断的沉向水底,秦晚儿万分惊惧,她在心里绝望的大喊了一声。
白先生!
千里之外的极北冰海深处突然一阵剧烈的颤动,漆黑一片的海底一瞬间明亮的如同白昼。
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闷响在海底逐渐炸响开来,引得原本平静的海面一瞬间沸腾,被封存几千年之久的冰面尽数炸裂,一声高亢的龙吟从海底深处传了出来。
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缓缓走至摇晃的冰山之上,她面容清冷神情平静,仿佛没有看到这片海域之上出现的异像一般。
只见她伸出了手臂,双手在虚空之中狠狠一拍,随着这一动作完成,天地间顿生一种及其强大的法则,破碎的冰面瞬间复原,其下汹涌的海水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青衣女子看着恢复成原样的极北冰域,清冷出尘的面容上迅速的掠过一抹怅然。
“明知破不开的,何必要自找苦吃呢?”
冰域一片寂静,并没有人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白祈,放弃吧。”
青衣女子轻道,她抬眸看了一眼冰域上方惨白的天空,良久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她轻叹了一声,转身缓步离开。
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明白。
天道巍巍,无论何人,都是争不过的。
幽暗的水底,秦晚儿恍惚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一袭妖娆的热烈的红衣,眉目精致妆容典雅,面容含粉如桃花,一袭墨发在水中柔柔的摇曳着,像是最好的工匠笔下画出的一幅水墨画,“她”欢喜的笑着,踩着水底的淤泥朝着秦晚儿的方向大步跑来,明明身处水中,却姿态轻盈如履平地。
“碧落,我们走。”
“她”拉住了秦晚儿的手,一步步的像水面跑去。
碧落,是谁?
这个名字,好熟悉。
秦晚儿任由“她”拉着,因为长时间身处水中无法呼吸,她感觉整个身体都在渐渐麻木。
此刻这个现象真的有些诡异,明明是清澈透亮的水底,此刻却像是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透明的阶梯,“她”脚步欢快的向上奔跑,秦晚儿茫然的跟在她的身后,只不过她却并不是用跑的,而是用飘的。
眼看就要到了水面,秦晚儿恢复了一些精神,她手脚并用笨拙的想要快点浮上去,突然透过一层层的水面看到了站在水边容颜清冷的白衣男人。
白先生!
秦晚儿惊喜的差点在水中落泪,她对着白先生伸出了手,却看到白先生用无比冷漠的神情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去解救还困在水中的她,而是伸手一挥。
近在咫尺的水面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秦晚儿惊惧的伸手用力拍打,但是厚厚的冰层和岸边伫立的男人一样,纹丝不动。
恐怖的窒息感瞬间将秦晚儿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她感觉生命在一点点的被抽离出身体,仅剩下的一点思绪在心中疯狂的叫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白先生不救她?为什么白先生要......杀了她?
“因为,那个人,是敌人。”
一袭红衣美的张扬的“她”握紧秦晚儿的手,陪着她一同沉入寒潭水底,“她”看着厚厚的冰面,神情上缓缓浮现出了讽刺。
“碧落,记住,他是敌人。”
......
沉睡中的女孩子猛然间睁开眼,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视线里出现的山涧上空湛蓝如洗的天。
没有落水,衣衫没湿,没有奇怪的红衣女子,也没有把她封在水底的白先生,她还在石台上,这一切不过只是她方才的一场梦境。
秦晚儿浑身疲软的从石台上坐起来,她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流淌下来的冷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水面,当看到自己的影子出现在水面上时,秦晚儿一惊,连忙心有余悸的向后挪了一步。
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也太过可怕,她都留下了心理阴影。
不过奇怪的是,她最近总是做这种诡异的梦,而且都是在涂抹了白先生的血之后才会做梦,难不成,这些梦,跟白先生的血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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