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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假死追真爱,我重生另嫁苏蕴宜江妄最新章节

乔十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蕴宜是苏家唯一的闺女。自小就娇生惯养着长大,什么苦活累活都没做过。可在嫁进方家后,什么苦都吃了。他们苏家气不过,一起上门要个说法,却被苏蕴宜劝回来了。苏蕴宜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张桂花是不好相处了些,但人不坏,再说了有方砚书护着,她过得很好。可现在......方砚书死了。苏蕴宜的日子可想而知的难过。唐婉华握着女儿那双常年劳作,而变得粗糙起来的手,心疼的红了眼眶。苏蕴宜也不说受委屈。只让唐婉华别想太多,她没事。“蕴宜,你就别骗妈了,妈又不是外人,这次回来多住段时间,你看看你,都瘦了......”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母爱,让苏蕴宜的心霎时暖洋洋的。她和唐婉华又唠了一会儿磕,父亲苏泰安才风尘仆仆的回来。他累的满头大汗,手中提着邻居送的野果。...

主角:苏蕴宜江妄   更新:2024-12-27 10: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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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蕴宜江妄的其他类型小说《丈夫假死追真爱,我重生另嫁苏蕴宜江妄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乔十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蕴宜是苏家唯一的闺女。自小就娇生惯养着长大,什么苦活累活都没做过。可在嫁进方家后,什么苦都吃了。他们苏家气不过,一起上门要个说法,却被苏蕴宜劝回来了。苏蕴宜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张桂花是不好相处了些,但人不坏,再说了有方砚书护着,她过得很好。可现在......方砚书死了。苏蕴宜的日子可想而知的难过。唐婉华握着女儿那双常年劳作,而变得粗糙起来的手,心疼的红了眼眶。苏蕴宜也不说受委屈。只让唐婉华别想太多,她没事。“蕴宜,你就别骗妈了,妈又不是外人,这次回来多住段时间,你看看你,都瘦了......”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母爱,让苏蕴宜的心霎时暖洋洋的。她和唐婉华又唠了一会儿磕,父亲苏泰安才风尘仆仆的回来。他累的满头大汗,手中提着邻居送的野果。...

《丈夫假死追真爱,我重生另嫁苏蕴宜江妄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苏蕴宜是苏家唯一的闺女。

自小就娇生惯养着长大,什么苦活累活都没做过。

可在嫁进方家后,什么苦都吃了。

他们苏家气不过,一起上门要个说法,却被苏蕴宜劝回来了。

苏蕴宜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张桂花是不好相处了些,但人不坏,再说了有方砚书护着,她过得很好。

可现在......方砚书死了。

苏蕴宜的日子可想而知的难过。

唐婉华握着女儿那双常年劳作,而变得粗糙起来的手,心疼的红了眼眶。

苏蕴宜也不说受委屈。

只让唐婉华别想太多,她没事。

“蕴宜,你就别骗妈了,妈又不是外人,这次回来多住段时间,你看看你,都瘦了......”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母爱,让苏蕴宜的心霎时暖洋洋的。

她和唐婉华又唠了一会儿磕,父亲苏泰安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他累的满头大汗,手中提着邻居送的野果。

看见女儿回家,他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习惯把情绪都藏在心里,只说了句‘回来了啊’,就默默的去厨房把果子洗干净,端出来。

强硬的塞了一个给苏蕴宜,让她吃。

苏蕴宜把眼泪憋了回去,啃了一口野果,有些酸,却甜到了她的心坎。

一时之间,整个堂屋都安静了下来。

半晌,苏蕴宜把果核扔进垃圾桶,说:“爸妈,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苏泰安起身去把大门关上。

“最近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方砚书没有死。”

重生这件事太过于玄乎,苏蕴宜并没打算如实说,而是假借梦境来陈述。

她把上一世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本以为父母第一反应是说梦都是反的,可等待的却是夫妻二人的沉默。

唐婉华默默流泪,苏泰安抽着闷烟。

风扇‘呼呼’的转着,满室凝重。

过了许久,苏泰安沙哑着声音问:“蕴宜,你是怎么想的?

不管你做什么,我和你妈都支持你。”

这句话的份量很重很重。

苏蕴宜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上辈子的遗憾和委屈,再压制不住,她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苏泰安慌了神,唐婉华连忙把她抱进怀里,无声的安慰着。

就在这时,通往二楼的楼梯,传来脚步声。

接着,是一道带着怒意的女声,“大晚上的哭丧啊!

不知道有人在睡觉吗?”

循着声音看去,一个穿着短袖短裤的年轻女人站在楼梯口。

单眼皮、高鼻梁,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颧骨高高凸起,一副刻薄的长相。

苏蕴宜从遥远的记忆里,找出了她的身份。

徐玉婷,她四哥的未婚妻,打着怀孕的幌子,名正言顺的住进了他们苏家。

一天到晚什么活儿都不干,把苏泰安和唐婉华当下人使唤,日子过得潇洒滋润。

上辈子娃长到四岁,她四哥苏右青才发现,那不是他的亲骨肉。

他只是徐玉婷找的一个接盘侠。

愤怒之下,一不小心把徐玉婷给推下了楼,以杀人未遂的罪名被逮捕,入狱好几年。

“玉婷,蕴宜回来了......”唐婉华的性子软,就因为这样,才造就了徐玉婷蹬鼻子上脸的行为。

她不屑的嗤了一声,“都嫁出去的人了,天天往娘家跑像什么话?

丈夫都被你克死了,呵呵。”

“徐玉婷!”

苏泰安黑了脸,厉声呵斥了一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蕴宜是我女儿,这里永远都是她的家,她想回就回!

你要是看不惯,就给我滚!”

苏家还是苏泰安做主。

徐玉婷不甘的咬唇,跺了一下脚,“真以为我稀罕待在这里,要不是你儿子害我怀了孩子,我早走了!”

这个年代,未婚先孕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人家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他四儿子祸害了,是他们苏家理亏。

之前蛮横泼辣一点就算了,可骂到他宝贝女儿头上,不能忍!

苏蕴宜擦干眼泪,忽然说了一句:“你肚子里怀的,真的是我四哥的孩子吗?”

徐玉婷被戳中软肋,气得大叫,“苏蕴宜!

你什么意思?!

好好好,你们一大家子都串通起来欺负我,我明天就走!

我要去告诉右青,你们怎么对我的!”

苏家一共四个儿子,都在城里的机械厂做工。

家中除了唐婉华夫妻二人,就剩下大儿媳带着两个孩子在家,徐玉婷属于厚脸皮硬住。

说什么都不跟着苏右青去城里住那又破又小的出租房。

徐玉婷气冲冲的回了房间,门关的震天响。

唐婉华去给苏蕴宜收拾房间。

哪怕她嫁出去,这个屋子都还给她留着。

许久没有住人,但唐婉华坚持每天过来打扫,换上新床单、新被套,唐婉华说:“好好睡一觉吧蕴宜,别想太多,天塌了还有你几个哥哥顶着。”

苏家的条件比方家好太多太多。

当初她执意要嫁给方砚书,不惜以死相逼。

最后要不是看在双方老人和方砚书是个大学生的份上,唐婉华夫妻二人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苏蕴宜现在觉得她就是,好日子过得太舒服了,硬要去吃苦。

翌日一早。

等苏蕴宜收拾好下楼时,大嫂王霞已经做好了早饭。

炒的几个菜全是苏蕴宜爱吃的。

两个孩子怯生生的躲在她背后,在王霞的示意下,喊了声‘小姑姑。

’王霞笑得很腼腆,“蕴宜,快坐下吃饭,妈说你昨晚来的,我带着孩子睡得太死了,不知道......没关系大嫂。”

吃完饭,苏泰安出门忙事情。

唐婉华和邻居约好去赶集,苏蕴宜抢着要洗碗,却被王霞制止。

“蕴宜,你就安心休息,帮我看着俩孩子就成。”

王霞手脚麻利的把碗筷收拾进厨房,两个孩子是龙凤胎,今年九岁,专挑父母优点长,玉雪可爱。

苏蕴宜不禁想起上辈子,她这个做姑姑的,干的蠢事。

任由方景如和方景意欺负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对他们一顿训斥。

导致姑侄关系越来越疏远。

愧疚之下,苏蕴宜去把她昨天买的衣服拿出来,还没让两孩子试试大小,外面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唐妈,我来看你了!

你在家吗?”


徐玉婷要的理直气壮。

苏蕴宜看笑了,“你是不是有病?

问我要钱?”

先别说徐玉婷是不是她的四嫂,就算是,你问小姑子要钱是不是也不妥当?

“苏蕴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妈偷偷给你塞钱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是苏家人凭什么拿家里的钱?

别在那给我装傻,赶紧给我!”

徐玉婷的话让林茵乳腺一阵舒畅。

心中把她划分进了可结交的范围里。

看着对方那蛮横的样子,苏蕴宜在木质沙发上坐下来,微抬下巴,“你什么身份问我要钱?”

徐玉婷气得翻了个白眼,“我是你四嫂!”

“那你和我四哥领证了吗?

办席了吗?

就凭你肚子里怀的这个野种,就是我四嫂了?”

苏蕴宜的灵魂拷问让徐玉婷直接破防。

尤其在提到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

我活该呗?”

徐玉婷突然自哀自怨起来,林茵赶紧上前打圆场,这时,王霞倒好水进来。

气氛剑拔弩张,两个孩子跑过来一左一右的抱着她,苏岁毅说:“妈,四婶问小姑姑要钱。”

听完,王霞颇为不赞同的皱起眉头。

但想着和气生财,只默默的掏出一张百元钞票,语重心长的说:“玉婷,你要是缺钱就直接和我说,蕴宜是咱小姑子,哪有问她要钱的道理?

......”徐玉婷正在气头上。

王霞递过来的一百元她压根就看不上,直接‘啪’的一声打在她的手背上。

“你打发叫花子呢!”

不等苏蕴宜起身去阻止,苏岁毅就猛地伸手推了徐玉婷一把。

“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猝不及防,徐玉婷哎哟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脸色‘唰’的一下变白。

捂着肚子,尖叫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苏岁毅被吓懵了,满脸无措的站在原地,王霞赶紧出去叫人。

......一个小时后。

徐玉婷躺在县医院里,医生说还好送来的及时,孩子保住了,接下来要多注意休息。

病房里的气氛凝重。

几个人围着病床站。

王霞护着两个孩子,先开口道歉:“玉婷,今天这事是毅毅做的不对,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一个个都针对我!

苏右青,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这个孩子我也不要了!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说到最后,徐玉婷红了眼睛,挣扎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苏右青赶忙把人给压了回去。

“玉婷,毅毅他还是个孩子,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是你不对......”苏右青穿着被汗水浸湿的白色老年背心,健硕的双臂晒成了小麦色,眉头紧紧的皱着,目光中带着对徐玉婷的指责。

他本来在厂里做工,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接到唐婉华的电话,说徐玉婷进医院了。

苏蕴宜把情况如实说了一遍,很明显是徐玉婷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王霞作为她大嫂,她半点都不尊重,摔倒也属于活该!

徐玉婷直接就气哭了。

“苏右青!

你到底站哪边的?

......”徐玉婷蛮横又不讲理,苏右青头疼得很,恰巧这时,一直安静待着的林茵走上前说:“右青,玉婷怀孕情绪不稳定很正常,可这件事,真不是玉婷的错。”

话落,她又看向苏蕴宜,“蕴宜,你要是把钱给玉婷,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言外之意,都是苏蕴宜的错。

本以为苏家人听了她这话,会去怪罪苏蕴宜,可现实却是——苏右青冷着一张脸,“小妹凭啥要给玉婷钱?”

唐婉华和苏泰安也都站在苏蕴宜那边,“蕴宜是她小姑子,哪有问小姑子拿钱的道理?

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刹那,林茵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

这样的情况,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首次见面,徐玉婷的言行举止都嚣张到了极致,林茵自然以为她在苏家的地位很高。

再加上还怀着唐婉华他们的孙子,林茵觉得,再怎么样苏家人也会向着徐玉婷吧?

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徐玉婷混的奇差!

公婆不站在她那边也就算了,居然连老公都胳膊肘往外拐!

苏蕴宜到底何德何能生在这样的家庭?

林茵心底的妒火在此刻燃烧到了极致。

她的原生家庭不好,自记事起,父母永远都是在争吵。

父亲酗酒好赌,母亲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家里一贫如洗,她常年都是捡别人不要的衣服穿。

后来母亲再也受不了,和父亲离婚,独自离开了家,失去了联系。

没了母亲,她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家里的活都压在了她瘦小的肩膀上。

常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经受父亲喝醉后的谩骂、毒打。

十二岁那年,苏家看不下去了。

开始伸出援助之手,偷偷帮助她。

她说她想读书,唐婉华夫妻二人便出钱资助她,她成功脱离了父亲的魔掌。

过往的记忆对林茵来讲就是一个耻辱。

有时候她在想,为什么她不是苏蕴宜呢?

苏家不重男轻女,把女孩子当个宝。

如果她生在那样的家庭里,肯定很幸福吧?

对比越鲜明,就让林茵更嫉妒苏蕴宜。

徐玉婷不顾一切的把气撒出来,对着苏岁毅破口大骂,苏岁毅硬憋着没哭,他们都顾忌着她是个孕妇。

但苏蕴宜可不惯着。

大步上前,一把扯开苏右青,在所有惊愕的目光下,‘啪’的一下甩了徐玉婷一个巴掌。

声音又响又脆。

“你再骂一个试试?

没教养的东西。”

徐玉婷捂着被打的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五官气得扭曲,半天说不出话来。

接着,就听见苏蕴宜对侄子苏岁毅说:“毅毅别听狗乱叫,你保护了妈妈,是个勇敢的男子汉。”

苏岁毅从怔愣中回神,抬起胳膊狠狠擦了一下眼睛。

目光都亮了,“我保护了妈妈,我是男子汉!”

众人从徐玉婷病房离开,仍由她一个在里面发疯。

林茵走在他们后面。

她斟酌再三,突然叫住苏蕴宜。

“蕴宜,你什么时候回方家啊?

景如景意都很想你。”


林茵提着两箱牛奶站在小洋楼外面。

院子里空空如也,看见敞开的大门,女人大着嗓门喊了一句。

王霞正在烧火,听见声音,赶忙从厨房走出来。

“你是......林茵?”

她有点不确定。

面前的女人穿着时髦的衣裳,画着精致的妆容。

要不是那相似的眉眼,王霞根本不敢把她和记忆里的那个林茵联系在一起。

林茵看着老实巴交、一脸憔悴的王霞,眼中极快的闪过几分鄙夷。

面上却尽显热情,“大嫂!

好久不见啊,上次见你还是在你结婚的时候呢!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变化没有。”

岂止是没变化。

变化可太大了!

她比王霞要大一岁,现在她们两人站在一起,说王霞是她妈别人都得信。

才十八岁就想着嫁人,真是没追求,给她们女人丢脸!

林茵打从心眼里看不起王霞。

不单单只针对王霞,她看不起那个年代的很多女人!

傲气从内里散发出来。

王霞腼腆的笑笑,伸手要去接林茵手里的东西,却被对方后退两步躲开。

她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

林茵左右张望了一番,“唐妈和苏爸不在家吗?”

“嗯,他们有事出去了,得下午才回来咧!”

林茵:“那......蕴宜在家吗?”

“在堂屋呢,林茵你先进去坐,我给你倒杯水......”林茵提着两箱牛奶往敞开门的堂屋走。

里面,苏蕴宜正在给苏岁安换新衣服,“安安喜不喜欢姑姑买的新衣服?”

小女孩和她母亲一样,性子内敛腼腆。

上次见面,苏蕴宜还冷脸训斥她和哥哥。

现在这么温柔,让苏岁安有点不知所措,她不安的绞着手指,红着脸点头,“喜欢,谢谢小姑姑。”

旁边的苏岁毅声音盖过妹妹苏岁安的声音,铿锵有力,“谢谢小姑姑!”

兄妹两人的性格,恰恰相反。

一个安静,一个活泼。

林茵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苏蕴宜都没抬头看一眼的。

半晌,林茵咬牙切齿的先开口打招呼。

“蕴宜!

我来看看唐妈苏爸......”苏蕴宜这才抬头。

看见她时,还假意惊讶了一番。

“林茵,你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你看你,来就来,才提两件牛奶。”

林茵怀疑是她自己听错了。

苏蕴宜说她才提两件牛奶?

是嫌她买的少了?!

林茵想问,却被苏蕴宜自然的岔开话题,“你不好好在家照顾俩孩子,到处跑做什么?”

她的表情认真,不像是精神错乱的样子。

林茵气笑了,“蕴宜,我只是景如景意的干妈。”

这还是在方砚书把孩子送回来时,苏蕴宜和她在信件中约定的。

结婚才一年,还没和丈夫做过最亲密的事,却突然多出一个六岁的女儿和八岁的儿子,单纯的苏蕴宜慌了。

那次,林茵主动联系上了她。

教她怎样照顾孩子,顺便PUA她要把俩孩子当成亲生一样看待。

可眼下......苏蕴宜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可我觉得,你们站在一起,比我还像一家三口。”

苏蕴宜说的情真意切,捕捉到林茵脸上出现的慌乱时,心中发出阵阵冷笑。

“蕴宜!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我也不知道俩孩子为什么这么喜欢我......”林茵心虚到眼神乱飘,达到效果,苏蕴宜收敛起眼底潜藏的戏谑之色。

她替苏岁安理了理褶皱的裙摆,说:“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太放在心上。”

林茵呵呵两声。

照苏蕴宜这时不时的玩笑话,迟早把她吓成神经病。

忽然,林茵的目光落在了穿新衣的兄妹两人身上。

她不悦的问:“蕴宜,这是你买的?”

“对啊,是不是很好看?”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苏蕴宜的审美向来都是走在前端。

两个孩子身上穿的,都非常适合他们自己。

“景如和景意是你的孩子,你不给他们买?”

林茵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埋怨,仿佛苏蕴宜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说完,意识到话里的不妥,她又补救道:“我的意思是,你给别人买新衣服,不给景如他们买的话,会落人话柄,而且我看俩孩子的衣服都小了,该买新的了。”

听了这番话,苏蕴宜不禁感慨林茵的脸皮真厚。

自己的孩子没衣服穿,却义正言辞的让她花钱买?

呵呵。

苏蕴宜塞了两个苹果给兄妹俩,打发他们去玩,而后才回答林茵刚才的话。

“林茵,首先安安和毅毅是我的亲侄子、亲侄女,我给他们买衣服,谁敢说不对?”

“其次,砚书死了,家里没有经济来源,衣服有的穿就不错了,哪有那么讲究?”

简直、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

你自己听听矛不矛盾?

一边说着没钱,一边又花钱给别人买衣服,说白了,就是不想把钱花在她的两个孩子身上呗?

林茵气得发抖,她咬紧后牙槽,竭力笑着说:“再亲哪有自己的孩子亲?

蕴宜,这要是被景如景意知道了,他们恐怕会很寒心。”

寒心?

她上辈子寒心的次数还少吗?

含辛茹苦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不懂感恩也就算了,还让她人到中年,入狱五年。

出狱当天,没有一个人来监狱门口接她。

她欣喜的冒雨回到儿女家,他们却给了她当头一棒,让她辛劳的一生像个笑话!

她被活活气死在了老房子里。

苏蕴宜忍住满腔怨恨,淡然道:“又不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说不定哪天亲生父母回来,转头一脚把我踹了呢?

你说对吧,林茵。”

林茵根本不敢去直视苏蕴宜的眼睛。

她干笑了两声,“蕴宜,你还真爱开玩笑,俩孩子的父亲早就死了,怎么可能会回来?

你别一天净瞎想。”

“孩子妈呢?”

苏蕴宜就是故意的,继续逼问。

她要让林茵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林茵的心理素质远比她想象中的差,就在慌张间,楼梯传来脚步声。

接着,徐玉婷大步走过来。

她有意把苏蕴宜挤开,双眼放光的盯着林茵身上那充满时尚感的衣服。

“姐,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哪买的?

多少钱?”

一连串的问题让林茵松了口气。

她一一回答了以后,刚想说要送徐玉婷一套时,就见对方朝着苏蕴宜伸出手。

“给我钱!”


循着声音,苏蕴宜抬眼看过去。

眼前的男人二十出头,顶着一头薄削的短发,五官棱角分明,身材高大。

面对林茵的指使,他显得极为不耐烦。

哪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浔野也没有要给林茵留面子的意思。

林茵尴尬的笑笑。

松开牵着方景意的手,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你看我这记性,东西少,我自己都能提得动,麻烦你送我回来了。”

在林茵去后备箱拿东西的时候,苏蕴宜想起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江浔野,比她小上两岁,和她是一个村的。

记得对方五六岁的时候就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直到后来他爹下海赚钱了,一大家子搬到了城里,联系就慢慢少了起来。

江浔野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苏蕴宜。

他刚想打招呼,就被林茵提着箱子打断。

“蕴宜!”

林茵提着她的箱子艰难的走过来。

“可以帮我提一下吗?

东西太多了有点重。”

苏蕴宜站在人群中,梳着最简单的麻花辫,肤色比林茵印象中要黑一些。

可明媚漂亮的五官,仍旧夺目。

林茵压下眼中的嫉妒,优越感十足的等着苏蕴宜过来帮忙。

方景意也在叫嚷着,“帮、帮妈妈!”

村民们窃窃私语,苏蕴宜却不为所动。

她对上林茵的眼睛。

不禁想起上一世对方的那些所作所为。

仗着她的满腔真心,随意将她当成丫鬟肆意使唤。

怒火在心中翻涌,苏蕴宜强压下去,故作为难,“茵茵,不是我不帮你,你的箱子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我怕给你摔了赔不起。”

“你知道的,我才花钱办了砚书的葬礼,家里还有两个公婆和孩子等着吃饭......”这是上辈子的林茵惯用的技俩,把自己的位置摆在最低位。

苏蕴宜活学活用。

她在心中冷笑,上辈子的林茵就是从这里开始算计她的。

林茵早就在她的箱子上动了手脚,还没提着走几步,手提的地方一下子就裂了。

箱子外观受了损,里面的东西也摔坏了几个。

在村民们的见证下,林茵把她架在火上烤。

嘴上说着不用苏蕴宜赔,眼泪却一直掉个不停。

在各种指责和绑架下,苏蕴宜主动说要全部赔偿。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顿时雪上加霜。

她累死累活、砸锅卖铁凑出来的两千块,后来成了林茵创业的启动资金。

又出点子又出资金,苏蕴宜是牛马无疑了。

林茵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技俩被明面上戳破,那嫁祸给苏蕴宜就行不通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要说两句,方景意却突然开始扯她提着箱子的手。

“礼物,意意的礼物!

妈妈给!”

方景意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

林茵一时不察,箱子“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东西全都蹦了出来。

都是一些女士的衣物,没看见有什么特别重的东西。

村民们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刚才林茵不是说给蕴宜带了礼物吗?

我怎么没看见啊!

都是些穿过的衣服......这箱子中看不中用,还不如俺家的化肥口袋嘞!”

“还好蕴宜没答应,不然就要赔钱咯!”

大家的心都跟明镜似的。

林茵的脸色顿时红一阵的白一阵。

江浔野在旁倚着车头,兀自嗤笑了声,比任何人都要说的直白。

“敢情你这是想碰瓷蕴宜姐姐啊!

啧啧,海归不过如此!”

他们江家是暴发户。

一连几代,就出了他江浔野这么一个大学生。

林茵的学历在这个年代,属于顶尖。

他爸老糊涂,主动找林茵示好,想要她在学习上带带他。

江浔野嗤之以鼻。

今天他过来是受他小叔所托。

谁知道林茵厚脸皮的要蹭车,再加上他爸的施压,迫不得已的顺路捎上了林茵。

当然,在过来的两条路,江浔野果断选择了坑洼难走的小路。

一路上的颠簸,可把林茵给折腾坏了。

本以为能让她出出糗,岂料对方的表情管理能力强到可怕。

林茵,不简单啊!

方景意蹲在地上把箱子里的东西翻了翻,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礼物,一下子不干了。

哭声震天,不顾场合的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

“礼物!

意意要!

妈妈骗人!

哇呜呜!”

苏蕴宜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做出的抉择改变了上辈子的轨迹。

方景意的哭闹就是额外生出的事端,还有江浔野的行为......苏蕴宜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却不料和男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江浔野朝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苏蕴宜忍着奇怪,移开了视线 。

这边,林茵咬牙切齿的对她说:“蕴宜,景意这样你都不管管吗?”

早就料到林茵会说这句话。

苏蕴宜突然眼一闭,往后倒去。

人群一下子乱了。

“方家媳妇晕了!

快来人!”

江浔野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装晕的苏蕴宜能感受到他把她背起来,往村子里诊所的方向狂奔。

未来小婶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他小叔回来不得生扒了他的皮?

苏蕴宜在诊所睡到了天黑。

医生叮嘱她这几天好好休息,苏蕴宜老实应下,抓了几副药就往家赶。

刚走近篱笆门,就听见里面小孩哭闹的声音。

“呜!

坏奶奶!”

是方景意的哭声。

这副情景在苏蕴宜的计划之中。

上辈子张桂花带着孙子方景如,是在晚上饭点回到龙门村的。

方景意找她要钱没要到,发脾气把灵堂给砸了,她也没收拾。

张桂花看到这一幕,自然是气急败坏。

方景意这打,挨的不冤。

活该。

苏蕴宜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等里面的鞭打和哭闹停止了,才拍拍屁股上的土,慢悠悠的走进去。

推开堂屋的门,方景意抽泣着跪在地上,张桂花正哄着方景如吃鸡蛋羹。

听到门“吱呀”一声,张桂花才抬头。

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她把手中的勺子狠狠一撂,骂道:“苏蕴宜!

我儿才刚死,你就出去鬼混!

你是想饿死我大孙子?!

幸好有林茵做饭,你看看人家林茵,这么贤惠,哪像你这个懒鬼?

我们方家真是作孽才娶了你!”


苏蕴宜也没藏着掖着,坦然承认。

“对,我准备开一家服装店。”

她简单和江浔野说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想法,等再抬头时,对方眼中已然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蕴宜姐,你真厉害!”

虽然他听得云里雾里,但架不住他觉得苏蕴宜厉害啊!

也难怪像小叔那样冷心冷情的人,会被苏蕴宜吸引。

可惜暗恋到最后,等来的是对方结婚的消息。

不过现在,苏蕴宜死了丈夫,成了寡妇。

那他小叔的机会岂不是来了?!

想到这里,江浔野的眼睛亮的惊人,势必要当他们两人的媒婆!

苏蕴宜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折好的零钱,当着江浔野的面,重新清点了一遍。

“江浔野,这里是一百块,就当是我给你的定金。”

“等明天我把剩下的钱带来,我们再签合同。”

江浔野接过后,没有揣进包里,而是又掏出七八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还给苏蕴宜。

“蕴宜姐,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你听我说。”

“现在我也大学毕业了,我爸一直让我自己创业,但我脑子不够啊!

蕴宜姐,我想跟着你干!

我别的都没有,就只有钱,你别嫌弃我。”

说到最后,江浔野还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看了眼苏蕴宜。

生怕遭到对方的拒绝。

苏蕴宜:“你确定要跟着我?

有可能会失败。”

有上一世的经验在,这次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百。

可苏蕴宜还是要给江浔野敲一个警钟。

江浔野眼神坚定,“我确定!

蕴宜姐,你就让我跟着你吧!”

苏蕴宜最终还是应下了。

一个人创业的阻力很大,首先金钱上面对她来讲就是一大难题。

苏家的经济水平只比普通人好一些。

她那四个哥哥有三个都成家了,大哥和二哥各有两个孩子要养,钱上面,能拿,但和她要的,远远不够。

不知道上辈子江浔野有没有入股林茵,但眼下,他的主动加入,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和江浔野分开后,苏蕴宜去小卖部买了点水果糖。

溜溜达达一直到天黑,她才回了方家。

堂屋里的灯明亮,只有张桂花一个人在。

看见苏蕴宜的那刻,张桂花脸色一横,撂下筷子,“苏蕴宜!

你给我站住!”

苏蕴宜这才停下脚步。

她走进去。

视线一扫,桌上残羹剩饭,没有留她的那一份。

苏蕴宜一点都不意外。

从嫁到方家开始,张桂花就一直都看不起她,不论做什么事,总能鸡蛋里挑骨头,对她一阵数落。

“砚书才死,你就开始不落屋了?

你一天到晚死哪去了?

家里那么多活你留着给谁干?”

“你看看林茵!

一大早就过来帮忙照顾我大孙子,晚饭也是她亲自做的!

苏蕴宜,我告诉你,你别想着跑!

你生是我方家的人,死是我方家的鬼!”

上辈子,这些话苏蕴宜听得多了。

潜移默化就被影响了思想。

这辈子,她和方砚书的结婚证都是伪造的,就算是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苏蕴宜都不是方家人!

张桂花还在乱骂,越骂越起劲,唾沫星子满天飞。

苏蕴宜嫌弃的后退两步,皱起眉头。

趁张桂花歇气的间隙,她故意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啊?

你说什么?”

张桂花说了一大堆,苏蕴宜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鸡同鸭讲,把张桂花气得直翻白眼。

她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偏偏这时,苏蕴宜打了个哈欠,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没事的话我去睡了啊。”

为了服装店的事,她奔波了一整天,加上之前超负荷的工作量,身体早就开始‘报警’了。

眼见苏蕴宜转身就要走,张桂花随手拿起一个碗,猛地扔出去,恰巧遇上带着两个孩子回来的林茵。

“苏蕴宜!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们方家娶你不是让你享福的!

赶紧去给我把猪喂了!”

林茵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方景如挣脱开她的手,撒腿跑向张桂花。

“奶奶!”

看见宝贝大孙子,张桂花一下子眉开眼笑。

方景如胖的脖子都看不见,跑步的姿势很是滑稽,肉一圈一圈的“荡漾”着,像个大肉球。

苏蕴宜不禁想起上辈子她为了方景如能达到健康的体重,很是废了一番心神。

控制他的饮食,监督他锻炼。

好不容易瘦下来变得健康,却被方景如记了一辈子。

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一度是她上辈子的噩梦。

方景如控诉她虐待他,不让他吃饱饭,是个恶毒的人!

可在触犯法律,要被判刑时,痛哭流涕的给她下跪,求她帮忙顶罪,他会好好孝顺她的!

这辈子......随便他吧。

苏蕴宜收敛起眼中的嘲讽,偏头对上了林茵那复杂的视线。

林茵连忙收回目光,心脏狂跳的同时,牵着方景意走进去。

“张婶,这是怎么了?

发这么大的火?”张桂花抱着方景如,气不打一处来,方景意手指着苏蕴宜,叫嚷道:“坏!

欺负奶奶!

坏蛋!”

林茵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幸灾乐祸苏蕴宜现在的处境,面上却故作忧虑的表情。

“蕴宜,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好好说,不管怎么样,张婶都是你婆婆,方哥不在了,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和气生财......”林茵的一番话说到了张桂花的心坎。

她气哼哼的接话道:“苏蕴宜,你看看人家林茵!

你要是有人家半分懂事,我就烧高香了!”

说完,张桂花让苏蕴宜去喂饿了一天的牲畜。

苏蕴宜站在原地不动。

“凭什么要我喂?”

乍一听到这句话,林茵足足愣了很久。

在她的印象里,苏蕴宜应当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尤其是在嫁进方家后,就更没了棱角。

眼下是受了方砚书死亡的刺激?

“你不是觉得林茵好吗?

我看你们挺有婆媳相的,说不定......你们才是一家人呢?”


“你今天就算跪下来求我,你也得滚......”张桂花说的趾高气昂,话到半截,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眼睛瞪得像铜铃,“苏蕴宜,你说什么?!”

苏蕴宜怀抱着收拾好的包袱,面对堵在门口的一大一小,眼底的情绪平静。

“让让,好狗不挡道。”

“苏蕴宜!

你可想清楚了,今天你要是踏出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再回来!”

张桂花恐吓道。

在苏蕴宜嫁给方砚书的第二个月,就因为她拒绝冬天下河洗衣服这件事,张桂花就气得要把她撵出家门。

那次,苏蕴宜放低身段苦苦哀求,在寒冷的冬天跪了一夜,张桂花才勉强消气。

事后,方砚书心疼的给她膝盖上药。

说:“我妈这人强势惯了,以后你顺着她就行,人没什么坏心眼,等我挣大钱了,我就带你去城里住。”

当时苏蕴宜还感动的不行,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冬天河水冷得刺骨,她每天都端着一大盆衣服去洗,手被泡的又红又胀,冻得毫无知觉,却还心怀希冀。

收回飘远的思绪,苏蕴宜说:“谁爱回谁回,反正我不回!”

现在方砚书假死,方国强又在外务工,家里就剩张桂花和苏蕴宜两个劳动力在。

地里的活堆积成山,牲畜也等着喂饭。

更别提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

苏蕴宜这一走,活路全都落张桂花一人头上了!

林茵抱着方景意回来,与苏蕴宜擦肩而过。

张桂花气得破口大骂,“真是反了天了!

我看你离了我们方家,谁还敢要你这个命硬的贱种!”

现在方圆十里的村子都知道,他们龙门村的方家,娶了个克夫的女人!

有这个在,苏蕴宜改嫁难如登天!

她只配老老实实给他们方家当牛做马!

林茵赶紧放下方景意去追,人没追到,又返回来。

“张婶,你这是做什么?”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张桂花每次都给她惹事!

深知对方蛮不讲理、泼辣的性格,只得憋着一股气,和张桂花讲道理:“苏蕴宜不能离开方家,她走了,谁来照顾景如景意?

有时候忍忍就行了......忍?

她打我宝贝孙子,我还忍?

林茵,你可是景如的亲妈啊!”

龙门村就属方家条件最不好。

砖屋位于村尾,背靠后山,眼下天刚黑,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路过。

林茵慌张的左右张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影后,才松了口气。

她恼了,加重语气喊了一声,“张婶!”

接着又搬出方砚书的名头来压张桂花,“砚书辛苦策划这一切,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好的生活!

张婶,难道你就不想去城里住,过有钱人的日子吗?”

林茵问到了张桂花的心坎上。

自知理亏,妇人嘟囔了几句,梗着脖子嘴硬道:“苏蕴宜是我儿媳妇,她做了错事,我还骂不得了?

你去村里打听打听,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就她娇气!”

林茵当然希望苏蕴宜多受点罪。

可现在人有反骨了,他们得哄着。

不然谁来照顾方家,照顾两个孩子?

方景如和方景意闹着肚子饿,苏蕴宜不在,张桂花也不可能干活。

只有林茵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做晚饭。

喂饭的时候,林茵问:“张婶,天都黑了蕴宜还没回来,你去找......找个屁!”

张桂花骂骂咧咧的,啃完手上的馒头,得意的抬起下巴。

“你就等着看吧,看苏蕴宜怎么跪下求我,让她回方家!”

......桃花村就在龙门村隔壁。

苏蕴宜连续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走到村口。

炊烟袅袅升起,每家每户间隔的距离都不远,小孩嬉戏玩闹的声音萦绕在整个上空。

树荫下,不少人坐在那乘凉。

借着屋檐下的光,手提包袱的苏蕴宜尤为显眼。

“你们看,那是不是苏家的闺女?

她丈夫才死,怎么回娘家了?”

“也是个苦命的娃,这才嫁出去多久,丈夫就死了,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哦!”

“嘿,你儿子之前不是喜欢苏蕴宜吗?

现在她死了丈夫,你快去提亲啊!”

“去你的,老子就这一个儿,你别逼我动手嗷!”

......苏蕴宜从他们面前经过。

在探讨的声音小下来时,她停下脚步。

遵循脑中的记忆,她依次喊了人。

如此有礼貌的样子,倒把刚才那些说她不好的人给闹了个红脸。

“蕴宜,回来啦?”

为首的是个穿着花衣裳的妇女,皮肤黝黑,尴尬的笑着。

“嗯啊,回来看看我爸妈,你们先聊着,我先回去了。”

在桃花村,他们苏家是第一个盖上小洋房的。

两层楼住着他们一家几口人。

外面的瓷砖贴的漂漂亮亮。

苏蕴宜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在看见母亲的那一刻,眼泪决堤而下。

“妈!”

手中的包袱被她随手丢在了地上,苏蕴宜猛地跑过去。

她的突然出现让唐婉华惊了又惊。

“蕴宜?”

“妈,我回来了!”

苏蕴宜的哭腔中带着颤意,她紧紧抱住母亲,眼泪打湿了妇女外面的衣衫。

上辈子,唐婉华和父亲苏泰安双双出车祸,她被俩孩子绊住脚,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这一度成了她人生里的遗憾。

眼下,老天垂怜,她得以回到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你这孩子,怎么哭哭啼啼的?

别人看见像什么话?”

言语间尽显指责,可唐婉华眼底的宠溺却是骗不了人。

她任由女儿抱着,粗糙的手有节奏的轻轻拍打着苏蕴宜的后背,以示安慰。

花了二十分钟,苏蕴宜才把情绪重新整理好。

她的眼眶泛红,看着可怜极了。

唐婉华捡起地上的包袱,拉着苏蕴宜就往家里走。

堂屋的灯大亮,桌上摆着一个果盘,里面装着新鲜水果。

“蕴宜,你今天回来怎么不提前和妈说一声?

吃过饭了吗?

没吃妈去给你下碗鸡蛋面......”唐婉华说着就要往厨房走。

苏蕴宜拉住她,“妈,我还不饿,我爸呢?”

“你爸去给隔壁邻居帮忙了,怎么了?

是不是在方家受委屈了?”


张桂花的一番话彻底否定了这两年里,苏蕴宜的全部付出。

林茵只是做了一碗鸡蛋羹,就能轻松获得张桂花的好感,苏蕴宜觉得很讽刺。

她想,她就算照顾一条狗,狗都能对她摇尾乞怜。

苏蕴宜冷眼看着她,忽然,衣角被一只小手扯了一下。

低头,方景意哭的像花猫的脸映入眼帘。

“......奶奶打意意,疼!”

张桂花是典型的重男轻女。

在方砚书带着两个孩子回来时,张桂花就一直瞧不上方景意。

对待兄妹二人,偏心程度显而易见。

好吃好玩的,第一个先想到的就是方景如。

这就导致来时瘦的像猴的方景如,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变成了一个小胖墩。

反观方景意,比同龄人瘦小许多。

对此,苏蕴宜还特地找张桂花谈过此事。

让她一视同仁,孙子孙女都一样。

张桂花不听,反骂她多管闲事。

苏蕴宜于心不忍,私底下对方景意格外疼惜。

至于张桂花那些偏心的行为,也都用谎言去修饰。

久而久之,方景意深信不疑。

上辈子在张桂花癌症去世那天,就属她哭的最厉害。

方景意扯着苏蕴宜的衣角就要从地上站起来。

有苏蕴宜护着,奶奶肯定不会罚她了!

女孩得意的笑还没露出来,苏蕴宜伸手扯开了她。

“方景意,谁让你起来的?

跪下!”

厉声呵斥把方景意吼懵了。

若换作以前,苏蕴宜肯定是舍不得方景意跪的,哪怕和张桂花翻脸,也要护着她。

可现在......反正对她再好她也不记恩情,随便吧。

苏蕴宜看向张桂花,“景意犯了错你随便教训,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你说林茵比我贤惠,我觉得你说的没错,以后什么活儿我都不干了,你找她去吧。”

说完,苏蕴宜直接就回了房间。

独留下气得心窝窝直疼的张桂花,和两个哭闹不止的孙子孙女。

房间里亮着煤油灯。

砖墙上还张贴着两年前方砚书亲自剪下的喜字。

那时,方砚书深情的凝望着她,说:“蕴宜,我这辈子绝对不会负你,我爱你。”

呵。

思绪收回,苏蕴宜垂眸敛去眼中的讽刺。

下一秒,她把房间里的所有喜字全部撕下,揉吧成一团,紧攥在掌心。

连同着那张假婚书,一起点燃扔到了屋外。

火舌吞噬着纸张,袅袅升起的浓烟怀揣着苏蕴宜对方砚书的感情,伴随着光淡,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吹过,将灰烬全部吹散。

过往模糊的记忆在此刻,全部清晰起来。

翌日一早。

苏蕴宜天还没亮就去了镇上。

坐车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这个点,陆陆续续有农民背着背篓来卖菜,叫嚷吆喝声此起彼伏。

苏蕴宜匆匆吃完早饭,就开始看出租的闲置商铺。

上辈子,林茵回来不到一周,拿着她的点子,在镇上租下一间商铺,开了家服装店。

随着经济水平的日益增高,人们对生活质量要求也越来越高。

尤其是针对年轻女性,在穿搭这块的需求极具增长。

龙女镇的竞争小,服装店总共就三家,老人小孩大人的都集中在一起。

可款式却老气横秋,跟不上时代潮流。

昨天林茵回来穿的那一身,新潮又漂亮。

苏蕴宜发现村里不少年轻女性都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走了许久,苏蕴宜终于找到一间合适的商铺。

她记下号码,去小卖部借座机打了电话。

和房东约定好时间后,苏蕴宜坐在台阶上等。

二十分钟后,视野间出现了一双被擦得锃亮的皮鞋。

苏蕴宜顺势抬头。

入目的是那张线条硬朗、五官清俊的一张脸。

“江浔野?”

被喊出名字,江浔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叮叮当当的。

“蕴宜姐,你是要租铺子吗?

你看中哪间了,我把钥匙直接给你,不收钱......”龙女镇上的所有铺子,都是他们江家的。

江父早年运气好,下海赚了大钱,回来又买了张彩票,中了大钱。

一度从穷人摇身变成了暴发户,羡煞了不少人。

“不用,租金我照给就行。”

苏蕴宜不想欠这么大个人情。

她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手指向身后的这一间铺子。

“这间一个月租金多少?”

铺面还都是未装修的状态,面积适中,苏蕴宜脑海里已经构建出装修后的样子和服饰摆放了。

上辈子有林茵的谎言,她从未亲自来过她开的那间服装店。

只知道镇上有家店很受欢迎,可开了不到三个月,关了。

迁居到县里又开了一家。

那段时间,苏蕴宜经常听身边的人谈论,那家服装店的款式多么潮流、多么新颖,最关键的是店主很会搭配!

呵,哪里是林茵会搭配。

那都是她从她这里“进的货!”

江浔野在一大堆钥匙里翻找着,手忙脚乱。

怕苏蕴宜等着急,他连忙说:“蕴宜姐,快找到了,你等我一下。”

苏蕴宜:“没事。”

她盯着男人的侧脸,蓦然想起上辈子她最后一次听到江浔野的消息,还是在两个孩子都上初中的时候。

听说江家有个远房亲戚,有钱又有权。

其中还有个叫江妄的小叔。

蓦然想起这个名字,苏蕴宜抿了抿唇,压下心中那股怪异感,耳边就传来江浔野的声音。

“找到了!”

江浔野打开商铺的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人连连咳嗽。

苏蕴宜四处看了看,颇为满意。

她再次询问了月租的价格。

江浔野还是坚持不要钱,可在看见苏蕴宜故意板起来的脸色后,无奈道:“一个月三百。”

苏蕴宜想了下她手里的积蓄。

这两年来,娘家人一直都有在偷偷补贴她。

她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这里攒一点那里攒一点,差不多有个两三千左右。

上辈子这些钱她都没花在自己身上,全被林茵讹走了。

这辈子,这些钱就是她的启动资金!

“合同是年签吗?”

一年就是三千六百块。

对于现在的苏蕴宜来讲,压力很大。

除去铺子租金,她还要额外花钱装修,再则进货也需要本金。

江浔野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他摇头,“蕴宜姐,你月付给我就成,我俩都是老熟人,你人品我肯定信得过啊!”

“不过蕴宜姐,你是要准备自己做生意?”


苏蕴宜意有所指,似笑非笑。

林茵惊出了一身冷汗。

“蕴宜,你别瞎说,你才是方家的媳妇。”

林茵讪笑着,想起她今天过来的目的,下一秒把苏蕴宜往外面推。

“蕴宜,你先回房间,张婶这边我来说,等会儿我过来找你谈谈心。”

她所谓的‘谈心’,苏蕴宜再清楚不过。

她笑吟吟的应下,“好啊。”

苏蕴宜走了。

留下暴怒的张桂花,和两个闹腾不止的孩子。

今天早上,林茵怕两个孩子口不择言戳穿他们的计划,特地一大早过来接他们。

她叮嘱他们,一定要紧紧抓住苏蕴宜,不然永远都见不到爸爸妈妈。

听见孩子们哭哭啼啼的应允,林茵心中的石头这才落地。

高高兴兴带着他们回来,谁知竟遇上婆媳吵架的戏码。

本以为可以看一场苏蕴宜的笑话,谁知最后她竟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林茵气得掐紧掌心。

可却不得不压制怒火,先去安慰张桂花。

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张桂花是典型的没有公主命,却有一身的公主病。

自从苏蕴宜嫁到方家以后,她什么活儿都不干,只有丈夫方国强打工回来,才假惺惺的动几下。

每天就一件事,去村口当长舌妇。

张桂花坐在凳子上干嚎着,林茵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张婶,你快去休息吧,等我把两个孩子哄睡着,我就去把鸡鸭猪喂了。”

林茵好多年没受过这种委屈。

她的手是用来写字读书的,不是用来干这种脏活的!

可眼下,不得不做。

张桂花不嚎了,“林茵,还是你懂事啊!

我家砚书有你这样的媳妇......张婶!”

林茵吓得连忙制止她,接着环顾四周一圈,压低声音说:“张婶,这些话不能说!

万一被蕴宜听见,我们全都得完蛋!”

张桂花不满的撇撇嘴,但想起儿子方砚书,妥协了。

“好好好,我不说,行了,你抓紧时间干活吧,畜生都饿一天了。”

......林茵哄完两个孩子睡觉,把鸡鸭猪喂完,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她累的腰酸背痛,两条腿发软,走路都趔趄。

都怪苏蕴宜!

明明这些都是她该干的活儿!

林茵在心底给苏蕴宜狠狠记了一笔,咬牙切齿的摸到苏蕴宜的房间,黑漆漆的一片。

“蕴宜,你睡了吗?

我来了......”话还没说完,迎面扔来的一个塑料瓶,打了她个正着。

“哎哟!”

林茵捂着额头,痛叫一声。

下一秒,灯亮。

苏蕴宜从床上下来,假装歉疚的看着她,“不好意思啊林茵,我以为是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你没事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茵这口怒气只得打碎了往肚子里吞。

她疼的龇牙咧嘴,苏蕴宜极力忍着笑。

林茵在凳子上坐下来。

开始和苏蕴宜唠家常。

从小时候到现在,一副感慨伤感的模样,说到最后,竟还热泪盈眶上了。

苏蕴宜在心里为她的演技鼓掌。

林茵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可惜了!

上辈子她就是这样被骗的团团转!

恨意再次翻涌上来,苏蕴宜深呼吸一口气,竭力克制住。

“......蕴宜,这次我回来准备长住,不出去了,我想的是做个生意,但还没想好做什么,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苏家的条件好。

不完全是只靠下地上工赚钱,在能下海经商那年,据她所知,苏父赚了不少。

苏蕴宜作为苏家的人,肯定多多少少知道点门路。

林茵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上一世,苏蕴宜对林茵毫无防备,掏心掏肺的给她出主意。

她建议林茵开一家服装店。

后来,林茵赚的盆满钵满,却对有恩的苏家倒打一耙。

当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苏蕴宜面不改色,她低头,故作沉思状,半晌后,她认真道:“林茵,要不你去镇上的学校当老师吧,你一个海归,肯定行的。”

林茵的面色变了又变。

眼底闪过慌张的情绪,“我当老师不行的,就想自己当老板做生意。”

苏蕴宜不动声色。

她又假装想了想,“要不你去学校门口支个摊,卖小吃?”

餐饮这行,能者多赚。

苏蕴宜了解林茵,一个海归的高材生,根本不可能屈身去当个小吃摊贩。

果然——“算了,就我这手艺。”

林茵开始有点烦躁,本以为苏蕴宜能给点有用的建议,结果全都是一些不靠谱的!

今天的活儿算是白干了!

可还不能撕破脸皮。

林茵整理了一下情绪,摆正态度,“蕴宜,我是真把你当亲妹妹,你们苏家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现在学成归来,就是想带着大家伙一起致富,回头你问问苏叔叔,有没有发财的路子,我可以出一份力。”

她说的特别真诚。

苏蕴宜表面答应下来,心中却在冷笑。

林茵松了口气,她又岔开到别的话题上,言语间满是对苏蕴宜的试探。

“蕴宜,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改嫁吗?”

苏蕴宜故意道:“是有这个想法。”

闻言,林茵的心一“咯噔”,连忙劝道:“蕴宜,你听姐姐一句劝,别改嫁,好好守着俩孩子过日子,我看人很准,景如和景意以后绝对有大出息!”

“再说了,农村嚼舌根的人多,二婚的女人,要被戳脊梁骨的!”

眼见苏蕴宜没反应,林茵不禁有点急躁,继续说:“姐姐会害你吗?

等俩孩子长大了,可不就孝顺你了?

蕴宜,这泼天的福气,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苏蕴宜对上林茵那双急切的眼睛,兀自笑了一下。

这一笑,笑得林茵心底直发毛。

苏蕴宜说:“福气?

我把这福气送你吧,反正俩孩子挺喜欢你的,叫你妈妈,不是吗?”

闷热的屋子让林茵汗流浃背起来。

她慌里慌张的,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苏蕴宜知道了全部真相!

苏蕴宜垂眸敛去眼中浮现的玩味,还不能打草惊蛇。

须臾,她说:“我开玩笑的,瞧你吓得。”

林茵干笑了几声。

她不敢再多待下去。

苏蕴宜今晚真的是语出惊人啊!


提及到方家的那两个孩子,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林茵仿若未见。

继续说:“其实我今天过来,除了来看唐妈和苏爸,还有件事就是来劝你回去。”

“张婶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没什么坏心眼,蕴宜,咱格局打开,别跟她一般见识好不好?

两个孩子是无辜的。”

今天不管说什么,苏蕴宜都得回去!

她的手是用来做大事的,而不是拘泥于喂猪喂鸭!

这才干了不到两天的活儿,林茵就感觉到她娇嫩的手开始起褶皱了。

爱美的她根本不能忍!

张桂花也真是的,明明现在苏蕴宜才是她儿媳妇,凭啥苏蕴宜不在,就得使唤她干活?!

林茵对此是怨气滔天。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林茵紧盯着苏蕴宜,势必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苏右青站在父母身边,不悦的皱起眉。

“那俩孩子又不是我妹亲生的,怎么,还得一整天围着他们转?”

说完,男人忐忑的看向苏蕴宜。

发现对方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后,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曾经,就因为他说了方景如和方景意不好的话,苏蕴宜就很生气的训斥他,说如果再有下次,她就不认他这个哥哥了!

苏右青又气又无奈。

一度觉得苏蕴宜脑子有病。

但那如何?

自家亲妹子,只能继续宠着了。

苏家人都站在苏蕴宜那边。

苏蕴宜全程都被保护的密不透风,哪怕她已经嫁人了,可没有一个人去劝她要以婆家为重。

这样的待遇,前无仅有。

林茵都要嫉妒疯了。

苏蕴宜拨开挡在她前面的苏右青,露出那张漂亮的脸来。

她用疑惑的语调说话,好奇的眼光看林茵。

“林茵,其实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对方家的事这么上心?”

......林茵慌张的从医院离开。

走过街角,她才顶着炎热的太阳,弯着腰大口喘着气。

自从她回来后,苏蕴宜三番五次说的话,都让她惊的大汗淋漓。

就像是洞悉了他们全部的计划!

面前车来人往,林茵的心跳得很快。

半晌,她才冷静下来,左右张望了一番,鬼鬼祟祟的走到电话亭,熟练的拨出去一通电话。

等了十几秒,那边才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

“喂?”

“砚书,我是林茵。”

林茵说话的语速很快,口中的砚书,正是才举办过葬礼的方砚书!

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详细的陈述了一遍,尤其是在苏蕴宜身上,更夸大其词。

“......她就因为俩个孩子不叫她妈妈,就意气用事,还当着我的面打了景如!

现在人在苏家,说什么都不回去!”

苏蕴宜的反骨,让她受了不少罪!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过了会儿,他先轻声安抚了一下林茵的情绪,“茵茵,你先别生气,为了苏蕴宜那样的蠢货不值得,她只是我们幸福路上的垫脚石!”

假死的“方砚书”把苏蕴宜贬低得一无是处。

这正中林茵下怀。

烦躁的怒意慢慢淡化,林茵哼了一声,娇俏的打闹了几句,步入正题。

“砚书,那苏蕴宜不肯回去怎么办?

她不回去,我们的两个孩子谁照顾?

你知道的,我这次回来是搞钱的......”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方砚书忍不住打断她,“茵茵。”

等人安静了,方砚书继续说:“你听我说,现在我不方便露面,你就是整个局势的关键,千万不要露出马脚,你得冷静。”

林茵:“我知道。”

“过几天我会寄给你一封我手写的信,你交给苏蕴宜就行,多说一些煽情的话,她很爱我,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话到最后,方砚书很是笃定。

在和苏蕴宜相处的那半年时间里,对方眼中的爱意都溢出来了。

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再加上苏蕴宜本身长得也不错......方砚书对他找的这个冤大头很满意。

林茵应下,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国?

我好想你。”

方砚书宽慰了几句。

在挂断电话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轻易联系他。

万一露馅了,他们的努力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苏蕴宜难得清闲了三天,这三天里,村里的人都打着关心的幌子来八卦。

无非就是问她怎么突然回娘家了。

丈夫死了,还想改嫁不?

俩孩子怎么办?

是继续养着还是送人?

总之全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苏蕴宜也毫不客气的呛回去,软趴趴的反击,让人又气又无可奈何。

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去。

这天,刚吃完饭。

出院后又死皮赖脸住进苏家的徐玉婷,阴阳怪气的道:“有些人啊,有婆家不回,非得要赖在娘家不走,我要是她啊,早就羞得没脸见人了。”

这句话就差直接念苏蕴宜的身份证号了。

苏蕴宜睨过去。

她算是摸清徐玉婷的性子了。

欺软怕硬,窝里横。

在明白苏家人都站在她这边时,有其他人在场,就学乖了,夹着尾巴做人。

眼下,大嫂王霞在厨房收拾,唐婉华带着两个孙子孙女上楼睡午觉,苏泰安则一大早就进了城。

至于苏右青,就回来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便急匆匆的回了厂里。

“有些人啊,自己乱搞,搞出了人命,不要脸的来找我四哥当接盘侠,我要是她呀,现在就一头撞死了。”

她学着徐玉婷的腔调,阴阳怪气了回去。

气得徐玉婷脸红脖子粗的。

她大叫,“苏蕴宜,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苏蕴宜一点都不怕,挑衅的道:“你来呀。”

徐玉婷双手伸出去又缩回来。

后牙都咬碎了。

她不敢打苏蕴宜。

从医院回来的那天,苏右青就已经警告过她了。

要是还想住在苏家,就安分守己。

再则......她怕苏蕴宜真的知道点什么。

见此,苏蕴宜发出一声冷笑,“徐玉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上辈子她把她四哥害得那么惨,那么这辈子......双倍奉还!

怎么捶死徐玉婷,她已经都想好了。

现在就差个合适的契机。

正想着的时候,院门外传来林茵的叫喊声。

“蕴宜你在家吗?

方哥给你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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