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画心,以此可以增加面具与自己的契合度。
上邪微微沉吟。片刻后,他用自己的血液涂抹,最终在面具上画下漫天劫雨。
“邪魔此刻仍旧畏惧劫雨,我以劫雨为背景,其势必会被此景所慑。”
最后一步点睛,上邪微微松了口气,这里反而最简单。
他将碎木枝在器皿里的沾了沾,随着他一次次勾勒,黑色的面具上线条弥漫,彼此缠绕交织间形成了疯子狰狞凶恶的模样,密密麻麻的蛆虫在幽光下栩栩如生,似正在挣扎蠕动一般。
尽管只有这墨绿血液一种颜色,可偏偏给人一种层次分明的错觉。
看似是画,实则是以道文线条所绘,因此其内暗藏道文。
“若能凝聚传说中的心笔,我的巫面能有多强…
传闻若能凝聚心笔,就能做到无数画师梦寐以求的幻假成真,可这心笔到底如何凝聚,便少有人知。
学习巫面的前提,就是需要拥有高超的画技,否则别说将复杂的道文画在面具上,就连记忆线条都是极为费力的事情。
而若是画技高深,则铸的面具也越强。
他将面具收入衣袖,这是他第一次用人血铸面,其威能比之兽血如何,他也不清楚。
可他知道,这鲜血不仅仅是普通的血液,其内还充斥着浓郁的劫诡之力。
……
顺着阶梯贴墙前行,在即将抵达出口时上邪皱了皱眉,尽管没有玄根,可肉体与五感在空心婆婆的药浴下,早已经不输一般的劫兽。
此时距离出口仅有一处拐角,偏偏在此时他没有听见一丝呼吸声。
犹豫片刻,他小心的探出脑袋,却见一位位公子小姐倒在地面,紧闭着双眼不知是死是活。
上邪警惕的扫视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他抓住燕扬的腿腕,一路将其拖下台阶。
“醒醒!”
确定燕扬还有气息后,他朝着燕扬俊俏的脸庞扇了扇,可始终不见苏醒的迹象。
“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五个有点微末道行的寻道者,都在一瞬间被弄晕的吗…”
他心底隐隐涌上一股寒意,仿佛背后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自己。
“谁!”
他猛地转身,可身后空空荡荡,只有镶嵌在墙体的雕塑其手心的油灯正在缓缓摇曳。
深深吸了口气,他极为确定那不是错觉。
“是那只猫吗?”
他想不到别的可能,总不能是邪魔自己吧?
紧紧握着那张蕴含劫诡之力的面具,这是他离开这里唯一的希望。
抛下燕扬,他顺着台阶越过其余四人。也就在他踏入洞窟的一瞬间,仿佛感受到强烈的敌意,一位位身着黑袍怪物纷纷起身,它们目视着上邪神色暴虐。
吼!
洞窟内尖锐诡异的嘶吼声响彻,像是一道音波攻击般,狠狠撞进上邪脑海。
噗!
上邪面色惨白,被音浪冲倒在地,一口鲜血止不住自嘴角溢出。
他看着身旁的几位公子小姐,咬着溢血的唇齿,笑道:“还真是…没用啊…”
看似在笑几位公子小姐,反而更像在自嘲,但总之说完之后,他就取出面具戴在了脸上。
霎时间,面具四分五裂的从他手心崩飞,而其上无数血液所作的画也自动脱离,洒落在了地面。
上邪见此没有太过意外,这本是一开始就料到的事情。
他当即咬破指尖,在脸上刻画一道道线条。
每一道线条落下,他的脸色就会苍白一分。
他要以身为桥,将散落在地的血液重新凝聚。
这种方法他以前用过,却被空心婆婆严令禁止,皆因会损耗自身寿命。
墨绿色血液宛如活了过来,从地面泥尘间剥离,顺着上邪的腿脚一路攀爬。
“啊!”
待血液攀附脸颊时,上邪掩面发出阵阵哀嚎。
在他的脸上,一缕缕墨绿色的血液将鼻子以下的部位尽数覆盖。
剧烈的灼烧感包裹他的脸颊,仿佛有无数蛆虫正在啃咬一般。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那些血液宛如密密麻麻的线条,在他的脸上像带着某种规律般迅速穿梭。
就在此时,黑袍怪物身体外涌现出数十条触手,那些触手自地面到半空,宛如蛇蟒般朝着地面的上邪袭来。
滋…
眼看着上邪就要被触手刺穿,却在这时,一轮墨绿屏障从他周身浮现,瞬间将触手笼罩在内。
“这…就是劫诡之力么…“
上邪脸颊覆盖着墨绿纹路,在他的眼底,隐隐有墨绿光泽蕴藏。
他看着那些触手在他周身一丈内枯萎,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有种瘟疫般邪恶的力量在体内流转。
随着触手的枯萎,黑袍怪物纷纷自断触手,再次发出音浪般的怪异吼叫。
只不过这一次,有领域般的墨绿屏障罩体,任由音浪席卷,可在冲入屏障后犹如石沉大海,竟没激起一丝涟漪。
“我…真的变强了…”
上邪握紧双拳神色激动,那原本想的不敢想的事情,似乎终于有了希望。
摇了摇头,将心底杂念压下,他开始朝着怪物狂奔。
那些怪物似乎极为畏惧上邪周身的屏障,见其冲来,当即挥舞触手企图阻挡。
可那些触手在触碰屏障后,不仅没能阻拦上邪的脚步,反而被一股带着瘟疫般的气息缠绕。
触手再次出现枯萎,并且这一次,竟开始朝着怪物蔓延。
顷刻间那些怪物就被墨绿笼罩,一时间洞窟内哀嚎之声四起。
可即便如此,它们仍旧忍受着剧痛,挥舞着触手抽劈斩刺。
嘭!
触手太多,以至于上邪一个不慎,被一条触手狠狠抽在背上。
好在那触手在进入一丈后就变得枯萎,力道上几乎被削弱的七七八八。
吃一垫长一智,揉了揉背后断裂的肋骨,他猛地一个纵身,与怪物只相隔一丈不到。
也正因此,屏障已经将怪物笼罩。
吼!
邪树在后,怪物们无路可退,竟宛如疯魔般身下不断涌现触手,并且于半空彼此缠绕,很快就凝聚成一条巨大蟒蛇。
蟒蛇面目狰狞,一条条触手交织游动,碧绿色的枝叶宛如涎水般喷向上邪。
涎水的速度很快,上邪本就是追击之势。一时间躲避不及被涎水沾染在身上。
剧烈的疼痛没让他露出一丝异色,反倒是涎水里的毒素尽数被脸上的血液吸收,弥补了方才的消耗。
再说蟒蛇那边,见涎水对上邪无用。它由触手组成的眸子瞬间变得猩红。
吐着芯子发出一声尖叫,剧烈的声波甚至将泥土掀起。
轰!
音波成功穿透屏障将上邪逼退。
他揉了揉眉心,险些没被震晕过去。
下意识的,上邪想勾动体内那股力量,紧接着那邪恶的力量就自行运转,封闭了他的耳识。
他眼中透出喜色,若说这宛如领域般的屏障是劫诡血液自主运转的话,那么这封闭耳识就是他对劫诡血液的进一步掌控。
他握了握拳,再次朝着怪物冲去。只见那蟒蛇故伎重施,洞窟内再次响彻尖锐的咆哮。
只是这次上邪仿若未闻,瞬间将蟒蛇笼罩进一丈方圆。
滋啊…
惨叫声传荡,蟒蛇疯狂扭曲着身子,并且一边挣扎着朝上邪扑来。只不过其前行时,身上的触手也缓缓化作青烟。
哪怕胜券在握,上邪仍旧极为谨慎。他自知对劫诡血液了解太少,所以每当触手扑来,他就急忙退后;若是那触手退,他便前进,始终将其笼罩在一丈的范围内。
如此往复,最终连带着数十位怪物也倒在地面,他们身形的缓缓缩水,最终化作一缕缕青烟袅袅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