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老夫人不由呆了呆。
竟是闹得这般大。
她顿时觉得头痛起来。
“我要去看看婉仪,她连我也不肯见么?”
守门人忙道:“回老夫人,少夫人不在府里。”
“她去了何处?”
“好像是去铺子了。”
骆老夫人点点头。
“等婉仪回来,就说我来看过她了,她身子不好,该多休息,别太过操心劳力,这两盒野山参,是我老婆子给她补身子的。”
“还有,告诉婉仪,阿蒙不懂事惹恼了她,我会好好管教他的,等晚上他下值回来,就让他过来给婉仪赔罪。”
守门人接过人参,一一应下。
骆老夫人这才转身离开。
回程的路上。
“奴婢就不明白了,这少夫人的娘家早就失了势,如今全指着咱们骆家,她哪来的底气敢这样冷落将军,她就不怕将军休了她?”
骆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是看着骆世蒙长大的,实在是气不过。
“老夫人,您对她也太好了,何必这样对她脸面?愈发让她恃宠生骄,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
骆老夫人却看她一眼,慢慢道:“你懂什么。”
李嬷嬷愤愤的:“奴婢就是见不得她拿乔,将军娶平妻怎么了,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凭什么她就矫情起来了,还闹着要和离,真把她自己当盘菜了。”
“依奴婢之见,将军就该一纸休书休了她!”
“这女子被休,嫁妆要尽归婆家所有,她没了嫁妆,也没了娘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到时候看她还不跪舔咱家将军!”
骆老夫人心中一动。
她其实不是没想过休了谢婉仪。
左右无人,李嬷嬷又是她自己人,骆老夫人也没藏着掖着。
“阿蒙刚立功回朝,深得陛下赏识,又和宁相国之女定下了亲事,风头正盛,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他休妻另娶的名声,于他大为不利。”
“更何况,三年前婉仪为阿蒙挡箭而险些丢了性命,她于阿蒙有恩。一旦休妻,阿蒙难免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他负心薄幸,忘恩负义。”
“休妻,不妥。”
李嬷嬷眼珠转了转:“奴婢记得胡神医说过,少夫人中的毒不轻,这治了三年都没治好,奴婢看少夫人的身子最近是更不好了。”
“东院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少夫人前日刚吐了血呢。”
骆老夫人一惊:“哦?竟有此事。”
李嬷嬷:“要是少夫人病重不治……”
“放肆!”
骆老夫人倏地沉下脸来:“休得胡言!婉仪是我孙媳,她为骆家劳心劳力,你怎可这般诅咒于她!”
“还不掌嘴!”
李嬷嬷忙提起手来,连抽了自己几个嘴巴。
“奴婢失言,老夫人恕罪。”
可她跟在骆老夫人身边数十年,鉴貌辨色,骆老夫人那点心思,哪里瞒得过她去,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嘴上说得好听罢了。
骆老夫人对谢婉仪百般迁就,还不是为了她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妆!
两人说着话,渐渐走远。
谁也没留意到,旁边假山石里,悄无声息地钻出一个人,看了眼她们的背影,快速离开。
*
谢婉仪一早便离了东院,名义上是去巡视她名下的铺子。
实则,她直奔云霄阁。
云霄阁是个极神秘的所在,可知天下事。
任何人只要付得起价钱,就能从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
谢婉仪以前从不信这些江湖传闻,更不曾和云霄阁打过半点交道。
直到两年前,她祖父下狱,父亲战死,兄长失踪。
云霄阁的阁主竟然主动派人给她传话,说只要她肯拿出一样东西,就会卖给她一个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