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寄费根据物品重量计算,两大包东西称完,曲笙肉疼地支付费用。
两人一起走出邮局,舒宁踌躇地站在台阶上,“姐你现在回大队不?”
曲笙看穿她意图,含笑道:“没那么快,还有点别的事要办。”说着一边下台阶,把自行车脚撑踢上去,“回头见。”
从告别到骑车远离整个过程丝滑无比,没有留半分余地让对方发挥。
舒宁眼睁睁看着骑车人背影渐渐变成小黑点,不由恼怒跺脚。
其实曲笙真没说谎,的确有其他重要事处理。
她寻思自己来了公社总不能空手而归,至少得把刚刚花掉的邮寄费挣回来。
把车放进空间,此次瞬移目的定在县城。
与第一次交易流程差不多,区别是她不清楚县城黑市地点,就随便找了个工厂家属小区。
七十年代的城里人对这方面比较敏感,看曲笙装扮,加上臂弯处挎着粗布遮盖的竹篮便知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傻到直接进小区,那样太打眼。恰好小区旁边有个死胡同,巷子很短,左右两边是私人住宅,院门紧锁。
她就站在巷口徘徊,等待猎物上门。
家属院的居民进进出出,在曲笙现身刹那,早有人盯上她——臂弯处的竹篮。
城里生活虽然看上去风光无限,实际苦楚只有城里百姓自己知道。
每天都要掐着票证过日子,月初宽裕,月尾连野菜都没得啃。
因此每到弹尽粮绝之际,黑市便是他们唯一去处。
一位白胡子老头杵着拐杖颤颤巍巍从对面过来,走近低声问:“小姑娘,竹篮里什么好东西这么香啊。”
他耸动鼻翼,兀自猜测:“梨子?”
曲笙竖起大拇指夸赞:“大爷好眼力。”她掀开粗布,露出又大又饱满的雪花梨。
“香味浓郁,脆甜多汁的雪花梨,六毛八一斤。”
大爷闻着梨香味,馋得喉结滚动,“六毛八啊。”实话实说这价钱不便宜。
大爷犹豫数秒,狠下心,“来四个。”他们家六口人,他和老伴各吃一个,剩下俩留给孙子孙女。
“好嘞。您有东西装吗?”
大爷摸摸衣兜,容度够深,“放我兜里。”
上衣两兜,裤子两兜,刚好齐活。大爷离开没多久,小区陆续出来两位大婶。
“听说你这儿有脆梨卖,给我来六个。”脑后梳髻的大婶性格爽利,一句废话没有,把自带的网兜伸过去让曲笙装梨。
网兜外裹着布,梨子装进去,旁人看不出是啥。
十五分钟,曲笙竹篮里的脆梨很快被小区居民包圆。
她遵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战术,把方圆几十里的工厂和居民小区全部转悠完毕。看眼手表,时间卡在十点五十九分,空间几百斤水果总算被她清盘解决了。
晚上数钱,曲笙自己都不敢相信竟有231.9元。
结婚那天裴堇琛上交的存折以及五百块她没动过,乡下用钱的地方少,当时又没分家,每个月寄回的津贴足够她日常生活和开销。
后来怀孕,伙食方面比原先开销稍微大一点,偶尔让二哥去黑市买肉买骨头,花的都是原主攒下的六十块。
至于造新房子的钱,全靠分家时公婆给的200和丈夫寄的200。
这么一笔笔盘账,他们家的存款反增不减,已经超过5000元大关,朝5200迈进了。
10月12日,新安村大队部的婶子被电话铃声催醒,迷迷糊糊拿起话筒接听,听了两声,婶子瞪大眼诶呀一声说:“堇琛呐,你好久没打电话回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