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她对慕容廷少了几分恼恨,多了些感谢。
她拆完了纱布,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活动起来也不觉得疼,只是被缠裹的太久,略有些生涩。
她立即去找慕容廷,想跟他说,她的伤已经好了,她可以回狩猎场了!
“王爷在书房。”家仆给她指明了方向。
梁长乐往书房寻去。
慕容廷真是艺高人胆大,书房重地,竟然院里院外,都没有把守的侍卫。
她想找人通禀,都没找到一个人。
她只好径直进了院子。
“赵王绝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为人狡猾,推了定国侯出来顶祸,自己躲在后头……”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办了他!”
“这次的事情,不能善罢甘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赵王竟敢鼓动王爷谋反,保不齐他转脸就将屎盆子扣在王爷身上……”
书房里正在说话,门窗紧闭,说话声却从门缝、窗户缝里透出来。
梁长乐心中一紧……这是商议密事呢,难怪要屏退院子里的仆从。
她立刻转身,要避嫌离开。
谁知木头的台阶边上,竟长了青苔……她走得太急,重心不稳,脚下一滑!
“谁在外头?!”
门从里头,豁然拉开。
梁长乐转身,就能避进一旁的九秋香花丛里。
但她看到门口那人的脸时,却硬生生僵在那里。
“季云……”她心里大叫着男子的名字。
这是她的旧部啊!
季云无数次跟着她征战,他是她最得力的副手,是她的左膀右臂。
他们在战场上配合出的默契,往往彼此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对方的意思,亲密无间。
季云看着她,眼睛里却迸射出杀机!
梁长乐的声音,堵在腹中。
她不是他的首将,不是长乐公主。
如今,她是顾子念,是不小心偷听到他们密谋大事的人。
季云做事干脆果断,她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掐断她的脖子。
“按计划行事,去吧。”慕容廷也从书房里走出来,抬手拍了拍季云的肩膀。
季云又冷冷看了梁长乐一眼。
梁长乐多想喊出他的名字……多想问问他,近来可好?
问问他,怎么会从梁国来到了夜国?又怎么会投在了慕容廷门下?
梁国近况如何?她弟弟梁少博如何?
太多太多的情绪,太多的问题,都卡在她的嗓子眼儿里。
季云不再看她,冷脸转身而去。
几个人也都面无表情的追随他离开。
只剩慕容廷站在台阶顶上,目光阴沉不定的俯视着她。
“我什么都没听见。”梁长乐按着台阶起身,用无比真诚的态度,“真的,我发誓。”
“什么都没听见?”慕容廷哼笑一声,“我要杀赵王。”
梁长乐一愣,想堵耳朵,却已经来不及。
他抬脚逼近。
她慌忙倒退,身后是台阶,她一脚踏空……心底惊慌,手本能的向前伸。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手臂收回,将她带回到台阶顶上。
他转身,把她禁锢在他与门柱之间,无可躲避。
“现在你听见了。”他无耻的说。
梁长乐恨不得捅他一刀!
“我会守口如瓶,然后彻底忘了这件事,我就是个无名小卒,绝不会妨碍齐王爷的大事。”梁长乐盯着他的眼,“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不行吗?”
“本王想抓住的人和事,从不会放手。”慕容廷勾着嘴角,笑容坚定又冷酷。
梁长乐咬住牙关,忍了又忍,“齐王让我回狩猎场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会保守秘密。”
“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会保守秘密,你想做哪种?”慕容廷凑近她的脸,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