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好像时时心不在焉，频频望向苏清寒那边。
「何必在意一个叛徒。」
我对李默讲。
李默只是笑笑，她望向苏清寒的眼神，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阳光逐渐变得昏黄，李默的体力有些不支，身体开始晃荡。
她对我说：「不早了，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了。」
我看看天说：「好的，我们明天再讲。」
她伸出手，握住我的手，她说：「别走，握住我的手，让我睡吧。」
我答应她：「好。」
「陈明。」李默半闭着眼，犹如梦呓一般叫我。
「嗯？我在呢。」
「等我好了后，可以为我选一套嫁衣吗？我想作为你婚礼的主角。」
「当然好，我会为你选一套最好看的嫁衣，配最好看的首饰。那时候，你会是世上最幸福的新娘，我会保护你一辈子，到后来，我们再生个孩子，少年跟我学草药，女孩跟你学剑。」
「哈哈，为什么反过来呢？」
那美好的未来就在我们眼前。
就在话语出口的不久之后，我已经看到了和她一起站在婚礼上的场景。
那美好的祝词仿佛已经在我的嘴边。
也许此时我给不了她太多的东西，但我愿意将我的心，我的生命，我的未来全部送给她。
「陈明。」
「嗯，我在。」
她的声音已经很低了，我必须附耳才能听到。
「别再恨了。」
这是李默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天很黑了，月亮和星星都不见了。
李默死了。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仿佛早知道一切。
我看到她的坟山填上了最后一抔土。
我拿起了剑，走向了苏清寒。
苏清寒不知何时又晕了过去，她伤得很重，烧得很重，不停喘着粗气。
「你要干什么？！」
村里人看到我，就要夺过我的剑。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都是她害死了我爱的所有人。」
我怒吼。
「不，你不能杀她。」
村里的老郎中挡在苏清寒身前。
「为什么？」
「她有身孕。」
宛如一道雷劈在我的头顶，我几乎站不稳：「你说她有什么？」
「她有身孕，确确实实，而且因为她保护得好，肚子里的孩子几乎没有损伤。」我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
我一下想起了苏清寒为什么会以那么奇怪的姿势，在炸药中保护自己。
我不相信，我亲手给苏清寒把了脉。
那得出的准确结论让我愈加痛苦。
老郎中说得是真的。
「夫君。」苏清寒在我搭脉时就已经醒了。
她睁着她的眼睛，只是那双眼已经不是飞雪般凛冽，而是如春光融化了寒冰。
一片狰狞的烧伤在她的脸颊。
「我们有孩子了。」
「啊！」
我逃跑了，边大叫边从村子里逃跑了。
我突兀明白了李默临死前望着苏清寒的眼神，那是不甘与羡慕的眼神。
我也明白了李默最后那句话。
活下去。
别再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