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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抢救,我让新人医生先上杨晓雅高庆文结局+番外小说

高庆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6.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想。我当然可以直接问她,她跟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杨晓雅若是不愿意说,回答个同事关系,我也不能说她回答的有什么毛病。先验证她和柳莽之间的关系。“他该死!”杨晓雅的眼里飙出血泪。“要不是他把我送……”杨晓雅说错话了,她不该说这句的。“咳咳,他处了个女朋友,彩礼要六十六万。我只能拿出二十多万,他就各种想办法找茬,还差点害我丢了工作。”这件事我听说过,杨晓雅刚来我们医院实习的时候,有人来闹过。她差点被开除,是我到处打点关系把她保下来的。因为我觉得她对医学真心热爱。在她身上,我看见了当初,摸爬滚打的我自己。“那他确实该死。”我坦然道。杨晓雅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神色错愕,无以复加。“可我们是医生。”...

主角:杨晓雅高庆文   更新:2024-11-21 16: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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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杨晓雅高庆文的其他类型小说《急诊抢救,我让新人医生先上杨晓雅高庆文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高庆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6.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想。我当然可以直接问她,她跟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杨晓雅若是不愿意说,回答个同事关系,我也不能说她回答的有什么毛病。先验证她和柳莽之间的关系。“他该死!”杨晓雅的眼里飙出血泪。“要不是他把我送……”杨晓雅说错话了,她不该说这句的。“咳咳,他处了个女朋友,彩礼要六十六万。我只能拿出二十多万,他就各种想办法找茬,还差点害我丢了工作。”这件事我听说过,杨晓雅刚来我们医院实习的时候,有人来闹过。她差点被开除,是我到处打点关系把她保下来的。因为我觉得她对医学真心热爱。在她身上,我看见了当初,摸爬滚打的我自己。“那他确实该死。”我坦然道。杨晓雅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神色错愕,无以复加。“可我们是医生。”...

《急诊抢救,我让新人医生先上杨晓雅高庆文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6.
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想。
我当然可以直接问她,她跟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
杨晓雅若是不愿意说,回答个同事关系,我也不能说她回答的有什么毛病。
先验证她和柳莽之间的关系。
“他该死!”
杨晓雅的眼里飙出血泪。
“要不是他把我送……”
杨晓雅说错话了,她不该说这句的。
“咳咳,他处了个女朋友,彩礼要六十六万。我只能拿出二十多万,他就各种想办法找茬,还差点害我丢了工作。”
这件事我听说过,杨晓雅刚来我们医院实习的时候,有人来闹过。
她差点被开除,是我到处打点关系把她保下来的。
因为我觉得她对医学真心热爱。
在她身上,我看见了当初,摸爬滚打的我自己。
“那他确实该死。”
我坦然道。
杨晓雅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神色错愕,无以复加。
“可我们是医生。”
“医学生的第一堂课就是职业规划。”
“而第一个,作为重点来讲的就是医德。”
“作为医生,你不能放弃他的生命。”
“但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你不该任由自己被欺负。”
杨晓雅眼角流下清泪,声音绝望而又复杂。
“我的事不用你管。”
及时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是不知悔改。
那我也没办法了。
“赶紧把我妈放出来。”
我撇着嘴朝她笑笑,可惜她看不清我的表情。
“你自己去警局,跟警察说要和解,就能把你妈放出来了。”
每个人有各自的使命要完成。
我还有大把可爱的病人要去关心,懒得和她再拉扯了。
出了病房,没走几步,我就和副院长迎面相撞。
再不喜欢他,面子功夫也得做好。
我朝他点点头,但副院长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也可能真的没看见,他着急赶路呢。
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以手覆面,将方才虚伪的笑容摘下,换上没有表情的面具。
转过头,看见了副院长已然没了身影。
他果然,是来找杨晓雅的。
我猜想的东西,又印证了一步。
可我也觉得,自己离危险更近了一步。
她应该也猜到了,我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这件事关乎他们的名誉,一旦被曝光,他们俩都没脸在医院待下去。
副院长要出手了吧。
那我就得回去好好找找,他藏在我办公室的那些脏东西了。
7.
他们趁我不在的时候,在我办公室藏了很多口罩以及听诊器、血压计。
这些东西小,数量也多,比大机器更好用来栽赃我。
上辈子,他们就是用这样的伎俩害我的。
还砸了我办公室的摄像头,让我百口莫辩,坐实偷窃的罪名。
这一次,我提前买了针孔摄像头,放在桌面的仙人掌里面。
我打开手机,调出我外出时的监控。
画面却让我迷惑。
并不是我猜想中的副院长。
而是杨晓雅的母亲。
她比我想的早了那么一点被放出来。
想必是副院长亲自捞的吧。
正好免了我动手。
她不是对杨晓雅不好吗,为什么又来帮她陷害我?
没关系,不论在我办公室放了什么,我都会一一塞进柳莽的病房的。
可当看着自己满满一抽屉避孕套时,我不由感慨。
当代的人,玩得还是太花了。
于是柳莽的病房就多了五个听诊器,五个血压计,十几盒口罩,以及一抽屉避孕套。
我嫌零零碎碎地拿太麻烦了,就干脆把抽屉拔出来,端进他病房。
把东西抬进他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不解地看着我。
“高医生,你这是在干嘛?”
我笑了笑:“医院送的福利,你拿着就行了。”
柳莽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平时就爱占点小便宜,这回有大便宜直接送上门,他巴不得再多一点。
我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副院长就带着一帮人冲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面色凝重的院长。
“就是高医生,他平时偷科室的东西,中饱私囊。”
“拿科室的东西出去卖。”
副院长激动地指着我,眼里满是得意。
好像在说,想跟我斗,你还是太嫩了一点。
他一声令下,安保处的人开始搜查我办公室。
我干脆把椅子往后一挪,翘着二郎腿,手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
副院长看见我这幅毫不在意的模样,有些恼怒。
“你这幅表情什么意思?”
“瞧不起谁呢?”
“等我让我搜出来东西,我要你好看!”
我摊摊手,表示随便他查。
随着时间流逝,安保处的还什么都没查出来。
越是什么都没有,副院长额头的冷汗就越多。
“你们都仔细查了没有?”
“一处都别放过啊!”
这时,我开了口。
“副院长,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就好了,我给你便是了,不至于让你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搜查。”
“我是医院里出了名的穷光蛋,老婆每个月只给一百块钱零花钱,办公室里没藏什么精贵的东西。”
“我办公室还小,更不可能藏女人了。”
他被我这几句话说破防了,指着我的脑袋就骂。
“你这话什么意思?”
副院长冲上来拽着我的衣领,自己面色涨红,也勒得我面色青紫。
院长让安保的人赶紧将我们俩拉开。
我掸一掸衣服上的褶皱。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副院长急了,拉着院长的袖子,委屈道:“他真的藏东西了,可能是他太狡诈,提前转移了东西。”
我装作无辜:“转移?”
“我确实转移了一点东西。”
副院长咧开嘴笑出来:“我就说吧,他小子就是偷东西了,院长你别不信。”
我手撑在桌子上:“从进医院的第一天,就有人教育我,不能收病人或者病人家属给的红包、礼品。”
“柳莽的母亲给我送了一大堆礼物,我发现之后赶紧还回去了。”
“监控为证。”
8.
“放屁,你办公室监控坏了,哪来的证据。”
我饶有意味地盯着他看。
“这是我办公室,我都不知道我办公室监控坏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
“是你弄坏的?”
他下意识地退后几步,瞳孔震惊。
“不信,我们就去柳莽病房看看,东西我是不是都还回去了,我们再问问柳莽的母亲,这些东西是不是她送的。”
“敢吗?副院长不会不敢吧……”
我故意激他。
“敢,我怎么不敢!”
副院长狠狠拍了桌子。
“现在就走,谁不走谁是孙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柳莽的病房。
刚推开门,就听见柳莽的母亲,柳青女士的声音。
“都是你,要不是你害了你姐,她也不会陷入这种深渊!”
床位还放着那堆口罩和仪器。
我们一窝蜂涌进去,吓坏了他们俩人。
“妈,怎么那么多人?”
“该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安保穿着警卫服,他以为我们身后跟着的是警察。
“钱我们会还的,会还的,你们别带我儿子走!”
柳青噗通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求。
“柳莽知道错了,我们砸锅卖铁也会把钱还上的。”
柳妈妈泣不成声。
副院长脸色铁青,张了张嘴,却没话可说。
院长指了指他们床尾的东西,问道:“这些东西是什么?”
柳妈妈一听,不是来抓她儿子的,才扶着床站起来。
她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这些是我们为了报答高医生送去的礼物。”
副院长冲了出去,抓着柳妈妈两只小臂。
“你撒谎,你儿子又不是高庆文救的,报答个什么东西?”
柳妈妈怨恨地看着他,一如病房里,杨晓雅展露过的那种眼神。
“可是他救了我女儿,报答他难得不是应该的吗?”
副院长气得在原地转圈。
“这些东西是你买的吗?你就当做礼物报答人家啊!”
他气得笑出了声。
柳妈妈冷言道:“确实不是我买的,东西是你给的。”
她走到院长面前:“都是这个男人,给了我这些东西,要我陷害高医生。”
“若是我不这么做,他就要……他就要……”
柳妈妈始终说不出口。
“反正他就是威胁我,我要不按他说的做,他就要给我女儿穿小鞋。”
副院长瞪大眼睛,不明白为什么柳妈妈突然倒戈。
“高庆文,是你收买了人家吧,要不然她为什么要替你说话?”
确实啊,事情原本不是这样发展的。
要不是我把东西送到柳莽病房,恰好遇见了他妈的话。
有那个监控记录,顶多为我洗刷罪名。
但无法还这个事情,一个真正的公道。
坏人作恶太久了。
人一旦被压迫太久,将会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9.
柳妈妈看见我从病房出来,吓得一激灵。
我笑眯眯着,并不说什么,只假装是查房来的。
“阿姨,别担心,柳莽恢复得很好,根据医生的建议,好好休养,他还年轻,几个月之后就能恢复好。”
“杨晓雅我没去看,但我想,应该有人会照顾她。”
听闻我这番话,柳妈妈拉住了我,纠结了很久,才对我坦言。
“高医生,你是个好人。”
她突然哭出了声。
“高医生,我做了件对不起你的事。”
我镇静地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你做了什么了。”
“监控是坏了,但我桌上有针孔摄像头,你在我办公室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柳妈妈面露惊慌:“高医生,我是被别人威胁的,我不是存心害你的!”
“我现在把那些东西拿出来,这样他们就查不到你头上了。”
她作势要去我办公室,被我拉了下来。
“来不及了,他们应该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我了。”
“那怎么办啊。”
一个六十岁的人,像孩子般无措,脸上的五官都因为着急,而缩在了一起。
“你和我说实话,为什么要在医院打你女儿?”
她一开始的蛮狠霸道都是装的,装给外人看。
“晓雅说,她受伤了,就能换几天假,甚至有机会辞职,所以才让我打她。”
“我怎么舍得打她啊,她可是我捧在手掌心上的丫头啊!”
我想起了我堂妹,她的一双儿女,一个和爸爸姓,一个和妈妈姓。
他们都是在父母的爱与期盼中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杨晓雅和柳莽也不例外。
只是人性难测,柳莽是个生来的流氓。
杨晓雅可以自己制造一些伤,可这些都会被怀疑。
所以母女俩演了一出戏。
塑造了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一个蛮不讲理的妈妈,和一个软弱无能女儿。
“只要告诉他,自己这里发生了医闹,他肯定会相信,然后批给我几天假。”
“妈,你打重一点,残疾也没关系,残疾了也许他就会对我失去兴趣,也许我就能辞职,彻底摆脱这里。”
柳妈妈瘫倒在地上,哭得直不起身子。
“晓雅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高医生,我们母女俩也是走投无路了。你恨我们也好,冤我们也罢,都算是我们对不起你。”
我将柳妈妈扶起来:“想不想让你女儿摆脱副院长?”
“想就按我说的做……”
所以柳妈妈倒戈了,站在了我这边。
“口罩什么的,可以理解。”
“那些避孕套是干什么的?”
院长尴尬地挠挠头。
他可能只在无人贩卖机里看见过那么多货。
柳妈妈刚准备开口,我就挡在她身前。
“因为他想再给我头上安一个骚扰女下属的帽子。”
“他和杨晓雅的事已经被我发现了,他怕我说出去,所以想先我一步栽赃嫁祸。”
“我是杨晓雅的带教老师,想要诬陷我简直易如反掌。”
副院长想要反驳:“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身后的柳妈妈紧紧拉着我的袖子。
她不愿意揭开自己女儿的伤疤,我亦是不愿意的,可为了说出真相,我们不得不开这个口子。
10.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骚扰杨晓雅?”
我冷笑道:“我说性骚扰,程度都轻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难道心里还不够清楚吗?”
和他说话,我都嫌脏。
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是个衣冠禽兽。
“那就是没证据咯,你等着吧,我要告你诽谤!”
副院长恶狠狠地警告我。
“谁说没证据?”
杨晓雅拄着拐杖,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她的一只腿被柳妈妈打断了。
但还不至于留下残疾,好好休养还是可以恢复如初的。
她和她的弟弟一样,她们都还年轻。
副院长慌了神。
“杨晓雅,我劝你不要乱说。”
她当副院长是空气,径直走了进来,站在柳妈妈身旁。
这一次,换柳妈妈挡在她的身前。
“我有录音。”
副院长一直拿着杨晓雅的自尊来威胁她,所以笃定她不敢放。
“录音?那你放出来,给大家伙听听呢?有录音是不是还有视频啊,一起给大家伙看看吧。”
他笑得嚣张。
却低估了一个金丝雀,想要获得自由的决心。
“那就直接放视频吧,我怕放录音,你还会狡辩,说录音里的人不是你。”
杨晓雅举着手机,画面白花花一片,叫我揪心。
我捂住她的手机,不让她继续放。
杨晓雅挣扎着,还想继续放,但她力气没我大,呦不过我。
最后,只能流着清泪,双眼无神,轻轻地祈求:“高老师,让我放吧,没关系的。”
“不会有什么事情,比做他的情人更羞耻了。”
我长呼一口气:“不用放了,大家都相信你。”
转过身来,院长脸黑的吓人。
“院长,职场性骚扰、偷窃医院器材倒卖,这些都是副院长干的事情,希望院长明鉴。”
副院长想要狡辩,被院长呵斥住。
“报警吧,违法的事情,不该仅仅用开除来解决。”
意思是,他不会包庇副院长,也不会从轻处决。法律怎么判定,他就该得到怎样的结局。
最后,副院长被警察带走了。
可我还有一个疑问没得到解决。
在所有人离开后,我又返回了柳莽的病房。
柳妈妈去陪杨晓雅了。
我问柳莽:“你姐姐为什么这么恨你,不说的话,警察还没走远,副院长把你供出来,你一样要被带走。”
柳莽看起来很害怕。
“我之前坐过牢,三年。”
“因为什么坐的牢?”
他艰难开口:“调戏小女生。”
“人家要六十万赔偿,不然就要多坐几年牢了。”
“所以你把你姐卖给了副院长,拿她换钱?”
我挑了挑眉。
柳莽点点头:“我之前来医院闹事,副院长都替她平息下来,我知道他看上我姐了,就把她灌醉了送到副院长那了。”
于是他少坐了几年牢,毁了他姐一辈子。
即便是卖了他姐,他出狱后还在闯祸,又欠了一屁股债。
可怜的傻丫头,一直因为闹事被摆平以及副院长给钱了这两件事,委身于人。
分明是我保下她的,怎么能感激那个死男人呢?
我越想越气。
过了几个月,姐弟俩相继出院。
副院长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而我手底下又多了一批实习生,一群小姑娘每天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
“高老师,我有问题要问您。”
小医生一进门,我立马拦住她。
“等等,把门开着,女同学来找我三个起,结伴一起来,男同学两个起。”
“哦哦,好,我等会再来。”
小医生退出去了,又来一个人。
我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
“都说了女同学三个结伴一起来,门不许关。”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高老师,我的同学都在上班,没空陪我一起找您。”
我睁开眼,看见杨晓雅笑着站在门外。
“你呀,监控放桌面,角度调好,回工位吧。”
她鞠了一躬走进来。
“小杨,欢迎回来。”
窗外阳光正好,急诊的救护车又火急火燎出去接人了。
夜里急诊收了一个病人。
我身为值班医生却借口肚子疼躲进了厕所。
让绿茶新人医生首当其冲,抢救病人。
上辈子,我用尽力气,积极抢救,才从死神手里夺回他的命。
没想到病人醒后,说自己肋骨被我压断四根,要我赔偿。
医院也因为我自费喝了一瓶葡萄糖,让我停职整改。
绿茶新人医生立刻指控我平时没少倒卖科室器材,害我直接被医院开除。
病人家属更是出于报复,拿刀捅死了我。
再睁眼,我竟回到抢救那天。
.
来者急促地敲门,令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看向墙上的时钟,是正好晚上九点,距离那个需要抢救的病人入院,还有半小时。
上一世,也就是这个时候,徒弟杨晓雅值班途中上厕所,请我替她照看一下急诊的情况。
结果她在厕所一呆就是半个多小时,送来急诊的病人是我亲自上阵抢救的。
这个病人的心脏已经骤停,我对他进行了长达半小时以上的心肺复苏,直到自己按压至双臂无力才将他的命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抢救实在是一件辛劳的事,手术结束后,我瘫倒在抢救室门口,疲惫得说不出话,喉咙干得沙哑。
由于低血糖脱力手止不住地发抖。
我自费花了七块钱喝了一瓶葡萄糖。
结果病人醒后嚷嚷着说自己胸疼,得知自己肋骨在抢救时被按断四根后,大闹医院,要我对他进行赔偿。
医闹中,医生鲜少有好下场,基本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医院作出赔偿,不但克扣了我的工资,还拿我喝葡萄糖一事大做文章,要免除我评职称的机会。
徒弟杨晓雅在这件事后,立刻站了出来,对我落井下石。
“虽然我是高庆文医生的徒弟,但作为医院的一份子,我不能违背我的良心,来包庇他。”
“高医生每天下班都会顺走科室的器材,小到口罩,大到雾化机等仪器,他通通没有放过,拿去倒卖,假公济私。”
上辈子她情绪激动着指控我的声音,在我脑海里不断回放。
最后我被病人按在医院走廊上,一刀捅死时,她也只是冷漠地站在远处,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让她恨我到这种地步。
不但当着医院领导的面诬陷我,还见死不救。
“高老师,我可以进吗?”
杨晓雅敲了很久,见我没回应,便出声询问。
我如梦初醒般,收回思绪。
“请进。”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先发制人。
“小杨,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着点办公室,我拉肚子了,去趟厕所。”
我把她原本要说的话一股脑全说了,杨晓雅顿时愣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
“还愣着干嘛,快进来坐下。”
我招呼她进办公室,看着她机械呆滞地坐下,才装模作样地拿上一包纸,躲进厕所。
果然过了半小时,急诊的抢救铃响了。
杨晓雅急切地给我打电话,打不通便发信息。
“高老师,您快去抢救室,急诊有病人需要抢救。”
她已经是个接受过正规培训,可亲自完成抢救工作的医生。
眼下却急着喊我去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小杨,你先顶住,我实在肚子疼,暂时出不去。”
“你平时抢救不是挺积极的吗,这次你一个人肯定也能行。”
杨晓雅不得已独自前去抢救。
我躲在男厕所,俯瞰窗外。
黑夜里,点点灯光照亮医院的每一条路。
这个地方,我待了十几年,也死在这。
十几年,不说勤勤恳恳,我在工作上也是老实本分,没得罪过什么人。
如果说医闹并非医院可以控制,那诬陷一事则实在蹊跷。
究竟是谁要害我?
2.
“高老师,您快来吧,我顶不住了!”
杨晓雅向我求助,她给病人做心肺复苏,已经做得没力气了。
上辈子,我坚持了半小时,是因为我始终相信,病人既然到了我的手里,我就有义务维系他的生命。
哪怕用尽全力,我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心肺复苏原本不需要做那么久,是我持续抢救,才看见了他活下去的希冀。
杨晓雅在例行抢救后,还是没有任何起色。
眼看病人就要被宣判死亡了。
她也放弃了继续做心肺复苏。
我从厕所出来,但并没有到急诊室去。
而是暗示了她一番:“生命所系,性命相托,哪怕一点希望也不能放弃,按不动了就换人,换人还不行就上机器。”
医院还有心肺复苏器可以用,杨晓雅并非不知道。
她不情不愿地给患者用上机器,心肺复苏器,除颤仪齐上,终于令患者恢复了心率,被送进手术室进行进一步抢救。
只要心率恢复过来,其他的检查抢救也就不在话下。
在断了几条肋骨和失去性命中抉择,我想是个人都会选择生命吧。
听到患者抢救成功的消息,我也暗暗松了口气。
为了不被搅进局里,我硬是和这场抢救完全摆脱了干系,一点都没参与进去。
没想到杨晓雅从抢救室往回走时,正好遇见了副院长。
她哭着和副院长诉苦,说我没有守在岗位上,差点葬送了一个患者的命。
杨晓雅带着副院长冲进我的办公室,这一次连门都没敲。
可见,她连装都懒得装了。
两人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整理病例。
杨晓雅抹了一把泪,指着我。
“副院长,您看啊,我们急诊忙死了,高医生还在这悠哉悠哉,无所事事。”
“要不是他懒散怠工,我们就差点要发生医疗事故了。”
在过往的抢救史中,死去的病人每一个都是经过确认,才判定的死亡。
但也总会出现奇迹,在医生的坚持下,一些没了生命体征的患者恢复了心跳。
不能说,只要坚持抢救就能挽回病人的生命。
我们只能做到,宁可用尽全力,不可放过一个。
我手心冒着虚汗,强装镇定地站起来,咽了口口水,缓缓开口。
“没有哪条规定说,医生在工作时间不可以上厕所吧。”
“在我上厕所期间,其他医生不也可以求助吗?为什么非要逮着我一个人呢?”
我也是人,不是神,做不到十全十美。
3.
“你是我的带教老师,我当然有什么问题都找你了。”
杨晓雅语气生硬,眼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
我的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但在说出来之前,需要去验证一番。
“高庆文啊,下次上厕所快一点,急诊那是和死神抢人,容不得懈怠。”
“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整理病例,这些事情不都应该早就准备好吗?大家都去写病例了,谁去抢救病人?”
副院长皱着眉头,明里暗里阴阳了我一通。
我忍着心中的火气,耐心回答道:
“我今晚是因为病例没整理完,才加班的。”
“今晚的急诊,本就不是我轮班,杨晓雅医生才是值班医生。”
副院长被我驳了面子,当场大怒。
“你什么意思,我作为副院长还说不得你了?”
“自己工作效率低,要用加班来完成工作,你就没想过是自己的问题?”
鼻孔里冒出的气都是火热的,但我就算心中有冤,也不能当众顶撞领导。
桌上的病例堆得像山一样高,白天刚出院的患者在院里住了半年,打印出来的纸质病例有半米高,我需要一份一份仔细检查,手写汇总病例。
这份任务换作任何一个资历深的医生,都需要好几天来完成。
我自愿加班,反倒成了我工作效率低。
“高医生,就算不是你值班,那急诊繁忙,你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作为医生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我在心中嘀咕了一句,搭把手也不见你给我多发工资,凭什么要我去帮忙?
但出于医德,我不能把这话说出去。
再热爱的工作,经过漫长的磨合,也会渐渐失去一开始的积极。
我心中装着患者,患者心中也不见得也装着我。
就像上辈子那样。
我累瘫在手术室门口,低血糖差点晕倒。
尽心尽力地挽救了患者的命,患者却一刀把我捅死了。
这事发生在哪个医生身上,都会心寒的吧。
杨晓雅一听到副院长的话,哭得更加厉害。
“我之前听到高老师说过,他早就厌烦了这份工作,他压根不喜欢救人。”
“还有一次,我恰好撞见他查房,听见他在一个植物人面前说话,说什么那个患者怎么不直接去死呢,成了植物人白占着病房的床位。”
她颤抖着身子,躲在副院长的身后。
“副院长,我不想跟着这种没有人性的带教老师了,草菅人命,简直太可怕了。”
“这种没有医德,没有职业操守的医生,怎么配继续在我们院工作呢?”
她哭得声色厉下,楚楚可怜。
没有医德?
我若是没有医德,那副院长怕是妄为医生吧。
他做的偷鸡摸狗的事情还少吗?
还被我亲眼看见过几次。
我没忍住,轻轻嗤笑:
“你要是能拿出证据,证明我说过这些话,那我自请辞职。”
但毕竟是她一面之词,杨晓雅想通过其他事情拉我下水,但她的歹念被我扼杀在摇篮里了。
所以她所说的那些东西,还没来得及准备假证据。
她拿不出录音,所以他们二人对我也没什么办法。
正好给了我更多的时间,寻找真正的事实。
杨晓雅剜了我一眼,那双眼里充满愤恨与厌恶。
“你等着,我会拿出证据的。”
她的话说得那样决绝。
可我分明觉得,她眼里的恨,不单单是因为我。
一进院时,她可是个天真烂漫的好孩子。
到底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变成了这幅样子?
4.
患者的肋骨这次被压断了六根。
上一世,他修养了三个多月。
而医院勒令我停职整改,正好是三个月。
他以为我是害怕赔偿,畏罪潜逃了。
于是在得知我复职后,来我办公室索求四十万的赔偿。
“一根肋骨十万,我这已经是便宜你了,你最好赶紧拿出来。”
在被我拒绝后,他恼羞成怒,拿着刀追着我就要捅。
终于在医院的走廊处,我无望地被他一刀捅死,血溅一地。
那双阴暗处的眼睛,我始终无法忘怀。
这次他断了六根肋骨,起码得再多休养一个月。
夜里回家前,我带好口罩,悄悄进了今晚送来抢救的这个病人的病房里。
很奇怪,别的床的病人都有家属陪同。
而这个病人没了。
看了眼他的牌子,我知晓了他的姓名,柳莽。
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这和我猜想的,有些许差别。
但没关系,邪不压正,我总会找到突破口的。
回家睡了一觉,睁眼已是中午。
老婆做了好几个我爱吃的菜,招呼我过去吃饭。
饭桌边还有我一双上小学的儿女。
看着他俩稚嫩的脸庞,我心中就痛得不行。
上一世,他们没了爸爸,我老婆是如何一个人辛苦地带着两个孩子的。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再任由自己走向死亡的结局。
我去厨房,协助老婆盛饭。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事。
“庆文,昨晚咱妈打电话来说,你堂妹又生了个儿子,孩子随妈妈姓,要我们去医院看看,记得满月的时候随礼。”
她笑着把碗塞进我手里。
我却突然大悟。
姐弟俩,不一定都随爸爸姓的。
失神吃完了这顿饭,我就又去医院上班。
换好衣服,我照例先去查房。
到柳莽那一层时,刚出电梯,我就隐隐听见楼梯口有人在争吵。
“你个死丫头,帮帮你弟怎么了?”
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拿着饭盒就往杨晓雅头上砸。
“你都在大医院工作了,每个月工资不得好几万啊,怎么可能拿不出来一部分,给你弟交医药费?”
“我看你就是自私,想把那些钱都私吞了!”
看见这幅场景,我心中大撼。
心中所想,顿时通了一半。
柳莽是杨晓雅的弟弟。
但是杨晓雅家里重男轻女,一直朝她伸手要钱。
终于她弟在外面喝酒喝得差点猝死时,被人送进了我们医院。
她巴不得柳莽赶紧去死,可不能做得太明显。
所以把这个锅甩给了我。
她不愿亲自出马救柳莽,于是让我去,她知道柳莽死了,按照她妈的性子,肯定会来医院闹事。
她不但能撇清柳莽死的罪责,还能免除母亲的责骂。
要是我没有坚持救他,柳莽就真的死了。
杨晓雅恨我,恨就恨在,我把她弟救活了。
可上辈子的事情,还有一半没说通。
因为此事,她不至于诬陷我偷科室的东西。
我想起了一个人。
也许他的出现,并非偶然。
5.
我现在看着杨晓雅被她母亲拳打脚踢,场景一如我被他弟追着杀的时候。
眼看杨晓雅被她母亲砸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身体被遏制住,动弹不得。
周围围观的人都只能远远地看,不敢上前阻止。
不能说他们做的不对,毕竟出手,也许会摊上更大的事。
这个世界,人性的单纯在慢慢流失。
勇敢的人往往会被折断双翼。
有所防备,也是应该的。
只是看着她一身血的模样,死亡的恐惧又一次将我包围。
我是一名医生,我看不得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我面前。
顾不得那么多,我冲了上去,将两人拉开。
男女力量悬殊,我将她妈妈拽到一旁,示意旁边的人赶紧报警。
她母亲一直扭来扭去地挣扎,嘴里还振振有词,说着难听的话。
其他医生赶到,将昏倒在地的杨晓雅抬上担架带走了。
我则控着她妈,将她亲手送进警察手里。
清理好她的伤口,杨晓雅昏睡了一下午。
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童年的殴打责骂,始终是梦魇,紧紧锁着她的脖子。
她不能呼吸,嘴里嚷嚷着。
“不要,不要过来。”
她在梦里躲闪,却又被恶魔抓住脚腕,狠狠拖了回去。
和之前的反应不一样,她有明显的抗拒反应。
可是她母亲打她的时候,她一点反抗都没有。
这个恶魔并非她的原生家庭。
究竟是谁呢?
这个恶魔,到底是谁呢?
她大喊一声:“放了我!”
然后惊醒。
而我站在她的病床前。
她被打得脑震荡,视觉短暂性受损,看不清眼前的人。
只知道面前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她立刻条件反射坐了起来,蜷缩在被子里,一脸惊恐。
“别过来!”
杨晓雅的尖叫声在病房里回荡。
我缓缓开口。
“别激动,是我。”
她听见我的声音,才冷静下来。
“我妈呢?”
“我把她交给警察了。”
我双手插在医师服的口袋里,淡然地继续看她的反应。
“谁让你报警的?”
她看不清我,只能死死地盯着这个方向看。
看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凭什么把我妈送进警局?你快把她带回来!”
我抬了抬眼皮。
“她在我们医院打人,造成了群众恐慌,就算我不报警,保安到了之后,也会报警的。”
“我可以把你妈捞出来,说她精神有问题,这样她就不用蹲局子了。”
“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神色警惕,这句话像是戳中她的一个敏感地方。
“什么条件?”
“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救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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