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实在没什么值得我留恋。
退婚后,我收拾细软,将产业托付给信任的人,南下回了静安老家。
父亲给我留下的院子依山傍水,幽静小道的尽头,是一片落英缤纷的桃林。
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
我遣时鸢帮我拿来纸笔,提笔写下山里人家四个大字。
两月后,静安县就多了一处贵宾制的农家乐。
其实在京都的时候,我便跟梁泊提议过,换来的却是他嗤之以鼻的回应:满脑子的铜臭味,京都名士高雅风流,奇珍异宝把玩无数,又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记忆里好像总是这样,他享受着银钱带来的便利,转头却又嘲讽我低俗。
想到此,心中不由地又泛起酸涩。
可事实证明,王爷也会犯错。
我的农家乐声名远播,大约贵人们也是喜欢雅俗共赏的。
从前世家贵女们都笑话我没有小姐命只捞了个满身铜臭,但我却尤其喜欢这种踏实的感觉。
自那年乞巧节,在李尚书家受辱,我便立志一定要将楚家产业恢复到父亲在时的荣光。
此后,我日出而作,不辞辛苦悄悄掩藏自己的伤痕。
在这一点上,梁泊倒与我相似。
秋意入宫前夕,所有人都喜气洋洋,他却一个人跑去沙场练兵。
那时他说,他这个王爷闲散惯了,快成婚了,也该历练一番,承担起家主之责。
现在想来那都是借口,或许他也与我一样在逃避现实。
身体力行,做的事多了,便不会困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