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须几个大丫鬟听到这句话,心里都不是滋味。
沈菀向房嬷嬷道:“嬷嬷也听见了,毛锥成日里什么活也不干,只为寻我的错处,所以她的话不可信。”
“我的话怎么就不……”毛锥还没理清其中的关系。
“且嬷嬷说的《女诫》中也提到过”莫搬弄是非,莫凭空说谎“毛锥这般行径,确实有违《女诫》啊!”
房嬷嬷死死盯着沈菀,没想到这丫头嘴皮子这么利,三言两语就拆了毛锥的台不说,还连消带打地提醒她分配不公。
“毛锥的事我自有处置,但你今天的过错却不能不罚。”
“给我打!”
此言一出,众人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沈菀轻轻蹙眉,这房嬷嬷如此不公,难道就不怕她以后没有任何威信管理众丫鬟吗?
“大家族,素来宽容婢妾,毒手打人之事,望请嬷嬷三思而后行,我受罚不要紧,若传出了,恐怕有碍国公府宽容待下的名声。”沈菀再次劝道。
房嬷嬷磨着后槽牙,她自然知道国公府的名声要紧,可这是太太吩咐的,要好好治一治这丫头,否则就她现在这个样子,日后怎么能侍奉好世子和世子妃。
“打!”
房嬷嬷一声令下,沈菀的手被强行拽了出来,那戒尺是专门打磨过的,又滑又韧,打在人身上,酸胀钻疼。
打手板子的嬷嬷也似乎颇为精通此道,专挑那骨薄肉嫩的地方下手,只打了几下,沈菀就觉得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全身冷汗频频,眼前着受不住,沈菀咬咬牙跪下道:“爷回来,我还要去跟前伺候,请嬷嬷开恩。”
她知道她继续犟下去只会讨打,因为人家要的根本不是什么真相公理。
她们就是要以上欺下,就是要驯服你,没有什么理由,也无需什么理由。
那既然这样,她还不如扯了祁晏的旗子狐假虎威一回,反正她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全是拜他所赐。
提到祁晏,房嬷嬷隐有松动。
龙须等人也跪下替她求情,这几日她们跟在沈菀后面,不知道轻松了多少。以往房嬷嬷严厉,毛锥又爱通风报信,芝麻绿豆大点的事都爱往外说,一刻也不得松快。
“你们怎么?”毛锥上前扒拉着三人,“这就被她收买了,干什么替她求情,都起来。”
三人不为所动。
房嬷嬷让人停了手板子,问道:“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错哪了?”
“都杵在这做什么?”
还没等沈菀没细数完自己的“错处”就听到门外一声厉喝。
众人循声望去,随即齐齐跪下。
祁晏负着手,目光落在沈菀通红的手上,又看了看房嬷嬷等人,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而去。
房嬷嬷等他走了,紧皱眉头,神色凝重道:“今日到此为止,都散了。”
“嬷嬷,才打了她五下便不打了吗?”毛锥急着跳出来道。
“你在教老身做事?”房嬷嬷睨了一眼她。
毛锥低下头不说话了。
一时众人散去,各司其职,因祁晏回来了,少不得端茶送饭,伺候他沐浴更衣。
只是奇的是,这一回,祁晏没叫沈菀前去伺候。
沈菀正暗忖着是不是祁晏已经腻了她,丢开了。
若真是这样,那可真是阿弥陀佛。她默默地房中给自己的手上药,心中隐隐憧憬着出府的那一日。
毛锥见祁晏根本不维护她,便双手环抱笑着踱步到她眼前,准备出言讥讽几句。
然而此时龙须却进来道:“爷叫你去书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