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岳桓陈全的其他类型小说《沈岳桓陈全的小说谁言西洲不知意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钟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些人听出来顾西洲在骂她们,脸色很难堪,但没人敢反驳,都找安静的角落避风头去了。大厅里很快又热闹起来。许知意仰面,想在他亦真亦假的笑容里窥探他的目的,但一无所获。她很意外他的出现。他出行时身边都围着四五个保镖,很少独身出现在这种场合。想攀附他的人很多,可见他一面难如登天。她更意外他竟为自己解了围。但许知意宁可顾西洲没帮她。她下意识去寻沈岳桓的身影,他的脸色恢复如常,但他无意识似瞟了她一眼,里面渗出的狠毒与杀机让许知意下意识一抖。她想远离顾西洲,可他却抱的更紧。“顾老板抱上瘾了吗?”任凭许知意如何奋力挣扎,他都像一堵墙,纹丝不动。“软香如玉,确实舍不得松手。”他滚烫的下颌有意无意擦着她的脸颊,视线也越来越放肆,沿着她的红唇一路向下,“...
《沈岳桓陈全的小说谁言西洲不知意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那些人听出来顾西洲在骂她们,脸色很难堪,但没人敢反驳,都找安静的角落避风头去了。
大厅里很快又热闹起来。
许知意仰面,想在他亦真亦假的笑容里窥探他的目的,但一无所获。
她很意外他的出现。
他出行时身边都围着四五个保镖,很少独身出现在这种场合。想攀附他的人很多,可见他一面难如登天。
她更意外他竟为自己解了围。但许知意宁可顾西洲没帮她。
她下意识去寻沈岳桓的身影,他的脸色恢复如常,但他无意识似瞟了她一眼,里面渗出的狠毒与杀机让许知意下意识一抖。
她想远离顾西洲,可他却抱的更紧。
“顾老板抱上瘾了吗?”任凭许知意如何奋力挣扎,他都像一堵墙,纹丝不动。
“软香如玉,确实舍不得松手。”他滚烫的下颌有意无意擦着她的脸颊,视线也越来越放肆,沿着她的红唇一路向下,“许小姐知不知道,今晚你的打扮很诱人。”
他的目光直白坦荡,眉眼漾起不羁的笑,尔后贴在她耳边说道,“我真想在这办了你。”
他的声音不小,至少两米内的人都听到了。
许知意气的发抖,慌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顾西洲明显一怔,舌尖故意触及她皮肤的纹路,在她手心里留下一团濡湿的缠绵。
许知意气急败坏要收回手,却被他快一秒牢牢握在手里。、
“你的手真香,我有些嫉妒沈少帅了。”
“你混蛋。”许知意力气不敌,手抽不出。
“哦,还有吗?“他不以为意,得寸进尺细细摩挲那嫩白的指尖。”还有吗?“
“你无耻。“
“再说点我不知道的。“他一脸无赖相。
“你,你很丑!“许知意咬牙恨恨道。
他一怔,眼角的笑意一圈圈漾开,“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许知意气馁,干脆闭嘴,他又开口,“今晚这一出英雄救美,许小姐打算怎么谢我?”
“顾老板不是帮我,是害我,我男人就在旁边,让他误会了我会有好下场吗?”许知意满脸冷淡。
“你可真是个小白眼狼。”他惩罚的捏了捏她的耳垂,几秒离开后,手又伸向天花板,两指捏住了什么东西对准了吊灯,风流又痞气,“你惹恼了他,回去再讨好就是了,再狼狈,也只给他一个人看,但若今晚我不出手,以后在这南城,许小姐还能抬得起头吗?”
许知意认出他指间分明是她戴的珍珠耳钉,还是沈岳桓送她的。
“那也轮不到顾老板。”她伸手抢夺,却被他侧身避开,她却顺着重力扑进他怀里。
“许小姐才见我三面就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了吗?“
许知意面红耳赤,想离开却被他箍的更紧,他胸膛里心脏的跳动声充斥着她的耳朵。
这时,突然出现的一团黑影笼罩在两人上方。
“顾老板,不喝一杯吗?“来人的声音不急不躁,不冷不热,却暗藏杀机,许知意一僵,冷汗也落了下来,那声音分明是沈岳桓的。
“沈少帅怎么突然有兴致找我喝酒了,您这不是自降身份吗?“顾西洲讽刺道,他没抬头没起身,托在她腰间的手也没有抽离的打算,轻视的意味越发明显。
“这要问顾老板怎么偏偏喜欢动我的?“沈岳桓濒临爆发。
“偶尔看到心痒的人,忍不住想插手。“他的视线自始至终停留在她脸上,饶有兴趣打量她。
“许小姐考虑考虑,要不从今天开始跟了我吧?“他抬手轻抚她早已空荡荡的耳垂。
许知意狠狠一推,从他怀里挣脱,她低头瞧着沈岳桓不断起伏的胸膛,不用抬头也能想象到他眼中遍布的怒气。
顾西洲掸了掸衬衫的褶皱,接过手下的酒杯若有所思看着不远处的海棠银旗袍,妆容精致刚挽着沈岳桓手臂的女子,“提前恭喜沈少帅。”
许知意的心一揪,她忽然想到要嫁到沈家的秦家三女儿秦宛。
沈岳桓冷笑。
他们没有碰杯,但出于礼节,又默契的同时喝下去。
沈岳桓撂下酒杯就走,与许知意隔了很远,又重新看向她,那一眼,要多阴森有多阴森,恨不得要将她千刀万剐。
许知意不敢再留,忙避开人群想溜出去,顾西洲在身后叫住她,“许小姐,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不打算认真考虑一下?“
“顾老板,您别拿我打趣了。”
她快步走到门口,认出候在那的沈岳桓的司机,“许姑娘,请留步。”他拦住她。
许知意钻上了车,没一会,沈岳桓也出来了。
“你下去。”他对着司机命令,脸比这天色还要黯淡。
鸦雀无声的车厢里只剩他怒意膨胀的呼吸和她的心跳,车停在僻静处,四周没人,沈岳桓也顾不得不远处的司机,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上薅。
许知意哆哆嗦嗦仰面,见他暴戾的面容像染了一层浓重的墨,阴森的化不开。
“你跟我多久了?嗯?
“六个月。”许知意忍痛小声答
“我的规矩你清楚吗?“
“清楚。“许知意的眼泪滑下来,”今晚不赖我,是有人冒充你的副官给我送了请帖,还送了这件衣裳。“
沈岳桓将信将疑打量她。
“我也是被人骗过来的,不然就算有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她眸子澄澈的映出心里的无助柔弱和几分坚定可信。
沈岳桓没撒手,脸上怒意凛凛半分未削,“他碰你哪了?这碰了吗?“他戳了戳她的大腿。
许知意呜咽摇头。
他撒开手,恶狠狠盯着她,“我养你这么久不碰,是因为心里觉得你比她们重要,舍不得你变成婊子,但你敢背叛我一点,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记住了吗?”
“记住了。”许知意忙不迭点头,双手紧紧扣着垫子,她有点后悔今天来这了。
沈岳桓撇下她,吩咐司机将她送回去。
路上,许知意故意让司机绕远,经过长安堂,她命令司机停下。
“许姑娘,您这是干嘛去?少帅让您回家里等着他。“
许知意砰一声关了车门,背影潇洒,只丢下两个字,“算账。“
长安堂最大最漂亮那栋洋房里,住着沈岳桓的新欢景韵。许知意大力拍着门,门口的佣人问她是谁,她没理,径直推开她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池塘有假山,牌面果真比许知意的气派。
“这位小姐,你找谁啊?“佣人小跑着跟在后面,要拦住她。
许知意脚步匆匆,已进了正门,景韵正慵懒的倚在真皮沙发上,神情悠闲的吃葡萄。
遇见顾西洲,是一次阴差阳错。
那年北原的天下还姓许,她是被父亲许督军捧在手心儿里疼的明珠,是北原城人人攀而不得的公主。
与灾星相识的前一天是新华国十二年三月初九,第二天便是她生日。
许知意像往常一样在马场里泡了一天,暮色降临时才恋恋不舍的回来,接她的小汽车路过仙乐斯舞厅时,里面爆发出几声盖过声乐的枪响,接着就是女人慌乱的尖叫声,舞厅的门口涌出逃跑的人群。
许知意还没来得及催促司机快走,就眼睁睁的看着他闷哼一声倒在了方向盘上,太阳穴上的黑窟窿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
北原那几年并不太平,许家江山未稳,各大势力虎视眈眈,想联合吞掉北原这块肥肉,乱党的残余也在暗处蠢蠢欲动。许知意没想到自己竟撞上了,她飞快的跳下车,护着头往一旁的胡同里跑。
跑了好一会,她才看到远处的点点光亮,许知意不由得松了口气,就在她以为没事了的时候,几声高昂的叫骂从一旁漆黑的小巷传来。
“顾西洲,我看你他妈活腻味了,还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蹲在石头后的许知意竖起了耳朵,她认得领头的人,是仙乐斯老板的儿子叶三,在这乱世中立住脚跟并且做大生意的不仅仅要有钱,还得有几杆枪和几队卖命的人,北原的咖啡厅和舞厅早已被叶家垄断,其势力可见一斑。
那伙人火拼了很久,浓稠的腥味和刺鼻的烧焦味在空气里弥漫,最初骂人的叶三在胡同里倒退了出来,正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步步紧逼,叶三正哆哆嗦嗦的求饶,“洲哥,洲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您饶了我,饶我这条狗命。“
借着朦胧的月色,许知意看清叶三的眉心正抵着一把短枪,持枪的男人气场凶悍,一双幽邃如鹰隼的眼眸,邪魅又阴险。
许知意瞬时心凉了半截。
叶家依附许家,见到叶三,她还以为那男人必死无疑了。许知意捂好口鼻,大气也不敢出,她顾不上害怕,心里盼望那男人赶快离开。
那男人闻言未发迅速叩响扳机,一声枪响后,叶三直挺挺栽倒在地上,他双眼圆睁,似乎还没回过神就归西了。
许知意吓得闭紧了眼睛,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等到脚步声远去了,她才敢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查看周围的情况。
地上一滩暗红的血仿佛一朵放肆盛开的红莲,腥气直直的向她扑来,许知意打了个冷颤,她不敢去看叶三,拖着发软的腿往前挪着。未走一步,她便感觉到后颈处一凉,那把解决掉叶三的手枪精准的对准了她。
许知意冷不丁的抖了下。
“看到什么了?“
低沉威慑的男音暗藏杀机,许知意一霎间浑身僵硬,结结巴巴的说,“没,没看到。“
枪口缓了两分力,蓦地向下滑去,隔着旗袍戳了戳她的屁股,许知意以为他把自己当作了仙乐斯的舞女,临时起了色心,为了周旋,她只能豁出去厚着脸皮道。“老板,可以去你家做吗?外面太冷了。”
她故意装傻,企图蒙混过关,只是想着要拖延时间,这个时辰她不回家,父亲一定会派人来找,她的车离这不远,想必找她也用不了多久。
身后的人没应声,冗长沉寂静中的每分每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不明他的意思,又怕他杀人如麻灭了口,只好硬着头皮犹豫说,“不,不要钱也行。”
他好像信了,许知意明显感觉到他收了枪,但他依旧沉默,她也只好咬着牙,祈求上天能让自己挺过这关。
许久后,许知意才敢小声试探道,“老板?”
无人回答她,她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听了一会,确定没有听到除自己外的任何呼吸声,才战战兢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早没了人影,她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冷汗也落了下来。
三月的北原,总是满天星光的傍晚,风弥漫着春末时节的最后一丝花香。这是许知意第一次遇见顾西洲,她甚至记不清他的脸,也混混沌沌想不起他的声音,只有那摊血迹,在她心里深深扎了根在不午夜梦回时,成了她逃不掉的魇。
而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与她的孽缘却远不止于此,往后他的出现,也会将她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
两年后。
璀璨的霓虹笼罩着长长的街道,炊烟缭绕成云,歌舞厅前的人群络绎不绝,从古到今,无论经历多少战事,城市依旧生生不息,未失一丝一毫的热闹,而权谋的争斗也从未停止。
听下人说沈少帅要回来,许知意特地早三天开始准备。
甜而不腻的梅花糕,细嫩可口的脆皮鸭,糖粥,酥饼,桂花芋苗,从点心到主食,她样样备的齐全。这些吃食并不稀罕,南城的街上随处可见,贵重之处在于从洗菜制作再到装盘,都是由她亲手做的。
西式洋钟刚敲了十一下,有副官小跑着推门进来,也许是着急,额头浮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许姑娘,少帅今天在军营留宿了,他让您早些休息,不用等他。”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只是心虚的不敢抬头。
闻言,许知意倚着桌角,眉目慵懒打量着,只是眼底刚生出两分希冀的光瞬时破灭了。
副官的头更低了。
“知道了。”她红唇轻启,语气难掩失望,不过好在她困了,没时间为难他。
“退下吧。”
副官如临大赦,应付了几句匆忙退下。
“许姑娘,这次少帅回来又带回一个女人,据说那女人,是中原歌舞厅最响亮的头牌。从走到回来的这段日子,都是她在服侍少帅。“下人小梅低声解释着。
许知意眨了下眼,不动声色地掩好眼里的落寞,开口时漫不经心,却又笃定“少帅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又不是第一次了。”
小梅还想劝她些什么,许知意打了个呵欠,瞧着一桌子精致的菜肴说,“我累了,把这些东西照老规矩处理了。”
“是,许姑娘,明早送来的菜,还要按今天的备全吗?”
许知意点头,攥紧了自己被烫伤的手。
她没那个资格矫情或是闹脾气,如今,她已不再是北原城许督军的宝贝千金,而是南城沈少帅背着正室养在府外的许姑娘。
出门时陈全带着小弟从前门离开,沈岳桓带着许知意从后门走,两人刚出门口,只见道两旁停满了清一色的小汽车,整齐显眼,比沈岳桓出门的阵仗还要大。
二月的南城冬还未过,汹涌的酒气顺着呼吸钻进了许知意的鼻腔,沈岳桓穿着单衣制服,他喝的有点多,燥热的解开领口的扣子,半露着精壮的胸膛,寒风一吹,喷薄的肌肉跟着收缩,他的皮囊不错,很有男人味,换作以前,即使没这层身份许知意也愿意跟着他,何况他也挺宠她,没强迫过她半点不情愿的事。
许知意下定决心,一定要远离顾西洲。
注意到最中间的小轿车有人下来,沈岳桓胳膊搭住许知意的肩膀,单手盖住了她的脸。
几个穿清一色黑衣的马仔簇拥着一个男人往饭店走,那人穿着青蓝色的大风髦,深咖色西装,同色马甲,雪稠衬衫托得他俊朗尊贵。
沈岳桓的司机在身后低语,“少帅,是顾西洲。”
两年前许知意也见过他,此刻他与那时的落魄完全不同。细看他的样貌刚毅俊美,鼻梁高挺,利落的短发被摩丝固定住,脸部的轮廓端正深邃,毫无凶相,倒像个读书人,
他停在他们刚走下来的台阶上,随意的把玩着一只银色的打火机的帽盖,他无意中朝着许知意的方向看,停了动作。
沈岳桓也没动,两人这么无声的对峙着。
离顾西洲最近的马仔注意到他的视线,看清了月色下的沈岳桓,试探性的问了句,“洲哥,要过去吗?”
当今的天下军阀当道,沈家又是南城的土皇帝,哪怕他顾西洲有天大的本事,他都该过来打声招呼。但他咬了咬后槽牙,什么都没说,转过身扬长而去。
沈岳桓被驳了面子,钻进车里时大力摔了门。
那天以后,沈岳桓再没到许知意这来,听下人说,他正与新来的景韵姐打的火热,甚至有些交际应酬的场子都毫不避讳的带着,比当初的司灵还要受宠。
许知意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更恨起顾西洲来,只要他一出现,她便会噩梦不断。只是有一件事许知意好奇,那天陈全的话里分明说他们早与顾西洲打交道,甚至几次吃亏,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
七天后,许知意的伤好全了,才换了身低调的衣裳傍晚时出了门。黄包车拉着她从城南到城北,车还没停,远远就见前方的霓虹闪烁,过往不断衣着靓丽的男女络绎不绝,车鸣,吆喝声,不绝于耳,这便是南城最繁华的地界,夜晚的热闹更胜白昼。
许知意在一张墙高的画像前下了车,仙乐林三个大字在她的瞳仁中倒映着,她压了压头上戴的仿英式帽子,面纱掩住她的眼睛,她又左右看了看,才迈开步随着人流朝里走。
仙乐林的舞厅很大,足以容纳近千人,繁复的枝盏错落,光线五光十色,绚丽妖娆,在时而嘈杂时而缱绻的乐曲中,舞小姐们平添几分神秘旖旎的风情。
许知意刚入门,便敏锐的感觉到一道打量的目光,她循着望过去,瞳仁映着那位干净利落的美人儿,她着绛紫长裙站在台上,裙玦曳地,端庄又艳治的风情完美融合着,皮和骨都显得极姿媚,只是她太过明艳,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总闪烁着烈烈风情。
这样的女人无需多费心打扮自己,平常的一颦一笑也能勾住男人,只是这样的女人也招人记恨,特别是南城费尽心思将丈夫留在家里的富太太们。
那女人勾起嘴角,倾城的笑容让在场的男人无一不沸腾,唱完歌她端起酒杯,对台下所有人示意,仰头喝个干净,任凭欢呼声再高,她也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径直下了台。见此,许知意压低了帽子跟了过去。
仙乐林的后台并没有前面那么光鲜,白色凸起的墙皮稍微剐蹭就会掉,下雨天屋顶还会漏水,不仅是表面如此,做的生意也是。
有个年轻瘦弱的姑娘早候在那,引着许知意顺楼梯往楼上走,到了尽头的房间,她将门拉开一条缝,对着里面说,“何小姐,人来了。”
里面传来一声,“知道了。”
许知意这才走进去。房间里很宽敞,里面堆满了包装精致的月季和玫瑰,那个穿紫色长裙的女人正对着梳妆台卸妆。
“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了?”她摆弄着头发,转头看着许知意。
许知意笑了笑,拿起离她最近的一束花摆弄着,“何汐小姐的粉丝真是一如既往的狂热。”
“少来,还不是多亏了你跟了沈少帅才保住我的饭碗吗?找我什么事,说吧。“何汐将妆卸干净,素着脸换衣裳,她从不顾忌许知意,背对着她脱了裙子。
许知意当初能入沈岳桓的眼,是靠的何汐帮忙,这一年来何汐没少帮衬她。
凭她们的交情,许知意也不用客气,将那天遇见顾西洲的事如数说了,何汐倒听的津津有味。
“三年前,顾西洲还没现在这么狂,带着弟兄和生意来南城试水,结果走漏了风声,人和货都被沈少帅扣下了,顾西洲损失惨重,还差点丢了一条命,他俩的梁子就是在那个时候结下的。”何汐将他们的渊源娓娓道来,她的消息比军营当差的还要可靠灵通。
”据说顾西洲的生意挡了沈少帅发财的道,少帅才买通顾西洲的手下想来个瓮中捉鳖,不料竟然让顾西洲给跑了,仅仅两年他东山再起,再回到南城处处抢少帅的生意。“
沈岳桓发财的道不仅仅是利用少帅的位置捞油水,这两年太平不怎么打仗,他的手也伸的越来越长,码头烟馆赌场舞厅,能不能见光的买卖他都做。
在这乱世中,活在道德边缘声色犬马的人,没有不贪的。
知道沈岳桓有第二个身份的南城不超过五个,何汐却了如指掌,她手头里还握着不少军官的把柄。
她不仅美艳,聪明,还能看得清局势,也能进退有度,以前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美丽的女人,如果没头脑还天真,不是尤物,是玩物。
“不过,顾西洲怎么会突然帮你,我想他要的,绝不会是女人那么简单。”何汐拿起桌上的玫瑰潇洒的抛进垃圾桶。“女人,情爱,对高高在上的男人而言就像这朵玫瑰,好看却不中用。”
许知意也想过,也许从有人为难她开始便是顾西洲的一个阴谋。
许知意挤干了衣服上的水,顾西洲也从另一侧上岸往她身上扔了块毛巾,她胡乱擦了两把想走,顾西洲意外的没有再为难她的意思。
还没到门口,身后的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告诉许小姐。”
她驻足,回过头,见他将皮带插进腰间,他的腰臀窄而猛,紧实有力,包裹在纯黑色衬衫下说不出的英气逼人。
“你的唇很软,口感非常好。”他的大拇指抹了下嘴唇,似在回味。
许知意气的直哆嗦,咬着牙快步离开。
到家前,许知意特地到了理发馆处理好头发和衣服才回来。刚从黄包车上下来,就见到小梅反常的站在门口,眉上一片担忧之色。
“许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许知意平静的撩了下头发,“去了趟理发馆,出什么事儿了?“
“少帅来了。“小梅粗略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许知意正色,边走边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来了一直呆在书房。”
彼时天已全黑了,她在顾西洲那逗留了很久,沈岳桓性子又多疑,许知意忙接过茶水思索着怎么解释,她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有副官对沈岳桓说,“少帅,景姑娘刚打的电话,要请您回去呢,她还说您不回去这药她就不吃。”
许知意放轻了呼吸继续偷听。
“要活命还是要这个孩子,让她自己选。”沈岳桓的回答漫不经心,却又透着一丝凶狠。
想进沈家大门的女人不少,拿孩子上位许知意开始也想过,可何汐告诉过他,沈岳桓这种男人,不会因为稀罕一个孩子而改变女人在他眼里是玩物的态度,而且他更讨厌被人威胁算计,敢这样做的女人没一个好下场,她才放弃了。
“明白。”
“盯紧点,这几天秦家的人要来,让她低调点,别惹什么麻烦。”
许知意对秦这个姓氏格外敏感,许家就是由秦家灭门并吞。秦家的三女儿秦宛早与沈岳桓立下婚约,最近秦家来人,怕是喜事将近。
许知意的心凉了两分,她的地位经过顾西洲的搅合后本就岌岌可危,秦宛若是再嫁过来,她进沈家门便彻底无望了。
“记住,把我今晚留宿在这的行踪透露给景韵。“沈岳桓嘱咐道。
许知意明白,他来了这不是因为想她,而是警告目中无人的景韵。许知意犹豫了一会,终究没进去撞这个枪口。
第二天傍晚,沈岳桓走后,许知意想找何汐商量阻止秦宛嫁过来的对策,却被告知何汐不在,她的远房亲戚去世,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雪上加霜的是,许知意又得知夏鸥被警备厅的人带走了。
夏鸥是南城里她为数不多的朋友,那点相似的经历使得她们惺惺相惜,而在许知意受欺凌的日子里,她也曾出手相助。夏鸥帮了她不少,许知意不可能见死不救。
她买通了警备厅的人,才得知夏鸥的母亲欠了一大笔赌债,把夏鸥抵给他们了,那群人见色起意,夏鸥反抗时失手用酒瓶砸伤了一个小混混,那人死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许知意到关押夏鸥的监狱,里面的光线很暗,阴冷阴冷的,她举着煤灯,一眼见到夏鸥蜷缩在角落里发呆,脸色憔悴,头发散乱,衣裳也破旧不堪,大概被折磨的够呛。
“夏鸥。“许知意喊了两声,她才有点反应,空洞的眼神聚起零星的光。
“知意,你怎么来了?“不知是冷还是害怕,爬过来时她哆哆嗦嗦的,铁链在她的脚上哗啦啦的响着。
“夏鸥你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许知意紧紧攥住她的手,她见夏鸥的时间不多,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传达她的力量。
夏鸥摇摇头,泪已落了满脸,将这寒冷的监狱渲染的更加悲凉。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别为了我做傻事,不值得。”夏鸥清楚许知意的处境,如今军阀当道的乱世,沈家捞一个人出来很容易,可许知意恐怕没这个分量。
“何况我本就是贱命一条。“夏鸥垂眼,修长的羽睫覆住眼中纷乱的情绪,这不是她第一次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置于险地,她的心早就死了。
“说什么傻话,以前管事为逼我们接客,把我们关在地窖里几天,没吃没喝,不也挺过来了吗?我在南城只有何汐和你,你若是再出点什么事,可叫我怎么活?”
时间到了,狱警走过来将许知意往外撵,许知意走前把身上戴的首饰全部摘下来塞到狱警手里,想让夏鸥少受点罪。
回去的路上,许知意一直盘算着怎么救夏鸥,到家时看到小梅仍站在昨天那个位置等她,
“许姑娘,你回来了。”小梅左顾右盼,神色慌张。
“少帅又来了?”
小梅点点头,又摇头,咬着下唇似乎委屈的快哭出来了,“少帅刚来,景小姐就找上门来了,他们把我们轰出来,两个人在房子里呆了半天,都怪小梅无用,拦不住景小姐。“
许知意也注意到几个副官都在门口把守着,她要进去也被拦了下来,“少帅和景小姐都在里面吗?“
两个副官低下头没说话。
二楼的窗户忽然传出一声女人的娇笑声,许知意抬头看,一眼望到一对亲密缠绵的影子。
许知意拉住了要往里冲的小梅,狠狠的攥着拳头。景韵一点也没把她放在眼里,还敢公然挑衅,上门抢人,哪里不能调情,偏要来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面上云淡风轻,“少帅有事要忙,我多等一会再上去就是了。“
可心脏最深处像被什么东西刺穿啃咬,传来阵阵快让她窒息的钝痛,她嫉妒,愤怒,难过,双手隐隐发抖。
女人争宠从来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使她不争不抢,也有人用尽心思置她于死地。
她在自己的洋楼外站了很久,也从未如此清醒的意识到,沈岳桓这辈子都不会只属于她,他会有越来越多的女人,他的兴趣,他的温柔和爱都要分成无数份,而她拥有的不过是其中一份,还会随着时间不断削弱,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更高明的手段和心计,拔除那些分她宠爱的人。
院子里的石凳很凉,许知意坐到全身冰冷,才看到景韵扭着细腰在洋楼里出来,她算不得多漂亮,可打扮十分吸睛露骨,旗袍的叉几乎开到大腿根,一双细而白的长腿半掩不掩,明晃晃在这月色里招摇着。
离开院子前,景韵以胜利的姿态停在了门口,她微扬着头打量着许知意,而后挑了挑眉,嫣红的唇角勾起,轻蔑一笑。
许知意的背挺得越发直了,脸上并没有出现景韵想看到的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她淡淡掀起眼皮直视景韵,公然迎上那道挑衅的目光,那种毫无波澜不是麻木,是司空见惯后,不会失宠的自信和看戏般的有趣。
景韵没有她正室一般的底气,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时险些绊倒。
她露怯了。
许知意无声松了口气,虽然景韵的风头远胜于以前的司灵,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中原的头牌,大抵只是个噱头罢。
许知意端了杯茶走到书房,脚下绕开横七竖八撒了一地的文件。沈岳桓背对着她系腰带,转过头看她时,嘴里衔了一颗未点的烟,含糊不清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从不避讳当着她的面犯浑,许知意也佯装毫不知情。
她摸起一枚打火机为正在上下口袋里找火的沈岳桓点了烟,“刚回来的。”
沈岳桓低头配合她,他吸了一口烟,看向她时眼有深意,“不高兴了?”
许知意摇摇头,头枕在他肩上,逼迫自己忽略他身上传来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香气。“岳桓,你喜欢我吗?“
他凝视着她,“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告诉我会不会?“
沈岳桓将一半的烟摁灭在桌子上,拉过她贴上自己,“等你生日过了,我会天天来你这。“
说白了,他喜欢的是她的身子,不经常来这是她咎由自取不让碰。他一向好色,却恪守着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已经是破格的对她最大的宠爱了。
“那你以后,会不会爱上我?“许知意眼中的期待不言而喻,她甚至做好了被他甜言哄骗的准备。
可沈岳桓的脸色骤然冷了下去,这句话似乎踩了他的雷,几乎是推开她,言语上也发了狠,“许知意,我留你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你识趣,懂事,可你在开口之前,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说完扬长而去,许知意知道,即便她什么都没问他也不会在这留宿,景韵的车并没走。
而她对他而言和外面那些漂亮女人没什么区别,如果她打破在他心里的优点,他也会不要她。
许知意单手撑门才勉强站住,她清楚自己接近沈岳桓的目的就是光复家族和复仇,他留她在身边也是贪图美色,可她或许违背了这场权色交易的规则,这场相互利用里,最忌讳的就是动情。
“许姑娘。“刚过来的小梅担忧问她。
许知意直起身,脸上的泪痕也擦拭的干干净净,“我没事,你把这收拾一下。“
“是。“小梅应声,目送那道单薄的身影走远。
第二天,刚用过早饭,有位眼生的副官抱来了长礼盒,头低低的,“少帅让您好好打扮下,晚上过去。“
许知意捧着盒里装的那份来自沈家烫金的请帖,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小梅在一旁很高兴,“恭喜许姑娘,您终于熬出头了,这场宴会沈家请的都是南城的权贵名流,少帅这是公开承认您了。”
许知意若有所思抚着请帖下妖娆的暗花锦缎旗袍,开口的声音无悲无喜,“这样好看的衣裳,少帅也是有心了。”
她抬眼打量着畏畏缩缩几乎要把头低到地上的副官,吩咐小梅,“赏。“
小梅从钱袋里掏出几块大洋,“许姑娘赏的,还不接着。“
副官双手接过连声道谢。
许知意摘了腕上的翠玉镯子一并塞在他手里,”这也赏你了。“
“许姑娘,这可是您最喜欢的镯子啊。“小梅不解。
许知意眼里漾了两分难得的喜色,“今儿高兴。“
请贴上注明的宴会时间是八点开始,许知意打扮隆重,到了沈家已经晚了一会,她向门口的侍者递上请帖报了姓名,对方的脸色变得很微妙,笑着引她往里去。
许知意有些别扭,刚感觉到不对劲,就听到侍者朝里面大喊一声,“许姑娘来了。”
里面的人纷纷朝她望来,许知意脚一僵,她分明看到人群正中间的沈岳桓,他诧异的盯着她。很明显,这并不是他邀请许知意来的。
而他旁边寸步不离的依偎着一个穿洋装的时髦女人,正好奇的打量她,她脸上带着不屑和宣示主权的风范。
一霎间,许知意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她想别过脸原路返回,可引她进来的侍者却牢牢钳着她,“许姑娘,您不是要找沈少帅吗?他就在里面呢,我带您过去找他。”
他这一句话,把许知意的后路都断了,沈岳桓的脸猛地沉了下去。
许知意进退两难,她想装作不认识沈岳桓也不行了。
周围有人认出许知意来,大声议论着,“莫不是仙乐林的那位许姑娘?”
“就是那个第一晚唱歌风靡权贵,见一面都被拍成天价的许姑娘?”旁边的人附和着。
“就是那个狐狸精,据说她会媚术,知道怎么勾引男人心呢。”
“什么媚术,不过是闺中下三滥的招数而已。”她们朝她指指点点,那眼神恨不得扒了她的衣服一探究竟。
这种议论许知意不是第一次听,她甚至听过更不堪入耳的,男人们追捧她,女人们则嘲笑她。
许知意的心脏不会脆弱到听不下去几句不入流的话,她害怕的是舞池心比脸冷的沈岳桓。
正当她慌乱无神的时刻,身后突然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一身墨蓝色条纹西装的顾西洲在众多保镖的簇拥下走入宴会厅,斑斓的灯光下他看向她,依旧不可侵犯的疏离和狂傲里微薄的夹带了点温柔和宠溺。
顾西洲忽略了和他打招呼的宾客,径直朝她走来,不等许知意反应,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压向怀中,他眉眼含笑,“乱跑什么,又和我赌气?”
他身上清冷的味道侵入式席卷她的呼吸,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泳池旁的纠缠,分不清是他还是她的心跳声灼烧着,她抬起红了一片的脸颊,注视着他脸上真假难辨的温柔,忘了答话。
那些对许知意议论的人没想到她竟是顾西洲的人,一时间都噤了声,偌大的宴厅一时鸦雀无声。
顾西洲单手拥着她,欣长挺拔的身躯挡住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不老实跟着我,眼睛瞎了的人还以为你是进来蹭吃蹭喝没主的女人。”他的语气低沉浑厚,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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