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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许人间共白头无删减+无广告

浮生一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明礼走得急。拽得妄歌手腕生疼也没察觉。妄歌冷眸看着身前的男人。说是放下了。心里却还是不免生出了一丝痛楚。谢明礼一直都知道她的血液特殊,伤口愈合得比常人快。可曾经的他依旧见不得她受一点伤,说是愈合得再快,受伤时总是要痛的。他说舍不得让她痛,所以永生永世都不会让人知道她的血有此奇效。而现在......他却让她放血给另一个女人治疗灼伤。连命悬一线都不是。他就那么心疼柳莹莹吗?妄歌亦步亦趋地跟着谢明礼进了柳莹莹的房间。柳莹莹半躺在床上。一见谢明礼,立马红了眼:“明礼,大婚将至,我的脸却成了这般模样,你会嫌弃我吗?”谢明礼快步上前安抚。“莹莹,你是为我伤的,放心,我有法子治你。歌儿的血能够让伤口快速愈合,你不会留下疤痕的。”妄歌跟着上前。看...

主角:谢小侯谢小侯爷   更新:2024-11-12 16: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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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小侯谢小侯爷的其他类型小说《曾许人间共白头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浮生一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明礼走得急。拽得妄歌手腕生疼也没察觉。妄歌冷眸看着身前的男人。说是放下了。心里却还是不免生出了一丝痛楚。谢明礼一直都知道她的血液特殊,伤口愈合得比常人快。可曾经的他依旧见不得她受一点伤,说是愈合得再快,受伤时总是要痛的。他说舍不得让她痛,所以永生永世都不会让人知道她的血有此奇效。而现在......他却让她放血给另一个女人治疗灼伤。连命悬一线都不是。他就那么心疼柳莹莹吗?妄歌亦步亦趋地跟着谢明礼进了柳莹莹的房间。柳莹莹半躺在床上。一见谢明礼,立马红了眼:“明礼,大婚将至,我的脸却成了这般模样,你会嫌弃我吗?”谢明礼快步上前安抚。“莹莹,你是为我伤的,放心,我有法子治你。歌儿的血能够让伤口快速愈合,你不会留下疤痕的。”妄歌跟着上前。看...

《曾许人间共白头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谢明礼走得急。

拽得妄歌手腕生疼也没察觉。

妄歌冷眸看着身前的男人。

说是放下了。

心里却还是不免生出了一丝痛楚。

谢明礼一直都知道她的血液特殊,伤口愈合得比常人快。

可曾经的他依旧见不得她受一点伤,说是愈合得再快,受伤时总是要痛的。他说舍不得让她痛,所以永生永世都不会让人知道她的血有此奇效。

而现在......

他却让她放血给另一个女人治疗灼伤。

连命悬一线都不是。

他就那么心疼柳莹莹吗?

妄歌亦步亦趋地跟着谢明礼进了柳莹莹的房间。

柳莹莹半躺在床上。

一见谢明礼,立马红了眼:“明礼,大婚将至,我的脸却成了这般模样,你会嫌弃我吗?”

谢明礼快步上前安抚。

“莹莹,你是为我伤的,放心,我有法子治你。歌儿的血能够让伤口快速愈合,你不会留下疤痕的。”

妄歌跟着上前。

看了一眼柳莹莹的脸。

灼伤之处不过烛火之宽。

再说,她离府时,旧仓库的火已经扑灭了大半。

彼时的柳莹莹和谢明礼还在宫里呢。

以柳莹莹的身份,可没有先谢明礼一步离席的道理,只能是跟谢明礼一起离宫,再另寻机会单独灼伤自己了。

谢明礼眼瞎。

她可不眼瞎。

柳莹莹对上妄歌探究的眼神。

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转头便扑进了谢明礼的怀里。

“明礼,你说什么胡话,怎么能因我让妄歌妹妹受伤呢?”

“反正她受了伤很快就会好,但你的脸绝不能因此毁了。”

谢明礼的话字字诛心。

不过只剩三天。

妄歌也不想事事计较了。

她没理会柳莹莹暗藏的挑衅,只提醒谢明礼。

“我的血,她用不了。”

“只是取你一点血,又不要你的命,你何必如此计较?”谢明礼皱眉,“歌儿,别忘了莹莹是为什么受伤的!要不是你的粗心导致走水......”

“我说,我的血她用不了。”妄歌再次警告。

谢明礼怒气爆发:“妄歌!不要再任性了!”

妄歌无语失笑。

她的血液的确能加速伤口愈合。

可那仅仅只对人鱼和龙族有效,若是用在人身上,表面瞧着是愈合了,实际会从内里开始一点点溃烂。

像柳莹莹这么点伤。

敢用她的血,只怕最后脸皮会完美无瑕地掉下来。

这个谢明礼也不动动脑子。

她那么爱慕他,若是她的血真能治人,她又岂会眼睁睁看着他受伤?

“事不过三,我警告了你两次,你仍要取我的血给她用吗?”

“是。”谢明礼咬牙,“这是你欠她的!”

妄歌不欲争辩。

转眸看向柳莹莹:“即便我说你用了我的血必会后悔,你也仍然想用吗?”

柳莹莹目光一闪。

随即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样。

“妄歌妹妹,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是我和明礼马上就要大婚了,我的脸真不能留疤,算我求求你了,就帮帮我吧!”

妄歌最后一次给出机会:“你们真的都想好了?”

谢明礼将匕首丢到她面前:“别废话了,莹莹的伤拖不得。”

灼伤而已。

又不是致命伤,有什么拖不得的?

只是他不舍得罢了。

妄歌闭了闭眼眸。

压下了翻涌的情绪。

有什么可伤心的呢?

谢明礼这人不向来如此么?

只不过,以往她总当那份明目张胆的偏爱只属于自己罢了。

如今看得够清楚了。

他的偏爱,可以给任何人。

只是不会再给她了。

“好。”妄歌捡起匕首,朝着他们早已备好的大碗,划破了手腕,“如你们所愿。”

鲜血流下。

一点点填满了大碗。

妄歌晃悠了一下。

谢明礼下意识扶住她。

她却轻轻推开了他。

“大哥,我想去花船上过生辰,可以吗?”




谢明礼又忙起来了。

三五日才回侯府一次,回来也难有一次见妄歌。

这倒是方便了妄歌。

她来侯府十年。

前五年吃穿用度都是谢明礼悉心安排的。

要处理的东西不少。

后五年谢明礼远赴边关再不理会。

府上倒也没短了她的这份,只是她念着谢明礼,总还用着那些旧物。

如今反而轻松了许多。

横竖不过些身外之物。

能烧的烧。

烧不了的典当给外藩商人。

烧不了也卖不出的,便统统拆了扔到落日崖底。

但自己院里的东西好处理。

难的是谢明礼院里的那些。

谢明礼收藏的与她有关的东西,她送给谢明礼的礼物,他们一起从集市上买回的小玩意儿等等,林林总总,已是不少。

最重要的,还是她五年来三日一封、字字真心、从不间断的那些家书。

谢明礼不在府上。

妄歌便想着偷偷溜进他的院里,把东西偷出来销毁。

可惜,他的偏爱给了柳莹莹。

暗卫从不阻拦的对象,也从她变成了柳莹莹。

妄歌被拒之门外。

第二天谢明礼便回来了。

还派了人来报信,说要来用晚膳。

自他五年前落荒而逃那日起,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要陪她用膳。

换做以往,妄歌早高兴地亲自下厨了。

如今,她却只觉得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本想回绝。

可想起他的佩剑还挂着她送的剑穗,腰间还别着一枚她送的玉佩。

剑穗是她第一次亲手做的东西。

玉佩是他的十八岁生辰礼。

妄歌转头便叫丫鬟送来了几坛好酒。

谢明礼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院里变化。

他唤来院中丫鬟。

“秋千怎么拆了?还有这儿的木马,那儿的祭台,怎么全都不见了?”

“小姐说以往的风景看腻了,想重新把院子给修整一番,所以清理了很多旧物。不光是院子,屋里的东西也清了不少呢!”

丫鬟把妄歌的说辞给搬了出来。

谢明礼觉得不对劲。

可具体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毕竟,她这院里用的几乎都是五年前的旧物了,她这风华正茂的年纪,想要换新,并无不妥。

他怀揣着不安的心进了屋。

饭菜已经上了桌。

酒也已经温好了。

妄歌坐在桌前,眉开眼笑地招呼他:“快坐下!”

亲昵的态度,有了几分从前的影子。

谢明礼心头的不安散去了些许。

他坐了下来。

还未开口,妄歌就殷勤地倒了杯酒递过来。

醉酒误事。

他刚想推开。

妄歌便沮丧地垂了眸。

“本以为我们做不成夫妻,至少还是兄妹,把酒言欢还是可以的。如今看来......呵,竟连这也成了奢望。”

谢明礼心头一颤。

垂眸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又道。

“莹莹还等着我,我只能同你小酌几杯。”

“好。”妄歌破涕为笑。

抬手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她不吵不闹。

谢明礼松了口气,却不免有些失落。

往日在一起,妄歌总喋喋不休,他也什么都爱与她分享。

如今难得重聚。

两人却是相对无言,不知能说些什么。

说是小酌几杯。

但无话可说的两人,除了喝酒还能做些什么?

又是一杯酒下肚。

妄歌撑着下巴,娇声喊道:“阿礼!”

谢明礼眸光一冷:“歌儿,你醉了。”

“我没醉!”妄歌晃晃悠悠地站起,双手撑在他的桌前,“你那个剑穗和玉佩都戴了那么多年了,也是时候换个新的了......”

“不必。”

谢明礼瞥了眼腰间玉佩。

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烦闷。

“不行!”妄歌不由分说,直接往谢明礼身上扑去。

“歌儿!”谢明礼仿佛被她触碰到便会死一般,惊慌地从座位上弹起,“别闹了!”

妄歌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五分演戏。

五分真心。

她知道他不爱她。

可她不知道,他竟厌恶她的触碰到了如此地步。

谢明礼撞进她眼里的委屈,立刻偏开头去。

随即把玉佩和剑穗取了下来,拍在桌上:“既然你想换新的,便拿去吧!我要去看莹莹了,你乖乖睡觉,知道吗?”

“好的大哥!”

妄歌不伦不类地行了个礼。

谢明礼压了压嘴角,沉着脸快步离开了。

他一走,妄歌的醉态瞬间消失。

她是人鱼。

怎么可能喝醉呢?

往日的她,不过是想与他更亲近些,才总爱借酒装疯。

今日她最后一次装醉。

为的却不再是向他袒露真心。

而是从他身上抹去她的痕迹。

往后......

不对。

他们,没有往后了。




“阿珠,替我转告父王母后,婚事我应了,下月生辰便回无名海。”

“公主您终于想明白了!”

“且不提谢明礼区区一介凡人,本就配不上我人鱼族尊贵的公主殿下!就说公主五年前的赤城告白,谁能不动凡心,偏他避之不及,逃荒似的远赴边关!”

远方花船摇曳而来。

妄歌摆摆手。

阿珠立时噤声,变回鱼型,潜入水中。

水波荡漾开来。

妄歌抬眸,看到迎面而来的花船上载着十里红妆。

花船是五年前谢明礼送她的生辰礼。

据说,是他亲自设计,花了三年时间寻材料,又聘了数十位江南最顶尖的造船师,精心打磨了两年,才最终完成的。

如此用心,任谁瞧了不觉得他情根深种?

她亦是如此。

毕竟,全京城都知道,她只是谢小侯爷从路边捡回的孤女,名义上的妹妹。

可也正是那日,一切都变了。

当她在漫天花雨中,将自己的拳拳真心掏给谢明礼看,问他是否愿娶自己时,谢明礼却惊得直接跳下了花船,头也不回地游回了岸边。

而后,便是数日的避而不见。

等妄歌再听到谢明礼的消息,他已经身披戎甲,奔赴边关了。

这一去,便是五年。

任由妄歌去了一封又一封字字如泣的家书,始终没等来一句回应。

从前她随意写上两个字都喜笑颜开地说要裱起来的人,她说无聊便能提笔洋洋洒洒给她写下一个话本的人,如今却连一个字都吝惜起来。

冷遇来得太快。

妄歌甚至都怀疑,谢明礼喜欢男子。

可就在一个月前,谢明礼回京了。

身边还跟着一个弱柳扶风的姑娘。

眼睁睁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偏爱,都落到了那姑娘身上。

她才知,谢明礼并非不爱女子。

他只是不爱她。

过往的千般好万般宠,不过是谢小侯爷的一时兴起,就如同豢养了一只小宠物。

是她僭越了。

是她自作多情地把那些都当成了他心里有她的证明,总想着只要自己再努力些,再主动些,便能与他携手一生。

哪怕谢明礼带回了柳莹莹。

她心中都还残存着一丝幻想。

幻想着谢明礼只是念及副将的功绩,才将其孤女柳莹莹带在了身边。

直到前几日。

谢明礼用军功,向皇帝讨要了一纸婚书。

他与柳莹莹的婚书。

得知此事,妄歌去寻谢明礼想要个说法。

可她跑遍了京城,才从柳莹莹院里的丫鬟那儿得知,他陪柳莹莹去了落日崖赏花。

落日崖的桃花一绝。

她曾无数次央着谢明礼陪自己去看。

可谢明礼总有说辞,每回拒绝时还不忘提醒她,桃花是要与夫君携手相看的。

他如此拒绝她。

却与柳莹莹看桃花去了。

妄歌捂着酸涩的心口,从未有一刻如此清醒地意识到,他真的,从没爱过她。

可十年如一日的爱恋,又哪会如此轻易熄灭?

她犹不死心。

提着裙摆就跑去了落日崖。

夜幕时分。

妄歌终于爬到了崖顶。

衣裳凌乱,鞋上满是泥泞,整个人狼狈不堪。

而在落日余晖中,在姻缘桃树下,谢明礼如珠如宝地将柳莹莹搂进怀里,仿佛怕把她砰碎了似的,轻轻捻去了飘落在她脸颊上的一片桃花瓣。

妄歌被这一幕定在了原地。

纵然早知谢明礼不爱自己,她依旧心口抽痛,险些呼吸不上来。

此时,山雨袭来。

谢明礼小心翼翼地护着柳莹莹上了马车。

马车从妄歌身边驶过。

山风吹过,扬起车窗帘子。

柳莹莹瞧见了她,娇嗔提醒。

“阿礼,妄歌妹妹来了,可是与人有约?”

闻声,妄歌抑制不住地又生出了点妄念。

希望谢明礼会如往日那样,温柔地把她抱上马车,心疼她此时的落魄与慌乱。

可妄念终是妄念。

谢明礼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车帘落下。

妄歌听到谢明礼淡漠的声音传来。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既然不长记性,便在此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什么时候再回侯府!”

马车呼啸而过。

一刻都不曾为她停留。

一如谢明礼的爱。

妄歌一动不动地目送着马车远去。

大雨淅淅沥沥地落下。

她被雨水浇得狼狈不堪,浑身上下泛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

只片刻,便轰然倒地,战栗不止。

只可惜,却再无一人为她倾伞了。

这便是代价。

作为美人鱼,想在岸上生存下去的代价。

她不能触碰雨水。

哪怕一滴,都能让她痛不欲生。

谢明礼知道她怕雨。

往日每逢雨天总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呼一声痛,他便能连夜进宫把太医给抓回侯府给她看诊。

而如今,他悉心呵护着另一个女人,却将她遗弃在即将入夜的悬崖顶,任由她被大雨吞没。

妄歌蜷缩在雨幕里。

大雨一滴又一滴落在她身上。

犹如千刀万剐。

同时,也将她对谢明礼的爱意一点点剜去。

她爱了十年。

强求了五年。

只换来这样的结果。

半年前,父王母后派人鱼来传信,说是给她定了门亲事,她还气他们管太多,坚持要留在侯府。

可现在她真的累了。

谢明礼不爱她。

她为爱留在人间也便成了笑话。

落日余晖殆尽。

妄歌痛晕过去,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是时候回家了。

回到那片人类永远都找不到的无名海。




谢明礼答应得很快。

妄歌知道他是心中有愧。

他虽然不爱她,却也是真心疼惜过她的。

如若不然,他早就找她要血了,而不是在柳莹莹受伤后,才惊慌失措地找到她。

“谢谢大哥。”

妄歌包扎好伤口。

后退两步,朝谢明礼笑得一脸明媚。

“护城河岸的风景瞧腻了,我打算坐着花船到附近的岷江游一圈。大哥和大嫂一定会给我捧场的吧?”

谢明礼心中生出古怪。

他伤了她,她不哭不闹,还邀他和柳莹莹游湖,当真是放下他了吗?

亦或者,这只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呢?

如若不然,为何偏偏要在他送她的花船上过生辰呢?

“我......”谢明礼纠结。

柳莹莹立马温声接话:“妄歌妹妹的生辰是两日后吧?可明礼,皇上今日说,两日后要咱们陪同他去安国寺上香,你忘了吗?”

谢明礼闭眸:“歌儿,待我从安国寺回来再给你补办生辰宴吧!”

补办生辰宴吗?

妄歌笑:“好呀!”

她可是人鱼公主。

生辰宴自然是要补办的。

只不过,那与谢明礼无关了。

无名海域会为她燃起天火,流光溢彩,七日不歇。

那样绝美的景色,人间永远都看不到。

转眼便是生辰当日。

妄歌与谢明礼、柳莹莹同时从侯府出发。

只不过一个往南去护城河,两个往北去安国寺。

侯府门口。

谢明礼先一步上了马车。

柳莹莹抚摸着自己灼伤康复后愈发光彩夺目的脸,走到妄歌身边,娇声道:“妹妹的血可真好用,生辰过后,还需妹妹继续费心了。”

“虽然我的血你不该用......”妄歌从怀里取出一方喜帕,递给她,“不过,还是祝你新婚快乐。这是贺礼,务必要用。”

喜帕是她让阿珠从无名海运来的。

上面的鸳鸯是用人鱼族特有的灵果汁液染织的,可保人类不受人鱼血液侵害。

妄歌也不是特意要救柳莹莹。

只是这东西原本就是她为谢明礼准备的新婚礼。

虽然他们的婚礼没了,但留下这份贺礼,也算给这十年一个圆满的交代了。

贺礼送了。

余下的一切,与她便再无干系了。

妄歌不再理会柳莹莹。

脚步轻快地走到谢明礼的马车前。

“谢明礼,再见啦!”

她自顾自说着,又继续往前,上了自己的马车。

谢明礼掀开车帘,只看到她潇洒的背影。

他的心一阵抽痛。

下意识想跳下车追上去问清楚。

柳莹莹快步走上前,一脸为难道。

“明礼,妄歌妹妹说她不想给我绣喜帕了。我想她定是为取血的事生气了,要不,今日陪她过了生辰宴,明日再快马加鞭追上皇上的车驾吧?”

谢明礼失笑:“她就是孩子心性,耍点性子,过几日补了生辰宴就好了。”

两人坐回马车上。

两驾车马交错而过。

车窗帘被风吹起。

谢明礼同柳莹莹谈笑晏晏的画面映入眼帘。

妄歌深吸一口气。

漫长的十年,终于结束了。

谢明礼。

从今往后,再也不见。




好一个将功补过。

妄歌想放声大笑。

可皮开肉绽的疼痛,让她实在分不了神,只能堪堪维持住意识。

老夫人见不得妄歌这幅似笑非笑的样子。

她皱巴巴的脸皮颤抖起来。

“莹莹好心救你,你做出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明礼待你如何,莹莹待你如何,侯府又待你如何?让你绣个喜帕都不肯?”

妄歌颤声:“喜帕我绣。”

谢明礼冷厉的视线立刻落到了管家身上。

管家刚出的一鞭来不及收,再次抽得妄歌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不起,小侯爷。”管家忙不迭认错。

“下去......”谢明礼寒声。

可话音未落,妄歌已经开了口:“继续。”

谢明礼眼眸骤然一缩。

柳莹莹瞥了眼谢明礼,又垂眸抹泪。

“妄歌妹妹可是气我让你干绣娘的活儿?我只是不忍见妹妹受皮肉之苦,瞧妹妹绣工好,想讨你个祝福罢了,要是妹妹不愿......”

“大嫂。”妄歌喘息着打断她,“我愿意。”

谢明礼冷哼:“你若不是针对莹莹,为何不肯服软?”

为何不服软?

问得可真好。

如今她服软,还有人心疼吗?

既无人心疼,又何必服软呢?

妄歌勉强扯了下嘴角,颤声提醒:“大哥忘了吗?谢氏家规第二十一条,大家法一旦启动,除了死,不可中止。”

谢明礼怔住。

谢氏家规?

往日她最厌烦这些东西了,如今怎么比他记得还清楚?

“住手!”他心烦气闷,低喝出声。

“明礼!”老夫人轻喝,转头又看向管家,“还剩四十三鞭,继续!”

“祖母!”谢明礼猛地攥紧拳头,“我和莹莹的婚期只剩一月,这一百鞭抽完,喜帕还赶得上吗?”

竟是为了喜帕!

妄歌心头微痛。

谢明礼爱柳莹莹就到了这地步?

为了柳莹莹的心愿,不惜跟谢氏家规作对?

见老夫人踌躇,她当即呛声:“大哥这是要违背祖训?”

谢明礼咬牙:“妄歌!”

他鲜少喊她全名。

一旦喊了,便意味着他处在盛怒的边缘。

柳莹莹连忙跪在老夫人脚边:“都怪莹莹不懂谢氏家规,提出了这样无理的要求,祖母要罚,便罚我吧!”

“这不是你的错。”谢明礼的语气瞬间温和下来。

他俯身扶起柳莹莹。

再看向妄歌时,脸黑沉得厉害。

“既然你非要作践自己,那便受着吧!”

说罢,拂袖便走。

可就在与妄歌错身而过的瞬间,他听到了她的低喃。

“谢明礼,我不欠你了。”

“你说什么......”谢明礼顿住。

垂眸,便看到了她鲜血淋漓的后背,顿时眸子一缩。

妄歌抬起苍白的脸,朝他轻轻一笑:“我们之间,还有话可说吗?”

“你!”谢明礼气结,“真是自作孽!”

他大步离去。

柳莹莹连忙跟上。

离开前,还不忘提醒妄歌:“妹妹的喜帕,我很期待。”

妄歌看清了柳莹莹眼底的嘲弄。

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三分嘲讽。

尽情期待吧。

反正她留不到他们大婚那日了。

鞭子继续落下。

血沿着破碎的衣物滴到了地上。

如一朵朵炸开的花。

妄歌看着地上的血花,只觉头晕目眩。

所幸,持续的剧烈疼痛让她不至于当场晕厥。

老夫人看得乏了,起身想走。

妄歌连忙抬眸唤道:“老夫人。”

她已是气若游丝。

可正好卡在没落鞭的空档,依旧叫老夫人听了个正着。

老夫人的视线如寒冰般刺向她:“你唤我什么?”

“祖母。”妄歌乖顺改口。

“说。”老夫人抬手,暂时阻止了管家落鞭。

妄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清晰有力些:“既然要绣喜帕,歌儿便想向祖母讨要一物,还望祖母应允。”

老夫人蹙眉:“你以为自己有资格讨价还价?”

“祖母放心。”妄歌轻笑,“此物对侯府来说,无关紧要。歌儿只是想用作祈福,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危害。”

“祈福?”老夫人信奉这些,当即松口,“说吧,想要何物?”

妄歌毫不犹豫:“此物正是往日我抄写的经文和绣的佛图!”

看老夫人面露不解,她又立马解释起来。

“既是祈福,若用别人抄的绣的,我怕老天怪我心不诚。可这好事将近,喜帕急着要用,我又受了伤,实在分不出时间重新来抄经绣图了。”

“若是不祈福......”

妄歌没把话说完。

但对老夫人来说,足够了。

老夫人朝跟在身边的嬷嬷摆摆手:“去办吧!”

说罢离去。

嬷嬷领命而去。

管家的鞭子再次落下。

没了外人在场,妄歌终于不需要硬撑了。

她猛地喷出口鲜血。

晕厥前,脸上却溢出了笑。

真好。

她在人间的痕迹,又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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