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逍一通慷慨激词说完,走到何晏礼身边小声道:“蛤蟆就是蛤蟆,永远配不上天鹅!”
顾尘逍死死瞪了一眼何晏礼,但在转身的刹那却有一丝几不可察的窃喜偷偷溜出了眼底,他缓步来到叶小鱼身边,轻声道了句:“走吧!”
叶小鱼“嗯”了一声,转身点燃一个火把,将剩下的几箱子行李一把火全烧了。
一时间,火光冲天,将她在何家的痕迹全烧了,烧的只剩下闪着红星子的灰烬。
一阵风过,随风而散,丁点不剩。
顾尘逍看了眼排队等着分钱的浩大队伍,瞧了眼怔愣又愤懑在不远处的何晏礼与姜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转身牵起叶小鱼的手,向马车队伍走去。
姜黎看着高如云端的顾尘逍与飒爽决绝的叶小鱼,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眸中激愤,此刻已成了滚滚恨意。
不,准确来说,是滔天的嫉妒!
凭什么!
她叶小鱼一个丑妇弃妇,就算有点钱,怎么能配的上状元郎,配得上博陵顾氏嫡长孙。
这可是她大理寺卿千金,大新第一女官,连做梦都未敢想过的高处。
何晏礼心中亦泛酸,眼里同样滚着愤怒与嫉恨,以及翻江倒海的疑问:叶小鱼究竟是什么人?!
车队出了南州,二人便下了马、上了车。
顾尘逍自上了马车,一双桃花眼就憋着笑,意味深长地盯着叶小鱼看,仿佛她是个笑话。
好吧,她确实是个笑话。
叶小鱼“哼”了一声,一口浊气吹动了额头发丝,语气不好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尘逍扯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自是英雄救美来了呗!难得你这么美,还这么惨!”
那个美字,顾尘逍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落在叶小鱼右眼角下的胎记上,嘲讽盛满弯成月牙的桃花眼。
叶小鱼瞧着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心中不悦更甚,“该不会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专程……来的吧?”
专程来看她笑话?
这路费有点贵,真是闲的长草,欠的找抽!
看着叶小鱼咬牙切齿的表情,顾尘逍抑制不住地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戏谑。
“哎!不会真以为我是专成来看你笑话的吧?怎么会!要不是有个事,非让我过来一趟,怎么也不会碰上你!不过,话说几年未见,你咋混成这个吊样!可真有出息!”
事实上,他才从她哥那听了些含混消息,就立马告了假,一路星夜兼程、跑死好几匹马赶过来的,生怕叶小鱼孤身一人面对这些,哪怕他知道她应付的来。
叶小鱼不禁一声发自肺腑的长叹,但转而就恢复无所谓的倔强,“要你管,大小姐我乐意!”
顾尘逍一脸无奈,蹙着眉眼道:“看把你牛的!不愧是清源山第一剑客,犯贱都这么无敌!人家找抽,你找虐!”
他伸出手中折扇,跟挑破布条似地挑了挑她的胳膊。
“看你这手糙的跟老榆树皮似的,脸黄得同那下水沟差不多,还有眼下这块,这是啥?是叫人打残啦?还是被谁打了个补丁?”
叶小鱼翻了他个白眼,丧丧道:“我师父弄的,美其名曰——躲烂桃花用的!”
顾尘逍笑倒在锦缎铺就的座板上,“确定是躲烂桃花,不是撞烂桃花用的?你绝对下山前偷吃了你师父的贡品,要不然你这日子,咋过得咋跟糟了天谴似的。”
叶小鱼猛地起身,朝着他四爪朝上的肚子就是一脚,听到他一声痛苦的惨叫后,才心满意足地坐回座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