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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形见绌嬴政胡亥结局+番外

嬴政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蒙毅。”“末将在。”蒙毅恭敬道。“去打听一番,此间是否有一个叫徐福,卢生的。”“诺!”蒙毅领命而去。嬴政目光深邃的看向了东海的方位。眼中浮现一丝杀意。长生一直是他的渴望,但若是有人借此欺骗他,让他希望落空!那代价,是很大的!……叮!恭喜你引动始皇的疑心,大秦国运提升,奖励光环:“人见人爱”。正在研究火锅底料的嬴子季听到提示音微微一愣。“这人见人爱是什么鬼?提高老阿姨,老父亲,老爷爷,漂亮姐姐眼中的可爱程度?”嬴子季嘴角抽了下。啪——一瓶冰阔落打开,他抱着瓶子吨吨吨就是两口。“哈…阔落真好喝,冶铁术也得快点普及起来了,秦国现在的冶铁技术也太差了,大多数士兵还在用青铜的兵器,若能装备铁器,战斗力会强数成呢…”“想吃顿小火锅都找不到锅。...

主角:嬴政胡亥   更新:2024-11-08 11: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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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嬴政胡亥的女频言情小说《相形见绌嬴政胡亥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嬴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蒙毅。”“末将在。”蒙毅恭敬道。“去打听一番,此间是否有一个叫徐福,卢生的。”“诺!”蒙毅领命而去。嬴政目光深邃的看向了东海的方位。眼中浮现一丝杀意。长生一直是他的渴望,但若是有人借此欺骗他,让他希望落空!那代价,是很大的!……叮!恭喜你引动始皇的疑心,大秦国运提升,奖励光环:“人见人爱”。正在研究火锅底料的嬴子季听到提示音微微一愣。“这人见人爱是什么鬼?提高老阿姨,老父亲,老爷爷,漂亮姐姐眼中的可爱程度?”嬴子季嘴角抽了下。啪——一瓶冰阔落打开,他抱着瓶子吨吨吨就是两口。“哈…阔落真好喝,冶铁术也得快点普及起来了,秦国现在的冶铁技术也太差了,大多数士兵还在用青铜的兵器,若能装备铁器,战斗力会强数成呢…”“想吃顿小火锅都找不到锅。...

《相形见绌嬴政胡亥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蒙毅。”

“末将在。”蒙毅恭敬道。

“去打听一番,此间是否有一个叫徐福,卢生的。”

“诺!”

蒙毅领命而去。

嬴政目光深邃的看向了东海的方位。

眼中浮现一丝杀意。

长生一直是他的渴望,但若是有人借此欺骗他,让他希望落空!

那代价,是很大的!

……

叮!恭喜你引动始皇的疑心,大秦国运提升,奖励光环:“人见人爱”。

正在研究火锅底料的嬴子季听到提示音微微一愣。

“这人见人爱是什么鬼?提高老阿姨,老父亲,老爷爷,漂亮姐姐眼中的可爱程度?”

嬴子季嘴角抽了下。

啪——

一瓶冰阔落打开,他抱着瓶子吨吨吨就是两口。

“哈…阔落真好喝,冶铁术也得快点普及起来了,秦国现在的冶铁技术也太差了,大多数士兵还在用青铜的兵器,若能装备铁器,战斗力会强数成呢…”

“想吃顿小火锅都找不到锅。”

哒哒——

“小公子,田里的土豆,都已经开始结果了!”

王贲从门口跑进来,神情惊喜。

这段时间,田里的土豆都是由他亲自带兵守着的。

老爷子给他的命令,哪怕他的脑袋掉了,土豆都不能有半点差池。

“咳,王将军你别着急,慢点说呀。”

“土豆啊小公子。”

王贲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僭越,连忙后退两步,沾满泥土的手抱拳。

刚刚他已经亲眼看过。

一根土豆苗下,便足足有七八个土豆。

若是都和种下去的一样,比成年人拳头还大…

照这样的势头,亩产八千斤根本不是问题啊!

他也是一时间太过惊喜,这才忘了主次。

“哇,那要不了多久便有土豆片吃了。”

嬴子季从桌案前蹦跶来下。

刚出去,便看到大秦的精锐们,都在田中撅着检查长势。

一千多个,全都是秦军中百里挑一的铁鹰锐士,现在却都在这充当农夫。

王贲之前都是亲自站在那,走过农田巡察。

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呐!

“父亲,这便是十七殿下吗?”

问话之声恍若玉石。

跟在王翦身后的,是个二八少女,面颊白里透红。

打量着嬴子季,杏眼中带着浓浓的好奇。

“小公子,这是小女王宛,丫头非要跟过来帮忙,我实在坳不过她…”

王贲面露苦笑。

这个年代还相对开放,没有后世那种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思想。

再者他这女儿,从小便是不爱红妆爱武装,喜欢舞刀弄枪不说,性格也是刚中带柔。

昨天便说他是出门办大事的,而且小公子府邸,怎能想来就来。

结果今天,王宛便偷偷上了马车跟过来了。

王贲板着脸,转过头道:

“宛儿,这就是小公子,公子季,快快见礼。”

“民女宛儿,见过子季弟弟。”

王宛笑着打了个招呼。

顿时,王贲心里惊了下。

这丫头,平时疏于管教,小公子脾气可是怪得很呐,也不知会不会生气…

“子季弟弟,你挺可爱的嘛,跟外面人传得完全不一样。”

正在王贲心头狂跳之时,王宛却完全没察觉到她老爹表情变了。

在嬴子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

不知为何,虽是第一次见嬴子季,她就觉得这小小只,好像长在她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一般。

忍不住想摸摸头。

嬴子季:“…”

特喵,被一个高自己三个头的少女摸脑袋,这能忍?

好吧,能。

嬴阴嫚最喜欢干这种事。

这恐怕和系统奖励的“人见人爱”有关。

可恶!

他堂堂监察一国的监国,系统奖励他这玩意有毛用!

“宛儿,你放肆!快给小公子赔罪。”

王贲手心都出汗了。

胆子真的太大了。

回头等到了家,一定得好好教育这丫头,这摸得哪是小公子的脑袋,这是在摸老虎的屁股啊!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

被王贲的眼神熊了一下。

王宛吐了吐舌头,收回了手。

嬴子季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罢了,这不怪宛儿姐姐,咱们还是先清点一下土豆的长势吧。”

“是是是,土豆重要。”

这番波折,跟土豆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这次收上来的土豆,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清点完毕,王贲深深吸了口气。

禀告道:

“小公子,每株土豆苗下,最少都结出了六个,天大的祥瑞啊!”

系统奖励的品种,果然不一般。

一亩竟然种出来这么多!

再种下去一波,解决塞北的粮荒轻而易举。

嬴子季摸着圆润的下巴,倒不是很意外,道:“嗯,接下来还要麻烦王贲将军多用心。”

“诺!末将会派专人看守,昼夜不断的警戒!”

王贲拱手道。

旋即,他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小公子,末将这里还有一封口谕,您要现在看看吗?”

“陛下同意您把张良留在身边驱策。”

“还让小公子您放了胡亥公子,至于那些勋贵子弟,则是任您处置,再关一阵都行,别伤了他们性命就好。”

王贲将信纸递给了嬴子季。

犹豫了一会,王贲又道:

“小公子,我建议您还是将那些勋贵子弟也一同放了吧,他们三大家族都是同气连枝,在朝堂上可足足占了小半席位。”

这些三个世家都是源远流长,比王家还要早。

从秦孝公开始,便已经参与朝政,权利最大的时候,甚至能左右国君的废立。

势力根深蒂固,整个大秦除了政哥以外,基本上是横着走的。

若是不放人,明日恐怕得在朝堂上闹翻天了。

“勋贵士子可以先放,但胡亥必须得关着。”

嬴子季不为所动。

说不定还能从胡亥身上薅些奖励呢,怎么能放。

别说是关了,若不是顾及政哥,他都该下黑手给胡亥杀了。

要不…想办法下点药?

王贲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好家伙,直接跟陛下反着来。

小公子那股孩子气又上来了。

“对了王将军,我还想请您帮个忙呢。”

“何事?小公子尽管吩咐,末将竭尽所能。”

“城中可有出色的匠人?比如墨家之人?”

“匠人?”

王贲愣了下。

然后在心中思索了一阵。

诸子百家当中,唯有墨家和公输家,两家都有极为出色的匠人。

不过小公子忽然要找匠人作甚?

“墨家的机关术相当精巧,但末将恐怕是请不来的。”

王贲面露苦笑。

墨家秉承着兼爱,非攻的思想,反对暴政。

和秦国,简直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现在是一大反秦势力。

让他们来帮小公子,完全是痴人说梦。

“墨家的人请不来么?”

嬴子季闻言,小脸蛋稍稍有些失望。

他毕竟根基太浅,交游也比较狭窄。

经过王贲这么一说,他也意识到自己想岔了。

让反秦势力来帮秦国,确实不太可能。


两个小姐姐说话。

张良和萧何也都没出声,兀自思考着对策。

这两位都是未经事的大小姐,不能指望她俩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宛儿姐你想错啦,这盐其实产量很大的。”

赢子季笑着说道:“不仅是王公贵族,贫民百姓们也完全能用得起,而且我准备将盐价定到粗盐的两成。”

两成?

张良眼角一抽。

不是太贵了,而是太便宜了,便宜到出乎他的意料。

虽然小公子说过,会比普通的盐更加便宜,但没想到价格会低到如此程度。

“越是关乎到民生的东西,当然就应该越便宜啦,否则老百姓连生存都成了难题,又如何会对大秦的统治满意呢?”

赢子季见张良一脸呆滞,便笑着说道。

“小公子的做法是对的。”

萧何赞赏的说道。

虽然会少赚很多钱,但从长远来看,这份考虑无比的英明。

赚钱为辅,治国为主,这才是把控盐铁的意义。

“哇,这么便宜呀?”

王宛托着下巴,抿着嘴唇说道:“那等子季的盐开售的时候,我一定多买一些,支持你的生意。”

“是呀,多买些存着,万一以后就没得卖了呢?”

公输幽兰笑的时候,眼睛就完成了亮晶晶的月牙。

虽然子季说不用担心产量。

但府上平时也要用盐,只要防潮这盐巴又不会坏,全当支持一下子季了。

貌似最近修书院,很多地方都差银钱的用度呢。

听到这番话。

原本在低头思考的赢子季,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看似随意的话,好像给了他一些启发。

“若是这批盐出现在市面上,最先购买的人会是谁?难道会是老百姓么?毕竟,除了咱们以外,没人知道这批白昆矿盐的产量如何。”

这番话,引起了萧何与张良的思考。

是呀。

在不知产量如何的情况下。

最先购买这批盐的,绝对不会是百姓。

而是达官显贵!

甚至是那些贩卖粗盐的盐商!

他们绝对很乐意将这批盐全部包圆了,自己使用也好,屯起来慢慢售卖也好,甚至是拿去送礼。

总之,手里没几个钱的百姓,是绝对竞争不过达官显贵们的。

可能都还没来得及知道消息,盐就被抢光了。

赢子季看着手掌中的小贝壳。

大眼睛忽然一亮。

赢子季兴奋的说道:

“咱们可以先将一批矿盐运入城中,数量不用太多,到时奇货可居之下,必定引来达官显贵争相抢购。”

“如此,咱们的矿盐名头就打出去啦。”

萧何闻言,却皱眉道:“可是咱们的盐,不是准备售卖给百姓的么?若是转而定为高价,便违背初衷了呀。”

但张良似又所悟。

自然而然的顺着往下接道:“然后再将贩盐的自己人,假意抓捕起来,公告这批盐,其实是被盗的官盐。”

“到时再顺势开放售卖官盐的渠道,将定价拉低。”

“不仅能从达官显贵手中,用高价捞一笔银钱,还能能让百姓知道,咱们矿盐的质量,最后蜂拥而至。”

“小公子,您是这个意思么?”

听完之后。

萧何恍然大悟。

赢子季朝张良竖起大拇指。

……

三天后。

日头高悬,给寒冷的深秋带来一丝暖意。

天街人来人往,车马喧嚣。

入口处,七八辆马车驶入,上面都盖着灰布,不知道其中装的是何物。

“小公子短短的时间内,居然真的弄来如此多高品质的雪花盐。”

韩信坐在车头上,嘴里叼着的草根都快被他喝烂了。

刚刚从白昆山回来的他,现在心中的震撼还没平息。

白晃晃如同细沙似的盐,就这么铺了满地。

简直就跟把一堆金子铺在那晃眼。

不过,小公子只让他装了这八车拉过来。

还交代他伪装成从东海过来的行商,等盐一卖完,便会有锦衣卫过来抓他,到时别反抗,乖乖配合就行。

韩信虽然没弄懂小公子要做什么。

但对于命令,他只要遵守便是。

到了天街中心。

哗啦——

灰布掀开,成堆的雪花盐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周围的行人和商贩,瞬间被晃瞎了眼。

“上好的东海青盐,皇宫贡品,低价卖咯。”

锦衣卫们扮成的伙计开始吆喝。

实际上,不需要吆喝。

周围的人已经全部蜂拥而至。

“这盐真白啊、都是王公贵族们专用的吧?怎么会拉到大街上来售卖?”

“东海来的行商?那肯定是海青盐无疑了,只要那儿产的盐才能如此精细。”

“好东西啊,但价格还是太贵了,咱们寻常人哪用得起,唉,若是我有钱,也得弄些回去让老母尝尝,咱们呐还是去其他盐行买吧。”

围过来的普通百姓。

看到价格之后,自然是望而却步。

这种奢侈品一般的盐,哪怕是贱卖,也不是他们能想的。

小小的一袋,便要十金呢!

但这八车盐的出现,还带着皇家贡品的名头,很快便让达官显贵和富商们知晓了。

特别是那些盐商。

如此大量且优质的海青盐,哪怕是用来送人,也是十分不错的。

故而许多听到消息的,都派了家仆去购盐。

天街之上的治安还是很好的。

而且大秦以法治国,盗窃抢劫可是重罪,否则早有人见财起意了。

所以哪怕势力再大,也只能乖乖掏钱买。

短短的两天,这八车盐就只剩下了两车。

当然,这出了咸阳城,会不会被盯上就不知道了……

总之这八车雪花盐,在咸阳砸出了不小的水花。

左相府。

“这些是什么?”

冯去疾正走到庭院中,准备散散步。

便看见仆人正将几袋东西往院中搬运。

“爹,我今日在天街上,看到有人售盐,故而买了些来孝敬您。”

一个身穿锦衣的青年抬头道。

这是冯去疾的大儿子。

“你乱花什么钱,买这么多盐,吃得完么?”

冯去疾面色不愉。

然而当打开盐袋之时,却直接愣住了。

这是海青盐?不...他家中也有海青盐,貌似没这么细啊。

“那是东海来的行商,听说这盐啊,和进贡给陛下的都是一批呢,儿子这才买了些,价格也不贵,这几袋盐不过花了四百金。”

锦衣青年满脸占了便宜似的表情。

“嗯…此事你倒是办得不错。”

听到价格之后,冯去疾才点点头。

像这种品质的精盐,恐怕比等量的黄金还罕见。

他还不知道…

这些盐,全部产自他手中卖出去的那座盐山。

而所谓的东海盐商,也是韩信假扮的,否则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除了冯去疾外。

这一幕,还出现在无数达官显贵的家中。

与此同时。

公输家。

“赵叔,您为何对子季那么好奇呀?”

王宛好奇的问道。

他总觉得,对面这位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的大叔,不像是商人那么简单。

商人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气势呢?

“毕竟他现在是监国,我既然在咸阳做生意,自然要对他了解一些。”

赢政微笑着解释了一句,又问道:“既然你与他熟识,那十九公子可有谈到过始皇么?”

他还很好奇,小十九眼中是怎么看待他的。

有些话在他面前不好说,但可能会跟朋友们私下聊天。

听到这话。

王宛轻笑道:

“哈哈,子季很有趣的,别人都觉得陛下雄才伟略,严厉肃然。”

“子季今天却说他的父皇死要面子又容易被忽悠..鸣呜?”

话都没说完。

公输幽兰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可就麻烦啦!

两个小姑娘还没注意到。

对面“赵叔”的额头上黑线密布。

“死要面子....容易被忽悠?”

赢政不自觉攥紧了茶杯。

可恶!

这小兔崽子简直无法无天,居然背后这样说自己。

难道平时的乖巧,一口一个父皇都是演出来的?

“赵叔,您怎么了?是生病了么?”

公输幽兰小心翼翼的问道。

“无妨,我有些胸闷。”

赢政深深的吸了口气。

作为老父亲,感到内心承受了无数的暴击。

这时,顿若从院门口走来。

咸阳中突然出现了专供皇家的海青盐,他当然知道。

刚才,便是从天街上回来的。

“票告主子,这便是天街上售卖的盐。”

“嗯?”

赢政喝了口茶水顺气,才接过了那一小包盐巴。顿时,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不是海青盐么?

顿若犹豫片刻,又道:“陛下,这售盐之人,貌似是小公子手下的韩信,也就是说…”

虽然经过乔装打扮几。

但掌管黑冰台的他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却是不敢说了。

“你是在告诉寡人,子季偷偷挪了宫中的贡盐,拿到天街上售卖么?”

茶杯被重重顿在桌上。

政哥真的怒了。

看着突然间发火的赢政。

公输幽兰和王宛都被吓了一跳。

这赵叔究竟是怎么了?

还有…不是只有始皇陛下才能自称寡人么?

王宛还呆呆的。

但公输幽兰却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小脸蛋霎时间就白了。

“想不到,寡人让子季监国,他居然当小家贼。”

贏政怒不可遏道。

他刚从东海回来,这海青盐只有夏天才产,而且产量并不高。

每年基本上都上贡到皇宫中了。

而且贩盐的居然还是韩信,也是子季的手下。

不是从宫中弄出来的盐,又是哪来的?

那小子想要修建书院,钱不够可以写信问他拿啊。

但说都不说一声,便将宫中的海青盐偷偷拿出去卖了。

这还得了?


“武将的话,韩信是一定要找到的,至于项羽,他是旧楚贵族,恐怕有些难度呀…得想想办法。”

嬴子季用笔头戳着小下巴。

由于思考得太入神,居然把笔拿反了,弄得下巴上都是墨迹,像长了胡子似的。

“噗嗤…”

院门口传来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

嬴子季一抬头,便看到两个倩影站在门口。

王宛身边,有个气质幽静的少女,正捂着嘴,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小主,王小姐到了。”

将两女领进来的是雨化田。

这倒是省了嬴子季再去找他。

“子季弟弟你写什么如此入神?都把自己弄成小花猫了。”

王宛摸索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今天没带手帕。

还是旁边的清幽少女从怀中拿出了一方蓝色的绣花绢布。

“啊,准备找些人来。”

嬴子季闻到了手帕上的幽香,有点像花香的味道,令人精神一振。

他刚刚正在想,该怎么把项羽招来呢。

找人?

王宛一边帮嬴子季擦脸,余光扫过那张名单。

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

“项羽…韩信…张敖…你找他们做什么?”

“父皇同意我自己找些人手帮忙呀,日理万机可是很累的。”

嬴子季指了指小桌板旁,堆成一堆的奏折。

“原来子季弟弟实在招贤纳士呀,这还不简单,扶苏长公子手下养了不少门客,让他借几个给你不就好了。”

“你写的这些人寂寂无名,未必有长公子座下的门客有才能。”

王宛笑着说道。

“不行不行,一定要这几个人,他们很厉害的。”

嬴子季摇摇头。

扶苏的门客?

虽然确实不乏有能力的奇人异士。

但和兵仙,西楚霸王,汉初三杰之一的萧何比起来,差的就太多了。

韩信和萧何倒是比较容易招揽。

萧何现在应该在沛县当主吏掾,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说起来还是大秦自己体质内的官员。

而韩信现在还是个游侠,连吃饭都成问题,还得靠在河边的钓鱼为生。

唯有西楚霸王项羽招揽很困难。

乃是故楚贵族,叔父项梁乃是楚国名将项燕之子,于秦国有亡国灭族之恨。

“雨化田,去找到这幅名单上的人带来咸阳,一定要以上宾之礼待之,嗯…这最后一个人,你亲自去一趟。”

嬴子季将信件递了出去。

“诺。”

雨化田接了信件,身影消失在院门口。

“子季弟弟你还真像个小国君的模样呢。”

王宛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指了指旁边的少女,道:“这是我的好姐妹公输幽兰,姐姐今天把她给你带来了。”

嬴子季这才有功夫抬起小脑袋,看向对面大家闺秀模样的少女。

水蓝色绣裙,脸蛋白皙得有些病态,气质娇弱。

人如其名,气质确实像是空谷幽兰。

“幽兰的身体不太好,我好说歹说,公输叔叔才愿意让她与我出门呢。”

王宛解释了两句,扶着少女坐下。

后者拗不过王宛,便在对面坐了下来。

只是神色间还有些拘谨。

王宛又转头向公输幽兰介绍到:

“怎么样,我说子季弟弟很可爱吧,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幽兰见过小公子。”

公输幽兰不像闺蜜王宛的似的大大咧咧,刚刚虽然忍不住捂嘴轻笑,该有的礼数还是十分周到。

抬起的眼眸却亮晶晶的,也好奇的打量着嬴子季。

眉眼中带着意外的神色。

“幽兰姐姐好,谢谢你的手帕,回头我送你条新的。”

嬴子季看了眼旁边的沙漏,道:“啊呀,时候不早了,你们等等。”

然后便从摇椅上蹦跶下来,跑进了内廷。

可爱的模样,让公输幽兰越发意外起来。

听父亲说,小公子可是非常不好相处的。

不仅杀了赵高,还将许多勋贵关进了大牢,差点就送去流放了,百官们好说歹说才放了人。

就这样,小公子的兄长胡亥,还被关在黑牙狱里呢。

简而言之,就是个大权在握的熊孩子。

现在百官都盼着陛下早点回来。

也能早点让嬴子季不再监国。

伴君如伴虎,但君的心思好歹有迹可循,好好捉摸起码不会犯错。

这熊孩子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犯熊啊。

可今日一见…小公子从头到脚,没一点像熊孩子的地方呀。

“小公子刚刚看的那是什么?”

公输幽兰好奇的问道。

“哦,听子季说叫沙漏呢,可以用来看时间的。”

王宛满不在乎道。

“沙漏?看时间?”

公输幽兰沉思片刻,忽得眼睛一亮。

其实西周之时已经有了圭表,日晷,都是根据影子的长度来判断时间的。

缺点也非常明显。

若是阴天,夜晚,没有阳光的时候便不好用了。

“用细沙流逝标注刻度,用来计算时间嘛,好聪明的想法。”

“那是,子季弟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呢,所以才一定要带你过来,你们俩肯定会有共同语言的。”

听王宛说着,公输幽兰对这位小公子更加好奇了。

不一会。

一个铁锅便被嬴子季抬了出来。

背上还背着个小布包。

而侍人们也送上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在后苑升起了火。

“今天,咱们吃火锅!”

咕噜噜——

锅底放了进去,慢慢被开水滚散,一股浓郁的香味随之飘起。

“咕咚——好香哇。”

嬴子季闻着味,咽了口唾沫。

这个铁锅是专门打造的,用鼎实在太不方便了。

但这都不是关键。

火锅的重中之重,当然是锅底啦!

系统奖励的火锅底料,那真是相当的正宗,又香又辣。

秦国之时还没有辣椒,吃这么一顿火锅可不容易!

“咳咳…有点呛,但是这味道…貌似很好吃。”

公输幽兰咳嗽了两下。

由于一直生病,她食欲本来不怎么好。

但闻到这味道,居然有种食指大动的感觉!

“子季弟弟,这是牛肉么?”公输幽兰问道。

“是呀,今天刚宰杀的,新鲜得很呢。”

“秦律不是不能吃牛肉么?咱们这样不好吧…”

“放心啦,这是前段日子受了伤的耕牛,以后都没法种地了,已经报备过啦。”

嬴子季将切好的肉片放入锅中,期待的搓手手。

现在的猪都还没有煽过,所以腥臊味很大,所以嬴子季便将主意打到了牛身上。

但这个时代,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随意宰杀可是大罪,除非意外受伤。

哪怕是王公贵族,牛肉也不是想吃便能吃到的。

等了好久,终于有头受伤的牛报上来了。

“可怜的牛牛,我会好好享用你的。”

嬴子季将肉捞上来。

但没自己先吃,而是放到了公孙幽兰和王宛两个小姐姐的碗里。

然后又从小布包中拿出了几罐冰阔落。

“快尝尝,配上冰阔落食用更好哦。”

“谢谢子季!”

王宛闻着火锅里的香味,早就迫不及待了。

一片牛肉入口!

大呼过瘾。

“幽兰,你的食欲不振有救啦,超好吃!你快尝尝。”

王宛一边用小手给自己扇着风,一边招呼闺蜜。

公输幽兰小心翼翼的夹起碗中的牛肉。

刚吃到嘴里,便感觉一股辛辣的味道在味蕾上爆开。

混合着牛油的香味,软嫩的牛肉,简直绝了。

公输幽兰毫无血色的脸蛋泛起红晕,还出了细密的香汗。

“谢谢小公子款待,真的很好吃,不过这煮牛肉的器皿是什么?为何我没有见过?”

“这个是铁锅呀,比鼎方便多了,不过需要把铁冶炼到更高的温度才能造出来。”

嬴子季一边又下了些肉肉一边说道。

“小公子莫非还懂得冶铁?”

公输幽兰咬着筷子,眼睛亮了。

平时看起来病恹恹的,但一说到工匠技术,她立马就来了精神。

“这个很简单呀,幽兰姐姐你发现没有,在氧气充足的情况下,便能将铁矿冶炼得更加迅速,也能炼出更多的杂质…”

“这也是我请幽兰姐姐过来的原因,你们是鲁班祖师的后人嘛,肯定比我懂得更多,我最近有不少想造的东西呢。”

嬴子季还从小布包中掏出了一副注解。

上面是冶铁的精要。

“在冶炼只是加入碳粉,然后用鼓风机送入氧气,便能提高熔炼的温度…”

小嘴叭叭的,侃侃而谈。

里面蹦出的一个又一个新奇的词汇,让公孙幽兰有些呆住了。

但她极为聪慧,勉强能跟得上嬴子季的思绪。

看着那份冶铁的精要,立马就挪不开视线了。

公输家作为匠人,比墨家还要优秀不少。

毕竟墨家主要是学术流派,以传播思想为主,作为工匠和发现自然原理都是附带的。

而公输家则是专精于技,将匠人做到了此时的极致。

他们发明的攻城器械,在关键时甚至抵得上十万大军。

所以嬴子季没有藏私,直接将冶铁精要拿了出来。

“小公子所说,幽兰之前闻所未闻,这份精要是从何处而来?这…简直是惊为天人。”

公输幽兰长着小嘴,十分惊讶道。

刚刚的许多知识,都可以说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始皇手谕!”

正此时,大殿门外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只见来人是一名黑冰台的暗卫。

群臣顿时停止议论,纷纷躬身下拜,听候旨意。

暗卫缓缓打开手中的棉书,念道:

“张良行刺圣驾,罪在当诛。”

“但朕念其智谋有加,杀之可惜,暂且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

这下,群臣真是懵了。

居然不杀!

这真是始皇的手谕?

要知道,以前的刺客,被抓到了,都是不过夜的啊!

……

此时,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咸阳城。

恐怕要不了多久,整个九州都会知晓。

始皇遇刺,这可是大事,足够说书人炒几年冷饭了。

“听说了么,小公子曾言不杀张良,后脚陛下的手谕就到了。”

“手谕可没说不杀张良哈,只是打入死牢,听候处置罢了,依我看啊,还是得死。”

“陛下何等神威,这张良竟敢行刺,哼哼,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不错,陛下能灭六国,一统九州,岂是等闲?”

“话说今日小公子没有上朝,只是让雨总管带了话,是不是太儿戏了啊。”

.........

一处茶馆当中,议论声四起。

刺杀始皇?

张良?

小公子?

听着众人的谈论。

一个碰巧路过的书生顿足了一下,他坐在毛驴上,身上的儒袍已经洗的发白。

此人正是沛县萧何。

说实话,他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一样。

他一个沛县的主吏掾,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官,居然得到始皇亲自点名,调来咸阳当职?

就算是做梦,他也不敢这么想啊!

“萧某的确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处施展.....”

“陛下是怎么知道我的?”

萧何满心疑惑。

主吏掾,说直白一点,就是村干部,突然被一国首脑点名。

这何止是天方夜谭。

一边想着,萧何一边骑着毛驴,去往城外芦苇荡饮水去。

“嘿呀,嘿呀!”

谁知这时,一道稚嫩的孩童声音响起。

萧何抬头一看,却见不远处,有个粉嫩的男孩正吭哧吭哧的割着芦苇。

明明没有芦苇高,却割得十分卖力。

这让萧何不由升起几分好奇。

看这孩童衣着华贵,不像是穷苦人家。

而且,芦苇他也割过,一般都是穷苦人家拿来喂牲口,或者是用来活泥巴建房子用的。

以这孩童的穿着,怎么会来干这事?

“咦,有人来啦。”

“嗯……看起来还是个书生?你有空吗?有的话,过来一起帮忙呀。”

赢子季适时抬头,擦了擦汗水。

造纸术最先受益的就是读书人。

让他干点活,不过分吧?

“额...这....好吧。”

萧何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把镰刀。

他想拒绝,但看到赢子季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蛋,最后只能苦笑着蹲下身。

萧何同时问出自己的疑惑:“这位小公子,在下看你衣着华丽,谈吐不凡,怎么会来此处干这种活?”

“你是哪家的公子?”

“我呀,我是天家的孩子呀。”

赢子季扬嘴一笑,指了指天空。

天家?

这孩子真有意思.....

“不过先生,你问我来历,应该先自报家门吧?”

“额....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萧何施了一礼,道:“在下沛县萧何,只是一介主吏掾。”

萧何?

赢子季听得一愣,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

沛县……主吏掾……

这……不会是他知道的哪个萧何吧?

“你真是沛县萧何?”

赢子季眼睛亮起来。

“额……据我所知,沛县应该没有第二个萧何了,正是在下。”

这幅好像捡到宝一样的表情,让萧何有些不知所措。

即便以他的智谋,此时此刻也有点整不会了。

在咸阳,不仅始皇知道他,现在连一个孩童也知道了?

他也不是什么名门出身啊。

萧何一时间有点怀疑人生了。

“好啦,今日到此为止吧,准备回去吧!”

赢子季也觉得挺奇怪的。

本来他之前也想过,让锦衣卫去找萧何。

但还没来记得实施呢,他自己送上门了。

这下张良,萧何,都在他身边了。

要不……把韩信也找来?

不过,现在的韩信,应该也只有十来岁吧?

“这……您这是……”

萧何突然看到一旁比人高的芦苇荡中,一个接一个的钻出身材精壮,气息凶悍的护卫,顿时吓得有点呆住了。

倒不是他胆子小。

而是惊讶于眼前这孩童的身份。

这位到底是谁?!

一般的贵胄子弟,也不会跑出来割芦苇,身边还带着上百个精悍的侍卫吧?

这些人,一个个气息凶悍,一看就不是普通侍卫。

“萧先生,想必你在咸阳还没有落脚之地吧?”

“不如去我府上如何?”

赢子季露出笑容,发出邀请。

“这……在下奉旨进咸阳,还未去复命,恐怕……”

看着一个个眼神直勾勾的锦衣卫们。

萧何艰难的咽了咽唾沫。

实则心中叫苦不迭。

这都什么事儿啊?

没想到的是,赢子季却一副那正好的表情:“这就对了,你奉旨进咸阳述职,您就更该到我府上啦。”

萧何:“???”

啥意思?

合着,咸阳的官归你管呢?

等等……

萧何看着那个可爱的圆圆脸蛋,突然心中一惊。

这位……莫非是正担任监国之责的小公子?

望着面前的小不点。

饶是心中已经做好准备的萧何,也愣了很久。

这小公子,非常人也!

“鄙人萧何,见过小公子。”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连忙对着赢子季拜了下去。

与他而言,能来到咸阳当官,已经是一飞冲天了,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而小公子现在担当监国之责,是除了始皇之外,大秦最有权力之人。

虽然他也无法理解,英明神武的始皇陛下,为何会将监国之职交给一个稚童……

“萧先生好。”

赢子季笑着回应。

汉初三杰,张良、萧何、韩信。

张良主智谋,萧何主后勤,韩信领兵。

若细心培养,假以时日,即便是李斯在后勤这一块也比不上他。

“下官惭愧,当不起小公子这一声先生。”

萧何汗颜。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屁都不算的小官,比布衣就好那么一点。

而对面,却是大秦如今最是炙手可热的皇子。

“哎呀,先生何必拘礼,走,去子季府上,我亲自为您接风洗尘。”

赢子季蹦跶上了马车,朝萧何招了招手。


“小十七,你可别乱来啊,这…这…你带这么多侍卫来想做什么?”

扶苏心中焦急,都不知道怎么阻拦。

若嬴子季铁了心要杀,他还真没办法阻止。

“啊?哦,我来砍竹子的啊,这些竹子我有大用,还请长兄割爱。”

嬴子季理所应当道。

“若有人想阻拦怎么办?”

扶苏想歪了。

“阻拦?那就一刀砍死呀,诶呀,我挺急的,没时间跟人扯皮。”

嬴子季要在始皇东巡的时间内,尽可能多做些事。

时间是很紧张的。

推行科举可是重中之重,而且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哪有水磨功夫跟人慢慢耗。

“这…你这不还是准备大开杀戒嘛,不行不行,为兄决不允许你杀我府上的儒家士子。”

扶苏一个劲的摇头。

他心中越加肯定,嬴子季这是打算借题发挥。

谁不知道,那帮儒家士子,视竹如命,以竹为师,现在赢子季要砍竹,肯定会引起冲突。

到时肯定寸步不让,杀了人,他扶苏怎么办?

“儒家士子会阻止我?”

嬴子季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他们倒是好对付,不过,我先跟他们讲讲道理好了。”

“若是讲不通呢?”

“那就都没办法了,长兄你就准备给他们准备棺材吧,明天拉出一块咸阳埋了。”

扶苏:“……”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什么叫拉出咸阳一块埋了?

等下,好像那群儒家士子一直在后院竹林谈论这位十七弟,说他是小暴君,小魔头,让他监国就是败国。

嘶…这话要是让十七弟听了去,那不是完了?

扶苏连忙跟了上去。

后院园林。

沙沙——

微风拂过成林的竹子,发出沙沙的响声。

而一群士子,正在竹林当中论学。

讲得也大多是当今时事。

“对于小公子监国之事,你等如何看待?”

“那个小暴君,行事乖张无度,原以为始皇陛下还有几分理智,会将他罢免,未成想居然传令回来让其继续监国。”

“杀赵高这样的权臣倒无所谓,但放任塞北的百姓被饿死,将粮食全用来征兵打仗,这样治国,岂不是自取灭亡?”

“听说那刺秦之人名叫扶苏,是前韩士子,家中两朝皆为韩相,可惜他现在已经被小暴君抓住,说不定要死于非命了。”

…….

士子们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好不快活。

“你们在谈论什么呢?”

身后,有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儒生们回头,发现竹林间的小路上,是扶苏来了。

身边还带着一个清丽少女,一个模样俊秀,脸蛋圆圆的孩童。

少女手里拿着柿子,吃得相当不亦乐乎。

而那个孩童则是淡定非常,目光灵动,给人一种小大人的感觉。

不是嬴子季还能是谁。

“参见扶苏殿下。”

“参见扶苏殿下。”

“扶苏殿下,您已经闭门谢客几日了,今日总算是见到面了。”

儒生们纷纷上来见礼。

“见过扶苏公子,这两位是您的亲眷?”

“这位小弟,莫非你对我们谈论的事情感兴趣么?”

问话的人名叫陆贾,是儒家的鸿儒,在秦国非常有名,现为扶苏府上的门客。

扶苏:“……”

他就是你们刚刚还在骂,并且骂得酣畅淋漓的小魔王啊。

但也能理解。

十七弟模样俊秀可爱,还带着股文静懂事的书卷之气。

和小魔王这样的词语,根本联系不到一起。

任谁都想不到,这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小暴君。

甚至根据某些人的妖魔化,十七弟应当是天生异种,乖戾狠毒。

嗯?怎么听起来有点像胡亥?

反正,和真正的十七弟完全不沾边。

看着陆贾谆谆善诱,和嬴子季套近乎的模样。

扶苏忍不住嘴角抽搐。

说错一句话,你可能就被拉出去砍了啊。

子季连你们埋哪都想好了。

“额,其实…”

话还没说完,嬴子季却笑着打断道:“没错,我确实对儒家很感兴趣,没少读这方面的书呢,所以才来向诸位博学之士请教一番。”

笑容灿烂,像个好学的乖孩子。

这幅外表极有欺骗性。

扶苏顿时愕然。

十七弟这是玩的哪出?平时没发现十七弟这么喜欢捉弄人啊。

这时,嬴子季扯了扯他的衣角。

小声道:

“长兄,我若是上来就告诉他们身份,还怎么讲道理呢。”

他觉得,这些儒家弟子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只是思想还过于理想化,用来治国并不实用。

只要改变一丢丢,还是可堪一用的。

否则儒家后世也不会大兴了。

不像赵高,是个纯纯祸国殃民的玩意。

扶苏愕然。

嬴阴嫚则是抱着柿子坐到一边,还挥舞了两下拳头。

貌似给嬴子季加油鼓劲。

此时,士子们都围了过来。

“哦?你都读过什么书?”

“小娃娃,你今年几岁了?字都认全了么?”

他们看着席地而坐的嬴子季,面上都挂起了笑容。

一是看出这小孩和扶苏关系匪浅。

再一个是,嬴子季确实可爱。

“我今年八岁,嗯…书读的比较杂,但字都认识的。”

嬴子季掰着手指头说道。

“那你想请教些什么?”

陆贾来了兴趣。

听这小小稚童的意思,貌似是看书的之后遇到了疑惑。

他自付学富五车,解答一个小孩子的问题还是轻轻松松的。

倒是没当成是论道。

跟一个小孩探讨儒家学说,有什么意义。

“儒家主张以德服人,以礼治国,效仿古人之制度。”

“以仁义道德治国,然否?”

嬴子季将自己的理解说出来。

目光淡然的看着陆贾。

闻言,陆贾愣了下。

貌似是没想到,嬴子季一口就总结了儒家的主张。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领悟到这层,属实不易。”

“儒家正是要构建一个人人都懂礼义廉耻,有道德的国家,倘若人人都修身养性,便不再存有纷争。”

他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起来。

这孩子目光灼灼,而且说出的话语并非任何一本书上直接写的,由此可见是自己总结所出。

“但我有个疑惑,管子曾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当今天下,有无数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又如何让他们尊道德呢?”

嬴子季小嘴角一翘。

他看似是在请教。

其实,全都是灵魂拷问。

“十七弟…要把陆贾绕进去了…”

扶苏欲言又止。

“若是要施行人治,便要求每个人都具备仁义礼智信,并且在此基础之上,与君权结合,上一个如此做的是周朝,现在已经灭亡了呀。”

嬴子季眨了眨眼。

周朝已经灭亡了…已经灭亡了…灭亡了…了…

这无疑是一发暴击。

陆贾面上的笑容凝固了。

这个问题,他给不出答案。

是啊,礼制要是尽善尽美,那周朝是怎么没的?

陆贾思索一阵,回答道:

“这个…这个嘛…那是因为周幽王失了仁德,烽火戏诸侯愚弄天下,故而周朝才会倾覆。”

“是的,总会有人失去德行。”

嬴子季等的就是这个回答:“人心如水,哪怕是圣人,亦无法保证一生都永远保持德行。”

“而且哪怕是圣人,又如何让自己的意志和所有人保持一致呢?”

“若是无法可依,全凭某人喜好决定对错,万一哪天有话语权的人失去了德行,天下岂不是乱了套?”

人治?

看看后世的东林党。

满嘴仁义道德,实则打着这个名头,坏事做尽。

读书人嘴巴厉害,若是无法可依,他们做什么都是符合道德的。

说到这,陆贾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包括其他儒家弟子,也都是脸色涨红,哑口无言。

踏——

踏——

后面传来脚步。

淳于越走入竹林,面露疑惑。

怎么看着人群中心那个说话的小孩,如此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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