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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全文+番茄

百里砂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呦呦害怕地抱紧自己的手手:“那,那可多难受啊!”大乌鸦道:漂亮婆婆也躺在床上,又在喝药了,好像也生病了!呦呦很懂,跟牠解释:“漂亮婆婆,一定是太爱姐姐啦,爱一个人,就是介样子哒,哭哭也想一起哭哭,病病也想一起病病!”大乌鸦恍然大悟:哦!人类真奇怪啊!呦呦一本正经点头儿,她也觉得大人很奇怪的。猞猁狲看他们说完了,就昂起头来,蹭了蹭小团子。因为天冷起来了,所以现在猞猁狲都陪团子一起睡觉,呦呦已经脱了外头的大衣裳了,连忙缩回被子里,跟大乌鸦道:“呱呱晚安。”大乌鸦从特意给牠留的窗洞里钻了出去,准备冒着寒风再去国公府瞅瞅,省得漏了啥八卦。结果才刚飞出小院儿,黑暗中,就见一个人站在村上,正朝院中张望。大乌鸦吓得哇哇大叫,迅速飞了回去:呦呦!喵...

主角:陆巧颜霍金枝   更新:2024-12-27 14: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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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巧颜霍金枝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百里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呦呦害怕地抱紧自己的手手:“那,那可多难受啊!”大乌鸦道:漂亮婆婆也躺在床上,又在喝药了,好像也生病了!呦呦很懂,跟牠解释:“漂亮婆婆,一定是太爱姐姐啦,爱一个人,就是介样子哒,哭哭也想一起哭哭,病病也想一起病病!”大乌鸦恍然大悟:哦!人类真奇怪啊!呦呦一本正经点头儿,她也觉得大人很奇怪的。猞猁狲看他们说完了,就昂起头来,蹭了蹭小团子。因为天冷起来了,所以现在猞猁狲都陪团子一起睡觉,呦呦已经脱了外头的大衣裳了,连忙缩回被子里,跟大乌鸦道:“呱呱晚安。”大乌鸦从特意给牠留的窗洞里钻了出去,准备冒着寒风再去国公府瞅瞅,省得漏了啥八卦。结果才刚飞出小院儿,黑暗中,就见一个人站在村上,正朝院中张望。大乌鸦吓得哇哇大叫,迅速飞了回去:呦呦!喵...

《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呦呦害怕地抱紧自己的手手:“那,那可多难受啊!”

大乌鸦道:漂亮婆婆也躺在床上,又在喝药了,好像也生病了!

呦呦很懂,跟牠解释:“漂亮婆婆,一定是太爱姐姐啦,爱一个人,就是介样子哒,哭哭也想一起哭哭,病病也想一起病病!”

大乌鸦恍然大悟:哦!人类真奇怪啊!

呦呦一本正经点头儿,她也觉得大人很奇怪的。

猞猁狲看他们说完了,就昂起头来,蹭了蹭小团子。

因为天冷起来了,所以现在猞猁狲都陪团子一起睡觉,呦呦已经脱了外头的大衣裳了,连忙缩回被子里,跟大乌鸦道:“呱呱晚安。”

大乌鸦从特意给牠留的窗洞里钻了出去,准备冒着寒风再去国公府瞅瞅,省得漏了啥八卦。

结果才刚飞出小院儿,黑暗中,就见一个人站在村上,正朝院中张望。

大乌鸦吓得哇哇大叫,迅速飞了回去:呦呦!喵喵!不好了,外头树上长人啦!是个坏人,手里有刀!好像要来杀我们!

呦呦正双手抱着陆喵喵的脖子,就快要睡着了,当场被吓醒。

她慌得手足无措:“坏人……那肿么办啊!?”

陆喵喵翻身跳下床,很有大将风度:不用怕,我可以咬死他。

对对!

陆呱呱立马道:让陆喵喵咬死他,呦呦,你快点去老婆婆那里,让老婆婆保护你!

呦呦自己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一听这话,乖乖点头,真的立马下床,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跑去了隔壁,想要推醒老婆婆,但推了好几下,老婆婆也没醒。

呦呦又怕又冷,双手抱住自己,坐在了老婆婆的鞋子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外头,黑衣人看到呦呦跑出来,也有点奇怪,但他也不在意。

他确实有点功夫在身上,并不在意她在哪儿,看左右无人,就迅速跳下,很快就攀上了围墙。

呦呦住的这个小院,在整个庄子的东北角,只有一道围墙相隔。

那人双手扣着围墙的边,静静听了听,然后翻身跃入,迅速滑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大乌鸦低低呜哇了一声。

牠说:坏人跳下去了!!

猞猁狲也听到了。

牠隐身暗处,这人影刚刚落地翻身,牠便无声扑上,两爪一推,稳准狠就是一口。

那人身手本来也算不错,但哪能想到这儿还有野兽,猝不及防,头一歪当场毙命。

猞猁狲犹咬了好一会儿,才一甩头,将他掷到了地上。

大乌鸦发出了短促的一声“哇啊”,以示赞许。

一鸟一兽,包括这黑衣人,都没有看到,不远处的树上,还无声无息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人周身都裹在黑衣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冷白的肤色映着一对墨灼灼的双眸,明明冷到极至,却又莫名显得瑰丽,眼瞳流转间,夺月之辉。

他远远看着这一边。

这黑衣人已经潜过来许久了,在左近的庄子里来回转,他本来以为是冲着他来的,没想到,居然不是?

这庄子里不是只住着一个老婆婆吗?

早就查过了,并没有什么不妥,为何会有杀手要来杀她?

此处本来比较偏僻,他隐居在此也很安全,若是邻居麻烦缠身,对他来说,也是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所以他并没有急着离开,想看看住在这儿的人是什么成色。

这黑衣人身手算是不错,没想到,里头的人根本没出手,一只猞猁狲就把人收拾了?

只有一招,只咬了一口。


一团一鸟对这个名字都非常满意。

然后呦呦把小门门推开了一条缝,大乌鸦斜着身子挤出去,一拍翅膀就飞了。

这会儿,一家人都挤在兰蕙院。

沈方仪已经好几年不犯晕眩之症,这一犯就来势汹汹。

下人们也不敢移动她,只能把她抬到榻上,请了府医过来,一扶脉,便说是受了气。

沈方仪为人豁达,并不是小性儿爱生气的人,再说了,这个家里,哪有人敢让她受气。

国公爷少年就在军中,成亲的时候已经二十好几了,沈方仪足足比他小十几岁,老夫少妻,爱妻如命,那样火爆霹雳的性子,在爱妻面前却从不敢大声说话。

孩子们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大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必定是陆巧颜的锅。

连最沉得住气的霍二爷都黑了脸,揪着陆巧颜问是怎么一回事。

陆巧颜心里又慌又气,忙哭道:“颜儿也不知道啊,今天颜儿跟三表哥四表哥一起在花园里玩,碰到一只老鸹,对着颜儿就叫,三表哥四表哥都在笑颜儿,颜儿弄脏了头发衣服,回来洗,外婆就来了,问了问就生气了……呜呜,颜儿好怕啊!”

霍二爷眉头都要拧成一个疙瘩。

他两个儿子虽然性子活泼,但真不是那等不听话的熊孩子。

他们跟陆巧颜处得不好,可她来叫,他们就会过去陪她玩,再不乐意也去。

她不喜欢他们提陆呦呦,他跟孩子讲清楚道理之后,他们再没有提过一次。

他觉得这对他们来说就可以了,毕竟还只是孩子……再说了,处不来,不处便是,又不是没旁人陪她玩。

可陆巧颜却揪着不放,每天都来叫他们,叫到了,再出言挑衅,等两个孩子气不过骂她了,她再哭着去告状。

两个打小没挨过打的孩子,自打她回来,三天打了四回了,如今连这么大的事情,也敢往他们身上推。

霍二爷正色道:“颜儿,你好好跟舅舅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巧颜急了,“颜儿说的就是实话啊,二舅舅,你怎么能不相信颜儿……呜呜,人家讨厌二舅舅,再也不理二舅舅了……”

她一跺脚就跑了,一边往屋里跑一边哭叫:“外婆,你醒醒啊,二舅舅欺负颜儿……”

霍二爷猛得一惊,怕她没轻没重,真把病人给吵醒了,连忙起身。

就见外头风一般卷进来一个人影,直接一手提住陆巧颜,捂住她嘴就往外拖。

霍家兄弟几个,连着媳妇,同声喝止,一边赶紧追上去。

霍行之一直跑到院子外头,才松开手,随手把她扔到地上,怒道:“你到底干了什么,把外婆气成这样!!”

陆巧颜害怕极了:“我没有!我没有!你凭什么说是我,明明就是三表哥和四表哥……”

眼看着几人出来,她飞也似地爬了几步,躲到了霍大爷身后,哭道:“你们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接我回来,我在家哪怕日子苦些,也从没有人这么冤枉我,还打我……呜呜,我好想我娘,我想我娘啊,我娘要是在,绝不会这么对我的,娘啊!!娘啊!!你救救颜儿吧!”

她嚎啕大哭,连声叫着娘,声音尖厉。

霍家几人,无不神情复杂。

这样的话,听在人耳中,本该让人伤心难受、感同身受,更加心疼她的。

可……这番话说的时机太恰当了,太合适了,衬着她小小身量,童稚面孔,反倒让人生出一种巨大的违合感。

这种古怪的感觉,甚至压过了心疼。

霍行之脾气急,不会吵架,气得说话都结巴了:“不,不是你,还能有谁,星湖星海可没有这样的胆子,只有你,一肚子坏心眼儿,心思歹毒……”

“四郎!”

霍大爷听他这话不好听了,不得不上前喝止,转头示意大夫人。

大夫人也不想接这个烫手山竽,心里暗暗叫苦,可还是不得不上前,把陆巧颜抱走,一边哄着她:“颜儿不哭了,大舅娘带你去洗把脸……”

一边抱着人就走了。

霍二爷转头进屋,把伺候的下人叫出来,细细一问。

听完了,兄弟几人半晌无言。

霍行之低声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去接她……”

霍大爷迅速喝斥:“闭嘴!”

霍行之不敢再说,却仍是忿忿。

霍大爷低声道:“我让锦绣带她几日?”

霍二爷摇头:“娘的脾气你还不知吗?娘不会答应的。”

他想了想,转头跟妻子道:“你多备些女孩儿家用的精巧饰物……不,要大一些,奢华些,富贵些的,我回头私下与她聊聊,再叫娘用这些东西勾着,好生教导便是。”

几人无不叹气。

里头,三个小的,连着国公爷,都守在沈方仪床前。

霍星河是个操心的小大人儿,听着也直皱眉头。

他想起刚才他进来时,看到他送的机巧小塔和上好的端砚徽墨,全都被扔在她的杂物箱中。

那塔,看着只是一个六角木塔,其实是一个极精致的漏刻,各面窗子开合能看出时辰,真真巧夺天工,他珍视不已,平时都不舍得摆出来用。

是因为想到妹妹从乡下接回来,大约没有玩这样精致的东西,才忍痛割爱送出来的……

而端砚徽墨,虽然她如今还用不着,可这是身为兄长的良好祝愿。

本朝重文抑武,端砚徽墨是必送的礼,他周岁时就收到了,他同样是想着,她只怕打小没收过这样的礼,才为她补上的。

花尽心思的几样东西,却被她弃如敝履。

如今再听听二叔的话,原来,她并不在乎心意,只喜欢那些能披挂上身的富贵浮华之物吗?

十三岁的少年人,心头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失望。

总觉得那些盼妹妹回家的期待,和见到妹妹的欣喜,全都被浇上了一瓢凉水,让他忽然就很没劲头,甚至生出了一种幼稚的冲动。

想偷偷把他的东西全拿回去,不送给她了!

外头,大乌鸦藏身在枝叶之间,伸长脖子,鸟脑袋侧来侧去,让每一边的鸟眼都看足了这场热闹,这才展翅回去,迅速跟呦呦说了。

呦呦听得小眉头都皱了起来,认真道:“漂亮婆婆生病,舅舅一定很难受!以前漂亮姨母生病,呦呦介里,就酸酸的……”

她小手拍了拍胸口,又指了指眼睛:“介里也老是想掉眼泪,呦呦每天都想,要是呦呦能替姨母疼疼就好了,唉!”

大乌鸦站在架子上,脑袋拐下去,看了看她的神情,然后学着她样子,也叹了口气。

但大乌鸦虽然聪明,也并不能对呦呦的心情感同身受。

有样学样地表演完了,立马兴致勃勃说别的:呱呱还看到一只小狗!好像是三小孩和四小孩养的!三小孩和四小孩去看婆婆了,小狗没人喂,在那儿咬尾巴吃呢!

呦呦一听,连忙转身,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那你喂狗狗吃吧,饿饿很难受的!”

大乌鸦点了点头,叨起点心就走了……

二房养的狗儿是一只白色的狮子狗,正悠闲地转圈咬尾巴玩儿,就见大乌鸦飞了过来,丢了一块点心在地上,声音怜悯:吃吧,傻狗。

狮子狗:???

牠脚下蓄力,往上一扑。

大乌鸦惊声尖叫,翅膀一扇就飞了,一边跑一边大叫:你这个不吃泰山的傻狗!居然敢冒犯智慧的呱呱!啊啊啊救命啊!!


霍从宁一边说,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好似对她疼惜不已。

陆巧颜伏在她膝上,居然就真的一脸委屈告起状来:“外婆要颜儿念书,颜儿可是女儿家呀,女儿家又不考状元,为什么要念书,念书不是男儿才要做的事情吗……”

“外公也听外婆的,都不帮颜儿,哼!颜儿不要理外公了……”

“还有大舅舅…………”

“二舅舅……”

她一句一句,对每一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不满,真的是挨个儿数落了一遍。

霍从宁直听得心头发冷。

两人聊了一上午。

但霍从宁没从兰蕙院用饭,虽然有点丢人,但她真的觉得她需要缓缓。

可,基于国公府对她的情谊,第二天上午,她又过来了一趟。

就这么接连来了三天,也算尽职尽责,把陆巧颜的性情彻底摸清楚了。

大乌鸦也来看了三天,回去跟呦呦学了学。

大乌鸦看得似懂非懂,呦呦也听了个似懂非懂……哦,漂亮老婆婆很喜欢姐姐,一直抱着姐姐说话,知道啦!

霍从宁勉强待了三天,第四天她就托故没来。

沈方仪还病着,她不好去打扰她,但也是真有点撑不住了。

陆巧颜吧,坏是一回事,主要是,那种坏完全不是小孩子那种坏……

听着她娇滴滴说话,言来语去那个味儿,那神态动作,不经意间暴露出来的想法……叫她时时觉得,眼前不是一个三岁小女孩,而是冷宫里那些戾气冲天的废妃。

那种强烈的违和感,让她总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何止是天性凉薄?

这满肚子的狠毒市侩,自私得如此理直气壮……国公府到底接回来一个什么东西?

这会儿,沈方仪其实已经缓过来了。

她是个坚强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就生出把陆巧颜交给别人教的念头。

但既然儿子已经找了霍从宁,霍从宁也已经来了,她被国公爷劝着守着,也就安心休息了三天。

虽然霍从宁是霍家的亲戚,但两人却一直很聊得来,处得便如亲姐妹一般,她等着霍从宁来与她聊,她却一直没来。

沈方仪好奇起来,就过来找她。

一见面就笑道:“家里的孩儿,偏劳宁妹妹了。”

霍从宁也不接话,就这么看着她,沈方仪讶然收了笑:“怎么?”

霍从宁叹了口气,几番欲言又止,沈方仪是真的惊讶了,正色道:“你尽管说!难道这世上还有你教不了的孩子?”

霍从宁叹道:“方仪太高看我了,你家这孩子,我真教不了。”

沈方仪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霍从宁道:“我听着慎之(霍二爷)说的,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学坏了的孩子……才三岁大,这么点点大的孩子,不管多坏,那种坏,都是浮着的,都是能扳过来的,根本不多费力。但,我与她相处了三日,细细问下来瞧下来,却觉得她那些想法,全都是她自己想的,根深蒂固,扳不过来。”

她顿了一下,瞧了瞧沈方仪的脸色,还是没具体说出她对国公府诸人的不满和恶意。

只道:“她的性子有些自私,也,多少有些恶毒,且似乎对所有女子,都有敌意,对所有男子,都有惧意与攀附之意。又格外厌恶那个‘呦呦’。”

“譬如说星湖和星海,她最厌恶他们的一点是,他们喜欢‘呦呦’而不喜欢她,而非,他们不喜欢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直白一点说,她希望不管外翁、舅舅还是表哥,全都一心一意只疼爱她一人,倾其所有,毫无保留,不管是非对错,无脑无理偏爱她,连自己的母亲、妻子、儿女都不该越过她。”

“但外婆、舅娘,丫环,还有那个‘呦呦’,总之所有女子,在她看来,全都是狐媚子,都是装模作样,虚情假意,都是包藏祸心想害她,全都是坏人,都在跟她争夺这些人的爱。她都十分厌恶和防备。”

沈方仪直听得双眼大睁,半晌才不可置信道:“可她才三岁!”

“是啊!”霍从宁叹气:“我也不敢相信,可我反复品度,她就是如此。她浅薄功利得叫我心惊,譬如她认为,她身为国公府贵女,什么也不用学,平时的日子,就是跟小姐妹聚一聚,比一比珠花胭脂,众人全都得捧着她恭维她……”

她顿了一下:“我问她,小姐妹聚会,若要吟诗做对,你不读书,如何吟得出来?这个她却没想过,就算问了她,她也只说,可以叫人帮忙写了,她吟一吟应付过去便是,那些贵女吟的诗,只怕也没几个人是自己写的……她对此十分自信,认为自己很了解这些人,很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她说她‘绝不会吃亏’。”

“又譬如,她觉得女子嫁个金龟婿便是圆满了,我问她,那你身为当家主母,你不稍稍学学管事理事,将来如何为夫婿打理后宅,处理家事?她……她觉得这种事自有下人去做,怎么可能自己做?她觉得当家主母什么都不需要会,只需要笼住男人的心……”

她随说着,就直摇头,说不下去了:“总之,她有自己的想法,愚蠢浅薄却根深蒂固,根本就说不通。这样的孩子,我教不了,就算在宫里,这样的人,我也是有多远躲多远的。这样的人太没有自知之明,必会惹事,且一惹出来,必是大事。”

她看了看沈方仪,半晌又道:“有句话,你听了可能觉得荒唐,但我还是得说。想扳过来,不好扳,哪怕想要教导得她大面上过得去,也十分不好教。若你一定要教,就……咳咳,你找一个美少年来教她罢!”

沈方仪听着她这番话,简直瞠目结舌,忍不住又说了一遍:“可她才三岁啊!”

霍从宁点了点头,看着她,不再多说。

沈方仪也怔怔看着她,呆愣了好半晌,才站起身来:“我,我去看看颜儿。”

她急匆匆走了。

霍从宁看着她的背影,深深,深深叹了口气。

有些话她不好说的太深,但能说的也都说了,这种浅薄恶毒,主要是蠢不自知的孩子,留下就是个祸害。

这还是年纪小不出门交际,以后但凡出门,不是招人笑话就是招来祸事,京城里不肖子孙害死一家的例子还少么?

但她也明白,若在旁人家,一个姑娘家不算什么,可在国公府……

依着国公爷和沈方仪的性子,是怎么都不可能放弃她,或者送出去的,所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教!

可能国公府就是该着遭这份灾吧!

霍从宁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当天晚上,沈方仪不顾家人劝阻,直接搬到了兰蕙院。

陆巧颜一听就烦得要命。

死老太婆天天杵在她屋里,监视着她,那她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陆巧颜哭道:“我想要姑婆陪我!”

沈方仪这一次是真打算狠下心来,教好外孙女了,便冷着脸道:“姑婆是堂堂郡夫人,哪能长久给人做夫子?以后都是外婆陪着你。”

陆巧颜哭道:“可是外婆身体不好,若是陪着陪着又昏过去,舅舅又要来打颜儿了,颜儿可多冤啊!”


少年:“……???”

他十分讶异,这小孩儿的口吻,为何好像认识他一样?

但他当然不会傻到问出口来,立刻将错就错,含笑上前一步,份外温和柔雅:“对,是我,呦呦,好久不见。”

呦呦点了点头,真诚赞美:“你的花花真好看,比绳绳好看多了。”

少年听着这对比,心说她一定是把他跟旁人记混了,便只含笑点头,眼底的冷漠掩饰得分毫不露:“谢谢呦呦的夸奖。”

然后呦呦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微讶,心说你认识“我”,却不知道“我”的名字?

但还是微笑道:“我姓晏,名灵乌,你可以叫我灵乌哥哥。”

呦呦乖乖点头,就叫了一声,“灵乌哥哥。”

他点头。

短暂一静。

然后她问他:“灵乌哥哥,你要不要吃包包?”

晏灵乌摇了摇头。

呦呦又问:“那,你要不要喝粥?”

晏灵乌仍是摇头。

呦呦哦了一声,就站起来,自己去洗手了。

看她洗完手回来,小肉脸上仍旧带着油,还沾着几点菜渣,看着实在伤眼,晏灵乌犹豫了一下,便取出帕子,试探着伸出手。

见她眼儿懵懂瞅着他,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就用帕子帮她擦干净了脸,嫌弃地把帕子塞进了她小手里,声音却十分温和:“给呦呦用吧。”

呦呦不好意思地攥紧了帕子,大眼中写满感激:“谢谢灵乌哥哥。”

晏灵乌轻咳一声,侧耳听了听,房中仍旧只有一个老年人的呼吸声,没有旁人,便含笑道:“呦呦怎么在这儿?”

呦呦就认真给他讲,什么舅舅,什么坏姐姐,什么婆婆哥哥……又有什么陆呱呱和陆喵喵。

晏灵乌细细分辩小孩的神情,觉得不像说谎,若一只猞猁狲能千里寻主,那确实十分神异。

晏灵乌便问她:“陆呱呱和陆喵喵,不在家吗?”

呦呦道:“牠们去找帮手啦!”

“什么?”晏灵乌忽然觉得有点不妙,追问:“什么帮手?”

小呦呦傻乎乎的,一问就竹筒倒豆全说了:“昨天晚上,树上长了两只老猫猴子,拿着刀刀来杀呦呦和喵喵、和呱呱,陆喵喵咬死了一只,另一只,陆喵喵打不过,呦呦很厉害,把他打跑了。”

老猫猴子本猫:“……”

想起昨天乱七八糟,伤敌零零自损一百的小团子,你认真的?

小团子非常认真,继续讲:“今天早上,树上又长出来两只!还把第一个老猫猴子给救走啦!呱呱担心打不过,就跟陆喵喵一起,去找帮手啦!”

晏灵乌眉头紧皱。

下一刻,无数鼓翅声响起,晏灵乌猛然抬头,就见天边遮天蔽日……

嗯,虽然称不上遮天蔽日,但也是乌压压一大群乌鸦,迅速接近,然后在树上墙上纷纷落下,粗估总有三四十只。

哪怕晏灵乌自负功夫卓绝,也不由得头皮发麻,手迅速向下,握紧了靴子里的匕首。

大乌鸦已经飞了过来,十分兴奋:呦呦,我回来啦!我叫了很多帮手过来!

呦呦点点头:“哦!!”

她还站起来,朝着一大群乌鸦挥手手:“鸦鸦,你们好呀!”

乌鸦们纷纷拍打翅膀,哇哇回应,嘶哑的叫音响成一片,居然还有一点点壮观。

晏灵乌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了。

他心里已经有八成把握,驯兽的就是这个小团子,而且不是什么高明神秘的技法,纯粹是天然的,天生通禽言兽语。

这个本事,可是了不得的。

别的且先不说,只说信息这一块,就是无敌的。

大乌鸦顾盼自雄,拍了拍翅膀:有这么多帮手在,再来几只老猫猴子,也不是呱呱的对手!


陆巧颜被狗咬了一口,直接咬在手背上,手掌都差点咬断,疼得叫嚷了一夜。

霍星湖和霍江海两兄弟,哭得几次背过气去,晚上发起热来,也叫了府医。

就连最沉稳最懂事的霍星河,也发起热来,喝了两天的药,还是昏昏沉沉,起不得身。

再一想还没回来的小儿子,沈方仪真是愁得慌。

好不容易守着陆巧颜醒了,又过来看了看霍星河,沈方仪正要去二房那边看看星湖星河两兄弟,外头人忽然急急来报:“老夫人!姑太太摔了一跤,大夫人已经过去了。”

沈方仪一惊,连忙先去看霍从宁。

霍星河听着有些不对劲儿,就叫人去打听。

厮儿迅速报了回来:“小娘子带着人去找三郎四郎了,说要打死他们的狗!正与他们闹呢!大夫人不敢再叫老夫人生气,才找由头把人支走的。”

霍星河眉头紧皱,随便披了件外袍,就往外走。

陆巧颜才刚醒不久,脸还是白的,被人抱着,双眼都在冒火。

她一听人说她的手掌废了,好不了了,整个人当时就崩溃了。

女儿家的身体就应该完美无暇,才能叫夫君神魂颠倒,她连留疤都受不了,怎么能忍受手掌直接废了?

手都残废了,她还怎么嫁入高门?

就在前几天,她还曾想过说不定可以嫁入皇家的。

凭她在榻上的本事,肯定比那些无趣的世家女招男人喜欢,将来就能当宠妃,说不定还能当皇后,当天下最厉害的女人!

到时候她铁定要诛了国公爷九族,尤其是霍行之和几个死孩子!

看他们还敢不敢对她不敬……

她想的明明很好很好的,这一下子,全没了!!

她一辈子都完了!

陆巧颜心里的恨意无从发泄,连疼都忘了,一刻也等不得,疯了一般叫人把她抱过来。

霍星湖和霍星海已经喝了两天药,嗓子还是哑的,一听说她来了,两人一唬地就冲了出来,怒道:“你还敢来!!”

陆巧颜恨声道:“你们养的狗,咬了我,你们把牠交出来!!”

“休想!!”霍星湖道:“你休想动我的闪电!”

霍星海也非常有气势,大声道:“你想动我的狗,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二夫人悄悄吩咐下人把狗藏起来,一边就迎了出来。

她是将门虎女,性子直爽,不像大夫人那么沉得住气,脸上都带了怒色。

要她看来,狗狗护主有什么错?

陆巧颜纯粹就是活该,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的,闪电狗咬得好!!咬得妙!

她还敢来找麻烦,活脱脱一个泼妇!祸家精!!

但她还是勉强压着嗓子,道:“颜儿,狗被你姨母踢了一脚,伤得很重,当天晚上就死了。我才说帮星湖星海再找一只,还没来得及去找呢!”

陆巧颜根本不信,瞪着眼撒泼道:“二舅娘,你搁这糊弄傻子呢?!我都没让你罚你儿子,只要一条狗你还推三阻四?我告诉你,我手都废了,你们不把这狗当场打死,我跟你们没完!!”

霍星湖大声道:“你休想,你活该,闪电咬你是因为你欺负呦呦,你连呦呦都赶走了,你太坏了,你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咬死了都活该!!”

陆巧颜道:“我赶她走怎么了,陆呦呦打小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天天逮谁勾搭谁,我恨不能当场杀了她……”

霍星河站在门前,看她瞪着眼满脸狰狞的样子,只觉得,好像是一个恶毒老太婆藏在小孩身体里一样,心里的厌恶压都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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