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崇最风光那年,将我拉出会所的泥潭。
我把他当英雄,爱入骨髓。
后来他玩儿腻了我,将我无情抛弃。
我又恨死了他。
再后来谭崇假少爷身份曝光,他被赶出谭家,拖着重病的亲生母亲走投无路。
彼时我功成名就,风光无限,却身患绝症命不久矣。
我想随心所欲地活一次。
于是我用鞋尖抬起谭崇的下巴。
“跪下,求我。”
会议进行到一半。
鼻血毫无征兆地淌下来,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将文件浸成刺目的红。
我看着众人惊愕的脸,张了张嘴。
下一秒就晕死过去。
等醒过来,我已经躺在医院。
病床边的小助理正在抹眼泪。
她注意到我醒了,忙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苏总……”我打断她:“医生呢?”
医生来了,递给我一沓厚厚的病例单。
我翻了一通,也看不太明白,只捕捉到了关键词——脑癌晚期。
我沉默片刻,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或许没见过像我这样的,明知道自己得了绝症还如此淡定,半晌才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沉重。
“顶多三个月。”
“还行。”
没有当场就嘎掉,有时间交代后事,老天没有彻底愚弄我。
我没有选择住院。
医生给我开了很多药,用一种哀痛的眼神目送我离开。
到了医院门口,我让助理先走。
她又哭了。
我无奈:“现在还死不了,留着眼泪到我灵堂上再流。”
她哭得更大声了。
我叹了口气。
送走助理,我想自己走一走,一转头,却看见了个意料之外的人——谭崇。
他不复往日的矜贵,穿着普通,手里拎着保温饭盒走进医院。
我靠着车门抽烟,想起关于他的传闻。
谭崇原本是京圈谭家长孙。
今年初,他被发现并非谭家血脉,而是保姆的儿子。
那保姆当年怀孕后被始乱终弃,一时鬼迷心窍,将真少爷和自己的儿子调换了。
事情暴露后,谭崇被赶出了谭家。
我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俊脸,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病房外。
我看见谭崇在给一个女人喂粥。
她的眉眼和谭崇有两分相似。
想必这就是谭崇的亲生母亲。
我看着她枯槁发黑的面容,微微沉思。
身旁有位医生正要进去。
我抓住他问道:“那个女人是什么病?”
医生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尿毒症晚期,需要换肾。”
“那为什么没手术?”
“没钱啊。”
医生叹息着走进病房。
我没想到谭崇真沦落到这种地步,连手术费都出不起。
想当年,他一掷千金。
一晚上花出去的钱,能抵首都一套房。
我望着谭崇的背影若有所思。
天快黑的时候,谭崇才从病房出来。
我在门口腿都快站麻了。
“苏窈?”
我的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有种久违的陌生感。
谭崇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我站直了说道:“碰巧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