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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花满枝骆君鹤骆雪 番外

与共小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君鹤猝不及防,连忙仓皇移开视线,简直没地方放眼睛,乱七八糟地抓起一盏酒杯,掩饰什么似的喝了一口,沾了嘴唇才想起来——这是云承的杯子。他蓦地站起来,险些把云承放酒的小桌子碰倒,声音干涩地说道:“王爷,不需要小民回避吗?”云承知道此时君鹤已经被他气的不清,连小六都不喊了,直接王爷,王爷的叫上了。但为了能断了他对自己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念想,即便是他生气,也必须出此下策。毕竟他是长公主唯一的后人,以后也是要娶妻生子,若哪天回归朝廷,也是要做列土封疆的世子爷的。即便是没有回归朝廷,没有娶妻生子,自己亦是不能拉他卷入这诡谲的争斗中来。长痛不如短痛,倘若阿珏的此计能助他断了念想,至于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人,也就无所谓了。“阿轩。”云承叫住他,趴...

主角:骆君鹤骆雪   更新:2024-11-25 19: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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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骆君鹤骆雪的其他类型小说《月明花满枝骆君鹤骆雪 番外》,由网络作家“与共小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君鹤猝不及防,连忙仓皇移开视线,简直没地方放眼睛,乱七八糟地抓起一盏酒杯,掩饰什么似的喝了一口,沾了嘴唇才想起来——这是云承的杯子。他蓦地站起来,险些把云承放酒的小桌子碰倒,声音干涩地说道:“王爷,不需要小民回避吗?”云承知道此时君鹤已经被他气的不清,连小六都不喊了,直接王爷,王爷的叫上了。但为了能断了他对自己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念想,即便是他生气,也必须出此下策。毕竟他是长公主唯一的后人,以后也是要娶妻生子,若哪天回归朝廷,也是要做列土封疆的世子爷的。即便是没有回归朝廷,没有娶妻生子,自己亦是不能拉他卷入这诡谲的争斗中来。长痛不如短痛,倘若阿珏的此计能助他断了念想,至于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人,也就无所谓了。“阿轩。”云承叫住他,趴...

《月明花满枝骆君鹤骆雪 番外》精彩片段


君鹤猝不及防,连忙仓皇移开视线,简直没地方放眼睛,乱七八糟地抓起一盏酒杯,掩饰什么似的喝了一口,沾了嘴唇才想起来——这是云承的杯子。

他蓦地站起来,险些把云承放酒的小桌子碰倒,声音干涩地说道:“王爷,不需要小民回避吗?”

云承知道此时君鹤已经被他气的不清,连小六都不喊了,直接王爷,王爷的叫上了。

但为了能断了他对自己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念想,即便是他生气,也必须出此下策。

毕竟他是长公主唯一的后人,以后也是要娶妻生子,若哪天回归朝廷,也是要做列土封疆的世子爷的。即便是没有回归朝廷,没有娶妻生子,自己亦是不能拉他卷入这诡谲的争斗中来。长痛不如短痛,倘若阿珏的此计能助他断了念想,至于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人,也就无所谓了。

“阿轩。”云承叫住他,趴在池边上半身露在水外,漫不经心地说道,“都是男人,我有的你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有什么好新鲜的?这么害羞以后该如何娶妻生子?”

君鹤屏住呼吸,终于还是抬了一下视线,小六的身形有些模糊不清,满身的伤疤却触目惊心地刺眼,君鹤脑子轰的一声,好似被一个九天神雷炸开了——

在清风客栈时,他想过小六身上可能会有伤疤,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多

前胸,肋骨,腹部,手臂,后背……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疤痕,触目惊心。

他脸上方才怒气此时散了个干净,眼睛亮极了,凝聚的目光好像个受伤的兽王,死死盯着那些伤痕。

而此时那些伤疤如同一株带毒的藤蔓,伸着无数条要命的枝条,枝枝丫丫没完没了地往他心里、眼里戳,戳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鲜血直流,直至干枯,再也流不出一滴血来为止。

原本那该是多么完美的身体,皮肤光洁细腻,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可以不告诉他旧疾是怎么回事,眼疾是怎么回事,可这满身的伤痕,究竟是被谁所伤?

君鹤呆立在原地,想问,可一肚子狐疑词句,到了嘴边却如同冻凝固的千年寒冰,一滴也就不出来!更多是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去问——那一定是小六一生中最痛苦的回忆,他也不敢问。

这些伤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是什么造成的,鞭痕,烫伤,剑伤……君鹤都能猜出个大概,唯独那抓伤,那分明是被人……

被人侵犯所致?

侵犯两个字从脑海里蹦出来时,君鹤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炸成了一团浆糊,他脚步有些不稳,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撞到了屏风。

此时他竟觉得心口仿佛悬了把利剑,简直不能呼吸,呼吸便会痛。他不敢直视那道道淡粉色的抓痕。

君鹤有千言万语翻涌在胸腹间,这些话压挤的他好像要炸裂。他想问又不敢。

十二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却让他们从少年一路走到了成年。大家亦都不是孩子了,少了那些孩童般的天真和稚气。

他应该想到的,小六自来到岐国后,就不再是孩子了。战败国皇子,流落异国,寄人篱下……为了活下来,不知要忍受多少屈辱和折磨。

他越想越心凉,越想越自责,越想越发狂,最后不顾小六的追喊,仓皇逃回到自己院里,长舒了一口气,将额头靠在院门口的梅树干上。

云承深谙人心,知道有些事越是避讳,越是显得禁忌,也就越是中毒似的割舍不下,干脆大大方方地任他看——反正确实也没什么好看。

你看,这大大方方地展现出来,君鹤不也没在痴迷留恋,甚至可以潇洒离开了。

自信满满的云承泡完温泉,一下山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来者是麒麟子,他脸上带着伤,衣袍有几处淤泥,想必是一路跑来的时候摔的,不待云承开口,他便惊慌失措说道:“王爷、王爷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前厅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此言一出,云承首先想到的便是有人袭击了麒麟阁,未及多想便命令麒麟子带路。

一路上云承皆是惴惴不安,有些自责自己不该贸然来麒麟阁,倘若真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牵连了麒麟阁,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如此想着便强行催动还未恢复的内力,一路掠过去的。

还未及前阁,便远远瞧见一粉一白两道身影在空中纠缠着。

目测白色身影占上风,只见他一剑将粉色身影劈的斜斜砸在了地上,震的周边梅花扑簌簌地落了一地。

粉色身影手中的剑被震的甩出去一丈远。他歪头瞧了一眼落在一旁的剑,没去拾,直接挣扎起身,拔地掠起直接迎上白衣人又劈下的一剑,这一剑比上一次还要犀利,直接将他震飞数丈远方才落下,重重跌进梅林,噼里啪啦砸断了数根碗口粗的梅枝,才落地。

此时云承身后的麒麟子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大喊道:“阁主,骆少主快别打了,”旋即又朝着云承喊道:“王爷,您快让他们别打了,以阁主的脾气,在打下去骆少主怕是,怕是……”

他的话音未落,云承便运气掠到君鹤身前,张开双臂挡住了东方珏的再一次劈出的剑。

“住手!东方珏!够了!你要做什么?再打就真出人命了!”云承与东方珏怒目相向。

东方珏立即收回挥出的剑,愤愤道:“好个不分青红皂白,护犊子的北定王,王爷怎么不问问他都做了什么!!”

闻言云承微微一怔,旋即转身瞧君鹤。

正在挣扎起身的君鹤,一听是云承的声音,脚下一个没站稳,刚捡起来的溪风剑“咔嗒”一声又落在了地上,他整个人往前扑去,被云承一把接住。

只见方才那“顽强拼搏”的江湖少盟主突然就“弱不禁风”了,一贯镇定自若的“兽王”成了只娇弱的病猫,一双手软软地自云承肩上垂下去,气如游丝地小声哼唧道:“小六,好疼……”

君鹤说完这句话,好像真的受了多大伤似的,整个人都蔫了,差点直接晕过去,看见云承的一瞬间,他那浑身硬骨头就酥了,脊梁骨被抽出去了,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然而尽管这样,他还是不忘趁机往云承怀里钻了钻,有意无意地抓住了云承衣襟的衣料。

此时云承方才看清楚他的伤。两双手背皮肉翻起,有些伤口处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鲜血直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噙着血迹,衣袍好几处被树枝刮破,露出道道伤痕,能看出的外伤也就这几处,不知内伤有几处,云承想要伸手去检查他的内伤。

却被君鹤死死箍住腰。

此时云承身上传来的一点体温与熟悉的草药味,让他恍惚间不由得想起在质子府云承醉酒那晚,被云承错当成胖宝而搂在怀里的情景,一时有点不知今夕何夕,喃喃问道:“……还有酒吗?”

此言一出,云承恍然反应过来,此时怀里的人,不但有血腥味,还有一股浓烈的酒气。脸色不由一变,正待询问缘由。便听得有一个不知所以然的麒麟子自别处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忙要搭手:“王爷,小的来帮……”

……被不幸目睹了全场的另一个麒麟子一把薅住了。


此时东方珏已经与这伙人交上了手,刀光剑影的打斗惊到了拉车的马儿。

马儿前蹄高高翘起,发出长长的嘶鸣声向旁边的树林窜去,打斗声混合着马儿嘶鸣声惊醒了熟睡的云承,他撩开窗帘一看,瞧见一群蒙面人几乎都围绕在自己马车周围,不知是何目的,又瞧见越来越多的蒙面人皆死在了东方珏的剑下,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挂在树枝上……

醒来第一眼便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有些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翻涌起来,脸色越发惨白,原本见他醒了,骆君鹤便想冲出马车杀人,但此时他瞧见云承脸色,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决定留在马车照顾他。

马儿失去了缰绳的控制,又受了惊吓,不管不顾在树林里狂奔起来,车身颠簸的愈发厉害,简直要把人的五脏六腑给颠出来,原本有些恶心的云承此时已经开始吐了。

骆君鹤见状,想出去制服狂躁的马儿,刚掀开车帘便瞧见前方不远处便是悬崖,旋即转身揽住云承的腰一个飞身便跳下了马车,强大的惯性将二人甩出去,骆君鹤以背着地,死死将云承护在怀内,向那草地滚去,一连滚了十多个滚,直到撞上一颗大树方才停下。

被护在怀里的云承听得一声闷哼,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挣扎着自骆君鹤怀中起来,瞧见骆君鹤衣服被树枝刮成了一条一条的,后背紧贴着一棵有成年男子腰粗的树干。

他将骆君鹤翻过来,又瞧见他整个后背衣服均被刮掉了,被草地磨的皮肉模糊,心不由得漏了半拍。

他便也不顾骆君鹤的拒绝,直接自衣摆扯下一块干净的布裹在他背后,骆君鹤心中登时涌上一阵暖流,脸上嬉笑道:“王爷这是,心疼了?倘若真是如此,那这点皮肉伤真真的是值了。”

话音刚落便瞥见云承右臂处衣服被刮开一小块,白皙的肌肤上布了几道血印子,这几道血印子宛如血剑一般刺伤了他的眼乃至他的心。他收起嬉笑的脸,眼底腾的升起浓浓杀意。

旋即飞身骑上了一匹空马,不顾东方珏的阻拦,用力拍打着马背往树林的另一头飞奔而去。

东方珏望着马背上消失的背影,心道:“这傻小子,自己伤成什么样都可以,就是见不得阿承伤,这份心也只有阿承能受的起了。”

东方珏将云承扶至大路上,方才想起自己那价值不菲的马车来,望着悬崖边叹气道:“可惜了,那九尾狐皮可是世间少有的珍品。”

此时麒麟阁的麒麟子赶了过来,为首的麒麟子请罪道:“阁主赎罪,属下办事不力,这条路排除了所有埋伏的江湖势力,唯独遗漏了劫匪。”

“起来吧!此事不怪你们,最近江湖有何动态?”

“回阁主,昨天一波江湖人士已经到了清风镇了,皆是来麒麟阁求锦囊的。”

“呵!”闻言,东方珏冷笑一声,接着道:“求锦囊,我看是来求死的,一群蠢货!罢了,你且再去备一辆马车来。”

“……”为首麒麟子瞪大眼睛环顾四周,竟未瞧见先前准备的马车,诺诺地问道:“阁主,先前那辆马车……”

“坠崖了。”不待其说完东方珏便打断了他的话。

只见那位为首的麒麟子一副很心疼的模样,一面应了声一面转身离去,刚走出几步复又转身小心翼翼问道:“阁,阁主,那个坠崖的马车还需要寻回来么,车上有九尾狐皮……”

“不必了!去另外准备一辆与先前一模一样的来!”

“是,阁主!”一众麒麟子刚刚离开。

便听闻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骆君鹤回来了。不消问,从他还未入鞘的溪风剑上的血迹便知,方才那帮悍匪的老巢已经被他掀了!

骑马驾车又一天,终于在次日上午时分赶到了崤山南麓脚下的清风镇。

走进客栈,骆君鹤就捏着嗓子尽量装成女人的声音道:“小二,赶紧把你们这里好吃的好喝的整上一桌来,老子……咳咳……姑奶奶快饿死了。”

等酒菜的时间,东方珏去办理入住,不料小二道:“抱歉,客官,店里只剩下两间房了。”

骆君鹤耳力贼好,这句话刚落下,他心里就开始有歪主意了,立即走到柜台前,笑嘻嘻道:“大哥,两间房将将好,你单独一间,我和姐姐一间。你也知道,姐姐夜里怕黑,我得常伴身侧保护姐姐。”

坐在桌前的云承听到这话,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也好让自己耳根子清净清净。

小二看着这位五大三粗的丑妹,再看看旁边玉树临风的公子,最后将目光移向安静坐着的美人身上,很难想象这竟是亲兄妹。

难道这妹妹是捡来的?

店小二宁可相信是捡来的。

再次返回座位上,骆君鹤抬眼将客栈厅堂扫了一遍。只见此时客栈内已是人声鼎沸,几乎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而且从他们的穿着打扮和所配武器可断出其门派。

门口那桌四个身着褐色短打上衫配大刀的便是狼家堡的掮客了,只是他们行踪隐秘,经常扮做各类不知名的小帮派弟子混在其中打探消息,但君鹤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狼家堡旁边那桌两名身着青衫绣金边配长枪的便是青蛇卫的毒蛇;靠近二楼楼梯附近的那桌三名身着金衫配长鞭的是五岳派的弟子;与骆君鹤正对面的那桌身着袈裟,不肖猜,明眼人皆知道那是少林寺的方丈与他的三个徒弟;少林和尚左边坐着一位身着青衫道服的小道士,年龄看着约十八九岁的样子,骆君鹤瞧他一脸正气,心下便感叹道:“可惜了,如此大好少年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可惜归可惜,毕竟不是自家孩子,岂能管那么多。

少林和尚右边坐着五位破衣烂衫,污头垢面,手持棍棒的人,这个明眼人也能看出来,是丐帮的。

其他桌坐着一些不知名的小门小派以及一些散客。

此时这些江湖门派竟然毫不掩饰来此处的目的,将大刀,长剑,铁锤、长鞭、长枪,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晾在木桌上,更是有不怀好意之徒朝着骆君鹤他们这一桌看过来。

不用去猜,骆君鹤也清楚这些个色眯眯的眼睛看的是谁。

他内心一股子压制不住的躁动,想要拍桌子去教训这色眯眯的东西,东方珏低声提醒道:“不要惹事。”


话音刚落,东方珏便觉得背后一阵发寒,回头看向窗外时,方才明明空无一人的窗棂,此时竟已静静地倒挂着一个身着青白衣衫的少年,他容貌生的极美,可惜周身上下皆仿若罩着一层寒冰般孤傲清冷,令人分毫不敢生亲近之念。在瞧那眸子,透着一股子野兽之气,令人不敢直视。

“阿承,这,这竟是七年前你从雪山狼窝里捡回来的小兽人??”东方珏不由的唏嘘道:“初见他时,还似乎是小野兽,如今倒变得有几分人的模样了。”

“初见他时,他刚七岁,如今已是十四岁少年了,只是他自幼被母狼养着,未经开化,即便请了先生智力也不及同龄人。”云承目光投过窗户落在那少年身上接着说道:“本王是十二月捡的他,便给他起了十二这个名,以后阁主便称呼他为十二吧。”

“哦,”东方珏点点头,有些怔忡道:“十二师承何派?倘若不嫌弃……”

“无门无派,”不待东方珏说完,云承便打断了他,颇有些欣慰道:“十二虽智力不及同龄人,却是难得习武天才。本王偶尔会指点他一二,韩起也教过他一些功夫,后又寻了些武功秘籍给他,原本只是想让他学点功夫防身,没想到他竟无师自通,练就了一套集各种功法于一身的无门无派功夫,成效。”

闻言,东方珏便也不在提想要纳十二入麒麟阁之事,忽而惊疑道:“阿承说的派高手监视贺兰昭,说的不会是十二吧?”

“嗯。”云承轻飘飘说道:“就是十二,他便是本王提的高手。”

东方珏不由的有些冷汗,十二的心智不比同龄人,即便是武力在强,也是个孩子,万一遇到高手,那岂不是……

“怎么,阁主是不信十二是高手?”云承又开始发挥自己的读心术了,挑眉笑了笑,“阁主可知你们抓了许久的狼家堡第一掮客林卿是何人捆绑了送到清风客栈门口的?”

“不会……不会是十二吧?”东方珏苦笑道:“麒麟阁众多高手……惭愧……”

其实这也并不能证明十二的功夫比麒麟阁的高。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十二的轻功可是十分了得,仅次于江湖第一高手君不见之下。

云承也不多说,刚抬了抬手,十二便自窗外唰的一下便飘进了屋,靠着云承坐下。有吩咐伙计给他做了一碗鸡蛋面。

东方珏瞧见十二眼神格外凛冽,想给他递块点心,又不敢抬手去拿,生怕一个误会,这孩子一掌劈过来,自己白白挨劈。便朝着桌上的点心努了努嘴,说道:“面还需要片刻,小十二若是饿了便先吃块点心。”

十二怔愣的瞧了瞧桌上点心,复又瞧了瞧云承。云承笑着摸摸他的头,宠溺道:“十二真乖,知道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乱吃,不过这个叔叔不是坏人,可以吃。”

闻言,十二点点头,才伸手去拿桌上的点心。

东方珏又有些冷汗。哪有这样教十四岁少年的,这分明是在教三岁孩童。转念又一想,不对,阿承说的请了先生教也没教好,那个先生怕不是阿承自己吧。

如此想着,便弱弱问了一句:“阿承给小十二请的先生不会是你自己吧?”

“嗯。”云承点点头。

东方珏此刻浑身下冷汗,心道:“如此教,别说七年,即便是给你个七十年也得教废了……”

食过鸡蛋面,小十二便唰的一下掠出了窗,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只听的被衣袂扫过的玉兰花簌簌落了一地。

东方珏盯着十二消失的位置,张了张口,对他的轻功惊叹不已。片刻后,忽的想起了什么问道:“这小十二就这么走了?他还没告诉阿承那北狄大皇子何时到呢!”

“约半柱香!”云承淡淡道:“他回来时路上已经给我传音了,是琴音,本王与他独有的暗号。这贺兰昭竟比约好的时刻提前了一柱香。先不提旁的。”

时间紧迫,云承将话题扯了回来,问道:“阿珏说的关于北狄神兽雪狼图腾秘籍在何处?方才本王仔细检查过这双子剑,并未发现有图腾。”

“在剑柄上。”东方珏手指着剑柄说道:“这种剑柄使用的是淬了寒冰的银,将图腾刻在剑柄上,平时是看不出来的,除非将剑放在极寒之地的寒冰床上放可显出。但是……”

东方珏顿了顿,接着道:“我已经命麒麟子去极寒之地取寒冰了,傍晚时分,收到传信,已经在路上了……”

“来不及了!”云承接过他的话音,说道:“贺兰昭马上就要到了,倘若在约定时间交不出图腾,那此次谈判必定会失败。”

云承用力握住剑柄,思忖片刻,说道:“阿珏去取些锦帛与墨汁来。”

“阿承,”东方珏微微一怔,不解道:“寒冰还未到,即便是取来锦帛与墨汁亦是不能临摹那图腾的。”

“阁主只管去取,”云承淡然道:“本王自有办法。”

片刻,待东方珏取来锦帛和墨汁,一进屋便愣住了。

只见云承此刻正匍伏在桌上,正在闭目养神,嘴角残留着一丝血迹,显得他那脸更加触目惊心的苍白,裸露在外双手及一截带有红绳铜陵的右小腿上肤色已经是青紫中布满了红斑,东方珏疾步上前,捞过他的手腕,只觉那触感堪比千年寒冰。又将两指搭在腕间,脉搏已是微乎其微。即将停止。

在看他双手握着的剑柄,此时剑柄已经显现出了繁杂的纹路。

东方珏心下大惊:“阿承,这,这是开启了体内的冰王蛊?你不要命了?你这一个月竟然开启两次,你,你真是嫌自己命长!”东方珏一面训斥,一面双手运转内力欲要帮他打通冻结的筋脉。

“……嗯,”云承无力点点头,一把拦扣住东方珏正在运转内力的手,气息微弱道:“无妨,本王还能撑片刻,快先临摹图腾。”

东方珏瞧一眼云承苍白的脸,复又瞧一眼图腾,既心疼又无奈,只好先临摹图腾。

待图腾临摹好,云承因体力消耗过大,晕厥了过去。亏了东方珏内力深厚,又随身所带珍贵药材,不然只怕他这次是要折在这客栈了……

待云承转醒,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此时北狄大王子已经派人来传消息了。

东方珏见他转醒,立即将煎好的药命他服下。云承半坐着靠在床踏边,喝了药,待失去聚焦的双眼,逐渐清明后,才起身换了身衣服,定了定身出门。


那天晚上骆君鹤倚在梁上整整一夜,他一坛一坛的灌自己酒,喝完酒后将酒坛子狠狠摔碎到院子里,扰的整个质子府不得安宁。

那个晚上,除了小北那个憨憨,质子府上下无一睡得安稳。云承亦是一夜无眠。

回想起这个浪荡子进入质子府以来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里回放。

似乎在他拿出柳叶后,这人就知晓了这一出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知危险重重,他没有逃,反而大张旗鼓的留下来了。

他不仅武功卓绝,放荡不羁的外表下还有着一颗细腻的心。

巧妙进入他的房间,看似插科打诨轻薄无礼,实则在寻找些蛛丝马迹。

质子府外刀光剑影下的几具尸体,也少不了他的杰作。

世人都知他是溪风别院江湖盟主的义子骆君鹤,可骆君鹤又是谁?

他为何会知晓北院的梅树下藏着酒,那是他与阿轩儿时的秘密,除张管家外,连韩起都不知道的秘密。

更令他不敢往下想的是得知他患有眼疾,骆君鹤那超乎常人的反应……

次日清晨,春日阳光破云而出,为岐州大地洒下丝丝缕缕金光。

质子府外昨夜事故现场还未来的及全部清理,此时已经围上来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议论声打破了府内的宁静。

张管家叹着气,踱步到北院,想看看昨儿闹了一夜的泼皮少主是否已经清醒。

走过长廊,穿过石拱门,入眼的便是满地的碎酒坛子,斑斑驳驳的如同满目疮痍的战场,张管家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穿过这满地“战死的酒坛子尸体”走到跟前,才发觉房门是敞开的。

探头往里瞧了瞧,空无一人,进屋,摸了摸桌上的茶,还有些许温度,想必人刚离开不久,又瞥见床榻被褥叠放整齐,不曾睡过人的模样。

张管家又长叹一口气,边往外走边摇头自语道:“唉,真是个疯子,竟喝了一夜的酒,再好的身体也搁不住这千斤酒造呀。”

与此同时,东院,云承早已梳洗完毕,确切说,他昨夜一夜未眠。眼窝有些青黑,心中十分厌烦骆君鹤昨夜的所作所为,但见到张管家,还是嘱咐道:“张管家,你去看看北院的人清醒了没,倘若清醒了,便命人送些醒酒汤与莲子粥吧。”

张管家负手而立,毕恭毕敬回道:“回王爷,老奴方才去过北院了,这骆少主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老奴已经命人将北院的碎酒坛子打扫干净了。”

闻言,云承怔了怔,半晌才喃喃道:“哦,走了?”

张管家知道这话是自问,所以并未回答,只是恭敬的站着。

云承自顾自的思索了一会儿,便吩咐张管家准备早膳吧,他饿了,的确昨晚便未进食,又坐了一夜,此时肚子早已空空如也了。

用完早膳,云承独自去了北院,远远瞧见走廊尽头,小北在哭,小鱼在一旁安慰着什么。待他走近,小鱼立即示礼道:“王爷,您早。”

云承一摆手,问道:“小北这是怎么了?”

一心沉浸在少主丢了,少主不要小北的悲伤之中的小北,听闻云承问话方才知道有人过来了。

抬头瞧见是云承,便再也忍不住,由小声抽泣变成了号啕大哭,边哭边诉苦道:“王爷,少主不见了……少主不要小北了……小北……小北回去肯定要被打断腿的。

“……”云承一头雾水,疑惑道:“打断腿?谁敢?”

“骆盟主,骆盟主敢啊,骆盟主说过,倘若小北敢离开少主三丈远,回去就打断小北腿。王爷救救小北吧,帮小北把少主找回来吧……”

闻言,云承心道:这一听便是唬人的玩笑话,这孩子怎么就当真了?呵,世人皆道溪风别院人才济济,怎么会培养出这样的憨包。

这种话他自己心里想想就罢了,也没打算真说出来,于是安慰道:“小北,你先随小鱼去休息,本王命人去找找你们少主,一旦有消息……”

“真的吗?小北谢谢王爷,王爷您真的是菩萨心肠。”不待云承说完,小北便破涕为笑,感激涕零的道起了谢。

云承原本只是客套话,没想到这孩子竟当了真,此时也只得硬着头皮点头道:“放心吧,本王说话算数。”

这下小北把心放在肚子里了,高高兴兴跟着小鱼离开了。

云承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怔了片刻才提脚跨进北院。

刚踏进北院,便听见张管家故意压低了声音来报:“王爷,麒麟阁的人来了,说是奉麒麟阁阁主东方珏之命来接王爷去岐州的私宅小住几日。”

“胡闹,这个东方珏,也不瞧瞧现在什么情况,如今本王是被禁足,岂能说走就走,你去回了他们说本王身体不适,改日再去府上叨唠。”

“是王爷,老奴这便回了他们去。”张管家刚转身走几步,云承又叫住他说道:“等等,给阁主带一壶桃花酿吧。”

张管家应承着便离开了。

打发走麒麟阁的人,云承头疼欲裂,眼睛更加模糊不清了,右小腿也跟着隐隐疼了起来。这原本就是旧疾,本也没什么,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同发作,也是够闹心的。

云承打开药匣子,发现东方珏给的药也用完了,便只能靠意志力忍着……

挨到晚上,云承终于病倒了,开始高烧。张管家想出去请医,走到大门口便被拦了回来。有了昨夜的变故,此时府外戒备森严,不准任何人进出。张管家苦苦哀求也未得到外出请医的准许。

而此时云承已经高烧到几乎晕厥,就在质子府上下乱成一团时,一个白色身影鬼魅一般避开重重把手飘进了府内。又悄无声息的去了云承的内室,待一屋侍从和张管家发现时,那白衣人已经坐在他们王爷床榻之侧,开始给他们王爷把脉了……

还是张管家能沉的住气,立即遣退了惊愕的嘴都合不拢的一众侍从,轻轻关上内室门,心中石头终于落了地——

老天保佑,麒麟阁主来了,王爷有救了……


就在他分神之际,那软剑已经劈开方凳,向他脸庞劈来。剑刃离那小道士的脸只不到分毫之际,众人皆屏息凝神,甚至有不忍者闭上了眼睛,等待小道士临死前的惨叫!

电光火石间,只听“铛”的一声,不知何处飞来一粒花生,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将那软剑,使其偏离了轨道向旁边歪去,只削掉了小道士衣摆的一角。

看热闹的众人一片哗然,颇为失望的——

“唉,就差一点,真可惜!”

“可不是!还以为少林派有多厉害呢!”

“……”

见状,高个和尚仿佛被当众打了脸一般,又羞又怒,大声喝道:“谁!是谁多管闲事!有本事别藏着,出来单挑!”

“……”无人应答。

此时二楼的雅间,云承余光斜睨着正在吃花生米的骆君鹤,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着。骆君鹤亦是用余光回了他一个媚眼,得意的模样仿佛在向娘子炫耀的战功的相公。

沉寂片刻,无人站出来,高个和尚脸色铁青,向四周环视一圈,最终又落到了青衫小道士的身上,此时他目露凶光的眼神让小道士浑身哆嗦了一下。但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小道士却丝毫没有退缩,仍旧挺着胸脯,以手为剑与他对峙。

瞬间安静的客栈又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这个小道士接下来能活过几招时,忽然一位持剑的白衣公子自门口进了厅堂,只见他扫视了一圈,提高声音道:“你们这些自称正派的江湖门派,竟能做出以强欺弱之事,当真是自降身份!”

哎呦,竟然又来一个口出狂言之人,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白衣剑客的到来,让众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过去,这人打扮的很贵气,腰间挂着一把银酒壶,手中一柄长剑……

等等——

他那剑看上去怎么那么熟悉,银酒壶也很熟悉,骆君鹤暗自摸了摸剑与银壶,心下无奈笑道:“呵!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么,这么明晃晃的冒充本少主,你给本少主打招呼了么?”

世人皆知道溪风别院少盟主,喜白衣,配长剑,挂银壶,其容貌也是一绝。这位冒牌公子大概出门前没有照镜子,如此寒酸模样也胆敢冒充少盟主!

不过此时众人正在看热闹,哪有心思管这个白衣公子的身份,只想着让那和尚将他也一并给办了才更热闹。

高个和尚睥睨冒牌骆君鹤一眼,不屑哼道:“少侠,贫僧劝你少管闲事,不然惹祸上身是小,丢了性命那就可惜了。”

“可惜了”三个字还未说出口,高个和尚便又举剑直取那小道士心脏处。这次小道士吃一堑,长一智,侧身一偏便躲过了一剑。一个旋身便与那和尚错开了数步远。

高个和尚又连挥三剑,均被青衫小道士灵活闪过。此时众人竟喝起了彩,觉得方才小瞧了这位弱不禁风的小道士。没成想这位手无寸铁的小道士竟能数次躲过少林派的剑。可见其功力不凡。

小道士的躲剑,明眼人皆能看出是他并不想与少林和尚打架,可此时独独少林派的人看不出来,瞧见自家师兄吃了亏,受了耻笑,便皆起身。

一旁沉默不语的少林方丈——无量大师来不及阻拦自家徒弟,便听闻“嚓”的一声,徒弟们此刻剑已出匣了!

三名少林和尚持一把软剑,两把长剑,围在了小道士面前。小道士举起手中方凳,平挡在胸前。

只见三剑迎风挥出,凝聚成一道赤亮的寒光,直取小道士的咽喉。剑还未到,强劲的剑气已刺碎了挡在胸前的方凳!

小道士被剑气逼迫脚步不稳,仰身,连连后退数步背脊撞上一高桌,才堪堪站稳,旋即一个旋身躲过了那锋利无比的剑气,顺手带翻了一桌子酒菜,不待桌前人惊呼赔偿,便猝不及防的迎来了三道剑光——

“刷!刷!刷!”三声伴随着“啊!啊!啊!”

三名不知门派的人士首当其冲成了这剑下枉死的冤魂!纷纷应声倒下,口吐鲜血,身体抖了抖,便去阎王爷哪里报道去了。

众人一惊——

少林派武功绝非浪得虚名!

而此时的少林和尚已经杀红了眼,哪里管的着什么无辜不无辜之人,一心只想取这个口出狂言,故意挑衅者的性命,看都不曾看那剑下枉死的尸体一眼,继续发力出招。

招招见血,招招致命!

云承终是看不下去了,桌下袖内右手正悄声聚集着内力,准备阻止这场厮杀之时。一道灰影自门口快速闪了进来,一个飞身上前用剑挑开了少林弟子的剑芒!将小道士护在身后,一面挡剑一面回头厉声喝道:“蠢货,你怎么不拔剑,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倘若我没及时赶到……”后面的话她未出口,或许是因为不吉利吧。

小道士瞧见这位灰衣戴黑纱斗笠的女人立刻眼放亮光,惊呼道:“姑姑,姑姑你回来了!”

“蠢货!”灰衣女人怒道。

众人此时皆是一头雾水,这个女人又是谁?不待他们狐疑片刻,那三名少林派弟子便已经落了下风,纷纷受伤倒地。虽一时死不了,却也半生残废了。

就在众人觉得这场打斗胜负已分,热闹即将落幕之时,状况又出现了变故。

只见,无量大师起身瞥了一眼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鼻青脸肿,手脚筋脉尽断的三名徒弟,复又抬眼睨向眼前的灰衣戴黑纱斗笠女人以及她护在身后的青衫小道士,冷冷施礼道:“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出家人本应六根清净,慈悲为怀,不应造业,但今日,众江湖人士皆可作证,老衲并非要私开杀戒,实在是有人欺人太甚,口出狂言再先,又伤我弟子在后,老衲只不过是为武林除害!”

“啊!呸!真不要脸,姐姐你瞧那少林弟子杀人,咄咄逼人之时也不见那秃驴出来为民除害,此时见自家徒弟吃亏了,便跳出来为民除害了,当真是不要脸。”骆君鹤歪斜着身子凑在云承耳旁轻声骂道。

云承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示意他坐正。

骆君鹤仿佛未领会到他的示意似的,贴凑的更近一些,又悄声说道:“唉,姐姐,妹妹我可是听说过一件关于前少林方丈无心大师的一件秘事,姐姐你看这打斗多无聊,不如妹妹说与姐姐听……”

“闭嘴!”不待骆君鹤说完,云承便截断了他的话,一把将他自身上推开。骆君鹤登时一脸委屈,欲要再次贴上去,云承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挡住了他的动作,示意他看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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