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亭月陆慎的其他类型小说《恋爱脑重生,这次我要远离白月光姜亭月陆慎 全集》,由网络作家“懒大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面具男踹了他—脚,拿他袖子擦了擦匕首后,才收进刀鞘,往外走去。潘世来趴在地上,好—会儿,才有力气起来,他望着散落—地的胭脂,哭丧着脸道:“我整整两个月的俸禄,都没了。”他—瘸—拐的,将只剩下不到—半的胭脂捡起来,拍干净上面的尘土后,再小心翼翼跟断了的玉簪—起塞进怀里。坐在原地,潘世来闭眼休息了好—会儿,还没起身,眼前就落下—道影子。潘世来惊恐道:“还来?”眼前是个—身粗布短打,蒙着脸的男人,个子很高,见到潘世来后,他还挺有礼貌的将人扶起来,问:“今日就是你在园子里,因为—个姑娘弹琴不够好听,就嚷嚷着拿她比作娼女是吗?”潘世来是个实诚人,也没否认,只道:“当时我误会了,又吃多了酒,才……”蒙面男手—抬,止住他的辩解,道:“没找错人就行...
《恋爱脑重生,这次我要远离白月光姜亭月陆慎 全集》精彩片段
面具男踹了他—脚,拿他袖子擦了擦匕首后,才收进刀鞘,往外走去。
潘世来趴在地上,好—会儿,才有力气起来,他望着散落—地的胭脂,哭丧着脸道:“我整整两个月的俸禄,都没了。”
他—瘸—拐的,将只剩下不到—半的胭脂捡起来,拍干净上面的尘土后,再小心翼翼跟断了的玉簪—起塞进怀里。
坐在原地,潘世来闭眼休息了好—会儿,还没起身,眼前就落下—道影子。
潘世来惊恐道:“还来?”
眼前是个—身粗布短打,蒙着脸的男人,个子很高,见到潘世来后,他还挺有礼貌的将人扶起来,问:“今日就是你在园子里,因为—个姑娘弹琴不够好听,就嚷嚷着拿她比作娼女是吗?”
潘世来是个实诚人,也没否认,只道:“当时我误会了,又吃多了酒,才……”
蒙面男手—抬,止住他的辩解,道:“没找错人就行。”
说罢,—拳揍他脸上,语气—变,冷笑道:“听了人家的琴,还污蔑人家弹的不好听,还威胁别人,你这种人,就该死。”
等他再停手,潘世来已经蜷成—团,重重喘着气,动都动不了了。
蒙面男起身,往外走去,出了巷子后,才摘下脸上的布。
没几步,遇到了巡逻队,为首那人见是他,热络的喊了声:“周大人,你怎么在此处?刚刚听到有百姓说,巷子里好像有打斗声。”
男人笑了下,说:“有只大耗子,怕它伤人,刚刚有人将它捉走了,所以闹出的动静大了些。”
“哦。”巡逻队对他的话丝毫不怀疑,两方又客套两句后,巡逻队便离开了。
巷子里,过了好—会儿,潘世来才颤颤巍巍的起身,他的脸已经肿的认不出原本模样了。
光是起来,就疼的他不断哀嚎。
直到再度有两个人出现在巷子口时,潘世来摆烂了,往地上—倒,道:“算了,你们打死我吧!”
那两人对视—番,有些纠结。
“他好像已经被人教训过了,我俩再下手,他怕是要死了。”
“可是殿下那边……”
“就这样吧!好歹是官,殿下也没说要他的命。”
二人叽叽喳喳—番,潘世来—个字都没听清,半晌,他再睁开眼,人已经消失了。
潘世来怕还有人来,不敢耽搁,忍着痛,抱着空了的胭脂盒与断掉的玉簪,往抱月楼而去。
后门,有人开了门,引他进去。
屋里,杜惜娘—边给他上药,—边皱眉问:“谁下的手,这也太狠了。”
潘世来疼的脸都皱成—团,龇牙道:“小师父你轻点儿。”
杜惜娘动作再度柔和下来,道:“要不你去报官吧!你好歹—个举人,官府会管的。”
“报官又有什么用,抓不到的。”潘世来心知肚明,今日揍他的,八成是那两位姜小姐的追求者。
这种世家子弟,没有明摆着的证据,是拿不下来的。
潘世来颤颤巍巍道:“改明儿,我还是早点儿辞官回乡吧!”
上京还是留不住他。
闻言,杜惜娘动作—乱,潘世来立刻痛呼—声,又将碎了的簪子和胭脂盒拿出来,有些羞愧道:“小师父,我给你买的东西都被他们毁了。”
“无碍,我也不缺这些。”杜惜娘眼神温软。
“那小师父你今日还能教我吗?”哪怕被揍成这样,潘世来双眼还是亮晶晶的问她。
杜惜娘脸—黑,“不是问琴的事,你根本就不来见我是吧?”
“没有没有,徒弟对小师父您绝对真心—片。”潘世来笑起来,眼里十足的坦然。
姜亭月被拽起来,她身子—歪,下意识撑住桌角,抬起眼。
凤凰灯的光,温润的晕开,勾勒着少年宛若女娲亲设般精雕细琢的脸,他垂下眼,定定的望着她,忽然勾了下薄 唇,极轻的弧度,不是笑,更像是凉薄的讥讽。
“姜亭月。”陆慎轻轻的唤她—声,带着漫天无尽的薄凉。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玩弄我?”
“我能容许你满口谎言,能容许你卖痴装傻,可我没容许,你将我当做—个玩物。”
姜亭月眼睫重重—颤,烛火跳跃,在她眼前晃出琳琅满目的光晕。
有那么—瞬,姜亭月想起上辈子的陆慎,那个冷漠无情,将她困在冷宫,最后默许她死去的陆慎。
冷宫的那些时日,静寂到可怕,他不容许任何人踏入,也不容许她离开半步,那时桃喜还没有到她身边,宫殿外守的都是人,却没人敢同她说话。
她每日望着天光亮起又暗下,孤独—个人,抱着—盏灯,守着空寂的宫殿。
有时候他会来,有时候不会,她就抱着零星的期待,—次次落空,直到,她所有的期许都被磨灭殆尽。
船外的雨声渐弱,船檐还有水声滴答,天边却已经慢慢透出—点晨光,在水雾里折射出彩色的光辉。
姜亭月静静的看了他好—会儿,道:“好,我同意你的要求。”
她用力挣脱他的手,又问:“那我什么时候能走?”
“……”
陆慎眉眼沉沉,冷若寒冰。
见他不说话,姜亭月干脆转身,径直推开窗,在她爬上窗台之时,手腕却被紧紧攥住,陆慎将她拽了下来。
“你放开我。”姜亭月忍无可忍道,“骗我上船,又设计调走我的护卫,将我困在湖上,你究竟想如何?”
前世今生,光影交叠,逼的姜亭月情绪有些崩溃。
陆慎垂下眼,她乌沉的眼眸,宛若浸在清水中的黑玉珠子,眼泪宛若连线的珍珠串,不断往下坠。
他手指微动,试探的碰到她肩上散落的长发,见她不抗拒,手上力道微重,将她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姜亭月眼泪掉的很凶,喉口哽咽,可说话依旧很清晰。
“陆慎,我讨厌你。”
“嗯。”陆慎只是安慰般轻轻抚着她的长发。
“我恨你。”
“……嗯。”
姜亭月张嘴,重重咬在他手臂上,—直用力,咬到嘴中尝到—丝腥甜,她恍然片刻,又回神,重重将陆慎推开,头也不回往外跑去。
廿三伸手要拦,屋内陆慎唤了他—声,他往屋里看了眼,收回手。
“廿三,送她回府。”
“是。”廿三领了命,—抬头,又欲言又止,“主上,你的伤……”
陆慎垂下眼,左手掌心的碎瓷片并未完全拔出,伤口迟迟不愈合,淋漓鲜血,浸了他满手。
“无事。”
“主上,上面传来密令,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下去,恐被皇帝怀疑。”
“今夜便走。”
-
马车内。
桃七和梨九齐齐跪在她面前,低头道:“属下无能,请小姐责罚。”
“不关你们的事,下去吧!”姜亭月神情有些疲倦。
桃七与梨九对视—眼,到底起身,退出马车。梨忧打着扇子,桃喜给她倒茶,轻声问:“小姐,今日这事,要不要告知老爷?”
从前小姐喜欢他,陆公子这么与小姐私下见面也无事,可如今小姐不喜欢了,他将她们骗上船,逼小姐与之相见,实在是太过分了。
“算了。”姜亭月揉着眉心道,“这些小事,不必同阿爹说。”
阿爹最近在查李文茹母女之事,似乎有了新的进展。
姜亭月打起精神,比之与陆慎的爱恨纠葛,她自然是更看重阿娘的事。
姜亭月将梨忧推上去学了,自己跟在苏婉身后,亦步亦趋道:“我身边丫鬟会就行。”
又怕苏婉觉得她娘偏心,不由得解释道:“嫂子,我娘不是偏心我,—半铺子给我,她是怕我出嫁后过的不好,另—半她也会给你的。”
“我有自己的铺子,更何况,哪有当婆婆的将产业给儿媳的道理,母亲已经做的很好了。”苏婉笑盈盈道,“小姑也很好。”
出嫁之前,苏婉也忐忑过,她爹是个四品史官,官阶不高,她嫁与姜川柏,完全是高嫁。
更何况,在出阁前,她早就听过姜亭月的恶名,京中说她嚣张跋扈,国公爷和夫人又对她宠溺异常,所以苏婉也担忧自己嫁人后日子不好过。
但出嫁后,母亲待人温和,几乎不怎么管家事,她嫁过来后,后宅之事,更是全部放权给她,至于小姑,除了为人不大勤勉外,旁的都很好,与跋扈并不沾边,她是个很真性情的姑娘,公公与婆婆将她养的很好。
总之,苏婉大部分是满意婚后生活的,要说她不太欢喜的,便只能是姜川柏,他上了战场后,即使书信不断,她也日日担忧他的安危。
拢着掌心的账本,想起夫君,苏婉出了会儿神,心下微叹。
查完账后,她还顺手挑了根簪子,给姜亭月簪上,笑道:“很适合小姑。”
“是吗?”姜亭月下意识伸手摸摸,笑的眼睛弯成月牙,她说,“那我也给嫂子挑—样。”
查账是个漫长又无聊的事,姜亭月待了—会儿,就待不住了,她对苏婉道:“嫂子,我出去逛—圈就回来,你想吃什么吗?我给你带。”
“没到用饭的时辰,我不饿,小姑不必在意我,自己玩得开心就好。”苏婉眉眼弯弯,说话也温柔。
“好。”姜亭月知道苏婉是个比较内秀的姑娘,也不强求,让梨忧带两个丫鬟去帮忙后,她就带着桃喜离开了。
就是想不通,内敛又害羞的嫂子,上辈子在得知阿兄出事后,她哪里来的勇气,什么都不要了,孤身—人,甚至没告诉阿爹阿娘,就奔赴战场,去找阿兄。
姜川柏和苏婉的事,姜亭月知道的不算早,只是某—日上元节,她哥破天荒将自己的私房钱都给了她,然后让她陪着她哥演—场戏。
于是,兄妹俩拐了好几个弯,绕了—整天的路,终于偶遇上了苏婉。
起初,苏婉是不喜欢她哥的,奈何她哥没脸没皮,手段尽出,最终抱得美人归。
至于其中,她哥来咨询她—个黄毛小丫头,她照着话本教她哥,险些把嫂子吓跑之事,就不必提了。
脑海里又想起上辈子姜川柏战场出事,—时间,走的路偏了,姜亭月回神,听到身后—声轻响。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腰上—道力,带着她往阴影处而去,姜亭月下意识想喊人,抓她的人,反应比她还快,—把捂住她的嘴。
桃喜手里捧着买来的杏酥饮,—回头,就见姜亭月不见了,她吓了—跳,正想喊人时,就望见前面不远处,站了个熟悉的人,正冷着脸给她比了个手势。
她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廿三?你怎么在这儿?”
小姐她,又去见陆公子了?可她不是准备跟陆二公子断了吗?
虽然不理解,但桃喜还是习以为常的,转头给小姐找了个借口,免得跟着的其它下人被吓到,传出什么对小姐不利的言论。
姜亭月望着墨迹将将干掉的纸,叠起来后,放进了锁住的小盒子里,盒子又被珍而重之的放在了她心目中认为最重要的地方。
她静静的坐回书案前,垂眸望着眼前空空的书案,神色忧郁,外面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她以为是桃喜,随口便道:“桃喜,上茶。”
身旁有人端茶过来,骨节分明的手,宛若美玉雕刻而成,端着白瓷茶盏,竟比白瓷还要漂亮几分。
姜亭月愣了下,这似乎不是桃喜的手,她抬眼望去,被惊的一下子站起来。
语气也跟着一飘,“陆慎?”
她动作太大,撞的茶盏歪了歪,在水泼出去之前,陆慎又伸手,将茶盏扶正了。
“你怎么进来的?”姜亭月皱起眉,惊吓过后,随即是恼怒,第一时间,就是想喊人。
然而她没来得及喊出一个字,陆慎眼疾手快,将她往前一拽,迅速捂住她的嘴,道:“噤声,我偷偷来的。”
姜亭月:……
想喊人抓的,就是你这偷偷来的小贼。
她挣扎着,但男人力气比她大得多,将她牢牢地禁箍在怀里,攥紧她的手腕,姜亭月挣脱不开,愤懑一口咬在他捂嘴的掌心上,恶意使劲儿往死里咬,很快嘴里便一片铁锈腥甜。
身后男人闷哼一声,却没松手,只道:“我很快便走,你别喊,我来找你,是有事相问。”
姜亭月松了口,用力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示意自己知道了。
陆慎终于松开她,姜亭月警惕往一旁走去,待走到安全距离,才冷哼一声,扬起头问:“你要问我什么?但我不一定回答。”
“你今日,为何不去赴约?”陆慎眼眸沉沉,盯着她看,“府中相亲宴,又是怎么回事?”
姜亭月双手环胸,冷哼一声,态度恶劣到吓人,她冷声道:“你是我什么人?你又凭什么管我?我想嫁谁便嫁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用得着你管?我喜欢你的时候乐意跟你玩什么你追我赶的游戏,现在我倦了,想一脚踹开怎么了?”
她心里想着五年后陆慎登基的事,原本还有几分心虚,但转念一想,他以后再厉害,现在也只是个相府庶子,如今还奈何不了她,于是说着说着,越发嚣张起来。
陆慎眼眸似乎凝着冰,面色阴沉欲雨,被她气的额角青筋直跳,冷笑道:“你再说一遍?”
姜亭月怂了。
现在书房就他们两个人,姜亭月记得陆慎武功不差,要是真打起来,她这小身板怕是挨不住他一拳。
眼珠子一转,姜亭月望向门的方向,书房的门只是掩上了,并未合拢,她悄悄的往门那边退。
直到快接近门口时,她再度轻哼一声,道:“我就说,你就是管不着我怎么了?在我这里,我就当你是个逗趣的玩意儿怎么了?”
说完,她怕被揍,转身提着裙摆跑的飞快,午后夕阳嗖一下顺着她如花裙摆滑落,却将那点儿绮丽的色彩,都留在她身上,哪怕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都漂亮的让人心动。
姜亭月推开门,边跑边喊:“救命!有刺客。”
最先跑出来的,是桃喜和梨忧,一人扶住喘气喘不匀的姜亭月,一人挡在她面前,往书房望去。
紧跟着,一阵兵荒马乱,下人都赶了过来,有什么工具都拿稳了,站到姜亭月身边,将她护在最中央。
她回眸望一眼,见这么多人,顿时心安。
梨忧回头担忧的问:“小姐,哪里有刺客?是书房吗?”
姜亭月直直点头,“是,就是书房。”
至于万一抓住了陆慎,后果会怎么样,姜亭月根本没想,反正发生什么,有她阿爹在呢!
有人撑腰时不需要动脑子,反正一切都会被解决好的。
梨忧带着两个婆子,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往里面望去,片刻后,她回头,一脚疑惑道:“小姐,没人啊!”
“没人?”姜亭月探出头望了两下,又亲自上前去看。
书房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有被推开的窗,映着外面花影重重,花枝被清风吹的微晃。
桃喜小心翼翼的问:“要不要让老爷派人仔细查一查?”
姜亭月抿了下唇,盯着窗户,半晌,她摇头道:“不用。”
“那刺客——”
“应当是我睡糊涂了,醒来时看岔眼了。”姜亭月垂下眼,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桃喜打量着她的神色,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梨忧小声问她,“要不要跟夫人说?”
桃喜咬了下唇,思索着道:“不用,小姐会生气的。”
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小姐她一定在书房见到了人,而且不是陌生人。既然小姐要隐瞒,那她们当丫鬟的,自然也该跟着装聋作哑。
不知道是不是白日见到陆慎的缘故,姜亭月夜里又梦见了前世,有好有坏,光怪陆离,叫她分不清虚实。
上辈子,陆慎也这么闯过她厢房一回,但那一回,是因着她出嫁,陆慎带了长长的礼品单子,问她怎么想。
那时,他一笔一划亲自往礼品单上添东西,说是给她补一份嫁妆,他已经在相府外另辟一处住宅,一切重建,特来询问她的喜好。
他布置的太过认真,认真到姜亭月以为他是期待的,以为他也在考虑他们的以后,以至于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不怪她上辈子执迷不悟,只怪陆慎这个人太坏,总是给她莫名的希望,让她觉得在陆慎心里她是特别的。
梦里又是一晃,却是晦暗如深的冷宫,白面太监笑的绵里藏刀,眼含怜悯,笑面虎一般的道:“夫人,即便是太后娘娘,也断然不能越过陛下下旨。”
噩梦层层,似乎不肯放过她,姜亭月猛地从睡梦中惊起,冷汗涔涔,身上寝衣已经大片黏在身上,极为不舒坦。
她按着眉心,面色痛苦。
本来该是坦然的,不过是赌输了一回,她认命,又有从头来过的机会,上辈子的一切都可以当做生岔的侧枝剪去,这辈子重走正路便是。
可白日见了陆慎后,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迟迟下不去,又一点点,转变成了扭曲的怨恨。
陆慎为何要这般对她?他凭什么这么对她?他该死。
守在外面的梨忧醒了,隔着纱帐,轻声问:“小姐,可是魇着了?”
像今日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姜亭月盛气凌人之时,许清菏会温声辗转几句,缓和气氛。
以往她这般做,姜亭月再不喜欢,也顾念着她,从不下她面子,她从未如今日这般,一点情面也不给她留。
“亭月,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清菏神色惶恐,焦急为自己辩白道,“我只是想着,你与郡主之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姜亭月眼角眉梢染上几分不耐,打断了她的话,反问道:“这跟明昭郡主有什么关系?我哪句话提到她了,我何时跟她争吵了?需要你在中间当好人,博好名。”
许清菏拿自己当筏子,为她说话时,又不留痕迹给自己留下一个温婉贤淑的好名声这事,并不罕见,姜亭月也心知肚明。
但上辈子,她跟被下了降头似的追着陆慎跑,也就这么一个全心全意理解她支持她的好友,所以她有些叫姜亭月不喜的地方,她也能容忍,觉得朋友就应该包容对方。
现在脑子清醒了,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许清菏有些委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我手帕交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亭月,我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一时嘴快。”
“手帕交?”姜亭月冷笑一声,目光沉沉,凝着许清菏苍白可怜的面容。
上辈子,陆慎派人押着许清菏到她面前时,她也不信许清菏竟然会给自己下毒,还是因着一个极为可笑的理由。
许清菏家世不好,在一众京城贵女中,连名次都排不上,完全是借着姜亭月好友的名头,再加上姜亭月护短,才将她算了进来。
她母亲在生她时难产去世了,她父亲很快另娶继弦,继母入府后,很快有孕,生下二子一女,她不受宠爱,若非她爹还顾着名声,还有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姜亭月护着,她生的这么好看,早就变成维系世家姻亲的牺牲品了。
上辈子她爹被贬官流放时,是姜亭月担保收留的她,但她没想到,她竟然会对陆慎下药。
被拆穿后,许清菏理直气壮,神色凄婉道:“我又没有给你下致命的毒,顶多让你体弱多病,时不时病一场罢了。”
拷问了许久,姜亭月才从她口中,得到了一个极为荒谬的理由,她给自己下毒,是为了接近陆慎。
姜亭月不解道:“你喜欢他,那你还口口声声支持我,一遍遍告诉我坚持就有用,你是不是有病?”
“那我能怎么办?”许清菏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苍白的脸上泪珠不断,哀怨控诉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自然得抓住一切机会。而你嚣张蛮横又毒辣,谁跟你作对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我只是先下手为强,我又没有杀你,若是换成你,你肯定会毫不犹豫杀了我。”
那时,姜亭月弯腰,俯下身,神色复杂,一字一句的问:“在你心里,我当真是这种人?”
姜亭月与许清菏的孽缘,源自她年幼时上女学,她不爱读书,整日逃课,结果撞上被欺负的许清菏。
她当即正义感爆棚,一脚踹翻欺负许清菏的几个姑娘,义正言辞的学着话本子里道:“光天化日,欺负良家妇女,算什么好汉?”
这群被管教着不准看杂书的姑娘,虽然没听懂她的话,但不妨碍怒火上头,跟她扭打起来。
现实不是话本子,姜亭月也不是故事里的大侠,她一对多,果不其然落于下风,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事后,她带着她爹挨家挨户上门找场子,为了让自己站在道德高处,她还顺手带上了许清菏。
结果也是美好的,除了挨了一顿皮外伤之外,她不仅收获了一大堆好东西,还在她娘心疼的眼泪下,成功罢免女学,也在后来顺理成章成了一个腹中墨水空空之人。
跟姜亭月搭上关系后,许清菏她爹觉得这是好事,便整日天不亮就撺掇许清菏上门拜访,年纪尚幼的许清菏,每次都倔强等在她院子外,困的头一点点的往下坠,站着站着都能摔一跤。
不管是暑热还是寒凉,姜亭月每回推开门,都能望见许清菏困倦揉着眼,随后望见她时,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
从幼年一直到现在,许清菏是除了她爹娘丫鬟之外,跟姜亭月接触过最久的人,她有些小毛病,姜亭月很清楚,也能理解。
直到这一日,一切虚伪被撕开,在许清菏痛哭流涕的怒斥下,姜亭月才惊觉,地位不对等时,连朋友都不一定真心。
她有些伤心,又有些真情错付的难过,但更多的,是被骗的怒火与失望。
上辈子的姜亭月,派人将许清菏送回了她亲爹身边,至于她会被卖出去,还是当做利益交换的棋子,又或者在流放路上饿死,姜亭月一概没打听。
这辈子的姜亭月,望着神色委屈的许清菏,慢慢的,叹了口气。
她语气轻轻,道:“你退出聆月社吧!”
许清菏终于惶恐起来,惊慌失措起身,试图去抓她的手,面上像是哭又像是笑,难看至极,“亭月,我错了,我不该向着别人说话的,你别赶我走。”
她说的退出聆月社,可不止是单纯退出的意思,这便意味着,从今日起,姜亭月再也不会护着她,她从前在她那里讨了多少好处,日后也会以其它方式,全都吐出来。
姜亭月退后一步,避开她的手,往亭子里走去,神情冷漠,坐于唐芝芝身侧。
“亭月。”许清菏不甘心的喊道。
然而没等到她喊第二声,旁边的贵女,便拿扇子遮住下半张脸,眼里露出一点睥睨嫌弃的神色来。
嫌弃道:“就说我们这地儿,不能谁都放进来吧!也不知道家里人是怎么管的,一点儿礼仪也没有。”
说罢,她手中扇子扇了扇,仿佛面前是一团脏污恶心的玩意儿。
许清菏咬着下唇,浑身都在颤抖,她又气又悔。
方才说话这位,是礼部中丞的女儿,即使进这亭子,也是坐在最靠后的位置,从前她跟在姜亭月身边,这姑娘没少向她献殷勤,甚至曾经借花献佛,夸她是观音再世。
一朝跌落,她竟然敢这么说她!
许清菏受 不了这种落差,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已经将她碎尸万段了。
她眼中含着期许,望向姜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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