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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发表时间: 2024-11-17



她记得书中所写,西洲民风开放,对女子也异常宽容,甚至还有不少女子行商。

但阶级却十分严格,陆明溪方才所说亦是律法所写,郡主对非皇亲国戚之人皆可不行礼。

这话一出,老夫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从前百依百顺的人,如今竟然敢这般直接拂了她的面,她气急了,“你,你!”

见此,周云儿忙上前几步替老夫人轻轻抚着胸口,遂又看向陆明溪,言语中尽是责怪之意:“将军夫人说话未免过于难听了些,老夫人是您的婆母,都是一家人,您怎能这般同她老人家说话?”

程鹤州此时也沉着脸看了过来,声音冰冷如寒潭:“明溪,你太不孝了。”

“我不孝?”陆明溪扶了下头上的发簪,抿唇笑道:“将军大可出府去问问,你征战沙场之时,本郡主几乎每日都早早的出门为老夫人买新鲜出炉的桂花酥。”

她的眸子看向椅中有些气急败坏的老夫人脸上,“只因老夫人说了每日都要吃本郡主亲自买的一包桂花酥,本郡主便不论夏炎冬寒的日日出府购买。”

陆明溪带入原主,越说越气,袖中的手不知不觉间紧紧的攥成了拳。

她唇边扯出一抹淡笑,收回视线,遂又对上程鹤州的双眸,“本郡主的父亲母亲都从未享受过这般待遇,将军觉得本郡主过分吗?如今你们为了一个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孤女,便如此待本郡主?”

老夫人见陆明溪疾言厉色,顿时火冒三丈,如同炸了毛的猛禽一般,拄着拐杖便要扑过来。

陆明溪只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三人。

她知道,老夫人从前因妾室出身受尽了其他出身高贵的妇人冷言冷语,其这般折磨原主便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叫外边的人瞧瞧,高贵如丞相府中的郡主,在她面前也只能卑微求怜。

可如今的她不是原主,自然不会再任由其随意拿捏。

老夫人涨红了脸,苍老的双眸死死盯着陆明溪,恨不能吃其肉饮其血,最后咬牙切齿的道:“我是你婆母!你怎敢?”

见状,程鹤州也厉声呵斥道:“明溪,快给母亲赔礼。”

“绝不!”

陆明溪话音刚落,衣袖便被人轻轻扯了一下,一道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您还是不要激怒老夫人了,一会她又——”

话未说完,便听得周云儿一声惊呼:“老夫人!”

原本还在张牙舞爪的老夫人,此刻已经稳稳的倒在了程鹤州怀中。

看样子是晕过去了,从前在老将军还未仙逝时就惯会用这些手段,如今面对自己的儿子,只要其觉得无理反驳便会装晕。

程鹤州紧咬牙关,似忍着极大的怒意深深的剜了一眼陆明溪,随即将人抱到床榻上,又对身后的丫鬟道:“去请大夫来。”

陆明溪立在屋中只冷眼看着那忙前忙后的几人。

在将老夫人安排妥当后,程鹤州大掌捏住陆明溪的手腕,将人带回院子。

“嘭!”

房门被人用力踹开,陆明溪被甩到屋中,趔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她丝毫不惧的迎上程鹤州的目光。

颈间突然多出一只大掌,遏着她的咽喉,她依旧固执的抬眸对上程鹤州的眼睛。

程鹤州声音冰冷,“陆明溪,本将看在幼时一同长大的份上,给你几分薄面,你莫要不知好歹。”

“本郡主亦是看在自幼一同长大的份上,给你几分薄面,可你不知好歹。”

从方才在老妇人院中起,她便自称“本郡主”,程鹤州不知为何,总觉着她同从前不大一样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但是一想到她将自己母亲气晕,程鹤州的手慢慢收紧,双眸死死盯着她的脸,怒道:“若不是你让陆丞相求来赐婚圣旨,本将根本不会娶你。”

陆明溪被他掐的憋红了脸,却依旧冷眼看着他:“但为了能上战场立功,你不也娶了本郡主么?对你来说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交易。”

程鹤州气急败坏的将她甩开,“陆明溪,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吗?”

陆明溪撑着身子从地上起来,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却看到他因怒意而猩红的眼睛。

她自然知晓自己在说什么了,原主的父亲陆丞相是当今圣上的老师,一生清廉,也是他在山海关战乱时,力荐程鹤州带兵前去支援。

不过圣上生性多疑,自然不愿将好不容易从老将军处收回来的兵权再放手给其儿子,故而另派他人带兵前去。

但山海关战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京都,且朝中已无可用之人,彼时的圣上依旧疑心程鹤州,即便是陆丞相以自己的性命担保,圣上也不愿让其带兵。

最后不知陆丞相与圣上在御书房密谈了什么,当日便有一道赐婚圣旨传到丞相府。

第二日,程鹤州草草拜堂后,便得了令带兵十万前去山海关。

原主本就心悦程鹤州,求圣上赐婚亦是其向陆丞相提了多次。

即便书中未写明御书房所议之事,估摸着也是圣上想让程鹤州在京中有所牵挂,才将自己亲封的长乐郡主赐婚于程鹤州,若其敢有异心,京中便会有拿捏他的两名人质,也能叫世人唾骂他不念圣恩。

而陆丞相赐婚的请求正中圣上下怀,此局既能拿捏程鹤州,亦能将陆丞相牵涉其中,原本要告老还乡的老臣便能为了自己的女儿在朝中继续为圣上出谋划策。

只是可怜了原主,心心念念的男子视她如草芥。

陆明溪敛起思绪,不禁笑了笑,声音极其轻柔,“怎么?本郡主说中你的心思了?”

“程鹤州!当年若不是赐婚一事,你现在最多只是空有副将头衔,困于京都,连带兵都是不能的,更何况上阵杀敌?”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毒刺般,深深的扎进程鹤州心间,但他却不愿放下那所谓的尊严,怒道:“陆明溪,你别太过分了,从前明明是你逼迫我娶你的,我上阵杀敌与娶你有何干系?”

不等陆明溪开口,一道柔弱造作的声音自院中传来:“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