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错，一年前动的手术，肿瘤又转移了。
我主治医生早就让我准备一下，要做二次手术。
但我总想着快点写完毕业论文，一切等毕业了再说。
毕竟，林芊羽曾许诺过我，只要我拿到毕业证，她就带我去坐飞机，陪我去看我心心念念的极光。
现在，她的承诺变成蝴蝶，盘旋飞走了。
我也不需要再期待什么。
至于是否能重写毕业论文，也只能顺应天命，看我术后状态了。
不知道是我妈还是赵医生泄露了我要手术的事，在我手术前一天，林芊羽还是收到了消息。
她给我打来电话。
「你要做手术的事怎么不告诉我？我们毕竟还没离婚，你这么做，是置我于何地？」
林芊羽声音染着责备。
「抱歉，又影响你名声了。」
我不知道林芊羽的号码是什么时候被我妈从我黑名单拉出来的。
我接到她电话的之前，并没看清是她的号码。
「你如果早点跟我说，我还能来医院陪你，但我现在在外省，暂时回不来。术后我会回来照顾你，你不要紧张，赵医生医术很好，你一定会没事的。」
林芊羽自顾自说着。
「没事，你不用来。我们反正要离婚了，你马上就对我没有责任和义务。」
我是认真的。
在我心里，我跟林芊羽已经是陌生人。
她来了我也不会让她照顾。
「秦长风，我跟顾明真没什么，我们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林芊羽可能顾忌到我明天第一台手术，她难得跟我解释她和顾明的关系。
「你们做了。」
偷走我的论文，让顾明顺利毕业，已经对不起我。
听到我的话，林芊羽那头突然安静下来。
我不想跟她纠缠不清，便挂了电话。
手术很成功。
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术后两小时。
我妈泪眼婆娑摸着我的头发，明明四十多岁，两鬓却满是白发。
为了我的病，她比同龄人更显老。
「渴不渴？赵医生交代如果你口渴，给你用棉签擦拭下嘴唇，我帮你……」
林芊羽从我妈旁边过来，她一手捏着一次性卫生杯，一手捏着棉签。
身上穿着蓝色的一次性医疗防护服。
一如一年前，我第一次手术那般。
「妈，让她走。」
我轻轻瞥了眼她，对上我妈。
我提前已经请好护工。
这一次，我不会累着我妈，更不会让林芊羽伺候。
我不想欠任何人。
「你现在还在医院，有什么事我们出院再说。」
林芊羽见我看都没看她，她面上闪过一阵不快。
她让我妈出去休息，自己强行留在我旁边。
我看赶不走她，也不再强求。
之后，我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一天天，也能自己护理自己。
趁着林芊羽去给我买饭，赵医生欣慰的说我虽然倒霉了点，但我能找到林芊羽这个老婆，已经是很幸运了。
毕竟，病房里，除了林芊羽，就没见过哪个年轻的妻子会如此细致入微的伺候丈夫。
我苦涩一笑，吞掉到嘴边的话。
赵医生不知道，林芊羽之所以贴心照顾我，不过是为了顾明。
早在我转到普通病房第一天，林芊羽就跟我提了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