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明溪程鹤州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商富可敌国,君王日思夜想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行简知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云儿掐着茶盏,笑道:“郡主所言,云儿不敢不认,但救命之恩仅这般怎够?”她忽然倾身到陆明溪耳畔,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云儿看上的可是这将军夫人之位,郡主。”陆明溪挑眉看向坐回去的周云儿,她依旧面带微笑,一副柔弱模样,仿佛刚才那话不是她说的一样。竟这般明目张胆了吗?想刺激她生气,从而抓她把柄,去找程鹤州告状?只可惜,周云儿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云儿姑娘野心倒是大,只可惜本郡主除了有圣上亲封的头衔,身后还有丞相府做靠山,失了这将军夫人之位倒无妨,本郡主也不必像你这般,为了一个男人使尽手段。”看着她妒意横生的面容,陆明溪继续说道:“只是不知,在你坐上这将军夫人的位子后,又待如何?有没有那个福气坐稳?”“你!”周云儿眸光忽然闪了一下,端起面前...
《女商富可敌国,君王日思夜想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周云儿掐着茶盏,笑道:“郡主所言,云儿不敢不认,但救命之恩仅这般怎够?”
她忽然倾身到陆明溪耳畔,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云儿看上的可是这将军夫人之位,郡主。”
陆明溪挑眉看向坐回去的周云儿,她依旧面带微笑,一副柔弱模样,仿佛刚才那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竟这般明目张胆了吗?想刺激她生气,从而抓她把柄,去找程鹤州告状?
只可惜,周云儿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云儿姑娘野心倒是大,只可惜本郡主除了有圣上亲封的头衔,身后还有丞相府做靠山,失了这将军夫人之位倒无妨,本郡主也不必像你这般,为了一个男人使尽手段。”
看着她妒意横生的面容,陆明溪继续说道:“只是不知,在你坐上这将军夫人的位子后,又待如何?有没有那个福气坐稳?”
“你!”
周云儿眸光忽然闪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水浇水到自己身上,随即惊呼一声。
不等陆明溪反应,身后突然冲过来一抹身影,眨眼的功夫就将周云儿拉起护在怀中,轻声问:“你没事吧?”
周云儿作势趴在他胸膛,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挑衅的看了眼陆明溪,“云儿没事,只请将军莫要责怪夫人,夫人她定不是故意的。”
男人一声暴呵,“陆明溪!”
在对上程鹤州阴沉的脸时,陆明溪缓缓起身,轻嗤道:“云儿姑娘娇弱,只是这般恐不能叫将军疼惜。”
不等周云儿反应,陆明溪端起自己的那只茶盏,径直泼向抱在一起的两人,“天热,还望将军与云儿姑娘喝了这杯凉茶后,能好好清醒一番。”
震惊之余,程鹤州怒气更甚,“你!”
陆明溪挑衅的瞪了回去,“此处留给你二人纳凉,本郡主就不奉陪了。”
杏儿与翠竹紧跟在她身后离开,凉亭中的两人一时间竟呆愣在原处,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看不见那主仆三人的身影了。
回到屋中的杏儿,一脸紧张,“小姐这般不怕惹的将军不悦么?”
陆明溪把玩着手中的团扇,看向眼前的两个丫鬟。
见翠竹一脸镇定,不禁问道:“你不怕?”
“怕,但奴婢是郡主的丫鬟,奴婢只知一切听郡主的便好,郡主这般做自有郡主的道理。”
“你先下去吧。”
翠竹退下后,陆明溪才放下团扇,取来纸笔写了信让杏儿递到丞相府去。
看了杏儿带回的书信,陆明溪终于能安下心来,晚膳也用的多了些。
次日她早早起身梳洗,在陆予安所说的地方候着他下朝归来。
匆匆换下官袍的陆予安一踏入茶坊便引的众人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
他面容俊秀,身量修长,眉眼间与陆明溪有四五分相似,清秀中又不失男人特有的气魄,是人们印象中的文臣气质。
“让明溪久等了,是为兄的不是。”
“妹妹从不知兄长是这般喜欢说笑的人。”
谈笑间,兄妹二人对立而坐,杏儿被陆明溪叫去门外守着。
见她这般严谨,陆予安不禁正色道:“你需要为兄做什么?”
“妹妹不需要兄长多费精力,只需借用兄长的名义便好,”陆明溪斟了盏茶推到他面前,“妹妹想以兄长之名经商。”
“那日后可需为兄出面?”陆予安轻抿了一口茶。
“若是明溪能解决的自然不必兄长出面,但若是有必要恐会劳烦兄长配合一二。”
“好。”
陆明溪心中微动,看向背对着光坐在对面的人,“阿兄都不问问我想做什么生意吗?”
陆予安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弯了弯唇,“妹妹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有兄长与父亲为你善后。”
闻言,陆明溪忽觉眼睛酸涩,虽知晓陆予安是一个极好的兄长,但亲耳听到更是叫人触动。
见她双眼泛红,陆予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方才还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陆明溪强压下泪意,笑道:“兄长待我这般好,日后挣了银子定会分您一些。”
“瞎说什么胡话呢?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待你好,那待谁好?”
“是是是,等会兄长同我一起用膳,今日我做东。”
陆予安取下腰间的私印,放到她手心,“今日恐是不行,此物你收好了,若有需要可携此物到京都的任何一家铺子购置物什,到时候挂在我名下。”
见她推辞,陆予安板着脸道:“我既说了与父亲会全力支持你,便不是戏言,若你不收着此物,那为兄方才所言岂不只是一句空话了么?”
陆明溪紧紧攥着掌心的私印,“好。”
她忽的想起了什么,问道:“兄长可知京都何处能寻到所有铺子的信息,或者适合作为仓储的院落。”
若是自己去寻也不是不可,但这样的话会浪费时间,她担心生意会延迟太久,到时候无法应对旱灾。
陆予安指尖摩挲着茶盏,思索半晌,才道:“倒是曾听同僚说过一处专收集信息的地方,似唤作‘如意楼’。”
“如意楼?”陆明溪抬眸看向他,“那不是京都最大的青楼么?”
陆予安轻咳一声,双耳红的似要滴血,“越杂乱的地方,能获取的信息越全面,听闻那处能买到所有想要的所有消息,不过价格也会有所差异。”
见她眉心紧蹙,认真思索,陆予安忙打断她,“不若改日为兄替你去打听打听?”
陆予安此言一出,双颊不禁冉起一片红晕,陆明溪知晓他从未去过那种地方,自然不忍叫他为难。
“此事就不劳烦兄长了,妹妹自行处理。”陆明溪起身道:“既然兄长还有旁的事,那明溪便不耽误兄长了,待兄长得了空,可让人传话给我。”
两人出了茶坊同行一段路后,才分别回府。
回到府中的陆明溪开始着手搜集适合经营的铺子信息。
她考虑的首先是粮食与药材,最后才是其他。
前些时日看的那几家铺子不大合适做粮食生意,但可以做些其他买卖,权当是为购置粮食准备些积蓄。
思及此,她唤来杏儿,“你想办法寻两套男子衣裳来,晚间随我去如意楼。”
杏儿惊的瞪大了眼睛,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小姐,那,那可是青楼,这如何使的?”
“你只管去寻来,你家小姐必定不会叫你受罚。”
陆明溪想做什么,杏儿作为一个丫鬟自然是劝不住的,只得乖乖照做。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陆明溪摊开小手,那枚私印静静的躺在掌心,她仔细看了一番才将其收回到匣子中,最后塞进一个无人知晓的夹缝中。
正好也借此机会试探翠竹一番,若真是个忠心的,她会将人重用起来,若有异心,那她必将叫其吃些苦头。
约莫半个时辰后,杏儿捧着一个包袱回来,气喘吁吁道:“小姐,奴,奴婢回来了。”
陆明溪打开桌上的包袱,里边放着两身颜色素雅的男子衣裳,她不禁暗叹:还算有些眼光。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陆明溪朝杏儿使了个眼色便见她迅速将包袱收起,放到柜中。
她不禁冷笑,来的还真是时候。
“云儿。”程鹤州看向来人,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温柔。
他大步跨出房门,握上女子的手便要走,却见那人轻轻推开他的手,款步走进屋中,朝陆明溪屈膝行礼道:“夫人见谅,小女子并不是故意要惹的您与将军疏离。”
她扭头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身后之人,才又道:“小女子于将军有救命之恩,在山海关时,将军已许诺会娶我,望夫人——”
不等她说完,陆明溪便嗤笑出声,“云儿是吧?你可知聘为妻奔为妾?我西洲虽民风开放,但此礼大家都是默守的,本郡主不知圣上是否对山海关一带的百姓另立律法,故而叫姑娘——”
她的眸子直溜溜的看着对面之人,欣赏着她面色精彩的变化。
却不想一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将周云儿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
对她说话的声音也比先前更为阴冷:“陆明溪,云儿与我有救命之恩,便是于你有救命之恩,你连这都要醋吗?”
“醋?”陆明溪挑眉笑了笑,毫不在意的道:“本郡主不知醋为何物,将军还是莫要说笑。”
见她面色并未异常,程鹤州不免觉着奇怪,从前她总是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就连成亲前三日不可见面的规矩她都不顾,偷偷溜出丞相府来寻自己。
如今看到自己带了云儿回来怎会不醋呢?
周云儿的啜泣声将他思绪拉回,只见身后之人不知何时移到他的身侧,看向陆明溪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惧意,“夫人作何这般诋毁云儿?云儿与将军从来都是清清白白,军中之人皆可作证。”
程鹤州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在将视线移至陆明溪的身上时,温柔之色霎时消失殆尽。
“陆明溪,你休要太过分了!”
看着他们二人犹如抱在一起预防敌人的豺狼一般,陆明溪只觉无比恶心,“本郡主说话向来都是如此直截了当,将军不知道么?”
“再者,本郡主方才说的可是不对?不若待将军上朝时向礼官请教一番,以证实本郡主所言可有假?”
“陆明溪!你简直不可理喻!”程鹤州气的牙痒痒,却又不能拿一名女子如何。
衣袖忽的被扯了一下,周云儿泪眼婆娑的看向他,柔弱的模样瞧的他心间一软。
“将军,既然夫人不喜云儿,那劳烦将军择日将云儿送回山海关吧。”
言罢,她抬袖抹着眼泪跑出了院子。
程鹤州攥紧大掌,怒瞪了一眼还立在原处的人,大步追了出去。
送走了两位瘟神,陆明溪只觉无比困倦,房门阖起,连杏儿都被关在了门外。
再次醒来时还是躺在雕花大床上,她终是彻底接受了穿书的这个事实,颈间传来一阵痛意,她不得不撑起身子走到铜镜前看了看。
颈间被程鹤州掐过的地方赫然躺着一条红印,她的手缓缓抚上那处红痕,抬眸间却被镜中之人的面容吸引了视线。
镜中之人皮肤白皙,稍显婴儿肥的脸上镶着一双杏眸。
虽不是国色天香之姿,却也算得上清秀佳人。
相比于周云儿不知好上了多少倍,程鹤州那个睁眼瞎放着珍珠不要,偏偏挑了个黑心肠的小绿茶。
陆明溪真是不知原主如何想的,自己的爹爹是当朝丞相,京中的王孙贵族这么多,非喜欢上了这么个玩意儿。
还美其名曰出征回来带个孤女?这到底是去征战沙场还是扫荡寡妇村了?也只有原主那般单纯之人才会信了这鬼话,最后被自己心善所收留的这名女子亲手害死。
她抬手轻轻拍了下脸颊,似是对原主在说:“既然我借用了你的躯壳,那我便帮你讨回公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你白白失了性命。”
陆明溪收回视线,朝门处唤道:“杏儿。”
小丫鬟应声推门而入,手中还拿了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
杏儿踌躇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是将军说夫人受了伤,命奴婢将药送到夫人屋中的。”
陆明溪轻轻挑眉,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拿过她手中的小瓷瓶,在杏儿惊讶的眼神中扔向院中的池塘。
“夫人,你——”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既有异心,他的东西本郡主也不稀罕沾染。”
见身侧之人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似有话要说,陆明溪不禁蹙眉问道:“他还说了什么吗?”
“将军说望夫人好生养着,近些时候就莫要出府了。”
言罢,杏儿垂首立在原处,但想象中夫人的哭声并未传来,她不禁抬头看向陆明溪,却见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直接转身回到床边躺下。
“夫人,您不生气么?”
陆明溪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眉眼弯弯看向她:“我为何生气,他愿意跟谁腻歪就跟谁腻歪,关我何事?不就是借口将我幽禁在此处,不叫我出门么?”
“我又不在意外边是什么模样,”一想到书中的程鹤州母子对原主不好,她更是气恼不已,又道,“反正日后本郡主也会同他和离——”
唇瓣突然被杏儿捂住,杏儿一个劲的小声道:“夫——,小姐还是莫要再说这话,您与程将军可是圣上亲自赐婚,若叫旁人听了去岂不平生事端?”
小丫头的称呼倒是变得快。
陆明溪眸子看了下屋外,见并未有人,才扒下杏儿的手,压低声音道:“是圣上赐婚没错,但本郡主也能让圣上下旨和离啊。”
杏儿像见了鬼一般,呆愣的看着她,随即将手附到她的额间,“小姐莫不是在说胡话呢?当初可是您求着老爷亲自去求的赐婚圣旨,现在又要求圣上下旨和离?”
杏儿这话倒是提醒了陆明溪,古代等级森严,求了赐婚又莫名去求和离旨意,这无疑是在打圣上的脸啊,稍有不慎便可能连累家人,这定是行不通的,得另寻他法才可。
这个念头一直伴随着她,不知想了多久,她的脑中才灵光一闪。
若立了功是不是就能求一道圣旨了?
思及此,她不禁笑了起来。
但她并未开心多久,便被一个不速之客给破坏了心情。
她额角渗出丝丝细密的汗珠,想必是方才匆匆赶回而导致的,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子脂粉味。
程鹤州忽的沉下眸光,捏住她端起茶盏的手,声音冷冽,“你刚刚去哪了?”
因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茶水如数洒落到陆明溪手上,随即流到桌上,好在是凉茶,并未让人受伤。
陆明溪痛的蹙起了眉,但腕间的那只大掌犹如铁钳禁锢着她,任由她如何用力都挣脱不了。
“程鹤州!你捏疼本郡主了!”
腕间的大掌稍稍卸了力道,但陆明溪仍旧无法挣脱,“你什么意思?”
“你方才去哪了?”
陆明溪对上他的视线,勾了下唇角,“去胭脂铺子逛了逛,怎么?将军还不许本郡主置办些胭脂水粉吗?”
程鹤州松开大掌,目光依旧打量着她,“穿成这般去胭脂铺?”
“晚间出府不便,为了不引人瞩目自然是低调些才好,”陆明溪轻揉着自己的手腕,“再者,本郡主从前在丞相府时便会办作男子出府游玩,有什么好奇怪的?”
程鹤州冷哼一声,“郡主最好莫叫本将抓住什么把柄,也莫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若不然本将不会轻饶了你去。”
陆明溪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视线移至他面上,“本郡主倒是不明白了,大晚上的,将军到这就只是同本郡主说些废话么?”
“陆明溪,你近些时候是不是去了不干净的地方,虽本将不信鬼神之说,但你真像是被上身了一般,处处同本将作对,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看他那副欠揍的模样,陆明溪忍着想打人的冲动,讥讽道:“从前本郡主眼瞎心盲不知辨别好坏,如今双目已然恢复了清明,自然会变了。”
她话锋一转,继续道:“倒是将军依旧眼瞎心盲,至今未变。”
“罢了,本将也不同你争论,只一点,日后云儿入府时望你善待她些。”
陆明溪并未觉得有多惊讶,许是那周云儿在程鹤州将红珊瑚送到丞相府后,又在程老夫人耳边吹了什么风,这才引的程鹤州来她这找事。
可她绝不会同意周云儿为平妻,更不可能叫这对狗男女如愿。
“要么你就写下和离书,要么就只能纳你的救命恩人为妾,”陆明溪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茶,连眼神都不曾给程鹤州一个,“再者她只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我的,本郡主作何要待她和善?”
“程鹤州,本郡主在你归京之时就曾说过,做人万不可贪心,既你舍不下温柔乡,那便舍去朝堂上的助力,若你舍不下朝中助力,那便只能委屈你的救命恩人了。”
“如何选择皆在你的一念之间,本郡主乏了,将军请回吧。”
程鹤州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待脚步走远,陆明溪才让杏儿将房门关上,取出怀中的那一摞纸张,细细研磨起来。
不多时,房门再次被叩响。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陆明溪忙扯过被子盖住乱飞在床榻上的纸,示意杏儿去开门。
只见翠竹缓步进屋,跪到一旁,哽着声音道:“奴婢有罪。”
陆明溪看了眼杏儿,见她朝自己轻轻摇了一下头,遂又将视线移至翠竹身上。
“怎么了这是?”
翠竹跪在原处,垂首看着地面,“奴婢未能按小姐嘱托看住院子,叫将军闯了进来,请郡主责罚。”
陆明溪轻轻挑眉,言语中带了些试探之意,“他是将军府的主子,他想去哪你自然拦不住。”
忽的,她眸子微眯,细细的瞧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翠竹的脸颊似有被人掌掴的印记。
陆明溪起身,几步走到翠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离得近了,更能看出她面上的巴掌印,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一片绯红。
陆明溪的怒火似要溢出双眸,“谁动的手?”
即便翠竹还未得她信任,她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翠竹,就算翠竹最后未能得到她的重用,也需得她亲自处置。
见翠竹呆愣在原地,杏儿不禁催促道:“小姐问你话呢,你发什么愣。”
翠竹忙收回视线,“回郡主,是,是老夫人院中的吴嬷嬷。”
陆明溪眸子阴沉,呼出的气极重,袖中的手不禁攥成了拳,“她们为何打你?因为我不在府中,就为难你?”
翠儿忙摇头,道:“是奴婢想拦着将军,不叫他闯入郡主的屋子,所以同将军动了手,但奴婢敌不过将军,最后才被吴嬷嬷几人带到老夫人院中教导。”
陆明溪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双手扶上她的双肩,“你会武?”
“奴婢幼时曾练过几年,不过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般人尚可,但对于将军这种练家子,奴婢实在是打不过。”
陆明溪对她的印象又好了许多,人机灵,还会武,但尚需观察一番。
她可不想出任何差池,叫将军府的其他人知晓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思及此,她取来玉肌膏,亲手放到翠竹掌心,“你且先回屋歇着,等伤养好了再来服侍。”
“唔——”翠竹痛呼出声。
陆明溪忙松开握着她臂弯的手,随即撩开她的衣袖。
手臂上布满了鞭痕,不少伤口还渗着血。
杏儿吓得捂住了唇瓣。
“她们对你动刑了?”
翠竹额角冒出一层冷汗,苍白的脸上挂起一抹安慰的笑来,“奴婢没事,谢郡主赐药。”
“罢了,”她侧眸看向一旁的杏儿,“你先带她回屋,替她上完药便歇着吧,我屋里不用守夜了。”
杏儿从未见过这般惨不忍睹的伤口,一时间竟被吓得腿软,趔趄了几步才将人扶住,在踏出房门之际,扭头回看向屋中的人,“小姐也早些歇着。”
待人走后,屋中仅剩陆明溪呆坐在桌前,烛火忽明忽暗,她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记得书中所写,西洲民风开放,对女子也异常宽容,甚至还有不少女子行商。
但阶级却十分严格,陆明溪方才所说亦是律法所写,郡主对非皇亲国戚之人皆可不行礼。
这话一出,老夫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从前百依百顺的人,如今竟然敢这般直接拂了她的面,她气急了,“你,你!”
见此,周云儿忙上前几步替老夫人轻轻抚着胸口,遂又看向陆明溪,言语中尽是责怪之意:“将军夫人说话未免过于难听了些,老夫人是您的婆母,都是一家人,您怎能这般同她老人家说话?”
程鹤州此时也沉着脸看了过来,声音冰冷如寒潭:“明溪,你太不孝了。”
“我不孝?”陆明溪扶了下头上的发簪,抿唇笑道:“将军大可出府去问问,你征战沙场之时,本郡主几乎每日都早早的出门为老夫人买新鲜出炉的桂花酥。”
她的眸子看向椅中有些气急败坏的老夫人脸上,“只因老夫人说了每日都要吃本郡主亲自买的一包桂花酥,本郡主便不论夏炎冬寒的日日出府购买。”
陆明溪带入原主,越说越气,袖中的手不知不觉间紧紧的攥成了拳。
她唇边扯出一抹淡笑,收回视线,遂又对上程鹤州的双眸,“本郡主的父亲母亲都从未享受过这般待遇,将军觉得本郡主过分吗?如今你们为了一个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孤女,便如此待本郡主?”
老夫人见陆明溪疾言厉色,顿时火冒三丈,如同炸了毛的猛禽一般,拄着拐杖便要扑过来。
陆明溪只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三人。
她知道,老夫人从前因妾室出身受尽了其他出身高贵的妇人冷言冷语,其这般折磨原主便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叫外边的人瞧瞧,高贵如丞相府中的郡主,在她面前也只能卑微求怜。
可如今的她不是原主,自然不会再任由其随意拿捏。
老夫人涨红了脸,苍老的双眸死死盯着陆明溪,恨不能吃其肉饮其血,最后咬牙切齿的道:“我是你婆母!你怎敢?”
见状,程鹤州也厉声呵斥道:“明溪,快给母亲赔礼。”
“绝不!”
陆明溪话音刚落,衣袖便被人轻轻扯了一下,一道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您还是不要激怒老夫人了,一会她又——”
话未说完,便听得周云儿一声惊呼:“老夫人!”
原本还在张牙舞爪的老夫人,此刻已经稳稳的倒在了程鹤州怀中。
看样子是晕过去了,从前在老将军还未仙逝时就惯会用这些手段,如今面对自己的儿子,只要其觉得无理反驳便会装晕。
程鹤州紧咬牙关,似忍着极大的怒意深深的剜了一眼陆明溪,随即将人抱到床榻上,又对身后的丫鬟道:“去请大夫来。”
陆明溪立在屋中只冷眼看着那忙前忙后的几人。
在将老夫人安排妥当后,程鹤州大掌捏住陆明溪的手腕,将人带回院子。
“嘭!”
房门被人用力踹开,陆明溪被甩到屋中,趔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她丝毫不惧的迎上程鹤州的目光。
颈间突然多出一只大掌,遏着她的咽喉,她依旧固执的抬眸对上程鹤州的眼睛。
程鹤州声音冰冷,“陆明溪,本将看在幼时一同长大的份上,给你几分薄面,你莫要不知好歹。”
“本郡主亦是看在自幼一同长大的份上,给你几分薄面,可你不知好歹。”
从方才在老妇人院中起,她便自称“本郡主”,程鹤州不知为何,总觉着她同从前不大一样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但是一想到她将自己母亲气晕,程鹤州的手慢慢收紧,双眸死死盯着她的脸,怒道:“若不是你让陆丞相求来赐婚圣旨,本将根本不会娶你。”
陆明溪被他掐的憋红了脸,却依旧冷眼看着他:“但为了能上战场立功,你不也娶了本郡主么?对你来说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交易。”
程鹤州气急败坏的将她甩开,“陆明溪,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吗?”
陆明溪撑着身子从地上起来,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却看到他因怒意而猩红的眼睛。
她自然知晓自己在说什么了,原主的父亲陆丞相是当今圣上的老师,一生清廉,也是他在山海关战乱时,力荐程鹤州带兵前去支援。
不过圣上生性多疑,自然不愿将好不容易从老将军处收回来的兵权再放手给其儿子,故而另派他人带兵前去。
但山海关战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京都,且朝中已无可用之人,彼时的圣上依旧疑心程鹤州,即便是陆丞相以自己的性命担保,圣上也不愿让其带兵。
最后不知陆丞相与圣上在御书房密谈了什么,当日便有一道赐婚圣旨传到丞相府。
第二日,程鹤州草草拜堂后,便得了令带兵十万前去山海关。
原主本就心悦程鹤州,求圣上赐婚亦是其向陆丞相提了多次。
即便书中未写明御书房所议之事,估摸着也是圣上想让程鹤州在京中有所牵挂,才将自己亲封的长乐郡主赐婚于程鹤州,若其敢有异心,京中便会有拿捏他的两名人质,也能叫世人唾骂他不念圣恩。
而陆丞相赐婚的请求正中圣上下怀,此局既能拿捏程鹤州,亦能将陆丞相牵涉其中,原本要告老还乡的老臣便能为了自己的女儿在朝中继续为圣上出谋划策。
只是可怜了原主,心心念念的男子视她如草芥。
陆明溪敛起思绪,不禁笑了笑,声音极其轻柔,“怎么?本郡主说中你的心思了?”
“程鹤州!当年若不是赐婚一事,你现在最多只是空有副将头衔,困于京都,连带兵都是不能的,更何况上阵杀敌?”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毒刺般,深深的扎进程鹤州心间,但他却不愿放下那所谓的尊严,怒道:“陆明溪,你别太过分了,从前明明是你逼迫我娶你的,我上阵杀敌与娶你有何干系?”
不等陆明溪开口,一道柔弱造作的声音自院中传来:“将军。”
扒开草丛,便见一只毛茸茸的小松鼠躺在当中,圆溜溜的眼睛瞪着面前两人。
片刻后,翻身直直窜到杏儿身上。
“啊!”杏儿尖叫着想要将那只松鼠甩下来。
却见陆明溪朝她伸出手,小松鼠立即跳到陆明溪身上,随后趴在她肩上,满脸疑问的看向还在拍打着衣袖的杏儿。
“别拍了,松鼠在我这。”
闻言,杏儿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陆明溪,与她肩上的松鼠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杏儿只觉头皮发麻,方才因害怕氤氲着雾气的双眸,此刻已滑落几滴泪珠。
“没事的,一只松鼠而已,瞧着它还挺乖的,若是等会还这般乖巧,那便将它带回将军府去。”
那松鼠似听懂了陆明溪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乖乖趴在肩上。
陆明溪安慰的拍了拍杏儿的肩头, “咱们回吧,出来这般久,父亲他们应当用完膳了。”
说着,她二人朝膳厅走去,那只小松鼠依旧乖乖趴在她肩上,圆溜溜的眼睛转个不停,四处打量着。
刚踏进门,便有一道视线扫来,程鹤州的目光随着她的步伐缓缓移动,最后停在了她的肩上。
刘氏在看到她肩上的松鼠时,不禁蹙眉问道:“你从哪寻来的小畜生?”
陆明溪伸手逗弄了一下肩上的松鼠,笑了笑,“捡的,看它这般乖便带回来了。”
不等刘氏继续追问,程鹤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捡回来作何?仔细着别让这小畜生伤了去。”
陆明溪转身望向程鹤州,面上笑意更甚,“畜生虽不会断文识字,却也懂知恩图报,将军担心它会伤人,可它自始至终都只乖乖趴在本郡主肩上,并未伤害屋中任何一人。”
她抬手的一瞬,那松鼠随即钻进她的怀中,她眸光一直放在松鼠身上,意有所指的道:“瞧本郡主捡的这小玩意儿多通人性,不似有的人捡了会咬人的畜生。”
陆予安和杏儿对视一眼,随即垂下了眸子,弯起的眉眼以及轻颤的肩头,叫人一眼便能瞧出异样。
陆崇文与刘氏虽不知前几日街上发生的事情,但也都知晓程鹤州在凯旋而归那日带回了一名女子,不过夫妻二人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如今听陆明溪这话外之音,似是被那女子欺负了去。
本朝男子可纳妾,但陆丞相后院除却刘氏一位正妻外再无其他女人。
刘氏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与程鹤州琴瑟和鸣,但陆明溪向来是个直性子,既然她都那般说了,许是程鹤州带回的女子是个不叫人省心的,刘氏心中不由地升起一丝忧虑。
为了顾及程鹤州的面子,刘氏出言训斥道:“明溪休要胡说。”
陆明溪抱着松鼠坐回刘氏身旁,随即抓起一把瓜子递向怀中。
陆崇文拍拍程鹤州的肩头,声音透着几分醉意,“圣上对你赞赏有加,如今你也成为了与你父亲一样的护国将军,叫世人敬重。”
程鹤州眸中闪过一丝晦暗,双手接过陆崇文递来的酒壶,道:“多亏岳父向圣上力荐,鹤州敬您。”
他满脸带笑,但笑不达眼底,似鹰的眸子时不时扫过坐在对面的陆明溪。
陆明溪抬眸的一瞬,对上了他的视线,轻轻勾了下唇,遂又逗弄着怀中的松鼠。
刘氏招手唤来陆予安,轻声道:“你在此处照看着你父亲与鹤州,我带你妹妹去屋中说会子话。”
“母亲放心,此处有我。”
陆明溪跟在刘氏身后出了膳厅,穿过走廊,拐进一处院落,最后入了刘氏的屋子。
看着坐在椅中同松鼠玩耍的少女,刘氏轻叹一声,“那程鹤州带回来的女子可是欺负你了?”
“母亲放心吧,女儿可不会叫自己吃亏。”
刘氏拂过她额角的碎发,随即在她脸上捏了捏,“前几日你回府说想经商的事可还作数?”
陆明溪这才抬头看向刘氏,“自然。”
“但是女儿想借哥哥的名义来做这些事情,此事越少人知晓越好,母亲也不要同父亲讲。”
刘氏扫过她怀中正吃着瓜子的松鼠,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连你父亲也需瞒着?”
“是!”
“好,你做什么母亲都全力支持,只一点,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瞒着母亲。”
对上刘氏明亮的双眼,陆明溪轻蹙的眉霎时舒展开来,点头应“好”。
母女俩在屋中又说了会话,这期间,小松鼠早跑没了影。
再次回到膳厅是半个时辰后,她们离开时,那陆崇文尚且清醒。
如今厅中的三人均满脸酡红,陆崇文仍旧拉着程鹤州与自家儿子共饮。
虽父兄二人在朝为官多年,参加的宴席也不在少数,但比起在战场厮杀,拿酒当水喝的程鹤州来说,他二人的酒量着实差的不行。
陆明溪知晓今日想同兄长商量已是不能了。
刘氏让人将陆崇文扶起,随即道:“你这般年纪怎的还同鹤州他们一起胡闹。”
陆明溪也开口劝道:“酗酒伤身,父亲再怎么高兴也需得注意着量才好。”
闻言,陆崇文挣脱开刘氏,抬手抚向陆明溪的头,似想起了什么,他忽而笑道:“溪儿真是长大了,会担心为父了。”
不知为何,陆明溪只觉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哭了出来。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强忍下泪意,“父亲今日累了,等会喝些醒酒汤再歇着,女儿就先回去了。”
言罢,陆明溪朝陆崇文夫妇行礼告辞。
程鹤州抱拳道:“今日多谢岳丈款待,鹤州这便带明溪回府了。”
“去吧,记着让府中下人做些醒酒汤。”刘氏扶住有些趔趄的陆崇文,轻声道。
待两人行至府门处时,方才不见踪影的小松鼠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下来,直直落在陆明溪的肩上。
车中的程鹤州,一脸阴沉的盯着对面之人,在看到她肩上的松鼠时,眸光忽然暗了下来,随即挑眉道:“你从哪捡来的?”
陆明溪并不理他,靠在车内轻阖上双眸。
半晌也未得到回应的程鹤州似觉得无趣,并未继续追问。
车中一时陷入了寂静,气氛压抑,杏儿只觉呼吸有些困难,眼睛一直在两人身上打转。
入府后,两人分道而行,直奔相反的方向。
推开门的一瞬,一股凉意袭来,肩上的松鼠也跳到了桌上,嗑起了瓜子。
见此,杏儿不禁笑道:“小姐捡的这松鼠确实有些通人性。”
陆明溪褪去外衫,换了身轻薄的衣裳,“这小东西确实讨喜的紧。”
她伸手抹了下松鼠的脑袋,“不如给唤它旋风吧,若它跑了便罢了,但记着看到它时赏些瓜子给它。”
杏儿也凑上前去看着桌上的旋风,道:“奴婢记住了。”
天气炎热,陆明溪懒懒的躺在窗前的美人榻上,任由杏儿替她摇着蒲扇,屋中的冰也被端到离她最近的地方。
敞开的窗户偶尔吹过一缕微风,夹杂着一丝热意。
在陆明溪将要昏昏欲睡之际,院中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不等她起身,房门已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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