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我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电话那头的沈墨礼似乎在忍着情绪。
“没什么,就想问问你中午吃了没有。”
若不是开口时他那有些生硬的语气,我当真觉得他只是想打电话来问我今天过得如何了。
“吃了,没什么事我挂了。”
我刚想挂电话,沈墨礼却急忙开了口:“那个,你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本能地抗拒,于是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不用了,我今天要加班。”
“加到几点?”
沈墨礼有些不依不饶。
我抬头看了一眼电脑上显示的时间,随口报了个时间给沈墨礼:“九点吧。”
“好,那九点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等你。”
大概是不想听到我拒绝,沈墨礼的电话挂得飞快。
我叹了口气,不再去管他,继续低下头去看书。
人都说为了圆谎就会说另一个谎,为了装作我还在加班,我只能在办公室里接着学,直到办公室里最后一个人走掉,我接到了沈墨礼的电话。
“穗初,可以走了么?
我在楼下等你。”
可我却依旧没有错过沈墨礼挂掉电话前那一声细微的叫着“墨礼”的声音。
我下楼的时候,沈墨礼的车就停在楼下,他摇下车窗,一同出现在我面前的,还有姜知许那张我见犹怜的脸。
不等沈墨礼说话,姜知许抢先开了口。
她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抱歉啊,穗初,我刚刚和墨礼一起吃了饭,他说来接你,顺路送我回家。”
“嗯。”
我点点头,刚想拉开后座的门却被沈墨礼打断:“那个,知许说她会晕车,所以我就让她坐了前面。”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拉开了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其实何必跟我解释那么多,只要有姜知许在,我从来就没坐过沈墨礼那辆车的副驾驶,他总说姜知许会晕车,所以要坐前面。
还觉得我执着于坐副驾驶位是无理取闹。
所以我不想再争下去了,姜知许喜欢,那就给她好了。
副驾驶给她,沈墨礼,我也可以给她。
我几乎是忙了一整天,所以一上车就昏昏欲睡,连姜知许和沈墨礼在前面调情在我的耳朵里都像是催眠曲。
“墨礼,今天那家私房菜好好吃啊,尤其是那道烤鱼,下次我们再去吃吧!”
在姜知许的眼里,我仿佛不存在,而她这话里话外都有种宣誓主权的意味。
如果是往常,我还会生气,会争论,然后姜知许哭着跟沈墨礼撒娇,最后,我和沈墨礼又会陷入无休止的冷战中。
可现在的我,早已经没了那个心思。
我不是没有看到沈墨礼偷偷从后视镜里观察我的反应,他大概在期待我会像从前一般吃醋,然后冲他发脾气吧。
很可惜,我早就不会了。
我只是裹紧了外套,然后窝在座位里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好。”
或许是没有得到预想中我的反应,沈墨礼答应了姜知许的话。
“就是下次还是要麻烦你帮我挑鱼刺了。”
姜知许的撒娇简直腻的慌,我怕我没消化完的晚饭会因此吐出来,索性摇下了车窗,车里这股姜知许浓得发腻的香水味和她的撒娇才随着风散去了些。
“没关系,朋友间帮个忙而已。”
绿灯亮起,沈墨礼打了个方向盘准备转弯。
“那下次我帮你挑鱼刺吧!
你今天都没吃多少。”
姜知许抓着安全带笑得一脸开心,她转而看向我,“该不会穗初没有帮你挑过鱼刺吧!”
她没用问句,反而是肯定句。
其实我不是没有帮沈墨礼剥过,和他刚在一起时,我一时兴起想要去吃鱼火锅,他虽然不情愿,可还是一起去了。
我帮他挑了鱼刺,他的碗里堆满了鱼肉,可他却冷着脸看我:“谢谢,我有手,自己会挑。”
兜头一盆冷水,于是我从那之后再也没有给沈墨礼挑过鱼刺,也没再吃过鱼。
我抬头看向姜知许,车里虽然昏暗,可我依旧看见了她眼里明晃晃的挑衅和得意。
她好像总是喜欢故意引我发火,然后引得沈墨礼指责我,她再充当那个调和我和沈墨礼矛盾的和事佬。
就好像她永远善解人意,永远会为了沈墨礼考虑。
而我,在她的衬托之下,成了个情绪不稳定的泼妇。
不过今天我要令她失望了,我不会再理会她的任何挑衅,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