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远眼皮微微抖动,抬手按住慕遥的后脑勺,往怀里带。
“别乱动,再睡一会儿。”
他声音低沉带着倦意,尾音上挑,听上去带着几分缱绻。
慕遥老脸一红,感受到他身体依然在轻微的颤动。
看来无惑的症状还未完全消去。
想到司慕远此刻依然承受着蚀骨之痛,她心化成一片,乖乖的将脸埋回去。
她喃喃道:“就再睡一会儿哦。”
还没等她进入梦乡,门口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奉先谨慎又小心翼翼的在门外喊:“少爷,小姐,你们起来了吗?”
“三皇子来了,说有事要找小姐,现在正在大殿等着呢。”
听见这个人,慕遥的困意瞬间消散。
这两日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司慕远身上,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差点定亲的未婚夫。
这事情得尽早解决。
她仰起头,企图从司慕远的怀中挣脱出来。
“司慕远,你让我起来一下。”
他手臂力量极大,慕遥试了几次都没能动分毫。
偏偏他还腹部受伤,她也不敢硬来。
司慕远鼻子里嗯了一声,低声道:“不是说了吗,再睡一会儿。”
说着,便收紧手臂。
“诶诶诶……”
慕遥还仰着头,猝不及防的被他那么一按,脸直直的埋进了他的颈窝。
嘴唇前便是他的锁骨,稍微动一下便能亲到他的喉结。
慕遥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磕巴道:“靳……三皇子在外面,找我,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她看到司慕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抛出两个冷冰冰的字。
“不行。”
“可是,人都到大厅了,不能让他就在那站着吧?”
慕遥弱弱道:“我就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见司慕远还没有松手之意,她又补充了一句,“爹要是知道咱俩这么待客,会骂咱的。”
“阿姊,”司慕远眼都没睁,慵懒道,“你怕不是忘了一件事。”
他抬起一只手,揉进她的发丝,”我身上的毒,可还没解呢。”
慕遥愣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司慕远低声笑了笑,“你若是偏偏要去,那我就...”
他轻声伏在她耳边:“拿你解个毒。”
“啊?”
慕遥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磕巴道:“那,那爹可是会打死你。”
“呵。”
他无所谓道:“不就是挨顿打而已,值了。”
“你...!”慕遥无语,老老实实的缩回推上他胸膛的小手,“那总得招呼一下吧,传出去咱司亲王府的名声可要不好了。”
“嗯,有几分道理。”
“奉先,”司慕远抬高声音,微微转过头,朝着门外喊,“告诉三皇子,小姐她还没起床。
“让他下次再来吧。”
司慕远漫不经心地说:“对了,你说话客气着点。”
奉先在门口站了半天,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等了半天却听到这种结果。
他支支吾吾道:“少...少爷,让我自己去说吗,是不是不太好?那可是三皇子啊。”
慕遥费劲的抬起头:“要不我还是...”
“你话有点多,”司慕远将她的头再次按回臂弯,大声向着门外,“还不去,在这等什么呢?”
“好,好的少爷。”
奉先走后,司慕远又按着慕遥赖床了一阵子,直到有暗卫来报信,才懒散的从床上起来。
见他在商量事,慕遥揉了揉饥饿的肚皮,决定去厨房搞点东西吃。
出房门没多久,便碰到了管家。
“小姐,三皇子走的时候留下了些东西给您。您看给您送到哪里去?”
慕遥思索了几秒,“不用送了,你带我过去拿吧。”
靳延奚不知道留下来什么东西,但慕遥心里清楚,这些东西最好不要让司慕远看到。
不然他肯定会多想,甚至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管家带着慕遥来到偏殿,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本子。
“小姐,就是这个东西。”
慕遥接过本子,上面写着账簿两个字。
她疑惑地翻开第一页,发现上面记录着猫咪茶馆从开业以来的所有账目。
翻到最后一页,几张纸从本子中滑落。
慕遥捡起来一看,竟然是几张银票。
清点了一下,有五百两。
慕遥将银票夹回本子里,抬头看向管家:“三皇子把这些东西放下时,有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管家回想了一下,摇摇头,“三皇子只是说把这些东西交给您,别的什么都没说。”
“哦,好的,没事了你去忙吧。”
慕遥拿着账簿往回走,正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时,撞到了往院子外走的奉先。
“诶,奉先,你这是去哪儿?”
奉先走的急匆匆,突然被叫住吓了一跳,“啊,小姐啊。”
“少爷他刚刚匆匆出门去了,叫我帮他准备几匹好马来着。”
“啊?”慕遥疑惑着问,“他干什么去了?伤的那么重,怎么还到处乱跑?”
奉先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少爷走得匆忙,什么都没说。”
“哦,那好,你先忙去吧。”
慕遥抱着账簿往自己的院子走。
司慕远出门了,虽然她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但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机会。
她快速的回到屋子,换了身男装,准备出门。
她不知道靳延奚为什么要把账本和银票拿给她,但这东西在她手里像一个烫手山芋。
慕遥将账本揣进怀里,出门便往猫咪茶馆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她就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清雁,你说的那家店在哪里呀?”
“就在釜阳街那边,你没听说过吗,最近挺出名的呢。”
“哦!那个华夏衣坊吧,我上次想从那里定衣服的,但是去的时候,我喜欢的款式都订完了。”
前面不远处,礼部侍郎侯启的女儿——侯清雁和两个十几岁模样的女子并排在街上走着,身后带着两个丫鬟。
侯清雁瘪瘪嘴,“哼,就这么个小店铺,还学司衣局,搞什么限量订制。我看啊,就是哗众取宠罢了。”
粉衣女子附和道:“就是的,小小的私人衣坊,还敢和侯家的司衣局抢生意,简直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