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怔在原地,脸色如霜。
他知道我的话多么违心。
“若是你敢走露半点风声,本君绝不宽宥你和那只野狐狸崽。”
我默不出声。
慕云扭头便走,但行了几步又匆匆回头,“本君,说到做到。”
他巴不得与我划清界限的样子,显得我与岁岁越发狼狈。
我哂笑讥讽“帝君大可放心,我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纵使是再卑贱的大妖,也不会死缠着一个男人。”
慕云脸色阴沉,我却心情大好。
“毕竟,你比不上我夫君的一根手指。”
虽然他只是一个凡人。
也叫慕云。
“最好如此。”
慕云脸色一僵,拂袖而去。
我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的慕云满眼心疼地将我和岁岁搂在怀里,笑看庭中雨珠滴答。
我亦欢然。
“醒了?”眼睫轻抬,水珠滴答。
不在人间,没有雨珠轻打屋檐的美景,更没有我的凡间夫君慕云。
我还在囚妖塔内。
“仙子来这囚妖塔做甚?”
若瑶温婉一笑,扬了扬脖子,那截紫色的狐尾早已成了她的围脖。
“慕云亲自接了洗仙池的灵水,去除晦气,三天三夜才为我亲手缝好这条围脖。”
那条尾巴依旧蓬松,却也死气沉沉。
与我无关。
掐紧手心,我微微错开视线。
“你这该死的野狐狸,为什么不死在国师府?”若瑶美眸一瞪,取下脖子上的狐尾狠狠砸向我的脸。
我抬眸,竟撞见她眼底扭曲的恨意。
她竟知道我和慕云的过去。
那慕云知不知道我和崽崽在人间寻了他许久,知不知道我们吃了很多苦,知不知道我们很想他。
真的,很想。
我伸手去抓她,想要问个清楚。
她却身后一仰,故意跌倒在地。
脏脏的污水溅到她流云仙裙上,好不可怜。
“你在做什么?本君不是告诉你,不要招惹阿若吗?”
我被凌厉的掌风袭击在地,吐出血来。
倒在地上的若瑶红着眼看向长阶上的男人,“你为何偷偷来此?”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慕云慌乱了心神,半天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他眼神阴鸷,一挥衣袖我便被带到他眼前,大手死死钳住我的下巴。
“说,你为何欺负阿若?”两两相望,只剩嫉恨。
我的心被针扎了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手都不曾碰到她,何来欺负?“我没有。”
我的声音支离破碎。
“还敢狡辩!”慕云闷哼出声,松开了我。
从长阶上滚落在地的我抬头一看,是我的岁岁,他不知何时从狐尾中钻了出来,一口咬上了慕云的大腿。
“坏人,放开我娘亲!”慕云拎着岁岁的后颈,嗤笑“果真是令人恶心的畜牲,这般不懂规矩。”
“不,不要,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我来!”我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只求他的亲生父亲能放他一条生路。
一步一叩。
爬完这三千长阶,只求我儿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