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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后,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 番外

白鹤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让溪亭陟觉得匪夷所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他(她)……”李杳眼神恍惚,她不喜欢他(她)吗?她不清楚。她只是觉得害怕。但是李杳又不清楚自己在怕什么。她……李杳说不清楚心里那股强烈的恐惧和排斥从何而来,但她就是明白她不能生下这个孩子。她猛地退开溪亭陟,抬眼看向溪亭陟的眼睛变了。原来清亮的眼睛里多了一丝茫然和疏离。“我想静静,你出去。”溪亭陟被李杳推得一怔,他看着不知不觉已经缩到床脚抱着膝盖的李杳,他沉默片刻。他沉默了片刻,抬手去牵李杳的手。“李杳,别怕,他……”在溪亭陟说出别怕的时候,李杳甩开了他的手,她扯开一旁的被子,将自己全身笼在被子里。“你出去。”她现在好像不想看见他。——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喜欢他啊,她很喜欢很...

主角:溪亭陟李杳   更新:2024-12-27 14: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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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溪亭陟李杳的其他类型小说《生子后,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 番外》,由网络作家“白鹤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让溪亭陟觉得匪夷所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他(她)……”李杳眼神恍惚,她不喜欢他(她)吗?她不清楚。她只是觉得害怕。但是李杳又不清楚自己在怕什么。她……李杳说不清楚心里那股强烈的恐惧和排斥从何而来,但她就是明白她不能生下这个孩子。她猛地退开溪亭陟,抬眼看向溪亭陟的眼睛变了。原来清亮的眼睛里多了一丝茫然和疏离。“我想静静,你出去。”溪亭陟被李杳推得一怔,他看着不知不觉已经缩到床脚抱着膝盖的李杳,他沉默片刻。他沉默了片刻,抬手去牵李杳的手。“李杳,别怕,他……”在溪亭陟说出别怕的时候,李杳甩开了他的手,她扯开一旁的被子,将自己全身笼在被子里。“你出去。”她现在好像不想看见他。——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喜欢他啊,她很喜欢很...

《生子后,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 番外》精彩片段


这让溪亭陟觉得匪夷所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他(她)……”

李杳眼神恍惚,她不喜欢他(她)吗?

她不清楚。

她只是觉得害怕。

但是李杳又不清楚自己在怕什么。

她……

李杳说不清楚心里那股强烈的恐惧和排斥从何而来,但她就是明白她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她猛地退开溪亭陟,抬眼看向溪亭陟的眼睛变了。

原来清亮的眼睛里多了一丝茫然和疏离。

“我想静静,你出去。”

溪亭陟被李杳推得一怔,他看着不知不觉已经缩到床脚抱着膝盖的李杳,他沉默片刻。

他沉默了片刻,抬手去牵李杳的手。

“李杳,别怕,他……”

在溪亭陟说出别怕的时候,李杳甩开了他的手,她扯开一旁的被子,将自己全身笼在被子里。

“你出去。”

她现在好像不想看见他。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喜欢他啊,她很喜欢很喜欢他,可以为了他牺牲自己的性命。

可是李杳现在却又好像很排斥他。

两种割裂的感情在李杳脑子里反复交织,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头会这么疼。

溪亭陟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又看了一眼全身裹在被子里,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的人。

他缓声道:“李杳,你在怕什么呢?”

他能察觉到李杳眼底的恐惧,可是他不明白李杳在怕什么。

她在怕什么。

李杳在怕失去自由,在怕让这个孩子来到身上却没有办法养育好他(她)。

她会是一个不合格的娘亲。

不,李杳双手捂住脑袋,她是一个自私的人。

她没办法失去自由,不想让孩子被迫成为枷锁困住她。

这无论对她,还是对孩子,都不公平。

她扯开被子的一角,抬起头看向溪亭陟:

“我没办法喜欢他。”

她对这个孩子似乎爱不起来。

从窗户里射进来的光打在溪亭陟的身上,模糊了他的身影。

李杳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情,只听见他说:

“所以你要杀死他(她)?”

26.

李杳瞳孔放大,忍不住往后缩,她的背紧贴着床边的墙壁,两只手无意识地捏紧了被子。

她不想。

她不想的。

她做不到。

她只是不想要他(她),不是想要杀死他(她)。

可是不想要不就是要杀死他(她)吗?

“杀死”二字何其残忍,不仅让李杳不得不直面残酷的现实,也让她背负上了强烈的负罪感。

她只能选择杀死他(她),或者一辈子困在溪亭陟身边,困在那座四四方方又空空如也的院子里。

“你不舍得。”

溪亭陟看着她,他伸手碰了碰李杳的脸,再次倾身把人搂进怀里,他笃定而又温柔道:

“你下不去手的。”

李杳的确下不去手,她茫然地靠在溪亭陟怀里。

那她应该怎么办?

她要生下来吗?

溪亭陟的手轻轻地拍在李杳的背上。

“等参商城的事情结束,我带你回家,让阿娘准备婚礼,如果你觉得肚子大了穿婚服不漂亮,也可以等孩子生下来过后再成亲。”

溪亭陟亲了亲李杳发凉的耳朵。

“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的,不要怕。”

听见“不要怕”三个字的时候,李杳的眼睛终于有所触动。

她缓缓伸手,抱着溪亭陟,头埋进溪亭陟的荆窝里,润湿了那一片衣裳。

眼前这个男人很好,好到让她有一种什么事情都依靠他的错觉。

她很喜欢溪亭陟,也很舍不得溪亭陟。

……

在两天后,趁溪亭陟出门,李杳再一次逃了。


子母妖看着溪亭,脸上露出一副伤心之色。

“溪亭,亏我对你一片痴心一片,不成想你居然对我真的无半分情意。”

“既然如此,那我无需再留半分余地。”

子母妖猛地掐进陆凌的脖子,“小妹妹,去死吧,死前再最后看一眼你最爱的男人,看看他是怎么对你的。”

子母妖话没有说完,一只剑猛地朝她身后袭来,直直刺在她的肩膀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胳膊卸力,陆凌从她手里极速像空中落下。

子母妖回头,林渔出现在她身后,冷冷地看着她。

“大胆恶妖,害人无数,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

36.

霜袖带着隐形符连滚带爬地跑到客栈门口。

看着上百个捉妖师围在此处,霜袖心生惧意。

她一个小妖,别说这么多捉妖师,就是一个捉妖师的小指头都能轻轻松松摁死她。

但是想起李杳,霜袖咬了咬牙,还是收起了隐形符咒。

要不是李杳怀着孩子,孩子以后出生要叫她一声“霜姨”,不然她才不会救她呢!

李杳啊李杳,要是我今天被捉妖师抓了,你一定记得要救我!

霜袖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后,揭开身上的隐形符,朝着半空的溪亭陟大喊:

“溪亭陟!李杳要死了!你快去救她!”

正聚灵的溪亭陟一顿,立马收了灵力。

对面的林渔立马道:“溪亭师弟!你这是做什么,眼看这缚妖阵即将成了,你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吗?!”

“若是这阵不成,子母妖突破法阵冲出来要如何是好?”

溪亭陟看着客栈周围的上百位捉妖师。

“师姐,这法阵即将成形,又有各位道友在此,缺我一个也无妨。”

溪亭陟刚要走,林渔呵斥道:

“你站住!”

林渔道:“今日各位道友都在下面看着,你现在半途离开事后要如何掌门交待?又如何跟底下的众位道友交待?”

“你莫不是忘了,每一个捉妖师都是以捉妖为天下己任,你现在因为私事离开,莫不是想遭到天下所有捉妖师唾弃和耻笑?”

“我问心无愧,不惧人言。”

溪亭陟转身朝霜袖飞去。

“至于掌门,我归来后自会向他请罪。”

林渔看着他的背影,拧紧了眉头。

溪亭变了,和她记忆力成熟稳定的少年大相径庭了。

底下的霜袖本来还犹豫她要不要再叫两声,看见溪亭陟飞下来的时候,她感动地差点哭起来。

天呐,还好他听见了。

不然她真不敢再喊两声。

溪亭陟飞到她面前,“她在哪儿?”

“城东二街的巷子里,有一只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一直追着她……”

霜袖本来还想解释一下自己不是因为贪生怕死抛下李杳的,是能力不足,结果还没等她解释,穿着白色法衣的男人已经御剑飞走了。

霜袖:“…………”

不是,你能飞你倒是带带她啊。

这儿这么多捉妖师她怕啊!

霜袖动作利落地把隐形符重新贴上,忽视旁边捉妖师瞪大了的眼睛,拎着裙子逃跑似的飞奔。

……

城东的猪肉铺里,李杳蜷缩着身子藏在案板下,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这铺子白天刚杀过猪,血腥味没洗干净,正好能掩盖李杳身上的血味儿。

她身上的隐形符只剩一张了,李杳一时间没敢在用。

想着不得不出去的时候再用,或者等那只妖怪发现这间铺子的时候再用。

大妖在屋顶上空盘旋,发出怪异的鸣叫。

李杳也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她腿都好像要蹲麻了。


“我以为你花银子买的。”

“我哪有银子?”

李杳看着仅剩两张的隐形符,深吸一口气。

她本来打算自己留两张,剩下都拿出去卖的,还能赚一笔去柳州的路费。

现在倒好,马上要被她自己全用完了。

“咯——”

头顶上的鬼母还在不停地发出嘶鸣,李杳抬头看了一眼鬼母,立马把隐形符塞怀里。

算了算了,她后面再找溪亭陟多要几张就是了。

现在还是小命要紧。

走到一会儿,李杳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抓紧了霜袖的手臂,用力到手指都在泛白。

“霜、霜袖……”

李杳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我下面在流血。”

霜袖刚想问怎么会流血,上面的鬼母却好像发现了什么,猛地朝这个方向飞来。

霜袖瞪大眼睛,抱着李杳往旁边扑去。

李杳立马护住肚子,跟着霜袖往旁边倒去。

霜袖护着李杳,稍稍直起身子,看着扑下来的鬼母停在原地没动。

那双黑色的眼睛不像人眼一样能聚焦,她站在那儿,畸形地长了羽毛的头缓缓转动,像是在巡视着四周。

李杳跌坐在地上,肚子疼得她脸色发白。

她垂眼看向鬼母脚边的几滴血,顿时明白,是她身上流下的血引来了鬼母。

李杳靠近霜袖,从怀里掏出另一张隐形符递给她。

“我们分开走,你去找溪亭陟,让他来救我。”

35.

霜袖猛地转头看向她。

李杳一边吸气一边缓慢道:“我怀孕了,她要抓的是我,你带着我,我们两个都逃不掉。”

霜袖看向站在街道中央还在慢慢转头的鬼母,也明白是李杳身下流出的血引来了鬼母,咬牙把符纸推了回去。

“你个白痴,溪亭陟没有告诉你,这符纸只是对于凡人来说时间有限吗,有灵力的妖怪和捉妖师可以延长这符纸的使用时间的。”

霜袖从袖子掏出一张符纸给她看,“我有这一张就够了,你撑住,一定要撑到我找你男人过来。”

说完霜袖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跑。

李杳看着霜袖的背影,心想,这女人还真跑得干净利落,一点留下来和她共患难的决心都没有。

吐槽归吐槽,但是李杳还是希望霜袖能逃。

不然两个都落进这怪物手里也太不划算了一些。

李杳看了一眼还伫立在上空的鬼母,垂眼看着自己的脚边,鲜血正顺着她的大腿流下。

但是她的裙子很长,遮住了鲜血的痕迹。

不远处的鬼母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朝着李杳的方向走来。

李杳不动声色的掀起裙子,用袖子擦干净腿上的血。

直到鲜血暂时不会再流在地面上,李杳才缓缓往后面一步一步挪开。

李杳每走一步都想要跌倒在地上,大腿中间和小腹剧烈地疼痛让李杳迈不动一步。

但是她不得不迈开步子。

若是她走,她和孩子还有生机,可若是她不走,她今天晚上只能死在这儿。

李杳挪开后,地面上显现出了一滩鲜血。

鬼母猛地冲到那滩血面前,呲牙咧嘴的发出刺耳的嘶鸣。

空荡的街道上,李杳拖着一副身子慢慢走,每走几步都停下来缓很久,但是她始终没有放弃继续往前面走。

她不能停。

为了自由。

为了命。

为了孩子。

她没有停下的选项,只能不停的前进。

……

另一边的凌云客栈外几乎汇聚了全城的捉妖师。


14.

“你说你以前失忆过?”

竹屋前,李杳坐在蒲团上,霜袖趴在她肩膀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李杳皱紧了眉头,“我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很重要的一块。

“你的家人呢?你的家人没有告诉你关于过去的事吗?”

李杳摇摇头。

“他们都去世了,去世前他们也从来没有和我谈起过以前的事。”

“那你以前就没有想过要找回记忆?”

李杳摇摇头。

她以前都有一天过一天,是个没出息的傻丫头,根本没有想过要找回记忆。

“哪能怎么办?你现在想找也找不回来了。”

霜袖懒洋洋道,“反正你以前也没想着找,现在费那心思干嘛,你还不如趁在秘境里的时候多跟你男人困觉,省得出去分了之后又后悔。”

李杳摸着下巴,没有理她的打趣。

“你说他那儿会有恢复记忆的法子么?”

“我咋知道,那又不是我男人,你男人你自己问去啊。”

李杳想了想昨天晚上的事,只要一想起她穿着溪亭陟亲手缝制的小衣就面红耳赤,根本不敢问其他的问题。

她双手捂着脸,她怎么也想不到名扬天下的天才捉妖师会给她缝小衣。

那分明是拿剑的手,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可是当溪亭陟真正做了之后,李杳只觉得心跳都不像自己的,快得像是千军万马的马蹄。

纠结了好久,李杳还是决定问问溪亭陟。

毕竟要是出去以后真分道扬镳了,她就没机会问了。

溪亭陟在瀑布下练剑。

从高空悬落的银河如飞溅的星辰,在太阳下闪烁着零星的彩光。

瀑布下扎着高马尾,穿着白色法衣的身影让李杳有一瞬间晃神。

真好看。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肩膀上的霜袖看着她一脸痴汉的样子,一尾巴甩到她后脑勺上。

“不是李杳,我一直挺不能理解你的,这是你男人,你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想睡就睡,你为什么你老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盯着他?”

活跟一个痴女一样。

“你要是想做什么就直接上啊,他又不会拒绝你。”

狗狗祟祟杵着拐杖的李杳拿着一根树枝挡在头顶。

“我也不知道什么,我一看见他心就跳得好快。”

霜袖的壁虎眼滴溜溜转了又转,她悄声道:

“李杳,你是不是只喜欢过他一个人?”

“应该是吧,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只喜欢过他一个。”

“看,果然如此。”

霜袖说:“你就是爱的人太少了,太专注。”

李杳顿时懂了她的意思,“多爱几个心就不会跳了?”

“是不会跳那么快。这男人就好比如一颗糖果,你只有一颗的时候,肯定时时惦念这颗糖,也会吝啬的不肯分给别人。”

“但要是你有二十颗糖或者一百颗糖呢?”

李杳眼睛瞪大,像是感受到了新世界。

她嘴比脑子还快道:

“我肯定分你一半。”

“是吧,只要爱的男人够多,你压根就不会在意失去了哪一个。”

李杳摸着下巴,“但是我没看上过其他男人。”

“那是你见的男人还不够多,等出去后姐姐带你逛欢楼,保准你看一个喜欢一个。”

霜袖的话刚说完,一阵飓风袭来,把李杳肩膀上的壁虎掀翻,直接掀到了水塘里。

“李杳。”

李杳一愣,缓缓抬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溪亭陟已经没有练剑了,站在瀑布底下看着她的方向。

她低头,看着在水潭里游得欢快(拼命)的霜袖,好像看见了等会儿的自己。

溪亭陟没有等李杳慢吞吞地走过去,而是走到李杳面前,伸手拿过李杳手里的树枝扔在地上,然后摘取李杳头发上的树叶。

“你的腿还没有好,应该在屋里好好休息。”

李杳微囧,盯着溪亭陟关怀的视线脸红地不成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要说什么。

溪亭陟看着脸颊微红的姑娘,伸手把姑娘头顶炸毛的一丝头发压回去。

“找我有事?”

他知道李杳是个害羞的姑娘。

一般在双修过后的第二天,她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李杳点头。

“我忘记了一些东西,现在想记起来,有什么办法么?”

溪亭陟看着她,伸手,指尖触碰李杳的额头。

淡蓝色的灵力钻入李杳的脑子——她对这股灵力很熟悉,这股温暖的灵力几乎隔日就会出现在她身体里。

半晌后,溪亭陟收回手。

“你记忆有损。”

李杳猛地点头,“我五年以前的事都记不清了,现在还能记起来么?”

溪亭陟收起挽月剑。

“先回竹屋,我用灵力探查你全身看看。”

按道理来说,他的灵力在李杳身体里面来来回回这么多遍,他不应该不知道李杳身体的异样。

但是这么多次,他却没有发现李杳记忆有损。

李杳“哦”了一声,乖乖跟着溪亭陟回竹屋。

一开始她还没明白为什么检查身体要回竹屋,直到那股熟悉的灵力贯穿她的四肢百骸,她不得不软倒在床上的时候,她明白了。

这要是在外面也太羞耻了。

“凝神。”

溪亭陟检查着李杳的识海,她的识海贫瘠地像一块荒原,除了干涸的土地之外什么也没有。

而她的心脏处,有一颗果子。

那是赤魂果。

他的每一丝灵力都在这个果子上流淌过,要是这果子有问题,他应该早就应该察觉出异样。

为了保险起见,溪亭陟还是注入了一丝灵力去探查果子的深处。

“等……等……”

李杳抓着他的肩膀,用力地指尖都在泛白。

她觉得不太对劲。

好疼。

像是一根钢针刺穿她的脑子,疼得李杳像四处打滚。

溪亭陟看见李杳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薄汗的样子,立马收回灵力。

在他收回灵力的一刹那,李杳彻底软倒在他怀里。

她晕过去了。

溪亭陟一手搂着她的肩膀,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那果子和李杳的心脏融合在一起了。

也就是说,上辈子李杳强行剥离赤魂果就像是在把心剜出来给他。

可是这个傻姑娘在承受了剜心之疼后,还要风轻云淡地跟他说,“你可以回家了”。

一向温和有礼的男人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杳,他该怎么对她才能对得起这个姑娘一片心意。


李杳好想哭。

可是她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哭。

就算哭,她也要找个角落藏起来偷偷哭。

她对着溪亭陟说: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自己能行。”

说完她关上房门,一个人背对着房门缓缓蹲下。

她是个笨蛋。

为什么要说自己能行。

能行什么?

什么能行?

你根本什么也做不好。

李杳埋怨着自己,你连一句正经的表白都不敢说。

你就是一个凡人,根本就不配溪亭公子。

李杳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她配不上溪亭陟,也配不上溪亭陟对她的好意。

那些好意在她看来像是同情,又像是施舍。

春风吹动门外之人高束起的马尾,也牵动了他的衣角。

溪亭陟看着紧闭的房门,又垂眼看了一眼手里的符纸。

清风携着额发扫过他清隽的眉眼,他缓缓收起手里的符纸,一转身,恰好看见一片零散的梨花花瓣从他眼前吹过。

李杳的院子里种着很多梨花,这些梨花一大簇一大簇的开放,像是凝结在枝头上的白雪。

溪亭陟走了,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锦囊放在门外,锦囊中装着隐形符和其他一些常用的符纸。

门内的姑娘抱着自己的小包袱,纠结地从春天的杂草,想出一茬又一茬。

半个时辰后,李杳终于从那些思绪里挣脱出来。

她已经心死了,永远不会再活过来。

她要去浪迹天涯,要去夕阳西下古道瘦马,她要自由。

……

李杳离开永州前,最后去了一次馄饨摊子。

摊主还是那个摊主,不过年轻了几岁。

他看着李杳,笑呵呵道:“姑娘,又要吃馄饨啊?”

李杳点点头,“又来了。”

摊主给李杳端来馄饨,他说:“姑娘慢点吃,小心烫。”

“谢谢。”

李杳终于把那一句三年后的“谢谢”说给了这个人听。

摊主摆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姑娘能常来,就是我的荣幸了,哪谈得上什么谢谢。”

摊贩主专心致志地擦着桌子,一刻钟过后,他听见那个姑娘说:

“老板,钱放桌子上了,我先走了。”

“好嘞,客官你慢走!”

他擦完桌子后去收那姑娘的钱,数了数,连忙看着远处姑娘的背影:

“姑娘,你给多了!”

李杳背对着他挥挥手。

她没有给多。

她只是把那一文钱还给老板了。

……

半个月后,李杳流浪到了参商城。

这一路上,李杳看过了很多风景,也听到了很多传闻,最最重要的是,李杳好像真的把溪亭陟放下了。

她很快乐,也很……鬼祟。

穿着一身乞丐的衣服,在城里晃来晃去,每家包子铺都被她逗留过。

通过闻味道,她选出了一家最好吃的包子铺,刚买了两个包子,还没顾得上咬,就被另一个乞丐抢了。

李杳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又扭头看向在人群里逃窜的背影。

气得咬碎一口银牙:

“不要脸的小乞丐!你倒是等我咬一口你再抢啊!”

她闻这么久的味道,还没有一口没吃呢!

李杳拔腿就要去追那个小乞丐。

“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李杳跑得很快,但是再快也比不上熟悉地形的小乞丐,最后她不仅没追上小乞丐,反而还撞上了一个人。

李杳刚要抬头说对不起,下一秒就卡壳了。

——这个时候她真的不感慨一句,这世界“针”小。

扎着高马尾,一身锦白法衣的溪亭陟似乎也愣了片刻,没有想到会遇见她。

李杳对上他的视线,立马低头,尴尬地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十家包子铺。

“溪亭,怎么停下了?”

一声轻柔的女声传进李杳耳朵里,李杳缓缓抬头去看,一眼就看见了穿着红色法衣的女捉妖师。

五官艳丽立体,像是异域人的长相。

身上穿着的红纱将一截细腰若隐若现地露了出来,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妩媚与自信。

“是个漂亮的小乞丐啊。”

李杳听见那女子说。

她低头看着自己灰褐色的裤腿和草鞋,眨了眨眼。

然后抬头看向那个女捉妖师:

“谢谢姐姐,姐姐也很漂亮。”

李杳觉得这个姐姐没说错,她现在就是穿着乞丐的衣服,是流浪的乞丐。

而且这个姐姐还夸她漂亮。

沙妩笑了笑,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李杳。

“去玩吧。”

“谢谢姐姐。”

李杳是个娇俏的姑娘,但看见银子时两眼发光的样子像只狗狗祟祟的老鼠。

她接过银子,一点也不害臊往自己怀里塞。

塞完了她就走,余光都没有分给溪亭陟分毫。

她都说了,过了这半个月的逍遥日子,她早就把溪亭陟放下了。

李杳刚走一小段路,正想着要不要回去再买两个包子的时候,眼前多了一个人。

溪亭陟站在她对面,低声道:“我与她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李杳一愣,傻傻看着他。

“哪种关系?”

啊不对,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李杳反应过来后,立马道:“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说着说着她像只螃蟹一样往旁边挪了两步,像是要绕过溪亭陟。

溪亭陟看着她,半晌后说:“姑娘慢走,是我认错人了。”

李杳点点头,刚要拔腿就跑的时候,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这城里有古怪,晚上最好不要一个人出门——若是可以,出城门就有去永州的马车。”

李杳“哦”了一声,垂着眼看着被溪亭陟抓住的肩膀。

溪亭陟也像是察觉到了不妥,他松开自己的手,语气带着歉意:

“是我冒昧了。”

“没关系。”

李杳看着少年模样的溪亭陟,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是好看的。

哎。

可惜了。

她没本事让这个人爱上她。

李杳走得急,溪亭陟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

沙妩出现他身后,看着李杳的背影。

“你认识她?”

沙妩看着溪亭陟,声音轻柔道。

溪亭陟看向她,“师姐为何要在她身上放灵虫?”

他缓缓张开手,只见掌心处是一只黑色泛着一点绿光的虫子。

他刚刚把手搭在李杳身上,就是为了把这虫子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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