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姐姐从小就不喜欢我,不肯来见我。”
母亲不悦,父亲盛怒,啪的一声放下筷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森腾的站起来,“伯父息怒,心阁定然只是一时没想通,我去找。”
林森拿过伞大步走出门外。
父亲在他身后叮嘱,“阿森,告诉她。
我们崔家不缺女儿。
若她还想要崔家长女的身份,就滚回来!
若是不要——随便她死在外头。”
“是。”
林森冒雨出门,撑着伞在街头四处寻找,半身湿透。
他一边搜寻,一边轻轻抱怨。
“崔心阁这个笨女人,低个头,跟要她命似的。”
我无声跟在他边上,因为失望而不抱期待,此刻看他仿佛看一个傻子。
就在漫天大雨中,有人擦身而过的一瞬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您是林大人吗?
您可知崔仵作在何处,小的想找崔仵作为小的父亲验尸,小的有冤啊!”
来人是个青年,据他所言他阿爹为人所害,官府验尸却说是自杀,他来浮都为父亲申冤。
林森不禁正色,接过案情布帛,“好,我会同她说,你回客栈等消息吧。”
青年在大雨中重重磕了几个头,嗫嚅着不停感谢后离去。
我看着对方惨淡的面容,心有不忍,见他哀极转喜,又深感愧疚。
可却是再无机会。
真想活下来,为更多的人沉冤昭雪。
林森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胸口。
那里仿佛藏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令他眼底有一抹柔软。
“去年心阁给人昭雪,冤魂得见天日,圣上赐官的旨意即将下来。”
“心阁这些年心中定然也十分苦闷,还好如今要熬出头了。”
林森的真诚让我晃了晃神。
可下一刻他又露出感激的笑意,喟叹道,“多亏了珠珠还活着,让我与心阁还有可能。”
我不禁露出带着嘲讽的冷笑。
当初与他订婚的帖子悉数送出,他却为了崔珠的死当众悔婚。
他瞪着眼睛质问我,“崔心阁你扪心自问,崔珠快掉下去时,你有没有想过要推她一把?”
“我……我没有!”
林森脸上带着看破一切的凌厉神情,冷声道,“崔心阁,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我求他别走,他只是甩下一句:“我们之间隔了一条人命,我过不去那道坎,和你成婚对珠儿不公平。”
他离开了。
不过他还算理智,没有因为主观厌恶将我从大理寺除名。
只是他当值面对我时总是分外严格,如同冷面阎罗,让我沦为笑柄。
他对我唯一的情分就是我离家第一年乳母重病,我花光了所有积蓄也不够医治。
我向林森借钱,他硬是要拉着我让我去面见爹娘。
最后是我跪下来求他,他才同意借钱给我。
当然,我也不欠他的。
我将义父教我的看家本领全教给了他,我为他身先士卒,成为整个州最好的仵作,破了一桩桩要案,让他直升大理寺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