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鹿陆远的其他类型小说《岁岁年年不相见 全集》,由网络作家“再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海岸蔚蓝,黄昏散落。毕业典礼上,蔚然作为优秀留学生代表发言。学士帽一端的流苏垂下,学士袍将他衬的更加笔挺,好像北方冬日大雪后的青松。白鹿小心的弯着腰,蹑手蹑脚的绕过人群,到最前排的拍照区域,给他拍照留念。镜头聚焦,缩短焦距,再近一些,镜头拍到了蔚然的脸,偌大的场馆中回荡着他清晰的英文演讲,在即将按下快门的瞬间,白鹿听的清清楚楚“每当我遇到困难,那个女孩的背影就在我面前,她让我懂得生活的意义,就像中国的一位诗人,海子说的那样: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今天,我们一起毕业,她就在现场,我想对那个女孩说。”他停顿了一下。咔嚓,快门定格在蔚然冷峻的脸上,从未见过的温暖笑容被镜头捕捉到。毕业生们为他们热烈的欢呼、...
《岁岁年年不相见 全集》精彩片段
海岸蔚蓝,黄昏散落。
毕业典礼上,蔚然作为优秀留学生代表发言。学士帽一端的流苏垂下,学士袍将他衬的更加笔挺,好像北方冬日大雪后的青松。白鹿小心的弯着腰,蹑手蹑脚的绕过人群,到最前排的拍照区域,给他拍照留念。
镜头聚焦,缩短焦距,再近一些,镜头拍到了蔚然的脸,偌大的场馆中回荡着他清晰的英文演讲,在即将按下快门的瞬间,白鹿听的清清楚楚“每当我遇到困难,那个女孩的背影就在我面前,她让我懂得生活的意义,就像中国的一位诗人,海子说的那样: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今天,我们一起毕业,她就在现场,我想对那个女孩说。”他停顿了一下。
咔嚓,快门定格在蔚然冷峻的脸上,从未见过的温暖笑容被镜头捕捉到。
毕业生们为他们热烈的欢呼、兴奋的鼓掌,白鹿淹没在这些极不真实的声音里,手中的相机也被冻结,她惊讶的用手捂住了嘴巴,心脏快速的跳动着。
蔚然将目光投向白鹿的位置,虽然来自世界上的不同国家,但在爱情面前,人类都有共同的心有灵犀,毕业生们马上心领神会,齐刷刷的随着蔚然看向同一个方向。
那个中国女孩,有着乌黑的长发,小鹿般清澈的眼睛,她穿着学士服,一手拿着相机,一手卷在唇边,震惊的站在角落中。
“我想对那个女孩说,要旅行到什么地方,都有我在你身边。”这句话,蔚然突然切换成中文,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烙在白鹿心上。
毕业典礼现场再次沸腾起来,即使同学们听不懂中文,也一定知道那是关于爱情的语言,用自己国家的母语告白,浪漫到宇宙。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有人将自己手中的花束送给白鹿给予祝福。白鹿跌跌撞撞收下几束撞进怀里的花,巴黎啊,真的叫人晕浪。
从不表露情绪,每天说的话比吃的米粒都少的蔚然,在毕业典礼那天奇迹般的露出了罕见的笑容,拯救银河般的听到他说出那样的话,白鹿感叹真是活久见啊。
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里,虽然金钱贫缺,但梦想永远不死。
那场展露心迹的毕业告白,并没有得到回应。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这周五,淮南区艺术馆有一个展,宋代历史人文主题。天空晴朗高远,工作日的时间里,看展的人并不多,展厅人影稀疏。竹子戴着黑色墨镜,涂了正红色的嘴唇,一身剪裁考究的连体裤装更显得婀娜,细长的脖颈上丝巾的点缀尽显气场,她手上拎着金色链条的白色水桶包,昂首阔步向白鹿走过来。
“请问这位,是淮南千颂伊吗?”白鹿煞有介事的问竹子。
“맞아요. 나예요.”(没错,是我。)
“哈哈哈哈哈,你过分美丽了,竹子小姐。”
“你穿的什么东西,像我的丫鬟。”竹子抱着手臂,用下巴扫了白鹿一眼,假装很嫌弃。
“你做个人吧!我这头发上的丝巾和你还不是丫鬟CP嘛,快走了,哈哈哈哈哈哈。”白鹿穿的简单、舒适,今天是白鹿穿衣服,不是衣服穿白鹿。她拉着竹子到工作台领取已经预约好的看展入场券。
展厅很大,上下一共有三层,整个建筑是玻璃结构,上下通透明亮。白鹿和竹子走到第一层欣赏墙上的画时,蔚然正在第三层隔着玻璃窗看古籍看的入迷,并不是事先约好的缘故。命运有时就是这样,缘分开始后,有缘分的人们总会不期而遇。
第二层,蔚然站在宋代数学家秦九韶著作《数学九章》前,仔细浏览着面前简介卡上的内容:精研星象、音律、算术、诗词、弓、剑、营造之学...... 竹子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的一幅幅图,忽然看见前面几步远的蔚然,用自己的手肘碰了碰白鹿的胳膊,贴着白鹿的耳朵:“卧槽,那男人,好帅。”白鹿看过去,不禁笑起来,向着蔚然走去。
“任意高次方程的数值解法,同样的解法,秦九韶比英国人霍纳早了五百七十多年。”白鹿对蔚然说。蔚然抬头看见白鹿,回应她:“三斜求积术,和古希腊数学家海伦的公式完全一致。”两人相视一笑,只是蔚然的笑并不明显。
竹子跟着走上前,听到这俩人的对话大跌眼镜,在心里直呼,学霸的世界果然不是正常人能懂的。
三人一起走走停停,在第二层看展。白鹿给竹子拍照片,竹子在展品前凹造型,蔚然像冰块似的冷漠不语,只管看自己感兴趣的展品,他拉开背包的拉链,准备把笔记本拿出来,做些记录。这时,迎面走来几个西装笔挺的人,由讲解员引导着看展。
陆远?白鹿一眼就看到那几个人里,个子最高的他。这时,陆远刚好看到了她,也看到了她身边的蔚然。
“你们,在约会?”陆远的语气冷了下来,他脸上乌云密布,有失落、有伤心、有不解、有愤怒。
“和竹子来看展,遇到了。你也来看展吗?”白鹿看他的表情,这种感觉自己经历过无数次,高中的时候,她也用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表情,问过站在江语身边的陆远。有种报了一箭之仇的爽快。
“嗯,这栋展馆,是老师的设计作品,我参与了设计,这次老师来中国,展馆负责人邀请我们来参观。”陆远的语气瞬间变得缓和,对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出来的在意和误会有些尴尬。
正说话时,两个小朋友追赶打闹着跑了过来,跑在前面的小朋友撞在了蔚然的腿上,蔚然急着拉住快要倒在地上的孩子,背包里的笔记本、钱包、耳机、文件散落一地,一位年轻的妈妈跟着跑过来连连道歉。
陆远蹲下来帮蔚然捡东西,捡起手边摊开的钱包时,分明瞥见照片位里的照片,是一张两个人的合影。
照片里蔚然和白鹿穿着学士服,他们紧挨着站在毕业典礼的幕布前,白鹿手里是几束鲜花,快要抱不住的样子,同样幸福的笑容定格在两人脸上。
陆远的心痛到无以复加,还好,没有人发觉他看到了钱包里的照片,他很自然的将钱包和文件递给蔚然。
蔚然伸手接过来:“谢谢。”
“那我就先过去了。”陆远的话听起来没有什么异样,表情平静得体。
忙了一整天,回到家时Uni蹲在门口迎接,见到陆远,喵呜喵呜的叫了两声,猫没喂饱,人也留不住。心想到,怪不得对于自己明里暗里表露心意,白鹿都没有什么回应,呵,原来是和蔚然在一起了。陆远不禁苦笑自己像个傻子,骂自己活该,更没权利生气。
白鹿并不知道,今天在展馆,陆远帮蔚然捡起钱包的时候看到了那张合影。
她还是会觉得,再和陆远相遇,自己一定不要再掉眼泪。这一次,要找机会问清楚,高二时那件事,心结不解,就一直会变成定时炸弹,总有一天会爆炸。对于白鹿来说,这件事,是她最在意的。在这之前,她不想和他有朋友之外的关系。
打开手机,奇怪,今天一天都没有陆远的消息,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自打和解做朋友后,陆远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诸如早安、午安、晚安,Uni的靓照,最近去哪里出了差,哪家店的冰汤圆很好吃下次可以一起去吃吃之类的。
白鹿喜欢和陆远现在的状态,是在相互慢慢靠近,小心治愈着之前的伤疤。
以朋友的身份,不必太累。
“今天,很忙吗?明天一起去吃湖南路那家桂花冰汤圆吧。”她给他发送了消息,就去安心洗澡了,反正陆远一定会回复,也定会赴约,她这样想。
从浴室出来,擦干湿哒哒的手,看了下手机,没有收到陆远的回复。吹干了头发,又敷好了面膜,还是没有收到他的回复。
每天晚上睡前,白鹿会按时吃药,帕罗西汀都已经认识她了,那是治疗轻度抑郁的药物。吃了药准备休息,屏幕里还是空空如也,真的很奇怪,陆远还是没有回复消息。
她觉得心里很慌,那种收不到陆远消息的窒息感,又想把她拉进深渊。
在闹中取静的一条街道处,车子停下来。白鹿从车上下来,抬起头望着道路两旁的梧桐树,高大茂密,遮天蔽日的。道路不宽,但显得十分幽静,有老人推着菜篮子小车从超市采买回来。陆远让她稍等五分钟,他去附近加油站加油,让她先在这里逛逛,不要走远,这栋就是他的房子。
这是一处两层楼的别墅。外表十分现代,与传统的老别墅不同,没有太多的造型和压迫感,是一种十分流畅的简洁线条,门框的栅栏是黑色粗铁的,没有多余的复杂花纹装饰,门口有道路名称和房屋编号,还有一个奶白色的信箱,不知里面有没有信或者明信片。
她没有走一走,只是站在树荫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每家每户有独立的小花园,有的主人将小花园改成小鱼池。道路干净整洁,是个十分不错的居住地。
很快陆远回来了,将车子停进院子里的车库,输入门锁密码,带她参观参观,房间里面的装饰和格局都是他自己设计的,整个风格是现代简约风,又有些德式。二楼的落地玻璃完整的享受着阳光和蓝天,只是坐在那里就觉得十分舒畅,陆远不必强调独立空间,因为房间设计就是以互不干扰为主,他十分需要静谧独立的环境,这也是设计这房子格局的初衷。
“白鹿,我们搬过来,你住在二楼,我住在一楼,这栋房子是我自己的,平时我一个人住,我弟弟和父母在另外一处住,他们平时不会过来。即使要来,也会给我打招呼,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二楼的空间适合办公和生活,十七的话,就和乌妮一起,不用关进笼子,这段时间,我发现十七是个好孩子,不会拆家,性格温和,乌妮和它一起,也好做个伴。如果你想好了,就告诉我,我下午有空,我们马上就回去整理,你出发去海南前,就搬过来吧。”陆远像个纵横家,准备多找些理由说服她。
那个小区的房子实在是太小了,居住环境不是很满意,他一直想搬走,奈何白鹿住在那里,现在好了,一把火,坏事变好事,人们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走吧。”她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把包背好。
“走吧,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陆远急着追问。
“同、意。”她笑着说,眉眼间是令人舒服的情态。
“好,但是我查了,这里离你上班的地方要四十分钟,如果搬过来,你要做好通勤准备。”陆远见她同意了,这才说出唯一的弊端。
“没关系,不像你要自己开车,我有男朋友送。”她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过去,他抱紧她,情不自禁的吻下去。这个吻很慢很绵长,像是在倾诉。她感觉到他的坏心情,摸摸他的头发,问他怎么了,他摇头,抱紧她。
晚上,两人回到家里,各自打包物品,与第一次搬家不同,这次,她只有两个皮箱和两个大收纳箱,他的东西也不多,明天,开车走两趟基本上就可以装完。也就不用联系搬家公司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避开早高峰,早早出发,因为还要折返一次。到了新家,十七显然十分喜欢,在客厅里欢快的跳着。乌妮也跟它前前后后的绕着。人喜欢大房子,狗也一样。
九点钟,东西都搬完了。陆远准备在家里做一杯手冲咖啡,喝完就去公司。刚把咖啡豆放进研磨碗里,手机接到宋言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来签字,川禾的人已经在这里等了。
他问宋言川禾派谁来了。
两分钟后,最不想见到的名字,还是出现在了对话框里:江语。
他完全没心情磨咖啡豆,从一楼的岛台看上去,二楼,白鹿忙着收拾自己的房间。他定了定神,切断咖啡机的电源,拿起车钥匙上了楼,给她打了招呼要出去,晚上再回来。
他还是决定见江语,既然她已经出现了,再躲,只会让她想尽办法挖地三尺,就去看看她到底要如何。
一路上他尽量让自己平静,公事公办,不起事端。
白鹿见他这两天心事重重,问他也不说,自己倒是没往江语那里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可能再出现吧,算算时间,她也到了成家的年纪,说不定已经结婚了。这世间,该不会有那么倒霉的事,再和她有什么纠葛。
到了公司,宋言在前台等他,还是那些话,劝他不要意气用事,告诉他公司的人刚上班,员工还没打卡,她都已经到了,看来为了业务不至于,想见你才是真的。陆远默默点头,宋言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去吧,他就在会议室外面等着。
江语见他进来,如同昨天一样,比他还公事公办,按照流程介绍、递笔、签字、复查,显得十分干练,程序有条不紊的进行。若不知道,两人看起来,只像工作交流,合同签好了,陆远递给她,她接过来,看着那熟悉的笔迹和名字,又马上缓过神,将合同装好放进公文包,起身寒暄合作愉快。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甚至没有看她。
她转身朝门外走去,这个举动反而和他预料的不一样,他以为她会纠缠些什么。
“你?”他脱口而出,就这么走了,确实不是她的风格。
“怎么,陆总还有何吩咐?”她笑靥如花,从容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种感觉令他十分厌恶,被操控,无力还击的那种钝感。
他摊手,表示算了,转动转椅,将后背对着她。不想再问下去。
“我希望,你能回我的消息,像你在合同上签字这么利落。我的耐心,和我的时间一样多,陆总,下次见。”她语调平缓,对着他的背影说。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一定没有表面这么平静。说完,踏着七厘米的高跟鞋,离开了办公室,头也没有回,反正,以后总会见面的。
他有种窒息的感觉。江语像粘稠的触角,紧紧包裹着他。
拿着衣服走出办公室,陆远直奔宋言办公室。
一进门,就把西服扔在沙发上,瘫坐在那,揉了揉发胀的眼睛。
宋言怪他怎么没敲门,又见他刚才还神清气爽,怎么隔了两个小时,就丧成这样。
“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分手了?”宋言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觉得有些苦,从抽屉里拿出一罐方糖,用镊子夹了一块,放进咖啡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早上还甜的和蜜糖似的,现在苦的向我着咖啡似的,怎么了,说说吧?由被爱情伤着了?”
“江语来了。”他靠在沙发上,把头枕在沙发背上,用手捂住眼睛。
“江语来了?什么意思?”
“江语来咱们公司了。就在我办公室,她们公司闯到最后一轮,我让老向应付着。”他有气无力的说,心里的思绪千丝万缕像一团乱麻,刚才江语见到自己完全不惊讶的样子,他就知道她肯定有备而来。好不容易摆脱了她,她又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从前是在感情里,这次是在事业上也要掺合,她像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又像潘多拉魔盒,总之不会带来好事。
“等会儿,你的意思是说,江语在川禾文化?川禾文化是向前向总的弟弟开的公司。照理说,咱们公司十分忌讳裙带关系,有些没什么能耐没什么本事的关系,不仅拖累了自己,也拖累别人,但前几轮,我参与过,这个川禾文化的东西确实很有竞争力,那时候我们不知道它的关系,这也是最后进两个,二选一的时候,向总才提了一句。不过,大家都是为了公司发展。没人当做儿戏,不行就是不行,行就是行,所以,这中间向总一直没插手过。现在看来,如果因为江语是川禾文化的咱们就把它拒之门外,有些不现实,一是它确实是靠硬实力上来的,二是有向总这层关系。无论怎么看,川禾是非常适合的合作伙伴。”
宋言一一分析,也是想劝他理智一些,毕竟公司的发展重要。
“大不了,这一季度结束了,我们在另谋高手。不至于为了一个人浪费时间精力,浪费了资源。”他补充说。
“我不在意这个,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才费力从新让白鹿相信我,她这样一来,不知道又有什么鬼主意,我今天看她那个样子,一定早就盯上了,怪我一直没回应她,她之前就给我说她进了传媒文化公司,我一直没有理她。可能让她觉得不舒服了,唉,我就是担心,我苦心经营的生活,又再一次会被她毁掉!”
陆远想到这里,就再次陷入困境中,江语像一个永远也无法战胜的魔鬼,那是一个跨不去的结。
“陆远,你也不要太在意,有前车之鉴,换种角度来想,你不如开诚布公的和白鹿说了,两个人一起面对,总比一个人什么都不说的好,什么都不说,才让别人有可乘之机啊。我不想去把她想的那么坏,不过事实摆在这里,你也说了,见她的样子就是有备而来,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能算计的到的。”
陆远本来就心烦意乱,听到宋言中肯的分析,更觉得一片黑暗,自己好不容易在那个牢笼中挣脱,努力的用了一年又一年去淡忘,去治愈。她却偏偏又再次出现。
“我有时候很想问她到底要怎么样。可是,想起要和她说话,我就特别的抗拒,我没有办法对她说出任何一句话,一个字也不行。”
正在聊着,实习生敲响宋言办公室的门:“陆总,这是拟好的签约合同,请您看一下。”
陆远本就心烦意乱,又听见实习生这样没头没脑的说,忍不住发火:“不要以为刚毕业就可以无限犯错误,办公室的基本礼仪要下功夫看一看,学一学,传达消息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模模糊糊,准确的说出是谁要做什么。这些不必要人教。”
要是最开始这实习生就报出是川禾文化的人会和他会面,他一定找理由躲掉,也不至于和江语有了交集,不过,无论怎么躲,该来的,是躲不掉的。
实习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火,吓的掉了泪,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宋言打岔安慰了几句,接过合同就让她出去了。
把合同递给陆远看,陆远一看,是和川禾文化签约的合同,顿时火冒三丈,气的把文件夹甩到了桌子上。
宋言摇摇头,走到桌边打开看了看合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劝陆远消消气,下午不要来公司了,这个状态不仅处理不好事情,再叫人议论。公司里的年轻女孩都对他崇拜有加,这事再传出去,说不定八卦满天。告诉他明天再签字也可以,他让陆远在办公室不要动,自己给向前打了电话,说合同还要在仔细看看,明天在联络川禾。
过了半个小时,宋言问实习生川禾的人离开了没有,实习生带着哭腔说刚离开。陆远听了,沮丧着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宋言办公室,到了地下车库,把头贴在方向盘上,深呼吸了几次,才把车从车位里缓慢开出来,到了地面,给白鹿打电话,问她下午是否有课,一起去看看他的房子。
路上,他一直心烦意乱,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白鹿,可是才在一起第二天,就出了这样的事,让他解释不清楚,他不知从何说起,江语一直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忌讳。
他十分担心,刚刚开始的幸福生活,又被这样的一个局外人打乱,他苦心经营几年的时间,就这样被一个局外人轻易地摧毁,自己的内心实在是心有不甘。
可是如果告诉了她,不知道她又会是多么的失望,自己那天表白的时候情真意切,口口声声说给她幸福,让她不再烦恼,结果转眼,自己就连这样的事情也处理不好,如果她偏偏让他解除合同的话,怎么办。
他想了许多许多,路上他没有办法集中,差点闯了红灯。
陆远停下胡乱擦拭头发的手,那两个名字安安静静的躺在手机屏幕上。
那一刻陆远的心里五味杂陈,犹豫了许久,不敢打开,不想打开。炉灶上的牛奶锅发出求救信号,他这才从凝固的犹豫中脱离,放下手机,习惯性的锁上屏幕。
转身将火关掉,逆光中,宽阔的肩膀撑起他,不在外面的时候,陆远更像卸下防备的大男孩,连表情都没有那么冷漠凌厉。
回到卧室,瘫躺在床上,陆远举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名字,却又放下双手。
他不知道怎么整理那段感情,或者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处理好和江语的关系,他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牵扯,也不想伤害她,更不想再被她伤害。
他好不容易将自己有污点的世界翻页,在新的一页,下一页,每一页,一直到最后一页,都只想有白鹿去书写。
如果说江语是陆远的白月光,白鹿则是他的朱砂痣。高二那件事后,这白月光却也不再是他念念不忘的渴求。
从陆远到挪威开始,江语每年会给他发一次消息,有时是说她高考被录取到了上海的一所大学,有时是大二时参加了社团、得了一等奖学金,有时是大四毕业在传媒公司实习,有时是毕业后找了工作正式入了传媒领域,做新媒体和广告策划这一行,种种。无一例外,陆远从没有回复过江语任何一条消息。
他知道当初决定了和江语后会无期,即使自己一直躲在江语世界的边缘,还是要面对的。他说不清楚对她的感觉,因为那件事而有怨恨和憎恶,也有对青梅竹马时那个清纯江语的心软,总之,他还想给她保有一丝自尊,他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也绝不想和她有任何联系。
当白鹿和江语的名字一起显示在屏幕上,命运再次让他们交织在一起,这一次,站在上帝视角的是陆远,他内心的选择已经很清楚。他将手机解锁,先点开了江语的短信。
“四十分钟了,你到家了吗?”
陆远躺在卧室的床上,侧过身,弓起背,将拇指放到嘴边,咬着干净的指甲,思索着该回复给白鹿什么,才能不做话题终结者,最好还能引出话题再聊聊。
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半天没有憋出一个字,又担心白鹿万一睡着了他还聊个鬼。
“到了,刚喂了Uni,正在陪它。”纠结了好一会,YES!发送!陆远为自己的回复非常满意,起身去了浴室把头发吹得更干燥些。
完全忽略了江语的消息还躺在消息栏里未读取。
才吹了两下,陆远就耐不住回到卧室打开手机,空空如也,白鹿还没有回复。
再回到浴室继续吹头发,这次坚持吹了一分钟,放下吹风机,又急切切的回到卧室拿起手机,还是空空如也,陆远晃了晃手机,5G信号,满格,收不到信息吗?
干脆把手机装进睡衣兜里,回到浴室继续吹头发。
嗡嗡、嗡嗡。
来了,来了,短信来了。
“Uni是猫咪吗?”
“是一只布偶猫,刚才听见十七的叫声,应该是一只大狗狗吧。”
“是大金毛,过几天要送去寄养一天,不知道十七能不能适应宠物店,有点担心它会不会被传染甲沟炎之类的。”白鹿心领神会陆远那么回复的意思。
“你要出差吗还是?”
“要搬家。”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十七寄养在我这里。”陆远快速回复消息。
“应该不行吧,你的猫见到狗该不会炸毛吧,十七很喜欢猫咪。”
“行。”
“好啊。”
又制造了一次见面的机会,陆远温柔的揽过趴在身边咕噜咕噜的Uni,将自己的脸贴着它厚厚的毛“谢谢你,Uni小猫咪。”他开心的对Uni说,Uni回了他一个喵呜的小奶音。
好像在说“放心吧,我帮你。”
关了床头灯,准备定明早晨练的闹钟,才想起江语的消息,打开微信,她说她想见他一面。陆远看着对话框,今年、去年、前年,大前年……消息都来自对方左侧的白色消息框,自己右侧的绿色消息框,从没有回复过。
今年的消息收到了两条,与往年不同,这一次,江语第二条消息里,是想见陆远。
竹子的工作室里,咖啡机的蒸汽泵伸进杯子里,竹子正在打发牛奶,白鹿在一旁研磨咖啡豆,将咖啡豆研磨成比盐粗一些的颗粒,递给竹子,竹子把研磨好的咖啡豆放进咖啡机,萃取过后用杯子接好,拉花环节做的有鼻子有眼的,推了几层牛奶,拿铁咖啡标配的心形拉花就漂浮在咖啡上了。
“Coffee Latte,给,白鹿小姐,那你穿的那么漂亮去赴约,是?”竹子将做好的拿铁递给白鹿,因为定居在了印尼,竹子偶尔两头飞,故意晒的黝黑的皮肤,自信到发光,她总有种南洋风情。
“脸蛋漂亮,心眼又好,浪漫的餐厅,要美丽的人坐在那里啊。”白鹿开玩笑的说道。
“那有人要被迷晕咯。”竹子关掉咖啡机电源,从岛台绕过来,坐在白鹿对面的高脚凳上。
“对着我吹彩虹屁,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不觊觎你的了,我倒是想你能一夜暴富,那我以后可就衣食无忧咯。”
“你这还不叫觊觎叫什么啊?我一介清贫女教师,除了脑子里的知识,什么都没有。”白鹿打趣道。
“哈,哎?你说他的戒指是怎么回事,那他没有和江语结婚?”竹子对这个结局有些意外。
“没有,他说那戒指是他设计的作品。”白鹿习惯性的咬着下唇,转动着面前的咖啡杯,将杯中漂浮在上层的心形拉花转正到自己这一面。
“作品?”
“他说那枚戒指的名字叫La Boum。”
“什么?这是有生之年系列吗!我的天呐,陆远也太会了吧,La Boum不是你们一起看的那部苏菲·玛索演的电影的名字嘛!叫什么,什么什么,嗨,我怎么想不起来。”坚果本来已经送到了嘴边,听到戒指的名字,竹子像听到了追剧里的主角又复活一般有戏了,赶快放下坚果八卦起来。
“《初吻》。”
“对对,就是《初吻》,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竹子打了一个响指。
“也可能是灵感而已,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白鹿叹了口气,将手托在下巴上,她是希望与她有关的,她想在陆远的青春里留下印记,那些有形的,无形的,却又从未敢奢望过会有这样的印记。
“喂,你醒醒好吧,谁会把那么多年的心结用作自己设计作品的名字,还偏偏取这个名字。还是法语,简直生僻的很,你没问问他设计理念?问问不就知道了。”
竹子的话好像点醒了白鹿,就此一别,天各一方,遥寄相思,以物释怀。要是以物释怀也是自己给十七取名叫十七,十七岁那年和陆远在一起的那个夏天。陆远又图什么呢,连那件事的始末都只字不提的人,那枚戒指怎么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设计,不可能。
“我是要对他面试吗,还设计理念。问了就太明显了。可是,这次见面他确实变化很大。”
“怎么,变化多大?变成成霸道总裁了?女人,你这是在玩火,她追,他逃。”竹子边说着边夸张的模仿着小说情节里的总裁台词。
“竹子,你真的好油腻啊!”两个人笑的前仰后合。
“好了好了,不闹了,不闹了,那你说他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嗯……就,没办法描述。反正,感觉不一样了。”白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嘴角勾起一丝甜蜜,像从未被伤害过。
“白鹿,我可是要提醒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说这了。对了,过两天你要搬家,把十七送到我这来吧,上次它在这住了两天,跟我相处的特别愉快,我看十七都乐不思蜀了。你呢,整天都在忙着上课,十七在我这那几天,我带它还去了狗狗公园,在我这十七才是最快乐的小鸡毛。”竹子絮絮叨叨不停,念着十七在她那寄养才是一条狗最舒服的归宿。
“我答应了陆远等我搬家那天,十七要去他那。”她憋住笑,眼睛故意没有看竹子。
“十七要去陆远家,诶?等等,不对,卧槽,你给陆远说你要搬家了?白鹿老师,你真的可以,你这是主动攻击吗?”竹子像被重大消息砸中,不可思议的看着白鹿。
“是啊,被动变主动。”白鹿挪了挪,坐直了一些。
“这进度条拉的有点快,等等,你让我缓缓,你什么时候从傻黑甜变成姐姐很飒了,可以可以。不过你最好确定一下,那个江语和他到底还有没有什么联系,你的亏吃的还不够多吗。”
“让她来好了。”白鹿轻飘飘说出这句,并不在意。
“白鹿,我看是你变了吧,你什么时候不是食草系了,什么时候开战,好精彩的样子。”
“战什么战,我还是想知道高二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因为喝多了去找江语,却跳错了寝室,我不信,要是这么简单,他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告诉我。”过去了许多年,再次提到这个话题,白鹿已经不再是像从前连讲给竹子都哽咽到无法开口的程度。再次提起,云淡风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唔,壮士,那你保重,保重。”竹子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对白鹿水泊梁山侠肝义胆一般的敬重,说着又拱手抱拳的样子,把白鹿逗的咯咯笑。
“来,我背你。”
他转过去,弓着身子,背对着她,白鹿的脚像通了电似的,完全动弹不了,刚一沾地,就像午夜十二点消失的电台讯号似的,一片花白,胀痛的感受不到腿的存在。只能乖乖爬上他的背。
他本想背她上电梯就顺利了,没成想她刚趴到他的背上,他想拉住她的腿往自己背上提一提。
这一提,白鹿惨叫的像什么似的,加上空旷的车库里面声音有回响,搞的鬼哭狼嚎的。陆远一听她大叫,着急的问她怎么了怎么了。
“求求您了,我的妈呀,陆大哥,您放过我吧,别碰我的腿,我不行了!”
陆远只能赶快放她下来,她刚刚站稳,还没回过神来,他一把将她横抱过来,朝电梯大步走去,白鹿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公主抱在他的怀里。
又是那种令人熟悉的味道,白鹿闻到雪后雪松的味道,是他一直用的淡调质感的香水。她一下子柔软了起来,乖乖抱紧他,想将头埋进他怀里,又没有这样做。这样做的话,太暧昧了,她不想这样。
于是她使劲梗着脖子,把头偏向外侧。到了电梯门口,她还梗着不动,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太紧张僵直在他怀里。
“白鹿,快按一下电梯。”
“嗯,好。”
等待电梯的时候,陆远的胳膊有点酸,车库里有一家人也从车库向上,要乘坐电梯。陆远抱着她,确实有些惹眼,就自觉的往后退,让那一家人站在他们的前面。
叮,电梯的门开了,那一家人拎着东西先进了电梯,又热心的帮他们按了楼层电梯。
在电梯里面,人多,显得狭窄,她又被人这么横抱着,占据了不少空间,好事的邻居眼神交换,一看就是年轻男女在谈恋爱的样子。
白鹿不想被误解成撒娇的矫情女青年,很怕以后邻居认出来她太尴尬,一下把头埋进陆远胸怀里,紧紧的遮上脸。
这一埋头不要紧,陆远一下被她撞的心砰砰直跳,误以为她那是在撒娇,果然自己男友力爆棚啊。不由的抿起嘴来,甜蜜在他的脸上散开,显得十分可爱。
叮,电梯响了。
陆远的楼层到了,电梯门开了几秒了,他居然还在傻笑。邻居见状提醒他:“小伙子,这层不对吗?是不是到了?嗯?哦,对,是的!谢谢谢谢!”等他缓过神,电梯的门已经关了,只得尴尬的笑笑,手也跟着发抖,快抱不住了。
跟着邻居到了顶楼,又搭乘电梯下来。
白鹿听到刚才的事情,就忍不住锤了他一拳,是无语的一拳,是骂他白痴的一拳,结果,他又理解错了,心里更甜蜜了。
“快到了,就快到了,坚持一下,坚持一下,乖啊。”电梯里只剩下他们,他的声音十分温柔,低音中带着软软的气泡音。
白鹿超级无语,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唉,吃人家嘴短,被人家抱气短,谁让我现在有求于你。你体力挺好啊。”她故意隐藏起自己和他一样的心跳。那句乖啊乖啊,让她扎扎实实颤抖了一下。
“你很轻,根本不存在求我。”
“咦,我很满意,你很会聊天嘛,救命恩人。”
“好了,我们到家了,下来吧。”
终于,到了家门口,手臂也已经酸麻到快没有知觉,抖了抖两只手臂,她输入门锁密码,解开门锁。
陆远小心翼翼搀扶着她,她一蹦一跳的慢慢挪到沙发那。茶几距离沙发太窄,加上腿麻,一个趔趄,她侧倒在沙发上,他急着拉她,也跟着倒下去。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陆远极力忍住,白鹿愣了一下,迅速缓过神后,轻轻推开了他,向沙发里靠过去,陷进软绵绵的沙发里:”陆总,你这是怎么照顾腿麻患者的?“
他也顺势起身,从手边拿起一个靠垫,垫在她胳膊下面,逗趣道:”你这个腿麻患者的患病周期是不是有点长,你是不是装的,故意倒在沙发上。“
”哈,笑话,我腿现在要是不麻,我给你刷一天碗。“
”那你就是承认你装的了?“
”你又套路我,陆远。“
他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给她,然后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这时,收到一条信息,打开,又是江语,信息里写着“我想见你。”他看了看屏幕,还是没有回,退出界面,打开新闻APP,浏览今天实时更新的新闻。
“如果你真的恨我,就不会一直没有删除我的联系方式。”两分钟后,江语又追加了一条信息。
他垂头丧气,顿时失了精神,倒不是不恨她,是因为他一直对那个曾经单纯的江语还留有一丝幻想,他希望她有一天能对他说句对不起。也因为,江语是他的青春印记。他做不到爱他,他做得到恨她,但是也做不到删除她。
白鹿察觉到他的低气压,“怎么了?”
“没事,你要不要喝牛奶。”他吸了口气,显然是有事的样子。
“要喝,热的,可以吗?”她冲他眨眨眼,递出一个祈求的圆圆的笑脸。
“牛奶,热的?”他皱起眉头看她,又问了一遍。
“嗯,嗯嗯。”白鹿小猫似的点头,放出星星眼求他,故意这样做作表演,想让他心情好点。
“你的要求也太多了吧?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寄人篱下好吗?你还敢提要求。”陆远看她的样子,领了情,气氛欢快起来。马上起身去厨房热牛奶。
是啊,手机里的消息要不要回,没关系,因为爱的人就在身边。
是什么让曾经相爱,发誓生生世世不分离,要海枯石烂,要天荒地老的那些恋人愤恨对方,又发誓老死不相往来的呢?人们总在经历了一段感情后,念念不忘,一定是爱的更多的那个人会对对方念念不忘,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对对方充满想念和憧憬,憧憬能和对方有朝一日重归于好,再次踏上爱的花路。
在这样的憧憬中,人们忘记了曾经在爱里面的伤害,忘记了曾经在一起的那些争执,甚至是在分手后再次想起对方时,对方的样子一定是加以美化的。在分开后对对方的幻想里,他们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及,好像错过了那个人,未来再也不会遇见更好的一样,好像未来都灰暗了一样。
分手后的对方,看起来比在一起的时候,更美味。
却从未有人想起,如果两个人真的合适,就不会分离。
如果再对对方抱有幻想,就想想当初为什么分开。
白鹿不会开车,坐陆远的车去竹子的工作室带十七回来。这天,天气晴朗,八月的天气燥热,蝉叫的越来越大声,躲在茂密的大树上,“知知知”的叫的天气更多了几分火流。
竹子的工作室里,十七正四腿朝天的吹着空调,躺在荷西给它和领领的冰垫上上,看起来乐不思蜀的样子。荷西给他们领养的大金毛,取名叫领领,因为是领来的。现下,领领遇到了好主人,疼它爱它,也和十七一样,躺在冰垫上,舒舒服服吹着空调,再也不用流浪了。
白鹿开门进来的时候,十七像见了亲人似的,兴奋的围着她转,呜呜呜的叫个不停,白鹿忙着安抚它。陆远从后备箱拿了一个大纸箱跟进来,径直走向竹子,说是箱子里是给领领的零食,感谢这几天他们对十七的照顾。竹子说几年没见,你居然都懂人情世故了,还能想着带东西,真不容易。陆远让竹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白鹿见陆远比自己想的周到,就顺水推舟说,拿着吧,好像这东西是自己和他一起想着准备了似的,掩饰自己完全没想到带点东西感谢一下朋友。只想着太熟悉了,准备后面搬了家,再在家里做点手艺菜,邀请他们再感谢。
陆远确实有一些变化,竹子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十分自私的人,凡事只想着自己。她还记得白鹿向她吐槽过,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在一家韩式小餐馆,他问白鹿吃什么,出于第一次在一起吃饭有些不好意思,白鹿只答都可以的。没想到他居然点了个部队锅。那天,她穿的是一条白色裙子。
部队锅里面的拉面成了吃饭的难题,以白鹿的性格,她绝不会小家子气的装作吃的少,她向来是如何就是如何。可是,那天她穿了白裙子,如果滴上油太明显了。所以只能小口吃,对于拉面,完全不能呼噜呼噜正常吃上一口,嗦啰起来,油会迸溅到衣服上。索性放弃和拉面抗争,准备吃锅里的肉。
可是筷子伸向锅里,他刚好也要夹菜,夹了一块肉在碗里,吃的很香,吃的全神贯注,白鹿稍稍翻了一筷子,发现部队锅里的肉只剩最后一块,就在他碗里。
对于他这种干饭精神,白鹿并不佩服,而是有些气恼,气恼他不会照顾人,气恼他完全想不到给自己夹一块肉来吃。
后来,许多次的委屈,许多次的失望,几乎都和部队锅里消失的肉一样,因为不会照顾人而显得自私又冷漠,慢慢浇灭了一些白鹿倾诉的渴望。
倒是也去沟通过,有一次吃西瓜,陆远拿起最中间最甜的那一块就吃,吃的投入,吃的认真。倒不是因为他是个合格的干饭人。白鹿见那块最中间的西瓜被他毫无知觉的拿起吃了起来,就拿了一个边边的西瓜,问他为什么不给她吃最中间那个最甜的。
没想到陆远的回答语出惊人:“你要吃中间的吗?给你。”他的表情很呆,又很真诚的样子,可以确认确实是没有故意的要吃那一块。他咬了两口的西瓜停在半空中,白鹿有些无语。
只能挑明了说:“我是说,作为男朋友,喜欢我,难道不应该把最中间的给我吃吗?最中间的最甜啊。”白鹿据理力争。
“你要吃中间的自己拿啊,我怎么知道你要吃。我也喜欢吃中间的。”他平静地说。
“……”又有谁能不被这直男回答哽到无语呢。
说实在的,陆远并不是故意这样的,他那时很喜欢白鹿,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西瓜,只是他过分讲道理,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事都没有绝对的。
白鹿只能悻悻地咬了几口自己的西瓜。居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慢慢就这么被洗脑了,完成了爱情中的独立人设和照顾好自己绝不给恋人添麻烦的原则。
这也是陆远的爱情观,自己要独立,不要依靠任何人,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因为那时他对社会的解读就是这样的,哪怕他那时只有十七岁不到。
所以,看着他还能想着“报恩”,而且是帮白鹿想着“报恩”,给领领买点小礼物表达谢意,简直是破天荒,反而是处处做事周到的白鹿,没准备礼物。
“这俩人是怎么了,完全颠倒过来了。”竹子嘀咕着。
十七到了陆远家,许久不见乌妮,兴奋的摇着尾巴示好,乌妮也不像之前那样见到它就炸毛。乖巧的蹲在十七对面,两个小家伙关系亲密了不少。
白鹿告诉他,过几天,她要去海南参加学术会议,暂时没办法搬家,也请他帮忙照顾下十七,十七和乌妮熟悉了,加上不舍得送它到宠物寄宿,只能这样了。
陆远说没问题。好像又想起什么:“蔚然去吗?”
“要去。”
不是陆远喜欢的答案。
“还有其他人吗?”
“嗯?你问这个干嘛?”
“吃醋,看不出来吗?”陆远不想在隐藏,他直接说出来了。
“看出来了。怎么,空手套白狼啊你?”白鹿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君子不趁人之危。”他辩解。
“有啊,嗯,差不多,大概是、应该有还有五十多个人呢。”她掰着手指假装算数,表情在嘲笑他。
“要及时回我的消息。”他命令她。
“我不要。”真不可思议,为什么要。
“要。”
“不要。”
“那,要及时回我发给你的十七的消息。”
“好。”
“???你也太双标了。”
“这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管我啊?你是我的谁啊?”她用手卷着自己的头发,明知故问,得意洋洋,抱定他肯定又不回答,问这句话把他快逼到墙角。
“你未来的老公。”结果他居然没有躲闪,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静的回答她,却十分坚定。
白鹿听到这话,扭头就向自己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唤了十七过来,十七走到她跟前,跟她回了房间。
她并不觉得甜蜜,反而,有些懊恼。如果,他一直这样想,为什么还那样伤害自己。也许,是明知道他的心意,有恃无恐。
陆远看着她关紧的门,又快和蔚然到海南独处。看来,正式向她告白,要赶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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