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月睡到中午十二点。
我在厨房忙活一个多小时给她准备了大餐。
她随便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
丈母娘坐下来吃了一口,随即吐在地上。
她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你就是这么为月儿做饭的?
我女儿从小锦衣玉食的,哪里吃过这些粗茶淡饭?”
“妈,我都是按照月月的口味来做的。”
“好了,别一天天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连我女儿的胃都拴不住,就别想着拴住她的心了。”
丈母娘说完这句便潇洒的离开。
我看着桌子上一堆美食,心中无尽悲凉。
都说男人心中要立鸿鹄之志,这样才能在事业上大展拳脚。
我一直以来都是学校的优等生,教过我的老师总会说我以后注定前途无量。
可命运就是这样,让人在最得意的时候给人当头一棒。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
我看着来电显示,深吸了一口气。
“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呀,贞贞好想你。”
“哥哥马上来,贞贞要乖。”
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桌上还没有怎么动筷的菜,出门骑着小电炉就到了医院。
贞贞患了脑癌,医生说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期,只能靠着仪器和药物维持生命。
前段时间才做过一次化疗,贞贞又瘦了一圈。
她一见到我就笑出两个小酒窝:“哥哥,嫂子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呀,贞贞好想见到她。”
我结婚的时候,她一直在医院养病,自然没有见过沈月本人。
每次我来,她就会拿着我的手机看沈月的照片。
多亏沈月从来没有来医院看过她,否则一定会破坏她心中对这个嫂子的幻想。
我摸着她已经被剃光头发的脑袋:“你嫂子工作忙,她还买了小兔子让我带给你玩儿。”
我拿出一个兔子玩偶,贞贞眼睛都亮了。
“等贞贞以后病好了,一定要好好谢谢嫂子。”
我见到主治医师,询问治疗情况。
医生一脸愁容的拿着报告:“顾先生,你妹妹这个病只能先拖着,至于能不能再次达到手术的理想状态,还需要看她后面恢复的程度。”
“谢谢医生。”
“你也不容易,一次化疗十几万,一颗药也是几万起步,更别提那些先进的仪器了,你这每个月,至少要耗费上百万,压力很大吧?”
医院是最大的消金库,一般人家遇上我这种情况,十有八九已经放弃治疗了。
我故作轻松的开玩笑:“我倒插门的,所有的花销都是夫人买单。”
医生没说什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仔细想来,我对沈月大多是感恩的。
如果光靠我一个人,我妹妹可能已经病逝了。
沈月平时骂我打我,将我的尊严按在地上践踏,可她并不算吝啬。
平时为了应付爷爷,她也会时不时给我大额转账。
有时候她喝醉了,还会直接打钱到我卡里。
说到底,她只是瞧不上我罢了。
我和沈月本身没有交集。
只是我爷爷和沈月爷爷是战友,不止一次在战场上救过沈爷爷的命。
我和沈月的婚事,也是这样稀里糊涂定下的。
可富贵之家和普通人家,始终有着云泥之别。
别说沈月本人反对,就连她爸妈,对沈爷爷的这个决定也是厌恶到了极点。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就是特别容易知足。
更是贵在有自知之明。
两家身份悬殊,沈月又不喜欢我,我为什么非要上赶着讨人嫌呢?
于是,我主动找到沈月的爷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沈爷爷却说:“阿城,没有谁能比你更适合月儿,你放心,这门婚事只有老头子能做主,你就安心等着结婚。”
我不知道他回家说了什么,沈月隔天就跑来找我茬。
“顾城,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看你这幅一穷二白的德行,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你。”
她离开后,我独自一人沉默了很久。
最后还是嫁了。
只是嫁进门的那个人,是我。
原因无他。
我爷爷意外去世,爸爸因为犯了点事进了监狱。
唯一的妹妹身患重病只能等死。
我答应入赘的第一天,就找沈爷爷谈过。
我需要借钱。
要借很大一笔钱用来救我妹妹。
沈爷爷老泪纵横的握住我的手:“好孩子,你进了沈家就是沈家的人了,钱不钱都是小事,只要小外孙的病能好就行了。”
有沈爷爷发话,沈家的人对我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憋着。
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