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算是小看了聂沉,原来真的有长得好看,做饭更好看的男人。
聂沉做起料理来动作流利,只穿着白衬衫的他,将袖口挽到手肘处,系着格子围巾,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十几分钟后,看着眼前那盘正散发着诱人香味的意大利肉酱面,长安更加佩服起聂沉来,白天的事她早就抛到了脑后,眼前吃的最重要。
聂沉期间一句话也没说,长安趁机偷瞄了他几眼,只看到他很安静地吃着东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他的眉眼,长安耳边突然又回想起他说的那句告白,聂氏堂堂总裁,无数女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冰山脸聂沉竟然向她告白,估计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的吧?
“你洗碗。”长安想事情的时候,聂沉已经吃完了,丢下一句话起身就走。
长安回过神刚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个‘不’字,紧接着就听到他又停下脚步,补充道,“明天……我送你去乐团。”
“什么?”长安听到这句话后才猛的站了起来,他说完送她去乐团?他脑子没抽吧?
“不……不用了吧,你工作那么忙……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想着,长安连忙拒绝。
“要么,我送你去乐团,要么,你就别想去。他说完,丝毫没给她拒绝与反驳的机会。
闻言,长安竟无法反驳,他要去就让他去好了,只要他不会再反对她弹钢琴。
长安回头望着聂沉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一天之间变化这么大?难道是爱情的力量?
“不不不……怎么可能,顾长安,你想太多了吧?”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太荒唐,长安连连摇头否定了自己。
还是赶紧吃完好收拾,然后再睡个好觉吧。明天得有个好精神去应对艾斯乐团那些不同意她加入的成员才行。
也不知道是因为肚子饱了,还是聂沉做的意大利面太好吃,总之下半夜她总算是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好觉。
……
爱斯乐团在江州的文化圈当中地位是非常重要,几乎数一数二的。
之前每一任钢琴手都是专业钢琴家,而这次指挥却突然宣布新加入的钢琴手是个业务的,就连基本的专业课都没上过,这个消息势必会引起团员们的不满。
这不,一大早在剧院集合后,成员们就开始三三两两地讨论了起来。
而作为小提琴首席,聂清屿即使手臂受伤,也还是在乐团将要加入新钢琴手的这天参加了这次的剧院集合,他坐在观众席上,一语不发,只听着下边一群往日熟悉非常的成员们对长安的议论纷纷。
赵知棋坐在他旁边,看他不说话,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于是开口打破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沉寂:“清屿,我从没见你如此在乎过一个人,那个顾长安,对你很重要?”
聂清屿明明听到了她的问题,却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重不重要,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该由他来管了。
昨天晚上十点多,之前从不肯涉足宛园一步的聂沉,竟然再一次踏入了宛园的大门,随行的还有好几个庄园的工人。
然后不由分说,带着人径直就往琴房而去,随后硬是将那架法奇奥里给搬走了。
那架钢琴最初是小九的,后来小九不在了,聂沉受不了打击,同时也深陷自责当中,于是他将所有与小九有关的东西全部都让人扔掉了。
是他聂清屿舍不得,才偷偷让乔琳把那些东西都送到了宛园,然后收藏至今。可现在,聂沉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她仿佛在慢慢化去他心中因为小九离开而砌起的坚冰之墙,她对他来说无疑是重要的,所以他才会将自己以前都丢掉的东西,全都搬了回去。
聂沉不希望长安再到宛园练琴,大概也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情。
他在责怪自己,同时也在责怪着他们宛园的每一个人……
“清屿,你在想什么?”赵知棋见自己只不过是问了一句话,他就陷入了深思,甚至嘴角还扬起一丝苦笑。
聂清屿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随后目光注意到了正从剧院左侧观众席通道走进来的两个身影。
一高一矮,一前一后。
是他们来了。
赵知棋也看到了来人,不由轻哼一声:“她竟然敢来。”随后又注意到后边那人,顿时惊讶,“清屿,那不是聂沉吗?”
“没想到你竟然也知道他。”据他所知,赵知棋整日只知道沉迷小提琴,对其他事情根本毫不关心,没想到也认识经济圈里的名人。
赵知棋连聂沉后面一句话都没听完,急急站起身来,赶紧小跑向舞台方向。
埃里温指挥早就在前面等着长安的到来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送她来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聂氏当家聂沉。
三年前他还曾多次资助爱斯乐团进行巡回演出,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再与乐团来往了。
“抱歉,埃里温先生,我们来迟了。”长安刚到埃里温面前,连打招呼都被聂沉抢先了一步,她诧异地回头,看向正和埃里温微笑握手的聂沉,心里大叫:有没有搞错?他怎么连交响乐团的指挥都认识?
“聂先生哪里的话,有几年没见到聂先生了,今天是因为什么事来吗?”埃里温客气道。
聂沉浅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就见赵知棋也跑了上来,一副崇拜又花痴的模样对他伸出手:“聂先生,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诶?这又是什么情况?这个赵知棋,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之前她还以为她喜欢聂清屿来着,所以才会那么针对自己,但现在这么一看,她怎么好像又……
长安不敢想下去了,她觉得这个女人的心思,她还是不要去猜的好。
而身旁,聂沉却似乎根本看不到赵知棋对自己伸出来的手,他右手一勾,极其自然地将长安往自己身边一搂,转而对埃里温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夫人顾长安,听说埃里温先生想要她加入乐团,我就亲自送她过来。”
长安被他一个动作弄得猝不及防,连句辩解都说不出来,刚刚才因为她的到来而聚拢到一块不停低语讨论的乐团成员们,突然都因为聂沉的开口而噤声了。
而被聂沉晾在一边的赵知棋,脸色变得更加难堪,她收回自己停留在空中的手,低哼了一声就转入了人群后头。
长安心想,这下好了,因为聂沉的关系,可算是把赵知棋给彻底得罪了,就算她现在加入了乐团,也不知道以后她还会怎样针对自己。
“长安,你就是聂先生的夫人?”就连埃里温听到聂沉的介绍,也很诧异。
他本想招揽一个有才的人进乐团,却没想到招来了一个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的‘大人物’。
而长安,在被众人视线齐齐注视下,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因为聂沉说过,她想加入乐团,想弹钢琴,就必须听他的话。且不说他有那个能力让她弹不了钢琴,就是现在连埃里温都和他熟悉,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想让乐团不接受她,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嘛。
“既然如此,将夫人交到我们乐团,聂先生请尽管放心。”埃里温对长安的称呼瞬间就变了。
人呐,为什么都是如此的善变呢?
长安在心中默默感叹着,但嘴上还是赶紧对埃里温客气道:“您不用叫我夫人,还是叫我长安吧,我比较习惯。”叫她夫人,让她觉得别扭。
“那好吧。”埃里温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聂沉的关系,他当然也不希望对小辈称一声‘夫人’,听到长安那么一说,赶紧答应着,转身开始招呼起团员来。
“长安,我们先一起练习练习要演出的曲子吧。”
“好。”长安应着,回头看向聂沉,“你还不走吗?”
“急什么。”聂沉松开她,不急不缓地往观众席最前排的位子上一坐,“我看看你的水准到底能不能跟得上乐团再作最终考虑。”
“什么?你还要考虑?”闻言,长安一急,他要是还在台下守着她,她肯定会因为紧张而弹不好的,“你公司不忙吗?是不是闲的啊。”
“怎么,你不想让我在这里看你弹钢琴?”他突然暧昧地笑了起来,“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马上就走。”
“什么条件?”长安立即追问。
“就是这个。”他说着,唇角上扬,长臂一伸,瞬间勾住她的脖子,将她往下一拉,还未等长安反应过来时,已将她的唇封缄。
就这么众目睽睽的,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竟然再一次强吻了她。
长安总觉得自己再跟他多呆几天,大脑的运转速度迟早会跟不上他的行动。
又是一个很长的深吻,即使那么多人看着,他也毫不在意,吻到她脸颊通红才将其松开,末了还不忘舔了舔自己的薄唇,似是在回味她唇上的味道:“好了,我马上就去公司。”说完,站起来转身就走。
就这么一个亲密的动作,既向乐团的人宣示了她的身份和地位,同时也提前警告了某些可能会对她产生小心思的男人。
路过观众席时,聂沉用视线与聂清屿对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目光中一个明显充满了警告,一个却读不出任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