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文瑶宋清勉的其他类型小说《昭昭引文瑶宋清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宋清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嫡姐认为自己上一世过得很惨,是因为在济慈堂选错了领养的人家。这一世她站到卖菜的老夫妇身边,而我被世家大族带走,规矩繁琐,养兄纨绔。她以为我会像她上辈子那样,被宋家族谱除名,沦落到去当尼姑。可我考进官学,考取功名,自己建府。嫡姐嫉妒又怨恨:“你又耍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大概是……用功读书?”1.我与嫡姐同时重生回到了在济慈堂被收养那日。济慈堂堂主的书房里分别坐着两家人在用茶,宋家和赵家。宋家三人锦衣华服,气度不凡。身后还跟着随身的丫鬟。这是京城三代袭爵的宋家,宋老爷是户部尚书,宋家这个大家族如今是他当家作主。宋夫人则是太傅之女,母家地位显赫,当今皇后是她的亲姐姐。他们的儿子宋清勉,则是宋家嫡长子。与对面坐着的赵...
《昭昭引文瑶宋清勉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嫡姐认为自己上一世过得很惨,是因为在济慈堂选错了领养的人家。
这一世她站到卖菜的老夫妇身边,而我被世家大族带走,规矩繁琐,养兄纨绔。
她以为我会像她上辈子那样,被宋家族谱除名,沦落到去当尼姑。
可我考进官学,考取功名,自己建府。
嫡姐嫉妒又怨恨:“你又耍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我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大概是……用功读书?”
1.
我与嫡姐同时重生回到了在济慈堂被收养那日。
济慈堂堂主的书房里分别坐着两家人在用茶,宋家和赵家。
宋家三人锦衣华服,气度不凡。
身后还跟着随身的丫鬟。
这是京城三代袭爵的宋家,宋老爷是户部尚书,宋家这个大家族如今是他当家作主。
宋夫人则是太傅之女,母家地位显赫,当今皇后是她的亲姐姐。
他们的儿子宋清勉,则是宋家嫡长子。
与对面坐着的赵家形成鲜明对比。
赵氏夫妇二人上了年纪,背佝偻着,双手局促地攥在一起。
身上葛布粗布衣裳浆洗得发白,袖口还打了几个补丁。
堂主表示两个人在城外有一块菜园,日常进城卖菜,也会给各处供应。
前世,嫡姐文瑶果断选择宋家。
但今日,她几乎是不顾平日里的自持的模样,飞一样地跑到赵家夫妇面前:
“爹娘,今后我就是你们的女儿了。”
在嫡姐发抖的声音中,我走到宋家人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两家的领养算是定下了。
从济慈堂出来时,堂主还在纳闷:
“文瑶一直不肯丢掉大小姐做派的性子,刚来济慈堂连衣服都嫌不是绫罗的哭了一场。”
“今日竟然不选宋家,奇了怪了。”
堂主不解,但我却明白其中缘由。
2.
上一世,嫡姐费尽心机,抢在前头被宋家收养,成了宋文瑶。
她以为以后的生活会与在文家那般,备受宠爱。
更不用说还有宋清勉这样的京城风云人物做她的兄长。
要知道,借着宋家养女的名头,不知可以接触到多少贵胄,到时候宋家一定不会让她嫁得太差,毕竟有关宋家脸面,她还能拿到一笔嫁妆。
何况还有宋清勉可以倚仗。
要知道,以前在家里她可是最受家里哥哥弟弟宠爱的。
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世家大族比不上我们家的小门小户。
宋清勉对她这个妹妹不仅没有半点宠爱之情,甚至可以说是讨厌至极:
“把你扭捏造作的样子收起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么精明势利,从一开始不就看上我们家的钱权势力了吗?”
在宋家,宋清勉不待见宋文瑶。
在学堂,就带头孤立她。
宋父宋母有所耳闻,但也只是闲话的时候敲打几句。
他们对宋文瑶并无多少感情,更谈不上什么喜爱。
之所以收养孩子,是为了添丁进口给家里冲喜。
况且做善事,只会对他们这种钟鸣鼎食之家增光添彩。
在养女与嫡子之间,他们自然是有所偏心的。
宋清勉一边欺负宋文瑶,另一边却对偶然撞见的,被赵家收养的我一见钟情。
他见我在菜摊前卖力吆喝,永远挂着笑意,得空还自己在一边的地上默字,看书。
刻苦又乐观。
“赵昭昭,我记住你了。”
和古早小说剧情里写得那样,家世显赫的公子哥爱上了乐观坚强的贫穷小太阳。
后来,老爷和夫人相继离世,宋清勉接手管家之权,把宋文瑶从族谱除名,送去了清苦的尼姑庵。
几日之后,宋清勉带着铺满长街的嫁妆来提亲。
半年后我嫁入宋府,成为主母。
成亲当天,他便把内宅的账本和库房钥匙交到了我手上。
“以后昭昭,便是宋府的女主人了。”
只是可惜,还没捂热呢,我就被偷偷跑出来的宋文瑶死死抱着一起落水淹死了。
重活一世,嫡姐当机立断地选择了赵家。
虽然日子清贫,但没有家族压抑的规矩,在家里享受爹娘的宠爱,而且自由自在。
还会在卖菜的时候,得到宋清勉的喜欢,最终得到宋家主母的身份。
分开道别时,她笑着对我说:
“文昭昭,这次那些不幸该轮到你来品尝了。”
3.
文瑶没有说错,甚至,宋清勉更加恶劣了。
学堂后院里,我被推进了水塘。
游到岸边就会被他的小跟班用石子砸得不敢靠近。
宋清勉俯视着飘在水里的我:
“你这么喜欢宋家的钱?”
“你爬进前院学狗叫,叫一声我给你一百两。”
他的跟班起哄道:“爬上来啊!”
我看着逆光站在岸边的宋清勉,前世这个说着爱我的男人,此时此刻正欲踩死蚂蚁一般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他从我身上移开了目光。
看向身后的院门。
我知道,那里是赵家给学堂送菜进出的门,赵文瑶挑着菜进来了。
“送菜那丫头又来了。”
“送菜的?”
有人告诉宋清勉:“城外一户菜农的女儿,姓赵,经常帮她那老爹来送菜,送完菜赶回来听课。”
学堂是宋家建立开设的,是考入官学前的学习场所。
许多京中贵族子弟都会来学几年,外院也供平民子弟学习。
赵文瑶到了年纪便来这处上课了。
宋清勉眼中情绪复杂,渐渐变成一抹心疼的神色。
他对赵文瑶喊道:“不用挑过来了,那么重,放那儿等会儿让人过去搬。”
赵文瑶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侧过脸,发丝轻轻勾在唇边。
细瘦的肩膀担起宽大的扁担。
她摇摇头,一脸倔强又坚定道:
“那样父亲会被扣工钱的,公子有所不知,一分一毫都是我爹辛苦许久,养家糊口的血汗钱,丢不得。”
“我可以的!”
说着,她露出一个治愈的笑容。
赵文瑶的算计太好识破了。
宋清勉每隔一天来上一次学,她摸准时间只在他来上学的时候送菜。
还特意挽了低发髻,两鬓看似随意地散落着两缕碎发。
宋清勉确实就喜欢这挂的。
果不其然,宋清勉大步上前,卸下赵文瑶肩上的扁担,招呼自己的侍从:
“你们两个,过来把菜抬到前面厨房里去。”
他看着赵文瑶被勒红的双手,从荷包里取出御赐的愈伤膏塞到她手里。
“时候不早了,今晚你在学堂留宿吗?”
“扁担和菜筐明日一早我爹还要用,我待会儿就要赶回去。”
“城郊离这儿这么远,你还要走回去?”
宋清勉一脸难以置信,立刻吩咐道:“让车夫把车赶到后院门口这里,我去你回去。”
赵文瑶同宋清勉离开。
临走前,她侧过头,对着池子里泡着的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宋清勉离开后,他的几个狐朋狗友也纷纷离去了。
黄昏后的池水很凉,我哆嗦着上了岸,拧了一把袖子上的水。
“擦一下。”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回过头,身着浅蓝学生袍的女子手上举着一块白巾。
“干净的。”她又递了递。
是乔家的三小姐乔墨织。
乔墨织温柔聪慧,精通诗书韵律,只是脸上总挂着淡淡的愁容。
前世,她也曾在宋文瑶受欺负时伸出过援手。
她递上白巾,让宋文瑶向学堂举报宋清勉的欺凌行为。
宋文瑶却恶狠狠地警告她:
“不要胡说!兄长只是在同我玩闹。”
那时的宋文瑶,还在期望着某天宋清勉会回心转意,带着歉意加倍对她补偿。
乔墨织就算再善良,后来也放弃劝她了。
再后来,乔墨织没有等到官学考试便退学了。
她被嫡母安排与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成亲了。
原本在乔家,她的日子过得就十分艰难,又被嫡母有意下嫁。
婚后,男人暴虐成性,贪财好色,整个后院住满了他娶进门的妾室。
婆婆怪她管不住丈夫,整日为难,小妾之间的矛盾摩擦也件件等她评判。
她难产去世那天,丈夫又娶了新人。
而现在,她站在我面前,手里举着白巾,脸上带着淡淡愁容。
我一阵恍惚,接过白巾。
她只说了句:“注意别生病了。”
便匆匆转身欲走。
大抵是觉得与我素来没有交集,与我没什么好说的。
眼看着她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花廊处,我突然开口:
“乔墨织!”
她的身影一顿。
我擦擦头发,嘿嘿一笑:“我刚来上学准备不足,乔姐姐可知哪家铺子的笔墨最好?”
“能否陪我一同去逛逛?”
4.
清轩斋的内室里,小二将上好的笔墨纸砚一件件摆到了我们面前。
“我不太懂这些,乔姐姐能不能替我选一选?”
谈及这些文房用品来,乔墨织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脸上的神采将原本的愁容盖过,生动又鲜活。
我在一旁边听,边为她续了两杯茶。
讲完,她反应过来,脸颊飞上一片粉云。
“我……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我摆手,笑着按她的推荐把东西都买了两份。
“我受益颇多,还要谢谢你辛苦讲与我听。”
马车上,我将其中一份打包好的文具递给她:
“老板说第二份有半价折扣,我觉得这样划算,我用不到就浪费了,姐姐替我用了吧。”
乔墨织对这些东西本就喜欢,听我这样说,她受宠若惊。
可神色却犹疑起来:“这……”
我往她手里一塞:“多谢乔姐姐!”
“谢谢你,宋昭昭。”
我看着她低头对包裹左摸摸,右摸摸,爱不释手。
其实,乔墨织这样的女子,才真的是身陷深渊需要拉一把的。
她明明是学堂里名列前茅的一个。
连先生也摇头直叹可惜。
只是生在那样的家里,一个被安排的命。
这一世,我不仅要改自己的命,也要拉她一把。
宋家的马车将她送到乔府门口,为了不引起误会,我特意下车与她说话。
“乔姐姐,我听说你的字写得极好,能不能给我写份字帖?”
乔墨织捏紧了帕子,愣愣转头看我。
我不等她张嘴,便说:“就这么说定了,一天一张,我会付给姐姐钱的!”
5.
我将这个月剩下的例银拿出了大半,约莫有一百两,全都塞到了她袖口的荷包里。
“提前付一些,姐姐别忘了!”
她感受着腕子上传来的重量,讶异地微微张着嘴没说出话来。
其实这两世,宋家对养女都算得上大方。
毕竟宋家作为世家大族,还是要体面的。
吃穿用度上都不曾亏待养女。
但对宋清勉来说的一笔小钱,给乔墨织,就可以让她在冬天给自己和姨娘添件新棉衣、买炭,改善伙食了。
甚至在乔家这样没落的世族里,乔墨织可以带着姨娘在外面找个小宅子住下,远离嫡母的处处针对和苛待。
走到门口,听见来迎的人催促:“给夫人请安的时辰快到了。”
她被婢女搀着快步离开,中途一个趔趄差点被裙子绊倒,连与我的道别也是匆匆点头。
上车回府后,我赶着去后院请安。
到了后院被告知老爷和夫人一同去赴宴了,整个宅子里都安静闲适了几分。
至于宋清勉,他现在应该正在赵家吃饭。
上辈子,宋清勉坚持要用马车送我回家,被赵家的养父母看到,热情又小心地留他吃饭。
大概是在这一顿粗茶淡饭里,平日里养尊处优但压抑的贵族少爷找到了平淡又自在的朴素亲情。
赵家爹娘沉默寡言,但一个劲儿地往两个小孩碗里夹菜。
低矮简陋但温馨的茅草房,都让宋清勉隐隐羡慕,于是更加喜欢出生在这样家庭里的温暖小太阳了。
这会儿,宋清勉虽然吃着水煮青菜和没几粒米的粥,但内心应该很知足很开心。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丫鬟早已点好百合香,满屋清新馥郁,吃过婆子端来的参汤,舒舒服服躺到软榻上,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没人知道,赵家人虽然一贫如洗,但可不是什么老好人。
夫妇二人本想领养个男孩,又能干活,又能给他们家延续香火,为他们养老送终。
但人牙子出的价他们实在是付不起,济慈堂里多是女孩,他们这才换了思路,想着养个俊俏点的女儿,以后卖到府上做小妾也能赚一笔。
只是没想到能招来意外之喜,宋清勉自己送上门来了。
见到气度不凡,穿着华贵的宋清勉送女儿回家,夫妻俩眼睛都要冒绿光了。
他们立刻留下这个金龟婿,尽心招待。
什么温馨,什么平淡又自在,不过是做戏给他看的。
毕竟这样的人家,要想抓住这样的贵族公子哥做贵婿,他们只能用这种手段了。
前世,当我告诉他们我不想嫁到宋家,嫁给宋清勉时,养母把我关进柴房,养父用鞭子把我打得半死。
赵文瑶以为这辈子她选对了,即将成为人生赢家。
殊不知,世间处处是炼狱。
宋家的日子是煎熬,赵家则是贫穷且煎熬。
6.
往后的时日里,宋清勉对我越来越恶劣了。
完成的功课被撕烂了。
备下前往学堂的马车,我一掀开帘子,窜出了几条花蛇。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被糟蹋干净了。
每每我被吓到时,都能看到宋清勉玩味的笑容。
他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活该。”
他以为我会崩溃,会哭哭啼啼去找宋夫人告状。
但我只是平静地把功课再默一份,把花蛇捏出来扔进篓里,吩咐下人整理好院子重新栽种我喜欢的花草。
于是,宋清勉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低声道:“我看你能装到何时!”
……
好在这一次,虽然要承受宋清勉莫名的针对,但宋家培养后辈的资源和银子也都悉数落到了我手上。
我不必在街上摆摊,为了养父母的算计去各个府上送菜,忙里偷闲得空才能去学堂听课。
宋家没有女子不入学的条规,也没有要求女子几岁就要放弃学习去嫁人。
如今我的身边有丫鬟婆子照应起居,出门有马车相随,我只需要守宋家家规,专心学业。
前世,想要买支毛笔,都要我偷偷攒许久的钱,还要提防着别被养父母搜刮去。
但现在,梳妆匣里满满的金银珠宝,衣橱里是当季裁缝上门量裁做得最时兴的衫裙,这一切不过是随着宋家小辈的日常惯例支出,从府上划账,都不需要我费银子。
此外,每月还有发到手上的例银,二百两。
若是有什么要添置的,只需去管家那里知会一声,银子便送到了院里。
而我前世的贫苦生活,全都落到了嫡姐头上。
她在学堂里也总是打瞌睡,因为天不亮就要去采摘,再挑到集上去卖,她每天都又累又困。
慢慢地,来不及赶的功课她索性不交,温书习字也懒得去顾及。
前世,我在奔波的路上拿着书背,晚上回到家里,借着月光赶功课。
课上实在太困便狠狠拧一把大腿。
而赵文瑶前世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生活,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更何况,她志不在此。
她要的,是宋家少夫人的位置,她要宋清勉的爱来护她一世荣华富贵。
所以,赵文瑶更加一心扑在让宋清勉喜欢自己上了。
翰林讲课她不听,她在底下写有意让宋清勉发现的词句。
琴艺练习她偷溜,与宋清勉去划船游湖,采莲戏水。
直到公主生辰宴前夜……
她独自坐在学堂后院的池边哭。
赵文瑶不知道看了多少美人图,斜斜倚靠在凭栏边上,幽幽望向水面,泪珠挂在眼角摇摇欲坠。
宋清勉问她的时候,立马转过头去擦了那滴泪,故作坚强道:“没什么。”
然后在宋清勉的再三追问下,她才开口。
“阿勉,明日的公主宴我恐怕无法参加了。”
说着,就又要落泪。
“公主明明下帖邀了学堂所有人,宋昭昭偏不让我去。”
宋清勉原本就讨厌我到了极点,一听她这话瞬间被点起火:
“为何?”
赵文瑶一双眼睛哭得通红,抽噎着:“她说,我们家就是卖菜的小农户。”
“说我连像样的衣裳都没有,恐污了贵人的眼……”
宋清勉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安慰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赵文瑶:“不就是衣裳吗?我带你去买。”
赵文瑶双眼含泪,摇摇头,“那怎么行!那样好的衣裳,我这样的农户女儿怎么配穿……”
宋清勉看她这个样子,心揪起来:
“宋昭昭是你妹妹,养尊处优的小姐,我知道她也许不是有心的。”
“更何况,这学堂都是你们宋家出钱办的,就算先生知道她仗势欺凌同学,又能怎么样呢?”
赵文瑶哭得认真,没有注意到身后,来学堂寻人的燕王恰好走近后院。
这燕王向来与宋父在朝堂上不对付。
踱步走近,燕王笑眯眯问道:
“你说谁欺凌同学?”
7.
事态一下子闹大了。
学堂议事厅里,闻声赶来的人越来越多。
京兆府尹、学堂主事、国子监祭酒、燕王和他的侍从们以及宋家与赵家父母都来了。
赵家夫妇拘谨地站在哭红了眼睛的赵文瑶身边,满脸委屈与愤怒。
宋家父母原本不想管。
见出事,随从的小厮快马加鞭赶回府上通报。
“出事了,小姐……”
宋家父母二人以为又是宋清勉欺负我,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直到他们听到国子监的祭酒都到场了。
这才急急忙忙坐上马车赶往学堂。
京城里的学堂算是整个国家的标杆,算是国子监重点关注的对象。
宋父与祭酒有些交集,一进门就走到他身边拱手。
“此等小事,还要劳烦祭酒大人出动。”
“不过是学生间的玩闹……”
结果祭酒根本不买账:
“尚书大人,此事非同小可。”
“宋昭昭是尚书大人的爱女,大人护着情有可原,但在学堂仗势欺人,大人真的不管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宋父不便再多说什么,只能拱手:“是我心急了,还阿青大人认真调查个中缘由。”
说完,他走回宋母身边,两个人不着痕迹对视一眼。
我明白二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若坐实了我欺凌赵文瑶,宋家会立刻撇清与我的关系,随国子监怎么处置。
他们不允许一个养女给宋家抹黑。
宋父宋母尚且如此,那么宋清勉……
他站在赵文瑶身边,频频侧过脸向她投去关切的眼神,又时不时抬头恶狠狠瞪我。
见人都到齐,祭酒大人朝赵文瑶道:
“赵文瑶,你来说说宋昭昭是如何欺凌你的。”
赵文瑶眼角含泪,啜泣着将说给宋清勉的话又说了一遍。
一直没说话的燕王冷哼一声:
“皇上登基时曾下旨,许下让天下儿女皆可入学堂的恩典,今日宋昭昭所为,可是让学子们寒心?”
“我听闻宋昭昭与赵文瑶曾一同被济慈堂收养,一个被宋府收养,一个被城郊卖菜的赵家夫妇收养。”
“公主生辰宴选伴读,当选者可以免试入官学,你是不是不想让她有这个机会?”
“难道背靠宋家,你就可以随意剥夺别人的机会吗?”
燕王声音冷峻,话落,一片寂静。
他那双阴骘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试图让我认罪。
一旦牵扯到皇帝,尤其宋母还是皇后的亲妹妹。
这件事便严重起来了。
有违圣意,仗势欺人,这事传出去既会引起民众愤怒,又会惹得皇帝不高兴。
燕王想把事情闹大,借机打压宋家。
只可惜他算错了,宋家只会把我推出去大义灭亲。
猎杀场上,只有我是猎物。
在鸦默鹊静的议事厅里,我扑哧笑出了声。
突然的动静惹得众人愕然。
燕王率先反应过来,脸一沉:“宋昭昭,你是在笑本王?”
“小女不敢,只是燕王只听一面之词就要给我定罪,是不是有些不妥?”
“敢问府尹大人办案的时候,也只审问一方便可定罪吗?”
冷不丁被我一问,京兆府尹老大人开口:
“当然是两方在场,都要问,都要审。”
我看向仿佛受了万般委屈的赵文瑶,指着她冷冷道:
“我欺负赵文瑶一事,所言都来自她一人,她的话可信吗?”
我看着泪痕满面的赵文瑶。
上辈子在济慈堂,我把你当作唯一的亲人。
可你却因为一个男人杀我。
这辈子竟还是为了这个男人,来诬陷我。
这次,不会让你如愿了。
“我问心无愧,自然也不曾有过害人之心,今日燕王大人大费周折把众人聚在一起,那我便将自己所知告知一二。”
“赵文瑶是因为嫉妒臣女,当初我们二人一同在济慈堂,曾经她是家里的嫡女,容貌还要胜我一二,怎么如今我过得比她好?”
“她心起妒恨,因此污蔑臣女。”
这话一出,宋清勉猛地看过来,似要辩解。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当初是赵文瑶主动去的赵家。
所以,她不是那个嫌贫爱富的人,是我胡言乱语颠倒黑白。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门被猛地推开了。
一道瘦弱的身影伫立门外。
是乔墨织,她抱着一沓本子站在门口气喘吁吁。
想必是跑得很急。
“学生乔墨织,拜见各位大人。”
上一世这个时间,她已经离开学堂,被嫡母嫁给了暴虐成性的丈夫。
囿于后院,不能出门。
这一世,她没有出嫁,还在学堂。
她一步步走进来,站在我身边。
学堂主事问:“墨织,你来做什么?”
她温柔又坚定地说:“来做证人。”
8.
她出现得突然,很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燕王率先开口:
“来得正好,宋昭昭还在嘴硬,这下可要招了。”
乔墨织抬头看向燕王,摇头否认:
“不,我要为宋昭昭作证。”
我有些讶异,怔怔望向乔墨织。
原本为了今日的对峙,我做了万全的准备。
但乔墨织的作证,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上一次给过她银子之后,她写了份字帖,连同多数银子都拿给了我。
她说,就算是书法大家的字帖,都卖不了这么贵。
后面每日她都会写好几张字帖给我临摹,放到桌上便离开了,并不多话。
上一世,她就在公主快要选伴读的时候突然嫁人。
听说她反抗过,被家里的嫡母关在房里饿了很多天,连跑的力气都没有。
她学识品德都是学院里一等一的,最有希望成为伴读。
如果成为公主伴读,她能去宫里住,逃离吃人的深宅。
一年后参加科考,那以后便自由了。
听闻是那纨绔在街上见过她,死活都要求娶。
虽然提亲的人恶名在外,但嫡母本就不待见乔墨织。
那家人给的钱多,便把人嫁了。
乔墨织难产死在后院时,前院正铺红挂彩,热闹地娶新娇娘进门。
这一世,虽然没能与她深交,但我还是想拉她一把。
于是,我派人找了两个打手,把整日上街的纨绔套进麻袋打了一顿,扔出京城外几百里。
这样,直到选完伴读,入官学的考试结束,那人都不会出现了。
为了确保事情顺利,我特意请了一天假跟打手合计行动路线。
回来时,她往我桌上放字帖时,眼睛红红的。
前一天的那份里夹杂着一张“也许以后没机会给你写字帖了”的纸条。
此时,乔墨织坚定地说出“我要为宋昭昭作证”时。
我才发觉,也许她知道。
面对着满屋的人,她把一直抱在怀里的本子摊开在众人面前。
那是功课检点表,与琴室记录簿。
赵文瑶的脸色瞬间煞白。
乔墨织因为成绩优越,成为了先生的助手。
每次的功课检查都由她在一旁抄录先生的点评,每个学生的每一份作业都有记录在册。
而琴房里因为有许多名贵古琴,学生使用时,要给值班门房做使用记录登记在簿。
翻开来看,越近的日期里,赵文瑶的功课点评记录就越差。
而琴房使用里,赵文瑶在列的次数也只有两次。
翻阅完毕,乔墨织缓缓开口:
“赵文瑶说,宋昭昭嫌弃她没有像样的衣服,所以不让她参加公主生辰宴。”
“但宋昭昭早已经把给所有女学生置办衣服的银子给了我保管。”
“我们也早就统计过大家的穿衣尺寸,一起置办明日的衣裳。”
“她只是不能表演琴艺,可所有人里只有她缺了练习,连一小段都弹不流畅。”
“明天是选伴读的日子,也是公主生辰,我们不可能因为她葬送所有人的机会。”
赵文瑶原本也没想参与明日的表演,只不过是想借机会博得宋清勉的怜惜。
顺便再踩我一脚。
只是她没想到闹这么大。
每日练琴练得指尖生茧又磨破的大有人在。
那时候,赵文瑶却正在跟宋清勉游湖赏景,风花雪月。
我叹了一口气,请人将琴抬上来。
“赵文瑶,今日你能弹一首完整的曲子,明日你就上台。”
赵文瑶硬着头皮走到琴边,只断断续续弹出几个音,便撤回了手。
9.
经此一事,学堂里我与赵文瑶的风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别靠近她,省得她跌倒了都要赖你身上,说你推她。”
“讲道理,她也不算可怜吧,有的女子连入学都被家里拒绝,到年纪直接被嫁进夫家生孩子去了。”
“嫉妒呗。”
赵文瑶一反常态地很安静。
任别人如何说,她都没再找麻烦。
乔墨织提醒我:“你小心赵文瑶,她不像是能善罢甘休的样子。”
我笑着点头:“放心,我一直提防着呢。”
我能隐隐察觉到她背后的小动作。
宋清勉对我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了,以往他那些恶作剧还只是不动声色。
如今他连在宋父宋母面前都不装了。
祭祖那日,他看不到似的猛地往我身上撞了过来。
我一下被撞倒在地上,额头上磕出一道血痕。
身边的婆子吓了一跳,赶忙让人将我搀了起来,简单处理了伤口。
一旁的宋母眼观鼻鼻观心,那么大动静也能当没看见。
宋父只是皱了皱眉头,责怪一句:“走路看着点。”
宋父宋母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不过是为了图吉利才领养回家的养女,他们根本没想过投入什么感情。
这样的大家族里养得起一个人,他们便把我放在府里随便养着了。
上一世文瑶不是没有努力讨好过他们,只不过毫无效果罢了。
世家大族,谈感情不如谈利益与名声。
所以我在回程的马车上,按了按额头上的伤口,缓缓道:
“父亲,母亲,入官学的考试,我拿了第一甲。”
此话一出,宋父宋母皆是一怔,随后抬头看向我。
10.
我将额前的碎发撩下来盖住伤口,放下手,随后抿唇一笑:“祭酒大人还说要收我做他的学生。”
“原本考入官学这事,女儿以为宋家才俊层出不穷,没什么好提的,只是祭酒大人的拜师礼还要请父亲母亲一同前往。”
祭酒老大人的学生,科考都是提名金榜的官场苗子。
只是他早几年便说没有精力再收学生,就算是家里有再大的面子也不成。
这一次,算是破格收我做关门弟子。
这话一出,就连原本不屑一顾的宋清勉,也瞪大了眼睛。
前世,即便是日子贫苦我也学了许多知识。
这辈子多出许多时间和精力再重新学一遍,名次每每都在前列。
只是他们从没注意过,只把我上学当作走个过场。
宋清勉早早拜了名师,并不用费劲考官学。
即便他不是走仕途的料子,宋家的一切也都是他的。
他们更不会在意我能不能考上。
更没想过我能考上。
步入官学,算是半只脚踏入了朝堂。
即便是最后一名进去,那也是整个家族增光添彩。
更何况是第一甲,入学便可到翰林院报到。
“女儿想,第一甲的皇上御赐金匾便放在宋家祠堂。”我看向宋父,“以敬宋家与我的养育之恩。”
宋父表情松动,随后带上欣慰的笑容:“好,好!”
回到府里,他吩咐人晚饭要再丰盛些,又喊来小厮:
“把库房里的文彩鸳鸯墨取出来,送到小姐院里。”
“明日拜师宴,后天宋家给昭昭办升学宴。”
我略过宋清勉嫉恨的目光,朝宋父道谢:
“谢过父亲。”
看他们的反应,我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第一甲的升学宴,让宋家这样长久盘踞暮气沉沉的大家族再焕发了新荣光。
宋父连喝几杯酒,宋母也笑着交代嬷嬷安排开宴之事。
从正院出来,宋清勉叫住了我。
他站在长长的花廊里,暮光投射进来,他的脸隐入一片阴影看不清神情。
“宋昭昭,你以为这样就真的成为宋家人了吗?”
转过身,我迈着步子朝他走近,直到两人之间只剩半步距离,在他后退前停下。
扑哧笑出声,我盯着他的双眼轻声道:“宋清勉,你还不清楚状况吗?”
“现在,是你父亲生怕我不是你们家的人。”
11.
拜师宴那天,我看见了角落里的赵文瑶。
她那双眼睛里盛满恨意和阴毒……
今天宋家父母与我同行,一直伴我左右,看着我在众人见证下拜入名师之门。
在一声声夸奖中,宋家父母看我的眼神越发充满温情。
这一切都是赵文瑶上辈子从来没拥有过的。
趁我离席,她悄然走到我的身边。
“你又耍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我平静地望着她,回道:“用功读书,你信吗?”
说完,我正欲走,被她抓住胳膊。
“那又怎么样?我怀了清勉哥哥的孩子,他这辈子爱的是我。”
“他是我的,宋家主母得到位置也是我的!”
赵文瑶还沉浸在嫁到宋家的美梦里。
回程路上,马车突然急停。
外面是几个蒙面的汉子举着棍子将马车团团围住,来势汹汹。
12.
老师家在城北,宋府在城南,中间要路过一段林子。
如今我与丫鬟花眠单乘一辆马车,偏偏走在最后面,落单了。
花眠掀帘子将一包银子扔下车。
只听到外面一个声音:“老子不要钱,只要人!”
花眠朝外喊:“你可知这里面坐着的是谁?宋家的车你们也敢拦?”
“拦的就是宋昭昭这个贱人!”
趁这会儿功夫,我将首饰褪了个干净,衣裙也收拾利索。
把花眠拽进车里,我出了马车。
为首的蒙面人戏谑:“宋昭昭,你要是淹死在河里,是不是天妒英才?”
我面无表情看他们冲上来。
八个人,不到半炷香功夫就全都倒地不起了。
脚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宋、宋昭昭,我竟不知你还有功夫,你果然心机!”
自从被宋家领养那天起,我便知道自己后面的命运。
长到七岁便寻了师傅习武,一直不显露,是还没到时候。
现在,到时候了。
我拎起脚下这人的衣领子,拽到路边,一脚把人踹进了河里。
“宋清勉,是你太蠢了。”
等他在浅处泡得差不多了,我下去薅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你知道吗?那天燕王去后院,是我说先生在后院他才去的。”
“他素来与父亲不合,自那次事情以后,跟在我俩身边的眼线就没消停过。”
“你说他若是知道你投匪劫人,会不会把这事告到御前,参父亲一本?”
宋清勉不知是吓得还是冷得,浑身一哆嗦。
“以后,兄长最好夹起尾巴做人。”
等他晕过去,我把他扔到马车上,打道回府。
到家,我回院子里换衣服,随他们怎么搬弄宋清勉。
“少爷喝多了,小姐在路上遇到他时见他非要去河里泡澡,拦不住。”
“眼看少爷醉晕在河里,小姐便带他一同回府了。”
在宋母面前,花眠替我扯了个合理的理由。
只是没想到,宋清勉醒来后像变了个人一样。
某天下学,在府里碰到看起来十分虚弱的宋清勉。
看向我的一瞬,他的眼睛里不是一直以来的厌恶,而是……深情。
“昭昭……”
13.
我远远拱手:“兄长保重身体,告辞。”
说完,我转身回了自己院子里。
听说宋清勉最近精神失常了,我喊他兄长那天,他回自己院子把房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干净。
忙着手里的事情,我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乔墨织当初被选中做公主伴读,免去考试入了官学。
她常在宫里住,后面借公主之力把娘亲也从乔家接了出来。
嫡母常常写信,对她嘘寒问暖,顺便哭惨。
乔墨织把信统统扔进了炭盆里,眼不见为净。
原本只有我一个人分到刑部当差。
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想法。
虽说律法规定男女都能在学堂学习,可每年要有九成多女子被父母带回家里嫁人。
嫁作人妇后,便被婆家训诫不许抛头露面,更不要说学习了。
我是侥幸,上辈子乔墨织的结局就是大多女子的缩影。
如今我,乔墨织还有公主正在一同起草保护女子入学的立法。
一日出门前,宋清勉在侧门将我拦住。
“昭昭……”他看起来清瘦许多,欲言又止。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你不是我的妻子,变成了我的妹妹,是不是挺可笑?”
“我不爱赵文瑶,那不是我,你别躲着我好不好?”
我急着去找乔墨织,登上马车匆匆说道:“兄长,你回去吧。”
自那天开始,宋清勉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开始每天去老师那里,风雨无阻。
还慢慢接手家中产业,变得沉稳起来。
只是每次休沐都要在门口等我的马车,我从客气劝他,到后来无视,渐渐地就连让宋母也觉出不对劲来了。
她张罗着要给宋清勉说亲事。
消停一阵子的赵文瑶出现在了宋家门前。
她瘦得不成样子,伸手想要拦我的去路,却被花眠挡下了。
“宋昭昭,清勉哥哥呢?他为什么不见我?”
“我不知道。”
显然她不信我的话,挣扎着要抓我的衣袖。
被回家的宋清勉见到。
宋清勉捏着赵文瑶的腕子,厉声呵斥:“你干什么?”
他眼中的厌恶又一次回到文瑶身上,和上辈子一样的眼神。
赵文瑶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跟上辈子一样破罐子破摔。
她不知什么时候跟踪我到了刑部,蹲守了多久,等我同乔墨织一同出来时,她举着刀冲了上来。
我揽着乔墨织躲避不及,胳膊被划开一道很深的口子。
赵文瑶被直接抓进刑部大牢,在牢里,她直言怀了宋家的骨肉。
这件事后,在家休养的几日,宋家正院鸡飞狗跳。
宋父得知赵文瑶怀了宋清勉的孩子,气得要拿家法棍。
“你怎么敢与那样的女人在一起!只要我活着一天,她就休想进门!”
宋清勉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宋母偷偷抹着眼泪,显然不喜欢这个儿媳,又舍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
但赵文瑶对我起了杀心,她又不能开口为她说情。
“父亲,母亲,公主前几日为我置办了一处宅子,我准备搬过去。”
话音刚落,三个人纷纷看向我。
我不多解释,起身告辞。
搬出宋府那天,乔墨织雇了马车来接我。
“你不在这几日,我和公主按原计划已经上书圣上。”
“结果如何?”
“不算坏。”
不算坏的意思是皇帝允了我们的想法,只是变革不能急,得一步一步来。
与腐旧的东西对抗,是需要时间来消耗他们的力气的。
渐渐地,想法要变成现实才能推进。
从开设不分年龄招收女子入学的学堂开始,公主出钱,我与乔墨织负责管理。
忙起来,宋家与我越来越远。
偶尔听人提起,是宋清勉有个偷偷养在后院的小妾,难产死了。
留下了一个女儿。
宋清勉一直不娶,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
前半辈子在宋家的生活好像梦一样,再听别人提起宋家,总觉得很遥远。
“昭昭,过来吃饭!”
我的新家与乔墨织和她娘亲的宅子挨着,乔墨织时常在饭点扯着嗓子喊。
“来了。”
我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奔赴我的烟火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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