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闻颜闻如月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逼换亲,我从贫民窟到一品诰命 全集》,由网络作家“雾都小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霍家。闻如月从主院回到自己的院子,气哼哼地把得到的见面礼扔在桌上。也不知侯夫人发什么癫,就因为她端茶的姿势袅娜了一些,就训斥她:“闻家就是这等教养?”真是气死她了!不过......一想自己的安排,她的心情又愉悦起来。前世的今日,她在应家挑水、做饭,端着滚烫的茶水,在石子上跪了两刻钟。今天,闻颜只会比自己惨十倍!别以为嫁去应家,就能过舒坦日子。**应家,堂屋。二十一口人全部到齐。乔婆子一人坐在主位,应喜妹站在她的身后。大房和三房分据左右两侧。闻颜和应知林刚一进去。应喜妹就一声呵斥:“还不快跪下敬茶!”应知林扯了扯闻颜的衣袖:“他们来者不善,一会儿让我来应付。”闻颜却抽回了自己的衣袖:“不必。”她在霍家的龙潭虎穴挣扎求生十几年,若是事事...
《被逼换亲,我从贫民窟到一品诰命 全集》精彩片段
霍家。
闻如月从主院回到自己的院子,气哼哼地把得到的见面礼扔在桌上。
也不知侯夫人发什么癫,就因为她端茶的姿势袅娜了一些,就训斥她:“闻家就是这等教养?”
真是气死她了!
不过......一想自己的安排,她的心情又愉悦起来。
前世的今日,她在应家挑水、做饭,端着滚烫的茶水,在石子上跪了两刻钟。
今天,闻颜只会比自己惨十倍!
别以为嫁去应家,就能过舒坦日子。
**
应家,堂屋。
二十一口人全部到齐。
乔婆子一人坐在主位,应喜妹站在她的身后。
大房和三房分据左右两侧。
闻颜和应知林刚一进去。
应喜妹就一声呵斥:“还不快跪下敬茶!”
应知林扯了扯闻颜的衣袖:“他们来者不善,一会儿让我来应付。”
闻颜却抽回了自己的衣袖:“不必。”
她在霍家的龙潭虎穴挣扎求生十几年,若是事事等着别人来救,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今天,她要让应家人知道,她闻颜,不好惹!
她大步来到乔婆子跟前,屈膝跪下。
膝盖顿时传来一阵钝痛,地上铺了石子!
随后应喜妹便将一只青釉茶碗塞进她手中。
“嘶——”
滚烫的茶杯让闻颜倒吸一口气。
茶碗里装的哪是茶,开水还差不多。
前世,她在霍家也受了这一遭罪,当时她为了所谓的家宅和睦,硬生生忍下。
结果呢?
她的好性,只换来霍家毫无节制的压榨。
今生,她重活一次,她不要再做别人登高的工具。
她要自己登高。
她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等应知林一死,她就以寡妇的身份离开这里。
去游览万里河山,去回报前世帮助过她的人,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而不是把时间和精力耗费在这些家长里短之中。
应知林一直注意着闻颜,察觉到茶碗有问题,他正要动作,就听见闻颜哎哟一声:“烫烫烫,茶碗好烫!”
只见她左右手不停的倒腾茶碗:“祖母,这茶碗好烫,您快接过去,孙媳要拿不住了。”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把茶碗硬塞进了乔婆子手中。
乔婆子也被烫的一声叫,顺手就把茶碗抛给乔大双。
乔大双心肝一颤。
茶碗里的开水,就是她怂恿应喜妹换的。
她哪敢接啊,立刻躲到一边。
“咔嚓”一声脆响,茶碗摔在地上成几瓣。
乔大双心中一喜,又摔东西了。
婆婆正找收拾她的理由,这就主动送上门了。
就见乔婆子看着茶碗,如丧考妣:“我的天呐......这可是传家宝,竟被你摔......”
“小姑,你竟用开水让我敬茶,”闻颜打断乔婆子,责问应喜妹,“莫不是小姑嫌弃祖母太过唠叨,想借我的手,用开水烫坏祖母的嗓子。”
“你胡说......明明该你......”
明明该你把开水举到温热,再给母亲喝的。
“住口!”乔婆子拍案而起,指着闻颜:“你这毒妇,你休要诬陷喜妹。”
“怎么会是诬陷?开水是你们准备的,茶碗是小姑亲自递到我手里的,不是小姑借刀杀人,难道是小姑学了外面恶婆婆蹉磨巧媳妇的手段,想代替我那早死的婆婆,对我蹉磨一番?”
“你想用喜妹的名声拿捏我?”乔婆子很聪明,瞬间察觉到她的意图。
“据我所知,小姑正在议亲吧,镇上蔡员外的次子,长得一表人才,小小年纪就已是童生,这样的好亲事,要是黄了就可惜了!”闻颜拂了拂衣服上的褶皱,余光却扫向乔大双。“而我,只想要一个公平。”
她早就看出来了,乔大双在针对自己。
早上的火是她故意放的,这开水必定也是她怂恿应喜妹弄的。
但那又怎样?
她就是要把应喜妹拉下水。
他们能用名声拿捏应知林,她亦可以用乔喜妹的名声,让乔婆子惩治乔大双。
乔大双根本没注意到闻颜的视线,她心里乐开了花。
吵吧!
掐吧!
你们闹得越凶。
自己汇报上去之后,闻如月就越高兴,给的赏钱就越多。
可应喜妹却慌了。
好不容易挑中的婚事,可不能黄了。
为了自己的幸福,只能先委屈一下大嫂了。
大嫂向来最疼自己了,肯定不会生气的。
她顿时就把乔大双卖了个干净:“是大嫂让我把茶换成开水的。大嫂说你是坏得很,现在不灭灭你的威风,以后你就会爬到我娘头上作威作福!”
应喜妹一口气说完,就躲到乔婆子身后。
乔婆子怒不可遏,站起来一巴掌狠狠扇在乔大双脸上:“瞧你做的好事!”
乔大双没料到乔婆子会动手,被扇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她的儿女媳妇没一个上前扶她的。
乔婆子瞪着闻颜:“人也打了,你也闹够了吧!”
“祖母,您这是哄小孩呢?”闻颜走到椅子边,迤迤然坐下,“我这人,最喜欢以血还血,以牙还牙。”闻颜举着玉葱似的手指,指腹上几个烫出来的水泡特别显眼。
乔婆子眸色幽暗:“你要毁了你大伯母的手?”
“不!”闻颜摇着手指,“是祖母您明察秋毫,发现大伯母的奸计,罚她自食恶果!”
乔婆子气笑了。
她竟想片叶不沾,就把乔大双收拾了。
此女心思之恶毒!
乔大双当然不想受伤,对着闻颜破口大骂,甚至几次想冲上去打她,都被应知林拦下。
闻颜只当她是狗吠,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乔婆子,要她二选一。
闻颜的眼神太冰冷,有种鱼死网破的疯感。
乔婆子只得威胁的瞪向应知林,让他帮忙劝一劝。
谁知,应知林却把茶碗递了过去:“用这只茶碗吧,跟闻颜那只一模一样,烫出来的水泡才能一致!”
乔婆子气得闭上眼睛。
很快做出取舍:“大双,喜妹正是紧要的时刻,名声不得有失。你先受点委屈,娘会补偿你的。”
她不敢动闻颜。
虽然外面都在传,闻家已经抛弃闻颜。
但她不敢赌。
万一哪天闻家心血来潮,又想起这个养女呢?
乔大双惊恐:“娘,我都是为了您啊,您不能这样对我!”
然而,乔婆子的话不容反驳。
不管她怎么求情挣扎,最后都被迫跪在闻颜跪过的地方,双手捧着盛满开水的茶碗。
乔大双可没像闻颜那般,事先加护膝。
膝盖痛,手上更痛。
直到她十指都烫出血泡,闻颜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起身离开。
应家二十几口人,无一人敢拦她。
闻颜在堂屋门口停下。
只见一只老鼠从她脚边蹿过。
闻颜一脚把老鼠蹿飞,嗤道:“什么阴沟里的臭老鼠,也敢拦我的路!”
应家人都觉得,她骂的不是老鼠,而是在座的每一个人。
乔婆子眼神怨毒地瞪着她的背影,在心中暗暗起誓:闻颜,等喜妹顺利嫁入蔡家,我定要打断你的腿!
闻颜也知道,一旦应喜妹嫁人,乔婆子就没了顾虑,肯定会报复她。
不过,三媒六聘走完,起码也要两三个月。
这么长的时间,她早就成长起来。
应家哪还有底气跟她叫板!
宝顺三十二年。
初夏。
“闻颜,你霸占如月的位置,在闻家享了十六年的福,而如月却代替你在乡下吃苦受罪。
现在母亲做主,要你把津平侯世子的婚事让给如月,就当是弥补这些年你对如月的亏欠,你可同意?”
闻母江心葵拉着闻颜的手,语气里带着疼惜和愧疚。
谁见了,不赞她一声慈母。
闻颜垂眸,藏住眼底的锋芒。
临死前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她本是津平侯府的世子夫人,在夫君霍耀行袭爵之日,闻如月一杯毒药送她上路。
她在毒药下痛苦挣扎。
闻如月却在她面前炫耀,讲她与霍耀行是如何勾搭成奸,还生下一个孽种。
而闻颜唯一的孩子,却被他们联手害死!
闻如月得意洋洋地拍着她的脸:“以后,我是侯夫人,我儿是世子,多谢你为我们打下的荣华富贵!”
原来......她殚精竭虑半生谋划,竟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闻颜又怒又恨,呕血不止,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扑上去咬断闻如月的气管,拉着她一起下黄泉!
然而,闻如月的毒药,不仅没让自己下黄泉,反而重生到十六岁,嫁入津平侯府之前。
她的嘴里,仿佛还残忍着闻如月的血臭味。
压下作呕的冲动,她故作委屈地问:“可是......侯府看中的人是我,现在突然换人,他们会答应吗?”
闻家从三品的官职,伸长脖子都够不着侯府世子的婚事。
只因侯爷宠妾灭妻,欲抛弃嫡子,让更加优秀的庶子继承爵位。
侯夫人如何甘心,便想找一个厉害又好拿捏的儿媳,助她夺权。
千挑万选,才定了闻颜。
“你不会还当自己是闻家千金吧!
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闻颜就是个冒牌货。侯府又不傻,放着我这个真千金不要,要你这个次等品?”闻如月款步走来。
她下巴高昂,用余光鄙夷地乜着闻颜。
闻颜眉头微蹙。
闻如月怎会答应嫁去侯府?
她不要乡下青梅竹马的小秀才了吗?
莫非,她也重生了!
她和闻如月是真假千金,出生之时被抱错。
真千金闻如月在乡下撵鸡放鸭。
假千金闻颜在闻家养成大家闺秀。
十五年后,闻如月回到闻家拨乱反正。
闻家为了补偿闻如月,欲让她代替闻颜嫁给津平侯世子,享一世富贵。
然而,闻如月对乡下青梅竹马的秀才应知林情根深种,死活不肯嫁去侯府。
不料,她和小秀才成婚不过三四年,就守寡回了娘家。
而此时的闻颜,已经是世子夫人。
默默无闻的津平世子霍耀行,成婚后仿佛一夜之间开了窍,变得沉稳上进。
他以科举入仕,几年时间就数次立功,得到皇帝常识。
他用功绩为闻颜请封诰命。
闻颜成了大庸史上,最年轻的一品诰命夫人。
人人都说闻颜好福气,嫁了个千金难买的好夫君。
呵,结果呢......
闻颜咬着唇,不甘不愿地道:“只要侯府同意,不会让爹娘受委屈,女儿就安心了。至于这门亲事,本就该是长姐的。”
原本,她是打算照旧嫁去侯府,亲自报仇的。
既然闻如月抢着要嫁,当然是成全她啊!
津平侯宠妾灭妻,侯夫人善妒狭隘,老夫人偏宠幼子,庶子压过嫡子霍耀行,霍耀行倒是胸怀大志,可惜实力配不上他的野心!
这一世,没有她出谋划策,霍耀行还能重获侯爷重视,顺利袭爵吗?
没有她清除侯府危机,渣男贱女还能岁月静好,恩爱甜蜜!?
“既然你识相,我也给你挑了一门好亲事。”闻如月轻哼一声,“秀才应知林,梧桐书院山长认定的状元苗子。
你现在嫁过去,过几年就是状元夫人,也算捡了个大便宜。”
闻如月脸上笑着,眼里却全是恨意。
状元夫人?
闻颜也配!
应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
应知林更是个虚伪做作的短命鬼。
等她在应家受尽折磨,成了寡妇,再把她嫁给富商做填房。
既能换一笔丰厚的彩礼,还能有源源不断的银钱孝敬。
闻颜,不管前世今生,你都只配做我的垫脚石,永世不得翻身!
“应知林我们查过,的确是门好亲事,闻颜你安心待嫁,嫁妆母亲会为你准备好的。”江心葵一锤定音。
闻颜知道,这门亲事,已经无法更改。
至于嫁妆,就是个笑话。
前世她嫁入侯府,江心葵大操大办地准备了六十四抬嫁妆,到侯府打一看,竟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为此,她没少被侯夫人嫌弃刁难。
今生只是嫁给一个穷秀才,能给她好东西才怪!
至于嫁给应知林当寡妇,正合她意。
经历前世种种,她早就心如止水,无心男女情爱。
有了寡妇身份,更方便她在外行走。
果然不出她所料。
大婚前一日,江心葵把她们叫去确认嫁妆。
左边是闻如月的,一百零八抬,金银玉瓷,全套的紫檀木家具。
右边是闻颜的。
虽有二十四抬,仅有几床放在明面上绸面被子,货真价实。
其余都是银样镴枪头。
整副嫁妆不超过五十两银子,却想博一个仁爱的好名声,继续用亲情捆绑她。
闻家还是一既往的贪婪虚伪。
江心葵觉得能给养女这份体面,闻颜就该三跪九叩的感激。
换作她亲生父母,别说五十两银子,就是五两银子,只怕也拿不出来。
但她还是作出慈母样子,语重心长地道:“应家的情况不好,若是给你的嫁妆太丰厚,只怕夫君会觉得你压他一头。
男人都好面子,等他来日高中状元,又怎会敬重于你。”
闻颜哂笑。
前世她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说应家穷,嫁妆越丰厚,闻如月在婆家就越有底气。
闻颜温柔笑着:“劳烦母亲操心了,封箱吧。”
江心葵见她识趣,笑容都真诚了些。
闻如月却看着那些嫁妆冷笑。
是夜。
闻如月带着几名丫环,来到放嫁妆的院子。
她一挥手,丫环就按她的指示行动起来。
应家人唯利是图。
等他们打开闻颜的嫁妆,发现里面全是石头烂瓦,肯定会气到爆炸!
应家人吃了大亏岂会放过她?
定会花样频出折磨于她。
想到闻颜即将遭遇的折磨,她就忍不住期待呢!
闻家祖上也曾辉煌过。
高祖父是寒门状元,官居一品。
曾祖父入过内阁,当过帝师。
后面一代不如一代。
传承至今,闻父年过四十,也只混到从三品的礼部左侍郎,负责内政礼仪。
虽然清闲无实权,也已经是族中最高的官职。
把闻颜嫁给一个穷酸秀才,他一直颇有微词。
精心培养了十六年,即便只是养女,也能发挥更大的联姻价值。
未来状元,怎比得上眼前能握在手里的实惠。
“颜儿,到了夫家,好好相夫教子,助你夫君早日高中。”婚事已经宣扬出去,闻父只能咬牙接受。
“是,父亲。”闻颜柔顺应着。
吉时一到,闻家二女同时出门。
“妹妹,终究是我嫁给了世子。
侯府的富贵,世子的宠爱,都只属于我一人!”闻如月像只斗胜的公鸡,洋洋得意地炫耀。
“月儿,你同她说这些做什么。”霍耀行嫌恶地瞥了闻颜一眼,就迎着闻如月上了花轿。
红床开路,棺材压阵。
看着远去的队伍,闻颜嘴角上扬:“闻如月,你千万别后悔今日的决定!”
喜婆被她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提醒:“二小姐,快上轿吧。应家说路太远,就不来迎亲了。”
到底是应家嫌路远,还是闻如月为了让自己出丑不让来?
闻颜轻哼一声,提起裙摆就上了花轿。
队伍吹吹打打朝城外而去。
闻家的真假千金,去年就闹得沸沸扬扬。
如今又同日出阁,不少人来凑热闹。
亲生女儿在外受罪十几年,闻家没把假货送官,还给她寻了个秀才夫君,风光体面的出嫁。
闻家简直是菩萨心肠。
“嫁妆也很丰厚,你们看,抬嫁妆的杆子都压弯了。”
“不愧是出过状元、帝师的闻家。家风清正,仁善大义。”
一时间,对闻家的称赞,不绝于耳。
突然!
‘咔嚓——咔嚓——’一阵怪响。
忽地。
嫁妆箱底裂开,嫁妆滚滚落地。
不是什么金银珠宝,首饰头面。
而是沾着泥土的石头,和摔碎的瓦片。
对闻家的夸赞声嘎然而止。
“天呐!竟然用石头破瓦充当嫁妆!”
“你们看,被子里面也被划烂了。”
“要是这些嫁妆直接抬去夫家,闻二小姐如何面对婆家人?”
“一文钱不出,还想赚个仁爱的好名声,闻家当真是好家风!”
“不想给就不要给,阳奉阴违,闻家虚伪至极。”
送亲队伍没有主心骨,一时间乱成一片。
闻颜稳坐花轿,静待消息散播出去。
闻家很快收到消息。
江心葵震惊至极:“不可能!我给她准备的嫁妆,虽不贵重,但也绝不会是烂石破瓦。”
“你还在狡辩,箱子当众掉了底,石头烂瓦滚了一地,全城百姓亲眼所见!”闻父气得直哆嗦,“管家,去给我查!”
“是,老爷。”管家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管家就去而复返:“老爷,是大小姐,昨夜带人去了放嫁妆的院子,用石头换下了嫁妆。”
江心葵闻言,身体一软,跌坐在椅子里。
“怎么会?如月最是乖巧,而且我们商量好了,以后再慢慢收拾她......”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闻父气得发抖,“我早就说过,闻颜出众,留着大有用处,你偏是不信,非要把她嫁给一个穷秀才。
嫁便嫁了,至少体体面面的,若是那秀才将来有出息,以后对我们也是一份助力。
现在闻家沦为全京城的笑柄,你满意了吧!”
他已经能想到,明日早朝,同僚会如何嘲笑自己!
“是闻颜,一定是她自导自演。她怪我们换了亲事,所以才让我们当众出丑!”江心葵情急之下甩锅,却歪打正着。
昨夜闻如月的一举一动,都在闻颜的监视之下。
闻如月走后,她就悄悄摸到院子,在嫁妆箱子里动了些手脚。
今天嫁妆箱底才会当众坏掉。
揭开闻家的虚伪面具。
可闻父不信啊!
“出这样大的丑,对她有何好处?证据摆在眼前,你还要为闻如月狡辩!”闻父气得拂袖而去。
出城的主道上,送亲队伍不知所措。
掉在地上的‘嫁妆’捡是不捡?
“走吧,应家路远,再耽误下去,就要错过吉时了。”喜轿里传来一道哽咽女声,“这些嫁妆,便不要了,我们轻装上阵吧。”
队伍这才抛弃那些破烂,抬着一顶喜轿,孤零零的上路。
围观的百姓里,有人轻叹:“当年换婴时,二小姐也才刚刚出生,她懂什么?说起来,她也是受害者。”
“我表嫂的二妹夫的小姑子的妯娌在闻家做事,听她说啊,穷秀才是闻大小姐在乡下订的亲。
侯府才是二小姐的亲事。
大小姐想去侯府享受荣华富贵,又不愿担上背信弃义的名声,就逼着二小姐换了亲事。”
“闻二小姐真可怜,好好的富贵日子,就这样被抢了!”
舆论一转,都开始同情闻颜。
闻颜听着议论,心里畅快极了。
上辈子,身份揭密后,她本想拜别闻家,回归自己原本的生活。
闻母却抱着她泣不成声,要认她当养女,做闻家的二小姐。
当时她傻傻地以为,是十五年的亲情难以割舍。
后来才知,闻家不是舍不得她,而是舍不得十几年的培养打了水漂。
她嫁入侯府不久,闻家就开始索取无度,好几次差点害死她。
养育之恩,前世她已还完。
今生,闻家别想再用养育之恩绑架她!
**
松山村,距离京城六十里地。
步行需要三四个时辰。
因为嫁妆耽误了一些时间,喜轿紧赶慢赶,踩着吉时赶到应家。
花轿刚一落地,闻颜就听见吵嚷声。
“好歹是官家千金,居然连一抬嫁妆都没有。”
“这种媳妇娶进门,老祖宗都要气睁眼。不行,这个孙媳妇我们不认,不能让她进门,把她送回去!”
看来嫁妆的事,已经传到应家。
松山村距离京城路途遥远,消息么快传过来,没人从中煽动,闻颜是不信的。
应家人还在骂骂咧咧。
一个老婆子举着扫帚,就冲喜轿而来。
“够了!”一道清冽男声低喝。
闻颜撩起帘子一角看去,就见一道颀长单薄的红色身影,大步而来。
夕阳的余辉照着他的侧脸,让他的眉眼藏在阴影里,半明半暗看不真切。
几个跨步,他就来近前:“祖母,这一扫帚下去,打的是闻家的脸,三品大员的雷霆一怒,是您承受得住?还是应家承受得住?”
乔婆子吓得脸色发白,扫帚呱唧一下落地。
她怎么忘了,闻家是京城大官,动动手指就能搌死他们!
掌柜给她准备的马车十分华丽。
雕梁画栋,披锦挂缎,翘檐上还挂着四只金光闪闪的铃铛。
每个铃铛都有拳头大,马车一动,就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
他们出发之后,虎叔就不见了踪影。
闻颜知道,虎叔是在暗处保护他们。
赶了一日的路,次日下午才抵达目的地。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
闻颜叫来功夫最高的田叔和石头叔,给他们一张纸条:“两位叔叔,去这个地方,帮我查一个叫慧娘的女子。”
两位叔叔看完内容,把纸条烧掉,就出门办事去了。
暮色四合之时,两位叔叔就带回来消息。
“那位叫慧娘的丈夫沉迷赌博,不仅气死了父母,唯一的兄弟也跟他断绝了关系。
前日刚欠了赌坊十两银子,怕赌坊的人找他讨债,天天窝在家里打老婆和女儿出气,还扬言要把慧娘卖去暗娼馆还赌债。”
他们找过去时,女人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晕倒在地。
但男人还不罢休,一直用棍子抽她。
石头叔和田叔两个大男人都看得不落忍,生怕他错手把女人打死,便用石子当暗器,把男人打晕才敢回来复命。
两个丫鬟听得怒火中烧:“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简直禽兽不如!”
闻颜手指轻扣桌面,沉思了一会儿,便道:“明日我要出去游玩,你们让他来冲撞我的马车。”
几人对视一眼,知道闻颜要救人,顿时干劲满满。
翌日清晨。
收拾停当后,正要出发,田叔突然皱着眉头上前汇报:“小姐,那个男人昨夜又去赌了,此刻刚被赌坊赶出来。”
“他不是已经输得倾家荡产了吗?哪来的钱去赌?”闻颜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会已经把慧娘卖了吧!
前世,霍耀行为了走科举之路,便让闻颜想办法,帮他拜入方大儒门下。
方大儒一心扑在学问上,脾气古怪,又不喜与人交往,很难接近。
闻颜几经周折,才打听到,方大儒酷爱收集各种稀有的墨锭。
闻颜便四处求购。
当时的慧娘,早已被卖入暗娼馆,偶然从一位跑商的货郎口中得知此事,便拼命逃出来,找到闻颜。
慧娘献出一对墨锭,要求便是让闻颜帮她赎身、救女儿。
闻颜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那块墨锭也让霍耀行如愿以偿。
慧娘的能力远不止于此。
她不仅会制墨,还会自己研制墨方,让闻颜的书铺日进斗金。
可惜,闻颜一直没能找到她的女儿。
慧娘也因为长期的虐待折磨,身体亏空得厉害,没撑几年就离世了。
到死,她都没能再见女儿一面。
要说闻颜对她有多深的感情,倒不至于。
她只是知恩图报,不想前世帮过自己的人,今生再落得个凄惨收场!
也不知她提前介入,能否改变她的命运,救下她的女儿。
闻颜催促,他们速速出发了。
此镇虽然靠近京畿,却并不富裕。
华丽的马车和健硕的骏马,让百姓投来羡慕的目光。
在经过某间赌坊时,一名男子突然冲到马路中央,惊了闻颜的马车。
驾车的林叔连忙勒住缰绳。
马车停稳,闻颜撩起帘子,从缝隙里看去。
就见一个衣着干净,却面容刻薄的男人,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他就是慧娘的丈夫。
他“哎呦哎呦”地惨叫着:“撞死人了!救命啊!有钱人欺负穷苦老百姓了,我要被欺负死了!”
行人逐渐围过来。
人越多,男人就嚎得越起劲:“我的腿断了,我要变瘸子了,我要看大夫治腿!”
就在此时,马车帘子掀开,一位面容和善、身穿绸缎的贵妇人走了出来。
路人都以为,她要花钱了事。
她却看也没看男人一眼,径直来到马儿前面。
随即,她脸色一沉,指着男人喝斥:“大胆狂徒,竟把我家宝马吓得翻了白眼!你该当何罪!”
男人傻眼了。
他不是第一次碰瓷,却是头一次被人反碰瓷的。
他正要辩解。
就见和善妇人从腰间抽出鞭子,当空一甩,‘啪’的一声响,男人就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
伸手一摸,满手鲜血!
他的脸受伤了!
虽然疼,但他却心里一喜:敢伤我,看我不扒下你们一层皮!
起码要搞到一只金铃铛。
到时不仅能还了赌债,还能买两个美妾给自己生儿子!
想到未来的幸福生活,他嚎得越发起劲。
然而,霜姨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指着他恶狠狠地吩咐:“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完再把他卖去采石场,得来的银子给宝马买草料压惊。”
“是!”林叔和石头叔各拿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就是一通招呼。
没一会儿,他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完全看不出原貌。
石头叔拿绳子去捆他,他才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
采石场又累又苦还吃不饱,他这脆弱的身子板,活不过一个月。
他后悔不迭,跪下磕头求饶:“别卖我,我能给你们钱!”
霜姨:“二十两,一文都不能少!”
随即,他就把闻颜一行带回了家。
没一会儿,他就从屋里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拖了出来。
那女人像破布娃娃一般,毫无反抗。
“我婆娘长得好看,又识字,绝对值二十两。”说着,他就撩起女人的头发,却露出青紫交加,肿到变形的脸。
此人正是慧娘。
石头叔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你他妈的糊弄谁呢?就这丑样你好意思说漂亮,是不是我长得很好骗!”
男人喷出一口鲜血,里面混着两颗牙齿,脑瓜子也嗡嗡作响。
石头叔道:“你家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把她叫来,说不定能凑够数。”
男人哆嗦了一下:“她......她已经被我卖去青楼了。”
昨天下午,他听说镇上来了一只肥羊,便起了讹诈的心思。
想到马上就能搞到钱,他就先把女儿送去青楼换了十五两银子急,本想今天讹到钱再把人赎回来。
谁知,他踢到了铁板!
如今卖女儿的钱输个精光,又欠了赌坊巨额赌倒债。
简直流年不利啊!
男人嗷的一嗓子就哭了出来!
原本像死掉一样的慧娘,听到女儿被卖的消息,发疯一般爬了起来,对着男人又撕又打:“畜生!佩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要祸害我的女儿?你去死!”
她激愤之下,一口咬住男人的耳朵,用力一扯。
男人惨叫连连,满是鲜血的左脸,耳朵已经没了。
慧娘呸出一口血水。
慧娘擦掉嘴上的血,转身就跪在马车前:“贵人,我愿意一文钱卖身为奴,只求您帮我救救女儿。”
周围的邻居都知道男人是什么货色,立刻叫来里正,帮慧娘脱离了苦海。
慧娘收拾两身衣服,就跟着闻颜的马车,朝此地唯一的青楼而去。
乔大双听到银子就双眼放光,根本没想那么多。
她搓着手催促闻颜:“那你倒是把钱拿出来。”
应喜妹也跟着催促,她看中一支金簪好久了,终于有钱买了。
看着他们迫不及待的神情,闻颜笑着说:“那就先交工钱吧。”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伯和三叔,意思是让他们先交钱。
大伯和三叔果然各拿出四百文钱,放在桌子中央,由应喜妹数数无误后,交给乔婆子。
这两人都没有正经工作,平时都闲在家里,偶尔才会出去打一次零工,如何挣到这么多钱?
闻颜看向乔婆子。
乔婆子心里一激灵,有种被她看穿的感觉。
闻颜笑道:“大伯和三叔家都是七口人,他们每房交四百文,就相当于每人五十七文。我们二房四口人,算下来就该二百二十八文。我大方一点,凑个整数。”闻颜数了二百三十文出去。
“你......这......”应家人都懵了,没想到闻颜竟打的这个主意。
闻颜收起其余铜钱,“现在我们来算婚宴的钱吧。”
闻颜把手往他们面前一伸:“票据给我吧。”
“票据?什么票据?”
“你们去采购东西,对方不给你们开票据的吗?”
乔大双一拍桌子,怒不可遏:“我说你怎么主动给钱,敢情你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我们买东西,不是在村里,就是在小摊小贩手中,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怎么可能开票。”乔婆子料到闻颜会来这一出,早就准备好说辞。
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一个不通庶务的书呆子,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
如果是前世刚嫁人的闻颜,肯定不懂这些。
可惜,她重活了一次。
前世她陪着霍耀行外放做官,什么事没经历过?
“我就知道祖母会这样说,我早有准备。”闻颜微微一笑,“这几日我都在村里打听好了。
我们办酒席的蔬菜都是在村里买的,青菜萝卜豆角不到两百文,咱们就算个整数两百。
鸡鸭鱼总共花了六百三十七文,算六百五十文好了。
猪肉五十斤,大伯去隔壁村屠夫家订的,加上跑腿费算一千文好了,这些零零总总加起来,也就一千八百五十文。
二两银子的花销,却问我们要二十两银子。莫非是祖母年纪大,记岔了!”
乔婆子气得脸色铁青,嗫嚅着嘴唇,半天没挤出一个字。
“都是一家人,也不能让大家白忙活,我多给一两,算是叔伯婶婶们的茶水钱。”闻颜还是笑盈盈的,总共拿出三两碎银放在桌上。
现场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愤怒地瞪着闻颜。
眼神若是可以杀人,闻颜已经被剁成肉泥!
换作别的女子,恐怕早就被这阵仗吓哭了。
闻颜却悠哉悠哉地端起碗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没想到这个死丫头这么精明,竟然把钱算得如此清楚。
今日若是让她得逞,往后休想再从应知林身上榨出油水。
乔婆子吊梢眼一瞪,就要发威。
谁知,闻颜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长长地叹了口气,“祖母,还有一件事,我要同你说。
知林已经出孝,再过三四个月就是乡试,我想让他试一试。所以,他已经把工作辞了,明日就去书院埋头苦读,每月要交五两的束脩银子,您得再给我一千七百七十文钱。”闻颜说着,就把刚刚数出去的钱,又捞了回来。
应家没从她身上刮下一分钱不说,还要倒找她一两多银子。
这让他们上哪儿说理去。
乔婆子差点气晕过去,“想都别想!应知林要读书,就自己去赚学费,每个月四百文的生活费,你们也必须得交!”
闻颜却问,“堂弟和侄子们读书不都是公中出的钱吗?怎么到知林这儿就不行了?难道......是因为知林无父无母,好欺负吗?”
乔婆子气得喘大气。
她算是意识到了,闻颜巧舌如簧,自己根本说不过她。
那她何必再浪费口水!
她瞬间冷脸,眼含威胁地看着应知林,“知林,你是不想读书,不想走仕途了吗?”
应知林脸色大变,当即呵斥闻颜:“不过是几两银子而已,本来就该我们给的,你在这里闹什么,还不把钱给祖母。”
闻颜不可置信地瞪着应知林:“你......你竟然凶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你这个窝囊废,我怎么就嫁给了你!”
闻颜站起身,踹了应知林一脚,就跑回了房间。
应知林痛得脸色发白。
乔婆子却一声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明天早上我要是看不到钱,你不孝不悌的名声,就会传遍十里八乡,梧桐书院更会人尽皆知。”
“是......”应知林隐忍又不甘地挤出这句话,就起身回了房间。
乔大双看着应知林的背影有些担忧:“娘,咱们刚才会不会把他彻底得罪了?”
乔婆子眼里全是狠意,她满不在乎地道:“那又如何?读书人最重孝道名声!谁让我是他的亲祖母,活该被我拿捏一辈子。”
应知林错就错在,是从那个娼妇肚子里爬出来的!
忽地。
小屋那边传来应知林的怒呵声,“闻颜,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把银子拿出来!那些钱我们必须给!”
“吵起来了!”应家人一脸兴奋,全都偷摸跑去闻颜的屋外听墙根。
然后就听见闻颜刻意压低的声音:“你知不知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三个月后,我养父得了自由,肯定会来找我秋后算账,到时候他按死你就跟按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必须在这次乡试考中举人,到时再花钱选一个外放官,山高皇帝远,我们才能躲过一劫。”
“那我祖母呢?叔伯兄弟呢?”
“要是我们全跑了,我养父的怒气能消吗?他们这些年一直花你的钱,留下来替你挡一回灾又怎么了?”
“你......”应知林的声音犹豫起来,显然是被闻颜说动了。
“不过,老太婆这么能闹腾,我们得先用钱把她安抚住......这样才方便你在书院偷偷用功,只要忍到你考中举人,我们就安全了!”
屋子里还说了什么,乔婆子已经没心思去听了。
一个接一个的消息,砸得她头晕。
什么禁足。
什么报复?
什么挡灾?
她得回去捋一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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