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爸爸拿出一些钱给爷爷治病,但还远远不够。
妈妈以徐子利的学业上升期为理由,不准在挪用他的培育资金,于是爷爷就这么被耽搁在疗养院,虽然手术成功了,但后续的理疗费用,爸妈已不愿再出。
爷爷一直偏心哥哥,这钱就该哥哥出。
徐子利趾高气昂,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站在道德至高点,表面上说我应该尽孝,实际是报复。
爸妈很默契,彼此看了一眼。
咳,子胜啊,爷爷将你拉扯大不容易,你也快成年了,是时候报答爷爷了。
爸爸放下筷子,说:我有个朋友是开咖啡厅的,你去当店员,可以免了学徒过程。
这些话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今晚我才罕见地与他们同桌吃饭。
妈妈不动声色地往我碗里夹了一些肉,其中的鸡腿仅剩唯一一个,当下徐子利立刻不愿意了,妈妈,鸡腿明明要留给我吃的。
子利乖,哥哥要打工了,需要补充营养,妈妈明天再买新的给你。
徐子利立刻安静下来,挑衅般看了看我,似乎在说,只有他才能享受教学,而我只配打工。
我不动声色夹走了碗里的鸡腿,且不说这种美食我在这里从未享受过,他们必然是有求于我,都不过问我愿不愿意。
他们强行剥夺了我的权力,未满十八岁,就去打工,他们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子胜啊,你要懂点事,爷爷养大你,你不能忘恩负义。
且你读书没什么用,不像子利,有基础,你学了也是浪费。
爸妈见我将鸡腿夹出来,脸色变了变,还愿意耐着性子劝说我,可见他们多希望与爷爷的后续恢复撇开关系。
这是亲爹亲妈能说出来的话吗?
徐子利得意道:我上学期班级排名第十五,全班一共六十个人,你知道这个排名的含金量吗?
我们班可是尖子班,你一个乡下来的,拿什么和我比?
妈妈见状,忍不住眉开眼笑,这样欣赏和夸赞的目光从未落在我身上。
大概爸妈都不知道,徐子利读的高中和我的是同一个,都南高中,市里最高好的高中,徐子利所在的是尖子班B,而我是尖子班A。
常年维持年纪排名第一的,就是我。
当然了,徐子利哪里会注意这些。
我没有学艺术的资金,于是便奋发图强,将精力都用在文化课上,总归皇天不负有心人。
放下筷子,我郑重其事对爸妈说:我不会放弃学业,爷爷的后续理疗费用,我也会负责,不用你们管。
后续我又补充道:像这种好,就不劳烦你们了。
爸爸的脸色立刻沉下来。
妈妈也不打算装了,指着我的鼻子骂道:真是白眼狼!
没有你弟弟的聪慧就罢了,什么都没有还总不知几斤几两,好哇,看看我们不管你,你怎么生活!
当晚我就又被赶了出来。
我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背包。
坐在天桥下,我望着星星,眼角不争气地流下眼泪,对不起啊爷爷,让您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