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骆边雪慕松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摄政王妃提不动刀了骆边雪慕松渊全局》,由网络作家“月色满关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刚抓到慕连城的时候,慕松渊拉着他朝岸边游,可慕连城长得胖,身子沉,在水里又不老实,一个劲儿地瞎扑腾,差点儿把慕松渊给拖下了水。干脆一掌把他劈晕,慕松渊将人费劲往岸上拖。然而,刚刚将人拖到岸上,慕松渊大喘着粗气休息,只听又是‘哗啦’一声水响,殷虞安竟自己跳了下去。慕松渊人都傻了。这个殷虞安,是脑子有病?低咒一声,他慌忙又跳入水中,朝湖心游去。然而,刚刚下了水,正想朝他游去的时候,水面忽然平静了下来,殷虞安连挣扎都没有挣扎,竟直接沉了下去!这人要自尽不成?还好今夜月色明亮,照得水中澄澈。深吸一口气,慕松渊潜入水中,打算就着月光,看看殷虞安沉哪儿去了。可刚刚憋气下水,他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腰,还未看清缠人的东西是什么,他的唇就贴上了一片柔软...
《重生后,摄政王妃提不动刀了骆边雪慕松渊全局》精彩片段
刚抓到慕连城的时候,慕松渊拉着他朝岸边游,可慕连城长得胖,身子沉,在水里又不老实,一个劲儿地瞎扑腾,差点儿把慕松渊给拖下了水。
干脆一掌把他劈晕,慕松渊将人费劲往岸上拖。
然而,刚刚将人拖到岸上,慕松渊大喘着粗气休息,只听又是‘哗啦’一声水响,殷虞安竟自己跳了下去。
慕松渊人都傻了。
这个殷虞安,是脑子有病?
低咒一声,他慌忙又跳入水中,朝湖心游去。
然而,刚刚下了水,正想朝他游去的时候,水面忽然平静了下来,殷虞安连挣扎都没有挣扎,竟直接沉了下去!
这人要自尽不成?
还好今夜月色明亮,照得水中澄澈。
深吸一口气,慕松渊潜入水中,打算就着月光,看看殷虞安沉哪儿去了。
可刚刚憋气下水,他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腰,还未看清缠人的东西是什么,他的唇就贴上了一片柔软,贝齿也被强行撬开了。
口中被强行灌入了一大口空气,伴随着醇厚的酒香,慕松渊诧异,鼻中竟呛了点儿水。
殷虞安,竟在给他渡气?!
明明是他下水救她,她喝酒喝晕了不成!?
面前的脸近在咫尺,月色下,就连细小的雀斑都清晰可见,她白日的马尾松散开了,在水中散着,如墨的青丝在白皙的脸旁沉沉浮浮。
这样看上去,失去了少年感,她竟带了些女子的阴柔。
又被强行渡了口气,慕松渊再次呛了一鼻子水。
对着醉鬼实在是无语,慕松渊抱着她的腰,慢慢地引导着,将黏在身上的四爪鱼带上了岸。
两人湿哒哒地躺在岸上,慕松渊将她硬生生掰了下来。
将人扔到一边,他没好气道:“你有毛病啊!”
醉得狠了,被水浸了都没醒。
眨了眨眸子,殷虞安醉眼朦胧地看他,“毛病?我有这东西吗?”
慕松渊:“……”
懒得理她,慕松渊起身就走。
然而,还未站起身来,他就被人拽着袖子扯了回去。
“喂!”殷虞安眯着醉眼,有些生气,“我刚刚救了你!你怎么不说谢谢?”
差点儿笑出声,慕松渊道:“你清醒一点,明明是我救了你!”
“是吗?”殷虞安坐在地上,看着月亮沉思。
沉思了一会儿,她摇摇头,笃定道:“不对!不对!明明是看你落水,我去救你!”
翻了个白眼儿,慕松渊觉得,大半夜和一个醉鬼争论,简直就是脑子进了水。
一把拽起了坐在地上的殷虞安,慕松渊道:“起来!”
被猛地拉了一下,殷虞安摇摇晃晃站好,疑惑地看他,“你……你拉我做什么?”
“送你回懿坤宫。”慕松渊冷冷道。
一把甩开慕松渊的袖子,殷虞安摆摆手,“不去!不去!懿坤宫不好玩儿!”
“跟我回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慕松渊拉了她就往前走。
“不回去!不回去!”殷虞安蹲下耍无赖。
气得吐出一口恶气,慕松渊松开手,“那你自己待着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
然而,刚走了几步,背后‘哗啦’一声水响,慕松渊回头,竟发现殷虞安在岸上消失了!
反应过来,慕松渊意识到,她又跳了湖!
气急败坏地踱了踱脚,他再次冲了回去,猛地一跃,钻进了湖水之中。
这次还未下潜,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便钻出了水面。
本想将她拽回岸上,慕松渊水下一阵摸索。
然而,水下摸到她的胳膊时,指尖所触,光洁滑腻。
他怔了怔,质问道:“你怎么把衣服脱了?!”
反应有些迟钝,她想了想,划着水转过身子,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用清澈又燥欲的眼神看他。
“我热,想洗冷水澡。”
就她这个样子,还洗冷水澡?
怕是洗着洗着就葬身湖底了!
一把揽过她的腰,本想将她强行带上岸,可水下摸索的手却碰到了柔软饱满的东西。
眉头皱了皱,慕松渊正诧异摸到了什么部位,待想明白之后,惊得一把将她推出去老远。
往后滑了几下水,和她保持住距离,慕松渊难以置信地看她,“你……你怎么是……”是……女人!?
趁着慕松渊愣神的功夫,殷虞安又潜了下去。
因考虑到对方没穿衣服,慕松渊闭着眼潜水摸索。
然而,摸索了一阵儿,他竟什么都没摸到。
无奈,怕她真的淹死,慕松渊只能睁开眼找人。
可没想到的是,他刚刚睁开眸子,却看到了殷虞安近在咫尺的脸。
暗沉的水下,那双眸子失了月下的透亮,瞳孔显得漆黑幽深,看着他的眼神却透着十分的专注。
像没有眼皮的鱼儿一样,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被这种眼神看得失了神,慕松渊忘了是在水下,气息一滞,竟吞了一口湖水。
胸腔里被灌了一大口水,慕松渊难受得直皱眉,手脚胡乱划了几下水,憋气有些憋不住,吐出了一小串细小的泡泡。
殷虞安见状,再次覆了上来,撬开唇为他渡气。
不得不说,殷虞安的水性比慕松渊好太多,在水下,慕松渊完全霸道不起来了,完全要靠着殷虞安的渡气才能苟延残喘。
虽然很不情愿被她牵着鼻子走,但慕松渊实在无力反抗。
挣扎几次,他想要浮上去,却因身子被殷虞安紧紧箍着而作罢。
唯一的空气源头就是殷虞安,无奈,慕松渊只能死死贴着她的唇,索取着那吝啬到根本不够用的空气。
两人纠缠一会儿,见殷虞安还不打算上浮,慕松渊恼了,狠狠在她舌上咬了一口。
意识不太清醒,这一口咬狠了,竟咬破了皮。
霎时间,腥甜的血气溢出唇角,在水中散出一片血雾。
刺痛感让意识逐渐清醒。
渐渐地,殷虞安尝到了一股浓浓的铁锈味儿。
得意地看了骆边雪一眼,青鸾徐徐退下。
见她夹着尾巴走过来,慕松渊斜眼瞧她,“说说吧,昨晚,你怎么就成了本王的人了?”
扯着唇角艰难一笑,然而,她还未张嘴,慕松渊就横眉道:“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你找死?”
你才找死呢,没看见慕晟麟根本就不想谈军改的事儿。
这种威胁到他皇位的政策,想让他点头答应,还不如让公鸡下蛋呢!
心里翻了个白眼儿,骆边雪撇撇嘴道:“奴婢哪里胡说了,伺候了王爷一晚上,都有了肌肤之亲了,怎么不算是王爷的人了?”
不就是帮他擦了个上半身?慕松渊无言。
大约四五个弹指的功夫,被这审视的眼神盯得受不住,骆边雪故作娇羞,“王爷干嘛这样看着奴婢?奴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慕松渊这人,清冷禁欲,见她这样惺惺作态,肯定觉得恶心。
说不定就恼羞成怒就让她滚了。
然而,他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儿。
被朝前一扯,她猝不及防倾身倒下,半个身子栽进染着药香的怀中。
差点儿撞出鼻血。
还未反应过来,修长的手指已捏住她下巴,登时撞上瀚海波澜的眸子,骆边雪被时冷时热的目光震慑住了。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还伶牙俐齿?”慕松渊冷笑。
距离太近,整个人被对方的气息包裹住,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竟让骆边雪难得地脸红了。
笑意更甚,慕松渊继续调侃,“不是都有过肌肤之亲了?不都已是本王的人了?现在竟脸红了?”
拍了拍床,他凑近骆边雪的耳根,“不是很想伺候本王?要不要本王给你个机会?”
没想到会被反调戏,骆边雪有些不适应,挣扎着要起身,“王爷误会!奴婢只想伺候王爷起居,绝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南荣元真才是她未婚夫,虽然她垂涎慕松渊的美色,但垂涎只是垂涎,并没有其他想法。
瞧着骆边雪回避的眼神,慕松渊不禁皱眉。
这女人嘴上没羞没臊,可动了真格的,她倒是百般抗拒。
见骆边雪收了暧昧之色,慕松渊也无心调笑,眼神骤然冷冽,“你还没告诉本王,从哪儿弄到的蛇胆?”
用力捏着她下巴,审视她的眼睛,慕松渊慢悠悠问道:“据本王所知,这种毒蛇胆向来昂贵,若在药铺购买价格不菲,你不过是浣衣房的末等奴婢,能出得起这笔钱?可若是野外抓捕,就凭你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
说完,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纤细的身体,才道:“恐怕还未抓到毒蛇,就被蛇咬死了吧?”
看着那小狐狸一样游移的眼珠,慕松渊一字一顿道:“你知道撒谎的下场。”
此话一点儿也不凶,反而平和温柔。
可落在骆边雪耳中,却像一把横在她喉间的利刃,只要她敢说一句假话,利刃就会毫不犹豫地割断她的喉咙。
心思微动,骆边雪娇声道:“其实,有件事儿奴婢一直瞒着王爷。”
慕松渊眉梢微挑,玩味地看着她,有要听下去的意思。
面上露出担忧神色,骆边雪眼帘微垂,好像有难言之隐。
顿了顿,她才开口道:“昨天下午,奴婢正打扫院子,忽然听到身后竹林有轻微响动,可昨天晴空万里,天气又热,根本没有风,旁边的竹林都是纹丝不动,怎么只有奴婢身后的林子在动。奴婢好奇,就想查看情况,没想到刚走进竹林,就见林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然后便忽然冲出一条五星芒蛇来!”
说到此处,骆边雪故意露出惊恐神情,“奴婢当时吓坏了,忙拿起扫把挥了过去,正巧打到了蛇身上。趁着蛇被扫把盖住脑袋,才得以拿起石头砸烂了蛇头,索性才逃过了一劫。”
看着她表情夸张地说完,慕松渊依旧半信半疑,“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蛇进来?”
“是啊!”骆边雪眼神楚楚地看着慕松渊,“肯定有人要刺杀王爷,所以才故意偷偷放蛇进来,还请王爷彻查啊!”
撒谎倒不如说真话,不仅能赢得慕松渊的信任,还能让慕松渊替她查出想害她之人,一箭双雕。
逼视着骆边雪的眼睛,慕松渊道:“若是有一句假话,本王要你的命。”
趁着慕松渊手劲儿松了松,她抽出一手,摸上他的细腰,眼神暧昧道:“奴婢深知王爷的厉害,自然不敢在王爷跟前胡言乱语啊。”
腰部敏感得很,被某只不安分的小手摸来摸去,慕松渊身子猛地一颤,欲将小手甩出去。
可手还未甩开,门忽然开了。
青鸾领头,和婢女们端着饭菜站在门口,只见床上两人半依半抱地纠缠在一起,被眼前的情景震地齐齐一惊了。
还未反应过来,慕松渊低斥,“出去。”
青鸾屈膝,“是,奴婢知错。”
看了看扑在慕松渊怀中的骆边雪,青鸾咬了咬牙,闭门退了下去。
松开骆边雪,慕松渊倚回背后软垫,“你也出去,叫星麟进来。”
成功挣脱慕松渊的钳制,骆边雪逃之夭夭。
出了屋子,便将话传给了抱剑而立的星麟。
看着满眼喜色的骆边雪,星麟觉得王爷心情不错。
然而进屋后才发现,慕松渊面上毫无喜色,耳根和脖子竟还有些红。
微有惊诧,星麟关心道:“王爷?您的烧还没退?脸怎么这么红?”
对方抛来凶狠眼神,星麟打了个哆嗦,慌忙垂头,“属下知错。”
他不知道错在何处,反正看主子的表情,必须要认错。
收回目光,慕松渊继续闭眸,“楠竹斋进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些日子,你多派些人手巡视。”
慕松渊是南晋的摄政王,又是手握数十万大军的领袖,身边经常出现细作刺客,被他统称为‘不干净的东西’。
跟了慕松渊这么多年,星麟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立刻道:“属下这就安排人加强防守。”
正想伸手去捞袖中的纸,骆边雪却眼疾手快,手臂一闪,就躲过了慕松渊的贼手。
调笑地看着他,骆边雪暧昧道:“王爷耍流氓啊?”
慕松渊脸色一沉,“你敢说本王是流氓?”
左手肘抵着他肩膀,骆边雪搔了搔他下巴,“不是么?那王爷抓我小臂做什么?”
冷笑一声,慕松渊道:“那倒要问问你,袖子里藏了什么好东西。”
心里咯噔一下,骆边雪忙将袖子往手腕处拉了拉,忐忑片刻,继续为自己打掩护,“奴婢明明什么都没藏嘛!是王爷想要摸奴婢的胳膊吧!”
气得心口疼,慕松渊道:“在你眼里,本王就这么下流?”
看着慕松渊脸色不对,骆边雪忙拍马屁,“王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风度翩翩,霸气侧漏,自然和下流这种词儿是沾不上边儿的。”
“不过……”凑近了些,她杏眼弯弯,将没有藏纸的袖子撩起,露出半截白皙的玉臂,“若是王爷想要对奴婢动手动脚,奴婢也不会反抗。”
皓腕伸在眼前,像细腻的玉脂。
慕松渊瞥了一眼,伸手就将她袖子一扯,将裸露的手臂遮严实了,没好气道:“在男人面前掀衣服,成什么体统。”
脑袋一斜靠在他肩头,骆边雪轻声道:“可奴婢是王爷的人啊,在王爷面前掀衣服,怎么就不成体统了?”
说着,马车‘吱呀’一声停住了。
车外有人通禀道:“王爷,六玄寺到了。”
从慕松渊身上跳下来,骆边雪站得人模狗样,“王爷,该下车了。”
被这么一打岔,他忘了查看骆边雪袖中藏着的东西,‘嗯’了一声,便下了马车。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车帘之后,骆边雪将袖中文书又塞地深了些,长长舒了口气。
到了六玄寺,慕松渊要跟方丈洽谈佛法,便吩咐骆边雪不用跟随伺候,让她先跟着知客僧去了禅房休息。
禅房之中,方丈和慕松渊对面而坐,各自坐在一处莲花蒲团上。
紫砂茶壶中煮着清茶,不一会儿便茶香四溢。
方丈提起茶壶倒茶,浅红色的茶汤倒入浅墨色瓷杯中,显得颜色更深了几分。
端起茶杯在鼻尖嗅了嗅,慕松渊挑眉,“白茶?”
方丈点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浅啄了一口,慕松渊眉心蹙起,“大师不喝龙井了?”
莫不是白茶更有禅意?
吹了口茶沫子,方丈道:“白茶便宜。”
慕松渊:“……”
咂了一口,方丈皱了皱眉,伸手捏了把盐撒进了茶壶。
愣了愣,慕松渊道:“这是……大师新的品茶方式?”
呷了口茶,眉宇舒展了些,方丈叹了口气,“新茶太淡,撒点儿盐,提提味儿。”
慕松渊:“……”
放下了茶杯,慕松渊揉了揉眉心道:“寺里若缺银子,大师尽管开口,本王捐些香火钱就是。”
手心捧着茶,方丈凤眼一眯,道:“那感情好。因为地震,庙里房屋倒塌不少,大部分都需要修缮,寺庙尽毁,香客来得比往常也少,庙里确实没多少香火钱了。”
点点头,慕松渊道:“明日,本王便派人送银子过来。”
呷了口茶,慕松渊眉心再度皱起,道:“今日本王来,是想让大师帮忙认个人。”
端着空茶杯,方丈道:“王爷找到了殷小姐?”
慕松渊颔首。
“就是您今天带来的那个姑娘?”方丈抬眼道。
“本王觉得,她就是殷如歌的转生。不过,对于她,本王还有些疑惑之处。不知大师,能否帮我确认一下她的身份,也好解了本王的疑惑。”慕松渊拧眉。
满怀希望地看着方丈,慕松渊又道:“大师,有办法的吧?”
方丈眯了眯眼,“办法倒是有,不过,却有些危险。”
眉心拧得更厉害,慕松渊道:“什么办法?又有何危险?”
顿了顿,方丈慢慢解释道:“若那姑娘体内住着殷小姐的魂魄,只要让她在阴时阴刻,月满之时站在钟前三丈,她的神识就会和钟内一魂相互感应。”
慕松渊道:“若与钟内一魂相感应?可对她的神识有什么影响?”
方丈道:“这也正是老衲要说的危险之处。”
将手中的空茶杯举高了些,方丈注视着茶杯道,“体内魂魄被封印禁锢,难以突破,但那姑娘的肉身却和这茶杯一样脆弱,若体内二魂受到感应,怕会强行破体而出。”
慕松渊道:“魂魄离体之后,还能重回肉身么?”
“啪”的一声,茶杯落地,碎落成片。
方丈指着地上碎片,摇头道:“瓷杯一碎,覆水难收。魂魄离体消散,成为孤魂野鬼,那姑娘也会成为一具尸体。”
捏紧了手中捻珠,慕松渊的指节有些发白。
将碎瓷片收好放在一边,方丈话锋一转道:“不过……老衲会领着众僧在塔下诵经镇魂,减少三魂相互召唤的共鸣威力,让殷小姐的魂魄尽量平静。”
慕松渊抬眸道:“此法,可能完全保证她的安全?”
方丈摇头,“诵经镇魂,效果微弱,不能保证完全镇压神识躁动。”
听得直皱眉,慕松渊的心再次沉了沉。
然而,方丈紧接着,又是话锋一转,“除非……”
揉了揉太阳穴,慕松渊忍不住道:“方丈说话,能否一次性讲清楚。”
大喘气干什么!
方丈咳了咳,“除非……找到阳时阳刻出生的纯阳之人,用他的血来镇魂,可保震荡的神魂完全镇定下来。”
眸光一亮,慕松渊道:“如何寻找?”
眯了眯眼,方丈若有所思地看着慕松渊,“不用找,此人近在眼前。”
似乎明白了这眼神的含义,慕松渊指了指自己,“本王?”
点了点头,方丈指着慕松渊手上珠串道:“自从老衲看过王爷的八字,便发现王爷属于纯阳体质,所以戴着这镇魂珠,才能起到为殷小姐镇魂的功效。”
“血镇是最好的方法,但献血之人可能因失血过多昏迷,甚至死亡。”方丈捋着胡须道,“这也算是风险转移,也就是以命换命,所以,对献血之人来说,太过危险。”
看着茶杯中的倒影,慕松渊道:“若真能以此法确定她是阿殷,本王愿意献血镇魂。”
方丈微讶,“用血镇魂,需要献祭大量鲜血,弄不好,真会出事。”
顿了顿,慕松渊苦笑道:“无妨,我这条命,本就是欠阿殷的。”
叹了口气,方丈道:“世界皆是梦幻泡影,所有事物都是心中意境,你认为的便是真相罢了。既然王爷心里认定是她,那便是她罢,何必再废这般周折呢?”
敛了眸子,慕松渊道:“本王是凡人,没有大师这般超脱。本王找了她十五年,这次,若真的是她,本王想要好好守护,再也不会放手。”
弓身而起,方丈道:“今夜便是月圆之夜,是神魂交映的最好时机。既然王爷执意冒险,那午夜之后,王爷便带那姑娘去镇魂室吧。”
掸了掸发褶的僧袍,方丈道:“有一点要紧之处,便是月圆之时,王爷千万要远离镇魂室,否则您的纯阳体质会影响到神魂感应。”
弓腰将碎瓷一搂,收入布袋中,方丈道:“还有最要紧的一点……”
慕松渊抬眼,严肃地问,“大师请讲。”
将布袋朝竹篓里一丢,方丈道:“王爷,千万别忘了捐香火钱。”
慕松渊:“……”
众人静默,无人回应。
内侍道:“献礼结……”
‘束’字儿还未喊完,殷虞安忽然道:“七皇子!你不是要献礼么,怎么不站出来啊?”
被点到了名字,慕松渊怔了怔。
踟蹰片刻,他出列,朝太后行了一礼,“孙儿的礼物寒酸,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笑得慈祥,太后道:“无妨,无妨,礼物不在贵贱,重在心意。”
殷虞安也笑道:“七皇子,还不快打开。”
放在礼盒上的手指紧了紧,他看着殷虞安,有些恼。
然而,殷虞安却满脸不在乎,依旧笑嘻嘻地朝他眨眼。
犹豫了一会儿,慕松渊才走上前去,慢慢打开了盒子。
霎时间,满室生光,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好生漂亮的一颗夜明珠啊!
被这珠子闪了眼,众人纷纷赞叹议论。
不知是哪个贵妇开了口,“七皇子真是谦虚,这礼物价值连城,把我们都比下去了,要是您这个再拿不出手,咱们在场之人,还有哪个好意思能拿出手的。”
说完,众人纷纷应和,都称赞那夜明珠美不胜收。
环着太后的胳膊,殷虞安笑着凑过去,“皇祖母,见了七皇子的礼物,孙儿给您的玉观音都黯然失色了呢!”
笑弯了眼,太后神色都亮了。
转向慕松渊,她亲切道:“老七啊,哀家知道你和你娘过得不易。不过,就算如此,你们还能对哀家用心至此,当真叫哀家感动不已。”
虽然得了称赞,但慕松渊的眉心却紧了几分。
嘴巴嗫嚅两下,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慕连城打断了。
忽然跳出来,他指着慕松渊道:“皇祖母!老七他就是个骗子!这珠子明明是我要献给您的寿礼!”
此言一出,满室众人皆是一震。
太后敛了笑意,面带疑色问道:“你的寿礼?”
“对!”放下手,慕连城走到太后身前,愤然道,“刚才打开盒子献礼的时候,孙儿发现自己的寿礼被人掉了包,正琢磨着小偷是谁,没想到,竟是被老七偷了去!”
一句既出,满场哗然。
慕松渊脸色很是难看,一语不发地站在原地。
慕连城见状,冷笑一声,“皇祖母您瞧,老七不说话了!定是心中有鬼呢!”
场下众人议论纷纷,今日女人尤其多,所以舌根子也嚼得响亮。
“我就说嘛,这七皇子向来不受宠,从哪儿搞来这么一颗价值连城的珠子,原来是偷的。”
“是啊,一个洗脚婢的儿子,不可能有钱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萧妃如今盛宠,宫里定是堆满了珍宝,能搞来这么一颗珠子让儿子献礼并不稀奇。倒是这七皇子,他能拿出这么一颗珠子来,还真是古怪的很呢!”
“这么说,这珠子定是他偷的了?”
“十有八九是!当年,他娘趁着陛下醉酒,用了媚术才上了陛下的床。这样的娘,定是交不出人品贵重的儿子。”
被刻薄的话灌了一耳朵,慕松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双手紧紧捧着盒子,他的指节隐隐泛白。
坐在最上首,慕松渊的神情落在了殷虞安眼里。
指尖蜷了蜷,她愤然起身。
直视慕连城的眼睛,她抬着巴道:“二皇子,你说这珠子是你的?”
双手负于身后,慕连城斩钉截铁,“正是!”
淡漠一笑,殷虞安道:“这珠子上又没写名字,你凭什么说是你的?空口白话,难以服众!”
顿了顿,慕连城反驳道:“那珠子也没写老七的名字啊!怎么就是他?!”
嗤笑一声,殷虞安道:“你讲不讲道理啊!那珠子在人家的盒子里,自然就是他的啊!”
“那是他偷的!”慕连城疾声道。
“证据?”挑了挑眉,殷虞安伸出一只手,做出索要证据的架势。
“我……”
慕连城哑了,这珠子是宁州布政使为了升职,特意送到她母妃宫中行贿的。
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说不出来?”殷虞安冷笑,“那你就是污蔑!”
“我没有!”慕连城争辩。
一转身,殷虞安抓住太后的胳膊,娇声道:“皇祖母,在花园玩儿的时候,我好几次看到二表哥欺负七表哥!我觉得,二表哥这次肯定是诬告七表哥!”
太后皱了皱眉,看着殷虞安道:“老二经常欺负老七?”
殷虞安点头。
顿了顿,看向慕连城,太后满脸不悦,“老二,虞安说的,可是实情?”
果然如骆边雪所言,楠竹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耳边响起娇弱的呼唤,“王爷……您没事儿……吧?”
怀中之人脸色苍白,嘴唇也白得像纸,面皮却青得厉害。额头上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来,骆边雪轻哼几声。
她艰难地抬起眼皮,手指轻颤地指向门口,“抓,抓刺客……”
瞳孔一缩,慕松渊忙向窗外看去,果然见一黑影闪过。
那刺客要逃!
捏起桌上的茶杯,慕松渊猛地掷了出去,只见茶杯飞旋着穿透纸窗,刺客闷哼一声,狠狠落地。
“星麟!”慕松渊朝窗外喊道,“抓刺客!”
“是!”星麟立刻回应。
看向慕松渊,骆边雪缓缓开口,含情脉脉地说道:“奴婢快要不行了,能看到王爷平安无事……死也无憾了。”
说着,眼一闭,腿一蹬,便晕死了过去。
晕死是不会晕死的。
被五星芒蛇咬中,半个时辰后才会七窍流血而死,骆边雪只希望慕松渊赶紧去追刺客,她好拿柜子里的解药。
自从差点儿被人放蛇暗害,她就料想到那人会害她第二次,所以早就在柜子里放好了解药。
然而,身旁那人气息未散。
“阿朱?阿朱?”拍拍她的脸,慕松渊才发现薄纱衣拢着的肩膀处,有两点红斑,竟在向外渗血。
她被蛇咬了?
刚才她扑上来,是为他挡蛇?
心中一动,慕松渊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随后慌忙将纱衣扯开,俯身去吸毒血。
骆边雪一惊,假装悠悠转醒,意识模糊地想要躲开,“王爷不可……”
“别动。”按住她微扭的肩头,慕松渊继续吸毒。
艰难地喘了几口气,骆边雪轻声道:“王爷不用管我,抓刺客要紧,有人要害您。”
快走啊,大哥!你走了我才能吃解药啊!
许是老天爷故意跟骆边雪作对,她身子一轻,慕松渊竟将她抱了起来,朝门外冲去。
药柜子越来越远,骆边雪欲哭无泪。
这是要带她去哪儿啊?
星麟拎着刺客回来,见慕松渊抱着骆边雪着急忙慌冲出屋子,一时愣住了。
在星麟的记忆中,慕松渊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这么急吼吼要赶去投胎似的样子,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看着发呆的星麟,慕松渊火气上来,“把人绑了扔屋里,先随本王去医所!”
听令之后,星麟捆螃蟹似的将人绑了,往屋里一丢就小跑着跟上了慕松渊,风风火火赶去了医所。
戌时之后,医所只有一个大夫当值,而且还是新来的年轻大夫,慕松渊抱着骆边雪跨门而入的时候,他正托着腮打瞌睡。
被动静弄醒了,掀起眼皮的第一眼,便是周身快要结出冰碴来的慕松渊。
他垂死病中惊坐起,“王……王爷!?”
眉心微蹙,整个人都散发着暴戾的气息,慕松渊瞪他一眼,“她被五星芒蛇咬了,快过来解毒。”
掀起骆边雪的眼皮看了看,年轻大夫松了口气,“还好王爷吸毒及时,再加上送医及时,毒还未侵入五脏六腑。”
在骆边雪周身点了几下,大夫道:“臣医术有限,怕毒解不干净留下后遗症,所以先给姑娘封住周身经脉,免得毒血扩散,之后再请师傅来为姑娘解毒。”
对这个回答甚是不满,慕松渊冷冷道:“还不快去请人!”
并未说什么狠话,只是一个眼神,便将年轻大夫吓了一哆嗦,慌忙起身,他麻利地跑出房门请人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医所的郑管事亲自前来为骆边雪问诊,然后开了清毒的药方,草药司值夜的人也开始忙活起来,负责抓药和煎药,动静搞得不小。
翌日。
本该奄奄一息的骆边雪躺在床上,抱着慕松渊的腰,闭着眼迷迷糊糊地睡着。
而慕松渊面容紧绷,微微抬起的手无处安放。
被骆边雪粘得实在受不住,他掰了掰她的肩膀,想把人掰开。
然而骆边雪却不耐烦地耸了耸肩,嘴里梦话连篇,“拉着个驴脸做什么……做什么?”
看向腰上挂着的人,慕松渊额角青筋跳了跳,听她迷迷糊糊地又道:“还敢玩蹶子……小心本帅宰了你炖汤喝……”
眼见慕松渊的脸快冻住,星麟打心底为骆边雪捏了把汗。
看他家王爷这个脸色,下一个弹指是不是要一巴掌劈下去?
果然,慕松渊抬起了手……星麟不由感叹红颜薄命。
下一刻,巴掌没劈下去,倒是温柔地放在了骆边雪额头,像在试探她额上温度。
看得嘴角直抽,他家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人了?
被摸得舒服,骆边雪像猫儿一样打了个呼噜。
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瞅见抱着的那人,她先是微有惊诧,惊诧过后,反而抱得更紧了。
笑眯眯抬头看着紧绷的慕松渊,她声音柔柔地道:“王爷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是担心奴婢的伤势?”
一醒来就不正经,慕松渊眉心跳了跳,想把人从身上拎下来。
但见她脸色惨白,浑身冒着虚汗,眼角因困顿而向下耷拉着……
到底没舍得。
他眸色清冷,语气也冷冷的,“起来喝药。”
扭了扭腰,骆边雪嘟嘴,“起不来呀,身上又虚又肿,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冷哼一声,慕松渊道:“那你就躺着等死?”
一咬牙,骆边雪气极,这人怎么就听不懂弦外之音呢!
压了心底的火,骆边雪摆出一个虚弱的笑,“王爷能不能抱奴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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