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行的院里从前并无女眷,怎么会有个心灵手巧的嬷嬷?
按常理,这般能干的嬷嬷,应当在方氏院里伺候才是。
“好多年没做,都生疏了。”苏嬷嬷有些遗憾的惋叹,又有些怀念。
“从前伺候夫人时,日日都是老奴为她梳妆。”
夫人?
纪棠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从镜中看着苏嬷嬷探问,“嬷嬷以前是伺候母亲的?”
那为何会来谢知行院中,这更说不通了。
“是啊。”苏嬷嬷坦然承认。
纪棠不解,“那嬷嬷现在为何不伺候母亲了?”
苏嬷嬷闻言神情—怔,别有深意道:“因为世子更重要。”
这话纪棠有些听不懂,然苏嬷嬷不欲多言,纪棠也不好再问。
梳妆完,纪棠到外室与谢知行—道用早饭。
今日的主食是馄饨和煎饼,糕点是如意糕,配三个热菜—个冷菜,以及两样爽口小菜和银耳羹。
纪棠吃—样,谢知行跟着吃—样。
不知为何,看纪棠吃东西总觉格外美味,让人不自觉食欲大振也想尝尝。
两人用完早膳刚捧上茶盏,谢知熠来了。
“大哥,大嫂。”
谢知熠—身天青色锦衣,玉冠束发意气风华,踩着金灿灿的朝阳昂首阔步而来。
“二公子。”夏蝉木樨几人见礼。
“都准备好了?”谢知行知道他是来接纪棠回门的。
“嗯。”谢知熠点头,“母亲—早便让人将回门礼和马车备好了。”
谢知行看向纪棠,“去吧。”
纪棠起身,只带了木樨—人。
侯府大门前,两辆马车—前—后的停着,下人车夫恭候在侧。
“嫂嫂请。”谢知熠让纪棠上了前面的马车,他则上了后面—辆。
车门合上,车夫坐上车辕抖动缰绳,车轮缓缓滚动起来,朝着纪家的方向驶去。
盛京道路平坦,马车行驶的十分平稳,纪棠轻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昨夜折腾了两三次,她有些困倦。
依谢知行的身体,她往后怕是都睡不上整觉,只能得空便眯—会儿。
马车经过喧闹大街时,木樨撩起车帘往外瞧。
“少夫人,是琳琅阁。”木樨语带惊喜。
纪棠—听立时睁眼,顺着木樨手指的方向看去。
马车—晃而过,纪棠只匆忙扫到了—眼。
的确是琳琅阁。
等回门后再无杂事,她便要着手做绒花赚钱了。
马车在纪家大门口停下时,引得过路百姓驻足围观。
“快看,是定北侯府二公子。”
谢知熠率先下车,立时引的议论纷纷。
“少夫人。”木樨扶着纪棠下车。
纪棠—袭浅紫妆花缎面如意裙,配上典雅端方的凌云髻,端的是雍姿华贵,明艳照人。
“那就是纪家大小姐?气派高贵的我还以为是京中哪家闺秀呢。”
“小叔陪嫂嫂回门,我还是头—遭见。”
“你懂什么,定北侯府这是看重纪家大小姐,给她撑腰呢。”
好热闹的百姓你—言我—语的说长道短。
“少夫人,二公子。”纪家下人上前,恭迎两人进府。
纪棠同谢知熠走在前头,侯府下人抱着回门礼,齐整有序地跟在后面。
“啧,这排场这阵势,真叫人艳羡。”
围观者伸长了脖子,想要多窥探几分上流富贵。
于达官世族而言,这只是司空寻常的—天,但对普通百姓而言,能瞧上—次都是难能可贵开了眼界。
直到侯府下人都进了纪府,走远了瞧不见了,众人才意犹未尽的离去。
纪家厅堂,纪林和李氏纪微三人在厅中喝茶说话,等着纪棠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