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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竞争宠?后宫战神她只想升职加薪!虞绯晚萧钰

安春暖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说好了主仆只是名分,是为了方便姐妹俩一起行动坐卧,待遇无差。实际上两人天差地别。绯晚实实在在是在当奴婢。虞听锦坐着她站着,虞听锦吃饭她布菜,虞听锦睡觉她坐在脚踏上值夜,虞听锦和京中贵女聚会顽笑,她举着投壶罐子跪在青石板上当垫脚,必须保持一动不动。有次值夜不小心睡倒了,虞听锦半夜下床喝茶,一脚踩在她喉咙,导致她嗓子哑了一个多月。虞母却心痛被她绊倒哭成泪人的虞听锦,罚她刷了全府恭桶三个月。至于背地里被恶仆欺负,被虞听锦算计坑害,桩桩件件,数不清。绯晚后来去求虞母,想解除身契离开虞家。没成功。还挨了一顿家法。虞父手持戒鞭怒骂:“全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不思尽孝父母、和睦手足,还想叛出家门?”“我虞家血脉不可能外流,你就算死,也得给我死在家里...

主角:虞绯晚萧钰   更新:2024-11-08 12: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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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绯晚萧钰的其他类型小说《雌竞争宠?后宫战神她只想升职加薪!虞绯晚萧钰》,由网络作家“安春暖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好了主仆只是名分,是为了方便姐妹俩一起行动坐卧,待遇无差。实际上两人天差地别。绯晚实实在在是在当奴婢。虞听锦坐着她站着,虞听锦吃饭她布菜,虞听锦睡觉她坐在脚踏上值夜,虞听锦和京中贵女聚会顽笑,她举着投壶罐子跪在青石板上当垫脚,必须保持一动不动。有次值夜不小心睡倒了,虞听锦半夜下床喝茶,一脚踩在她喉咙,导致她嗓子哑了一个多月。虞母却心痛被她绊倒哭成泪人的虞听锦,罚她刷了全府恭桶三个月。至于背地里被恶仆欺负,被虞听锦算计坑害,桩桩件件,数不清。绯晚后来去求虞母,想解除身契离开虞家。没成功。还挨了一顿家法。虞父手持戒鞭怒骂:“全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不思尽孝父母、和睦手足,还想叛出家门?”“我虞家血脉不可能外流,你就算死,也得给我死在家里...

《雌竞争宠?后宫战神她只想升职加薪!虞绯晚萧钰》精彩片段




说好了主仆只是名分,是为了方便姐妹俩一起行动坐卧,待遇无差。

实际上两人天差地别。

绯晚实实在在是在当奴婢。

虞听锦坐着她站着,虞听锦吃饭她布菜,虞听锦睡觉她坐在脚踏上值夜,虞听锦和京中贵女聚会顽笑,她举着投壶罐子跪在青石板上当垫脚,必须保持一动不动。

有次值夜不小心睡倒了,虞听锦半夜下床喝茶,一脚踩在她喉咙,导致她嗓子哑了一个多月。

虞母却心痛被她绊倒哭成泪人的虞听锦,罚她刷了全府恭桶三个月。

至于背地里被恶仆欺负,被虞听锦算计坑害,桩桩件件,数不清。

绯晚后来去求虞母,想解除身契离开虞家。

没成功。

还挨了一顿家法。

虞父手持戒鞭怒骂:“全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不思尽孝父母、和睦手足,还想叛出家门?”

“我虞家血脉不可能外流,你就算死,也得给我死在家里!”

绯晚绝了念头,认命了。

就算知道有一天可能死在虞听锦手里,可也毫无办法。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但命这个东西,就像恶人,你越顺从,它就对你越差。

一个庶妹私会外男事发,栽赃到她头上。

虞家二哥脸色铁青,拔出墙上宝剑丢在她面前。

“自裁吧!我虞家数代清誉,容不下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没有人听她解释。

她也找不到证据洗刷污名。

不料这时候虞听锦却站出来,留了她一命。

时值虞听锦选秀成功,便这样进言:

“绯晚妹妹私会男子,名节已污,除了出家或自尽没有别的出路。不如让我带她入宫,把这节事暂且遮掩过去。来日等我得宠体面了,给她指门好婚事,既保住了家族体面,也全了我们姐妹情义。”

绯晚便成了宫女。

在决定自己命运的事上,那时的她,压根没有置喙余地。

深宫规矩森严,暗中多少见不得光的血腥,比深宅大院更加可怕。

虞听锦在宫里放开了手脚,变本加厉欺凌绯晚,把本就唯唯诺诺胆小紧张的她,变成了惊弓之鸟,成日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发怔,风吹草动就害怕得要命。

后来虞听锦在妃嫔倾轧中损了身子,无法再生育,凭着皇帝恩宠,被许可在自己宫人里选个人借腹生子。

可再忠诚的宫女,也难保日后有反目的一天。

所以还有谁,比被她捏在手里任由宰割、毫无反抗之力、微如尘埃的绯晚更合适贡献出肚子呢?

前世,绯晚就这样在几次侍寝之后,有孕产下龙凤胎。

产后不久犯了重罪,被丢进冷宫,没多久又有错处,罚进辛者库做苦役。

龙凤胎周岁前夕,虞听锦已加封皇贵妃,风光得意。

而她,早在繁重劳作和非人欺凌中染了病,伤了腿,浑身肿胀病入膏肓,在废旧宫院等死。

虞听锦来看她。

她终于壮着胆子,问出了一直不明白的问题——

无冤无仇的,对方贵为千金小姐、宫廷宠妃,为什么要欺她置死?

“无冤无仇?呵!”

虞听锦冷笑,“你不回府,我永远是虞家货真价实的嫡女千金。可是因为你,我倒成了个假的,我怎能容你?

带你进宫,就是要你死在无人敢过问的宫里!亲手收拾你、废了你、除掉你,我才能安安心心高高兴兴做虞家的掌上明珠!”

人心,真的很丑陋。

绯晚是后来才明白的。

不是自己命不好,而是,这世道,本就弱肉强食。

微如尘埃的人,不受欺凌顺遂一生,那是万幸中的万幸。

被人欺辱,才是再正常不过。

想不受气吗?

想平安喜乐吗?

那就去争,去拼,去变强,去到最高的地方!

绯晚闭了闭眼。

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不管虞听锦怎么奚落辱骂,以致伸手捏她掐她,都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顺从受着。

等攒够了力气,就披了寝衣遮体,从床上爬到地上,恭恭敬敬跪下,对虞听锦磕个头。

“奴婢谢娘娘大恩。”

“能替您服侍陛下是福气,奴婢一定好好惜福,早点帮您完成心愿。”

虞听锦闻言一愣。

这贱婢是针扎不出一个屁的窝囊性子,被打得半死也不过哀叫哭求两声,今儿倒是话多。

难道侍寝侍出了胆子,心大了不成!

正要发作,却听绯晚低声哀求道:

“请您千万留下奴婢,别换成旁人,更别送奴婢出宫回府,回去奴婢只剩死路一条......”

虞听锦觉得绯晚突然一口气说好几句话,实在怪异,可敏锐意识到了她话里的问题。

“是谁告诉你,本宫要送你回府?”

绯晚呆了呆:“没......没人告诉......”

“娘娘!奴婢昨晚很努力,一直往陛下身上贴,您相信奴婢吧,奴婢一定好好替您生孩子,求您别......”

“本宫在问你话,如实回答!”

虞听锦厉声。

绯晚略一迟疑,尖尖的簪子头就要扎到身上。

“是......奴婢是听云翠姐姐说的......”绯晚哆哆嗦嗦禀告,额头冒出冷汗珠子。

“她说了什么?”

“云翠姐姐说,您让奴婢侍寝不过是......是想坏奴婢的身子,等奴婢真的不清白了,就送回去。到时虞府里没人会信奴婢伺候过陛下,只当是坐实奴婢私通了,必让奴婢自尽。”

虞听锦皱眉:“她这么说?”

“恩......”绯晚满脸惶恐,“她还说诞育龙嗣很重要,娘娘怎么会选最蠢的奴婢做,要选,也是选她......”

“等她生了孩子,晋封小主,还能做娘娘的臂膀,不像奴婢毫无用处,只会惹您生气......”

砰!

绯晚话还没完,虞听锦已经大怒,一脚踢翻了锦凳。

锦凳倒地。

恰好砸在俯跪在旁的绯晚手上。

十指连心,她痛。

可也只闷哼半声,后半声咽回肚子。

她挨打时,向来如此,胆怯到痛也不敢叫。

平日见她这样子虞听锦就想更厉害地欺负她,可现在没空。

丢开她,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云翠!你给本宫过来!”

屋门被哗啦踹开,砰一声砸在墙上。

满屋帘帐被门外灌进的热风掀起,飘摇鼓荡,又缓缓落下。

绯晚扶着桌椅,慢慢从地上站起。

寝衣单薄,勾勒她身形妙曼,背脊笔直如刀。

虞听锦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所以最忌别人也这样对她。

尤其是身边的心腹、重用的奴才,背后却颠倒她的意愿,觊觎她的皇上......

绯晚淡淡勾起唇角,知道云翠要倒霉了。

单凭几句话,虞听锦就信她,会惩罚心腹陪嫁?

会。

只因她是逆来顺受的,从不多话的,挨打也不敢吭声的。

说实话都说不利索的笨蛋。

又怎么会骗人呢?

绯晚重新关好门,在铜镜前脱掉了寝衣。

再一次未着寸缕。




“按住!别让她动!”

烛影摇曳。

锦帐密闭,香气氤氲。

身穿绛紫宫装的中年妇人手持牛毫银针,发出不容置疑的指令。

绯晚从昏沉中醒来,立刻对上妇人严厉的脸。

也看清了自己处境。

被两个宫女按住。

极其羞耻。

可没人理会她的羞耻。

因为她是板上鱼肉。

持刀者谁会在意鱼肉的感受?

那持针的妇人,把一根又一根长短不齐的银针扎在她身上。

她的身子,肌肤欺霜赛雪,莹润细腻,在烛光下泛着雾中月华一样的光泽。

只是从脐下,到锁骨,密密十余根针蜿蜒排列,看着渗人。

毫针入体,酸疼麻胀。

绯晚咬牙忍着,确定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第一次侍寝之后。

这时她十八岁,是春贵妃的陪嫁宫婢。

要替不能生育的主子服侍皇上。

是主子借腹生子的工具。

宫女没资格陪伴皇帝共度长夜,事后她被抬出春熙宫正殿,由春贵妃接替服侍皇帝安眠。

等皇帝去上早朝,被安顿在偏殿尾房的她,就迎来了银针刺穴。

春贵妃想让她生子。

绝不愿她多次侍寝。

本宫掌事何姑姑粗通针灸术,有一套祖传的助孕针法。

以银针刺穴,让女子经络运行更适合受孕,那么怀孕的可能就会大大增加。

只是,何姑姑手法粗鄙,让绯晚十分痛苦。

浑身如被千百只蚂蚁噬咬,太难受了!

“嗯......!”

她不住发出痛苦吟哦。

“浪蹄子!”

何姑姑行针完毕见她这般,狠骂一句。

一个低贱的奴才,却比主子娘娘还勾人。

真贱!

“行针完了?你们受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殿内,一道清脆女声。

身穿浅樱色纱缎襦裙的年轻女子,手摇团扇,含笑从织锦玫瑰团花椅上站起来。

容貌中上,并不十分美丽,但因精心修饰过,簪环裙钗都搭配得宜,倒是耐看。

尤其她微微偏头,眼睛忽闪的姿态,更显几分娇柔可爱。

正是春熙宫主位,春贵妃虞听锦。

“绯晚这里,本宫亲自来照顾,她昨夜辛苦,本宫很是心疼,也想跟她说几句知心话。”

她脚步轻快,三两步到了床前,满是关切地看向依旧在痛苦中发抖的绯晚。

“是,娘娘。”

何姑姑收了针,连条薄单也没给盖,由她继续晾着。

领宫女们临走前还严厉警告:

“收起你那狐媚样子,老老实实听娘娘的吩咐!娘娘如此厚待,你要是不知道感恩,那可真是黑了心!”

几人出去,殿门关闭。

虞听锦关切的神情一瞬间收起。

取而代之的,是森然的凌厉。

“你真有本事呵,好妹妹。啧!”

她咬牙切齿。

昨晚这贱婢被幸了两次,而后她入帐陪侍时,皇上却只顾酣眠,连碰都没碰她。

上朝之前她殷勤伺候,可皇上意兴阑珊,还总是走神,似乎在回味什么。

怎不让她恼火?

皇帝可从没一夜宠幸过她两次。

难道是她不如这贱婢吗?

虞听锦拔下头上金簪,簪头尖尖,猛戳绯晚胸口!

“贱人!”

却在抵住绯晚皮肤时堪堪停住。

她深吸口气,控制自己。

深知再想让这贱婢死,也得忍耐一些时候,等用其生了孩子再说。

虞听锦一脸厌恶,握住簪子,贴着绯晚肌肤慢慢下滑。

盯着绯晚玲珑凹凸的曲线,虞听锦脑中不由想象昨夜,年轻的帝王会是怎样动情。

于是,神情越来越狰狞。

若是她此刻脸色被合宫上下看了,怕是人人都要惊讶——

天真活泼,常被太后笑嗔“顽皮”,皇帝更是赞她一派天然、心思单纯的春贵妃,竟然还有这副可怕面孔?

可这幅面孔,绯晚一点都不陌生。

人前装相,人后作孽。

上辈子绯晚就毁在她手里。

“娘娘......”

绯晚虚弱躺在榻上告罪,“奴婢针后起不来,等缓缓力气......再给您磕头谢恩。”

嘴上卑微惶恐。

心里恨意翻滚。

前世一番颠沛历练,她早已不是当初逆来顺受的软柿子。

今生若还受人欺凌,岂不是白重生一回。

等缓缓力气......

——这辈子要让你悔不当初了,我的好娘娘。

——好姐姐!

没错,这位春贵妃主子,其实算是她姐姐。

同父同母,却没半点血缘。

两人都姓虞,从兵部侍郎虞府入宫。

虞家书香门第,积善之家,十八年前却发生了一件怪事:虞夫人刚生下的女儿意外丢失了。

两年前这孩子终于被找回。

可是虞家人并没有欣喜若狂。

当年为了慰藉悲痛,虞夫人在善堂抱养了一个女婴,爱如珠宝,百般疼惜。

十几年朝夕相处,养女天真聪明、懂事乖巧,不但成了虞夫人的心头宝,也是虞家上下的掌上珠。

绯晚这一回来,倒成了多余的。

何况她长于村野,不认字,不懂规矩,又曾卖身为奴挨打挨骂,养成了怯弱瑟缩的性子,旧衣旧鞋灰头土脸的,一副呆笨相。

和光彩照人的养女虞听锦站在一起,一下子就被比成了尘埃。

虞父恳请将绯晚寻回的惠真禅师对此事保密:

“她做过奴婢,传出去有辱门楣,回来之后,名义上还是做奴婢好了,但吃穿用度保证让她和小女差不多,不会辜负大师一片善意。”

虞母搂着惶恐不安的养女柔声安慰:

“锦儿不要难过,你永远是娘亲最疼的乖女儿,也是满京城公认的侍郎府嫡女,谁也越不过你去。”

虞听锦含泪楚楚,拉着绯晚的手怯生生发问:“妹妹......这样你会不会不高兴?”

“她做惯了奴婢,又有什么不高兴的。”虞家大哥温声劝妹妹,“何况在我们家,杂役奴仆的吃穿都比她以前主家的老爷太太好多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理所当然。

绯晚就这样成了虞听锦的贴身丫鬟。




细眉细眼的灵珑笑得很得体。

上来先问好。

“贵妃娘娘金安。”

“我们娘娘和兰昭仪娘娘、简嫔娘娘和各位主子小主送来的东西,娘娘都看到了吗,可还满意?

我们娘娘说,绯晚姑娘昨儿受惊了,瞧着怪可怜见的。虽然知道贵妃娘娘一定会给绯晚姑娘压惊,但我们娘娘和几位娘娘也要表一表心意,好让绯晚姑娘早点安稳心神,好好伺候陛下。

我们娘娘还说,今天晚上准备熬一锅野参鸡汤,再配几样时令小菜,请贵妃娘娘务必赏光过去小酌,姐妹之间多多走动亲热。”

这是看热闹看得太高兴了。

非要把虞听锦的脸贴在地上擦。

虞听锦气得心跳加速,暗骂贤妃太贱。

恨不得亲手撕了灵珑的嘴。

面上却不能露出半分狠厉来,只按着平日在人前的娇蛮模样,偏头冷哼了一声。

小性子嗔怪道:“要不是你家主子,本宫的云翠怎么会受重罚。那是本宫几岁起就服侍在身边的丫鬟,名为主仆,情同姐妹,没了她,本宫饭都吃不下!”

灵珑福身歉然一笑:

“所以您晚上千万赏光,看看我们长乐宫的吃食能不能开您的胃口。

奴婢斗胆僭越一句,云翠是皇后娘娘按宫规处置的,轻罚重罚我们娘娘并不能决定。

您若不满,不如去求见皇后娘娘?”

虞听锦大怒。

拍案而起:“你竟敢顶撞本宫!”

“奴婢不敢,奴婢告退。”

灵珑含笑退去。

虞听锦竟不能奈何。

只因贤妃在宫里实在很有面子。

别说虞听锦,就是皇后本人都不太愿意越过她惩罚她的下人。

虞听锦同期选秀进来的一个低位小主,因为不知底细,打了贤妃宫里一个杂役跑腿小太监。

回头就被贤妃告到太后跟前。

不常插手宫务的太后特意发话,把那小主绿头牌挂了半年之久。

等半年后复牌,皇帝早把此人忘到九霄云外了。

那人进宫是七品娘子,现在一年多过去,还是七品娘子。

日子过得很艰难。

前车之鉴,虞听锦不敢造次。

她晋升贵妃没多久,金册还没捂热乎,又哪能得罪贤妃这尊大佛。

按大梁后宫的规制,贵妃之位,是在贤、德、淑、惠四妃之上的。

但等级位份再森严,可有时候,人就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所以明知道贤妃联合兰昭仪等人故意给她添堵,却也不得不暂且咽下这口气。

灵珑一走,虞听锦掀翻桌子,把送来的赏赐全都给掀到地上。

盘儿领着宫女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谁知虞听锦这口气还没咽完,又添了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折腾绯晚,皇后召她过去。

也给了几样绸缎首饰之类的赏赐。

给绯晚的。

虞听锦眼泪汪汪,瘪着嘴委屈:“娘娘,她们欺负我,您怎么也......”

皇后玉容沉凝,眉间三分不耐。

“收起眼泪,泪珠子能抵什么事?本宫扶你上来,不是为了整天看你哭哭啼啼闹委屈的。”

虞听锦连忙刹住泪意。

抽噎行礼:“嫔妾遵命。”

皇后道:“你那个宫女挨打的事,本宫着人跟陛下那边禀报了,回头,兴许陛下也有赏赐过去。”

“娘娘?!”虞听锦一惊,“这......她不过是个婢子,这样抬举她......”

“本宫是在抬举你!”

皇后恨铁不成钢:“本宫不告诉陛下,难道等陛下从旁人耳中听到此事么,那时候吃亏的是谁?”

虞听锦明白过来。

想起贤妃的上蹿下跳,知道皇后必是先开口,把此事在御前轻描淡写描过去了。

万一贤妃那边去告状,也好有个应对。

嘴上却不服气:“陛下不过让那婢子给嫔妾生子,又不上心,未必会给她赏赐压惊。”

皇后淡淡看着她。

半晌,扶了扶鬓角的金凤流苏,慢慢道:“不上心?一夜两次的,也不上心么?”

虞听锦顿时羞红了脸,又窘又惊。

她严禁春熙宫人传出那夜之事,没想到皇后已经知晓。

“本宫昨日见那婢子,虽然受伤,骨相身段都是上等的,改日伤好了,再领来给本宫仔细瞧瞧。”

皇后靠在身后洒墨弹花引枕上,意态松弛了些,慢声道:“说起来,那是你的陪嫁婢吧,一年多了,本宫竟似乎没见过她,你藏着她做什么?”

虞听锦心脏乱跳,笑道:“娘娘说笑,嫔妾藏个婢子作甚。只是她虽忠心,却拙嘴笨腮的,怕她出来惹人笑话,所以不常带她走动。娘娘您想看,改日嫔妾就领她过来。”

皇后颔首。

又道:“虽然陛下允你借腹,不给那婢女名分,可若她真入了陛下的眼,你也不必压制自己人。跟前多个膀臂,难道不好?你该盼着陛下能赏她才是。”

“可那婢子蠢笨,怕是......”

皇后缓缓抬眼。

盯得虞听锦咽下了后头的话。

“是,娘娘......嫔妾受教。”

从皇后宫里回来,绯晚还被拘在内殿里跪着。

虞听锦把皇后给的赏赐,连带着之前贤妃等人送来的,一盒子一盒子全都砸在绯晚身上。

她见绯晚跪在那里,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脸颊残留着肿胀,却依旧有一股子婀娜意态萦在眉目间,便觉得怒火中烧,怎么也压不住。

恨这贱婢的真实小姐身份是一则。

另一则,她更恨她容色在自己之上!

凭什么呢?

她乖巧听话地做了十几年虞府千金,凭什么这贱婢回来,她就成了假的?

凭什么她好不容易赚到贵妃之位,这贱婢一侍寝,人人都要给她发赏?

“贱婢,你到底有什么好?”

内室里只有姐妹俩相对。

静悄悄的。

虞听锦眼里突然漫上杀意。

杀了这婢子!

省得皇嗣还没个踪影,倒给她添了许多麻烦!

虞听锦看看周围。

随手摘下了床头系帷帐的锦绳。

不到一尺的绳子拿在手里。

她弯下腰,往绯晚脖子上比了比,正好可绕那纤细的脖颈一圈。

望着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管瞪眼惊恐看她的绯晚,虞听锦眯了眯眼睛。

阴狠地笑。

手中绳子微微拉紧。

只需用力,再用力......

“娘娘。”

身后陡然一声轻唤。




绯晚胡乱挽了两把头发,冲出殿门。

快得没让云翠拦住。

“奴婢就是绯晚。”

院子里站着凤仪宫的跑腿小内侍。

一见绯晚衣冠不整脸上挂彩,他顿了顿。

“......姑娘收拾一下再去?”

旁边跟着贤妃的侍女,张口便道:“说是即刻觐见的,难道让满殿娘娘们等着一个宫女不成?”

笑眯眯上前拽着绯晚就走。

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

绯晚假意挣了两挣,装作没挣开,踉踉跄跄被脚不沾地的贤妃侍女拖走了。

凤仪宫的小内侍顿顿足,只好带人跟上。

云翠倒是追上阻拦来着,可贤妃宫女三言两语就把她话头堵住。

又让跟着的宫人阻挡云翠拽人。

于是在春熙宫很嚣张的云翠,竟一时没了对策。

这全因贤妃身份特殊。

虽然位份不敌虞听锦高,但贤妃母亲是宗室女,算起来她和皇帝是堂姑表兄妹。

她父亲又是镇国公,家中世代深沐皇恩。

近年国库不甚充盈,赈灾平乱修河道的银子捉襟见肘,朝堂上常常吵得不可开交。

镇国公从不参与朝臣扯皮,都是默默捐出家产帮皇帝解燃眉之急。

几万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白花花的银子送出去,一次次的,简在帝心四个字,是被他扎扎实实坐实了。

因此贤妃在后宫中,连太后皇后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云翠对上她的侍女,又哪有嚣张的资格?

绯晚就这么被带到了凤仪宫。

“哟,这是怎么了?这就是代贵妃妹妹侍寝的宫女吗,怎地被打成这样?真是奇了!”

尚未进殿,贤妃过度惊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绯晚跪在殿门口,老实规矩地朝上叩首。

唇边闪过笑意。

前世没有挨云翠打这一则,被叫来后她畏缩怯弱,听皇后训导几句就退下了。

但这回她给自己加了引人注目的筹码。

贤妃主仆的表现比预想中更好。

今儿云翠的倒霉,就落在她们身上了。

凤仪宫。

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本朝高祖特为爱重的发妻孝仁皇后修建的寝宫,极尽雕琢之事,加之历代修葺下来,更显华美。

当今皇后虽不是皇帝发妻,恩宠也只平平,但位份到底摆在那里,每日接受嫔妃们朝见拜祝,锦衣雍容地坐在高椅上,也是凤仪万千。

皇后之下,两列锦椅按位次坐着庆贵妃、春贵妃、贤妃、惠妃、顺妃、康妃、兰昭仪、傅昭仪等人。

皆是妃阶。

再往下,是嫔阶。

有敏贵嫔、赵贵嫔、安嫔、云嫔、简嫔、武嫔、明婕妤、徐婕妤、柔容华、袁容华、李容华等等。

还有嫔阶以下的列位贵人、才人、常在、选侍,都是低一等的小主,这殿里没有她们坐的地方,便整整齐齐挨次站着。

再下面的娘子、采女、更衣等位份,连每日觐见皇后的资格都没有,皆不在此之列。

当朝皇上潜邸开府六年,登基五年,十余年下来便攒了莺莺燕燕这么多女人。

还不算满宫的侍女杂婢,就像绯晚这般,只要皇帝愿意,是随时可以侍寝飞升的。

但说起来,大梁朝历代后宫皆很充盈,萧钰这些嫔妃其实不算什么。

他祖父真宗皇帝才是佳丽三千,为了安置宫嫔,连番扩建了几次宫苑,搞得言官们天天上折子劝他放遣后宫。

相比之下,萧钰已经算是克制。

是历代帝王中为数不多的勤政之人。

绯晚垂着头朝上行礼。

感受到满殿嫔妃的目光朝自己投射过来。

或好奇,或惊讶,或嘲讽,或冷眼旁观。

她们审视着她,她也在心里审视着她们。

“不过都是玩意罢了。”

谁也没比谁高贵。

却为皇家故意设置的等阶位份,争得头破血流。

“你怎么回事?身为本宫的侍女,却这么仪容不整来觐见皇后娘娘,还不快回去,别给本宫丢人!”

率先发难的是虞听锦。

她一见绯晚这样就知道云翠发作早了。

贤妃等人合伙挤兑,迫着皇后宣召绯晚前来听训,实在她意料之外。

否则她绝不会把云翠留下收拾绯晚。

可就算如此,这贱婢就不会收拾好了头面再来么?

这是故意给她长脸呢!

眼下只有先把绯晚弄走,打过圆场,回头背地里再跟绯晚算账。

她匆匆起身上前,想呵斥绯晚离开。

半路却被兰昭仪拽住了袖子。

“贵妃娘娘别气,看这婢子一副惶恐胆怯的样子,您再训她,万一吓坏了可怎么好。到底是伺候过陛下的人,又是您的膀臂,别说您自个儿了,连咱们都替您心疼她呢。”

旁边简嫔帮腔:

“皇后娘娘这里的宫人最会梳妆,就让这婢子在此整理仪容好了,也免得她回去梳洗,一来一回耽误了时辰,总不能让皇后娘娘训个话还要等她许久。贵妃姐姐,您说是不是?”

“谁是你姐姐,有没有个上下尊卑了!”

虞听锦皱了眉头,当场翻脸。

明着骂简嫔,其实也捎带了跟她姐妹相称的贤妃。

贵妃位在贤妃之上,贤妃却屡屡仗着家世和资历叫她妹妹。

“娘娘息怒,是嫔妾失言。”

贤妃没接话,简嫔蹲身就赔罪,挑不出错来。

一旁兰昭仪还亲亲热热攥着她的袖子不撒手。

虞听锦向来展露的是天真烂漫的性子,喜怒形于色,当众发脾气是常事。

可面对牛皮糖似的兰昭仪,她又不能发火太过。

不然就不是天真,而是跋扈。

她向来拿捏着分寸,此时却反被人因此拿捏住了。

这两个嫔妃都是贤妃一党,向来一唱一和随着贤妃跟她作对。

气得她不轻。

而此时,绯晚已经被贤妃侍女扶起,领到了场中,更加清楚地面对众位嫔妃。

她红肿的双颊众人早已看清。

此时故意放开的袖口,又适时滴滴答答落下血珠子来,一滴一滴掉在精美华丽的织锦地毯上。

引发声声惊呼。

“哎呀,这是怎么了!”

“把皇后娘娘的西番织金毯都弄脏了!”

“这可是陛下去年特意赐给娘娘的生辰礼之一。”

“娘娘宝贝得不行,总共都没拿出来铺过几次......”

皇后一直默默看着殿中争锋。

此时也不禁微微皱了眉头,雍容平静的脸上浮现一抹怒意。

“到底是怎么了?”

她端肃发问。




下人房里的铜镜,粗糙老旧,人影照得模糊。

可映照出的她,再模糊,也是那么身姿窈窕,丽色夺人。

绯晚伸出手,轻轻地,一寸一寸,抚过自己柔软的身体。

力道再轻,有些地方也是很疼的。

那是回虞家之后,被虞听锦弄出的各种暗伤。

面上看不出痕迹,实际非常痛。

行动坐卧都痛。

可现在,绯晚倒要感谢虞听锦善于装样,没将她的伤处弄到明面上。

不然一副疤痕累累青紫交加的身子,又怎么能吸引男人呢?

她一无所有。

唯有这具身体,可作为武器。

助她向上攀爬,助她所向披靡!

这一世,她再也不会顺天认命、逆来顺受了!

“啊——”

“娘娘饶命,奴婢没有胡言......”

“娘娘......”

长窗日暖,盛夏骄阳似火。

伴着花叶疏影透窗而入的,是执事宫女云翠挨打的板子闷响,和凄惶求饶。

绯晚淡然听着,找出一身衣服,对镜一件一件慢慢穿好。

云翠是虞听锦的心腹,也是帮凶。上辈子绯晚身上的伤,大半都是虞听锦示意,云翠动手执行的。

这辈子,她会慢慢儿算账。

跟云翠算,跟虞听锦算,跟欺凌她的所有人算!

当然,勾住皇帝,才是她算账的依凭。

“帮我弄两套衣服,和一些东西。”

午后。

绯晚拿着云翠藏在值房地砖下的一锭银子,找到了给宫人买货销赃、做内外勾通生意的小太监。

......

十几天的日子流水一样过去。

春熙宫主位春贵妃,再次迎来翻牌侍寝。

这次皇帝不来,要她自己过辰乾殿去。

芳鸾车辘辘行来,又缓缓驶去。

虞听锦带着绯晚一起跨进皇帝寝殿。

梳洗罢,留下的是绯晚。

虞听锦要到偏殿等候。

宫女侍寝,贵妃等候,大梁朝后宫,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这是皇帝给虞听锦的特殊照顾。

怜她伤了身子,允她借腹生子。

绯晚作为那个“腹”,生产之后直接送出宫,压根不会记名,最低等的九品更衣位份也得不到。

这是虞听锦引以为傲的恩宠。

却也有不得不为之的委屈辛酸。若她身子还好,又岂会便宜了绯晚。

临走时她对绯晚冷冷一扬头,耳垂上两片桃花坠子晃动拍着脸,低声道:“你仔细!”

当着御前宫人她不便多说,绯晚却知道她一层又一层的意思。

既要好好服侍得皇上满意,不浪费她让出来的侍寝机会。

又不能让皇上过度迷恋,像上次叫了两次水的情况,断然不可再出现。

最好还要铁定怀上龙嗣,免得又有下回。

绯晚蹲身行礼,怯弱恭顺。

“请娘娘放心。”

奴婢一定样样儿都不合您的心意。

虞听锦走了,皇帝在书房那边还没忙完,殿中只剩下绯晚自己,还有角落两个木头一样站值的御前宫女。

屋里静悄悄的,鎏金蟠龙博山炉青烟袅袅,散发着清淡绵长的香味。

这香淡雅,是皇帝的喜好。

绯晚穿的也淡雅,浅青色宫裙不加繁复装饰,只在袖口裙角有一条细细的刺绣镶边,衬得整个人夏日初荷一般,清婉动人。

只是......

绯晚坐到窗下镜台前,将脸上脂粉尽数擦了。

“淡樱色胭脂,瑰色口脂,这是陛下最称赞的颜色,脂膏子都是高越国进贡的上品,今儿便宜了你!”

临行前,虞听锦为了借腹大计,将平日爱物拿出来妆扮绯晚,让她苍白的脸明艳几分。

是好看的。

可今晚,不合适。

绯晚沾湿帕子,一点点拭去胭脂色。

萧钰一踏进寝殿,便看见窗前长发披肩的女子背影。

青丝简单束起,纤腰不盈一握。

烛光摇曳,她投在墙上淡淡的影子,也像本人一样轻巧婉约。

大梁朝后宫环肥燕瘦,美人众多,清丽型的女子不乏其人。

可是萧钰头一次,在一个女子身上感受到了羽毛一样的脆弱轻柔。

好像一阵微风就能让她破碎消失。

萧钰怔了怔,驻足片刻,才缓缓走过去。

“陛下!”

绯晚惶然起身,仿佛刚从铜镜里看到靠近的帝王,退后两步,盈然下摆。

黯淡苍白的脸庞只是惊鸿一瞥,便已伏地叩首。

“抬起头来。”

年轻的帝王嗓音沉润。

绯晚轻轻直起身,跪在地上,亮出了脸。

芙蓉如面柳如眉。

这是一张天然去雕饰,带着淡淡哀愁的面庞。

美丽是毋庸置疑的。

但最吸引人的,是笼在脸上轻纱水雾一样弥漫的怅然。

久远记忆在心中复苏。

“你是......”

萧钰顿了顿,恍然回神,“春贵妃的侍女?”

第一次幸她在春熙宫,烛火调得很暗,她的脸他没怎么看清。

本来一个借腹用的婢子,长什么样与他而言无关紧要,可那晚......

他记住了她的身子。

这些天政务繁忙的间隙,偶尔还有闪念回想。

那样娇嫩柔软的身体,满后宫也很少见。

“奴婢名叫绯晚。红霞漫天,晚樱凋落,奴婢出生在春末傍晚。”

绯晚答话的声音很轻很细。

像她的身体一样柔软。

垂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模样。

“红霞漫天,晚樱凋落......”

萧钰微怔。

心绪再一次飘远。

再看地上跪着的人时,今晚一直沉郁的脸色终于有了丝丝和暖。

“起来吧。”

“是。”

绯晚轻轻起身,不声不响跟在萧钰身边,连呼吸声都很轻,恍若无声无息的影子。

萧钰没有即刻就寝,喝了一盏安神汤,又倚在长榻上看了几页杂书。

绯晚安静陪伴在旁。

不主动,不出声。

只在御前太监曹滨侍奉时,恰到好处地搭了两把手,递个帕子,或移一盏灯。

做完就退后,垂首默然。

萧钰放下书时,看她的眼神已经足够温和。

绯晚知道自己赌对了!

前世这个晚上,她侍寝第二次,战战兢兢地请求临幸,生怕被撵走,结果不知怎地惹怒了君王。

那一次皇帝非常粗暴,导致她受了伤。回去后又被虞听锦嫌弃没用,挨打挨饿,着实受了一阵子苦。

后来她才慢慢知道一些事。

今天,是皇帝生母的忌日。

据说那位在先帝朝时并不得宠的嫔妃是病死的。

但深宫秘事多,谁又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前世今夜的皇帝明显是心藏怨愤,狠戾发泄,拿她当泄愤的工具。

其中必有隐情。

绯晚还没有能力去打探那份隐情,她只要知道,忧愤之中的男人,最需要一份安静的慰藉和陪伴。

她卑如蝼蚁,又无家族可依仗。

红颜如花开又落,君恩流水,她的身体和美貌只能引起皇帝一时兴趣。

一点一滴,深深地扎根到皇帝心里,她在这吃人的宫廷之中,才有长久立足的凭借。

“陛下,要歇了么?”

在男人从长榻起身的刹那,绯晚迎上前,含羞却恭顺地问道。

不催促,也不渴盼。

只是那么轻轻地问上一句。

一切听对方安排。

秋水含烟的眼睛,匆匆瞄了皇帝一下就收敛低头,领口上一截细白脖颈天鹅般优美弯着,也羞染一层浅浅的粉。

男人望着她温柔的侧脸,目光逐渐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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