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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铁之城小说结局

無为居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世界就是如此奇妙,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起因往往小到足够让人去忽略它的存在。正如此刻的李四海,100元的奖金在带给他一顿涮羊肉的同时,将一颗小小的种子埋进了欲望的最深处,直到有一天这颗种子破地而出长成参天巨树之时,世人都会惊叹于他的坚韧与强大。第二天一大早,李四海早早便来到了钢铁厂。现在弟弟妹妹跟他一起生活,李四海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的脚下充满力量,期待着用勤劳创造财富,带领一家人过上好日子。他刚走进厂区,迎面正好碰到了保卫科的同事。“小李,我正找你呢,正好在这碰见你了。”“怎么了王哥。”李四海只记得这人姓王。“科长让我通知你,去办公室人事处报道。”人事处?李四海的心中隐约有些有些不安,但他心里大致可以猜测出张科长的心思,毕竟他...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1-11 15: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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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女频言情小说《黑铁之城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無为居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世界就是如此奇妙,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起因往往小到足够让人去忽略它的存在。正如此刻的李四海,100元的奖金在带给他一顿涮羊肉的同时,将一颗小小的种子埋进了欲望的最深处,直到有一天这颗种子破地而出长成参天巨树之时,世人都会惊叹于他的坚韧与强大。第二天一大早,李四海早早便来到了钢铁厂。现在弟弟妹妹跟他一起生活,李四海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的脚下充满力量,期待着用勤劳创造财富,带领一家人过上好日子。他刚走进厂区,迎面正好碰到了保卫科的同事。“小李,我正找你呢,正好在这碰见你了。”“怎么了王哥。”李四海只记得这人姓王。“科长让我通知你,去办公室人事处报道。”人事处?李四海的心中隐约有些有些不安,但他心里大致可以猜测出张科长的心思,毕竟他...

《黑铁之城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世界就是如此奇妙,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起因往往小到足够让人去忽略它的存在。正如此刻的李四海,100元的奖金在带给他一顿涮羊肉的同时,将一颗小小的种子埋进了欲望的最深处,直到有一天这颗种子破地而出长成参天巨树之时,世人都会惊叹于他的坚韧与强大。

第二天一大早,李四海早早便来到了钢铁厂。现在弟弟妹妹跟他一起生活,李四海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的脚下充满力量,期待着用勤劳创造财富,带领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他刚走进厂区,迎面正好碰到了保卫科的同事。

“小李,我正找你呢,正好在这碰见你了。”

“怎么了王哥。”

李四海只记得这人姓王。

“科长让我通知你,去办公室人事处报道。”

人事处?李四海的心中隐约有些有些不安,但他心里大致可以猜测出张科长的心思,毕竟他不属于张科长的嫡系,昨天晚上出了那档子事情后,他还能留在保卫科并升职,完全是因为手里有张科长的把柄。

来到人事科,李四海先是敲了敲门,而后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坐着的小姑娘一边摆弄着手指一边用脑袋夹着电话闲聊,桌子上堆满了刚刚嗑完的瓜子皮,见有人进来她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这来人了,一会再给你打啊!”

挂了电话,小姑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道:

“你谁啊?干嘛?”

李四海在转业报道时就是这个小姑娘收的档案,仅仅隔了一天,眼前的小姑娘已经不认识李四海了,李四海心里一阵苦笑,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

“你好,我叫李四海,昨天刚来报道过。今天是保卫科的张科长让我来的。”

小姑娘这时才好像触电般想起了什么一样,忙拿起桌角处的一份档案翻开看了看,而后瞬间换上了一副微笑的面孔。

“哎呀!你就是李组长啊!恭喜恭喜啊,刚来一天就被提拔,以后哥在保卫科那可是前途无量啊!妹妹我叫李丽,跟你可是一家子,以后你可得多罩着点妹妹。”

这名叫李丽的妹子如同川剧变脸般的速度,显然令李四海有些不太适应,他只能尴尬的点点头。

“好的,妹子。”

李丽的热情当然源自于李四海一天之内的提拔,她当然看不到李四海在半夜里勇斗小偷的付出和经理的危险,在她看来,李四海不过是又一个关系户罢了。

“李哥,这是你的岗位调动通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保卫科办公区的安保组长了。”

在这里,我们有必要介绍一下长城钢铁厂的保卫科构架了。保卫科共有33人,科长1人,下设3个副科长分别管理着办公区、生产南区和生产北区3个区域。原本每个厂区都设置了一个10人的安保组,后来由于北区的生产规模不断扩大,办公区的安保组抽出了5人被分配到了北区。

说到这大家应该也能猜出来了,保卫科办公区是一个清闲的部分,对于保卫科这种利益部门来说,清闲就意味着清贫。

当然,这些还不是现在的李四海需要考虑的问题。

此刻他正站在办公区安保组全体成员面前,准确说是除他之外4个人面前,面对着稀稀拉拉的掌声,开启了自己的安保组长生涯。

而钢铁厂的生产北区内,在一个偏僻仓库附近,几个小青年围坐一起正在喝酒扯淡。

马建坐在众人中间,手里拿着一罐啤酒,神情间带着一丝阴郁。他身边围着几个小弟,都是厂子里不务正业的油子。

马建带着怒气,嘲讽地说:

“张志强那家伙,简直就是个窝囊废。胆小如鼠,竟然把那个李四海给升职了!要是换了我,指定把那小子给开了,以绝后患!”

他猛地喝了一口啤酒,眼神中透露出怨恨。

旁边的小弟则赶紧说和道:

“马哥,你也别太生气。话说回来,还是你有本事,这下李四海被调到办公区养老,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马建冷笑着说:

“养老?美得他。这只是开始,别以为调到办公区就能高枕无忧了。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显然心怀叵测。

一个小弟小心翼翼地问:

“马哥,你有什么打算?”

马建放下啤酒罐,眼神阴沉地盯着远方,仿佛在计划着什么。

而后他阴险地说道:

“放心,我自有安排。他李四海收拾了我马建的兄弟,他就不可能在这个厂里安生。李四海那小子不是很能打吗?我就找个能打的陪他玩玩。”

小弟们听了马建的话,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小弟试探性的问道:

“马哥,你该不会是想找雷子吧,我听说他挺格色的。”

格色是北方土话,意思是有个性且不好相处。

马建恶狠狠的说:

“草!老子我有钱!我就是要找程雷去收拾那小子,让他知道我马建的厉害。”

雷子,本名叫程雷,原来是市拳击队的运动员,因其出众的体能和拳击技巧,在省内拳击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还代表省队参加过第五届上海全运会的团体赛。

后来因为违规和女运动员谈恋爱,被体育局的领导约谈,让他选,是要爱情还是要饭碗。

程雷果断的选择了爱情,在得知程雷被运动队开除后,他的恋人果断选择了分手。

在承受饭碗和爱情的双重打击后,程雷的生活还要继续。由于缺乏其他技能,程雷最开始只能靠干体力活挣点糊口钱。还好他有运动员的底子,干活也算卖力,倒也是不愁饭吃。至于后来程雷开始在混子圈发展的事,则是本市80年代的众多传奇故事之一。

那是一个盛夏的黄昏,在运输队干了一天活的程雷身上穿着一件脏的看不出底色的跨栏背心,蹲在墙角享用着晚饭。

一碗刚出锅的肉丝面,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脚边还放着一头刨开的大蒜,程雷一口面一口蒜,吃面就蒜,快乐无边。




“铁拐王”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忙问孙东子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苍蝇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呗。从今天开始,咱们晚上也去厂子里加加班。”

夜幕下,孙东子带着十来个兄弟气势汹汹的来到了钢厂办公区。门卫刚想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便被孙东子厉声呵斥。

“滚蛋!没你事!”

晚上警卫室的门卫大爷一看是孙东子,哪里还敢做声,忙退回了屋内。

孙东子叉腰站在办公楼前,颇有些厂长视察厂区的感觉。

“给我砸!”

随着命令一落,这群混子如同夜色中的鬼魅突然出现在了灯光之下,迅速向办公楼冲去。

他们手中的砖头瞄准了楼层的玻璃窗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空中响起了一连串刺耳的破碎声。

砖头与玻璃的碰撞产生了尖锐的声响,划破了夜的宁静,玻璃碎片如雨般洒落,反射着微弱的街灯光。

砸窗行动迅速而猛烈,几个窗户瞬间被击碎,办公楼内值班室的位置很快就陷入了混乱之中。

孙东子站在楼下,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享受着这种制造恐慌和混乱的感觉。

一轮砖头砸完,孙东子发出撤退的信号。

“撤!”

他和他的手下迅速散开,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了破碎的窗户和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作为他们来过的证据。

当路过警卫室时孙东子推开门恐吓道:

“老东西,你要敢瞎说,明天我就去砸你家玻璃!”

说罢孙东子狂笑着离开了厂区。

等到孙东子等人走远之后,老门卫才敢拿起电话给保卫科打了过去。其实此刻也用不着他打电话了,办公楼方向的骚动早就引起了保卫科值班人员的注意,可当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孙东子等人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今天正好是赵智明值班,他知道事态的严重,不敢耽搁,立刻骑着自行车赶去了李四海家。

当李四海风风火火的赶到被砸的办公楼外时已经凌晨1点多了。

“李队,这咋办啊?明天一早要是厂领导看到这样,咱们就完了!”

李四海依旧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

“别慌,先联系钢厂分局的同志报案。”

“报案?咱们保卫科去报案,还不让人笑话。”

八十年代的国企保卫科职能基本与派出所差不多,除了命案和严重刑事案件,一般情况下都是由保卫科自己处理。

“我说报案就报案,只是走个流程罢了。”

李四海是想用报案来制造软弱的假象,以麻痹孙东子。

“厂领导看到办公楼被砸成这样,肯定会觉得咱们保卫科不行。”

李四海并未答话,而是仔细的看了看被砸的办公楼,的确,如果让厂领导认为保卫科不行,那他这个队长也就干到头了,这也是孙东子的目的,他继续说:

“没事,你们看玻璃被砸主要集中在一二层,厂领导们都在三楼以上,只要他们的办公室没事就还好说。你通知弟兄们晚上辛苦辛苦,先把砖头和碎玻璃片清理一下。”

接着他又派人去库房取来了备用门窗玻璃。

“大家辛苦一下,找找跟自己相熟的后勤工人,连夜加个班,先把大门附近的玻璃修复一下,能干多少干多少。”

“李队,这大晚上的上哪去找人啊?”

“是啊!大晚上的叫人家也不能来啊!”

“来的工人我李四海给加班费,一人5块钱,拜托各位了。”

5块钱虽说不多,可如果按工时算的话也不少了。这就是李四海,从小他就懂的恩威并施。

在紧急找到6名工人的情况下,凌晨4点左右,厂区被砸的玻璃基本被重新安装上了。

在这期间赵智明亲自跑了一趟钢厂分局北区派出所,果然如李四海所料,派出所的值班人员一听是玻璃被砸,没好气的对赵智明说:

“你们钢厂保卫科是干啥吃的,咋个玻璃也报警,我们正处理案子呢,你们自己先调查吧!”

“李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派出所不管了。”

李四海冷笑了一声。

“看来这群混子还有些脑子,砸几块玻璃根本够不上刑事案件。而且估计他们跟派出所的某些人也有勾儿,所以才这么嚣张。”

“那我们怎么办啊!他们要是天天晚上来,咱们可修不过来。”

“哼,下次他们要是再来,我就让这群人知道知道我们保卫科的能耐!”

天一亮,“铁拐王”便早早来到厂子打探情况。一看办公楼的玻璃基本都没有什么损坏他很是诧异,于是一瘸一拐的又离开了厂子,去找孙东子了。

此刻的孙东子刚刚吃完早饭,豆腐脑加炸饼,吃的满嘴是油。当他听到“铁拐王”的讲述后却显得并不吃惊。

“我说老拐,你这人脑子太笨。”

“啊?”

“我说你脑子太笨啊!他能把玻璃修上一次,我就能再砸一次,你说是他修省事还是我砸省事。”

“哦~!”

“还有,保卫科的人能几个晚上不睡觉。敌在明我在暗,削之!哈哈哈”

正说着,几个孙东子的手下兴冲冲的来到了早点摊。

“东哥!办好了!”

“削了吗?”

“削啦!”

“重吗?”

“刚刚好!”

“吃饭!”

忙碌了一晚上的李四海刚想在办公室眯会,突然赵智明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李队,出事了!建国被打了!”

当李四海带着赵智明赶到钢厂医院的时候,被打的建国刚刚包扎完。

“建国,谁打的你?”

建国低头不语。赵智明催促道:

“你倒是说话啊!”

“李队,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对我们也很好。可是我沈建国没法跟着你干了。”

“建国,你什么意思?”

“打我的人说了,如果我还敢跟着你干,就是跟孙东子作对,以后他们见我一次就打我一次。李队,我就是想安安稳稳上个班,你就别为难我了。”

李四海和赵智明都沉默了。

尽管沈建国平日里话比较少,但李四海知道他是个老实人,而且干起工作来也很是勤勤恳恳,尽职尽责。

刚才沈建国那句我就是想安安稳稳上个班深深的刺到了李四海的内心。

良久,李四海拍了拍沈建国的肩膀。

“建国,你先安心休养着。等我收拾完孙东子,如果你还想离开的话,我不拦着。”

在赵智明和沈建国惊诧的眼神注视下,李四海扬长而去。




李四海冷冷地看着他们,声音坚定而有力:

“回去告诉马建,我不是好惹的。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他再玩这种小把戏,我指定收拾他。”

三人面对李四海的威胁,慌乱地逃离现场。

在迅速制服了三名伏击者之后,李四海没有丝毫的停留。他心里早已做了盘算,必须立即行动。

从对方的谈话中,他得知马建的人正与厂区外的混混勾结,从北区3号门偷运废钢。

李四海迅速跳上自行车,急蹬了几下向着北区3门口赶去。夜风在耳边呼啸,李四海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下飞速前进。

他经过的几处生产车间正在运转,巨大的机器在夜色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李四海在这冰冷的寒夜中仿佛成为了唯一的活物。

长城钢铁厂北区的3号门位于厂区的西北角,构造类似于高速公路上的收费站,有一个宽敞的拱形门洞,顶部安装着简易的遮雨棚,棚下配备了陈旧的照明设施。

此刻昏黄的灯光随着夜风发生着轻微的摇晃,门洞的两侧分别设有小型的岗亭,岗亭虽小,但内部装备了必要的通讯设备,对讲机和座机一应俱全,此处本是保卫科人员值班的重要岗位。

然而,今夜的岗亭内空无一人,显得冷清异常。原本就位置偏僻的3号门,此刻只能偶尔听到远处传来的作业区的嘈杂声。

李四海刚走进岗亭,远处突然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响。

他迅速探头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东风牌的货车正缓缓驶来,汽车远光灯的光束在夜色中发出两道明亮的光来。

货车的车灯将前方的道路照的霍亮。

车上隐约可见装满了重物,尽管货车的后斗上用布遮盖着,但透过不算小的缝隙仍能发现不少突出的金属物。

车身由于超重在行驶中微微颤动,发出轻微的响声。车辆的颜色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陈旧,车身上的漆皮略显褪色。

李四海知道,目标出现了!

他迅速降下汽车通道的门杆,而后直接拨通了保卫科长张志强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被接通了。

张志强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恼怒和困倦:

“谁啊!这么晚了,什么事?”

李四海语气平静的说道:

“张科长,我是李四海。在北区3号门发现一辆可疑的货车正偷运废钢出厂。”

电话那头的张志强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清醒了许多,语气立刻变得警觉:

“你说什么?偷运废钢?确定是从我们厂偷运的吗?”

“是的,科长。我正准备截停他们进行查看。”

张志强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并透露出一丝慌张:

“不,你不要轻举妄动!这种事情你处理不了,等我来处理。”

张志强的反应印证了李四海的推测,看来张志强的确参与了偷废钢的行为。

“但是科长,如果不立刻采取行动,他们肯定会逃走的。”

张志强似乎有些急躁,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怨恨:

“你听我说,李四海!我是科长,决策由我来做。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在那里等着,不要采取任何多余的行动!”

没等李四海回答,张志强便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此刻他焦急的拿出对讲机,调到了一个不常用的频道,急迫的喊了起来。

“马建!马建!出事了!收到回复!”

可任凭张志强如何焦急的呼喊,回复他的只有对讲机内电流的嘶嘶声。

“草!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小子回头我非收拾他不可!”

张志强一边咒骂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小舅子,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

而电话这头,放下电话李四海并不准备遵守保卫科长的命令。

当东风货车驶近3号门时,李四海缓缓从岗亭内走出,抬手示意货车停下。

司机看到杆子被放下,顿时紧张了起来,他探头大声质问:

“你是干什么的?我们有紧急的货物要运出去。”

李四海迎着刺眼的车灯喊道:

“保卫科的!熄火下车!”

这时车内领头的男子显得很是不满,他语气中带着威胁:“你他妈哪冒出来的!这批货是张科长批准的,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说着那男子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跳了下来,李四海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铁棍,丝毫不在意。

“我不管是谁批的,现在,请配合检查。”

李四海话虽说的轻松,可身体却已经处于战斗姿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果然,手拿铁棍的男子听罢他的话,立刻对李四海恶狠狠地说:

“草!哪来的大尾巴狼!我让你查!”

话音刚落,他便挥动铁棍向李四海砸来。

李四海的反应极快,他闪身躲过对方的攻击,并迅速反击,一记直拳准确地击中了对方的腹部,那人痛苦地弯下了身体。手中的铁棍也紧跟着掉在了地上。

押车的两人和司机见大哥吃亏,也立刻拿着家伙跳下车帮忙,可他们显然也不是李四海的对手。不多时,这四人就被李四海制服,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地上。

当满头大汗的张志强带着刘海等人赶到3号门的时候,映入他们眼帘的场景令众人瞬间愣在了当场。

李四海冷静的站在那里,身上透露出一股令人压迫的控制力。在他面前是四个躺在地上呻吟的贼人。

回过神来的张志强显得很是愤怒,他质问道:

“李四海,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不让你擅自行动吗?你知道你这么做万一出了什么事,责任你担得起吗?”

李四海并没有理会张科长的质问,在张科长怒气冲冲的来到他身边后,李四海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张科长,我发现了一些情况,你最好先看一看。”

张志强刚想发作,但接下来李四海的话令他顿时紧张了起来。

“科长,你最好自己一个人跟我去看。”

张志强稍作迟疑,先是看了看李四海,而后又望向了身后的刘海等人。

“刘海,你们先把这几个小子押回滞留室。”




眼看着盗窃自行车这条路马上就要被李四海给彻底堵死了,“铁拐王”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当然他也知道如今的李四海有了程雷的助阵,马建已经不敢再去招惹他了,于是“铁拐王”直接去找了孙东子。

孙东子可谓是钢铁厂附近出名的大混子,名副其实的地头蛇。他出身在城郊的农村,自幼家境贫寒,父母双亡,打小就开始在钢厂附近的街头混迹,靠着打打杂工和小偷小摸勉强维生。孙东子天生便有一副狡猾和凶悍的性格,加之生活的艰辛使他变得更加无赖和冷酷。随着年岁增长,他逐渐从一个小混混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地痞流氓,钢厂子弟有不少人打小就跟着孙东子混,而他的厉害之处也正在于此,他可以将与钢厂有关的白道资源与钢厂以外的黑道资源相结合,并以此来创造财富价值,马建偷钢材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孙东子这帮人有两个特点,一是相较于其他地区的混子,他们普遍比较有钱,毕竟背靠钢铁厂这座金山,随便剋吃一下就是人民币。二是他们打架往往比较有场面,孙东子在钢厂子弟中的号召力很强,再加上大家住的比较集中,随随便便都能组织起上百人的队伍来。

就这样,孙东子依靠着不俗的财力和庞大的暴力手段,维持着自己在钢铁厂周边的权利和地位。他的名字更是成为了钢厂区域内外人士提及时色变的存在,许多人光是听说他的名号后就已经胆怯了。

孙东子对自己的现状也是颇为自得,每当他喝多以后便跟手下的弟兄们吹嘘自己是长城钢铁厂的“地下厂长”。

当然,孙东子的成功绝非偶然。在他那看似无赖的外表下,隐藏着极为精明的头脑。他深谙街头生存之道,懂得如何为自己造势,也知道如何利用好自己手里的资源。

当然,孙东子这个诨号也并非他的真名,说起这个外号还有一段趣事。在1981年我国引进了一部日本电视剧《姿三四郎》,当年这部电视剧播放时可以说是万人空巷,据说只要是这电视剧播放的时段,犯罪率都下降了。

孙东子也是当年的追剧狂热粉丝的一员,他很是痴迷电视剧中关于擂台比武的剧情,于是孙东子拉着一众小弟也学着电视剧里的桥段在钢厂东门附近设了个擂台,并每天亲自上台演示打擂台。

每当他登台的时候,总会学些电视剧里的场景来上一句自我介绍的开场白。但是由于嫌自己的名字缺少东洋味道,于是孙东子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在下孙东门子,请多关照!”

说罢还要很有礼貌的鞠上一躬。就这样,慢慢的大家便开始称呼他孙东门子,后来较为顺口的孙东子便成了他的外号。

以下列举两个故事以窥探孙东子的狡诈与无赖。

故事一:孙东子经常组织在厂子内部的工人宿舍区赌博,不同于后来的赌局抽水,此时的赌博也不过是用扑克玩“二十一点”或“炸金花”等简单的游戏,顶天输赢不会超过百元。

由于大家都知道孙东子玩的比较牛,有他参与的牌局厂子内外都没人来管,于是只要孙东子到场,都会吸引了不少钢厂的工人和周边的混混参加。

有一次一个名叫做老李的工人手气大壮,一晚上的时间竟然赢了一千多块,一千多块在一九八几年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笔巨资了。

然而就当老李兴高采烈准备离开时,孙东子突然拦在了门口,他坚持声称看到老李作弊了,要为在场的工友讨回赌资。

老李哪里肯干,但面对一脸凶相的孙东子他也没有多少办法,只是死死的将钱按在口袋里。一遍遍的声称自己没有作弊。

孙东子看着老李的窘迫,也不废话,而是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同时给老李出了一道选择题。

“要么你把赢的钱全部留下,要么你看我砍下自己的一个手指。”

如果孙东子说砍下老李的手指,老李可能还会抗争一下,可他就是会拿捏人性,面对要自残的孙东子,老李只得无奈地留下了赢来的钱,悻悻离开。

故事二:有一次,钢铁厂附近新开了一家小餐馆,老板是一位外地来的中年妇女,卖的也不过只是些家常炒饼炒面之类的便宜餐食。

可是开业当天,孙东子便带着几个手下来收“管理费”。按照他的话来讲,凡是在厂区附近开的店铺,都属于他的辖区。

那老板娘自然是不愿意给的,孙东子也不废话,当天晚上他的报复就开始了。

钢厂家属楼附近的垃圾被一车一车的拉到小餐馆门前倾倒,逼得老板娘第二天就跑路走人了。

当得知老板娘逃走后孙东子只是颇为失望的说了一句:“草!早知道她这么不惊吓,应该直接泼屎的。”

这就是孙东子,典型的泼皮无赖型大混子。

当“铁拐王”来找孙东子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和几个弟兄喝酒。听“铁拐王”说完了情况以后,微醺的孙东子瞪起了三角眼。

“怎么又是这个姓李的,草!他怎么这么牛逼呢!”

“铁拐王”见状急忙扇风道:

“这小子最近不是有程雷撑腰嘛,越来越狂了。”

说实话,孙东子对程雷的实力着实是有一些忌惮的,但一想到这是在钢厂,在自己家的炕头,孙东子的底气顿时就足了。

“程雷牛逼啥,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是龙他也得盘着,是虎他也得窝着!”

说罢孙东子端起了酒杯,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我说老拐。”

孙东子一向称呼“铁拐王”为老拐。

“我说老拐,你家亲戚不是厂子的办公室主任嘛,让你家亲戚把这姓李的弄走不就行了。”

“要是以前的话可能还行,现在这小子有厂子撑腰,我家那亲戚怕是不肯帮忙了。”

“草!拿钱的时候挺热乎,有事了他猫了。”

孙东子说完也看出了“铁拐王”的无奈,于是他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而后拍了拍“铁拐王”的腿,狞笑着说道:

“没事,厂子治不了他,那就我这个地下厂长管管他。”




“小同志,你是哪个呀?”

厂长来自南方,有着明显的口音。此刻跟在后面的保卫科科长张志强立刻挤开众人,快步来到厂长面前,很是谄媚的介绍了起来。

“领导,这是我们保卫科的小李、李四海,是咱们保卫科在办公区这边新的负责人。”

厂长拍了拍李四海的肩膀,赞许的说道:

“小伙子不错!很干练,你们这个防盗演练我看很有必要嘛!”

就在厂长夸奖李四海时,突然,一群职工快步朝着厂长的方向围了过来。这群人显得神色焦急且带着愤怒,气势汹汹的冲过厂子中层干部的拦截。

一位中年职工挤到了厂长面前,情绪激动地说:

“厂长,我的自行车又被偷了!我们每天辛辛苦苦工作,却连上下班的交通工具都保不住,您可得管管啊!”

厂长的脸色顿时一变,显然没有他也没料到会在这种场合遇到这样的情况,他立刻表示关切:

“大家请冷静,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的话刚说完,另一位年轻职工就情绪激动地说道:

“昨天晚上下班,自行车棚里的好几辆自行车都不见了。这已经是我今年丢的第三辆自行车了,挣得工资还不够买车子的呢!”

一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七嘴八舌扰的厂长很是无语。而那些跟在厂长身边的中层干部此刻已经被挤出了老远,保卫科长张志强更是焦急的拿出对讲机,紧急呼叫起支援来。

李四海在旁边仔细观察着局势,见时机成熟,他立刻上前将厂长护在了身后。

“各位职工,请大家先冷静。我们保卫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请大家不要激动!”

这群人见李四海出面了,于是纷纷调转方向朝着李四海开始吐槽。

“你们保卫科注意到有什么用!我们的车子也找不回来了!”

“对啊!就你们保卫科这几个人,能干什么!”

李四海则提高了音量。

“大家静一静,昨天晚上我们在巡逻过程中找回了部分被盗车辆。大家可以去认领一下!”

听说有车辆认领,现场职工的情绪明显冷静了下来。

李四海见场面趋于平稳,更进一步说道:

“今天咱们厂长今天亲自来这里视察,就是为了更好地了解自行车管理问题,请大家相信我们保卫科,相信厂子领导,这个问题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厂长闻言点点头,他认真地听完李四海的话,也表现的很是认同,接着他转向职工们。

“我很抱歉听到这些发生在我们厂区的事情。请相信,我们绝不会对此视而不见。我会指示相关部门立即采取行动,加强车棚的安全措施,同时也会加大巡逻力度,确保大家的财产安全。”

“此外。”

厂长继续说:

“我还会要求保卫科和人事部门一起,研究出一套更完善的防盗体系安排,同时考虑为遭遇损失的职工提供适当的补偿。”

职工们听到厂长的承诺,情绪逐渐平息下来。他们相互交换了几句话,似乎对厂长的回应感到满意。

等保卫科的人员将围过来的职工劝走后,厂长再次走到李四海身边,笑着说道:

“小伙子,没想到你做群众工作还挺有一手的。你在部队里担任过什么职务啊?”

“领导,我当过连队的指导员。”

“哈哈哈,后生可畏啊!这自行车棚防盗的问题我可就交给你解决了,李指导员!”

李四海闻言再次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是!保证完成任务!”

厂长很满意的拍了拍李四海的肩膀。

“以后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向我反映。我记住你了,李四海同志!”

随着厂领导大部队的离开,李四海和剩下的职工们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笑容。他们知道,行动成功了,获得了厂长的肯定和授意,就为拿回自行车棚的管理权限提供了厂内权威支持。

当然,除了明面上的官方支持,李四海心里清楚,更为关键的是靠着自己的实力,真正拿回自行车棚的管理权。

接下来的几天,李四海迅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他大张旗鼓地安排赵智明带着两个队员每天对自行车棚进行巡查巡视。

李四海不仅增加了巡逻的频次,还在车棚与办公区的大门口间加设了一道门岗,专门用来排查可疑人员。

这一系列行动很快就展现了效果,自行车棚的盗窃事件明显减少,职工们对李四海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和感激。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高兴自然有人就会生气。

李四海的行动明显触动了自行车棚的实际管理人“铁拐王”,

原本“铁拐王”和厂外的混子相互勾结,他们利用自行车棚的管理漏洞,长期监守自盗,盗窃自行车后再卖掉,以此获利。

李四海的严格巡逻和新的安全措施直接影响了他们的“生意”,“铁拐王”对此感到极为不满。

这天晚上,李四海值夜班,他带着赵智明在车棚附近巡逻,“铁拐王”却一反常态没有去喝酒,而是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强烈的不悦。

“李四海,你到底想干啥?你天天这么搞得这么严,让我这个管理员怎么工作?”

李四海转身面对“铁拐王”,平静地回答:

“老王,保护职工的财产安全也是我们保卫科的职能,这也是厂长亲自指示的,再说我们加强巡查也是支持你的工作好。”

“铁拐王”冷笑一声:

“支持?我看完全是多此一举,以前不就挺好的吗?我告诉你李四海,你这样搞,可是让很多人都不方便了。”

面对“铁拐王”挑衅的语气,李四海迎面走了上去。

“保卫科的任务是防盗,是保证职工的自行车安全。我可不在乎什么人方便不方便。”

“铁拐王”看着李四海,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险:

“李四海,你别太得瑟了。耽误了别人的饭碗,小心自己的饭碗也被砸。”

李四海毫不退缩:

“有本事你们就砸吧。”

撂下这句话,李四海不再理会“铁拐王”,而是带着赵智明继续巡逻去了。




就在程雷享受着一天最惬意的时光时,几个骑着自行车的混子恰巧从他身边经过,快速转动的车轮将地上的一滩水溅起,不偏不正的落到了程雷的碗里。

尽管奉行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饮食准则,可这一滩泥水显然扫了程雷的兴,于是他缓缓站起身,想要做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愤怒的程雷喊住了那群混子,显然混子们没有想到程雷一个人就敢给他们这群人上思想品德教育课。

他们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程雷,接着听到了一个词语。

“道歉。”

程雷的声音并不大,可之后的经历将使这些混子明白,有理不在声高的真正含义。

见混子们并没有任何表示,程雷感觉可能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于是他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

“道歉。”

这次混子们明显反应了过来,他们纷纷下了自行车,聚集着朝着程雷围了上来。

“你他妈让谁道歉呢。”

“道歉。”

程雷的音量没有任何变化,他知道在这个距离显然是可以听得清的。

混子们可能是对程雷过于单调的教学形式感到了不满,伴随着程雷老师声音的发出。混子们的拳头已经向雨点般从四周朝着程雷打了过来。

后来据那天有幸在现场目睹程雷教学的观众们讲述,围住程雷进行殴打的混子至少在10个人以上,这群混子本来是要去跟临街的另一群混子打群架,因此随身都带着钢管和板砖等便携式工具。

而程雷手里,只有没来得及放下的筷子。

原本围观的人都以为程雷不被打死也得被打残,可伴随着这群混子含妈量极高的问候语,一个词出现的频率变的越来越高且越来越响亮。

浑身是血的程雷每挥出一拳,都会喊一声“道歉。”

美国的行为主义之父约翰华生医生曾提出研究一个人的心理应该通过行为而不是意识。

从这个角度来看,程雷绝对是华生医生最为理想的调查对象。

程雷每一声“道歉”的呐喊,都是他对自己命运遭遇不公的一种抗争。

就这样,在行为主义践行者的程雷一声声“道歉”的呼喊声中。这群小混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那些被打倒的人痛苦的躺在地上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歉意,而那些被浑身是血的程雷追打的人,则边跑边玩命的喊着对不起。

程雷做事绝对是有原则的,对于那些道了歉的混子,他一概不再追究。

就这样,经过那个午后惨烈的思想品德教育课和围观群众的广为传播,本市青少年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注意礼貌,特别是犯了错之后都会主动说一句对不起。

这其中,程雷可谓功不可没。

打跑了混子,满身是伤的程雷并没有着急去医院,而是继续坐在路边吃完了那碗已经凉透的“污水肉丝面”,里面有很大概率还会有血水。

有时候,一个人要的其实真的很简单,简单到可能只是一句话而已。

程雷就这样以一种传奇的方式在本市混子圈一战成名,等到他出院再次回到工地时,早就有一群混子在等候了。

此刻的程雷虽然有伤,可依旧蔑视的看着眼前的混子们。

“挨打没够咋的?”

可令程雷意外的是,这群混子来找程雷完全没有报复的打算,而是来请他帮忙的。

原来这群混子看到程雷这么能打,就想请他“出现场”。所谓“出现场”是本市混子们之间经常出现的词语,即有偿参与群体械斗,可以把“出现场”的人理解为混子界的雇佣兵。

原本程雷一听是要去打架,本想拒绝,可听说打架还能有钱赚,他也就松口了,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特别是现在的程雷早已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但秉行着“盗亦有道”的理念,曾经的职业拳击手程雷给自己的“出现场”生涯约法三章了一下。不打无义之架,打架必须要义字当头,要师出有名;不打欺凌之架,在本方明显占有优势的情况下绝不出手;不打免费之架,不论大小混混,只要请他“出现场”,出场费一律50元起步,熟客可以打折。

谁说八十年代市场经济刚刚起步,程雷的做法属于标准的饥饿营销加品牌打造,妥妥的包装达人。

这就是马建要找的外援,李四海要面临的对手。

李四海看着眼前的队员以及新的工作环境,禁不住皱起眉来。如果说北厂的安保队工作环境要用脏乱差来形容的话,那这里除了脏乱差外,还要加上一个词:破败。

阳光从半开的窗户斜射进来,肉眼可见的灰尘在光线中浮动,整个办公区显得有些破旧寒酸。

墙壁上的油漆剥落的严重,一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灰色的水泥底色。地面上则铺着的是廉价的塑胶地板,走上去会吱吱作响。

办公区域内堆放着一些旧家具和一堆显然已经废弃的办公设备,如果没人说,这里简直同一个小型的废品站无异。

所谓的办公室,在李四海看来不过是一张旧木桌和几把摇摇欲坠的椅子,外带一张铺满旧报纸的床罢了。

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现代化设备,唯一的家用电器可能就是老旧的手电筒了。

安保组的其他4名组员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看起来年纪都不算大,可这些人的脸上却铺满了对前途的无望。

他们的制服显得有些破旧污损,颜色褪得几乎认不出原本的样子,衣领和袖口的地方磨损尤为严重。

李四海按照在部队时的习惯,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介绍自己,开始第一次团队训话。

而他面前的4个组员却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显然没有把他这个新来的组长放在眼里。

李四海身形笔直的站着,很正式的做起了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组长李四海。希望大家今后能够…”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一个年轻男子笑眯眯便举起手便插话说:

“报告组长!终于等到一个这么有干劲儿的的组长了!老组长可是好几年都没来上过班了。我叫赵智明,大家都叫我‘大明白’,厂子里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组长尽管吩咐。”




远处,第一缕晨光穿透了薄雾,渐渐照亮了城市的天际线。在这座北方的工业城市中,巨大的长城钢铁厂像一只沉睡的巨兽,占据了城市的中心。工厂的轮廓在朝阳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雄伟,烟囱中缭绕的烟雾与晨曦交织,构成了一幅独特的工业时代景象。

走近长城钢铁厂,一片庞大的金属建筑群逐渐呈现在眼前。厂区内,高大的炼钢炉和连绵的车间排列有序,铁轨贯穿其中,运输车辆不时驶过,发出刺耳的喧响。在这里,钢铁被铸造,烟尘被释放,每一天都是对工人力量的颂歌。

厂区里,工人们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他们穿着统一的工装,脸上沾满油污和汗水,手握工具,操作着各种机械。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朴素、粗犷而充满力量的气息。

此时,一名年轻的男子从厂区的宿舍区走出,他的身影在初升的阳光下拉长。男子名叫李四海,一名退伍不久的侦察连士兵。

他身材魁梧,体格健硕,步伐坚定,眼神与举止中透露出军人特有的坚毅和沉稳。

脚下的泥土和碎石被昨夜的雨水打得稀烂。他躲开一辆吱吱作响的自行车,丝毫不在意地上的泥水。

李四海的面容朴实,但在他的眼里,却闪烁着对未来的期望和对新生活的好奇。

李四海穿过繁忙的工人群,踏过铁制的台阶,走向保卫科的办公室。他的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有力,仿佛在这钢铁的世界里,他正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就在李四海即将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对新工作的期待和对未知挑战的准备。今天,是他在长城钢铁厂的第一天,也是他人生新篇章的开始。

李四海推开保卫科的办公室门,心中充满了对新工作的敬畏和期待。然而,眼前的场景却与他预想的截然不同,让他不禁一愣。

办公室内的氛围远非严谨和有序,相反,它显得有些杂乱无章。墙角堆放着一些未整理的文件和杂物,几个穿着制服的男子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正专注地打着牌,桌上摆放着几杯茶和烟灰缸,烟灰缸里燃烧的烟蒂散发着阵阵刺鼻的烟味。

其中,一名身穿花衬衫的男子显得格外突出,他正坐在办公桌前,脚搁在桌子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他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两边剃得很短,上面用发蜡固定成一种时髦的造。他的脚上穿着一双磨损的皮鞋,鞋尖上沾着不少灰尘。

李四海踏入办公室,门轻轻地合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响动。

室内的几个男子正专注地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打牌,杂乱的牌声和低沉的谈话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李四海的出现,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

穿着花衬衫的男子,只是随意地撇了一眼新来的李四海,而后继续着他的牌局,身边的烟灰缸里里烟头早已堆积如山。李四海静静地站在门边,环视着这个新环境。

片刻后,“花衬衫”似乎才意识到了李四海的存在,他把手中的牌放下,不慌不忙地问:“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李四海。”李四海回答,语气平淡。

“花衬衫”笑了,笑容里满是戏谑:

“草!你这名字挺硬啊!过来!给哥几个伺候伺候局子、倒倒水。”

周围的人随即发出了几声轻笑,随即都放下了手中的扑克,饶有兴趣的盯着李四海看了起来。

李四海的眼神微微一冷,但他并未动怒,只是平静地回应道:“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来伺候人的。”

“花衬衫”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他没想到李四海会如此直接地回绝。他站起身,故作轻松地走到李四海面前,语气带着挑衅:“哟,看起来你小子挺牛逼啊!你知道我是谁不?”

这时一起打扑克的一名工人在“花衬衫”耳边小声说道:

“哥,我知道这小子,他好像是新来的转业士兵。”

“花衬衫”听罢脸上依旧是一副戏谑的表情。

“草!当兵的牛逼啥!”

“花衬衫”一脸的轻蔑和傲慢,把手中的扑克牌随意扔在桌上,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他一步步走向李四海,眼神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听说你是从军队回来的?部队出来的都这么牛逼吗?”

“花衬衫”故意拉长了声音,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容。

李四海保持着冷静,但他眼中的火焰随时都可能喷发。在李四海的心中,军人的身份是他最为珍贵的尊严,如果有人胆敢挑衅,他一定会以死相搏。

“花衬衫”站在李四海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

李四海的目光如刀,直视“花衬衫”的眼睛,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不想惹事,但我警告你,说话注意点!”

“花衬衫”听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他没想到一个新人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花衬衫”上前一把拽住了李四海的衣领,可就在他与李四海视线相交的刹那。突然间他被李四海的锐利的眼神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语气给震慑住了。

“花衬衫”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势。李四海本就身材魁梧,再加上他那军人特有的坚毅和自信,以及经过训练的气场,让“花衬衫”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办公室内的其他人也感受到了李四海的气势,他们交换着惊讶的眼神,对这个新来的李四海刮目相看。

“花衬衫”咬了咬牙,试图维持自己的威风:

“你算老几?敢这么跟我说话?”

李四海面无表情地回答:“我说过,我不想惹事。”

“花衬衫”被李四海的气势所震慑,脸色阴沉地站在原地。他又看了李四海一眼,嘴角挤出了狠话:

“小子,你给我记住。今天你惹我,我一定让你后悔。”

说完,“花衬衫”不再继续打牌,而是愤愤地离开了办公室。

李四海则平静地坐到了一张空位上,完全没有在意“花衬衫”的威胁。




李四海看向这个自称“大明白”的人。赵智明看上去二十出头,眼神机灵,话语中透着幽默。

赵智明想用他惯常的幽默和滑稽来轻松应对新来的组长李四海。李四海年纪不大,在他看来大家都是同龄人,如果能跟李四海玩到一块去,那工作还不美滋滋。

见李四海并未说什么,赵智明半开玩笑地说:

“组长,您看咱这保卫科也没啥大事,咱们就轻松点儿,大家都舒服不是。”

周围的同事发出了轻笑,似乎对这话颇为赞同。

可李四海的脸上却依旧严肃,他虽然年轻,但却有着属于自己的原则与信仰。

“我知道大家习惯了轻松的工作方式。但从今天开始,我希望大家能够改变这种态度。我们也是钢铁厂的一部分,我们每个人的工作都很重要,不可妄自菲薄。”

赵智明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李四海会如此严肃地回应。

接着,李四海笑了笑:

“还有大明白,你有报告的意识很好,但我还没允许你发言呢。”

赵智明显然有些吃瘪,但他连忙点点头,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哎呀,组长,我这不是没受过咱人民解放军的正式训练嘛,您有批评我马上改正。”

李四海看着眼前的“大明白”,虽说这个人有些油嘴滑舌,但却不讨人厌。

李四海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继续说道:

“我来之前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咱们队的情况,也知道相比于南北厂区,咱们这的工作性质略有区别...”

李四海铿锵有力的讲话并没有带给组员们多少触动,有人靠在墙上,双臂交叉,眼神漫不经心地飘向空中;有人则低头摆动着自己的手指,对李四海的话毫无兴趣,甚至嘴角挂着不屑的笑。

赵智明则和一名年岁相仿的组员用眼神和嘴型悄悄的进行着交流,仿佛是在调侃着新来的组长。

李四海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他仿佛回到了老山前线的战场之上,那时他们用鲜血与生命来践行自己保家卫国的理想。

可如今这些依旧令李四海感到热血澎湃的话语,却好远方飘来的风一般,丝毫吹不进这群安逸依旧的组员内心。

李四海的心中开始升起一抹寒意,他的眼睛锐利如鹰,一一扫过这些年轻的面孔,试图寻找哪怕一丝对工作的热情或是对他话语的认同。

但是,他所遇到的只是漠然和冷淡,这让他心里沉甸甸的。他曾在军队中锻炼出坚不可摧的意志和纪律,见惯了生死,体会过团队精神的重要。而现在,面对着一群对梦想和责任感毫无概念的年轻人,他感到无比挫败。

突然间,他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这一行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那些最不在乎的人也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动,警觉地看向他。

破旧的桌子应声而碎,屋内顿时烟尘四起。李四海显然也没想到桌子竟然这么不结实,他扫视了一下屋内的4个人,

“从今天开始,我希望大家转变作风,认真完成每项工作。散会!”

散会后,大家都匆匆离开了办公室,逃也似的往各自执勤的岗位赶去,李四海带来的压迫感令这些组员们唯恐避之不及。

李四海的声音突然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他的目光锁定在即将离开的赵智明身上:

“赵智明,你留一下。”

赵智明的脚步戛然而止,心中的紧张瞬间如同潮水般涌来。他转过身,面对着李四海,心跳不禁加速,喉咙仿佛被什么卡住了一样,一时间讲话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不敢直视李四海的眼睛,视线在地板和李四海的脸之间徘徊,手指不自觉地捏紧。

不知道为什么,在李四海的注视下,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所有的不安全感和自我怀疑都在这一刻被放大。

赵智明心中充满了忐忑,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在刚才开会时的做法引起了李四海的不满。

他开始在心里盘算,试图回忆起刚才的每一刻,自己是否有什么不妥的表现,同时也在思考,如果被批评,该如何是好。

然而,李四海毫无波澜的表情下,让赵智明更加捉摸不透。他等待着李四海的开口,每一秒都像是在度过漫长的等待。

李四海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沉默,他的话简单而直接:

“跟我一块收拾收拾屋子。”

“大明白”一瞬间愣住了,随后快速地点了点头,内心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一些。

李四海站在房间的一角,拿起扫把开始扫地,动作有力而有序。赵智明则是稍显笨拙地跟在他后面,用抹布擦拭桌面和椅子。

“大明白,把那边的桌子也擦一下,记得擦桌角。”李四海的声音显得温和,但不失严格。

“好的,李队。”

“大明白”边答应边小心翼翼地按照指示去做,生怕有所疏忽。

这时,李四海放慢了手中的动作,开启了话题:

“你觉得我们保卫科的工作环境怎么样?”

赵智明略显意外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但很快调整了情绪回答:

“我们办公区这边还算轻松,没有南北厂区那么多事。”

李四海很敏锐的从“大明白”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于是他好似无心的继续闲聊着。

“你也知道我是昨天才来咱们厂子报的道,原本对厂子里的弯弯绕也不感兴趣。但既然让我来当这个队长了,咱也不能干的糊涂了。”

见李四海如此坦诚,“大明白”也想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番,于是他撸起袖子,卖力的向李四海介绍起来。

之所以办公区的安保组不受待见,关键就在一个“钱”字上。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相较于南北厂区的保卫科,办公区绝对是个清水衙门。

整个长城钢铁厂保卫系统,最肥的地方当属北区安保组,也就是李四海最早被分配到的地方,北区由保卫科长张志强亲自坐镇,北区既有生产车间也有储存成品钢材的库房。由于生产车间统归生产科管理,库房就成了保卫科的金山所在。

像马建之前偷运废钢以及将钢坯子私自外运的手段,当属来钱最快的手段,也是整个北区安保组的生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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