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汤药呛到,我不住地咳嗽。
萧承煊一脸不耐:“你又在装什么……我知道了,我会去赔罪的,陛下请回吧。”
不愿多做纠缠,我转过身去,淡淡出声。
萧承煊叹了口气,掰过我的肩膀想说些什么,可是又被门外匆匆赶来的宫女给叫走了。
“陛下,我们姑娘又不舒服了,派奴婢来请您过去呢。”
柳璃的弱体就像是萧承煊的心病一般,只要听到她身子不适,萧承煊不顾一切也要陪在他身边。
我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我见过他太多背影。
有大雨滂沱中半跪在地让我趴上去。
有为博我一笑坐于荷花池边为我摘荷。
也有上朝前亲吻我脸颊后转身阔步而出。
可是都无法和如今这个背影重叠在一起。
我的泪不自觉地糊了满脸,落到枕上晕开一片水渍。
能不去吗?
若是不去给他心尖上的姑娘赔罪。
他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折腾我呢?
景珩,你快回来吧,母妃快支撑不住了…………我昨晚伤了膝盖,几乎寸步难行。
为了惩罚我,萧承煊又撤走了我殿中的宫女太监。
我一路扶着宫墙,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凤栖宫。
我身为锦妃,却要给一个无名无分的姑娘赔罪。
何其可笑?
可事实面前我不得不低头。
“昨夜是我不懂事,惹得柳璃姑娘担忧,伤了姑娘玉体,还请姑娘原谅我。”
我做足了伏低做小的姿态,只希望柳璃别揪着我不放,早点放我离开。
“呵……”柳璃穿着华美的宫装,头戴十二金簪,美得不可方物。
可那嘴角扬起的笑却渗人得很。
她玉手轻翘拨弄着手边的茶盏,声音如同春日的暖风撩人心弦,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
“今年冬天的红梅好像不够红啊……”我循声看去,庭院中由萧承煊亲手栽种的红梅正开得艳丽。
再回头时,只见柳璃拿出一包药倒入茶盏内,随后端起一饮而下。
我认得那药,那是鹤顶红!
“那便劳烦娘娘,替我宫中的红梅再添点颜色。”
话音刚落,桌上的玉壶茶盏就被推到地上摔出脆响。
而柳璃也口吐鲜血,虚弱倒地。
还不待我反应过来,柳璃的宫女便上来狠狠打了我一耳光。
“你好恶毒的心肠,竟然敢毒害我们姑娘!”
萧承煊赶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陛下!
您可要为我们姑娘做主!
就是因为昨夜您罚锦妃娘娘跪了一个时辰,她就心生歹念,刚刚以敬茶赔罪为由,在茶盏中放入鹤顶红要毒害我们姑娘!”
宫女扑通一声跪在萧承煊面前,声泪俱下,几句话便将我罪行定了下来。
“你这个毒妇!”
萧承煊踹上我的腰背,我身后一阵刺痛传来。
他眼眶含泪地将柳璃搂在怀中,嘴里嘶吼着:“太医!
快叫太医!”
我疯狂摇头,我想解释我没有下毒。
我想告诉他,其实柳璃不是凡人,没有任何一个凡人可以承受得住如此剂量的鹤顶红。
“怎么!
你是不是想说,其实这个毒是阿璃自己下的?!
你真是抬举自己,难道阿璃会为了陷害你这个妖精,伤害自己的身体吗!”
萧承煊将柳璃打横抱起,冲着外面的侍卫吩咐着。
“锦妃妒忌成性,毒害神女,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