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晚棠萧清渊的其他类型小说《世子不是要出家吗,咋现在赖上我了全文》,由网络作家“夏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清渊怔了怔,他一心扑在烟洛身上,确实从未考虑过沈晚棠的处境。这会儿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在无意间把另一个无辜的女子推向了悬崖边。王妃最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平时看着冷冰冰的,其实是个心软良善之人,否则也不会那般心疼怀孕的楚烟洛。她再接再厉道:“今早,晚棠一个人来敬茶,我让全嬷嬷准备了滚烫的茶水,她端起茶杯被烫了手,却还是稳稳的跪着,难道她不知道疼?她不觉得委屈?可她全都忍了下来,因为她懂事,识大体,知进退。”“你喜欢的那个楚烟洛,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故作清高,耍心机耍手段,明知道会陷你于不仁不义,却还是紧紧抓着你不放。渊儿,你敢对天发誓,你出家做和尚,没有楚烟洛的暗示怂恿?”要不是她亲自找了法真寺的方丈,绝不允许儿子真正出家,儿...
《世子不是要出家吗,咋现在赖上我了全文》精彩片段
萧清渊怔了怔,他一心扑在烟洛身上,确实从未考虑过沈晚棠的处境。
这会儿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在无意间把另一个无辜的女子推向了悬崖边。
王妃最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平时看着冷冰冰的,其实是个心软良善之人,否则也不会那般心疼怀孕的楚烟洛。
她再接再厉道:“今早,晚棠一个人来敬茶,我让全嬷嬷准备了滚烫的茶水,她端起茶杯被烫了手,却还是稳稳的跪着,难道她不知道疼?她不觉得委屈?可她全都忍了下来,因为她懂事,识大体,知进退。”
“你喜欢的那个楚烟洛,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故作清高,耍心机耍手段,明知道会陷你于不仁不义,却还是紧紧抓着你不放。渊儿,你敢对天发誓,你出家做和尚,没有楚烟洛的暗示怂恿?”
要不是她亲自找了法真寺的方丈,绝不允许儿子真正出家,儿子这会儿头发都被剃光了,都真成和尚了。
萧清渊别过脸去:“烟洛让我出家做和尚,只是赌气乱说罢了,她本质上不是那个意思。至于沈晚棠,我可以补偿她,但我不可能跟她做夫妻。”
“那你打算怎么补偿她?”
“我还没想好,这个以后再说。我想问母亲,到底什么时候能放了烟洛,她怀了身孕,受不得任何惊吓,而且还需要吃些可口补身体的饭菜,我想亲自照顾她,你能不能把她还给我?”
王妃脸色黑如锅底:“这么尽心尽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呢!”
她之前话虽然说的狠,但其实没想过要了楚烟洛的命,否则儿子可能会恨他一辈子。
为了那么个东西,让他们母子离心,不值当的。
她只是为了逼儿子成婚而已。
“我可以把楚烟洛放了,但是,你得在明日陪着晚棠回门,给她做足面子,也是给我们王府做足面子。”
萧清渊眉头紧蹙,他没说话,转身走了。
第二日一早,他就出现在沈晚棠面前:“我跟你回门。”
沈晚棠抬起头:“多谢世子。”
“你不用谢我,我跟你回门也只是为了烟洛,她如今在我母亲手里,我只有完成回门的任务,母亲才会把她还给我。”
沈晚棠并不意外,他要是真的自己愿意陪她回门,那她才会意外呢。
她收拾停当之后,出了门,上了马车。
萧清渊也坐了进去,但他刻意离沈晚棠远了一些,仿佛沈晚棠身上有瘟疫似的。
过了一会儿,他皱眉开口:“大婚那日,我做的不妥,害你被嘲笑,但那并不是我本意,我是因为母亲叫人抓走了烟洛,所以太生气了,这才把情绪都发泄到了你身上。”
沈晚棠倒是没想到他还会主动跟她解释,大约是王妃跟他说了什么,他才会如此。
原来他还能听得进去王妃的话?
她轻轻摇头:“没事,世子不必放在心上,你有你的难处我知道。”
沈晚棠没有爱过谁,所以她很难想象萧清渊为什么要在楚烟洛死后殉情,但是很明显,他真的已经痴情到很深的地步了,才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一世,她嫁给了萧清渊,所以不希望萧清渊早早过世,不然王府还怎么撑下去?
他就算要死,也得留了后再死。
至于哪个女人给他留后,沈晚棠并不在意,反正她没打算生。
萧清渊看着她平淡的样子,想起母亲说的话,“你以为她就喜欢你?”
之前他觉得她的清冷都是装的,现在才觉得,她可能真不是装的,她是真不喜欢他。
想到这里,他莫名觉得自在了很多,甚至还多往沈晚棠脸上看了两眼。
她确实跟楚烟洛有三分相似,不过,楚烟洛更素雅清纯,沈晚棠则要明艳一些,尤其是今日回门,她装扮的有些华丽,头上还戴了支红宝石金钗,很有些雍容华贵的感觉。
他摇摇头:“你其实跟烟洛不像,烟洛从不会在意这些金银俗物,也不会往身上头上堆砌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晚棠懒得理会这个大情种,她回门自然要装扮的华丽一些,她今日戴的是王妃送的一套头面,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哪里就堆砌很多乱七八糟的了?
大情种脑子有问题。
“不过,既然你喜欢这些金银俗物,我库房里有不少,你自己去挑一些吧,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沈晚棠不由看向他:“你认真的?”
“那是自然,反正烟洛不喜欢这些,放着也没用。”
他说着,递给她一把钥匙。
沈晚棠接了过来,她收回刚才的评判,大情种脑子没问题,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以后千万把这些金银俗物都给她,她喜欢堆砌!
萧清渊见她整个人显而易见的高兴起来,又急忙补充:“我给你这些不是喜欢你,是我母亲要求我补偿你的!我心里只有烟洛一个,将来是一定要将她接回王府的。”
“我也早就答应过烟洛,这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她的孩子生下来,我也会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我是不会跟别的女人生的!”
沈晚棠摸着那把库房钥匙,心不在焉的点头:“嗯嗯好。”
宁王世子的库房啊,该有多少好东西啊,她要不要直接搬空他的库房呢?
这下后半辈子不用愁了!
还是嫁王府好啊,婆婆大方,丈夫也视金银如粪土,才嫁过来两天,她就直接暴富了,害她扩张铺子的野心都没有那么重了。
想当初,她嫁给廖有赫的时候,廖家穷的揭不开锅,全靠她的嫁妆养着一家老小。
后来嫁妆都用完了,逼的她不得不多开铺子多赚银子,嫁过去的头一年她忙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
如今嫁到王府两天,她都觉得自己好像吃胖了。
萧清渊见自己说了一堆,沈晚棠竟毫无反应,似乎她手里那把钥匙都比他有意思,她只盯着钥匙一个劲儿瞧,根本没看他。
他有一种气闷的感觉,这女人不会是块儿木头吧?他说的不会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她听懂了吗?
他是说不可能跟她生孩子,让她死了这条心。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柴嬷嬷,从明日起,星合院的—切杂务就不要叫人管了,粗使丫鬟婆子也不可进入,洒扫活计不必再做,水也不必再差人送了。”
柴嬷嬷—听就知道是楚烟洛的挑衅惹了沈晚棠不快,没有人打扫院落和屋子,也没有人给他们提水,更没人给他们做吃的,看世子和那厚颜无耻的姑子能恩爱到几时!
她觉得世子妃这招釜底抽薪用的相当漂亮。
世子从小锦衣玉食,连穿衣都有专人服侍,不曾吃过—点苦,更不曾做过任何粗活儿,他并不知道人间疾苦,所以才会听信楚烟洛的谗言,把身边服侍的—个个都赶走了。
但他虽然赶走了服侍的人,可他的院子其实依旧每日都有丫鬟婆子去收拾,只不过她们都是趁世子不在的时候去收拾,收拾完就赶紧退出来。
所以他的院子才能—直保持漂亮干净,他的衣裳才能日日光洁如新。
现在,世子也该吃吃苦了,等他发现手头拮据窘迫,院子凌乱不堪,连衣裳也没人洗的时候,还能跟楚烟洛有情饮水饱吧?
柴嬷嬷十分期待看到世子崩溃的那—天,她恭声应道:“是,全凭世子妃吩咐,明日起,世子那边再不会有人服侍了。”
世子妃看起来脾气好的不行,世子怎么作怎么跳,她都不生气,但她也只是包容世子—个人而已,毕竟是她丈夫。
别的人欺负到头上来,她并不会—味的忍让。
这很好。
第二日—早,琴心就来禀报:“世子妃,星合院那边闹起来了。”
沈晚棠—边吃着鲜嫩爽滑的羊乳羹,—边随口问:“怎么了?”
琴心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寂心庵来的那位—大早就哭着数落世子爷呢,—会儿说自己连口热饭都吃不上,饿的两眼发晕,—会儿又说她衣裳脏了没人洗,嫌世子不疼她,不给她多备几身新衣,—会儿又嫌没人打水服侍她洗脸漱口,世子给她打了水,她又嫌水太凉,说她刚小产,决计不能碰凉水,要世子给她打热水。”
“世子—开始被她使唤的团团转,都快成她粗使丫鬟了,可后来不知怎么的,—下就怒了,跟那位吵了起来,吵到后来我才听明白,原来世子是心疼昨日被那位砸了的那锅乳鸽汤。”
沈晚棠对两个人的争吵并不意外。
人在有钱有闲的时候,自然只会追求风花雪月,追求所谓的灵魂契合。
可没钱没闲的时候,吃饭穿衣就成了头等大事,谁还顾得上什么灵魂?灵魂要想活着,首先得身体活着才行啊!
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都是过惯了被人服侍的日子,如今—下从天堂掉进事事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的地狱,怎么可能没有矛盾没有摩擦。
“哎哟,世子妃您可不知道,星合院现在乱的呀,饭饭吃不上,水水喝不上,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恭桶都没人管啦,屋里都臭烘烘的了,世子和那—位身上都有味儿了,那位以前不是自诩清雅出尘的仙子吗?这下好了,可是仙不起来了呢!”
沈晚棠被她幸灾乐祸的样子逗笑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进去了?”
“哪儿能啊,奴婢就是在外头听了些热闹,院子里的事儿,都是墨机从里头出来的时候,悄悄告诉我的。奴婢同墨机都是六岁那年从宫里头出来的,还是有些情分的,所以他肯定不会骗我。”
重生之后,沈晚棠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墙角偷听沈茗萱和嫡母祁氏吵架。
此时,沈茗萱又哭又闹:“我说了,我这一次不要嫁给宁王世子了!我死也不嫁,你再逼我,我就不活了!”
有意思,她的嫡姐说“这一次”。
难不成,她还有上一次?
她也重生了?
上一世,她嫁给宁王世子后,是过了两年风光日子的,但后来结局惨淡,甚至还连累了整个沈家。
“萱儿,你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祁氏焦急万分:“那宁王世子你也见过了,也说喜欢他相貌英俊气宇轩昂,怎么突然又不嫁了?”
“娘,他出家了!他为了个贱人出家当和尚去了,我还嫁过去干什么?我嫁过去守活寡吗!”
“萱儿,就是因为他出家了,所以咱们沈家才能勉强攀上这门亲事啊,不然你以为他堂堂宁王府的世子爷,会娶我们沈家的女儿?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是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
“我不管他到底是世子爷还是什么皇亲国戚,反正我不嫁给他,嫁给他我死路一条,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她说完,屋子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哭闹。
沈晚棠的思绪回到了上辈子。
宁王世子萧清渊是个痴情种,他喜欢一个九品芝麻官家的姑娘,要死要活的非她不娶,宁王妃拿这唯一的儿子没办法,僵持了一年后,只得派人前去提亲。
然而提亲当天她才知道,那姑娘竟然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孩子的爹是谁根本不知道!
宁王妃膈应的几乎吐血,而宁王则大怒,直接找皇帝参了那九品芝麻官一本。
那九品芝麻官先是丢了好大的脸面,紧接着连官也丢了,气的他把女儿送去尼姑庵做姑子去了。
那姑娘前脚被送去做姑子,萧清渊后脚就跟着去做了和尚。
宁王妃直接被气的昏死过去,醒过来之后就开始给儿子张罗新的婚事,她不挑门第,不挑长相,只要求姑娘品行端庄,家世清白。
但就算她已经把要求放到了最低,也没挑到个合适的。
那姑娘都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了,萧清渊依旧痴情不改,常常跑去尼姑庵看她,因她怀有身孕,他还特意给她带些可口的饭菜,帮她养身子。
世人明里说他是个大情种,背地里谁不笑话他上赶着给个野种当爹?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哪有人肯把女儿嫁过去?都不够丢人的,他们要脸。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要脸,还是有人愿意跟宁王府结亲的,比如沈家。
沈晚棠的父亲沈观年,此前因家里老爷子西去,在家丁忧守孝三年,出孝后回到京城,却发现自己的缺早就被别人顶了,他竟迟迟无法官复原职。
从五品的礼部员外郎,官位不高,可也不能就这么丢了,沈观年四处走动打点关系,但毫无成效。
所以,他便动了跟宁王府结亲的心思,宁王跟皇帝是嫡亲的兄弟,只要他愿意提携,别说官复原职了,升官也指日可待。
想靠跟宁王府结亲升发的不止沈家一家,但无论比沈家官位高的还是低的,家中女儿均没有沈家女儿端庄娴静。
宁王妃亲眼看过沈家两姐妹之后,当即就选定了沈晚棠做儿媳妇,除了端庄娴静之外,宁王妃选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跟勾走萧清渊魂儿的那位姑娘竟有三分相像。
可是,嫁进王府当世子妃这样泼天的富贵,怎么轮得到沈晚棠一个庶女?她的嫡母祁氏阴招损招连出,硬生生把这门亲事换给了她的嫡亲女儿沈茗萱。
十年了,沈晚棠重生回来,却依旧清晰的记得嫡姐出嫁那一日的风光和得意。
宁王府送来的红宝石金冠戴在她头上,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衬的她富贵无比。
她抚摸着嫁衣上坠的珍珠,假惺惺的道:“妹妹,姐姐这可是为了你才嫁去王府的,那宁王世子虽说俊美无双,可他出家了,你嫁过去也是独守空房,多可怜呀,还是我替你去受这份苦吧!”
“妹妹着实命好,母亲心善,已经替你挑了一户好人家,那家虽然清贫,可小门小户的,你嫁过去就能当家,没人能拿捏你,有父亲给你撑腰,你就算是个庶女,也没人敢瞧不起你呢。”
“唉,我就不一样了,宁王府呀,顶顶高门了,我以后也算是皇家命妇了,这天潢贵胄的,一言一行都要约束自己,哪有个轻松时候?”
“真羡慕你啊,回头你连出嫁的仪程都要简单不少,一顶小轿就接走了,哪里像我,场面做的这么宏大隆重,一丝差错都不能有。瞧瞧我这金冠,好看是好看,可是太重了呢,累人呀!”
……
又是一阵尖锐的喊叫,把沈晚棠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她听到沈茗萱还在哭闹:“这门亲事明明是她沈晚棠的,凭什么要我替她去受苦?让她嫁,我不嫁!”
祁氏被她哭的心烦意乱:“你不嫁宁王府,还能嫁到哪家去?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的亲事吗?那宁王世子不可能一辈子都当和尚,他不出两年就肯定会回家的,你这个时候犯傻,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不会后悔!你就叫沈晚棠嫁宁王府,我要嫁给廖有赫!嫁给他才是最有福气的!”
听到这里,沈晚棠突然笑了。
丫鬟杜鹃奇怪的看着她,压低声音问:“小姐,您笑什么?这个廖有赫是谁呀?您认识吗?”
认识?
何止是认识,她跟他过了整整十年呢!
廖家就是嫡母祁氏给沈晚棠挑的“好人家”。
廖有赫家境贫寒,一度穷困到没有银钱进京赶考。
是沈晚棠卖了陪嫁,供他进京吃喝读书的。
好在廖有赫还算争气,婚后次年他就考中了进士,此后官运亨通,一路从地方知县升为了大理寺卿,短短十年他连升四级,从七品官升到了正三品,成了大沣国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大理寺卿。
而且因他屡破奇案,甚至还揪出了朝中的敌国奸细,得到了皇帝多次嘉奖。
连七公主都看上了他,想嫁他为妻,皇帝也曾为女儿试探过廖有赫,但廖有赫以自己已经婚娶为由回绝了。
直到重生前,廖有赫也只有沈晚棠这一个妻子,哪怕沈晚棠没有给他生个一儿半女,他也没有纳妾,也没有通房,他专一深情,洁身自好,刚正不阿,美名远扬。
人人都羡慕沈晚棠有福气,像廖有赫这种功成名就之后还对发妻始终如一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更不用说廖有赫为了发妻,连公主都能拒绝,甚至公主刻意为难沈晚棠的时候,廖有赫都挺身而出舍身相护。
很多人都拿沈茗萱和她做对比,她们姐妹两个一个嫡出,一个庶出,一个嫁入显赫尊贵的宁王府,一个嫁给了不入流的寒门学子。
可十年后,庶出的沈晚棠风光无限,受尽丈夫的庇护宠爱,甚至连堂堂公主都羡慕嫉妒她,而嫡出的沈茗萱却因为逼死了宁王世子心爱的姑娘,遭到了世子的软禁和报复。
后来世子为那姑娘殉情,沈茗萱就彻底成了宁王府的罪人,被宁王府送入了大狱,半年后,她就死在了狱中。
那时,京城流行一句歌谣:嫁人当嫁廖氏郎,福气安康意情长。
沈晚棠哂笑,她的好嫡姐怕不是也被那句歌谣给洗脑了吧,真觉得嫁给廖有赫是福气?
廖有赫要是没有她相助,他能屡破奇案?他能揪出朝中奸细?他能在二十九岁就当上大理寺卿?
别的不说,沈茗萱嫁过去,廖家那苦日子就够她喝一壶的,他考中进士后去了地方上做知县,那地方穷山恶水,日子更是苦上加苦。
当初要不是沈晚棠掐准时机救了位老夫人,老夫人在京为官的儿子感激她,暗中帮了廖有赫一把,廖有赫根本都调不回京城去。
墨机领命而去,片刻后,他却空着手回来了。
萧清渊皱眉:“燕窝羹呢?”
“世子爷,厨房上说没有了。”
萧清渊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没有了?这根本不可能!王府里常年备着这些东西,当我不知道?”
墨机愁眉苦脸的道:“爷,厨房的管事跟小的说了,您要是想吃,需要自己掏银子买燕窝。”
以前世子爷都不稀罕吃这些,如今他要什么燕窝羹,很明显是给楚烟洛要的,厨房能给才怪了呢!
萧清渊也知道厨房在针对他和楚烟洛,他恼怒的站起身:“以前我也没听说我吃个燕窝还要自己掏银子的,现在母亲让沈晚棠管家了,她倒是敢问我要银子了,难不成她还真把自己当世子妃了?!”
床上的楚烟洛又坐了起来:“世子不必为难,想必这是世子妃故意针对我的,我不吃了,我这就离开王府,回寂心庵做姑子去。”
萧清渊急忙坐到她身边:“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呢,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再让你回寂心庵,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你快躺下,一碗燕窝羹而已,我这就叫墨机去买!”
“不用了,燕窝羹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吃,只是随口一提罢了,没想到还会被针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世子,我走了,有缘再会。”
楚烟洛说着,扶着床站起来,刚走两步,就倒了下去。
“烟洛!”
萧清渊一惊,急忙将她扶起来:“你怎么还是这么要强,说走就要走,你一点儿都不留恋我吗?”
楚烟洛靠在他怀里,眼睛里又流出眼泪来,她伸出手,颤颤的抚摸了一下萧清渊的脸,然后又像惊醒一般猛的收了回去:“世子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儿,我……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你没有连累我!”
萧清渊把她重新抱回床上,吩咐小厮:“墨机,去庆运楼给我买十斤最好的燕窝回来,我要让烟洛吃个够!”
墨机朝他伸出手:“爷,银子。”
萧清渊脸色一黑:“我的银子不是都在你那儿吗?你怎么还管我要?”
“爷,您之前放我这儿的一千两已经全花光了,昨夜光是请秦太医,就花了五十两,前日您为了把烟洛小姐从寂心庵带出来,给了庵主五百两,大前日您说要给烟洛小姐补身子,花了一百二十两买山珍海味,大大前日您……”
“行了!”
萧清渊冷着脸打断他:“一千两花光了,就再去账上支个一千两就是了,你在这儿掰扯什么!”平白让烟洛觉得他给她花银子都要算计的这么清楚,烟洛最不喜欢听这些俗事了。
“爷,您忘了,如今是世子妃管家了,您以后用银子,都要世子妃点头才行了。”
萧清渊窒了一下。
怎么又是她!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沈晚棠!
他僵硬的转头,看向美的凄楚的楚烟洛,柔声道:“烟洛,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楚烟洛只当不知道他要去干嘛,轻轻的点点头,等他离开之后,她脸上的凄楚才消失不见。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面那个该死的孩子已经没了,这让她一阵轻松。
她其实早就想把孩子打掉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跟上一世相比,这个孩子的利用价值显然少了很多,她本来是想用这个孩子来对付沈茗萱的。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刚重生回来,就得知,这一世,嫁给萧清渊的,竟然不是沈茗萱,而是换成了沈茗萱的庶妹沈晚棠!
萧清渊见她醒了,急忙走到她身边:“烟洛,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这就去给你请太医!”
他说完就要走,楚烟洛却一把将他拉住了:“不,不用请,就这样吧,这世间也没有什么让我留恋的,只是亏欠世子太多,我心里十分愧疚,世子对我的恩情,我只能来世再报答了。”
萧清渊心痛万分:“你别胡说,你会没事的!”
楚烟洛眼角滑落一滴泪:“我知道世子已经娶亲了,恭喜世子,到底还是烟洛配不上你,你送我离开吧,我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只会拖累你。”
“你没有配不上我,我也没有娶亲!”
萧清渊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看:“那是我母亲定的人选,不是我!我心里只有你,烟洛,你别走,你就住在王府,这里方便我照顾你,寂心庵实在太清苦了,不适合你养身体。你放心,等你好起来,我一定会娶你的!”
楚烟洛眼睛微微一亮:“世子说的是真的吗?可是,王妃不会同意你娶我的,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不为难,我只怕你不愿意嫁我!”
“我不是不愿嫁世子,我只是……没脸嫁给你……”
萧清渊追求了她很久,今天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不是不愿嫁”,也就是说她愿意嫁给他?
萧清渊大喜过望,他紧紧攥住楚烟洛的手:“只要你愿意嫁,我就娶你过门!我一直以为你心里没有我,原来有!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请太医!”
他说完,急匆匆的出去了。
韶光院里。
王妃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呼吸微弱,昏迷不醒。
宁王陪在一旁,只觉得妻子呼吸越来越浅,他内心无比恐慌,不停的催促:“太医呢?去请了没有?怎么还没到!”
全嬷嬷神情紧绷:“王爷,已经去请了,就快来了。”
可太医哪里能这么快就来,这一来一回,没有一刻钟是不可能赶到王府的。
正说着,沈晚棠进来了。
她听说婆婆晕过去了,立刻赶过来看她。
给宁王请安之后,她低声问全嬷嬷:“母亲可是盛怒后晕厥的?”
全嬷嬷点头:“回世子妃,是的。”
“之前可有过类似症状?”
“有过一次,也是动怒后晕厥的。”
沈晚棠心里有数了,她走上前,查看了一下王妃的脸色后,转头对宁王道:“父王,儿媳学过针灸之术,若是父王放心的话,儿媳可以给母亲扎两针,可以快速让母亲缓过来。”
宁王一愣:“你还会针灸?”
“会,儿媳的外祖家从前就是开药堂的。”
外祖父确实开过药堂,但沈晚棠的针灸之术却并不是跟外祖父学的,而是她上辈子为了查案破案,专门请了大师教的,针灸只是授课的一部分,还有更大的一部分是药理和验尸。
“父王,母亲现在情势不容乐观,昏迷时间越长,越难以救醒,而且就算救醒了,也会留下后遗症,严重损害母亲的健康,还请父王准许我给母亲施针!”
沈晚棠有过一世的经验,宁王不知道王妃会留下怎样严重的后遗症,可沈晚棠知道。
虽然她并不清楚王妃为什么提前两年发病了,但根据上一世的经验,王妃就是因为救治不及时,险些丢了半条命,后来虽然救回来了,可是也得了偏瘫。
宁王看看脸色由白转青的妻子,攥紧了手:“你当真会针灸?当真能救王妃?”
“父王,我可以。”
宁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咬牙道:“好,那就施针吧!”
他话音刚落,萧清渊就冲了进来:“父王不可!她怎么可能会针灸,您不能把母亲的命交到她手里!太医很快就来了,再等等!”
宁王见到他,整个人都阴沉下来:“你还有脸说?你母亲是被谁气成这样的?!你给我滚出去,滚的越远越好!”
“父王!惹母亲生气是我的错,您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可您不能拿母亲的命来冒险,她说会针灸就真的会针灸吗?她才多大?她怎么可能懂治病救人?您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太医?”
“等太医来了就晚了!你看不见你母亲连呼吸都快没了吗?!”
宁王吼了一声,然后道:“世子妃,不用听他的,施针,救你母亲!”
本来他还犹疑,这下毫不犹疑了。
凡事只要儿子说要做的,反对就对了,凡是儿子反对的,只管去做就对了,儿子这几年就没干对过任何一件事儿!只要跟他反着来,结果一定是好的!
沈晚棠自然是听宁王的,所以她没在意萧清渊,直接朝杜鹃招招手,杜鹃立刻就捧着一套针过来了。
这是她重生后,特意找人定做的,还没来得及用,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病人会是婆婆。
她听到王妃被气到晕厥后,就喊了杜鹃带上针往这边赶,到底让她赶上了,总算还来得及。
沈晚棠摸了摸王妃的脉,然后将银针一根一根扎入她头部的穴位里。
百会穴,头维穴,天柱穴,风池穴……
随着银针的增加,王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紧接着呼吸也开始正常。
最后一根针落下之后,王妃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然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宁王大喜,红着眼睛喊她:“迎臻,你醒了!”
一旁的全嬷嬷柴嬷嬷也都是又惊又喜,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新娶回来的世子妃,竟然还通医术会针灸!
她们刚才对她的质疑一下子全都消散了。
杜鹃微低着头,心里的震惊其实一点儿不比她们少。
她从小就跟着沈晚棠,自家小姐会不会针灸她能不知道吗?
小姐明明没有学过这些,可为什么这么熟练呢?
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杜鹃也没有再想,不管小姐有什么秘密,她都只当不知道,她会永远为小姐守住秘密的。
最震惊的人是萧清渊。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沈晚棠,脸色变了又变。
他想不通,她明明看起来那么卑微那么不起眼,怎么会拥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在沈家时,这个金嬷嬷就喜欢对沈晚棠指手画脚的,来了王府后,她依然如此。
前世,祁氏给沈晚棠的陪嫁嬷嬷并不是金嬷嬷,因她当初嫁的不过是个穷书生,所以祁氏给她的丫鬟和嬷嬷都是差一等的。
现在因她嫁的是王府,祁氏怕普通的嬷嬷拿捏不住她,特意派了她的心腹之一,金嬷嬷。
这金嬷嬷也不负所望,大婚第一晚,就开始挑拨拱火了。
上一世,沈茗萱就因为跟一只公鸡拜堂,哭闹了整整一夜,谁劝也没用,结果第二日就被王妃训诫了,然后她又回房大哭一场,第三日回门的时候,她眼睛都还是肿的。
“嬷嬷是生怕我不惹世子厌恶吧,所以让我跟世子哭闹。”
沈晚棠语调浅淡:“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陪嫁嬷嬷教新娘子嫁过来当日就哭闹的,旁人都是劝新娘子和气一些,这样日子才能和和美美,金嬷嬷倒是与众不同。”
“既然你这么与众不同,往后就当个粗使嬷嬷吧,这内院,你就不用进来了。”
金嬷嬷脸色大变:“二小姐,你怎么如此是非不分!我是劝你留住世子,何时教你哭闹了?更何况我可是夫人指派过来的,你就算不给我脸面,也要给夫人脸面!”
站在沈晚棠身边的杜鹃愤愤不平:“金嬷嬷都是沈府的老人了,如今竟还一口一个二小姐的叫,你不该叫世子妃吗?!世子妃让你退下,你偏不退,你自己不要脸,还想让世子妃给你脸,凭什么?就凭你老?”
金嬷嬷何曾被个小丫头片子训斥过,脸上当即就挂不住,扬手就要打杜鹃耳刮子。
沈晚棠突然站起身:“金嬷嬷要替我教训我的丫鬟?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了,我会替嬷嬷教训你儿子。”
金嬷嬷瞳孔骤然一缩,扬起的手没敢落下去:“你什么意思?我儿子跟府里毫无干系!”
“绣绿。”
沈晚棠只说了一个名字,金嬷嬷就脸色大变,蹬蹬蹬的后退了好几步。
她白着脸,哆嗦着问:“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嬷嬷若是以后都安分守己,你儿子也不是不能活命,但你若是不安分,纸就包不住火了。”
金嬷嬷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可她冒不起一丁点儿风险,儿子如今即将娶亲,娶的还是一户秀才的女儿,前程似锦,绝不能被沈晚棠毁了!
除了金嬷嬷脸色大变外,其余的丫鬟包括杜鹃在内,都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她们甚至都不曾听说过什么绣绿。
但是,她们眼看着金嬷嬷从刚才的嚣张跋扈,变成了卑躬屈膝,就知道这必定是金嬷嬷的软肋。
“老奴既是世子妃的陪嫁嬷嬷,自然一切都听世子妃吩咐,刚刚老奴也只是太心急,怕大婚当晚不能跟世子圆房,会不吉利,所以才口不择言,冲撞了世子妃。”
“时候不早了,请世子妃好生歇息,明日还需见王爷王妃,需要养精蓄锐。老奴不打扰世子妃了,这就带她们出去了。”
她低着头,恭敬的说完,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另外三个丫鬟眼看着沈晚棠三言两语就把金嬷嬷给治的死死的,哪里还敢跟她对着干?
当下也顾不得祁氏交代的要寸步不离的盯着沈晚棠的事了,赶紧都跟着金嬷嬷出去了。
她们出去之后,柴嬷嬷就送了吃食进来,然后什么也没说,又默默的退出去。
沈晚棠今日天不亮就起来了,折腾了一天,几乎滴水未进,她是真的又渴又饿,低头就吃了起来。
杜鹃是丫鬟,今日反而比她自由一些,她是吃过东西的。
她好奇的问:“世子妃,绣绿是谁?金嬷嬷为什么这么害怕听到这个名字?”
“她是沈府里的一个丫鬟。”
“沈府还有这么个丫鬟吗?我从小在府里长大,没有听说过呀!”
“你没听说过她是因为,她进府不过几日,就失踪了。”
“她的失踪,跟金嬷嬷的儿子有关?”
“对。”
杜鹃惊奇又敬佩的看着沈晚棠:“世子妃,您怎么什么都知道,我看您出门也不多啊!”
这辈子出门是不多,但上辈子她也曾换了男装,扮做男子,跟着廖有赫出去查案验尸,廖有赫破获的所有奇案,都是她的功劳。
廖有赫只会读死书,一板一眼,死记硬背,并不懂得变通。
沈晚棠比他敏锐灵活很多,所以,她成了他的幕僚。
而她破获的第一起大案,就是绣绿家的灭门惨案。
绣绿三年前就失踪了,跟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她祖父母、父母、叔伯以及弟弟妹妹们,一共十三口人。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绣绿的哥哥,出征打仗快要回来了。
十一月,大沣的将士们将凯旋,在霍大将军的带领下,他们大败匈奴,扩张了领土,成了整个大沣的功臣。
绣绿的哥哥在过去的三年里英勇杀敌,战功赫赫,回来后受到皇帝嘉奖,成了正五品的武义将军。
可等他领了赏回到家一看,整个家族一个人也没有了。
将士在外保家卫国浴血奋战,回家之后却发现至亲之人全部离奇失踪!
这还了得?
案子很快惊动了整个京城,皇帝下令彻查此事,务必要给保家卫国的将士一个交代。
可惜,时间过去了太久,很多证据和痕迹早就没有了,大理寺负责这起案子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始终没有人破案。
直到两年后,沈晚棠跟着廖有赫回京,无意中发现了案子的疑点,从而破案。
廖有赫也因此名声大噪,进入了大理寺任职,开始掌握实权。
不过,这一次,沈晚棠自然不可能帮廖有赫了,案子依然要破,而且她准备把功劳送给宁王妃。
反正她要名声也没什么用,不如给婆婆,换点儿实际的好处。
整个宁王府都因为世子丢尽了脸面,王妃要是能破获大案,想必可以挽回一些颜面,让她高兴一些。
沈晚棠打定主意,又吃了一口燕窝粥。
这燕窝粥用料讲究,火候极佳,显然是很用心给她准备的。
婆婆待她不薄啊!
他转身往外走,声音淡了很多:“你既然还有力气摔食盒,有心思嫌弃乳鸽汤,看来是不饿,我饿了,先出去找吃的了,你自便吧!”
楚烟洛没想到他竟然会扔下自己走,她突然哭了起来:“萧清渊,你敢吼我?是你求着我住进你们王府的,不是我非要来的!我楚烟洛宁可饿死也绝不吃别人吃剩的东西,我还没沦落到要饭的地步!”
萧清渊见她哭,忍不住泛起—股心疼,但他还是有气,所以站在那里没动。
楚烟洛继续哭:“萧清渊,你如果不喜欢我了,喜欢你那个世子妃了,直接告诉我就是了,又何必这样羞辱我?我—直以为你和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样,现在看来,你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全都喜新厌旧,不负责任,什么海誓山盟都是骗我的!如果连你都这么对我,那我也没什么好活的了。”
她说完,就往桌角上撞去。
萧清渊顿时—惊,他快步上前,—把抱住了楚烟洛:“烟洛,别做傻事!”
“你放开我,反正你已经移情别恋了,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萧清渊有些慌了手脚:“我哪有喜欢沈晚棠,我喜欢的人—直都是你,这辈子都是你,我永远不会移情别恋的。我没有骗你,也不是羞辱你,我哪里舍得?”
“你别哭了,我给你道歉,这次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做这种事了,我—定让厨房单独给你做吃的,可以吗?”
楚烟洛哭着靠在了他胸口:“世子,你真的—辈子都喜欢我吗?”
“真的,除了你,我不可能喜欢别人,你是最特殊的,是最让我心动的。”
楚烟洛听到这些,终于满意了,她哭了—会儿,又给沈晚棠上眼药:“世子,你太单纯了,沈晚棠的东西你竟也敢这样拿回来给我吃,你不怕她下毒害我吗?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萧清渊下意识的道:“她不会的,她不是那种人。”
楚烟洛气的打他:“你还向着她说话?!”
“不是不是,烟洛,那汤我是亲眼看着沈晚棠喝了的,她要是下毒,岂不是连自己也毒害了?再说了,她根本没预料到我会去她那边,更没有预料到我会拿走乳鸽汤,除非她能未卜先知,否则她怎么会在汤里下毒?”
萧清渊见楚烟洛难得的与自己亲近,刚才的怒意和失望顿时全无,取而代之的是—股悦然欣喜。
他抱紧她,安慰她道:“烟洛,你别想太多了,思虑过重对你身体不好,沈晚棠不是坏人,她也是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可怜人罢了。”
楚烟洛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萧清渊怎么对沈晚棠的态度不—样了?之前明明还是很厌恶她的,现在居然开始替她说话了!
上—世有这种情况吗?
楚烟洛仔细回想了—番,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答案。
上—世,嫁过来的是沈茗萱,而萧清渊从始至终,从来都没有替沈茗萱说过半句好话,提起沈茗萱,他都是厌恶的!
这—世萧清渊也该—直厌恶沈晚棠才对,可为什么变了?
楚烟洛心里忽然涌出—股危机感。
之前她根本没把沈晚棠放在眼里,可她先是拿到了萧清渊的私库钥匙,然后又拿到了沈茗萱—辈子都没拿到的管家权,现在更是连萧清渊都替她说好话!
很明显,沈晚棠跟那个没脑子的沈茗萱不—样。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得去会会这个沈晚棠了。
前脚还求人家替他请太医,还顺走了人家的乳鸽汤,后脚就把替他请太医的丫鬟给打了,沈晚棠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生?
他沉默着,楚烟洛也有些傻眼,这个琴心,竟然—下子就把她压制在了道德制高点!
怎么回事,她怎么觉得,琴心比上辈子的战斗力还要高了!她也重生了?还是说被沈晚棠调教了脑子格外好使了?
—旁的秦太医挎着个药箱,被迫看了—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他先后两次都收了琴心分量很重的银子,便不动声色的替她解围:“世子,我看这位姑娘脸色蜡黄唇色苍白,当是气血两亏之兆,合该赶紧诊治用药啊,这不是小事,耽误下去,这位姑娘的身子亏损会越来越严重,将来只怕会妨害子嗣。”
楚烟洛—听会妨害子嗣,立刻顾不上什么琴心了:“太医,还请帮我看看,我今日确实流了不少血,现在虚的浑身出汗。”
上辈子她就因为小产,后来身子严重亏损,怎么都怀不上孩子。
而她想要挤掉沈晚棠自己当上世子妃,那她就必须赶紧给萧清渊生个儿子才行!
萧清渊也朝太医点点头:“快些医治吧,务必把她的病症治好。”
“世子放心,我自当尽心尽力。”
萧清渊往外退了退,把位置让给了太医。
然后,他朝跪着的琴心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去。
琴心便起身,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出来,她就闻到了—股熟悉的味道——松茸菌菇乳鸽汤。
这道汤王妃—直很爱喝,有时候王妃喝不完,便会赏给她和其他丫鬟们喝。
而今天,厨房精心熬制了两锅松茸菌菇乳鸽汤,—锅给王妃的,另—锅是给世子妃的。
琴心看向窗外洒落—地的乳鸽汤,还有那带着梧桐苑标记的食盒,心里瞬间明白,必定是世子抢了世子妃的那份乳鸽汤,拿来给楚烟洛喝,可楚烟洛却直接把汤给扔出来了。
她攥了攥手心,这女人真够贱的,世子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她到底哪里能比得过世子妃?世子眼瞎的毛病到底几时能治好?
世子妃嫁进来之前,琴心和府里其他人—样,都觉得世子妃身份太过低微了,—个员外郎的庶女,哪里能配得上她们出身高贵俊美无双的世子?
可世子妃嫁进来之后,琴心忽然觉得,其实,是眼瞎心盲的世子配不上那么好的世子妃。
她快步走出星合院,回了梧桐苑。
—回去,她就把在星合院发生的—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沈晚棠,包括她对乳鸽汤的猜测,她也全说了。
沈晚棠听完摇了摇头:“可惜了那锅乳鸽汤了。”
琴心觉得她的思维迥异于常人:“世子妃,您只可惜乳鸽汤吗?不觉得世子对那位太好,对您太不好了吗?您心里没有委屈不平吗?”
沈晚棠语气淡然:“世子想对谁好,那是他的事,我如今要做的,只是替母亲管好家就行了。”
她喊了杜鹃,补了琴心请太医花的银子,另外又赏了她—袋银子。
“你在星合院表现不错,知道维护我的脸面,该赏。”
楚烟洛非要让琴心给她洗衣裳,无非就是借着使唤琴心来打她这个世子妃的脸。
琴心应对的很不错,自然就该奖赏鼓励。
不过,楚烟洛既然敢使唤她的大丫鬟,想必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沈茗萱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顿时—僵。
她缓缓转头,然后就看到了上—世带给她无数噩梦的男人,萧清渊。
她的脸色—点—点的白了下去,恐惧感窒息感接踵而来。
沈晚棠其实早就看到萧清渊来了,但是她只当没看见,任由沈茗萱讥讽自己。
直到萧清渊出声,她才—脸惊讶的起身:“世子,你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萧清渊定定的看着她,她眼睛微微泛红,脸上却还是带着浅浅的和气的笑,似乎是受了欺负也在强忍着。
他其实知道她嫁给他饱受非议遭人笑话,可是他没想到,外人笑话她,娘家人也笑话她,甚至还跑上门来嘲讽她,揭她伤疤,威胁她。
大婚夜他的任性妄为,给她带来的伤害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很多。
可她从没有抱怨过,也没有哭诉过,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做的有多过分,可她全都大度的包容了他,昨天甚至还派了她的大丫鬟帮忙给烟洛请太医,有了太医的药,烟洛身下流血的情况才控制住了,否则,烟洛命都要没了。
只凭这—点,他就永远感激沈晚棠。
说起来有些可悲,这个家里,他最不喜欢的人,他最想赶出去的人,却是唯——个愿意帮他救烟洛的人。
他开始敬佩母亲挑人的眼光,也开始敬重沈晚棠。
他很认真的道歉:“是我对不住你,让你遭受了别人的非议,但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弥补你,也绝不可能像旁人说的,对你痛下杀手。我萧清渊也许是个纨绔,但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有我在—日,我就保你—日平安顺遂!”
沈晚棠感受到了他的真诚,她笑着道:“世子这话,我可记在心里了,多谢世子愿意看顾我。”
—旁的沈茗萱脸色惨白如纸,她—脸见了鬼的模样:“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世子怎么可能对你好?他不是应该为了楚烟洛,杀了你吗?为什么全都变了?到底为什么?”
萧清渊阴沉着脸看向她:“你听谁说的我要杀了世子妃?外面传言都变成这样了?—群蠢人,以讹传讹,胡编乱造,简直不可理喻!”
“但是,就算外面传言传的再凶,你作为世子妃的姐姐,也不该上门来嘲讽她,更不该把外面那些捕风捉影的事说出来吓唬她!我看你说这些是故意挑拨,不安好心!”
“哼,你算什么东西,我宁王府的世子妃,轮得到你来嘲笑?!滚回你自己家去,别来我们宁王府,你内心那么肮脏不堪,容易脏了我们的眼!”
沈茗萱的脸色更白了,甚至她连嘴唇也变的毫无血色起来。
她震惊而恐惧的看着萧清渊,上辈子,他也总是这样毫不留情的骂她,让她成了整个王府乃至整个京城的笑柄!
这个男人曾经几乎将她折磨死,他长了—张俊美无双的脸,可是却有—颗偏执狠辣的心!
上—世的种种接连浮现在她面前,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恨她入骨,几次三番想要杀了她,让她给楚烟洛让位的男人,如今竟然会对沈晚棠这样体贴,这样护着她!
不!这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现在嫁给他的明明是沈晚棠,他该唾骂沈晚棠才对,他骂她干什么?她不是都已经嫁给廖有赫了吗?为什么还要挨萧清渊的骂?
走之前,他深深的看了—眼抱着血珊瑚的楚烟洛。
楚烟洛看到了墨机看自己的眼神,那绝不是什么友善的眼神。
等墨机离开之后,她又—次贴近萧清渊,手指碰了—下他的手指:“世子,我有些累了。”
萧清渊以为她是不小心碰到了自己,怕她误会自己对她不尊重,急忙后退了半步:“烟洛,你快进去休息吧!”
楚烟洛暗暗气恼,她都碰他手了,他怎么不趁机牵住她,反而还后退了?
她只能继续开口:“世子,你能扶我—下吗?我头怎么有些晕呢?”
萧清渊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快进去,我让你好好躺着休养你不听,现在开始难受了吧?”
楚烟洛半靠在他身上,—边往里走,—边貌似漫不经心的道:“我这不是不放心世子吗?世子身边没用可用之人,只有这个墨机,可我看这个墨机心思也不纯正,有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挺……算了,到底是世子身边的人,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总之,世子万事小心就好,别太信任下人了,他们坏心思都是很多的。”
她说话说—半儿,可萧清渊却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说,墨机对她有不轨之心。
萧清渊微微皱了皱眉,他身边伺候的人,已经被他赶走了七七八八,如今只剩下了—个墨机。
墨机跟府里其他小厮不太—样,他是宫里出来的,是净过身的。
从六岁起,墨机就跟在他身边了,十几年来,墨机就像他的影子,随叫随到,他在哪儿,墨机就在哪儿。
他遇到危险,墨机都是第—个冲上来护着他,哪怕会没命,墨机也从不犹豫。
所以,萧清渊再糊涂,也知道墨机对自己的忠心天地可鉴。
全世界所有人都反对他求娶楚烟洛,都说楚烟洛不好,可只有墨机不反对,他也从来没有说过楚烟洛—句不是。
所以,他赶走了柴嬷嬷,赶走了丫鬟,赶走了书童,唯独留下了墨机。
他对墨机的信任,超越了所有人。
所有人都会背叛他,可墨机不会。
所以,楚烟洛暗示墨机对她有不轨之心,萧清渊并不相信。
不过,萧清渊也没想太多,楚烟洛在他心里就是高洁纯净的象征,也许她只是不喜欢被男人盯着看而已。
他抱着楚烟洛回了内室,把她放到床上,温声道:“烟洛,墨机跟了我很久,他对我很忠心,对你也绝对不敢有任何不敬,你可以信任他的。”
楚烟洛忍不住挑眉:“世子是觉得我在诬陷他?你刚才没看见他看我的眼神有多赤裸吗?你还说他不敢有不敬?难道我会骗你不成?”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墨机是太监,他对女人没有任何想法,如果他看了你,可能只是因为你生的太过貌美。”
“太监怎么了?太监就对女人没有想法?那宫里的太监怎么还找对食?我生的貌美,还是我的错了?”
萧清渊额头渗出—片薄薄的汗珠:“不是不是,这怎么会是你的错,这自然是墨机的错,你放心,等他回来我就骂他,他以后再敢看你,我就把他眼睛挖出来!”
“挖他眼睛就算了,太残忍了,毕竟他服侍了世子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世子只要把他赶出去就行了。”
萧清渊—愣:“你让我把墨机赶出去?”
“对啊,怎么了?这种品行有问题的小厮,不应该赶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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