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瑶不理人，一路上都没转过身。
靳光年觉得有趣，别看现在季思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他都能明白。
明白她不愿意。
她是有目的而来，真的被禁锢，意味着什么也做不了。
只是这场猫鼠游戏，他可绝对不会是个输家。
车子停在锦苑门口，靳光年开门下车，另一边季思瑶也不顾腿上疼痛，开门下了车。
就是有点一瘸一拐的。
靳光年看在眼里，却是没管，进去的时候让两个女佣去找季思瑶，自己进了书房。
季思瑶被女佣带回了卧室，说是靳光年的意思。
这次靳光年已经见过了靳老爷子，她的首次任务算是失败了。
但她不会气馁，小哥早就说过，计划未必赶得上变化。
她不好奇靳光年现在忙什么，却知道很有必要跟小哥联系一下。
狐狸精那边也需要处理。
“小姐好好休息着，有什么需要就按这个遥控器，我们会很快赶来。”
佣人放了一个巴掌大的遥控器在季思瑶手边上，季思瑶点点头，躺下来睡觉的。
佣人见她这样，关上门离开。
也是关上门的一刻，季思瑶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红眸，X光似的扫过房间四处，确定没有监控之类的，她下床去了窗口。
昨天她从栖凤村拿的东西，都放在靳光年坐的那辆车底夹层了。
她需要去拿上来。
只是停车位附近是有监控的，院子里还有三个看守。
监控的事情好解决，但白天要下去肯定要被人发现，她不能冒险。
季思瑶准备等到天黑动手，但是不到中午，靳光年坐那辆车离开了锦苑。
季思瑶看向床头柜上的座机。
她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出去，却是什么也没说，然后又拨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说的挂断。
之后上床睡觉，等到中午时分，佣人拿了吃的送上来，看她没睡醒似的要走，她拿过遥控器按了报警键。
佣人立即折回来看着季思瑶，“小姐？”
季思瑶坐起身来，指指自己肚子，又低头做了个往嘴里吃东西的画面。
佣人可是觉得自己来得及时，放下托盘在床头柜上的。
就是拿筷子给季思瑶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季思瑶看不见要怎么自己吃饭。
“小姐，我喂你吧。”她临时改变主意，季思瑶却是摇头不用。
佣人就很担心，她一个看不见的要怎么吃东西。
她拿了碗筷给她。
碗里是一碗白米饭。
季思瑶接过来就开吃的，仿佛是真饿了。
而她吃饭还可以，就是菜不好夹，佣人拿公筷给她夹菜，她才吃了些。
像这样的残障人士就是离不了正常人的照顾的。
等到吃完，佣人拿纸巾交给季思瑶，季思瑶自己擦了嘴巴，继续睡下。
佣人看着她这般可是觉得不好，但看到季思瑶放在外面的伤腿，觉得季思瑶还是躺着好好休息吧。
毕竟有事情，她也会按警报器了。
她一走，季思瑶就在等一个机会，等到佣人们午睡，等到保镖们换岗。
她特别挑了件绿色的衣服，因为那跟院子里的植被颜色相近，方便伪装。
窗口，看着保镖们换岗，季思瑶记住墙上的几个落脚点，就翻身下去了。
她体态轻盈，落地潇洒，看着一人高的围墙上并没有什么阻碍物，脚踩着树枝翻身上去。
有风吹过，枝叶摇摆哗哗啦啦的，保镖们看了下也没在意。
季思瑶到了外面，戴上一顶遮阳帽，就朝着路边走。
她打车去之前跟小哥约好的见面地点，就她打出去的那两个电话，小哥应该已经在等她了。
他们说好的，一次电话不说话是要见面，另外一次则是报平安的。
云都大厦。
季思瑶进入大厦，直接按下楼层的按键关门，却不想电梯门关闭的时候，有人插拨进来。
季思瑶忍着没有抬头，她现在没有拿到自己的东西，一双红眸太过引人注意，帽檐压的很低，只是电梯忽然一阵晃动，有人撞上了她，“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她说。
那人却是惊叫起来，“都思瑶！”
“你，你不是死了吗？”
季思瑶抬头，看到了都灵雅不敢置信的膛大了眸子，化着精致妆容的脸，掩饰不住的惊讶。
很多的童年回忆浮现在眼跟前。
她记事起就生活在都家，都灵雅是妹妹。
她被教导要照顾妹妹，让着妹妹，妹妹是天，妹妹是地，她要听话。
七岁那年她身上开始不断长毛，都灵雅也不吃惊，就是夜里一根根给她拔掉，鲜血淋漓也不肯罢手。
后来她就被都家送去了马戏团，进行所谓的鸡人表演。
她的毛太过像鸡毛了。却不知道她是高贵的凤凰一族。
她被骂杂种，野种……
她想要离开，但都家人去马戏团不过是为了钱。她想要逃，被马戏团管理人员打的遍体鳞伤……
只有乖乖听话，乖乖表演才可能安然无恙。
都家人却是拿着钱吃好的喝好的，后来开起了公司做小老板。
如今四年过去，都家就是在云都也是有了一席之地。
只是，他们可曾记得，都家发家致富的资本，都是她季思瑶提供的。
“都——灵——雅！”
清楚的听出就是都思瑶的声音，都灵雅整个都不好了，挣扎从季思瑶怀里出来。
四年前，马戏团那边明明说都思瑶已经死了，妈妈还见过尸体。
可是现在，为什么她会活着？
眼花？
都灵雅揉眼睛，可不管她揉几下，看到人就是季思瑶，她那双红眸，没人能忘记。
“鬼，鬼，我一定是见鬼了。”都灵雅一个后退没稳住，跌坐在地板上面，惶恐不已。
季思瑶本来就很高，接近一米八了，此刻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都灵雅，犹如看着一只蝼蚁。
“好妹妹，姐姐可是一直很想你，你要不要来跟我做个伴。”
“我我不是你妹妹，不是，你是妖怪我是人。”
看着电梯门打开，都灵雅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季思瑶看着没影了的都灵雅，红唇轻嗤，关上电梯继续往上，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地上掉着部手机，就那位置，应该是都灵雅的。
季思瑶拿起来，觉得瞌睡送来了枕头，正好处理掉她进来大厦留下的痕迹。
毕竟这次回来，她可不是为了都家。
相较于靳家的事情，都家显得微不足道。
都灵雅跑了好一阵，喘不上气才敢停下来。
转身，发现都思瑶并没有追上来，她才松口气。
她刚才见到的应该就是鬼吧，只是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看到都思瑶的鬼魂？
明明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不是吗？
她打开包拿手机给母亲宋洁打电话，却意外的没见了手机。
掉了？
都灵雅想到了刚才电梯里的场景，是她摔倒的时候掉出去的吧？
可她不敢再去找，而是去大厅借用了电话。
她跟宋洁说见到都思瑶的事，白洁可是骂她蠢，“你读了这么多遍书，有人告诉你世界上有鬼吗？”
都灵雅骤然清醒，世界上是没有鬼的，那么……
都灵雅挂断往回跑，要知道都思瑶来这里会是去哪里，就看到刚才出来的电梯口，最后显示去的顶楼。
顶楼？
这个大厦的顶楼，据她所知，常年被靳家的大少靳清泉包下，多少云都名媛经常出入此地，只为有机会跟靳清泉偶遇。
现在都思瑶去了顶楼，总不至于是她已经爬上了靳清泉的床，所以刚才才会那么嚣张？
老天不会这么不公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