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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穿成恶毒女配,我咸鱼躺赢了(宁曦华松依)

奚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看见苏旭出现,林梦璃的眼里瞬间像是被点亮了一束光,目光盈盈地看向苏旭,模样委屈极了。苏旭见到心上人依赖的眼神,心中一软,不顾众人目光,立马上前握住了林梦璃受伤的手,关心道:“璃儿怎么这么不小心,为这种班门弄斧故作姿态的人受伤,不值得。”苏旭说完还厌恶地瞥了眼宁曦华,言下所指显而易见。林梦璃心下一暖,感觉自己终于从噩梦中醒了过来,只要有苏旭在,她就是那些高门贵女中最特殊最被艳羡的人。宁曦华再如何逞能,苏旭的心里眼里却只有她,宁曦华永远只能求而不得!想到这里,林梦璃心下畅快,一扫之前阴霾。众人虽然抱着吃瓜八卦的心态,却对苏旭评价宁曦华琴艺的事情有些忿忿不平。在座的哪个不是从小就四书五经、琴棋书画的培养大的,或许琴艺不精,但最起码的鉴赏能...

主角:宁曦华松依   更新:2024-12-17 19: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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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曦华松依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穿成恶毒女配,我咸鱼躺赢了(宁曦华松依)》,由网络作家“奚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见苏旭出现,林梦璃的眼里瞬间像是被点亮了一束光,目光盈盈地看向苏旭,模样委屈极了。苏旭见到心上人依赖的眼神,心中一软,不顾众人目光,立马上前握住了林梦璃受伤的手,关心道:“璃儿怎么这么不小心,为这种班门弄斧故作姿态的人受伤,不值得。”苏旭说完还厌恶地瞥了眼宁曦华,言下所指显而易见。林梦璃心下一暖,感觉自己终于从噩梦中醒了过来,只要有苏旭在,她就是那些高门贵女中最特殊最被艳羡的人。宁曦华再如何逞能,苏旭的心里眼里却只有她,宁曦华永远只能求而不得!想到这里,林梦璃心下畅快,一扫之前阴霾。众人虽然抱着吃瓜八卦的心态,却对苏旭评价宁曦华琴艺的事情有些忿忿不平。在座的哪个不是从小就四书五经、琴棋书画的培养大的,或许琴艺不精,但最起码的鉴赏能...

《小说穿成恶毒女配,我咸鱼躺赢了(宁曦华松依)》精彩片段


看见苏旭出现,林梦璃的眼里瞬间像是被点亮了一束光,目光盈盈地看向苏旭,模样委屈极了。

苏旭见到心上人依赖的眼神,心中一软,不顾众人目光,立马上前握住了林梦璃受伤的手,关心道:“璃儿怎么这么不小心,为这种班门弄斧故作姿态的人受伤,不值得。”

苏旭说完还厌恶地瞥了眼宁曦华,言下所指显而易见。

林梦璃心下一暖,感觉自己终于从噩梦中醒了过来,只要有苏旭在,她就是那些高门贵女中最特殊最被艳羡的人。

宁曦华再如何逞能,苏旭的心里眼里却只有她,宁曦华永远只能求而不得!

想到这里,林梦璃心下畅快,一扫之前阴霾。

众人虽然抱着吃瓜八卦的心态,却对苏旭评价宁曦华琴艺的事情有些忿忿不平。

在座的哪个不是从小就四书五经、琴棋书画的培养大的,或许琴艺不精,但最起码的鉴赏能力的还是有的。

三殿下这么一贬低,岂不是把刚刚夸赞宁曦华的他们也一并嘲讽了?

宁曦华倒是对苏旭的讽刺没什么感觉,但她看到苏旭本人就没由来的一阵反感,比初遇林梦璃更甚。

本来宁曦华对帅哥的容忍度一向很高,但或许是原身残留的怨念,或许是梦境里代入感太过真实,宁曦华对苏旭实在是无法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

见宁曦华沉默不语,只望着自己发呆,苏旭厌恶之情更甚:“越曦郡主不过一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以谈边塞杀敌,将士思乡?”

宁曦华回过神来,默默向后退了几步,幅度很大却动作优雅的将苏旭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再以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客气又礼貌的问了一句。

“阁下是?”

苏旭:“……”

“噗!”有些城府浅的小姐少爷们没忍住笑出了声,害怕的赶紧捂住嘴憋笑,他们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招人记恨。

啊这,三殿下,你搁那说了半天,人家越曦郡主压根没认出你啊!

松依也是忍笑,一脸正经地适时出声:“郡主,这是三殿下,您幼时见过。”

一句幼时见过轻飘飘地就将三年前的各种传闻带过。

这边宁曦华也配合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三殿下,失礼了,多年不见,殿下风采依旧啊。”

是啊,风采依旧的她都没认出来,这敷衍之意溢于言表了。

“宁曦华!”

苏旭气的直呼其名,心想这宁曦华在猗州呆了三年,别的没长进,这张嘴倒是更放肆了!之前哪怕再怎么骄纵,也从来没忤逆过他,现在倒是学会口出狂言了!

宁曦华一脸无辜,无视苏旭的恼怒,将话题又拉回到弹琴一事上。

“殿下恕罪,是我学艺不精,又未曾远到边疆,只能通过家中忠仆口中一窥我朝将士风采,未能展示边疆将士的英勇善战,污了殿下的耳朵。”

她顿了顿,又貌似好奇的问道:“不知殿下可曾亲至边疆,一睹我大澧将士铮铮风骨?”

这一番自谦又不失礼的话说下来,宁曦华心里翻了白眼,面上却还是一脸的诚恳。

不是说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到过边疆嘛,那你堂堂三殿下是到过边疆还是打过仗?是跟将士一起上阵杀敌过还是慰问过将士和家属?搁这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你!”这次苏旭气的只会说单字了。

朝中兵权一分为三,宁王掌北疆,白家掌西域,姚家掌南疆,除此之外圣上手中御林军直辖京城,统京城安全。

自古得兵权者得天下,他一直想要获取一小部分兵权,以期建立自己的势力,可父皇却连军中历练的机会都未给过他。

现在还被一介女子嘲讽从未上过战场,怎么能不让他恼怒。

“宁曦华,如果你期望以这种方式赢得我的关注,那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你这是痴心妄想!”苏旭被拂了面子,实在是怒火中烧。

来了!来了!其他人都低下了头,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但却都偷偷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这可是今后茶余饭后的劲爆谈资啊。

宁曦华这次是真切的当着苏旭的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是她嘲讽的不够明白吗?还是这人自恋到这种程度?三年都过去了,她都表示不认识他了,苏旭还搁这幻想自己对他欲擒故纵呢。

宁曦华冷笑:“这位三殿下,虽然您身份尊贵,但也只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我实在是看不出来您哪里值得我对您产生非分之想。”

她又瞥了一眼林梦璃,嘲讽道:“与其在这与我多说无益,不如赶紧带着您怀里的林姑娘去包扎伤口,大庭广众的,影响不好。”

林梦璃脸上一红,赶紧从苏旭怀中退出来,一脸羞恼。

刚刚苏旭过来查看她的伤口,虚虚地环住了她,她也就顺势倚了上去。现在被宁曦华当众指出,她才觉得不妥,甜蜜中又有些恼怒,这人怎么话说的这样露骨。

苏旭看了眼林梦璃还在流血的手,也懒得再跟她打嘴仗,冷哼一声道:“希望你最好是真的这么想。”

说完便半拥着林梦璃离去包扎,再不回头。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众人围观的是津津有味。

大家突然觉得这越曦郡主并不像传闻中那般骄纵跋扈,反而不仅姿容绝美、琴艺高超,还是个明艳大气、飒爽果敢的妙人。

不说其他,光是怼三皇子一事就让人刮目相看。

四公主围观了全程,本指望着她皇兄能替她出口恶气,没料到他只顾着在温柔乡里,心里对林梦璃也是颇有微词。

宁曦华过后,也无人敢再出来献丑,四公主便干脆散了宴,让大家自行赏花。

宁曦华一听自由活动,赶紧喊上松依走人,她实在懒得应付四公主的各种阴阳怪气。

和松依找了个地方没坐上一会儿,便络绎不绝地来了几波公子小姐,有婉转地表达仰慕之情的,有直接表示结交之意的,宁曦华都一一得体地回应了他们。

这也不意外,在场除了三皇子和四公主,就属宁曦华身份最尊贵。

对于来结交的小姐们来说,宁王独女,越曦郡主,只要她不作死,肯定会嫁入豪门贵府成为当家主母。

看当今圣上的意思,嫁入皇家也不是不可能。加上今天观其言行出众,能攀上交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对那些慕名而来的公子们来说,一是真的被宁曦华一曲惊艳,二是她当面拒绝了三皇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样一位身份尊贵,背景深厚,又姿容绝艳的女子,哪个公子不想来试试,万一佳人倾心,那就是一步登天了。

在送走了第五波人后,宁曦华再也忍不住了。她二话不说,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拽着松依,转身就朝桃林深处扎,再呆下去她脸都要笑僵了。


苏璧看着宁曦华嫣红的唇,她唇珠微翘,像是玫瑰花瓣上将落未落的露珠那样惹人生怜,让人忍不住就想将它掬在手里,含在唇间。

他眸色深沉,低声蛊惑道:“适合接吻嘛?我还没试过呢……”

苏璧慢慢低下头,缓缓靠近宁曦华,她娇艳的红唇还在傻兮兮地勾着,全然不知猎人已经悄然逼近。

唇尚未贴近,宁曦华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地跳了起来,苏璧一时未查,竟被宁曦华撞个正着。

宁曦华捂着额头轻呼,暧昧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殆尽。

饶是苏璧也愣了片刻,随即失笑,最后竟忍不住大笑出声。

想不到他自诩心智坚定,自以为除了争权夺利外,不识情欲,目下无尘,现下却倒是差点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给蛊惑了。

君子不趁人之危。虽然他不是君子,却也不屑就这么欺负一个神志不清的小姑娘。

倒是他魔怔了。

他没好气地给宁曦华轻揉着撞到的额角。有些纳闷这人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他失控至此。

而宁曦华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可不止就这么点能力。

只见她还不消停,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一手捏住了苏璧的喉结,还一脸惊奇地跟他分享:“哇!它会动哎!”

苏璧一下就僵住了身子,喉咙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咽喉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只要轻轻一下,就能顷刻间夺去一人性命。

他本应该抵触甚至还手的,但他居然什么都没做,还该死的觉察到了一种隐秘的兴奋。

“真的!它又动了!好神奇!”

宁曦华摸到喉结又动了下,她更开心了,于是上下摩挲着希望这东西再动一动。

苏璧忍不住暗舔了下牙根,这下是真想把宁曦华从他身上拎下来扔出去了。

可还没等到他动手,宁曦华就一个猛子扑过来,在他的喉结上重重嘬了一口。

完了这小丫头还来了句:“真可爱,姐姐亲亲!”

艹。

苏璧只感觉咽喉处被柔软的触碰,转瞬即逝,却点燃了身体里沉积已久的暗火。

这感觉似曾相识,那日他咬住宁曦华颈项,品尝她的鲜血时,也是这样的悸动和兴奋。

还不等他发作,宁曦华却像是终于散足了药劲儿,一脸疯够了的疲惫神色。

她靠在他肩上迷迷瞪瞪的闭上了眼睛,手还不忘攀着人家脖子。

撩够就跑?

苏璧一口气憋着出不来,恨不能用力将她摇醒。但看见小姑娘依赖地靠着他睡得香甜,又不忍心下手。

最后只能将人安置在榻上,盖好了锦被。

苏璧看着她睡的红扑扑的脸颊,和那双放了火就跑的红唇,他忍不住又舔了下后牙根。

“宁曦华,这笔帐我记下了。”

说罢就转身出了主殿。

书房里,怀川回来复命:“属下已遣东宫管事太监向含章宫回禀,只说是殿下偶遇越曦郡主晕倒,将人就近安置在了临华宫外殿,请太医就诊后说是伤寒,并无大碍,让孙贵妃不用担心。”

苏璧放下折子,“知道了,含章宫最近也不安分,是该敲打一下了。”

含章宫内,孙贵妃收到禀报后倒是没说什么,转头就吩咐宫人准备上好的药材和补品送到宁王府。

她有些疑虑宁曦华怎么跟太子搅到了一起,但眼线回禀是宁曦华出宫的时候正巧遇上了。


怀川和怀流二人是在听到门口侍卫和松依的吵闹声时才发现可能有人进后庭了,二人当时就觉不妙。

苏璧此次恰巧在微园休养,本不愿将微园出借给四公主扰了清净,但架不住陛下开口,因此只借了前庭,封了后庭不让人进。

今日苏璧毒发,独自呆在阁楼里像往常一样不许任何人接近。

之前怀流担心主子安危,却差点被毒发后六亲不认的苏璧活活弄死。最后还是怀川折了一条胳膊才把怀流捞了出来。

旁人担心也没用,他们阻止不了苏璧毒发时的嗜杀,也减轻不了他的痛苦,甚至恐惧于他毒发时的残忍和暴戾,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从那以后,苏璧毒发时再不让人近身,每次都是一个人,生生扛过梦里醉发作。

所以在听到可能有人靠近阁楼时,怀川和怀流都担心主子失手杀人。对他们来说,一条人命固然不算什么,但主子清醒后的怒火恐怕不会是他们想要承受的。

但当他们赶到阁楼,看见眼前一幕时,怀流直接惊掉了下巴,怀川也惊讶至极。

窗边的榻上静静地卧着一双身影,少女鹅黄的衣裙被男子玄色的外衫压着,只隐隐露出一点娇色。

身躯颀长的男子占有欲十足地抱着怀中略显娇小的少女,将脸埋进了少女纤细洁白的颈窝,像是圈地占领的野兽在喜爱的猎物怀中休憩。

而被禁锢的少女却彷佛浑然不知,双手下意识地攀着男子劲瘦的腰,安然地合着眼,正酣然入梦。

将落的夕阳透过窗上的垂帘将余晖星星点点的洒在二人身上,更给这个场景平添了一丝缠绵。

怀川和怀流一时间竟不忍打扰这一份安宁,但当他们刚进来,榻上的男子便睁开了眼。双目清明,不带一丝迷蒙。

“主子。”

二人这便知道苏璧的毒已经无碍了,于是上前行礼,却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

苏璧嗯了一声,动作缓慢地从榻上起身,看少女睡得香甜,到底是没忍心打扰。

看着宁曦华脖子上狰狞的伤口,苏璧神色有些复杂。

他找怀川要了点金疮药,仔细地涂在了她的伤口处。

动作利落,下手却格外轻柔。然后拿起塌边的披风,盖在尚在熟睡的少女身上。

旁边怀流的下巴就一直没合上过。他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

出了阁楼,苏璧吩咐二人将宁曦华安全送回去,便转身离开了。

苏璧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怀川和怀流却震惊不已。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主子在毒发后有人近身却安然无恙的,也是第一次看见主子在毒发后还能安然入睡。

不管是谁,不管用了什么方法,能减轻主子毒发的痛苦,便是他们整个东宫的恩人。而且看主子的态度,这越曦郡主怕是与旁人不同。

二人在阁楼外候着越曦郡主睡醒,看见宁曦华醒后淡定自若的态度更是暗暗在心里把对她的评价再拔高了一寸。

遇事沉着,不骄不躁,通身王侯贵女的气度,这越曦郡主怕也不是外界传的草包一个。

怀流上前拱手施礼,“郡主,这是殿下吩咐我交给您的金疮药,是皇家贡品,效果比一般的要好上数倍。”

宁曦华示意松依接过,面色平淡地轻声道谢,仿佛对方只是递上了一盏茶,而不是千金难求的御前贡品。

她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这个点估计前庭早就散了,也不知道松依是如何解释她后半场全程消失的问题。

怀川观宁曦华神色,开口解惑道:“属下已支使微园的管事在散宴前告知四公主,说郡主身体不适提前回府了。怀流也带着郡主的婢女吩咐了王府的车架先行返回。微园无人知道郡主还在此处未归。”

宁曦华挑眉,还真是滴水不漏。

平时也就算了,今天在宴上她出了那么大风头,不知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她呢。

若真是至散席都看不见她人影还没个交代,说小了是她宁王府失了礼节让人看轻,说大了这宴席上男女盛会她却席散未归,还不知被有心人传出多少闲话来。

她正担心会给人留下话柄呢,这边就把后续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甚至细心到连王府的车驾都先遣回去了,不愧是东宫的人。

宁曦华带着松依坐上了怀川安排的马车,从微园后庭的侧门一路低调地驶向宁王府。

这马车外表普通,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和家族印记,内里却暗藏乾坤。

坐垫是春江绫的,茶具是青玉瓷的,连车内的地毯都是雪白的绒皮,处处彰显着主人精致的品味和不俗的财力。

宁曦华随手拿起小几上搁着的书籍,翻开看了看,发现不是什么治国大略、经史子集,竟是话本传奇。

她虽有些意外,但接着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等到了宁王府时她还有些可惜,习惯性地在没看完的地方折了个角,才不舍地放下话本。

到了王府,打发了丫头跟老头子回话说她太累了想歇息,她连老头子面都没见就直接回了闺房。

说是闺房,不如说是庭院,就比宁王府的主院小一点,却占了宁王府最好的地方。这院子靠着池边,穿过回廊就能看见一片海棠花丛,花丛后面就是宁曦华住的燕归居。

临近春分,海棠花都已经打起了花骨朵,透过屋内的烛光更显可爱。

宁曦华却无心欣赏这美景,她能瞒得过其他人,松依却是决计瞒不过的。

关上房门,不等松依询问,她便把今日在微园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跟松依交代了下,当然适当地隐去了她跟苏璧同睡一塌的详情。

“郡主是说,这太子殿下可能身患恶疾?”

“我也不确定,但看那等情景,反倒更像是……”

中毒。

宁曦华摸了下脖子的伤,虽然涂了药,却还是隐隐作痛。

回想起苏璧当时猩红的双眼,她觉得他更像是被药物刺激了神经,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濒临失控的暴戾状态。

“不管什么原因,这太子殿下下手也太重了,您这一圈青紫掐痕不说,顶着这么大个牙印,郡主这几天怕是不用出门了。”

松依帮她脱下披风,有些心疼地抱怨道。

“我反正也不想出门来着,你别告诉老头子,省得他担心。”

宁曦华看着松依手里的披风,又叮嘱道:“这披风也收好了,别让旁人瞧见。”

“奴婢明白。”


第二天一早,宁曦华就向松依打听情况:“今早船上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松依边为她家郡主梳头边说道:“没有啊,跟昨天一样。”

宁曦华叹了口气,果然,那些人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除了她,怕是没有人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

松依有些奇怪,“郡主你问这干什么,是在船上呆的无聊了吗?”

宁曦华摇头:“没有,随便问问。”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宁曦华为了避免意外甚至能不出舱就不出舱,松依都担心她是不是快憋坏了。

在江上航行了近一月后,他们终于到了京城。

真好,再也不用晕船了。

宁曦华时隔一月,再次脚踏实地,不由得感叹不用坐船的美好。

宁王府的车驾早早就等候在码头,宁曦华在松依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前,她下意识朝码头上张望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要回宁王府,她莫名有些近乡情怯。

原身母亲因病早逝,宁王也未再娶。整个宁王府只有她一个孩子,宁王因此对原身极度溺爱,要星星摘月亮都不在话下。不然也不会依着原身求圣上赐婚,她一哭闹又依着她回了猗州。

宁曦华来到这后,其实只跟宁王相处过几天,便匆匆回了猗州。宁王因手握兵权,无事不得出京,父女俩也是三年未见。

但是这三年里,从宁王府里寄出来的书信和物品就没断过。

宁王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生怕她在猗州过不好,各种珍品流水一样的往回送。小到京城流行的衣裳、首饰、胭脂,大到她习惯用的家具、车驾、马匹,无一不精,无一不细。

宁王甚至还送来了最好的教养嬷嬷,想着即使他女儿疏于礼教,也能带着从京城来的嬷嬷撑撑场面,不至于被人欺负。

这三年的无微不至,让孤儿出身的宁曦华也真切的开始将他当作亲人看待。

她从小被双亲抛弃,在福利院长大,从未感受过真正的亲情。

现实世界的她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却没想到在穿书后得了一个疼爱她的父亲。

原身既然已经不在了,那她就代替原身好好照顾她的亲人。

虽然三年不见,但她毕竟不是原身,面对宁王还是会忐忑不安,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可当宁曦华真正再次见到宁王时,心里却更纠结了。

只见宁王就等在王府门口,就像三年前送她的时候一样。他身姿威武,脸上虽然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却仍然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

堂堂亲王,就这么候在门口,一点架子都没有。

看见她下车,他冲上来就想抱她。但一看女儿已长成大闺女的模样,又收了手,只是克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激动的念叨:“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二人相携回到府内,一路上宁王都在问询宁曦华这几年过的如何,有没有受委屈。

她从这声声念叨中感受到了最诚挚的父爱,她有些惶恐,也有些心酸。

惶恐于这她从未体会过的亲情,也心酸本该享受这父爱的人已不存在世间。

终是忍不住,宁曦华一边安抚着宁王,一边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

“父王,我过的很好。”

宁王一愣,有些讶异的盯着她。

宁曦华却又再次重复道:“老头子,我过的很好。”

宁王眼里的光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愣愣的放下了抚着宁曦华肩膀的手,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宁曦华心里更难受了。

她又怎么不知道,原身从不喊他父王,只会没大没小的喊他老头子,他也从不计较。

她只是不想顶着原身的身份去欺骗她最亲、为她付出最多的人。无论宁王有没有发现她不是原身,对他而言都是残忍的。

但相比知道女儿已经不在了,错将一腔真心付给一个代替她女儿的骗子,才是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所以,宁曦华选择告诉他真相。

在这本书里,宁王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他为了原身可以付出一切,甚至在原身死后,明知不可为,但仍是倾尽所有去报复男主为原身报仇。

宁曦华觉得,这样的父亲,不应该被她这个“女儿”所欺骗,也不应当被辜负。

宁王终于缓了过来,但这短短一刹人却好像苍老了十岁。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女,是他的曦华没错,但却又不是那个只会骄纵的冲他无理取闹的曦华了。

少女仍是真挚的望着他,眼中还流露出一丝担心。

是个好孩子,虽然不是以前他的曦华了,却也还是宁曦华。

宁王眼睛有些酸涩,他想起十七年前慧苦大师对曦华的批语和最后对他说的话。

“这孩子你留不住的,一切随缘吧。”

宁王叹了口气,终是应了慧苦大师的话,阿月,我还是留不住我们的曦华。

“没事的,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宁王抬手慈爱的摸了摸宁曦华的头。

可这个孩子,也是曦华啊。宁王心里虽然难过,却也多了几分慰藉。

宁曦华一瞬间就湿了眼眶,有些哽咽道:“嗯。”

老头子,你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从今天起,你也是我的父亲了。

但想到原书中宁王的最后结局,宁曦华心中一寒。

这得来不易的亲情,她绝不允许被任何人随意毁掉。

……

在宁王府的这几日,宁曦华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说来奇怪,明明在猗州待的时间更长,但相比祖宅,她却觉得宁王府更让她有归属感,更像家。

宁王出身行伍,家里老仆也多是原来战场上因伤病退下来的老兵和他们的家眷,个个不仅是真心实意的将宁曦华当小主子尊敬,更带了些许对晚辈的慈爱。

府里年轻的丫鬟小厮们,虽是活泼生动,却都进退有度,一看就都被训练的很好。

除了跟着她去猗州的松依,宁王又给她配了几个丫鬟,个个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导致宁曦华这几日过的真真是舒心。

这日,宁王特意找来,“曦华,这几日天气好,抽个时间去一趟灵山寺吧。”

宁曦华嘴里还吃着松依喂给她的樱桃,有些纳闷从来不要求她干嘛的老头子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让她出门了。

“家里呆着舒服,不想出门。”肥宅曦果断拒绝。

宁王听着这一声“家里”,心里一阵熨帖。

这几日,这孩子是真的把这里当家了。

虽然她嘴上不说,也没有刻意做一些讨好之举,却让人能感觉到他们的关系没有之前那么疏远了。这孩子,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的亲近他。

宁王故作嫌弃:“还吃,你也不出去多走动走动,再这样下去非得变成小肥猪。”

宁曦华瞪眼,可以说她废,但绝不能说她肥!

她立即反击:“老头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三年前还是身姿挺拔,能称得上军中儒将。现在,啧啧,肚子都大了一圈,只剩油腻了吧。”

宁王气极,瞪着这没大没小的丫头不作声。宁曦华毫不服输,睁着她的大眼睛反瞪回去。

老少二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没一会儿,两人却都相视而笑。

宁王更是开怀大笑,都能斗嘴开玩笑了,真好。

“说吧,出门就算了,为什么非要去灵山寺?”

“我在灵山寺供了你母亲的香火,你这次回来,去看看她,替我把香火也续一下。顺便,替我拜访一下慧苦大师。”

提到慧苦大师,宁王面色有些复杂。

宁曦华也有些疑惑:“您为什么不自己去拜访,我去有什么用?”

“让你去你就去,肯定有我的道理,哪儿这么多问题,还不是自己犯懒!”

“知道了知道了,我明天就去。”

宁曦华撇嘴,老头子神神叨叨的,还不让人问。


看见这场景,宁曦华瞬间觉得自己后脖子上的汗毛都被江风吹的立起来了。

这什么运气?出来透个气都能遇上犯罪现场!

她此刻十分懊悔拒绝了她父王派人送她的提议。

这俩人手法干净利落,抛个尸丝毫不拖泥带水,一看就是专业的。

而现在送她回京的都是老宅的普通护卫,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如果对方这时想杀她灭口的话,或许还没等到她的护卫赶到,她人就已经同那些麻袋一样沉尸江底了。

宁曦华十分焦急地思考对策,但面上丝毫不露,仿佛自己刚刚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她审视了下自己的位置,她站在甲板靠南边的位置,那两个侍卫在甲板靠北边的位置,中间隔了船舱和转角。

要不是对方移动到靠中间位置的船舷抛尸,她根本看不到转角后有这两个人。

她心里寄希望于天色太暗,对方根本没看见她,脚下却已经开始缓慢又无声的向后挪了两步,希望能借着转角位置再次挪回对方的视野盲区。

“主子。”

宁曦华瞬间一激灵,僵硬的转头看向那两人。

只见那两个侍卫正死死盯着她,却抬手向另一人行礼。

显然她已经被发现了,这一声“主子”,是在请示该如何处理她。

宁曦华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但她还是硬撑着面无异色的向那个“主子”看去。

这才发现靠近转角处,露出了一片白色的衣角和半张侧脸。

那人微微向她的方向转了下头,月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

明暗分界的线正好划过了他高挺的鼻梁,显得整个轮廓更加凛冽。而光影的分割更是给清冷的侧脸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诡谲。

眉飞入鬓,唇薄如纸。上苍造物时仿佛对他格外偏爱,为他脸上每一处线条的转折都勾勒出了最完美的弧度。

但最令人难忘的是那双眼。

当他抬眼向她看来的时候,宁曦华马上就将刚刚令她惊艳的五官抛诸脑后,只剩下他望过来的一双眼。

那双眼锁定她的一瞬,她的脖子仿佛在这初春的深夜里被放了一块冰,一直从脖颈滑到脊柱,冻的她全身汗毛根根竖起。

那是一对双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本该多情的弧度却被他眼中的冷光生生压了下去。

不是温润的一泓春水,而是寒冬里坚硬不化的冰凌。

那眸光,比这江边水,天上月还要冷。

而他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漠然,漠然到不像是在看她,或者说,根本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物。

这个人很危险。

宁曦华的第六感告诉她,甚至可能都不是第六感,而是动物面对狩猎者时的直觉和本能。

她停下了后退的脚步,一下子有些进退两难。

如果现在她掉头就跑,边跑边喊人,或许对方忌惮人多眼杂不敢动手,但也可能在惊醒其他人前她就已经魂归故里了。

但凭领头那人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对方若真想要她命,她即使逃得了现在,也不一定能活过今晚。

不是她悲观,她对于危险的直觉,一向很准。

思定后,宁曦华不退反进,朝那人方向走了几步,将自己整个人都暴露在对方视野当中。

她拿出了这几年来比面对教导嬷嬷时还认真的态度,姿态端庄,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一个世家小姐在正式场合上才会对上位者行的大礼。

她行礼是想告知对方,她并无恶意,也愿意顺服对方,保守秘密。

但她出身世家,身份不低,杀掉她会引来一系列麻烦,以此打消对方灭口的念头。

就在宁曦华还在犹豫要不要再直接一点,表明自己越曦郡主的身份时,那白衣男子竟遥遥对她点了点头。

好似这人只是在哪个名门宴会上碰见了一个身份略低的小姐,一脸理所应当的受了她这大礼,然后不甚在意的点点头表示这礼我领了。俨然一副世家贵公子的做派。

那人随后终于开了尊口。

“走吧”。

这一声如碎冰坠湖,声音仍旧是冷的,却隐隐带了些恰到好处的清润。

宁曦华却是被他这一声唤回了飘忽已久的心神。只见那两个黑衣侍卫,竟也遥遥向她拱手作礼后,便跟着白衣男子一起消失在了转角处。

等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周围又一次寂静下来时,宁曦华早已软掉的脚才感觉像是再次有了知觉。

她也不敢再多做停留,转身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客舱里。

直到躺在床上,宁曦华仍觉得心有余悸,也不禁暗暗猜测对方的身份来。

这艘客船是猗州通往京城最大也是最豪华的客船,票价十分高昂。乘坐这条船往来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商名士。

看那白衣男子通身的气度和两个护卫训练有素的样子,必然不是什么寻常家世。宁曦华未曾在猗州见过这等人物,想必是京城里哪位侯府公卿家的。

不过,又有哪位侯府公卿家的公子能在这客船上悄无声息的杀掉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呢?关键是,为什么要杀人呢?

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不过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想灭她口的意思。宁曦华也懒得再深究太多,好不容易苟得小命,还是别在危险边缘疯狂猜测了。

至于到了京城会不会有什么后患……

算了,可能也不止这一个后患,男女主不还等着么?

债多不压身,宁曦华扯过被子,蒙头就睡。

………

“主子,刚刚那女子是?”

怀流有些不明白,明明那女子已经看见他们了,哪怕对方是个世家女,依着主子性格,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了,为何偏偏放过了她?

“你看见她身上的披风了吗?”

苏璧玩着手中的青玉茶杯,不甚在意的提点了一句。

“披风?”怀流一头雾水。

他只记得那女子披了一袭白色披风,站在甲板上被江风吹的翩然若仙,好似月下神女。虽然那女子姿容绝艳,但主子也不是见美色就心软的人啊?

“主子说的是那身白貂披风吧。”怀川接道。

“那女子身上的白貂披风通体雪白,找不到一丝杂色,猗州虽富庶,但这种品质的白貂披风整个猗州也找不出几件来。”

怀川冷冷瞥了眼怀流,怀流从那眼神里精准地接受到了他的鄙视。

“你是说这女子身份不一般?”怀流才不管怀川怎么看,只顾着确认猜想。

“猗州能随便穿着这披风的世家女,恐怕也只有那一位了。如果是她,动了的确会很麻烦。”

怀川叹了口气,连他都以为对方只是普通世家女。

上船前他们大致排查了所有船客,看起来都是一般富商和京城里品阶较低的世家子弟。

但谁也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在船上,还只带了几个普通护卫,一点排场都没有,以至于他们在排查时完全忽略了她。

还是主子英明,这次出行本就隐秘,还好没动她,不然后面就麻烦了。

“你说了半天,到底是谁啊?”一直被吊着,怀流都有些着急了。

怀川再次向他翻了个白眼,为他的智商感到唏嘘。“宁王的嫡女,越羲郡主,宁曦华。”

怀流知道她。宁王是澧朝唯一的异姓亲王,掌握三十万兵权镇守北疆。越羲郡主不仅是他的嫡女,也是他唯一的子嗣。

“居然是她,那是挺麻烦的,她这次从猗州回京作甚?”

怀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开始八卦起来。

“没记错的话,越羲郡主今年已经快17了……”怀川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怀流兴奋:“我知道了,她是回来成亲的!”

怀川一巴掌拍了下怀流的头:“反应慢还爱八卦,什么时候能稳重点,才能为主子分忧。”

怀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有些委屈的瘪嘴。

他知道自己性子跳脱,没有怀川那么稳重缜密。但主子性格虽冷,却从未因他冒冒失失的性格而训斥过他。

怀川看向苏璧:“主子,这京城的水,怕是要更浑了。”

苏璧用食指划过了杯沿,看着杯中荡起的波纹,眸底深沉:“有意思。”

也不知说的是京城的事有意思,还是宁曦华这个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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