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好了,沈家通敌叛国,陛下下旨抄没全族。”
哐当!
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沈珞缇猛的站起来。
“不可能的,沈家怎会通敌叛国,一定是你听错了。”
“夫人,奴婢没听错,街上都传遍了,御林军也出动了,正是沈家方向。”
“绝对不可能,我要进宫,一定是搞错了,沈家满门忠烈,怎会叛国?”
“我要进宫。”
沈珞缇嘴里一边呢喃,一边神情慌乱的往外走,泪水盈满眼眶。
“不用进宫了。”
江淮楠走了进来,直接拦住了沈珞缇的去路。
沈珞缇并未注意到江淮楠的神色,仿佛看到了救星,抓着江淮楠的手。
“沈家通敌叛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想拉着江家下水?”
“今日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出得了这扇门。”
凉薄的声音响起,沈珞缇这才注意到江淮楠的态度。
电光火石间,沈珞缇好似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血色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是你,是你陷害沈家。”
江淮楠眼中滑过一抹心虚,可很快便反应过来,沈家已经倒台了,无人再替沈珞缇撑腰。
整个人又硬气起来。
“可惜太迟了,你发现得太迟了。”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将证据放到你父亲的书房,你要怨恨就只能怨你自己太蠢。”
沈珞缇如坠冰库,是她害了沈家,沈家今日之祸全是她之过。
“江淮楠,我要杀了你。”
沈珞缇拔出头上的簪子,朝着江淮楠扑过去。
江淮楠早就料到沈珞缇会发疯,一脚将人踢飞。
沈珞缇被踹倒在地,嘴角渗出一抹鲜红。
“你还同她废话什么,趁早了解于大家都好。”
一道娇柔的女声响起,宁茹儿扭着腰肢走进来,亲热的挽住江淮楠的手臂。
而在世人面前说这辈子只她一个的江淮楠顺势在宁茹儿的腰上掐了一把,看向女子的眼神充满柔情。
沈珞缇目眦尽裂的看着两人,满是不可置信。
“你们?”
宁茹儿这才低头睨了沈珞缇一眼,眼中全是鄙夷。
“嫂子,你占着国公府主母的位子多年,该还给我了。”
女子轻笑。
沈珞缇冷眼看着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两人苟且,她被欺瞒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宁茹儿年近四十,脸上不见风霜,反观她,只比宁茹儿大半年,却比她老了十岁。
她嫁进国公府二十年,为国公府操劳,用嫁妆贴补亏空,尊重夫君,孝敬长辈,从无半点错处。
甚至对宁茹儿这个跟人私奔回府的人掏心掏肺,将她视作亲妹,对她一双儿女。
等等,一双儿女。
“那对贱种的父亲是你。”
“那是自然,他心里只有我一个,我心里也只有他一个,我的孩子自然是他的。”
沈珞缇脸上的笑意更加骇人,难怪那两个贱种眉眼间像极了江淮楠。
是她太傻。
宁茹儿看到沈珞缇痛苦的样子,心中格外舒爽。
“嫂子,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的阿允死了。”
沈珞缇如遭雷劈,不停摇头,她的阿允早上还过来请安了。
“你胡说。”
“江允跪在宫门口替沈家求情,被陛下杖毙,尸体还在宫门口摆着。”
“嫂子你知道吗?阿允死的时候可惨了,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手脚全被掰断了,嘴里还念叨着沈家无罪。”
沈珞缇气急攻心,噗的吐出一口血,温热的血液一直流淌到下巴。
“江淮楠,阿允也是你儿子。”
江淮楠冷哼一声。
“我没有这种一心向着沈家的儿子。”
宁茹儿接着补刀。
“就是,他又不缺儿子,要不是他明智,早早将江允的名字从族谱上划走,今日江允这般定会连累到江家。”
划族谱?
宁茹儿笑得花枝乱颤,从怀中丢下一把匕首。
“嫂子,你还是自我了断了吧,也好成全我们一家四口,若是你不识趣,届时你会生不如死的。”
“等你死了,我就是国公府的主母,川儿就是国公府世子,我们会感激嫂子的。”
“嫂子,安心去吧,说不定还能追上你的阿允,沈家百口不久也要下去陪你了。”
宁茹儿的声音就像是毒虫,爬过沈珞缇的四肢百骸,一寸一寸将她的生机吞没。
江淮楠自以为大度的开口。
“看在你为国公府操劳二十年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留一具全尸。”
沈珞缇感觉呼吸不过来,巨大的绝望将她笼罩,那把泛着银光的匕首,深深刺痛了她。
“好,我成全你们。”
她颤抖的捡起匕首,双手撑着地缓慢起身,将匕首置于自己细白的脖间。
可下一瞬,匕首稳稳掐进宁茹儿的胸膛。
“啊!”
沈珞缇用尽全力一扭,宁茹儿痛得龇牙咧嘴,当即脱力倒在江淮楠的怀中。
“你们一个都别想逃,都下去给我陪葬。”
沈珞缇狂笑起来,一把将匕首抽出来,朝着江淮楠刺过去。
江淮楠惊恐躲闪,根本顾不上口吐鲜血的宁茹儿。
拿起一旁的凳子同沈珞缇周旋。
沈珞缇本就有伤在身,力气哪里比得上江淮楠,很快就被打倒在地,鲜血直流,动弹不得。
手中却紧紧握着那把匕首。
“救我。”
江淮楠赶忙抱起宁茹儿,转身瞬间。
一把匕首穿过他心口的位置。
江淮楠跪倒在地,噗的吐出一口血,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珞缇。
沈珞缇强撑着一口气,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拿起桌子的烛台。
江淮楠害怕了,他想逃,可是他动不了。
“珞缇,我们是夫妻,你不能这样对我,只要你放下烛台,我立马将宁茹儿赶走,你永远都是国公府主母。”
“是吗?”
江淮楠以为骗到了沈珞缇,不停点头。
“那你杀了她。”
沈珞缇丢下簪子,一脸冷意。
宁茹儿惊恐的看着江淮楠,一脸悲痛的摇头,以此来唤醒江淮楠的爱。
江淮楠不敢看宁茹儿,只不停道歉,手起刀落。
宁茹儿没了生气。
“珞缇,我已经按你要求做了,你快将烛台放下,以后我们做一对恩爱夫妻。”
沈珞缇噙着笑,在江淮楠期待的目光中,将烛台扔在他身上。
“你不配活着,你们都要死,你们都要陪葬,哈哈哈。”
沈珞缇一脸血水,活脱脱一个厉鬼。
“阿娘,你说得对,盛京的风水养人,可盛京的人都会吃人。”
“若有来世,我定会跪在沈家列祖列宗面前赎罪,我会好好护着你们,护着阿允。”
恍惚间,天地一片漆黑。
“夫人,小公子和川公子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