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4
准备走出医院时。
我被人用蹩脚的中文叫住，“老周！”
是我之前在国外出差结识的威廉医生。
当年秦芝兰临近产期。
还非要出国，参加她导师的同门聚会。
结果女儿突然早产。
还是威廉医生帮忙接生的。
时隔多年，没想到他还能一眼认出我。
提及往事，他也依旧记忆清晰。
说着，从病历本里拿出一张老旧照片。
递给我，“当年就想给你的，一直没机会。”
“那时你眼里只有你女儿，都不记得我。”
我从他的话中捕捉到关键信息。
不记得？可我那会正在国内工作。
直到我看到照片上一家三口的身影。
才明白他说话的意思。
他把上面跟我有八分相似的周落安认成我。
而秦芝兰嘴里所谓早产生的女儿。
威廉医生也告诉我，是足月生的。
病历本上的记录也是如此。
“啪嗒”一声，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回到酒店后，仍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直到坐在回国的飞机上后。
管家拿出让人加急做的亲子鉴定报告。
我才反应过来。
意识到我养了几十年的亲生女儿。
其实并不是我的女儿。
而秦芝兰出国参加聚会也是借口。
只是为了在国外生孩子隐瞒这事。
而全程在国外的周落安都一直陪着她。
汇报完后，管家眼睛都红了，心痛道。
“先生，你别难过。”
“医生说你要保重身体要紧。”
我麻木瘫坐着，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想到辛苦为妻女奋斗了大半辈子。
到头来却发现一直活在谎言中。
爱了多年的妻子一直爱着别人。
养了几十年的女儿更是要毒死我。
回国落地后，我身心俱惫回到家中。
却看到客厅坐满了人。
是秦芝兰的妹妹秦美丽和其他娘家人。
“姐夫回来了，快过来吃饭了。”
她热情地打招呼，仿佛当这是自己家。
我看着桌上那摆着六十岁大寿的蛋糕。
有些恍惚，今天是我的六十岁生日。
饭桌上，秦美丽伺候着自己孙儿吃大闸蟹。
我沉默着没出声，也没动筷子。
她吃得差不多了，才进入主题开口。
“姐夫，你的遗嘱立好了吗？”
“梦儿是小辈，好多事不太懂。”
“到时候你的身后事我会帮着她操办的。”
我突然笑了。
想起之前确诊癌症时。
确实说过等过生日时会公布自己的遗嘱。那时候我定下来的是。
把钱和不动产还有一部分股份留给周梦。
然后把公司留给当继承人培养的周莫。
可如今，我是一分钱也不会再给他们！
见我不吭声。
周梦为我端来安神茶，斟酌着语气开口。
“爸，小姨也是好心，你别怪她多嘴。”
我睨了一眼面前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突然，猛地一把打翻那杯茶。
随即装作不小心抱歉道，“手滑了。”
接着淡定地擦了擦手开口。
“遗嘱自然是立好了，已经做过公证。”
众人纷纷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
“我名下的全部遗产捐给公益组织！”
5
话音刚落，身旁的周梦蹭地站起来。
“爸，你疯了啊？是不是说错了？”
“我是你唯一的女儿，你不把遗产留给我！”
我没理会她歇斯底里的质问。
直接将一纸亲子鉴定书甩在她面前。
“周梦，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
“而且我的遗产给谁，是我说了算！”
闻言，周梦脸上丝毫没有震惊，只有愤怒。
她一把将鉴定书撕碎扔进垃圾桶。
咬牙切齿道，“爸，我看你真是病糊涂了！”
“你挖了妈妈的墓地就算了。”
“还说出我不是你女儿这种伤人的话！”
听着周梦的指责，我只觉得她很陌生。小时候乖巧跟在我身边喊我爸爸的女孩。
如今变得满脸狰狞。
同时心里也有了确定的答案。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我女儿。
这时，一旁的周莫也帮腔。
“大伯，肯定是有人想挑拨你们的关系。”
“你去哪弄的假报告，是不是被骗了？”
“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去自家医院做鉴定！”
两人一唱一和，无非是笃定我不会发现。
换做从前，我肯定也会有所迟疑的。
更加相信在自家医院做的检查报告。
可如今知道，癌症诊断他们都能造假。
我早就不会再信面前的两人半分。
我平静地看着他们，笑了笑。
“就算这个鉴定是假的，周梦是我女儿。”
“我也不会把名下遗产交给你们两个的。”
“更别说这个亲子鉴定是真的不能再真！”
话落，几人都是一脸错愕的神情。而秦美丽突然开口，一脸怀疑地质问。
“姐夫，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所以闹这出，想要梦儿给他让位？”我冷笑着，打断她的话。
让管家将我的全身检查报告拿出来。
“因为我没病，也不会死，用不到遗嘱！”
话一出，几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我没有再看脸色青白一片的他们。
让管家把人赶走，径直离开回房间。
房间里，处处是秦芝兰生前留下的东西。
晚风从窗外吹进来，翻起桌上日记的扉页。
那是自从秦芝兰去世后。
我每天写下对她表达思念的日记。
周梦说秦芝兰可怜，可我又何尝不可怜？
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度过了三十多年。
还生下了一个白眼狼女儿。
此时，我一整天来伪装的坚强瞬间崩溃。
眼泪不由得落下来，浸湿了日记里的字迹。
我无声痛哭着。
将和秦芝兰有关的东西全都收拾扔掉。
发泄完心中的痛哭后，我冷静了不少。
毕竟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不能看着打拼来的公司就这么落入别人手中。
更不会任由让周梦和周莫他们得逞。
几天后，我和管家带人回去公司。
之前因为看中侄子周莫的管理能力。
周梦又一心学医，投身科研实验中。
我都把他当亲儿子和公司继承人培养。
所以确诊癌症后不久。
我彻底放权，将公司交手给周莫。
此时，看着我突然出现在公司里。
还通知要召开股东大会。
他有片刻慌了神，“大伯，你怎么来了？”
“是有什么事要通知吗？我帮你转达。”
那天寿宴撕破脸后，他似乎并不当回事。
我没回答他，也没看他一眼。
此时会议室里，全体股东们已经到齐了。
他们毕恭毕敬向我打招呼后落座。
我坐在主位上，直截了当地开口。
“我召开会议，是想让大家选举新的总……”
话还没说完，周莫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大……董事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6
自从我患癌，周莫仗着当上总裁后。
他不仅原形毕露，开始吃喝玩乐。
接连让公司损失了好几个大单子。
更是多次挪用公款，无视董事会的警告。
料定就算我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
之前一直有同事都怨声怨气，向我投诉。
那时我一心想着睁只眼闭只眼，放任他。
毕竟只要公司还能盈利不破产。
可以给周梦科研提供资金也不算无用。
只是现在。
这两个白眼狼别再想得到我一分钱！
周莫看到股东们开始认真讨论。
随即纷纷赞同傅宸当新总裁后。
急得对众人怒吼，“我不同意！”
曾经说要把我当亲生父亲，孝敬我的侄子。
此刻说翻脸就翻脸。
“我才是公司总裁，你们没资格撤掉我！”
“周远安，别以为你还可以只手遮天！”
“我爸也有公司股份的，加上你给我的！”
“我才是这个公司的最大股东！”
我沉默了几秒，看着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忽然笑出了声，冷哼一声。
“给周梦的股份我已经收回了。”
“至于要给你的当然也收回了。”
“你爸的？你不知道吗？他早就败光了！”
周落安年轻时就爱摆弄音乐，一心追求艺术。
娶妻生子后的几十年，更是没安稳工作。
一直都是靠着家里和我时不时救济度日。
直到发现他把手上股份卖给了竞争对手。
害得公司一度陷入股价暴跌，濒临破产。
当时我爸气得半死，差点把他赶出家门。
后来花高价赎回后，一分也没留给他这个儿子。
这件事被压下来，明面上小辈们都不知道。
听完我的话后，周莫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我。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骗我的！”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头盯着我。
“是你！”
“一定是你做了手脚，把我股份弄没了！”
我冷冷看着他那张像极了周落安的嘴脸。
面无表情道，“是不是我弄没的不重要。”
“结果是你被罢免了，是所有股东都同意的！”
话落，周莫终于绷不住了。
猛地冲过来想要拽住我，却被保镖压制住。
“周远安，你没有心，好歹我也是你的侄子！”
“我和小梦也是周家人啊！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笑了笑，“那又怎么样！”
“我的公司，捐了也不会便宜你们这两个人！”
见他还想用亲情血缘那套道德绑架我。
我直接甩出他这些年来的挪用金额清单。
“还有你欠的这些钱，记得还上！”
走出公司，坐在车上闭目养神时。
我接到财务电话，说周梦要一千万资金。
投入到新的医学科研实验中去。
我让她直接拒绝。
并且中断给周梦科研所的所有资源帮助。
不出几分钟，我的手机被周梦疯狂打爆。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她劈头盖脸的责骂。
“周远安，你凭什么停了我的科研经费！”
“公司是周家的，我也是周家人，也有份！”
我懒得理会她的鬼哭狼嚎。
毫不留情挂了电话拉黑她。
7
当晚，我和朋友们叙旧完回家时。
看到外孙儿和保姆在客厅玩玩具。
他小跑过来扑进我怀里喊外公。
而周梦竟然一改白天的嚣张气焰。
此时在厨房，亲自下厨给我做饭吃。
我尝了一口味道。
和她妈妈的厨艺像了十足十地好吃。
我和秦芝兰刚结婚时，还和她住在老宅里。
每天下班回去，她都会做好热乎饭菜等我。
那时候，我们还过着幸福恩爱的生活。
直到周落安的未婚妻，突然从国外回来。
两人打算结婚定居国内之后。
秦芝兰再也没下厨做过菜了。
“爸，对不起，今天我不该那么讲话的。”
“医院里之前那些误诊的医生我都开除了。”
周梦的声音，将我从回忆的思绪里拉回来。
她开始打感情牌。
“爸，生养不及养育之恩，我一直都记你的好。”
“我们几十年的父女之情呢，你别生气了好吗？”
她跑到我身边挽着我胳膊和小时候那样撒娇。
看着饭桌前，她照旧准备的安神茶。
还有今晚她特地为我做的芹菜炒肉。
想起医生的话，不能和相克的食物一起吃。
我犹豫再三，心里也有些动容。
就当给我们多年的父女情分一个机会。
我点了点头，推开面前那盘菜。
“医生说我吃不了牛肉，我就不吃了。”
却不想，周梦直接夹了一大把放我碗里。
“爸，你尝尝啦，我特地亲手为你做的。”
“而且我也是医生啊，这菜是可以吃的。”
我拨弄着碗里的菜。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又觉得悲哀。
吃了几口后，我就放下筷子说吃饱了。
周梦见我终于吃了，也没再说什么。
回到书房后不久。
外孙子拿着一本相册，跑来找我讲故事。
我翻开，全是周梦小时候的身影。
在她小时候，我经常在外面跑业务工作。
陪伴她的时间很少。
于是我早买好相机，记录她长大每个时刻。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
曾经抱在怀里的人儿，如今也成家立业了。
跟外孙儿讲到周梦小时候的趣事时。
余光瞥见半掩着的门边有一抹身影。
我心里还是隐隐心存幻想的。
毕竟我这几十年来对周梦的好。
她心里或许有一丁点的亲情吧。
讲了没一会，我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让保姆把外孙儿抱走后，我也准备休息。
可刚走没几步，我忽然脚步发虚。
站不稳似的，猛地往前倒在地上。
假装失去意识前，我打开了手机的录像。
几秒后，房间的门锁转动，响起脚步声。
“爸？你还好吗？”是周梦的声音。
我感觉到她在慢慢靠近，又叫了我一声。
没听到回应后，她直接用脚踢了踢我。
直到确认我是彻底晕倒过去了。
没一会儿，周梦忽然大笑起来。
“死老头，终于晕过去，要死了！”
“马上我就可以继承你的遗产和公司了！”
我悄然睁开一点眼睛。
看到她熟练地从保险柜里拿出我的遗嘱。
一把撕碎后，重新拿出了一份新的文件。
我的心“咯噔”一跳，像漏跳了一拍。
周梦竟然是想篡改我的遗嘱！
她走过来，嘴里喃喃自语道。
“本不想让你这么快死，谁让你这么狠心！”
“要断了我们的活路！周家只能是我们的！”
说着，她就想拉我的手盖下手印。
这时，我却一把甩开，睁开了眼睛。
8
周梦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居然没事……”
意识到说错话后，她又马上改口。
“爸，你没事吧”
我冷笑着看她，“说说看我会出什么事？”
“不会是饭菜下毒了吧，周梦！”
她被我眼神吓到，脚一软跪在了我面前。
脸上都是慌乱，“爸，我没有。”
“我就是见你晕倒在地上，我担心你……”
“别解释了！”
我怒声道，“我什么都听到了。”
接着一把拽过她手里的假遗嘱质问道。
“害死我，立假遗嘱，你还要狡辩什么！”
话落，门口响起管家敲门的声音。
“先生，警察到了。”
“什么？！”
周梦彻底乱了分寸，“爸，你报警抓我？”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想改遗嘱的。”
“为了这点事，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这点事？这时候了她还在嘴硬。
这时，女婿和周莫也匆匆赶来。
周莫扶起跪着的周梦，“姐，你没事吧？”
随后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周梦瞬间冷静下来。
眼神幽怨看着我，仿佛我是罪人一样。
他们以为自己一切做的天衣无缝。
茶和饭菜相克这么隐蔽的事不会被发现。
只是当客厅里，警察亮出身份询问后。
干脆走进厨房从里面拿走几盘菜带走。
见状，周梦和周莫都不淡定了。
“你们这是干嘛？这个菜为什么要拿走？”
他们慌张的脸上，掺夹着几分疑惑。
警察解释道，“周先生报警举报你们投毒。”
话一出，周梦对视上我紧盯着的视线。
瞬间大惊失色，跑过来想开口解释。
她那可怜兮兮模样更加像秦芝兰了。
“爸你是不是弄错了，这肯定是误会。”
我无动于衷盯着面前两人。
“是不是误会，等警察带走检验就知道了。”
见我是铁了心要让警察把他们带走。
周梦彻底乱了阵脚，她挣扎着不让人靠近。
“爸，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不起。”
“我们毕竟还有几十年的父女情分呢。”
“你别让他们抓我走，你再给我个机会……”
她哭的稀里哗啦，看起来好像真知道错了。
但我只是推开了她，冷冷看着她开口。
“周梦，我给你很多次机会了！”
“我也以为你跟我是有亲情在的！”
“可是你呢，你不仅骗我患了癌症。”
说到最后时，我的情绪有些崩溃。
声音染上几分哽咽。
“你甚至还想要害死我……”
“哪怕一丁点……一丁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几十年的真心付出，换来这样的结果。
我真的觉得人心太可怕了。
甚至后怕，要不是出国检查发现真相。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被抛弃荒野哪里了。
周梦见苦苦哀求没有用后。
突然，撕破自己的真面目，指着我怒骂。
“对，我就是想要你死！巴不得你早点死！”
“你从前不仅抢走我妈，拆散了她和我爸。”
“你还抢走了本应该是我爸的公司和财产！”
抢走？
从周梦断断续续的控诉中，我才得知道。
原来她和周莫一直以为是我抢走了公司。
甚至用手段拆散了他和秦芝兰的恋爱。
两姐弟认定了我是罪魁祸首。
听不进任何解释，我也不想解释。
周梦被带走时，还一直骂骂咧咧。
所以我一点都不心疼她。
就当这几十年养育之恩，喂了狗。9
我将录像拍下来的视频也一并交给警察。
后续的事情全程委托给律师跟进。
而我也收回了给周梦名下那家医院。
整顿过内部问题后，也开除了周梦。
只是我没想到，两人被人保释出来后。
周莫竟然第一时间出现在别墅外找我。
他突然跪在门口，哪怕下大雨也不走。
管家帮他举着伞，劝他赶紧离开。
“先生是不会见你的，你这又是何必呢？”
可周莫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跪在原地，眼神一直盯着我卧室的方向。
似有我不出现就不罢休的趋势。
最后，我叹了叹气，还是选择走下楼。
雨水打湿了我的衣衫，我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站在周莫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没说话。
他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要拉住我的衣角。
懊悔道，“大伯，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应该和姐姐伤害你，还欺骗隐瞒你。”
我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皱眉道。
“我知道了，所以呢？”
周莫双目通红，没有被我的冷漠劝退。
又跪着上前几步，放低了姿态哀求。
“大伯，我求求你别把我赶出公司好吗？”
原来是他被公司辞退后，失去了经济来源。
而他之前因为肆意挥霍留下的窟窿填不上。
一直被债主追债，还要被公司起诉追责。
他名下本就不多的资产全都拿去抵债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回头来求我重回周家。
我有些被他这无理的要求逗笑了。
事到如今，他还想着拿我当冤大头。
“你走吧，我对你们两姐弟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欠的钱我没义务替你还，以后别再出现了。”
“你的生死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了。”
说完，我转身就回了别墅。
可周莫并没有离开，而是恶狠狠盯着我。
突然抽出来一把刀，疯了一般冲我过来。
“周远安，你凭什么不给我钱！”
“既然你这么无情，那就去死吧！”
大家一时被他这疯狂的举动吓到。
等反应过来时，周梦已经替我挡了这一刀。
管家赶紧喊来保镖把周莫制止住。
周梦晕了过去，被送去了医院。
好在被刺的位置偏，没有生病危险。
病房里，周梦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我率先打断。
我直接揭穿，“你们两人想要什么？”
“舍身替我挡刀？总不会真是亲情吧？”
我也不傻，怎么可能一切那么凑巧。
周莫刚拿刀出来，周梦就出现救了我。
此时，见我这么直接
周梦怔楞了片刻后，也不再装傻了。
“爸，我和周莫真的是知道错了。”
“我们出此下策也是因为被逼的。”
“你别停了我的科研资金，好不好？”
原来是周梦和周莫都需要钱。
她的研究项目投入了她很多心血。
现在已经是进入最后的收尾工作。
却突然被断了资金链，耽误进程。
所以，两人才自导自演了这一出。
良久后，我叹了叹口气。
罕见地点了点头开口，“好，我答应你。”
“但是你们姐弟两个，我只能帮一个人。”
说完，我让她考虑好直接联系管家。
走出医院门口，管家欲言又止看着我。
眼神似乎在控诉我又心软了。
我却笑了笑，“你太不了解他们两人了。”
他们的骨子里继承了我那弟弟的冷血。
前半生为了梦想，后半生为了所谓爱情。
都不顾家庭和亲情，一心只有自己。
果然不出我所料。
当晚，听到守在医院的保镖来汇报。
周梦和周莫为了那几百万大打出手。
两人觉得自己比较重要，争执之中。
姐弟俩挥刀相对，双双倒在血泊之中。
最终周莫落了个下半身瘫痪动弹不得。
而周梦因为伤人和投毒被抓。
判刑后，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但这姐弟俩的事再与我无关。
我将原先住的别墅卖掉，立下了遗嘱。
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捐赠给慈善机构。
而傅宸彻底接手公司后，我开始全球旅行。
人到六十了我才真正看开，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