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年的纪念日，妻子背着我踏上通往南极的船。
我以为这是个惊喜，不要脸地凑过去陪伴。
没想到船撞上冰山！
导游踩着我爬上冰面，趁乱抢走我的物资，割破我的救生衣，还一脚把我踹进冰窟窿！
“贱东西，你也不睁开眼看看，你老婆孩子都归我了，你还不要脸地跟过来蹭！”
“好玩吗？
爱玩吗？
那你就滚下去玩吧！”
我抓着他的脚踝拼命挣扎，没想到被眼尖的妻子扒开手指。
“自己不想活，也别扯上别人啊！”
蹲在冰面上的女儿也朝我吐口水。
“爸爸窝囊废，你穿着救生衣还扑腾个什么劲儿啊！
你看肖叔叔什么都没穿，不也好好的游上冰面了吗？！”
01游船撞上冰山，头顶的行李箱纷纷滚落，见状况不对，我拼命冲过去，用血肉之躯护住妻女。
可我的突然出现，没有带来半分惊喜，只收获了一声冷冰冰的“滚”！
妻子林妙妙掐着我的胳膊。
“谁让你来的？
纪念日？
什么狗屁纪念日！
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女儿许小秋也学她妈。
“爸爸窝囊废！
肖洛叔叔才是大英雄！
我只要肖洛叔叔保护我和妈妈！”
说完，妻女拼死推开我，疯了一样扑向一旁的导游，还说什么死也要死在一起的鬼话！
剧烈的争执中，船体倾斜，满船游客一起坠入冰川！
导游肖洛踩着我爬上冰面，趁乱抢走我的物资，割破我的救生衣，还一脚把我踹进更深的深渊！
“贱东西，你也不睁开眼看看，你老婆孩子都归我了，你还不要脸地跟过来蹭！”
“好玩吗？
爱玩吗？
那你就滚下去玩吧！”
我惊悚地长大嘴巴，一口彻骨的冰水猛灌进我的口鼻，我呛咳不止。
我在冰凉的水中扑腾，近乎绝望地反驳。
不可能！
林妙妙就算出轨，就算一夕之间恨透我全家……可我们七年婚姻，共同养育了女儿！
她怎么可能背着我干出和人上床的混蛋事儿？！
彻骨的窒息中，我抓着冰面上肖洛的脚踝死命挣扎！
眼尖的林妙妙奋力扑过来，一点点扒开我的手指，对着我尖声怒吼：“自己不想活，也别抓着别人跟你一起送死啊！”
许小秋更是蹲在冰面，冲着我脸吐口水！
“爸爸窝囊废，你穿着救生衣还扑腾个什么劲儿啊！
你看肖叔叔什么都没穿，不也好好的游上冰面了吗？！”
女儿一句话把我的求胜欲击的粉碎，我该如何告诉她，她的肖叔叔一心逼我去死，她的肖叔叔恶魔至极！
手上力气全无，我再也抓不住肖洛的脚踝，只能柳絮入风一样，猛然坠入冰冷彻骨的冰川。
冰碴儿呛灌进肺，寒冷一点点将我吞噬……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听爷爷的话，来什么该死的南极！
因为我本就不想来的。
爷爷癌症呕血，妻子不肯侍奉床前，反而拉着女儿去南极看极光！
为此，我和她吵了99次，林妙妙却冷冰冰地甩我一句话。
“老东西不是还没死吗？
我年纪轻轻出去玩玩又怎么了？
等我回来再给他送终也不迟！”
女儿更是在旁帮腔。
“爸爸，你自己井底之蛙，也要把我困在这四方天地吗？”
说完两人摔门就走，丝毫不给我反驳的机会。
反倒是重病在床的爷爷，他双腿发颤地拄着拐杖出门，颤颤巍巍地拉住我的手。
“恩清，爷爷老了，陪不了你一辈子，你要听老婆孩子的话。”
“不许和她们吵架。”
我泪流满面，被迫登上通往南极的游轮，本想腆着脸和老婆孩子道歉。
可船长室门口，我悲痛欲绝地看见，林妙妙缩进导游肖洛的怀里，拼命撕咬他的耳垂！
一边咬，还一边抱怨哭诉：“为了找你，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
找了多少私家侦探？”
“乖乖，我们青梅竹马，是一辈子的情分，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目瞪口呆，幸亏女儿挥着小拳头冲过来，对着导游又打又骂：“肖洛叔叔坏！
你长得帅，会得多，为什么你不是我爸爸！”
肖洛……林妙妙抱着的人是肖洛啊！
02说来难过。
那晚之前，林妙妙待我好极。
她不嫌弃我病秧子，出身贱，还拖着年迈体弱的爷爷，一心嫁我为妻。
甚至不顾身材走样，为我生下女儿许小秋。
可钻心的那晚之后，林妙妙红着眼睛，不哭不闹，第一时间要我为她补办婚礼。
我心跳加速，为她定制高级婚纱，可她坚决拒绝，偏要在结满蜘蛛网的路边婚纱店挑选。
挑首饰时，她摸着我的耳朵逼我低头，然后猛地用尖锐的耳钉刺穿我的耳垂！
痛意钻心，鲜血一滴一滴砸在地面，我难以置信地望向林妙妙，她对我残忍一笑。
“我好笨，你快去外面包扎伤口吧？”
我以为林妙妙婚前紧张，需要我的陪伴，于是我草草买了个创可贴了事。
可我重返化妆室，看见的却是林妙妙满脸是泪，扑进化妆师肖洛的怀抱。
“是我看走眼！
放着青梅竹马的你不要，偏要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窝囊废！
还为他生下女儿！”
“我后悔了！
我真的后悔了！
你带我走好不好！”
那晚之后，我自觉理亏，绝望地在门口抽了一下午烟，咳出唾沫里都带着血腥。
我以为我不再有妻女，可林妙妙红着眼出来骂街。
“在这蹲着要死啊？
乞丐一样，我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东西？”
骂完生活照旧，许小秋两岁那年，林妙妙疯了一样要带女儿学赛车！
“她才两岁，为什么要学这种东西？！”
“她都两岁了，除了吃什么都不会，现在再不学点什么，难道以后要和你一样窝囊？！”
许小秋眨巴着眼睛看向我。
我心酸至极，握紧拳头暗暗发誓，就算卖血卖肾也得满足老婆孩子的愿望！
可学赛车的第一天，我就发现林妙妙不对，她不肯回家，反而在保安室里一待就是两个小时！
我心里一梗，保安室有谁啊，值得她花这么多钱来看？
林妙妙哭着告诉我答案。
“我一想到和这么个废物结婚有了孩子，我就恶心的想吐，我就难受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肖洛，算我求你，我跪下来求你，你带我走吧！”
肖洛！
又是肖洛！
这个名字贯穿我的婚姻！
我捏紧拳头，几乎就要冲进去给他们一拳！
可女儿开着赛车把我撞翻，我躲闪不及，脑袋死死撞向坚硬的地面，血翻涌着滚出。
致命的晕厥里，我听见林妙妙尖声怒吼。
“你开的什么东西？！
看把你肖叔叔吓得！”
女儿放声大哭，奶声奶气地道歉。
全程，没有一个人关心我情况如何，没有一个人试图擦去我脑后的血渍。
绝望的泪从我眼角闪过，我在冰水中越浸越深，手机闪着光从我口袋里滑落。
“爷爷”两个字乍现在屏幕。
一股不详的预感直通心脏。
我猛地抓起水中的手机，拼命向冰面上游去。
03我拼死爬上冰面时，林妙妙正在往冰窟窿上填冰。
冰沙扬了我满脸，我听见林妙妙莫名地怒骂。
“哪来的冰窟窿，把人冻出病来怎么办？”
我微微一愣，丈夫坠入冰水，生死不知，妻子却满心挂念着别的男人会不会冻伤？
我抓住林妙妙的手腕，借她的力爬出冰水。
林妙妙“嗷”的一声，拼命咬住我的手背，等看清是我才猛然一愣。
“要死啊！
刚刚拖着肖洛不放，现在又要把我也拖下水？
你个扫把星是不是要害死所有人才高兴？”
我刚从冰水里逃生，此刻除了瘫倒，只剩气息奄奄地反驳。
“这就是你不肯救我的理由？
你不觉得自己荒谬？”
林妙妙嗤笑一声。
“谁不知道你水性好？
万一你从别的冰窟窿钻出去，我不是白救你了？
许恩清，你一个大老爷们，还穿着救生衣，能不能别装柔弱？”
后背冰冷刺骨，面前讥讽入心，我含着泪，硬着头皮冲林妙妙借手机。
“爷爷给我打了电话，可我的手机进水关机，实在没办法用……你能给爷爷打通电话吗？
我……”话没说完，就被林妙妙的冷笑打断。
“你知道这是哪吗？
南极哎，打一通电话要多少钱？
我可没钱浪费给你家那个老不死的！
他装病装了这么多年，不也没事吗？
放心！
这次他也死不了！”
我简直气笑。
半年来，林妙妙与南极的通话不断，短则两个小时，长达整夜不断！
煲电话粥林妙妙有钱！
现在我不过卑微地求爷爷的平安，她难道就没钱了吗？
说来说去，不过还是记恨当年那晚！
往事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头多年，我实在按耐不住，仰头压抑着吼道：“林妙妙，那晚的事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你难道要揪着这一点痛楚，把我们全家一起扯进坟墓吗？！”
林妙妙愣在原地，反倒是女儿从肖洛旁冲过来，随意抓起冰块，狠狠砸向我的脑袋！
“不许骂妈妈！
爸爸害死妈妈的孩子，害死我的弟弟妹妹，还怎么有脸骂妈妈！”
那天爷爷八十大寿。
林妙妙怀着我们第二个孩子来家里做饭。
可做着做着，却和我的妹妹起了争执。
妹妹幼年发烧失智，狠狠把林妙妙推到在地。
哀嚎声里，地上漫出鲜红的血。
一面是深爱的妻子，一面是骨肉至亲的妹妹。
我两面周旋，两面不讨好。
电话声打断我的回忆，林妙妙皱着眉瞥我一眼。
“你家那个老不死的还真是不死心，你的手机打不通，就打到我的手机上来！
烦不烦啊？！”
爷爷？！
我抓着林妙妙的腿爬起来，拼命抢过电话。
电话那边哭骂交杂。
“玩够了吗？
玩够了就赶紧滚回家！
爷爷去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