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明溪程鹤州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商富可敌国,君王日思夜想陆明溪程鹤州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行简知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肩上忽然多出一双手将她轻轻推开了些,声音温柔的道:“都成亲了还这样,从前可未见你这般。”陆明溪身体里残存着原主的情感,扑进刘氏的怀中,闷声道:“女儿这不是想母亲了嘛。”她言语中带了些娇嗔,叫陆予安不禁笑弯了眸子,在对上自家母亲的视线时,他立刻敛了笑,轻咳一声道:“母亲,既然明溪想您了,不若今晚便让她留宿家中吧?”“不可”,刘氏轻蹙着柳眉,看向怀中的女子,“此次你独自归家,还留宿府中,待明日过后不知外边会传成什么样子呢。”陆明溪听了这话,立即直起身子,双眸看向她,“母亲不喜女儿么?”不得不说陆明溪的演技也是极好的,原本一片清明的眼中,此刻已是蓄满了泪水,看得座上之人心软一瞬。陆予安见机加了把火,“母亲,就让明溪在府中住一晚罢了。”“你...
《女商富可敌国,君王日思夜想陆明溪程鹤州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肩上忽然多出一双手将她轻轻推开了些,声音温柔的道:“都成亲了还这样,从前可未见你这般。”
陆明溪身体里残存着原主的情感,扑进刘氏的怀中,闷声道:“女儿这不是想母亲了嘛。”
她言语中带了些娇嗔,叫陆予安不禁笑弯了眸子,在对上自家母亲的视线时,他立刻敛了笑,轻咳一声道:“母亲,既然明溪想您了,不若今晚便让她留宿家中吧?”
“不可”,刘氏轻蹙着柳眉,看向怀中的女子,“此次你独自归家,还留宿府中,待明日过后不知外边会传成什么样子呢。”
陆明溪听了这话,立即直起身子,双眸看向她,“母亲不喜女儿么?”
不得不说陆明溪的演技也是极好的,原本一片清明的眼中,此刻已是蓄满了泪水,看得座上之人心软一瞬。
陆予安见机加了把火,“母亲,就让明溪在府中住一晚罢了。”
“你不知——”
他刚要将今日所见所闻全盘托出之际,陆明溪忙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但座上之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我不知什么?”
陆予安自知不该多嘴,但此时他却不知如何圆回去,袖中的手不禁捏成了拳,掌心也随即起了一层湿腻,妇人盯着他看了半天,脸上狐疑之色也愈发的重了起来。
“兄长想说,女儿此次归家是找母亲赐教来了”,陆明溪靠在刘氏的膝头,一个劲的朝立在一旁的陆予安使眼色,“对吧?哥哥。”
陆予安收到她的视线,瞬间心领神会,忙道 :“对对对,孩儿是想说此事。”
陆明溪的小脸被一双软若无骨的手捧起,随即对上了一双同她有七八分相似的杏眸。
只见那双美的叫人不敢直视的眸子微眯,带着几分探究之意,“明溪方才同你兄长打什么哑谜?”
陆明溪忙摇头道:“母亲可是误会女儿了。”
见她唇瓣因挤压而嘟起,透着几分少女的娇憨,刘氏不禁笑了笑,随即松开双手,“说吧,又有什么事?”
听了这话,陆明溪面上笑意盈盈,双臂挽上刘氏的臂弯,小脸在她手臂上蹭了蹭,娇俏的道:“女儿想经商,故而想同母亲学些经商之道。”
这自然不是她的肺腑之言,她对书中的一些生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什么时候做什么买卖她都记得。
只是如今需得寻个由头暂时留在丞相府几日,说服兄长替她打掩护,以兄长之名去经商才能避免将军府那一家子米虫的蚕食。
闻言,刘氏轻挑了一下秀眉,看向她的眼神似有怀疑,只因她从前做什么都只是头脑一热,两三日便会失了兴趣,有时甚至隔天就反悔,也难怪刘氏不信。
“母亲,女儿这回是认真的!”陆明溪从刘氏怀中起来,一脸认真道。
见她这般,刘氏也只能轻叹一声,谁叫她是自己心尖的明珠呢,“随你,但今日用过晚膳后需得回去。”
纵使陆明溪万般不愿,在丞相府留了半日,用过晚膳不等陆丞相归来就回了将军府。
下车之际,她制止了陆予安的动作,“天色已晚,明溪便不邀兄长入府小坐了。”
“可你——”
陆明溪立在车前,安慰道:“我自能应付,兄长早些回府,莫叫母亲担心了。”
陆予安看了将军府半晌,才将视线移至她身上,“那你小心,若有需要阿兄的地方,让杏儿传信便可。”
“好。”陆明溪轻笑着点头,言语尽显温柔。
她立在原处看着远去的马车,直至马车消失在黑暗里,才收回视线缓步踏进府中。
她前脚刚跨进房门,程鹤州后脚便带着怒意跟了上来。
陆明溪本无心应对,但程鹤州却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半晌才冷哼一声,道:“明日随我入宫谢恩。”
闻言,陆明溪蹙眉看向他,“将军说完了?说完就请你离开,本郡主要歇下了。”
程鹤州本以为她会因为今日之事同他闹,万万没想到她面上没有一丝异样,只是单纯的想将他撵走,叫他白日的怒意无处释放,最后只能甩袖离开。
陆明溪简单梳洗一番便躺回了床上整理着思绪,即使她如何厌恶程鹤州,也需入宫谢恩,若不然惹的圣上恼怒,指不定程鹤州会把锅甩给她,再参丞相一本,那她经商一事会受阻不说,父亲与兄长在朝中更会举步维艰。
她深呼一口气,翻身陷入沉睡。
次日一早,杏儿便端来了水替她梳洗,上妆,换上一身红色衣裙,虽不及喜服那般华丽,但也透着几分贵气。
程鹤州负手而立,双眸似鹰盯着院中的池子。
房门打开的一瞬,陆明溪对上了他的视线,随即看向别处,在杏儿的搀扶下缓步走到程鹤州身旁。
脚步微顿便要越过他去,腕间突然出现一只大掌,她扭头疑惑的看向程鹤州。
只见程鹤州瞥了一眼杏儿,随即道:“既入宫谢恩,那本将定是要同郡主琴瑟和鸣才好。”
‘琴瑟和鸣’四字他咬的极重。
陆明溪冷眼看着腕间的那只手,轻笑道:“将军说话便说话,这般拉拉扯扯怕是不妥。”
程鹤州眸子微眯,俯身凑到她耳边,声音中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郡主这般是欲擒故纵么?但我不吃这一套,你最好尽早打消这些心思,莫到了最后叫自己难堪。”
陆明溪用力甩开他的手,一脸嫌弃的抚了抚方才被他捏过的衣袖,轻嗤道:“将军屋里若是没有铜镜,赶明儿,本郡主给你送一面。”
言罢,她不再看程鹤州,径直朝府门处走去,徒留程鹤州沉着脸大步跟在身后。
马车缓缓前行,车中两人对立而坐,杏儿得了陆明溪的允许在旁伺候,程鹤州眸子盯着对面闭眼休憩的陆明溪。
今日的她明艳而张扬,从前不施粉黛的小脸,因一层淡淡的脂粉稍显娇艳,额间绽放着一朵红梅,唇瓣涂抹了一层极淡的口脂,周身散发着一股子凌冽气息。
车帘被风轻轻吹开一角,车中的冰块带来一丝凉意,陆明溪似察觉到程鹤州的视线,微睁杏眸,看向对面,“你看本郡主作何?”
程鹤州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马车停在宫门外,陆明溪避开程鹤州伸来的大掌,小手搭在杏儿的臂弯下了车。
程鹤州悬在空中的手轻轻卷起,视线扫过宫门处的一众侍卫,遂收回手大步跟上陆明溪。
两人并肩跟着前边带路的宫女,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一处宫殿,抬眸看去,‘承乾宫’三个字如行云流水。
那名宫女俯身恭敬道:“皇后娘娘等您多时了,郡主请——”
陆明溪心中一惊,印象中原主进宫谢恩时并未见到帝后,怎的现在又说皇后等她多时了?
莫不是她的到来导致剧情发生了一些变化?
正想着,殿门被人推开,远远望去,殿中端坐着一名女子,妆容精致,头戴凤冠,身着凤袍。
陆明溪忙回过神,同程鹤州缓步踏入殿中,齐齐朝那人跪下,恭敬道:“臣。”
“臣妇。”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皇后的声音温柔似水,如落在心间的玉露,叫人听了心生欢喜。
“谢皇后娘娘。”
两人起身之际,皇后身边的嬷嬷便将陆明溪引到离皇后最近的地方坐下。
“明溪。”
陆明溪忙起身恭敬回道:“皇后娘娘。”
“几年未见,你便同本宫这般生疏了?”
陆明溪紧张的卷起袖中的手,殿中虽放置了好几盆冰,但她的额间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皇后看着她垂首的模样,轻叹一声,“你我从前那般要好,如今却形同陌路。”
陆明溪身子一怔,从前要好?
“从前本宫在府中受欺负时你将本宫护在身后的模样,叫本宫至今难忘,但你却——”
皇后的声音带了些伤怀与埋怨。
陆明溪似想到了什么,猛地抬眸看向座上之人,记忆涌入脑海。
当今皇后名唤裴淑敏,是原主的手帕交,。
只是原主在对程鹤州倾心后便将裴淑敏抛之脑后,再无交集,加之入宫谢恩时并未见到帝后,直至死前都未再见过这个好友。
陆明溪心中微动,眼眶不禁泛起一丝酸涩,恋爱脑误事。
“罢了——”皇后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程鹤州,道:“明溪如今是喜得良缘,对本宫这个昔日好友自然不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陆明溪便要跪下,一双素手在她膝盖落地之前将她虚扶起来,带着一丝愠怒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这是作何?”
陆明溪忙道:“明溪并未忘了您,只是娘娘乃中宫皇后,明溪为臣妇,无诏不得入宫,明溪有罪。”
闻言,皇后唇角微勾,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她声音温和,“那你日后若是得了空便到宫中陪陪本宫。”
皇后侧眸看了一眼方才的嬷嬷,只见那嬷嬷立即捧上一枚令牌。
陆明溪疑惑的看向皇后,“娘娘这是——”
“你拿着此令牌,可随时入宫。” 皇后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见她要起身谢恩,又忙道:“你不必拘礼,还是如从前那般便好。”
陆明溪攥紧了手里的令牌,垂首道:“谢娘娘恩典。”
“李嬷嬷,给程将军赐座。”
程鹤州忙朝座上之人拱手,“臣谢娘娘恩典。”
皇后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转而同陆明溪说着悄悄话。
一盏茶过后,皇后仍旧不见停下,只时不时的掩唇轻笑,陆明溪则越听越心惊。
原来皇后知晓原主为了程鹤州,甚至不惜放下架子求陆丞相进宫求旨赐婚之后,便在中协助。
如此说来,原主与程鹤州的亲事也有她的助力,只可惜程鹤州并非良人,终是辜负了她的好意。
皇后突然掩唇轻咳,仅片刻,面上血色尽失,陆明溪忙敛起思绪,替她抚着后背,待她稍稍缓解后,才递去茶盏。
“娘娘,喝口茶润润嗓子。”
皇后刚饮了一口,便见一位公公神色匆匆的进来,恭敬行礼道:“奴才给娘娘请安。”
皇后端坐在上方:“何事?”
“皇上命奴才前来嘱咐娘娘注意休息,天热也需得注意莫要受了凉。”
陆明溪紧了紧手,天气这般炎热,掌心的那只手却冷如寒冰。
她看了裴皇后半晌,才缓缓开口:“娘娘需得保重凤体才好,明溪便不打搅娘娘休息了。”
陆明溪刚要收回的手又被皇后攥住,只见她冷眼看着程鹤州,道:“既然程将军凯旋而归,礼自然不可废,记得携明溪行回门之礼。”
“臣遵旨。”
陆明溪本想借皇后之手求一道和离圣旨,但在看到皇后满脸倦意的模样时,这个想法瞬间烟消云散,她不想叫其为了自己再费心。
离开之际,她回握住皇后的手,轻声宽慰:“娘娘务必保重凤体。”
陆明溪扫了眼程鹤州,又大着胆子附到皇后耳畔说着体己话:“皇上虽政务繁忙,疑心也重了些,但后宫仅娘娘一人,方才皇上还命内侍嘱咐娘娘注意身子,想必待娘娘也是极好的。”
言罢,她直起身子,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背,“娘娘万事看开些,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皇后轻轻勾了下唇,朝她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来,却并不接她的话。
待将人目送出承乾宫后,裴淑敏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软倒在座上。
李嬷嬷让宫女将殿中的几盆冰都端了下去,随即替她捏着肩颈,“娘娘凤体才是最主要的,那程将军夫妻入宫娘娘大可——”
裴皇后无力的抬手打断她的话,“李嬷嬷不知,程鹤州并非良配,若本宫不借机敲打他一番,依明溪那般柔弱的性子在将军府如何生存下去?”
“若他程鹤州是个有脑子的,今日过后定会对明溪敬重一二,若他待明溪不好,本宫再想旁的法子,终归不能叫明溪吃了亏去。”
“娘娘已经替长乐郡主促成了这段姻缘,何必再——”李嬷嬷有些不解。
“李嬷嬷可记得本宫入宫前是过的什么日子?若不是明溪,本宫早就不在人世了,因她本宫才能活,也因皇上才有今日的本宫,做人不能忘本。”
回想起她们主仆二人从前在裴府的日子,李嬷嬷忙跪倒在地,“奴婢失言,请娘娘责罚。”
裴皇后轻叹一声,“罢了,今日倦的厉害,扶本宫去歇着吧。”
陆明溪与程鹤州并肩行走在宫道上,杏儿紧随其后。
烈日晒的人头晕目眩,程鹤州大步跨上马车。
在陆明溪登上马车之际,一只大掌忽的探出车外,将人扯了进去。
连带扶着陆明溪的杏儿也被扯进车中,主仆二人双双跌坐在车里。
陆明溪忍着怒意,起身坐好,迎上程鹤州的视线:“你这是何意?”
她额角渗出丝丝细密的汗珠,想必是方才匆匆赶回而导致的,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子脂粉味。
程鹤州忽的沉下眸光,捏住她端起茶盏的手,声音冷冽,“你刚刚去哪了?”
因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茶水如数洒落到陆明溪手上,随即流到桌上,好在是凉茶,并未让人受伤。
陆明溪痛的蹙起了眉,但腕间的那只大掌犹如铁钳禁锢着她,任由她如何用力都挣脱不了。
“程鹤州!你捏疼本郡主了!”
腕间的大掌稍稍卸了力道,但陆明溪仍旧无法挣脱,“你什么意思?”
“你方才去哪了?”
陆明溪对上他的视线,勾了下唇角,“去胭脂铺子逛了逛,怎么?将军还不许本郡主置办些胭脂水粉吗?”
程鹤州松开大掌,目光依旧打量着她,“穿成这般去胭脂铺?”
“晚间出府不便,为了不引人瞩目自然是低调些才好,”陆明溪轻揉着自己的手腕,“再者,本郡主从前在丞相府时便会办作男子出府游玩,有什么好奇怪的?”
程鹤州冷哼一声,“郡主最好莫叫本将抓住什么把柄,也莫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若不然本将不会轻饶了你去。”
陆明溪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视线移至他面上,“本郡主倒是不明白了,大晚上的,将军到这就只是同本郡主说些废话么?”
“陆明溪,你近些时候是不是去了不干净的地方,虽本将不信鬼神之说,但你真像是被上身了一般,处处同本将作对,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看他那副欠揍的模样,陆明溪忍着想打人的冲动,讥讽道:“从前本郡主眼瞎心盲不知辨别好坏,如今双目已然恢复了清明,自然会变了。”
她话锋一转,继续道:“倒是将军依旧眼瞎心盲,至今未变。”
“罢了,本将也不同你争论,只一点,日后云儿入府时望你善待她些。”
陆明溪并未觉得有多惊讶,许是那周云儿在程鹤州将红珊瑚送到丞相府后,又在程老夫人耳边吹了什么风,这才引的程鹤州来她这找事。
可她绝不会同意周云儿为平妻,更不可能叫这对狗男女如愿。
“要么你就写下和离书,要么就只能纳你的救命恩人为妾,”陆明溪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茶,连眼神都不曾给程鹤州一个,“再者她只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我的,本郡主作何要待她和善?”
“程鹤州,本郡主在你归京之时就曾说过,做人万不可贪心,既你舍不下温柔乡,那便舍去朝堂上的助力,若你舍不下朝中助力,那便只能委屈你的救命恩人了。”
“如何选择皆在你的一念之间,本郡主乏了,将军请回吧。”
程鹤州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待脚步走远,陆明溪才让杏儿将房门关上,取出怀中的那一摞纸张,细细研磨起来。
不多时,房门再次被叩响。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陆明溪忙扯过被子盖住乱飞在床榻上的纸,示意杏儿去开门。
只见翠竹缓步进屋,跪到一旁,哽着声音道:“奴婢有罪。”
陆明溪看了眼杏儿,见她朝自己轻轻摇了一下头,遂又将视线移至翠竹身上。
“怎么了这是?”
翠竹跪在原处,垂首看着地面,“奴婢未能按小姐嘱托看住院子,叫将军闯了进来,请郡主责罚。”
陆明溪轻轻挑眉,言语中带了些试探之意,“他是将军府的主子,他想去哪你自然拦不住。”
忽的,她眸子微眯,细细的瞧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翠竹的脸颊似有被人掌掴的印记。
陆明溪起身,几步走到翠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离得近了,更能看出她面上的巴掌印,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一片绯红。
陆明溪的怒火似要溢出双眸,“谁动的手?”
即便翠竹还未得她信任,她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翠竹,就算翠竹最后未能得到她的重用,也需得她亲自处置。
见翠竹呆愣在原地,杏儿不禁催促道:“小姐问你话呢,你发什么愣。”
翠竹忙收回视线,“回郡主,是,是老夫人院中的吴嬷嬷。”
陆明溪眸子阴沉,呼出的气极重,袖中的手不禁攥成了拳,“她们为何打你?因为我不在府中,就为难你?”
翠儿忙摇头,道:“是奴婢想拦着将军,不叫他闯入郡主的屋子,所以同将军动了手,但奴婢敌不过将军,最后才被吴嬷嬷几人带到老夫人院中教导。”
陆明溪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双手扶上她的双肩,“你会武?”
“奴婢幼时曾练过几年,不过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般人尚可,但对于将军这种练家子,奴婢实在是打不过。”
陆明溪对她的印象又好了许多,人机灵,还会武,但尚需观察一番。
她可不想出任何差池,叫将军府的其他人知晓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思及此,她取来玉肌膏,亲手放到翠竹掌心,“你且先回屋歇着,等伤养好了再来服侍。”
“唔——”翠竹痛呼出声。
陆明溪忙松开握着她臂弯的手,随即撩开她的衣袖。
手臂上布满了鞭痕,不少伤口还渗着血。
杏儿吓得捂住了唇瓣。
“她们对你动刑了?”
翠竹额角冒出一层冷汗,苍白的脸上挂起一抹安慰的笑来,“奴婢没事,谢郡主赐药。”
“罢了,”她侧眸看向一旁的杏儿,“你先带她回屋,替她上完药便歇着吧,我屋里不用守夜了。”
杏儿从未见过这般惨不忍睹的伤口,一时间竟被吓得腿软,趔趄了几步才将人扶住,在踏出房门之际,扭头回看向屋中的人,“小姐也早些歇着。”
待人走后,屋中仅剩陆明溪呆坐在桌前,烛火忽明忽暗,她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扒开草丛,便见一只毛茸茸的小松鼠躺在当中,圆溜溜的眼睛瞪着面前两人。
片刻后,翻身直直窜到杏儿身上。
“啊!”杏儿尖叫着想要将那只松鼠甩下来。
却见陆明溪朝她伸出手,小松鼠立即跳到陆明溪身上,随后趴在她肩上,满脸疑问的看向还在拍打着衣袖的杏儿。
“别拍了,松鼠在我这。”
闻言,杏儿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陆明溪,与她肩上的松鼠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杏儿只觉头皮发麻,方才因害怕氤氲着雾气的双眸,此刻已滑落几滴泪珠。
“没事的,一只松鼠而已,瞧着它还挺乖的,若是等会还这般乖巧,那便将它带回将军府去。”
那松鼠似听懂了陆明溪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乖乖趴在肩上。
陆明溪安慰的拍了拍杏儿的肩头, “咱们回吧,出来这般久,父亲他们应当用完膳了。”
说着,她二人朝膳厅走去,那只小松鼠依旧乖乖趴在她肩上,圆溜溜的眼睛转个不停,四处打量着。
刚踏进门,便有一道视线扫来,程鹤州的目光随着她的步伐缓缓移动,最后停在了她的肩上。
刘氏在看到她肩上的松鼠时,不禁蹙眉问道:“你从哪寻来的小畜生?”
陆明溪伸手逗弄了一下肩上的松鼠,笑了笑,“捡的,看它这般乖便带回来了。”
不等刘氏继续追问,程鹤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捡回来作何?仔细着别让这小畜生伤了去。”
陆明溪转身望向程鹤州,面上笑意更甚,“畜生虽不会断文识字,却也懂知恩图报,将军担心它会伤人,可它自始至终都只乖乖趴在本郡主肩上,并未伤害屋中任何一人。”
她抬手的一瞬,那松鼠随即钻进她的怀中,她眸光一直放在松鼠身上,意有所指的道:“瞧本郡主捡的这小玩意儿多通人性,不似有的人捡了会咬人的畜生。”
陆予安和杏儿对视一眼,随即垂下了眸子,弯起的眉眼以及轻颤的肩头,叫人一眼便能瞧出异样。
陆崇文与刘氏虽不知前几日街上发生的事情,但也都知晓程鹤州在凯旋而归那日带回了一名女子,不过夫妻二人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如今听陆明溪这话外之音,似是被那女子欺负了去。
本朝男子可纳妾,但陆丞相后院除却刘氏一位正妻外再无其他女人。
刘氏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与程鹤州琴瑟和鸣,但陆明溪向来是个直性子,既然她都那般说了,许是程鹤州带回的女子是个不叫人省心的,刘氏心中不由地升起一丝忧虑。
为了顾及程鹤州的面子,刘氏出言训斥道:“明溪休要胡说。”
陆明溪抱着松鼠坐回刘氏身旁,随即抓起一把瓜子递向怀中。
陆崇文拍拍程鹤州的肩头,声音透着几分醉意,“圣上对你赞赏有加,如今你也成为了与你父亲一样的护国将军,叫世人敬重。”
程鹤州眸中闪过一丝晦暗,双手接过陆崇文递来的酒壶,道:“多亏岳父向圣上力荐,鹤州敬您。”
他满脸带笑,但笑不达眼底,似鹰的眸子时不时扫过坐在对面的陆明溪。
陆明溪抬眸的一瞬,对上了他的视线,轻轻勾了下唇,遂又逗弄着怀中的松鼠。
刘氏招手唤来陆予安,轻声道:“你在此处照看着你父亲与鹤州,我带你妹妹去屋中说会子话。”
“母亲放心,此处有我。”
陆明溪跟在刘氏身后出了膳厅,穿过走廊,拐进一处院落,最后入了刘氏的屋子。
看着坐在椅中同松鼠玩耍的少女,刘氏轻叹一声,“那程鹤州带回来的女子可是欺负你了?”
“母亲放心吧,女儿可不会叫自己吃亏。”
刘氏拂过她额角的碎发,随即在她脸上捏了捏,“前几日你回府说想经商的事可还作数?”
陆明溪这才抬头看向刘氏,“自然。”
“但是女儿想借哥哥的名义来做这些事情,此事越少人知晓越好,母亲也不要同父亲讲。”
刘氏扫过她怀中正吃着瓜子的松鼠,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连你父亲也需瞒着?”
“是!”
“好,你做什么母亲都全力支持,只一点,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瞒着母亲。”
对上刘氏明亮的双眼,陆明溪轻蹙的眉霎时舒展开来,点头应“好”。
母女俩在屋中又说了会话,这期间,小松鼠早跑没了影。
再次回到膳厅是半个时辰后,她们离开时,那陆崇文尚且清醒。
如今厅中的三人均满脸酡红,陆崇文仍旧拉着程鹤州与自家儿子共饮。
虽父兄二人在朝为官多年,参加的宴席也不在少数,但比起在战场厮杀,拿酒当水喝的程鹤州来说,他二人的酒量着实差的不行。
陆明溪知晓今日想同兄长商量已是不能了。
刘氏让人将陆崇文扶起,随即道:“你这般年纪怎的还同鹤州他们一起胡闹。”
陆明溪也开口劝道:“酗酒伤身,父亲再怎么高兴也需得注意着量才好。”
闻言,陆崇文挣脱开刘氏,抬手抚向陆明溪的头,似想起了什么,他忽而笑道:“溪儿真是长大了,会担心为父了。”
不知为何,陆明溪只觉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哭了出来。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强忍下泪意,“父亲今日累了,等会喝些醒酒汤再歇着,女儿就先回去了。”
言罢,陆明溪朝陆崇文夫妇行礼告辞。
程鹤州抱拳道:“今日多谢岳丈款待,鹤州这便带明溪回府了。”
“去吧,记着让府中下人做些醒酒汤。”刘氏扶住有些趔趄的陆崇文,轻声道。
待两人行至府门处时,方才不见踪影的小松鼠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下来,直直落在陆明溪的肩上。
车中的程鹤州,一脸阴沉的盯着对面之人,在看到她肩上的松鼠时,眸光忽然暗了下来,随即挑眉道:“你从哪捡来的?”
陆明溪并不理他,靠在车内轻阖上双眸。
半晌也未得到回应的程鹤州似觉得无趣,并未继续追问。
车中一时陷入了寂静,气氛压抑,杏儿只觉呼吸有些困难,眼睛一直在两人身上打转。
入府后,两人分道而行,直奔相反的方向。
推开门的一瞬,一股凉意袭来,肩上的松鼠也跳到了桌上,嗑起了瓜子。
见此,杏儿不禁笑道:“小姐捡的这松鼠确实有些通人性。”
陆明溪褪去外衫,换了身轻薄的衣裳,“这小东西确实讨喜的紧。”
她伸手抹了下松鼠的脑袋,“不如给唤它旋风吧,若它跑了便罢了,但记着看到它时赏些瓜子给它。”
杏儿也凑上前去看着桌上的旋风,道:“奴婢记住了。”
天气炎热,陆明溪懒懒的躺在窗前的美人榻上,任由杏儿替她摇着蒲扇,屋中的冰也被端到离她最近的地方。
敞开的窗户偶尔吹过一缕微风,夹杂着一丝热意。
在陆明溪将要昏昏欲睡之际,院中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不等她起身,房门已被人推开。
对视良久,他才轻蹙了下眉心,收回长枪,对车夫道:“走吧。”
车帘落下的那一瞬,陆明溪暗自轻呼出一口气,看向翠竹的目光满是赞赏,若不是她装作男子声音,只怕她二人便早已被程鹤州发现了。
马车缓缓前行,在拐过好几条街后,才停在了一处有些破旧的院门外。
陆明溪紧跟在翠竹身后下了马车,随即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最后入了丞相府。
好在陆予安提前知会过府中的下人,她入府时倒也顺利,如今可算能安下心,在自己屋中梳洗一番了。
面上因防止被人认出而涂抹的药膏,此刻已被清洗干净,露出那张洁白如玉的小脸。
陆明溪在屋中四处看了看才又去寻刘氏。
刚跨进屋子,她便疾步朝刘氏走去,最后靠在了刘氏的肩头,“母亲。”
刘氏被她这副娇滴滴的模样给逗乐了,“今日怎的想起来看母亲了?”
“几日未见,想您了。”陆明溪说着,在她肩头蹭了蹭。
母女二人正打趣着,下朝归来的陆予安此时也跨进了屋中。
兄妹俩对视一瞬,陆予安便知晓陆明溪定是有事寻他,随即开口道:“明溪,陪哥哥下盘棋?”
陆明溪忙起身跟了上去,“好啊,兄长可得让我几局。”
瞧着兄妹二人离去的背影,刘氏唇边的笑久久未能消散。
陆明溪跟着陆予安一路到了书房。
房门阖上后,陆予安才开口问道:“你今日怎的这般早回府?”
“从城外归来时便直接回丞相府了,我到此处是想同兄长商议一事,日后但凡程鹤州向你打听我的去向,你便说我同你在一起。”
“还有一事,粮食铺子我已经备好了,昨日出城便是为了与农户谈购粮一事,兄长可否给我找一个可靠的掌柜,日后让翠竹与其联系,我只做背后的掌权人,但若有需要,我还是会以兄长的名义行事。”
陆予安听完她的话后,眉心紧拧,“你怎可出城冒险?”
陆明溪忙道:“就此一次,日后不会了,若不亲自去谈,我不放心。”
“旁的适合女子的生意那么多,你为何这般着急开粮铺?”
对上他的眸子,陆明溪轻笑,“我做的不止这一样生意,凡是能赚银钱的我都要做。”
“京都的布庄、首饰铺子我都去看过,也都选好了地方。”
她话锋一转,又道:“兄长先帮我找个可靠的人。”
陆予安虽对她的计划有些顾虑,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对了,你前些时候让两个丫鬟送来的房契,我等会替你送到母亲那。”
“别,兄长,我让人送到你手里就是想让你先替我管着,莫让母亲知晓。”陆明溪饮了一口茶,双眸望向不远处,声音低沉,“我并不想让母亲知晓我的野心。”
她抬眸看向陆予安,双手紧握茶盏,“此事最好咱俩知晓便好,母亲仅需知晓我想经商便可,至于具体做的什么买卖,还望兄长替我掩护一二。”
与她对视半晌,陆予安才轻叹一声,“知道了。”
“听说,你在将军府过的并不好。”
陆明溪虽心中有了答案,但还是宽慰道:“兄长还是少听外边的人嚼舌根,将军府我自有法子应付。”
陆明溪并不想让家人为她担心,故而也未将自己要与程鹤州和离的打算说与陆予安。
用过午膳后,陆明溪便带着翠竹回了将军府。
正一脸着急,应付着周云儿的杏儿,在看到跨进院门的两人时,似看到了救星,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陆明溪面前,笑嘻嘻的道:“小姐回来了。”
陆明溪“嗯”了一声,抬眸便瞧见了立在门处的几人。
她走到房门处,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周云儿与吴嬷嬷,“你二人又来寻本郡主作何?”
吴嬷嬷回道:“老夫人命老奴前来向郡主——”
不等她说完,陆明溪便将她的话打断,“本郡主那日归还账本的时候就说过,府中的一切事务,本郡主不会再过问,劳烦吴嬷嬷告诉老夫人一声,有什么事就去找将军吧,他那么厉害,定能有解决的法子。”
言语中的讥讽不言而喻,但吴嬷嬷像是没听懂一样,立在原处一动不动,那双苍老但透着精明的眼睛,定定的望向陆明溪。
几息之间,吴嬷嬷便有些败下阵来,虽忌惮陆明溪郡主的身份,但府中有老夫人为她撑腰,说话时也不再客气。
“老奴没想到夫人架子竟这般大,连老夫人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了。”
陆明溪弯了弯唇,眼中不带一丝笑意,“老夫人待本郡主如何,本郡主没齿难忘,吴嬷嬷休想再用孝顺二字来压本郡主。”
周云儿此时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迎上陆明溪的视线,“郡主以身份压制老夫人,她可是将军的母亲,你的——”
不等她说完,陆明溪对翠竹道:“将人请出去,再知会本郡主院中的人,日后不许放他们进来。”
言罢,她推开门进了屋子,不再管院中的叫喊。
她慵懒的躺到床上,双臂枕在头下,粮食一事解决,现在就剩下药材了。
因着昨夜并未休息好,不多会,她的呼吸便逐渐平稳,陷入了沉睡。
两个丫鬟识趣的在门外守着。
她这一觉睡的极沉,直至傍晚都不见醒来,
再次睁眼已是次日天明。
陆明溪带着两个丫鬟出了府,去了京都最大的几家药铺。
“小姐,咱们现在去哪?”
杏儿的话刚说完,便见自家小姐望着远处,怔怔出神。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路边躺着一个瘦小的男子,还有一人正将大掌搭在他的腕间,看样子像是大夫。
陆明溪看了半晌,才走了过去,试探的问道:“你是大夫?”
那人只抬眸看了她一眼,便又收回视线,继续替人把脉。
片刻后那人收回手,轻轻摇了下头,起身便要离开。
陆明溪问 :“敢问老人家,这人是没救了吗?”
那人闻言看向她,“也不是没救,只是需要的药材昂贵些,老夫也爱莫能助。”
陆明溪看了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随即道:“若你能将人救醒,药材的事我来办。”
“夫人可得想清楚了,这人病得很重,若要救可得花不少银子。”
“老人家有医术,我又有银子,既然能救人一命,那也是为自己积福,您觉得是否有理?”
大夫浑浊的双眸露出欣赏之意,“既然夫人有意行善,那老夫定当竭尽全力将人治好。”
就在此时,地上的少年睁开了黑如深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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