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其他类型小说《她不是潘金莲 番外》,由网络作家“潘西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是左右为难,忽听时修冷着声气问:“难道您这回也打算冷眼旁观?看着我受爹娘训斥?”她竖起一只手掌,“且别聒噪。”这人挨了两回骂,都记在她头上来了。她转着脑筋总算想出托词,“先前不为你说话,是见***不过是想借机抱怨你几句,我越替你分辨,她越是要唠叨。”时修有些半信不信的,“这不过是您的开脱之词,是不是码头上我同姓赵说下的那番话,您还记着呢,所以伺机报复我?女人的心眼果然比针眼还小。”给他说中了,她有点心虚,半嗔不嗔地乜他,“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正转着脑子想回去怎么和***说那付家的事呢。”时修微微歪着眼睨她,“听您这意思,是打算帮着去糊弄我娘?”“不是要去糊弄***,只是依我看,这门亲事的确有些做不得。”时修鼻管子里轻轻哼笑...
《她不是潘金莲 番外》精彩片段
正是左右为难,忽听时修冷着声气问:“难道您这回也打算冷眼旁观?看着我受爹娘训斥?”
她竖起一只手掌,“且别聒噪。”这人挨了两回骂,都记在她头上来了。她转着脑筋总算想出托词,“先前不为你说话,是见***不过是想借机抱怨你几句,我越替你分辨,她越是要唠叨。”
时修有些半信不信的,“这不过是您的开脱之词,是不是码头上我同姓赵说下的那番话,您还记着呢,所以伺机报复我?女人的心眼果然比针眼还小。”
给他说中了,她有点心虚,半嗔不嗔地乜他,“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正转着脑子想回去怎么和***说那付家的事呢。”
时修微微歪着眼睨她,“听您这意思,是打算帮着去糊弄我娘?”
“不是要去糊弄***,只是依我看,这门亲事的确有些做不得。”
时修鼻管子里轻轻哼笑一声,觉得奇怪,“依您之见,如何又做不得?”
西屏看他一眼,反问:“那付家嫂子,你看她怎样?”
“没看出什么来,话也未曾说几句。”
西屏又抬起眼皮看他一回,别有深意地微笑,“你没看出她什么来,她倒看你看出几分意思来了。你敬酒时,就没觉出来她那双眼睛热辣辣的?”
有这回事?时修细细一想,仍是什么也没觉察。人家说他在儿女私情上木讷,果然是有点,他只记得那婴娘穿着鲜亮,满头珠翠直晃人眼睛。
现下听西屏这一说,心中立时感到一阵厌嫌,又无端有点发臊,忙转过话去,“谁留意这些?我只想着问案子的事。”
西屏未见过那女尸也就罢了,偏看见过,心下也存着份好奇,“可问到什么了?”
“还没人来认尸。”时修有点恼,“那鲁大人原就懒怠,根本不上心,不过发放些告示下去,就这么生等着人上门。”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难道一直没人来认,这案子就这么搁置了?”
是这道理,时修心里盘算着,等回去后便将县衙的仵作传来问话,兴许能问什么有用的来。
就怕给他爹晓得,便和西屏商议,“明日我请县衙的仵作来家问话,在别处只怕给我爹撞见,我爹从不到您那头去,只好请去您房中,还望六姨成全。”说完还连打了两个拱手。
西屏笑看他一会,“你这是想拉我做个挡箭牌?”见时修不则声,她咕哝道:“你嫌我的闲言碎语还不够多?”
时修稍有张狂地微笑着,“要编排你的人,你就是在家中闭门独坐,也有人说你是害了相思病。”
尽管他带着目的,好歹也算句安慰。西屏笑了笑,装作勉为其难地点头,“那好吧,只是少不得要告诉***一声,将来若闹出什么闲话,她也好替我做个见证。”
说话间转到小洛河街,西屏记得幼时曾跟着张老爹爹和她娘到这街上看过灯,买过一家铺子里的椒盐酥饼,特地打帘子去寻,那家铺子竟还开着。
便朝车外叫红药,使她去几个酥饼。时修吩咐马车靠街旁停着,想她方才在鲁家席上没吃几口,大约是饿了,却不想她这样好洁净的人,会吃这街巷上的东西,因而笑了笑。
西屏见他笑,猜到他笑什么,便说:“从前跟着你外祖父到这街上来看灯,看得饿了,你外祖父就在这铺子里买酥饼给我们吃,味道蛮好。”
“听我娘说,外祖父待你们母女很好。”
她笑着点头,“是很好,待我像亲生的女儿。可惜彩云易散,好梦易醒,他老人家走得那样早。”
说起来不免唏嘘,要不是张老爹爹过世,她也不会跟着她娘去泰兴。她忽然问:“你上京赶考的时候,怕不怕?”
“怕什么?”
“路途遥远,人地生疏。”
时修道:“我上京时带着下人,又是借住在我爹从前的一位同窗世伯府上,不算人地生疏。”
西屏点点头,有太阳光在她眼里挹动两下。
时修曾听他娘讲过,西屏祖籍原是南京江宁,是跟着她娘到了江都县,才改嫁给他外祖父,后来外祖父死后,又嫁去了泰兴县,她幼年时候可称得是居无定所,长大后好容易嫁了人,丈夫偏死得早。
他追溯她的小半生,忽然感到自己这安稳祥和的日子来得没道理,像偷了人家的,感到点惭愧。
他坐得直了些,“您在南京还有什么亲人?”
“没有了。”西屏笑着摇头,“就是有,也都不认得了,我爹死得太早。”
“您父亲是怎么死的?”
西屏向旁一笑,“你怎么老喜欢打听死人的事?难不成只要死了人,就都是人命案子?我爹是病故的。”
时修面露愧色,“我没有别的意思。”
“那午晌问你姨父呢?也没有别的意思?”
时修一时答不上来。西屏将一双沉甸甸的眼睛斜吊着看他两眼,外人闲话她谋害亲夫,何况他主管刑狱,看惯了人命案子,就是死个猫儿狗儿也提着两分疑心,恐怕也少不得有点将信将疑。
不过她给人说惯了,麻木起来,也不肯替自己分辨。
未几红药将酥饼买来了,用新鲜荷叶包着,叶子上沾着油腥,又烫人,时修便主动接了去,只递了她一个,下剩的捏在手里,渐渐烫得手没了知觉。
归家后顾儿只问西屏那付七姐的行容,不问时修,信不过他,反正问他什么他只会说“没留意”。
顾儿和西屏哎唷抱怨,“我常说悔不当初,那时怕他定了亲心就野了,不肯好生读书。谁知如今是读书读傻了,两耳不闻男女之事,世上的女人只叫分作两类,活的,死的。”
时修暗自腹诽,还有一类,似乎是死了,却在他家的土壤里又一点点***过来的,譬如西屏。
西屏听顾儿说得发笑,掩着嘴并顾儿在榻上坐下,眼睛瞄着下首的时修。他只规规矩矩坐在四足马蹄凳上,一言不发,装作没听见。
顾儿瞪他一眼,扶着鬓道:“造孽,他爹就是个榆木疙瘩,生下他兄弟两个,一个呆子,一个愣子!一个不像我!”
“这回倒不能怨狸奴呆愣,实在是那位付家大嫂太会抢风头。她家小姑子相看,她倒在席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家的眼睛都只能望着她,谁还留意到旁人?”
顾儿把蛾眉一夹,“这付家大嫂多大的年纪?”
“说是说二十六岁,不过打扮起来看着也就二十上下。”
顾儿心道不好,想必是个不安分守己的妇人,跟着这样的嫂子能学多少好?因此自己就先将心思淡了,“算了,我看这付家太远了,苏州人,往后做了亲家走动起来费时费力的,还是就在本城捡一个的好。”
时修暗暗看西屏一眼,少不得流露一丝谢意赞赏。到底是女人知道女人,从前凭他如何说,他娘也只喋喋不休唠叨他的不是,今日西屏不过三言两语就叫顾儿主动打消了念想。
趁顾儿此刻是只顺毛猫,时修说了明日请仵作之事,要她千万替他瞒着。西屏帮着敲两句边鼓,夸时修如何心存百姓,将来不免一番作为,顾儿心下高兴,本来也懒得管,少不得应承。
次日午间,时修归家用罢午饭,一面打发玢儿去县衙请那李仵作,一面往西屏屋里来。进门见西屏早已在外间备下了茶果,自己则放下门上的竹帘子,坐在卧房榻上针黹。
她没听见他进来,脖子放得低低的,身子像根给果子压弯了的枝条,能使人不禁生出几分怜惜。那细细的竹篾子将人一片片切碎了,看得益发不真切。时修在外头闲踱两圈,终于打帘子进去,“您用过午饭了么?”
“我早和你爹娘吃过了。”西屏想起什么来,朝他招招手,待他坐下,她去翻箱笼,取出五两银子放在炕桌上,“你替我给交***,我给她她不肯收。”
“这是什么?”
“我到你们家来,总不好白吃白住,一日两日好说,一月两月的,谁家不过日子?我知道你爹是个清官。”
时修没搭这话,只问:“一月两月姜家就能来接?”
西屏觉得他这“就”字有点微妙,像是嫌时日短,又嫌时日长。
她默然片刻,暗窥他一眼,笑道:“到底是一月还是两月也说不准,那头闲话消停了就回去。”
她这几日自己忖度过,姜家终究不能撇下她不管,那样富裕的人家,没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怎能轻易将媳妇丢弃在外头?何况她知道,她对他们还有用处,一向做生意的人都是物尽其用。
“总之不会长年累月丢我在这里的。”她从容地弯起唇角来。
时修没话好说,说什么都觉得有点不对,有丝郁塞闷躁。他去拿她的绣绷看,“又是手帕。”
似乎有点嫌弃嘲讽的意思,西屏也不确定,劈手夺了回来,“我带的衣裳鞋袜足够穿,就是手帕不够使。说起这个,请你外头替我买些碎料子来,***不肯收我的银子,我也不好使你们家的料子。”
时修爽快地将那锭银子掖入怀中,“回头我替您给她。”
说话间玢儿引着那李仵作进来,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先是个走街串巷的野郎中,后来年岁大了,怕走不动,捐了几两银子,在衙门里谋了这项安稳差事。
所以技艺不精,只能说个大概粗略,“从当日尸身情形来看,胸前,腹上以及胳膊上只有浅褐色的勒痕,不见血荫,可见是先给人勒脖子勒死了,再绑在树上。”
时修点头道:“倒和我推算不差,手腕上没有束缚痕迹,也没有挣扎痕迹,不像是活着给人绑起来的。还查检到什么?有没有其身份上的线索? ”
“那女子皮肤细腻,手脚嫩滑,裹了脚,必不是穷苦人家出身,那些衣物也可以断定,连内衣都是熟罗的,鞋袜也是上好的缎子。衣裳包里有一支金丝编的挑心,一副金珥珰,还有一个金镶玉的手镯。”
时下有些妇女打首饰专爱在上头刻下自己的姓或名,时修忙问:“这些东西一并带来没有?”
那李仵作忙将个包袱皮呈在圆桌上,“连衣裳首饰都在这里。”
向来物证没有县令县丞准许,不能私自带出衙来。可见鲁大人是晓得他来回时修的话,正乐得躲清闲了。
时修轻蔑地钉他一眼,低着头翻看那些物证,皆没有刻字署名。而后忽然想到什么,又翻那几件衣裳,是一件轻薄的银红长衫,一件玉白横胸,下头则是一条珍珠粉袴子,一条玉色褶裙。
“就只这些?”
“都在这里,衙役拿回来时还包着,连首饰还在,想必是全的。”
清明前日天气寒冷,谁家女子只穿这点轻薄衣衫?若说贫寒穿不起,又不像,衣裳又都是好料子。时修摸着衣裳料子,似低声自喃几句。
李仵作正凑着脑袋听,还没听清呢,又听见卧房里有个女人说:“狸奴,那几件首饰你拿来我瞧瞧。”
抬头一望,竹帘子后头绰绰站着个女人,窈窕身姿,缥缈情韵,只看个影已令人魂飘魄离。却不知是姚家什么人,竟敢直呼小姚大人最忌讳的小字。
这时起来,在廊下撞见他表姐婴娘,婴娘看他换了衣裳像是赶着出门,便嬉笑着问:“表弟这样急匆匆的,赶着往哪里去呀?”
鲁有学嘿嘿一笑,“去姚家,有事和姚二爷说。”
“原来是去会姚二爷,什么要紧事呀值得你早饭不吃就赶着去,别是蒙我,外头去会哪个相好的吧?”婴娘半嗔半怨,含笑乜他一眼,“仔细我告诉***,看她骂不骂你。”
鲁有学四面看看,不见有人,便凑近了,“她骂我我才懒得听,要表姐骂我才往心里去。”
四眼相对,眉目传情的工夫,忽闻转角那天井里有人咳嗽一声,只见那鲁***奶霓琴从那洞门底下走出来,穿着家常白绫袄,绿裙子,弱柳扶风迤行到跟前来,睃了二人一眼,和婴娘微笑致意,“表姐起得早。”
婴娘面上尴尬,紧着眼一转,向她走上前一步,指着鲁有学道:“表弟要到姚家去,我正想着,自那日姚二爷和那潘姨妈回去,也不给个信,那赵婆子也不见来家,我心里急,和表弟说不如叫上他***一道去,试试姚家的意思。”
霓琴微笑着在鲁有学面上慢慢看,慢慢挪,目光又挪回婴娘脸上,点了点头,“很是,七姐昨日还问我那姚二爷的脾气秉性,我看她心里也等着,只是面皮薄,不好意思出口。”
那鲁有学站在二人中间,十分局促,只得嘿嘿地慢笑两声,朝对过那洞门指去,“那,我去叫上淮安,你们说话。”言讫忙不迭溜墙而去。
至姚家,使门上通传,时修猜着是为认尸的事而来,吩咐家下人引着往外书房相见,自换了衣裳往那边过去。
园中碰见西屏,见她在那四角亭中闲坐发呆,因想她无趣,又是个好奇心重的女人,就有心请她一起往书房里听一听。何况那日听她说那些物证头头是道,十分聪明。便走到亭子上。
西屏看见他上下一瞅,“你今日没到衙门里去?”
时修只站在台阶那里并不往里走,“今日衙中无事,就没去。那鲁有学来访,想必是那女尸有主了,六姨和我一同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西屏登时眼睛一亮,坐直了,又有点顾忌,“你们一班读书相公们说话,我去凑什么热闹?”
“六姨七窍玲珑,才思敏捷,说的话比好些读书相公有道理得多。”他笑了笑,煞有介事地摆出条胳膊请她,“何况那鲁有学付淮安您都是见过的,算起来都是晚辈,怕什么?”
西屏正嫌无趣,心里不免感激他,便起身行来,走到跟前,皱着眉眼睛向下瞥,“你这衣裳抽丝了你都没察觉?还去会客呢?”
时修跟着低头,“哪里?”
她指给他瞧,“那里。”
“哪里?”他提起衣摆,左翻右翻,就是翻不着。
西屏急了,啧了声,抢过那块衣摆,低着脖子小心绞那截丝线。时修一眼望下去,鸦堆的发髻,黑莨纱衣裳,偏偏在这片黑色里可以看见她后脖子上一片皮肤,就那么一小片,像一块月辉从残瓦中漏在漆黑的屋子里,那亮的地方,仿佛蠢动着一股隐隐的冷的香气。
看得正出神,她绞断丝线,抬头揪着眉道:“这衣裳最好是叫个师傅来把这边给裁掉,抽了丝怎么都不像样。”
时修忙不迭点两下头。
她觉得他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又乜他一眼,“你是怕那付淮安也来了,和你说他妹子的事,你不好推却,让我去替你推,是吧?”
他垂下眼皮一笑,“要不我说您冰雪聪明呢。”语毕反剪胳膊,引着西屏下了亭子。
未几及至书房,那三人一见西屏,皆有些错愕,时修一面和他们打拱,一面解说:“我六姨也为那女尸际遇好奇,所以也要来听一听。”
那鲁有学向西屏行了礼,又和时修笑道:“我还没说来意呢就叫你猜中了,正是为这个来的!”
那付淮安也向西屏行礼,正愁一会他妹子的事和谁商议去呢,这位潘姨妈可巧就来了。心里便盘算,只等他们一会说案子的时候,悄悄试试这潘姨妈的意思。
说话间时修请大家两边椅上落座,只那耿万立在原地未动,西屏走到椅前,他那双眼睛也跟着转过去,目怔怔的,仿佛骤见天仙下凡。
鲁有学见他失礼,忙玩笑着来扯他,“难道你见了官,就吓得走不动了?怕什么,你又没犯什么案子,纵然犯了案子,这又不是衙门公堂,瞧你这没出息的样!”
这耿万醒过神来,自觉失礼,正好这一玩笑解了他的围,也玩笑着落座。
时修坐在对面,暗窥一眼身旁的西屏,又冷笑着瞅那耿万一眼,“今日和耿兄初会,请不要拘束,大家年纪相仿,只管随便些。”
寒暄两句,说到正题,那鲁有学道:“真格叫你说中了,那女子果然是妓家之女,家住月钩子桥边上,叫,叫——”
“哎呀,”那耿万啧了一声,接过话去,“叫许玲珑!家中姊妹三个,那鸨母姓许,都叫她许妈妈。”
时修含笑点头,“耿兄是怎么认得这许玲珑的?”
“说认得也不认得,不过去年在朋友请的席面上见过一回。听说此女琵琶一绝,相貌又好,也曾风光一时,只是如今年纪大了,生意冷淡下来,一向混着过。不过听说她时运不错,去年撞见位出手阔绰的客人,就不大做别人的生意了。”
“什么客人?”
“听说姓庄,是外地到扬州来做生意的商人。”
这头正说那姓庄的商人,那付淮安悄然走到西屏旁边椅上坐下来,低声和她问安,“姨妈近日可好?自上回席上见过姨妈后,房下常念叨,还说改日要来拜访姨妈。”
西屏点头回笑道:“***好?在家做什么呢?”
“劳您惦记,她无事可做,不过是为舍妹之事烦心。”
西屏料他必要说起七姐之事,心里早预备好了一番说辞,“这有什么好烦心的?你妹子年纪还小,相貌又好,只等再长个一二岁,只怕求亲的人家踏破你们付家的门槛。”
付淮安听她的口气仿佛是姚家无意,不好再说,笑着点点头,又悄然坐回对面。
可巧这头也说完了,时修使小厮送三人出府。走出府来,那耿万还有些骨酥心麻,忙转到鲁有学身旁问:“这姚二爷的姨妈怎会如此年轻?”
鲁有学仰头笑道:“这不是他的亲姨妈,原是张老太爷在世时续弦娶的夫人带过门的女儿,在他们张家行六,所以你听姚二爷管她叫‘六姨’,他们张家有钱嚜,老夫少妻的也不足为奇。”
耿万“噢”着点头,“怪道呢,不过从前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么号绝色人物?”
“她早就不住江都县了,张老太爷死后,又随她娘嫁去了泰兴县,在那边长大***,也嫁在了那边。”
“嫁的什么人?”
鲁有学嘿嘿一笑,往他胸膛拍去,“嫁的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丈夫去年秋天死了,你若是想讨个***做媳妇,我来和你牵线搭桥,如何?”
耿万面上一红,“我不过打听打听,哪里就有这个意思。”
“我劝你也不要有这个意思,”鲁有学邪笑两声,“娶妻当娶贤,美不美倒不是头一件打紧,能相夫教子才是正经,反正外头美貌女子多的是,委屈不了你。何况你这样的人才,未必辖得住那样绝色的人物,你看她坐在那里,不和你说一句就把你的魂儿勾了去,倘或娶回家中,不知要叫你做多少回王八呢。”
那付淮安听得不耐烦,在旁横他一眼,咳了声道:“走吧,何必在此妄议人家?平白给人添些闲话。”
鲁有学看他一眼,像是有点亏心,便住口不说了,不尴不尬地笑两下,引着二人自往那街上寻酒楼吃饭。
比及金乌西颓,县衙内就有个差役领着那许家***来姚家回话。时修不急着叫那许妈妈进屋问话,先和那差役笑了笑,假装糊涂,“衙内认尸,自该衙内回话,怎么把人领到我家里来了,你们鲁大人呢?”
那差役正是奉鲁大人之命领着人来的,这时候鲁大人哪还有在衙的功夫,早不知哪里逍遥去了。却不能明说,只拱手道:“我们大人知道小姚大人一向喜欢问这类人命案子,又怕去府衙内人多眼杂,给府衙内几位大人知道,反怪我们大人怠惰,这倒屈了我们大人一片美意了,所以特地叫卑职领着人往尊府上来。”
简直滑头,时修不屑地哼一声,“这么说来,你们大人倒是一片苦心,投我所好了?”
那差役忙打拱,“不敢不敢,是小姚大人解我们大人之难。”
西屏在竹帘内听着,暗暗好笑,这鲁大人和时修原是同阶不同职,如此一来,时修非但不好说他偷懒,反而还莫名其妙承下他一个人情。官场中人,多是这样的滑头。
果然时修吃了这哑巴亏,没好多说,只吩咐叫那婆子进来。
未几许妈妈踅入书房,个头不高,身材消瘦,两只眼圈还是红红的,傅粉施朱的脸上硬是哭出了两条浑浊的细沟,想必是从县衙一径哭到了这里。见着时修,忙握着帕子把泪迹揩了,笑着连道了几个万福。
时修由椅上起身,反剪着手踱到她身前去,“那许玲珑就是你的女儿?”
许妈妈身子向着他转,“回大人,玲珑正是我的大女儿。”
“可是你亲生的?”
许妈妈笑道:“那倒不是,不过我养她时她只六岁,今年二十四了,我含辛茹苦养她十八年,就和亲生的一样。”
时修回头来,“要是和亲生的一样,她丢了这几天,怎么不见你发急?衙门的告示发到了各街各坊,你就没看见?”说着冷呵一声,“说,为什么不早到衙门认尸?!”
那婆子吓得脸色一变,支吾了一会,才道:“她她,她原是我从个拐子手里买来的,因怕衙门问起来,带累老身有骗良为娼之嫌,所以,所以没敢去认。”
“这么说,你是早知道她已经死了?”
“老身先也不知道告示上说的就是玲珑,我们这等人家,姑娘们在外留宿也是常事,何况清明前日,玲珑是去了庄大官人府上。庄大官人是熟客了,先时也常留她在家住,老身以为,以为她是给庄大官人留下了,直到前日还没见她回来,便打发厨娘去***问,人说她当日就走了,根本没留宿***,老身这才想到那认尸的告示,这这,这才想着会不会是我们家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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