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彻坐的位置够隐匿,他迅速将眼泪擦干,又成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可所有一切都被沈芋尽收眼底。
她想了想,还是坐到了江彻对面去:“你是江彻吧?”
“……你认识我?”
沈芋一副了然模样点点头:“当然,你也算是我们店里半个常客了,只是不用亲自到场的那种。”
对方半开玩笑的语气让江彻意识到,一定是自己的名字和事迹从江培蓝嘴里出现过很多次,才让对方熟知。
他苦笑道:“她一定跟你讲我对她有多差,让她多伤心吧。”
“没有,恰恰相反。”
沈芋在江彻惊诧的目光中仔细回想,回想那个小姑娘提到自己心上人时,满脸的憧憬和眼里的光。
“她说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妈妈,对她最好的人。”
“她跟我讲过好多次,说她庆幸自己是江家的女儿,不然可能一辈子也遇不上你。
说完又会一阵懊悔,说自己为什么是江家的人,这样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也不是不在意世俗眼光,而是权衡之下依然愿意为你冲锋陷阵。”
“可是……”沈芋顿了顿,给江彻举了一个例子:“之前我店里有一款茶饮很受欢迎,但蓝蓝来的时候总是缺货。”
“第一次第二次的时候,她还满心期待地继续等。
第三次的时候,就有些失落。”
“等到她再问最后一次依然没有的时候,她很果断地点了其他东西,此后再也没有提过。”
“我讲这个就是想告诉你……蓝蓝的心比谁都柔软,但也比谁都果断。”
“继续沉浸在伤痛里缅怀过去对谁都无益,你自己痛苦,她也不会被打动,所以早点看开,早点开始自己的生活吧。”
“她这么多年都能走出来,你也可以的。”
是啊……她这么多年都能走出来。
可真正让江彻一步一步走过她的路时他才知道,把一个人从心里割除是多痛的事。
走完这一程,江培蓝用了整整四年。
沈芋说完没再打扰他,起身去招待其他客人。
而坐在椅子上的人嘴唇颤抖,眼神四顾想转移注意力,却被墙上的一张便利贴纸吸引视线。
在一众饱和的颜色中,一张纯白色显得尤为突出。
江彻轻轻拨开压覆在上面的纸张,待看清便签上的内容时,忍不住飞快逃离,躲进车里泣不成声。
一张方形纸上,只有短短的两行字——二十五岁的江培蓝你好,请问你嫁给江彻了吗?
车里的哭声接连不断,江彻几近哽咽,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可答案他比谁都清楚。
没有,二十五岁的江培蓝在今天嫁给别人了。
无论如何,江培蓝,祝你新婚快乐。
不止新婚,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