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静默,无人回应。
内侍道:“献礼结……”
‘束’字儿还未喊完,殷虞安忽然道:“七皇子!你不是要献礼么,怎么不站出来啊?”
被点到了名字,慕松渊怔了怔。
踟蹰片刻,他出列,朝太后行了一礼,“孙儿的礼物寒酸,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笑得慈祥,太后道:“无妨,无妨,礼物不在贵贱,重在心意。”
殷虞安也笑道:“七皇子,还不快打开。”
放在礼盒上的手指紧了紧,他看着殷虞安,有些恼。
然而,殷虞安却满脸不在乎,依旧笑嘻嘻地朝他眨眼。
犹豫了一会儿,慕松渊才走上前去,慢慢打开了盒子。
霎时间,满室生光,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好生漂亮的一颗夜明珠啊!
被这珠子闪了眼,众人纷纷赞叹议论。
不知是哪个贵妇开了口,“七皇子真是谦虚,这礼物价值连城,把我们都比下去了,要是您这个再拿不出手,咱们在场之人,还有哪个好意思能拿出手的。”
说完,众人纷纷应和,都称赞那夜明珠美不胜收。
环着太后的胳膊,殷虞安笑着凑过去,“皇祖母,见了七皇子的礼物,孙儿给您的玉观音都黯然失色了呢!”
笑弯了眼,太后神色都亮了。
转向慕松渊,她亲切道:“老七啊,哀家知道你和你娘过得不易。不过,就算如此,你们还能对哀家用心至此,当真叫哀家感动不已。”
虽然得了称赞,但慕松渊的眉心却紧了几分。
嘴巴嗫嚅两下,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慕连城打断了。
忽然跳出来,他指着慕松渊道:“皇祖母!老七他就是个骗子!这珠子明明是我要献给您的寿礼!”
此言一出,满室众人皆是一震。
太后敛了笑意,面带疑色问道:“你的寿礼?”
“对!”放下手,慕连城走到太后身前,愤然道,“刚才打开盒子献礼的时候,孙儿发现自己的寿礼被人掉了包,正琢磨着小偷是谁,没想到,竟是被老七偷了去!”
一句既出,满场哗然。
慕松渊脸色很是难看,一语不发地站在原地。
慕连城见状,冷笑一声,“皇祖母您瞧,老七不说话了!定是心中有鬼呢!”
场下众人议论纷纷,今日女人尤其多,所以舌根子也嚼得响亮。
“我就说嘛,这七皇子向来不受宠,从哪儿搞来这么一颗价值连城的珠子,原来是偷的。”
“是啊,一个洗脚婢的儿子,不可能有钱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萧妃如今盛宠,宫里定是堆满了珍宝,能搞来这么一颗珠子让儿子献礼并不稀奇。倒是这七皇子,他能拿出这么一颗珠子来,还真是古怪的很呢!”
“这么说,这珠子定是他偷的了?”
“十有八九是!当年,他娘趁着陛下醉酒,用了媚术才上了陛下的床。这样的娘,定是交不出人品贵重的儿子。”
被刻薄的话灌了一耳朵,慕松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双手紧紧捧着盒子,他的指节隐隐泛白。
坐在最上首,慕松渊的神情落在了殷虞安眼里。
指尖蜷了蜷,她愤然起身。
直视慕连城的眼睛,她抬着巴道:“二皇子,你说这珠子是你的?”
双手负于身后,慕连城斩钉截铁,“正是!”
淡漠一笑,殷虞安道:“这珠子上又没写名字,你凭什么说是你的?空口白话,难以服众!”
顿了顿,慕连城反驳道:“那珠子也没写老七的名字啊!怎么就是他?!”
嗤笑一声,殷虞安道:“你讲不讲道理啊!那珠子在人家的盒子里,自然就是他的啊!”
“那是他偷的!”慕连城疾声道。
“证据?”挑了挑眉,殷虞安伸出一只手,做出索要证据的架势。
“我……”
慕连城哑了,这珠子是宁州布政使为了升职,特意送到她母妃宫中行贿的。
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说不出来?”殷虞安冷笑,“那你就是污蔑!”
“我没有!”慕连城争辩。
一转身,殷虞安抓住太后的胳膊,娇声道:“皇祖母,在花园玩儿的时候,我好几次看到二表哥欺负七表哥!我觉得,二表哥这次肯定是诬告七表哥!”
太后皱了皱眉,看着殷虞安道:“老二经常欺负老七?”
殷虞安点头。
顿了顿,看向慕连城,太后满脸不悦,“老二,虞安说的,可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