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下油门，朝着前面堪称自己执念的人冲去。
时间好像放慢了，余遂生奔向宋清菡，她看见顾西风被撞的在地上滚了几圈，而载着南希的轿车，直直冲出护栏，坠入河底。
南希被打捞起来，当场宣布死亡，顾西风伤的很重，但所幸还是被抢救回来。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宋清菡怎么样了，得知她没事。
顾西风又沉沉昏睡过去。
宋清菡看着眼前沉睡的男人，心情复杂。
她二十岁就嫁给了顾西风，现在满打满算下来，幸福的日子也就过了一年，更多的是嫌隙和争吵。
细想下来，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相守，好像每一步都在错误中节节攀升，最后结成恶果。
“你没事儿，真好。”
顾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着完好无损的宋清菡庆幸地扬起嘴角。
宋清菡躲闪着他的目光，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顾西风先开口。
“怕我？”
宋清菡沉默地点了点头，她是害怕的，地下室里的电击，两个月的囚禁，都是顾西风带给她的阴影。
“恨我吗？”
宋清菡还是点头。
“那，还能爱我一下吗？
一分钟也行。”
这次，宋清菡摇了摇头。
早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但是他还是免不得心痛了一下。
他看了宋清菡一眼，最后不舍地收回目光。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清菡，走吧。”
没有说一句话，宋清菡起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男人颤抖的呜咽声，她站定了一瞬，然后拉开房门，再没有回头。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顾西风红着眼打开手机，翻遍通讯录却发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从前或者有吧。
在身后支撑他半辈子的奶奶，无论多晚都会在门厅亮一盏灯，等他回家的宋清菡……都没了，他亲手将她们推出了自己的世界。
为人子，他没有尽孝；为人夫，他没有忠贞；为人父，他没有尽到作为父亲的义务。
最后，他找来了秘书。
“我死后，捐献遗体，那个孩子给他找个好的领养人，我的遗产，三分之一给他，剩下的全部留给宋清菡。”
顾西风很平淡地交代了后事，他发现，活到现在，死之前能交代的好像也就只有这几句话。
秘书走后，他看着窗外出了会儿神，然后亲手取下了氧气罩和指尖监护仪。
都说人死前，这辈子会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放一遍。
他闭上眼睛，看着走马灯停在杨柳拂岸的小桥边，柳树下有个卖花的姑娘，眼睛里盛着一弯月光。
她眉眼弯弯问他，问他什么来着？
哦，她问“先生，要买一束花吗？
今早刚摘的呢！”
真好啊，花好，人好，那个时候的一切都很好。
“不了，不买花了。”
他喃喃自语，最终没了气息。
最后，他想。
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不会再去试图采摘那朵花，不会闯进那间小院，他想要花，清白无忧地盛开。
可惜，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