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归鸿的质问,叶湘慈立马就红了眼眶。
“夫君,我也是为了咱们家的未来着想,咱们成亲三年没有孩子,我心里急呀,女人年龄越大越不容易生养。”
“今早母亲还催我来着,骂我是不能下蛋的母鸡,让我抓紧要孩子,不然就挪窝。”
叶湘慈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虽然母亲说的难听了些,但是我知道她都是为了我好,这不,见我每天操持家里的事儿,耽误了备孕,就把这些事儿揽了过去,一大把年纪操持内务,我心里有愧疚,这才急的失了分寸。”
“谁知道那大夫就是个庸医,竟然说我是完璧之身,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咱们都圆房了,我怎么可能还是完璧之身。”
叶湘慈偷偷看了陆归鸿一眼,见他脸色黑的锅底似得,又加了一把火:“这老大夫老眼昏花,明明洞房夜我们浓情蜜意,夫君,你说是不是?”
陆归鸿噎住了,嗓子眼里就像卡了一块粘糕,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他是寒门子,早在认识叶湘慈以前就已经娶妻,后来救了落水的叶湘慈,看中了她永乐侯嫡女的身份,就隐藏了已经娶妻的事实,娶了叶湘慈。
但为了安抚住发妻不让她上告,新婚之夜,他并没有和叶湘慈圆房,而且为了不让叶湘慈发觉,他甚至还给叶湘慈下了迷幻药。
这三年他被母亲看的紧,外面那位又闹的凶,他竟是真的一点没碰过叶湘慈。
原本都好好的,想着挖空了侯府的金库就以三年无所出的理由休了她。
可......谁能想到冒出来一个混账大夫坏了他的好事,还给他惹了一身骚!
他偏偏还怪不得别人,只能怪母亲太心急,怪叶湘慈不懂事!
陆归鸿想到这些,声音里便带着很大的怨气:“我知道母亲委屈了你,但是男人在外的面子也很重要,我如今是大理寺丞,从六品的官儿,你这么一闹,我在同僚面前的脸面何存?”
叶湘慈嘴角带着嘲讽。
就是为了把你的面子踩到底呗。
“这事儿怪我,没有思虑周全。”叶湘慈叹了一口气:“我父亲是一品侯爵,我家四代勋贵,你是我叶家的女婿,这搁着以前谁敢笑话你,都是些捧高踩低的货,也不知道哪个缺了德的告我父亲贪赃枉法,中饱私囊。”
“缺德人干缺德事儿,早晚得断子绝孙。”
叶湘慈的这一句恶毒的诅咒,让陆归鸿心中一颤。
他想来不过是自己多虑了,叶湘慈一个不谙世事的蠢妇应当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觉得叶湘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偏偏叶湘慈言语里都是做错事的愧疚和对他的维护。
想来不过是自己多虑了,叶湘慈一个不谙世事的蠢妇应当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拿下她的小金库。
陆归鸿思虑了一会:“湘慈,父亲的事儿我一直在走动,需要银子打点,你手里有多少......珍奇异宝也可以,也方便送出手。”
叶湘慈嫁妆丰厚,这些年拿出不少私房补贴,陆家那点家底,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秋娘那里前几天传出好消息,已经怀了,去庙里祈福,大和尚说是个男孩。
秋娘就借着引子闹,要让孩当光明正大的嫡子。
他只能先送些银子去安抚住她。
叶湘慈闻言心里冷笑,可面上却痛快的很,拿出三千两银票:“这些是我的私房钱,是我娘家给的嫁妆,夫君辛苦,帮父亲走动,自然得用我的嫁妆才行,毕竟陆家库房银子不多了,今天那些要账的来,母亲还是拿东西抵账呢。”
“那些人堵在门口,我也想用嫁妆里的银子还账的,但是我想着,若是用我娘家的钱,夫君一定会失了面子,所以就没管,夫君你不会怪我吧?”
怪?当然怪!
他堂堂一个大理寺丞这会又是被传不能人道,又是被鄙夷吃软饭的。
这三年他好不容易树立的不屈不挠贵君子的形象全在这一天之内给毁了大半。
但陆归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成亲三年,叶湘慈用嫁妆填补家用,叶湘慈不提,他就装作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现在叶湘慈把这些摆在明面上,他就更不能说话了。
不能怪叶湘慈,就只都怪母亲了。
母亲也太急切了。
想把孙子接进来,那也得等到尘埃落定以后啊。
永乐侯那里还没判下来,这就急着撵人,夺人家的嫁妆。
这节骨眼的,要是休妻,他的名声不都毁了么。
陆归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状似无意的问:“我听衙役说你今天去了大理寺?去干什么?”
叶湘慈眼里带着无措和伤心:“你这几天忙着父亲的事情,也没吃过几口安稳饭,我做了一些你爱吃的给你送去,没找到你,正好看到大理寺卿方大人,我想起父亲的案子他也是主审之一,就想着和他说一说,让他为父亲主持公道。”
陆归鸿不想听这些,他想知道的是,叶湘慈和方苏御再屋子里都干了些什么。
叶湘慈从屋子理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他正好看到了。
他当时别提有多震惊和愤怒了。哪怕他对叶湘慈弃之如蝼蚁,但毕竟是自己妻子,被带绿帽子可不是什么让人欢喜的事。
可......也就是一会,等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他突然发现这事其实对他是有利的。
所以陆归鸿耐着性子听完叶湘慈的解释后问:“你去了以后,方大人是什么态度?”
叶湘慈脸一红,说话吞吞吐吐,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得:“方大人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让我以后常去给你送饭。”
听了这话陆归鸿心里既高兴,又泛酸。
皇后那边让他想法子拉拢方苏御,他一直没法子,后来却听说方苏御曾对未出阁的叶湘慈表达倾慕之意。
可他还没有起心思呢,方苏御那边就先动手了。
陆归鸿把酸水咽到肚子里:“既然如此,那以后你就接着送好了,我最近焦心父亲的事情食不下咽,衙门的吃食又不如自家的好吃,你就做一些我爱吃的。”
叶湘慈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心里早就骂开了。
你食不下咽怕是因为我爹还没有定罪吧。
狗屁的衙门吃食不如自家的,天天的拿我的银子在外面请客吃饭,衙门的吃食不如酒楼的才对。
叶湘慈想的越是明白,越是觉得上一世的自己瞎了眼,看上了这么个玩意儿。
叶湘慈假意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夫君,我不想去了,我害怕呀,方大人就像要吃人一样,我再也不敢见他,而且他还动手动脚,我......我怕......”
陆归鸿见状,心底的那点被人戴绿帽的不快终究是散了七七八八,甚至还有点子窃喜。
看来叶湘慈虽然蠢,但还算守妇道,而且那个姓方看着像个正人君子,实际上也是个肮脏东西,居然肖想自己下属的妻子。
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陆归鸿立马安抚起来:“方大人对下属关系亲近,他那是和我关系好和你开玩笑呢,你不必当真,这些话切莫对外人说,影响了大人的声誉。”
叶湘慈抹着泪儿,一副小受气包的模样,但在心里恶心极了。
听到自己媳妇被上司动手动脚,不仅不生气还糊弄,正常男人就是碍于面子也该声讨一下。
还不就是想着用媳妇的身子换前程。
陆归鸿假意关心的说了一会话,就找了个由头拿着银子走了。
叶湘慈却让锦云悄悄跟了出去。
她的银子可没有那么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